不舍到拧紧了眉头。
还是大声说:“好哦!给哥哥,没关系的!”
“……”
轮到傅屿震惊了。
不管是从个人情感出发,还是从他的理智分析出发,他都倾向白落会反悔。
“真的没关系吗?我收下的话,就不会还给你了,我会马上吃掉的。”
“……嗯,没关系!哥哥,吃掉吧!”
虽然白落的表情让众人会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他的回答坚定到了最后。
“落落素,很腻害的,男纸汉!”
“男纸汉给了,就素给了!爸爸缩过,不能,再要回来!”
这是全新的词汇加句式,白落说得有些磕绊。
“所以,它素哥哥的了!落落不要了!”
“哥哥,加油!要喝完哦!”
“……”
一个三岁的小幼崽竟然能坚持到这份上,傅屿还能再说什么。
要再不喝,真会显得他没很用。
并且还有些不知好歹。
傅屿叹了声气,选择认输。
“……拿过来吧,我喝。”
最震惊的当然还是傅母跟傅屿父母,什么时候见这小子这么无奈妥协过啊。
恨不得把这历史性的一幕用视频记录下来。
沈和露亲手将姜糖水接过,然后递给傅屿:“好了好了,喝吧,一口气把它干了。”
“……”
傅屿接过,虽然没有捏鼻子,但确实闭了气,然后将姜糖水一饮而尽。
真难喝啊。
是真的难喝啊。
傅屿感觉一嘴巴怪味,胸口也火热热的,赶紧把白落给的巧克力球拆了。
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勉强能把这股味道压下去。
接着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白落前几秒还坚定不移地要把巧克力球送给傅屿,可亲眼看着傅屿吃下去后,他破防了。
真的破大防了。
这一幕太残忍了。
白落立刻感觉鼻尖酸酸的,小心脏也酸酸的。
眼泪好像要飚出来了,他拼命忍住——没事的没事的,他已经吃过一颗了,这颗也是说好了给哥哥的,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他连忙看向四周,转转眼珠,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当视线再次回到傅屿身上,看到他手里稀烂的金色包装纸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毫无征兆地大声哭起来。
“呜呜呜哇哇——”
“哇哇哇——”
“巧巧球球——”
大人们被吓了一跳,但听清白落哭嚎的原因后,又是真心觉得很好笑。
这小宝贝也太可爱了吧?
原来刚才只是坚强的伪装?其实内心有这么舍不得啊?
白冬篱一整个哭笑不得,上前将白落抱了起来,边笑边哄:“不哭不哭,落落不哭。”
“落落不是男子汉吗?男子汉把东西给别人了是不会这么哭的。”
“呜呜呜,落落不当了,不当了呜呜……”
什么男子汉,谁爱当谁去当吧。
反正他不想当了,他只想要巧克力球。
白冬篱拼命忍着笑意:“好了好了,不哭了。”
“呜呜呜哇哇哇——”
“不哭了,落落乖,不哭不哭。”
“呜呜呜——”
“好了好了,落落现在就不哭的话,爸爸再给你两颗巧克力球。”
“……”
哭声戛然而止。
说收就收,非常干脆。
虽然还在抽抽鼻子吸气,双眼被泪水泡得通红,但看向白冬篱的眼神已经重新覆上了希望。
白冬篱真是要被这个小家伙可爱死。
这到底是什么卡通片宝宝啊,怎么一举一动都像从卡通片里跑出来的。
“眼泪还有没有?”
白落连忙用手背一擦,带着抽泣的哭腔说道:“……米有惹!”
“真的没有了?”
“……尊的米有惹!”
“好,那爸爸把落落放下去,然后给落落拿巧克力球了。”
“……嗯!”
