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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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辞知道他。
傅呈安嘛,A大鼎鼎有名的大学霸。
只是不知道他来酒吧做什么。喝酒?撩妹?
喻辞随意晃荡着杯中酒,忍不住想,这家酒吧消费动辄上万,据他所知,傅呈安家庭条件似乎并不算好。
所以他是来接人?还是打工?
思维控制不住的发散着,喻辞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应付着不断过来敬酒的人,一杯洋酒接一杯洋酒的随意灌下去。
酒吧厕所。
魏鸿光刚刚在水池处吐完,顾不得清理秽物就接到了他爸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魏鸿光有些火大道:“我怎么没有讨好他?我拼了命跟他说好话,还给低眉顺眼地给他倒酒,可喻辞根本不搭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魏鸿光忍不住抱怨:“行了行了我知道。”
“对了,我听一块儿来的人说,他们今天专门给喻辞准备了个惊喜。”魏鸿光眼中流露出些许轻佻和羡慕,啧了一声道:“会投胎真是好,不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挥挥手都有一群人想把人送上来讨好他。”
“要不是我不喜欢男人,”魏鸿光嘿嘿一笑:“喻少爷脾气不行,但长相是真的可以,要是能把他弄到床上玩一玩——”
“想跟我玩?玩什么?”魏鸿光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他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僵了一下,面色煞白一片。魏鸿光下意识抬头往洗手台的镜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喻辞正站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不过那笑容不达眼底,明明是一双极其好看勾人的凤眼,却在这一刻让魏鸿光感到极度的恐惧和冰凉。
他张了张口,已经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下意识想要跟喻辞解释,然而不等他开口,喻辞已经按住他的头,嘴角带笑,毫不留情的将他按在刚才他自己吐的那一堆秽物里。
“真是巧了。”喻辞唇角勾起一抹恶意又危险的弧度,语气悠闲又轻慢:“刚好我也想跟你玩玩。”
将人狠狠往下按了按,一拳砸在魏鸿光后脑上,不允许他挣扎,喻辞依然笑着:“这样好玩吗,嗯?”
“啊——唔——”
“喻少,对……对不起,我——”
喻辞松开手的时候,魏鸿光几乎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一半是被呛的,一半是被恶心的。
然而,他此刻已经被喻辞吓破了胆,半句狠话都不敢多说,瑟瑟缩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喻辞在另一个洗手台洗完手后,颇有些嫌恶地看了魏鸿光一眼,并没有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欲望。
原本他公布性向,只不过是因为被喻父逼得太紧,再加上学校里总有女生追求想避免麻烦而已。
没想到现在什么臭鱼烂虾都敢来肖想自己。
什么东西。
因为这出让人倒尽胃口的插曲,喻辞彻底失去了继续回卡座跟那群人醉生梦死的兴趣,生日给他带来的烦躁更重了一层。
至于魏鸿光口中所说其他人给他准备的惊喜……喻辞轻嗤了一声,冷冷眯眼。
他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吗?
不过是一群冲着他钱来的人罢了。
要他看中——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让人赏心悦目的侧脸,喻辞啧了一声,自顾自地想:最起码也得是傅呈安那样的吧。
然而,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瞬间,喻辞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痒。
他在想,如果傅呈安今天也在这个酒吧里,如果他去找他要个联系方式——
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往外走,大概是太入神了,以至于走到舞池旁边的区域时,他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端着酒杯也往这边走的一群人。
就在即将要跟人撞上的时候,喻辞终于反应过来,腰间却忽然一紧,一股力量猝不及防拉着他往旁边躲去。
喻辞避开了迎面而来可能泼到他身上的酒杯,却因为一个踉跄倒进了拉住他的那人怀里。
是他今天在酒吧门口看到的傅呈安。
作者有话说:
走路不看路就会摔进老公怀里。

酒吧里光线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连空气都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然而当喻辞不受控制地跌进傅呈安怀里,却能够很清晰感受到傅呈安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以及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甚至连呼吸都被他身上那股清淡好闻的皂香占满,整个人都仿佛一下被包裹着。
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快了一拍,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好按在傅呈胸肌上的时候,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脊柱微微发麻,突然生出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龌龊想法来。
傅呈安自然不知道喻辞在想些什么。
他依然保持着搂住喻辞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已经醉醺醺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客人,善意提醒道:“小心看路。”
“你刚才差点被他们撞到。”
喻辞当然知道。
要不是傅呈安拉了他一把,这会儿他估计已经跟人迎面撞在一起了。
喻辞素来爱洁,想到自己身上可能被泼的满是啤酒的样子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大少爷嚣张跋扈惯了,从来不受人管教,嘴上自然不肯服软,习惯性呛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避不开?”
