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逼到濒临崩溃又爽到头皮发麻的感觉到现在还没褪去……沈易琮推了刑霁一下,沙哑着嗓子低声笑着问他:“从哪儿学了这么多?”
“你喜欢吗?”刑霁抱着他温存,动作不轻不重地啃咬他的锁骨:“我觉得你肯定喜欢。”
刚才沈易琮敏感到不行的表现已经充分告诉他答案,异地这么长时间,他在床上的表现还是让他非常满意。
沈易琮眯着眼睛笑,也没在追问。
他不知道刑霁是怎么做到的,能三年如一日对他的身体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渴望以及经久不衰的探索欲望,但他自己也是一样,并且非常享受还乐在其中就是了。
这三年来,刑霁在他旁边的时候沈易琮睡眠障碍的症状已经轻微到基本可以当不存在,因此刚刚发泄完的身体很快感觉到疲惫,不带任何防备地贴着刑霁昏昏欲睡。
然而,看着已经快把眼睛闭上的沈易琮,刑霁心里那股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冲动忽然就有点按捺不住的感觉——
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没有最浪漫的场景。
但既然已经公开了,那么是不是应该择日不如撞日……
这样想着,他喉结滚动一下,按住沈易琮的肩膀低声道:“要不你现在先别睡?”
“嗯?”沈易琮睁开眼睛,在刑霁嘴唇上亲了一下:“怎么了宝贝儿?”
刑霁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去,大步走到沙发上捡起自己之前团成一团藏起来的外套,拿出那个他定制了整整半年的戒指。
沈易琮看着他的背影已经猜到了他准备做什么。
刚才的睡意瞬间消失,即使有所预感,心脏在这一刻依然跳得飞快。
把戒指盒拿出来以后,刑霁没有立刻过来,而是用最快速度单手扯掉了身上当睡衣穿的T恤,然后行李箱里找了件熨烫整齐的衬衫跟西裤换上。
这并不是沈易琮第一次看刑霁穿正装。
他原本就身高腿长,换上剪裁得体的衬衣西裤线条更加流畅,再配上他凌厉的五官,非常招人眼球,也非常带劲。
但在凌晨两点玩换装这种事……沈易琮还是看得有点想笑。
只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刑霁换好衣服深吸一口气,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单膝跪地。
沈易琮微微垂眸,看着刑霁没说话。
刑霁打开那个黑色丝绒戒指盒,盯着沈易琮的眼睛低声道:“本来我确实没想过是今天的,一点都不浪漫,也没什么仪式感,但刚刚在床上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既然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所以虽然地点跟我设想的不同,但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间了。”
即便知道不会有别的答案,刑霁也此刻也觉得非常紧张,甚至于掌心里都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他缓慢地从戒指盒中取出一枚戒指。
关于求婚的场景,刑霁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但之前打好的腹稿在拿出戒指的这一刹全都忘光了,于是他顿了片刻:“反正从上辈子我们就在一起,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我爱你,我注定爱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想让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沈易琮,跟我结婚吧。”
两人双目对视。
沈易琮觉得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内心涌动的感受。
他没有说话,把手拿出来伸到刑霁面前,
刑霁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立刻拉过他的手,把那枚戒指从他的无名指滑了进去。戒指的尺寸是他很早之前趁沈易琮睡着的时候偷偷量的,戒围看起来非常合适。
沈易琮则低头望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款戒指,跟他了解的任何品牌款式都不一样,显然是刑霁专门找人设计的。银色戒圈稍宽,上下两端分别镶嵌着两圈碎钻,唯独中间,浅金色的锁链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非常独特,戴在他手上的样子也很好看。
轻轻摩挲过戒指最中间的锁链形状的莫比乌斯环,沈易琮问:“为什么这么设计?”