白冬篱将白落放下后,小家伙果真不哭了,乖乖给自己擦着眼泪。
随后寸步不离地跟着白冬篱,要亲眼看着他把巧克力球拿出来。
白冬篱遵守承诺,又拿出两颗:“喏,给落落。”
“不是因为落落哭了才给的,是因为刚才落落的表现很棒,愿意分享给哥哥,所以爸爸才奖励落落的。”
白落伸高两只手接过,双手又拿得满满当当了,再次感受了一番心满意足。
而且是悲伤过后的心满意足。
快乐简直超级加倍。
他转身看向了傅屿,傅屿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
双方都有些紧张。
白落想起爸爸的话,犹豫要不要再给傅屿一个。
傅屿想起白落嚎啕大哭的场景,非常害怕他要再给自己一个。
幸亏对视这么几秒后,白落选择了不给,将两颗巧克力球都藏进口袋,躲到了白冬篱身后。
随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傅屿:“……下次,窝再给哥哥哦!”
好一个大饼。
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画饼高手了。
但傅屿算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白落突然哭起来时,他真被吓到,感觉是自己做错了选择,才会让白落哭成这样。
拿着巧克力包装纸不知所措,智慧的大脑突然萎缩。
傅屿赶紧应道:“嗯,那就下次再说吧。”
解决这几桩小小的儿童意外事故后,傅家人对白冬篱更刮目相看了。
至少能看到他平时是怎么教育白落的了。而他在这方面确实做很好,谁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其他不说,单说白落让傅屿把姜糖水喝下那里,傅归理就很服气。
虽然看上去是白落的功劳,可要没有家长平日的指引教导,白落能这么懂事吗?
傅归理暗中都有种被啪啪打脸的感觉。
不久前他还跟傅澜疏说白冬篱坏话来着,真是他说早了。
难怪当时傅澜疏那么生气,说了那么多反驳他的话,原来真的是他先入为主,对白冬篱的偏见太深了。
下午,傅屿一家先回去了。
白落吃过午饭后犯困,直接睡了过去,就留在傅家睡午觉了。
傅屿回到家后,先去了自己的书房。
他还记挂着从白落那里看到的水豚挂件,再怎么想都还是觉得离奇。
所以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房再找找。
也许是被塞进哪个角落,只是他忘记了。
傅屿的书房也不小,除了用来放他平时看的各类书籍外,地上墙上都是各类奖品奖状。
沈和露进来,看到他趴在地上看缝,惊恐问道:“小屿,你怎么了?”
傅屿趴着没动。
因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只剩下各种缝隙墙角没有找,目前这些地方的嫌疑最大。
“……没什么,我在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东西?”沈和露不解地问,“地板缝里能有什么东西,你在找灰尘吗?你要研究这里的灰尘跟外面有什么不同吗?”
很离谱的猜测。
但因为对象是傅屿,就又变得合理起来。
傅屿无奈地叹气:“……不是,我是在找一个奖品。”
“去年还是前年,我去S市参加数学竞赛得来的,是好几个水豚挂件。我原本放在桌子上,但是突然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好几个月前?”
“……”
很离谱但合理系列又加一笔。
沈和露说:“好几个月前不见的东西,你现在才想起来找吗?”
“嗯,因为当时觉得丢了也没关系,就没有认真找过。”
沈和露打开书架下方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收纳箱:“你看看会不会在这里?”
“之前我看你的东西太多,就把一些看上去容易脏的放箱子里了,也许在这里面?”
傅屿从趴着的地方坐起来:“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好几个月前?”
“……”
傅屿缓慢挪动到了收纳箱旁边:“不是说好了不会乱动我的东西吗?”
“我没有乱动,里面都好好摆着呢。”沈和露说,“你看,很整齐吧?”
傅屿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书柜下方多了只收纳箱。
但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了看,依然不见水豚挂件的踪影。
“有你在找的东西吗?”
“没有。”
不过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后,傅屿发现最底下有封信。
“这是什么?”
沈和露道:“不知道啊,这不是你的吗?”
傅屿也不确定,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应该是他的东西没错,可他从不记得自己的书房里还有信件啊?
