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我吃的更好了by伦佐
伦佐  发于:2025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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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哥……荆……之槐……”
出口的声音化成气泡,口鼻灌入海水,胸腔受到挤压,空气一丝丝从身体中剥离。
那是真实的生命消逝的感觉。
因为缺氧,他迅速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而无数条、看不见的透明色触手从海底盘旋而上,接住了卞可嘉下坠的身体。
“老婆,老婆。”
声音重叠,充满疯狂和欣喜。
有什么柔软滑腻的东西挤入口唇,送入新鲜的氧气。
然后又流连忘返。
海水将他的衣襟撩起,皮肤各处都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几乎无处不痒。
卞可嘉身体弹跳着,颤抖着,陷入最后的昏迷。
“醒醒,你还好吗?”
卞可嘉睁开眼。
头顶摇摇晃晃的天花板吊灯映入眼帘,他盯着头顶的输液瓶,过了好一会,才聚焦到面前的人。
卞可嘉眼神空茫道:“你是……”
医生和蔼道:“醒了?醒来了就好,是你男朋友发现你昏厥在海边,将你送到医院来的,万幸送来得及时,你好好休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男朋友?”
一个面目清俊戴着眼镜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温声细语道:“小可,是我,你的梁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是,我的,男朋友?”卞可嘉反应有点慢,复述着刚刚的称呼,“……梁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颤动。
潮湿的,阴冷的,像是身体里藏了一段滚动的海水,滑腻腻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更可怕的是,那几乎是紧贴着他最无法承受的弱点,瞬间就带给他波涛汹涌的冲击。
卞可嘉猛地拥着被子,从病床上弹起来,“什么……我身体里,是什么!?”
他激烈的反应,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梁师兄连忙坐过去,托着他的后背,“怎么回事,不要起这么急!”
卞可嘉脑袋一片空白,苍白的面色迅速变得潮红。
他有男朋友么?好像是有,他……他似乎有一个老公,只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此刻也无暇细究,因为他靠在“男朋友”的怀里,却因为与“男朋友”完全无关的不知名触摸,即将要攀上高峰。
卞可嘉紧紧抓住被子边缘,不顾手背上鼓起的针头,和充血回流的输液管,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抗:“别……别撞了,放开我……”

桑亘镇。
虽然以木为名, 但这其实是一个多水的城镇,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海鱼是他们重要的食物来源, 鱼儿脱水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或多或少都见过。
但不该是这样。
卞可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面上依然能看得出病容。
那一点苍白的脆弱, 令人心生怜悯。
明明衣服穿得齐齐整整,病号服都遮到脖颈之下, 可此时他的样子, 却像一条奋力挣扎的、刚刚脱水的鱼。
他身上还带着湿意, 那是刚刚从水中挣脱不久的证据, 目光霖霖地盛着丰盛的水意,纯洁清澈一眼望不见底, 所以当他透出那种迷茫和无措时, 就会瞬间抓住别人的眼睛。
好惶恐慌张的求助, 好无辜干净的迷茫。
可是卞可嘉很快就明白,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一切发生得太快, 他只能被动承受, 逃也逃不掉。
他甚至如何逃,该要往哪个方向逃?人该如何逃离自己的身体?尽管身体早已离奇地背叛了你。
诊所的病床区设备简陋, 床与床之间,仅有一张单薄的拉帘隔断, 那拉帘用了有些年头, 帘角已经微微发黑,也全无隔音,他甚至能听到旁边床位病人酣睡的呼噜声。
宽大的病号套在卞可嘉的身上,显得他身形愈发单薄, 他浑身都在微微摇晃,细细的腰杆,更是轻颤不停。
再加上他此时欲哭不哭的表情,蔓延到耳后的红晕,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在做别的事情。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事情?
这是公共场合,是城区诊所,他刚刚才从病床上苏醒,身体还这样虚弱,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
他靠着他的男朋友,但他男朋友端端正正地坐着,甚至和卞可嘉的后背,还隔出了一段距离。
这不仅叫人自我责备,明明是好好的,想法怎么能想歪成这样?
可若真是如此简单,为什么卞可嘉此时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的潮湿温暖?
如果他是一片水,被放置在海洋中,他就一定是那种在繁殖的季节,吸引鱼群回溯产卵的温暖水域,有着令人着迷的弧度,和温暖柔韧的水体。
那么他是因何脱水,因何挣扎?
又因何露出这样可怜可爱的模样?还要死死咬着牙,一声叹息都不敢随意出口,生怕泄露不该发出的声音?