“我一直在想应该用什么戒指作为我们的对戒才最合适……最好是独一无二,绝对不会跟别人撞款的那种,”刑霁说:“后来我想到上辈子我曾经被系统操控堕入深渊,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让我重新回到人间。”
他再次顿了一下,缓缓道:“所以我把戒指中间的链条设计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把连接我心脏的链条交给你,你是我的主人,我的爱人,我的坐标,我的起点,我的永恒。”
关于爱的告白,在此之前沈易琮已经听刑霁说过很多次。
但此刻沈易琮看着他的眼睛,还是觉得眼眶微微有些发热。他静了片刻以后,伸手从戒指盒里取出另外一枚戒指给刑霁戴上:“好啊。”
将自己戴着戒指的手跟刑霁十指相扣,沈易琮凑近了跟他接吻,“这辈子、下辈子,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吧。”
他没想到在一起三年,他跟刑霁会以这种方式宣告结束,
那句“您要是喜欢,我可以让经纪人帮您留意我这一款的”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沈易琮说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刑霁还扑过来压着他接吻,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还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当然,或许这样也很好。
他早就发现他跟刑霁这段关系是种错误,他不该对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四岁的男人松懈身体防线,更不应该在松懈身体防线以后继续松懈心理防线。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刑霁动的心,等意识到就已经无法自拔。
偏偏沈易琮从头到尾都看得分明……交易就是交易,刑霁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是他自己越了线。
幸好他还没有在刑霁面前暴露自己已经动了心的事实。
所以现在及时止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刑霁,这三年来,他亲眼看着刑霁的星途越来越顺,看着他人气越来越高,这种见不得光的包养关系于他而言,或许早就已经不是必须的了。
连着抽了三根烟以后,他强迫自己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等洗完澡出来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在人前人后永远无懈可击的沈易琮。
就在这个时候,他之前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接起电话就听到宗明瀚的声音:“之前你说的那个饭局约好了啊,订在下周六晚上。”
沈易琮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给刑霁铺路,他让宗明瀚跟圈内几个重量级的投资方和制片人约了个应酬饭局,准备把介绍刑霁给他们认识,就算短时间没有项目,也能够混个脸熟,有益无害。
但现在……沈易琮自嘲一笑,不自觉又点了根烟:“知道了,就我们两个去吧。”
“什么意思?”宗明瀚有点没听明白,“刑霁下周档期排不开?这顿饭不是替他攒的场吗?主角不到,咱俩去是准备纯叙旧吗?”
反正宗明瀚迟早也要知道,沈易琮没准备遮掩:“我跟刑霁结束了,玩完了,以后我不需要再帮他铺路,也不需要再给他资源。”
“……”虽然沈易琮的语气很平静,但宗明瀚却莫名从里面听出了些许不太妙的感觉,他在电话那头问:“易琮,你还好吗?”
“什么叫我还好吗,”沈易琮用食指跟无名指夹着烟,笑了一声,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再说了,”他吐出一口烟圈,“你之前不是也劝我早点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免得最后不好收场吗。”
我——宗明瀚默默在心中腹诽,我那是看你真的对刑霁那个兔崽子动心了,劝你早点把情人变成恋人,否则就及时止损,免得越陷越深。
只不过这话现在说出来明显是在火上浇油。宗明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们是吵架啊,还是真结束了?”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沈易琮又笑了一下,但沉默了片刻抽了口烟补了句话,语气听不出情绪:“只不过一拍两散的时候我拿纸巾盒砸破了他的脸,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宗明瀚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跟沈易琮认识十几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
这人内心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在任何时候都滴水不漏,情绪也极其稳定,能让他怒火中烧到失去理智,从而动手砸破刑霁那张演员赖以生存的脸……宗明瀚担心道:“到底什么情况?刑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还是被你抓到他出轨了?”
“别猜了,”沈易琮忽然就觉得聊这些没什么意思,他打断了宗明瀚的恶意揣测:“你就当我们是好聚好散,结束了一段关系,以后各走各路。”
“那怎么行?”宗明瀚不假思索道:“虽然刑霁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但作为哥们儿我肯定是要站在你这边啊,他经纪合约还在我这儿,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
虽然宗明瀚的关心让沈易琮觉得心里一暖,但就算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下作到在两人分手以后故意报复刑霁。
更何况,真要是论起在娱乐圈里的话语权跟影响力,他要是真想让刑霁付出代价,根本不需要假手他人帮忙。
把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沈易琮面无表情地想,分开的场景再怎么不够体面,他跟刑霁过去三年也是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无非是他现在还想买,对方却不愿意卖了而已,很正常。
他不至于因为刑霁单方面跟他分手就怀恨在心。
“你确定吗?”赖英刚才飞机还没坐稳被刑霁带来的这个消息轰炸的晕头转向,“沈影帝真的不会报复你或者封杀你?你知不知道沈易琮这三个字在娱乐圈代表什么?你知不知道圈内有多少叫得上名号的人要对他礼让三分?”
赖英运了口气还是不敢置信,她压低了声音问:“……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关系那么稳定,你突然失心疯放着这么粗的一条大腿不要了?”