他不可能给别人写信,难道是别人写给他的?
信封还是密封的状态,傅屿直接撕开。
但拿出来一看,他傻眼了。
上面明显是自己的字迹,并且还是一封告别信:爸爸,我要走了,去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地方,但我依然会想念你们……
沈和露就在傅屿旁边,自然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小屿,这是你的字啊……你要去哪里?嗯?你准备去哪里?”
“……”
傅屿脑内的疑问不比沈和露少。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种东西,对纸上的事情也毫无印象。
可怎么看都是他的字迹啊,这就是他自己写的信。
真是奇怪。
他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妈妈,你整理的时候就有这封信了吗?”
“我也不记得了,既然放在里面,那应该是我整理进去的。”
“……”
傅屿试图回想起些什么,可对于纸上的内容,大脑真的一片空白,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再用力寻找蛛丝马迹,结果脑袋先痛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痛感突然就从额头扯到后脑,好像有根电丝在里面爆炸了似的。
傅屿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疼痛,捂住脑袋,哀嚎着倒在地上。
“小屿,小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
沈和露试图把傅屿扶起来,可这时傅屿力气大的惊人,一下就把她甩开,又猛地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沈和露从没见过他这样:“小屿,小屿?!”
紧急送往医院后,医生初步诊断是由细菌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发作。
虽然傅屿坚持自己没在荷花池子里呛到水,但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有这个了。
而且到医院后,傅屿的状态很不好,发起高烧不说,神志还不太清楚,一直迷迷糊糊的。
晚上注定要在医院里度过。
傅澜疏跟白冬篱知道这个消息是在晚上,白落都已经睡下了。
还是傅母担心白落也中招,特意打电话来询问白落的情况如何。
两人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小孩哥看上去身体素质挺强的,没想到是个小菜鸡,喝口脏水就歇菜了。
白落看上去是只小菜鸡,结果却意外很坚韧。
什么事都没有,该吃吃该睡睡,并且吃得非常香,晚上睡得也特别香。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白落:小辣鸡
真实的白落:双开门幼崽(不是)(绝对不是)
非常无忧无虑的幼崽生活,一天下来,除了玩闹就是吃睡。
傅母把傅屿的情况告诉他们时,白落早早已经是熟睡状态,并且连睡姿都换过了两种。
小家伙迷一样的体质令两位爸爸都挺捉摸不透。
说他身强体健吧,但以前还挺脆弱,只要流感季一到,最脆弱的小朋友怎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说他体质不好吧,傅屿现在又是呕吐又是发高烧的,喝脏水更多的白落却相安无事。
难道是他长大了?
经历过上个世界的磨难后,他终于变成一个强壮的幼崽了?
但想完傅澜疏自己都觉得离谱,伸手摸了摸白落圆滚滚的肚皮——瞧这肚皮肉乎乎圆滚滚的,除了萌还是萌,实在跟强壮二字没什么关联。
白落的睡相很不好。
不过在努力长身体的小朋友都这样,好像每晚在睡梦里参加划船大赛,各种睡千奇百怪。
傅澜疏摸完他的圆肚皮后,把被他蹬掉的小薄毯盖上了。
但白落对于外界的触碰还是有一定感知的,哼哼唧唧响了几声,似乎是不满意,很快又把刚盖上的小毯子蹬掉。
傅澜疏又盖上,白落再蹬掉。
再盖再蹬。
重复三次后,白落滚到傅澜疏伸手也够不到的角落去了。
傅澜疏:……
这小家伙是真睡了吗?
他怎么做到边睡边精准计算距离的?