“好吧。”傅呈安笑了笑,将人松开:“那是我多管闲事了。”
两人拉开了距离,喻辞从傅呈安怀里站直。
分明好像打赢了嘴仗,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不爽了,喻辞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借着酒吧里的微弱光线将喻辞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傅呈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很轻地扯了下嘴角。
前世是喻辞主动找傅呈安要的联系方式。
当时他出现在傅呈安面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喻少爷身上不知道被谁泼了啤酒,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大概喻辞连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跟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烦躁,要电话的语气不像搭讪,更像是在找茬。
这一次重新来过,傅呈安自然格外留心,全程都注意着喻辞那边的动静。
亲眼看到他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对他出言不逊的人按在洗手池里,于是不仅知道了前世他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从那里而来,还一路看着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好好走路差点撞到别人身上。
但跟前世不同的是。
这一次,他没有等喻辞主动走向他。
他伸手拉住了喻辞。
“你是这里的服务生?”喻辞装作不认识傅呈安,眉梢微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果然是服务生制服,之前还有些不快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了起来。
傅呈安“嗯”了一声,半真半假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傅呈安,是A大的学生,在这里打工赚点生活费。”
喻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看了一眼傅呈安身上穿着的服务生制服,然后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普通的黑色衬衫加黑色西裤,不是哪家大牌的高端定制,而是普通的版型,普通的布料,但偏偏面前这人肩宽腿长,衬衫纽扣构勒出他的紧实腰身,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在这种地方打工,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眼球。
喻辞心里忽然有些不满:在酒吧上班穿成这样,哪里像个正经学霸。
正准备说些什么,傅呈安身上别着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经理的声音,听声音似乎是有个卡座的客人发生了点摩擦打了起来,让他过去看看。
傅呈安拿着对讲机应了一声,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喻辞下意识伸手拉了他一把:“哎——”
傅呈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是疑惑:“怎么了?”
其实没怎么。
人家要去工作,自己毫无缘由的拉着不让他去根本不像那么回事儿,可偏偏喻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就是不想让傅呈安就这么离开。
说不清为什么。
就好像他曾经拼了命也想抓住面前这个人,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一样。
“……太无聊了,喝酒没意思。”喻辞别过脸去,随便找了个理由,语气不善道:“想跟着一块儿去看热闹不行吗?”
想打瞌睡就有人来了送枕头。
傅呈安原本还想着怎么找理由将人在自己身边多留一会儿,喻辞这样说自然正合他意。
然而,见傅呈安没有立刻回答,喻辞误以为他是想要拒绝,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挡在男人前面。
可大概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傅呈安身上,喻辞刚刚抬脚,好巧不巧直接跟抱着冰桶的服务员撞在一起,冰块撒了一地,他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想往后退的时候踩到冰块,不小心扭到了脚,剧烈的疼痛顺着脚踝传来,脸色猛地一白。
意识到自己崴到脚以后喻辞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脏话。
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没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傅呈安眉头一皱,立刻将人再一次拉进怀里,让喻辞能依靠着他的力气站稳。
“对不起对不起,喻少我不是故意的——”服务生自然是认识喻辞的,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以后有些惊慌,结果抬头看见傅呈安跟喻辞在一起的时候又愣了一下。
“哎——傅哥?”
看清小陈的脸以后傅呈安也愣了一下,却没时间跟他解释:“小陈,麻烦你帮我跟经理说一声,我带客人去休息室看看脚怎么样了。”
“……噢噢,好,我现在就跟经理说。”小陈还处在为自己撞到一个得罪不起的富二代而感觉惊慌以及为什么傅呈安跟这位大少爷在一起的迷茫当中,下意识补充道:“傅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吧,毕竟是我撞的,我跟着还能搭把手——”
“不用。”
“不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傅呈安低头跟喻辞对视一眼,喻辞别过脸去,皱着眉头状似不耐道:“……崴个脚而已,我还没那么娇气要两个人陪着一起。”
傅呈安闻言很轻地扯了下嘴唇。
上一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喻辞连手指长了个茧子都要跟他诉苦半天,明明娇气的不行,这话他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说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
那么娇气的喻辞,前世坐在车里濒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你在想什么?”注意到傅呈安表情变化,喻辞有些莫名。
“没什么。”傅呈安很快回神,跟小陈打了个招呼,半扶半抱的将喻辞往休息室里带去。
跟傅呈安离得太紧了,喻辞再一次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浅很浅的皂香,平静又强势地藏在酒吧周围浓郁又混杂的酒精味里,如果不是他们现在靠这么近,根本没办法闻到。
可一旦闻到了,嗅觉带来的感觉体验就会被人用潜意识无限放大,短短几秒钟时间,喻辞甚至脑补出傅呈安在跟人亲密的时候,这股香气彻底将人包裹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喻辞忍不住唾弃自己下流,偏偏控制不住睨了一眼傅呈安的侧脸,代入自己想象了一下。
自己心猿意马,可另一个当事人的表情却始终沉静镇定,扶着自己的动作像扶着一个物件,于是喻辞有些坏心眼地扬了扬眉稍,故意暧昧道:“费这么大劲,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抱起——”
“来”字还没说完,傅呈安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他低头看了喻辞一眼:“这样?”