他在岸上,却仿佛还陷在水里,顺从沉溺的记忆,即使被救回岸上,也依然未能摆脱那窒息的困苦。
就连医生都看呆了。
尽管他取向为异性,依然不得不承认,这惊人盛放的苍白,可怜到让他移不开眼。
“别动,你手上还扎着针!”身后的梁师兄握着他抓紧被子的手,努力将之展开。
旁边的医生终于回神,见到病人情绪如此激动,也难以继续输液,为了避免危险,直接找准时机冲上去把针给拔了。
医生一个人忙不过来,好在病人的男朋友眼里有活,手疾眼快的拽过一张干净的医用纱布,堵住了卞可嘉鲜血淋漓的手背。
看上去是很疼的,可是此时的卞可嘉,几乎感觉不到这种疼痛。
血液顺着他雪白的手背向下-流,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身体,用那种湿漉漉的求助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又茫然的落回自己的被子上,隔着被子盯着他的腹部。
医生骤然回神,连忙调来刚刚送来时为卞可嘉做的全身扫描,仔细观察他的腹腔情况。
嗯?明明看上去很健康啊,也没有任何外伤。
医生拿着片子,再三比对着卞可嘉的反应和表情,连医生都要怀疑自己的诊断了。
……怎么看,这都是没事啊?
可是卞可嘉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的腹部,焦灼的目光,几乎要将被子都盯出一个洞了。
那种满溢着酸涩的痛苦的吐息,和潮湿的面孔,都是那么可怜又无助。
他抖个不停,却没有任何人能帮他。
就连他自己的男朋友,也束手无策。
梁师兄从背面都觉察到异样,手搭在卞可嘉的肩膀上,柔声问:“哪里不舒服?告诉医生,我们现在就在诊所,随时可以检查。”
可是伴随着男朋友的接触,卞可嘉的反应更明显了。
他的身体重重一顿,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击一样,而他眼中几乎呈现出一种呆滞,像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接下来,就更由不得他拒绝了。
某种持续的推力,让他身体持续地产生反应。
这家旧诊所的后街城区,开着一家复健疗养院,那里面有一种康复训练仪,专门设计帮助腰椎损伤的病人进行治疗。
病人上了机器之后,就会像卞可嘉这样难耐地向前挺胸,一次又一次,明知无济于事,却还是尝试躲避某种深入骨骼的困苦。
病号服很柔软,柔软得可以看到轻轻的尖。
卞可嘉腰身拱出一个弧度,不断向前,如同脱水的鱼在礁石上奋力摆尾向月邀舞,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这场面,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没有任何人说话,他们仿佛听到某种搅拌的水声。
生活在镇上的人都已经很熟悉水涛的节奏,但这种水声不一样,像是一段海水被藏在什么看不见的容器里,隔了一道屏障,又激烈搅拌,说不出的潮湿古怪。
而高高昂着脖颈的卞可嘉,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这种姿势后,突然从口腔中,细细地、长长地哭叫了一声,他是用力憋着声音的,可到底还是流露出失控的痕迹。
他脸上呈现一片空白的迷茫。
然后在这样的静止后,他的身体皱然放松,向后倒去,落到了身后梁师兄的怀里。
他呼吸急促,眼睛混沌而迷乱,额角有汗流了下来。
梁师兄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可?”
这声小可,叫得卞可嘉恢复神智,他攒够了一点力气,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间,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
可是,这除了自欺欺人之外,又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呢?
所有人都在这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看着他如一条干涸的鱼一样,被折磨的上窜下跳,花样百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辗转颤抖,难堪至极。
他身体里,到底……到底是什么?
未知生成恐惧,而恐惧带来更多的迷茫,卞可嘉露出想哭的表情,他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重新变得苍白。
他躲开了梁师兄的手,带着哭腔道:“别……别碰我!”