但区区起个身的距离,根本难不倒铁了心要为他盖毯子的老父亲,傅澜疏撑起上半身,把毯子一甩,直接完美将白落整个小身躯覆盖。
白落也终于放弃抵抗挣扎,乖乖盖着毯子睡了。
确定白落这次是真老实了,傅澜疏才安心躺下,拿起手机看消息。
傅母都告诉他们傅屿的事了,傅澜疏便发消息慰问了一下傅归理。
傅归理:【没事了,已经打完针了,现在退烧了,正在好好睡觉】
傅归理:【落落没事吧?你们也小心注意点】
傅澜疏:【好,落落暂时还好的,我们会注意】
傅归理:【嗯】
傅归理:【我也正想找你,要跟你说件事】
傅澜疏:【什么事?】
傅归理:【今天早上跟你说的那些话,后来我想了想,是我太片面了】
傅归理:【他照顾孩子挺有一手的,我不该恶意揣测他对孩子的用心】
看到傅归理撤回对白冬篱的贬低,并且认可了他的能力,傅澜疏简直比自己收到称赞还高兴。
说不出的嘚瑟跟自豪。
本想借此显摆阴阳两句,不过考虑到傅家认可对白冬篱的重要性,傅澜疏还是选择了正经回答。
傅澜疏:【他之前那样,不怪你们有偏见,以后多多相处,你们就能看到他好的那面了】
但这事绝对可以拿到白冬篱面前去显摆。等他洗澡完出来,傅澜疏就要立刻告诉他。
傅澜疏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白冬篱吃惊感激的表情了。
不过小意外挺多。
白冬篱还没出来,白冬篱放在外面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他没有把手机带进浴室,也忘记调成静音,骤然响起,惊到了正在睡觉的白落。
只见他像只小虾一样,猛地浑身一震,头脚都扑腾起来。
吓得傅澜疏直接弹起,一手拿过白冬篱的手机,火速调成静音。一手轻轻拍抚白落的后背,让他再次安然入睡。
还好还好。
白落的睡眠质量向来很高,爸爸的安抚又及时,这点声音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干扰。
傅澜疏松了口气,将视线转向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妈妈。
傅澜疏很诧异,竟然是白母的电话?她竟然肯给白冬篱打电话了吗?
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是准备叫白冬篱回家?还是专门来骂他的?
擅自接人电话肯定不对,但傅澜疏实在是有些好奇,再加上白母还挺执着,一直没挂断。
最后傅澜疏没忍住,接起了这个电话。
为不吵到白落,一步闪现到床下,瞬移到阳台去了。
“喂,冬篱?”
白母的语气竟有些惊喜,傅澜疏感到很意外。
因为他问过白冬篱,这么多天了,白家有没有联系过他。
而白冬篱给他的回答是从来没有。
傅澜疏沉默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应道:“阿姨好,冬篱暂时不在,他在洗澡呢。”
白母那端陷入两秒的沉默后,还是问道:“……你是?”
傅澜疏反问:“您说我还能是谁呢?”
“……”
这么一问,白母的沉默震耳欲聋。
虽然在两家人眼里,之前的白冬篱明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在白母眼里,傅澜疏更不是好东西。
简单罗列一下他的罪行,包括且不限于几年前搞大白冬篱肚子,几年后还敢跟白夙语相亲,一口气玩弄了他们家两个儿子。
现在给白夙语留下了心理阴影,还让白冬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去了。
面对傅澜疏,白母必须深呼吸好几口气,彻底稳定情绪后才敢开口说话。
语气彻底冰冷:“是你啊。”
前后态度转变还挺快。
不过傅澜疏不介意:“是啊,是我。阿姨您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转达给冬篱。”
“不必了。”白母道,“晚点我会再给他打,不劳你转达。”
“那也行。”傅澜疏说,“那再见。”
“……”
白母已经对他有很大意见,傅澜疏这样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我说你……”
有点忍不住了,话要自动从嘴巴里跑出来了。
傅澜疏淡定道:“怎么了?您对我也有什么话想说吗?”