喻辞:“……”
妈的,他一个大男人,公主抱是什么鬼姿势!
这个时候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随时可能会撞见认得喻辞的人,被傅呈安这样抱在怀里,对喻辞来说简直丢人极了,但不知道是崴到的脚真的很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精致的面庞染上些许红色,咬了咬牙,不仅没有让傅呈安放他下去,反而鬼使神差,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了傅呈安怀里。
“抱稳点,要是摔了我,你后果自负。”
傅呈安静默了片刻,嘴角依然挂着笑:“放心,就算摔了,我也会在底下垫着你。”
大概是傅呈安态度太好,以至于喻辞连惯用的嚣张跋扈都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索性破罐子破摔,埋着头不再说话了,
傅呈安将人抱着往休息室走,状似无意地垂眸看了一眼喻辞头顶的发旋。
他在想,他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抱过喻辞了?好像自从两人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刻,即使见面,也永远都在针锋相对,仿佛从前那些温存,从未真实存在过。
老实说,重生至今,傅呈安一直都没什么实感。
好像一个穷得屋顶漏风的人突然中了百万大奖,一时之间很难确定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幻想。
而现在,将活生生的喻辞抱在怀里的这一刻,他突然有了真真切切、脚踏实地的实感,并且感觉由衷的、难以言喻的庆幸。
原来,他真的有机会重头再来。
酒吧工作人员共用的休息室环境并不算太好,喻辞看着傅呈安将门打开,下意识皱了皱眉,想开口让他换个地方,然而没等他说话,就看到傅呈安单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格储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件衣服垫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让喻辞坐下:“出门前刚换的外套,是干净的。”
“……”喻辞忽然觉得这简陋的休息室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话风直转:“我又没有洁癖。”
闻言,傅呈安很短促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近距离听着他低沉的笑声,喻辞偏过头去,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妈的,喻辞感觉自己不是色迷心窍就是傅呈安在自己身上下蛊了,怎么莫名其妙觉得他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没给喻辞太多恼羞成怒的时间,傅呈安站起身来四处看了一眼,在公共区域的柜子那里翻找了几下,拿起医药箱放到喻辞面前。
“我猜你肯定不会想去医院,刚好我之前在选修课上学过一点。”傅呈安从药箱里找出医用冰袋和云南白药,抬头看了喻辞一眼:“帮你临时处理一下?”
喻辞下意识点头,看着傅呈安手里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怎么弄?”
下一秒,傅呈安毫无预兆地脱了他的鞋跟袜子,直接将他的脚踝捧在手里。
从未跟人这样亲密接触过的喻辞惊得瞳孔收缩,下意识就要把脚收回来,大脑一片空白。
“肿起来了,”傅呈安按住他的腿:“别动。”

喻辞皮肤很白,尤其是像脚这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白的甚至有些晃眼。
傅呈安的手放在上面,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他整个脚踝都握在手里,分明动作很轻柔,可偏偏喻辞却莫名感觉到一丝强硬的味道。
这感觉让他指尖微微收紧,连呼吸都急促了一瞬,精致的面庞上后知后觉染上些许臊意,咬牙问道:“你在干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
傅呈安瞥了他一眼::“不冷敷上药,明天你就走不了路了。”
脚踝还被人握在手里,喻辞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强行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烦躁道:“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弄。”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傅呈安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肿之后取出一个医用冰袋,看了喻辞一眼道:“再说了,刚才小陈也说过,喻少是酒吧的VIP客人。”
“哪有VIP客人受伤了,让他自己上药的道理?”
喻辞:“……”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听着却很不顺耳,他看着傅呈安的动作,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你意思是你把我扶到这里来就因为我是客人?你对每个人客人都这样?你像这样帮几个客人上过药?