不知过了多久,卞可嘉从病床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跌倒在地上。
他甚至不小心刮扯了拉帘,让旁边床位上的病人也看到了自己。
他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无力和柔软的。
这家诊所的病号服,为了方便随时进行各种治疗,是一体穿脱,不包裤子的,这种病号服不分性别,统一用度。
而病号服下的腿,如今就这样暴露在地面上。
潮湿的水意还未褪去,光泽温润的珍珠缎就这样展露人前。
泛着淡淡的粉,仿佛是被地面的湿冷所激,还在微微的抖。
而这个坐姿下,几乎什么都是一览无余的。
即使被消毒水洗得发白的病号服足够宽大,也还是遮不住某种立起的轮廓。
卞可嘉几乎是颤抖着用手抓住病号服的下摆,去遮掩自己。
但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人看清楚。
迎风挺立的珍贵植物根茎,即使是罩了一层防护布,也看得出来。
是俏生生的。
卞可嘉的男朋友终于反应过来,从地上把他半搀半抱地扶起来,带着他远离众人窥视的视线。
可是卞可嘉身体软到几乎无法独自行走,体温也高,隔着衣服,都摸到了一手潮湿的汗。
医生也回过神,“卫生间在这边,里面带着一个简易的淋浴间,热水供应单独收费,10分钟6个银币。”
把人带到地方,示意他们如何购买热水后,诊所医生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人家男朋友还看着呢,他可不想惹事。
可这也……太香艳了。
能这样好看,男人也不是不行啊。
医生酸溜溜地想,那个姓梁的斯斯文文,竟然在桑亘镇上最重要的研究院任职,这样的身份地位,不是这诊所里的大部分人能惹得起的。
他隐晦的目光,瞥向了那些刚刚或听到、或看到后,蠢蠢欲动追上来的强壮男人们。
这样一个搞学术的弱鸡,能摊上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走了狗屎运,偏偏要带到外面来,这以后护得护不住,全靠各人本事了。
当然,如果护不住,老婆被别人拉走抱回家c,在这个城镇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毕竟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大多体力都不行。
在这个法律日渐失效的死地之城,谁知道那样一个文弱的研究员,能护着那种美人到几时?
呵,还护着呢,就他那个单薄的小体格,都不知道能不能满足这么漂亮的老婆?
要是不能满足……
诊所医生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遮住了自己的反应。
他想等今天下班后,倒是得去下城区找人解决一下了。
……或许,他这次也可以试试点男人了。
桑亘镇临海,本就湿度过高,诊所的卫生间是暗卫,收费浴室里更是水汽终日不散,像一层黏腻的保湿膜,裹着每一寸空气。
卞可嘉神志恍惚地走进去,脚下每一步都在发软,他不得不扶着墙壁。
梁师兄担忧道:“小可,你身体怎么样?我陪你一起去?”
卞可嘉魂不守舍道:“在……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梁师兄的声音压下来,“……不用我帮你解决吗?”
卞可嘉几乎是被烫到一样,“不……不用!”
“……好,我知道了。”梁师兄柔和了声音,调整了表情,安抚道,“你进去吧,别着急,慢慢洗,别怕水不够用,我随时在外面给你买。”
银币投入计时器,浴室门自动上锁,热水从头上浇下。
卞可嘉慢慢地脱下身上病号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包裹着他的身体,眼睛看不到,镜子也看不到。
他是疯了吗?
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极致的震颤,可前面没有漏出来,看不到的东西卷走了全部,让他连衣服都没弄脏一点。
镜子蒙着一层肮脏的水垢,只隐隐约约照出一具模糊的身体。
依然是只有他自己。
但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少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也不知道。
浴室因为潮湿,墙角瓷砖缝里爬出黑绿色的霉斑,在灰白的瓷砖上生长成扭曲的脉络,天花板角落偶尔滴下的浑浊水珠,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味。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腐烂。
但在桑亘镇,腐烂是默认的常态。
卞可嘉看了许久,才颤抖着塌下脊背,手向后探去。

第27章 如鱼渴水(2)
热水管道流出的水有一种铁锈的气味, 这里水质不能深想,但在这个城镇生活的人们,早就学会了别要求太多。
但至少温度是够的, 很快水汽就在浴室中弥散。
热水浇打在卞可嘉的脊背上, 洗掉他皮肤上留下的海水盐分, 以及在刚刚经过剧烈攀登山峰后新出的汗,以及其他的……什么液体。
水因流经他的身体各处, 让他重新变得干净而湿润。
卞可嘉眉心蹙着, 呼出潮湿的热气, 用这并不舒服的姿势, 试图去拽出藏匿于身体深处的异常。
……会是什么?
自从醒来之后,他就在这片陌生的地域上, 他不记得自己之前做什么, 但从身边人的对话中, 不难推断出他之前是跌入了海里。
难道是,之前他掉进海水的时候,那处……不慎钻入了某种海洋动物?
而刚才, 纯粹是因为凑巧, 那海洋动物在他体内费力挣扎的时候,正好……正好撞在……
那追魂夺魄的体验, 他连想都不敢多想。
但是,如果用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知识体系去解释未知, 那么卞可嘉便会得到一种稳定的安心。
他会感觉, 一切都仍在控制之中。
很快,卞可嘉就发现了困难,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将谜团一探究竟。
……太深了。
他的手指不够长,根本无法触碰和勾住。
需要别的什么, 来替他完成这个长度。
他依然能感觉那被他体温熨烫的未知生物,还滑腻腻的停留在原地,不知道是已经因脱水而死去,还是陷入自我保护的沉眠,但在他每一次迈出脚步走路时,仍然会带来酸涩的满胀。
如果放着不管,他就会变成一个无法合拢的开关,随着他的每次迈步而逐渐升温,蒸发一切水汽,若是拿不出来,早晚会榨干他体内最后的水分。
他尽力了,手指就是做不到。
指腹反复在狭窄的边缘摩擦。
卞可嘉咬着唇,他颤抖的愈发厉害,几乎要站不稳了。
“我又帮你加了10分钟,小可,你在里面还好吗?”