“……”
那话可多了,白母简直存了一肚子脏话想要输出。
再想想,要是错过今晚这通电话,以后的确很难找到单独骂傅澜疏的机会了。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白母冷漠严肃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有孩子的事了。你竟然没有一丝愧疚,还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
傅澜疏吃惊一秒。
但想就知道了,肯定是傅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
这种事瞒不住,迟早两家都会知道。
只是傅澜疏对白家人更没好感。
之前的白冬篱是很不像话,可之前的白家人也不像话。
作为了解前置剧情的人,傅澜疏很清楚白冬篱在白家的实际地位。
更别说白冬篱这次离家出走,本质就是被白母骂出来的,之后不仅停了白冬篱的信用卡,这么久以来也是不闻不问。
“阿姨,因为有孩子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所以确实比较难理解你的心情。”
“……你!”
这话真的很气人,白母压着怒火:“既然你也有孩子了,你应该更理解才对!你就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被人搞大肚子吗?”
“……”
傅澜疏想了想,那还真不能接受。
别说搞大肚子了,谁要是敢欺负白落,他能上门毒死对方全家。
——但大肚子本就是个伪命题,因为白冬篱压根没大过肚子,这只是他们编造的谎言。
“阿姨,我跟冬篱不是莫名其妙。”
“我们好几年前也是正经恋爱来着,只是中途发生了些意外,导致几年没见,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你们所谓的和好,就是扯着无辜的人下水,当你们的踮脚板吗?”
“其实你跟冬篱的过去,你们怎么和好,我没什么意见。但你怎么能心里想着跟冬篱和好,又一边吊着夙语呢?”
“你伤害了夙语不算,现在冬篱离家出走,你倒好,不仅不劝着他回家,还让他不想回家了!”
傅澜疏察觉到这话哪里不对,问:“阿姨,冬篱什么时候说不想回家了?”
“难道不是吗?前几天我给他打了电话,我都劝他回家了,结果他怎么说?他说他还是不回家住了,以后跟我们有走动就行……这些话难道没你的份?!”
“……”
这话不仅没有傅澜疏的份,傅澜疏甚至连听的份都没有。
原来白母给白冬篱打过电话,还劝过他回家了啊?
那白冬篱怎么没跟自己说呢?
傅澜疏沉声道:“阿姨,既然你又说起来了,那我也再解释一遍。”
“白夙语的事情,我是有责任,因为我开始目的不纯。但我们只是很浅层的相处,吃过几次饭罢了,怎么都算不上我吊着他吧?”
“您也应该去问问白夙语,他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关系进度上造假?又为什么要误导你们?”
“……你胡说什么!”
“阿姨,我是不是胡说,您仔细问问不就知道了?”
“冬篱不愿回家,也有可能就是您太偏心白夙语,总是拉偏架,让他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呢?”
“……这些话是冬篱跟你说的?!”
“还需要他说吗,谁都能看出来。”傅澜疏冷笑,“明明造假胡说的人是白夙语,结果挨骂的是冬篱,这合理吗?”
白母反应激动:“……难道不是你们两个伤害了夙语吗?!”
“阿姨,您要论到底是谁伤害了白夙语,那只有我,跟冬篱没关系。在这件事上,冬篱没有任何错。”
“其次有错的就是白夙语自己,是他不该胡言乱语,误导你们。事实是我跟他连手都没牵过,但他告诉你们的是什么样呢?”
“如果你们不能客观分辨,非要带着偏见看待冬篱,只偏袒明明做错的那个孩子——这样的家,他不想回也很正常吧?”