然而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没说出来。
很明显,连喻辞自己都知道,这股邪火来的相当莫名其妙,他跟傅呈安满打满算不过刚刚认识一个小时,话都没说上几句,A大鼎鼎有名的傅大学霸能这样照顾自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
喻辞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于是他拧着眉头自暴自弃低声道:“……我刚出门的时候洗过澡。”
傅呈安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喻辞没看到的地方,他指尖微动,强行忍住自己想在喻辞脚踝上摩挲的冲动,随意“嗯”了一下,像是安抚:“不臭。”
“挺香的。”
听到这句评语,喻辞整个人都是一僵,抬眼对上傅呈安望过来的目光,耳朵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温度怎么也降不下去:“我他妈没让你夸我!”
幸好傅呈安知道掌握分寸,笑了下没再继续逗他。将医用冰袋捏好以后,先用自己的手背试了一下:“可能会有点冰,忍一下。”
傅呈安抬起眼皮看了眼喻辞的脸,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因为疼痛,眉头拧在一起,眉眼间还透着一丝烦躁和不悦。
冰袋放上去的瞬间,他被激得抽了一口凉气。
换做上一世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这会儿喻辞该扑到他身上,各种索吻索抱求安慰了。
而现在他们不过刚刚认识。
傅呈安低着头给喻辞冰敷,面无表情地想:上辈子的他真是个傻逼啊。
冰敷二十分钟以后,傅呈安给喻辞喷上云南白药,又用医用弹力绷带固定好,幸好喻辞脚扭得并不严重,绷带缠完,虽然依然疼得受不了,但勉强能单脚站起来走两步。
喻辞自己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两下:“谢了啊。”
傅呈安拧了下眉头:“别乱动,越动越严重,后面应该会越来越疼。”
喻辞从小到大没崴过脚,闻言愣了一下:“啊?”
“明天再观察看看,如果越来越疼再考虑要不要去医院。”傅呈安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问:“我先送你回去?”
喻辞心想,那可太好了。
如果说原本是因为无意中的那一瞥导致他对傅呈安的脸印象深刻,今天这样近距离接触以后,他更加清楚意识到自己对傅呈安的兴趣。
这人不论是从长相、身材还是气质
竟然无一处不合他的心意。
而且面对傅呈安的时候,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仿佛他们似曾相识……喻辞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脚,在心里自嘲道:看来过生日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有好事发生。
这么想着,他视线不经意一扫,却看见傅呈安背对着正在解身上黑色衬衣的口子。
不过几秒钟时间,他已经将衬衫脱下来挂进储物柜里,年轻精壮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沟壑分明,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夸张,简陋的休息室瞬间充满了一股让人眩晕的荷尔蒙气息。
喻辞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你脱衣服做什么?!”
“这是工作服。”傅呈安眉梢微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十分好脾气地解释道:“下班了要换回自己的衣服。”
喻辞:“……”
你这个语气显得我特别大惊小怪。
强撑自己不让自己丢脸,喻辞生硬转移话题:“你现在下班算早退吧,没关系吗?”
傅呈安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还是那个理由:“喻少是酒吧的VIP客人,经理会理解的。”
开玩笑。
来这儿上班就是为了堵喻辞,现如今人都在他跟前了,孰轻孰重傅呈安自然拎得清楚。
说来也很奇妙。
上辈子为了创建呈安集团他耗尽心血,最后把所有财产捐出,又死过一回以后,他发现钱这玩意儿,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原来人的执念再深也不过那么回事,风一吹就散了。
喻辞没有在学校住,而是自己在旁边买了房子。
两百多平的大平层,就在学校不远,离酒吧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然而被傅呈安扶着坐上副驾驶以后喻辞突然想到什么,迟疑道:“你是准备先送我,然后再回学校?”
“这个点,宿舍的门应该已经关了吧?”