“行了,能不能别问了,”刑霁有些心烦意乱地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说完以后意识到自己再怎么样都不该控制不住情绪冲着赖英发火,刑霁偏过脸去深深吸了口烟,感受到烟雾过肺,过了半晌又把声音减小了说:“他不会报复我。”
他在黑心系统控制下跟沈易琮在一起三年,无数次近距离接触,很多个晚上耳鬓厮磨,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沈易琮的做事风格。
他是娱乐圈里少有的没有人设,本人跟在镜头下表现出来的完全一致,且完全配得上他现在拥有的声名跟地位的那种人。
自信、温柔、强大、绅士、有风度……在刑霁眼中,用世界上所有最好的词汇去形容沈易琮都不过分。
这样的人……真要是想封杀或者报复他,早就当面直接说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
越是这样刑霁越发觉得心中愧疚难安。
过去三年他究竟在系统控制下做了什么?把沈易琮这样原本不可能跟他同一个世界的人变成了对他予取予求的大型血包?
……幸亏他已经清醒过来不再受系统控制。
刑霁胡乱抽了口烟,然后非常粗暴地摸了摸自己额角上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
沈易琮气成那样居然只砸了他这么一下。
刑霁这几天无数次后悔,当时不应该听沈易琮说“滚”以后就直接滚了,应该留下来把纸巾盒捡起来,重新交给他,让他再自己身上再多打几下。
怎么他都不还手。
最好是把他砸到头破血流,手断腿断,进医院那种程度才好。
……这样他们勉强也能算作两清,免得他现在每每想到沈易琮都觉得心烦意乱,压抑难安。
见刑霁明显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赖英叹了口气。要是沈易琮真的不在背后使绊子,那么以刑霁现在的知名度……未来完全靠自己应该也能走得很远。
所以,提前把这种不正当的包养关系结束掉,对他们来说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比未来某天突然被人爆出来百口莫辩的强。
想到这里,赖英又有另外一件事情发愁:“对了,下周六晚上有个应酬,你抽时间出席一下。”
不等刑霁拒绝,赖英直接道:“兴盛传媒二公子组的局,他点名要你去。”
“就是那个之前大放厥词一定要跟我睡一次的花花公子?”刑霁眉头瞬间拧起,压着火道:“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没拒绝他吗?我拒绝了整整三次吧,听不懂人话?”
“是,你是拒绝他了,他之前也放弃了,”赖英有气无力:“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你跟沈易琮结束的消息,难免会想再试一试。”
刑霁跟沈易琮的关系在有心人眼里算不上秘密。
之前没人愿意冒着得罪沈易琮的风险,向刑霁表现出势在必得的兴趣,连兴盛传媒二公子何琪之前都只是在嘴上撩了两句闲,半点多余的事都不敢多做,但现在刑霁明摆着跟沈易琮那边断了……何琪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也算合情合理,毕竟这个圈子里0多1少,像刑霁这种无论身高、长相还是气质都万里挑一的天菜更是罕见。
赖英也很头疼:“而且何琪那边跟我联系,说还请了你下部电影的导演跟投资方一起参加,这顿饭不好拒绝。”
刑霁心头一阵火气,第一反应就是滚他妈的。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系统控制,现在还要继续到饭局上去给什么二公子敬酒点烟陪笑脸?
而且他是个直男,跟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就何琪那个发育不良的小鸡仔样子,就算他衣服脱光在他面前撅起屁股他都硬不起来,他以为他是沈——
想到这里,刑霁猛地在脑子里刹住车。
他二话不说往自己脸上抽了一个巴掌。
赖英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呢这是?疯了?”