“……”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白母哑口无言。
感觉就像脑门挨了一记重锤,暂时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一直都很相信白夙语,自然也对白夙语说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在她心里,白夙语始终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即便白夙语传达的进度跟傅澜疏所说的不相符合,她也愿意相信白夙语就是单纯地误会了,罪魁祸首就是傅澜疏。
但听完傅澜疏现在的话,一个她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被打开了。
难道真是白夙语故意这么做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母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半晌无声后,语气挺冲地说了句:“……我不跟你这小崽子扯皮,明天我会再找冬篱的。”
说完,白母果断挂掉电话。
只剩嘟嘟一片忙音。
得罪丈母娘的傅澜疏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得意——早想把白家人这么说上一顿了,休想欺负他老婆。
等他再回到房间内,白冬篱都没洗完澡,白落也在原来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睡着。
傅澜疏把手机放回原位,过两分钟后,白冬篱终于洗完出来了。
身上散着热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夏天洗澡也热,白冬篱走进凉爽房间就忍不住低声叹道:“呼,热死了——”
随后走到空调出风口站了好一会儿,试图让身体快速冷却。
傅澜疏低声道:“别对着风口吹,你稍微待一会儿就凉快了。”
“对了,刚才你妈打过电话,我顺手帮你接了。”
白冬篱火速转身:“……你怎么帮我接了?她说什么了吗?”
傅澜疏自动理解成这是白冬篱心虚的反应,说道:“没说什么事,因为你不在,她说明天再打给你。”
“……哦,这样啊。”
差点以为傅澜疏知道白家已经找过他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这种事也算瞒吗?
白冬篱想了想,说到底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母,离家出走也是自己的事,跟傅澜疏没太大关系。
于是心里有了底气,说话也硬气。
白冬篱说:“没有啊,我瞒你什么?”
“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吗?”
“……”
但傅澜疏这么一说,白冬篱就明白了,他肯定已经知道。
果然傅澜疏忍不住先开口:“你妈说前几天联系过你?还劝你回家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白冬篱避开傅澜疏的视线,脚步轻轻地走回床边,上床躺下。
明显是要躲避现实的模样。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是给我打电话了,说知道落落的事了,还叫我回去……但是我不想回去,所以没跟你说。”
“你怎么不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真要回去,我自己带落落回去就行了。”
“嗯?”
怎么越问情况还越不对了。
“你为什么要单独回去,我不能陪你们去吗?”
“为什么要你陪?”白冬篱反问,“一起去你家是没办法,但回白家我自己就能解释,不用你啊。”
“你家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不陪着去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我能行!”
白冬篱就是不想让傅澜疏去傅家,就是不想让他见到白夙语。
光是想象他们两人见到的画面,白冬篱就开始心烦了。
可猛地发现自己竟最担心这件事后,白冬篱整个人更不好。
他是不是疯了?!
什么奇怪东西侵占他的大脑了?!
“你怎么能行?”傅澜疏问,“你爸妈多偏心眼不清楚?再加一个白夙语,你自己都吃力,还带着落落,到时候让落落也跟着受委屈吗?”
再听到“白夙语”的名字从傅澜疏嘴里出来,白冬篱就更不好了。
“那你跟着去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吗?”
“当然能。”
“你怎么解决,是准备枪杀我爸还是拳打我妈?还是要把白夙语当场扒皮?”
“……”
“我自己跟他们都还搞不清楚呢,你非跟着去瞎掺和什么?”
但这话一出口,白冬篱自己先后悔了。
他将内心的慌乱无措发泄到了傅澜疏身上。
不仅让傅澜疏震惊到失语,还差点惊醒白落。
白落身体一动,哼哼唧唧了两声。
好在没醒,小嘴吧砸吧砸几下后,就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这下两个大人不好说话了。
傅澜疏也有被白冬篱的态度气到,心想自己分明是在为他考虑,但白冬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随便你吧,睡了。”
傅澜疏将被子一裹,转身躺下。
“以后别来求我,求我我也不去。”
白冬篱:……
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该将话说得这么难听。
可傅澜疏也太小气了吧?
他是幼稚的小学生吗?
而且谁要为了这种事情去求他?
“谁会为了这种事来求你。”白冬篱转向另一边,“谢谢你不去。”
至少这样傅澜疏不用见到白夙语了。
还省得他心烦。
“行,你说的,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