“我也住在外面,跟别人合租,打工会比较方便。”傅呈安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点火然后挂档:“放心,我暑假的时候在洗车行打过工,车开得还行,一会儿把你送到了叫个车回去就行。”
“哦……”喻辞张了张嘴,忽然有些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自己找个代驾回去就行,他大概听说过傅呈安家里条件不好,从来没为钱操心过的大少爷忍不住心想,这么晚打车应该不便宜吧?但看了眼车载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喻辞鬼使神差的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喻辞想:今天毕竟是他生日。
虽然还差27分钟就过去了,但一个人待着总归显得落寞。
大不了一会儿让傅呈安把送到以后,直接开他的车回去。
深夜的道路格外通畅,原本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当傅呈安把车停在喻辞家小区的地下车库时,喻辞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他又一次看向车载屏幕。
上面显示时间:11:43。
“到了。”
傅呈安将车子稳稳停在正对着电梯入户门的专属车位上,按下熄火键后动手解开安全带。
喻辞脚疼得沾不了地,分明应该早早回家躺着,却磨蹭着没有下车,刚想随便找个理由让傅呈安陪自己再多待个十几分钟,然而,还没开口傅呈安放在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手机铃声的声音格外响亮。
喻辞静默了一声,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傅呈安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傅呈安“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答应道:“好,稍等,我马上过去。”
喻辞抿了下唇道:“你有急事?”
“要是一会儿有约的话可以直接开我的车,明天还——”
话还没说完,傅呈安望向他突然笑了一下:“不是,是要去拿个东西,你能先别上楼,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拿完东西扶你上去。”
喻辞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傅呈安拉开车门下了车,走路带风似的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十一点四十五。
十一点五十。
十一点五十五。
喻辞感觉傅呈安一语成谶,自己崴到的那只脚果然越来越疼,疼得他甚至有点想发火。
大半夜的。
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丢在地下车库里,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别说A大,就是整个淮江有谁敢这么对他?
看着车载屏幕上的秒针一圈圈转动,喻泽狠狠拧眉,他咬着牙挪动自己疼得发麻的左脚,推开车门强撑着想下车看看傅呈安究竟干什么去了。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
更低估了这次崴脚的严重性。
下车的一瞬间脚掌刚挨到地,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扶住车身,正准备尝试着再往前挪两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傅呈安有些无奈的声音:“不是说了让你在车里等我别乱动吗?”
喻辞顺着声音回头。
然后就看见傅呈安正站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正在这空旷无人的地下车库里,摇摇晃晃地散发着暖融融的光芒。
喻辞狠狠怔在原地。
他望向傅呈安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都说了你是酒吧的VIP客人。”傅呈安捧着蛋糕走到喻辞面前,看着他笑了笑:“整个酒吧,应该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不知道喻少爷今天生日。”
“蛋糕是刚才上车前点的,临时给了点配送费加急。”他抬腕看表:“还好赶得及。”
十一点五十九分。
傅呈安看着喻辞的脸。
他静默了片刻笑了一声说:“二十岁生日快乐。”

那天晚上,两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在地下车库吹了蜡烛,然后一起吃了同一个蛋糕。
结束以后,傅呈安还帮忙把喻辞送到楼上的家里,扶着他坐下以后,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全新云南白药跟一袋膏药,放在沙发旁边的小边几上,“刚才顺便在楼下药店买的,明天早上起来记得换药。”
喻辞默不作声。
他的视线落在刚刚进门时一起带回来的蛋糕盒子上。大概是巧合,傅呈安买的蛋糕刚好是他喜欢的口味,蛋糕胚松软,奶油清甜,恰到好处安抚了他空虚了一整天的胃。
收回目光的时候,傅呈安已经走到嵌入式饮水机那里帮他倒了杯水,喻辞垂眸盯着傅呈安的动作,语意不明道:“你对谁都这么好?”
傅呈安拿了个抱枕示意喻辞垫在脚下,闻言笑了一下。
他望向喻辞:“当然不是。”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
酒吧吧台,喻辞一口气干了一杯精酿,咬牙切齿道:“说话不清楚不楚。”
喻辞不肯承认自己居然被一句话撩得不上不下,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他恨不得把时间倒流到过生日那天晚上,狠狠揪住傅呈安的衣领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也好过这几天抓心挠腮。
“喜欢你呗。”
坐在喻辞旁边的人叫陶也,比喻辞大三岁。虽然家世跟喻家没得比,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他成绩不好,对读书也没兴趣,高中毕业以后拿着家里的钱开了几家酒吧,生意倒也还不错,这家精酿啤酒馆就是其中之一。
老实说,陶也觉得有点新鲜。
他认识的喻辞性格孤僻傲慢,总是独来独往,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他还从未见过喻辞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样子,暗自咋舌的同时难免忍不住多了点看好戏的心情,他扬了扬眉稍。端起桌上放着的啤酒杯跟喻辞碰了一下:“说说?”
喻辞拧了下眉头,喝了口酒没说话。
陶也“哎”了一声,撞了撞他的肩膀夸张道:“聊聊呗,你过生日那天我本来想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呢,虽然碰上雷暴航班取消了,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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