刑霁没说话,坐在原地用舌头顶了顶被他一巴掌打出血的腮帮子。
没什么。
他就是抽自己一嘴巴子清醒一下。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他的前任金主,也不知道沈易琮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遇上他这种人。
幸亏他跟沈易琮再也没有以后了。
但那场饭局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赖英说的有道理,兴盛传媒虽然比不上华娱,但在圈内也算根深蒂固,何琪身份特殊,他未来还想继续在这一行混下去,必须要学会左右逢源,不能把人得罪得太死。之前有沈易琮这层关系在,刑霁不需要考虑太多,但现在既然跟沈易琮断了,就没必要把自己未来的路给走窄了。
不过是去吃顿饭,给何琪敬几杯酒,饭后找个机会委婉拒绝,把意思表达到,对方应该也不至于死缠烂打。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何琪是个花心又浪荡的纨绔公子,最爱的就是集邮,没几分真心,更多的是觉得好玩。
这样想着,刑霁那天随便从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短袖衬衣换上,也没让赖英来接,准备自己一个人直接开车过去。
只不过把衣服穿好以后他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之前他一直跟沈易琮住在一起,跟同居没什么差别,到后来那些品牌送给他的私服助理都会直接送到沈易琮那边,不知不觉就积累下来很多,还有沈易琮亲手给他准备的,那个面积足有一百平的衣帽间愣是分了接近一半的地盘给他……刑霁这个人骨子里对这些东西不怎么讲究,一百块钱的T恤跟一万块钱的T恤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但沈易琮却不一样。
那个男人的魅力体现在方方面面,在穿着打扮方面的品味也很好。
有很多次刑霁机场出圈被粉丝疯狂夸赞的神图都是沈易琮亲手帮他挑的,久而久之,刑霁的审美在无意识中也受到了很多沈易琮的影响,不论是私底下还是参加活动,都会倾向于选择沈易琮更喜欢的风格。
还记得有一次参加时尚晚宴,刑霁穿了沈易琮亲手挑的皮衣,还带了一双黑色手套,转过头就在沈易琮眼里看见了极其明显的惊艳和欣赏。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沈易琮在想什么刑霁一眼就能看穿,尤其是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盛满的欲望……刑霁看了眼手表,确认距离出发还早,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抵在衣柜上去吻他的嘴唇。
妈的,又想到这些了。
刑霁第一百零八次暗骂自己煞笔,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把推拉门合上。
不过想就想吧。
反正他们一拍两散的第二天,沈易琮就吩咐助理把刑霁放在他那的所有衣物全部打包寄了过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以后不用别人帮他挑衣服了。
自己也不需要昧着良心跟一个男人玩什么试衣间play。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应酬饭局上刑霁全程都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直到饭局结束,赖英送导演跟几个资方离开,包厢里只剩下他跟何琪,感受到一阵阵不太对劲的像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往上翻滚,他握紧椅子把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到自己竟然被下药了。
原本以为何琪只是爱玩,没想到手段竟然这么下作。
刑霁强忍住自己一拳把他那张脸打烂的冲动,咬了咬牙保持清醒,在失态之前一把将人从他腿上掀了下来,从包厢里夺门而出。
然而,就在他浑身燥热,浑身上下都像有蚂蚁在爬,只想尽快上车,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抬头就撞见刚刚从另一个包厢里走出来周身气质矜贵优雅的沈易琮。
对上那双无意间朝这个方向往过来,刚好看见他的眼眸,刑霁浑身猛地一僵。
什么他妈的倒霉运气。
刑霁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找个东西把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下半身挡住。
就在他不知道碰上自己的前任金主究竟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沈易琮的目光掠过他往他背后的包厢门看了一眼,然后又非常短暂地在刑霁身上停留了一瞬,短到刑霁差点以为那是幻觉。
然后他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刑霁在这一瞬间甚至有点茫然。
他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那段包养关系结束以后,他其实完全不用纠结要不要跟沈易琮打招呼。
因为沈易琮极有可能根本就不愿意看到他。
就像现在这样……连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瞬,就嫌腻味和多余。
刑霁说不清自己这一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显然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想的。
不知道何其那个煞笔给他下的究竟是什么药,药效大到刑霁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呼吸的呼吸都变得很烫,连带着脚步都变得有些虚浮,额角青筋直跳,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冲动几乎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既克制不住生理欲望迫切想要做些什么,又想现在冲回包厢把何琪那个傻逼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到处都是摄像头。
万一被狗仔拍到了更说不清楚。
强撑着让自己不再外面丢人现眼,刑霁用最快速度按电梯下地下车库,然而好不容易下到地下车库,就在他火急火燎想上自己的车,赶紧开回去冲冷水澡的时候,阴魂不散的何琪又从后面追了上来。
刑霁骂了声脏话,瞬间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转过头就看见何琪那张明显养尊处优,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脸上写着极其明显的不满,他甚至还恶人先告状:“刑霁,你他妈也太过分了吧?!”
刑霁怒极反笑,他晃了晃已经有些发晕的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道:“你给我下药,居然还敢说我过分?”
“那我不是为了想逼你一把吗?”何少爷理直气壮。
毕竟论家世论长相他都相当不错,在床上也向来放得开,从来不会扭扭捏捏,在圈内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优质小0,多少1抢着上他的床他都不要,偏偏在刑霁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要是以前刑霁还跟沈易琮在一起也就算了,毕竟连他老爸见到沈易琮都得客客气气,他自然也不敢太过分,可现在明明他听说两个人都已经分开了,他不明白刑霁到底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
想到这里,何琪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刑霁下半身的某个位置,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两眼放光,愈发不肯放弃:“我又不是要跟你谈恋爱,你跟我睡一觉怎么了?”
“反正都是男人,谁也不吃亏,”何琪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比沈老师差呢?”
他舔了舔嘴唇,毫不羞耻地说:“而且我比他年轻了十六岁,在床上什么姿势都能做得出来,这个药是国外进口的,你现在应该憋得很难受吧?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你跟我去开房……我让你随便玩,行不行?”
刑霁深吸了一口气。
他憋不憋得住这股药效带来的欲望确实是不太清楚,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是再听何琪多说两句话,他肯定是憋不住把这个三观不正的小屁孩按在车窗户上狠揍一顿。
然而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刑霁脑袋猛地晃了一下,不受控制伸手扶住车身,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连看人的视线都模糊出一层虚影。
知道情况不妙,刑霁不再看何琪,也不说废话,转身就要往自己车上走,但何琪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原本他跟人上床向来讲究个看对眼了你情我愿,像现在这样要靠下药求艹的做法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但可能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刑霁在他遇见的心动男嘉宾里不仅长相气质排名第一,难搞程度也排名第一。因为强扭的瓜不甜,何琪反倒起了一股逆反心理,跃跃欲试非想把这瓜强行扭下来试试。
他的想法很简单——
刑霁是直男也就算了。
既然他能跟男人在一起,为什么偏偏要拒绝他?
这个圈子里其他人不都是这样玩的吗?
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反正不谈感情,看完体检报告以后爽就完了。
刑霁凭什么拒绝他?
他比沈易琮年轻这么多,他差在哪儿了?
他咬牙切齿挡住刑霁的动作骂道:“你他妈被下了药都不愿意上我,跟我睡一觉有这么难——”
“吗”字还没说完,就看到一直停在侧后方的一辆黑色迈巴赫闪了一下,何琪瞬间收声。
毕竟刑霁是公众人物,他也是八卦新闻上的常客,要真是被人听到什么拍到什么,传出去了他爸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刑霁此刻已经难受到极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顾不上去管那辆迈巴赫车主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见何琪有所顾虑,阴沉着脸,满身戾气地抛下一句“滚开”就要伸手拉开车门,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刑霁。”
他下意识往身后望去,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周身戾意全消。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沈易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车,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停了多久,更不知道刚才他跟何琪的对话沈易琮听到多少。
但此时此刻,对上那双成熟俊美的脸,刑霁忽然后知后觉升起一股巨大的难堪,还有比刚才强烈十倍百倍的冲动,脑子里嗡地一声,好像原本尚还可以压制的药效被什么东西彻底激发了。
呼吸混乱,大脑昏沉。
但身体比意识诚实,他下意识松开了握着自己车门把手的手,往沈易琮所在的方向走去。
“刑霁!”何琪咬了咬牙。
他也没想到沈易琮会出现在这里,之前不是说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吗?
怎么沈易琮一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冷又硬像块石头一样的刑霁马上像条狗一样,招招手就过去了。
刑霁脑子里嗡嗡作响,已经顾不上去听何琪在说什么。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甚至已经忘记了现场还有何琪这个人,从沈易琮出现的这一刻起,他的眼睛、大脑跟身体都同意接收到同一个信号,那就是“走向他”。
像在沙漠徒步的旅人看见绿洲。
像在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的人碰见火堆。
总之……总之他就是感觉自己很难受,非常难受,难受得快要爆炸了,只有沈易琮才是他的解药,只有沈易琮能帮他疏解。
见刑霁把他当成空气,何琪心中不甘还要继续说话,可抬起头就对上沈易琮那双平直无波,直直望向他,暗含警告的双眼,何琪蓦地感觉后背一凉,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爸跟沈易琮关系不错。
所以他之前在很多场合见过沈易琮很多次,沈易琮对他的态度也很温和,甚至在他成人礼那天送过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他从来没看过沈易琮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原本以为沈易琮会跟他说些什么,提醒、警告或是冷嘲热讽……可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跟刑霁一同坐进车里,那一刻何琪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看着那辆黑色迈巴赫启动油门从他面前驶出地下车库,何琪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他骂了声脏话,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给那个向自己透露虚假消息的朋友打了电话:“艹,谁他妈告诉你刑霁跟沈易琮玩完了的?!”
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刑霁以前没看沈易琮开过,但能闻到专属于沈易琮身上那股的木质香调,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刑霁的呼吸愈发滚烫,涨到发疼,逼迫着他想要立刻做点什么。
但是不行……刑霁咬了咬牙,冷汗直冒,紧紧攥住拳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算什么?
他怎么会脑子一抽就上了沈易琮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