外面的声音,带着真切的关心。
卞可嘉能认出来,这是那位将自己送入诊所,此时正在外面等候的“男朋友”。
他……有男朋友吗?
如果他真的有,那应该就是外面的“梁师兄”了吧?毕竟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即使失去记忆,也能感觉到他就是自己认识和熟悉的人,况且方才的关怀,都不作假。
所以,男朋友,是可以帮他做这种事的吧?
卞可嘉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已经被折磨疯了。
卞可嘉难耐地开口:“你……能不能……进来帮我?”
这句话说出口,他都能听出自己声音的奇怪,像是被厚棉被闷住了,只露出一只令人心痒的爪子,轻轻抠挠。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好,小可,你把锁解开,我很快就进来。”
浴室的通风并不好,水汽弥漫到满眼皆白,卞可嘉摸索着墙边,终于重新找到了进来时的那个门。
他的手放在锁上,正要推开那锁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猛地向后拽去。
那扇门离他越来越远。
仿佛是让他亲眼见证一个错误的选择,被彻底排除。
卞可嘉惊呼道:“——啊!”
“怎么了?”门外梁师兄问他,“小可,发生什么了?”
“我……呜呜呜。”
卞可嘉已经说不出话了。
嘴唇分开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有什么犹如实体的东西,挤压掉他口腔中所有的空气。
那霸道的力度仿佛在告诉他——不可以说“请进”,不可以开门,不可以把另外一个男人放进来。
卞可嘉发不出声音,只能狼狈地呜咽,他想喊救命,却被黏黏糊糊的整个抱住。
滑腻,拥挤,冰冷,可蒸汽却是热的,不断将他从冰火两重天的这端抛向那端,让他连坠落都变成奢求。
他一直勾不到的东西,猛地暴涨数倍,将狭窄的空间满满实实地填满,然后又开始上下跳动,传来酸涩的麻痒,他即使疯狂扭动去挣脱,也会被挤压按动。
卞可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明明都已经停下来,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活了过来?
甚至……还在生长,其中一部分,在吸足了饱满的汁水后,就从那窄小的入口挤出来,和水雾中的、肉眼所看不见的东西混在一起,获得了磅礴的生命力。
在水中生长,长大之后,又回到他的身上,爬上他的背,覆盖他的身。
压捏一对小小的尖凸,让他受不了地向前挺进。
再向下延伸,轻拢快磨,对他前后夹击。
……这是什么未知的生物?
卞可嘉试图躲避,可终究是白费功夫。
原本就翘挺挺立着的,在这样连番隐秘的刺激下,更是不容忽视。
腰上传来的力量,像是某种愤怒的发泄,惩罚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求助了不该求助的人。
恍惚沉沦中,卞可嘉看了一眼浴室中模糊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弯着腰,手无助地向前摸索,他身体上所有需要被照顾的地方,都被看不见的存在好好照顾了,可他却要疯掉。
镜面里肉眼可见的仍然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却能清楚的感知着……在这个浴室中,绝对、绝对存在着什么他眼睛看不到的存在。
“是谁……谁在那里?”他含糊不清的问。
下一刻,他在这间封闭的浴室中,似乎听到了重叠的、从深处回应的海浪。
那是“它”的回应。
然后卞可嘉无助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的腰被抬高了。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双腿离开地面,从腰部往后几乎半悬在空中。
在镜子中呈现出美丽的弧度,脊背绷成一条漂亮的线,他整个人都被一种看不见的胶体包裹了。
……这究竟,是什么?
卞可嘉瞳孔紧缩,“不……不要……”
他一直用来支撑自己全身重量的双腿,原本紧紧地并在一起,如今却终于不再能如愿。
那些“手”增加了力度,不容违抗的,像是撕开一张纸一样容易的……掰开。
然后对着镜子,在邀请他一同观赏那深藏的果实。
卞可嘉无法用双手去推开那些牢牢桎梏他身体的,就只能用手去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看不了这样的画面。
镜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模糊的轮廓中,依然描绘得出昂扬的热烈,全身泛着诱人的红,扭动不得其所,挣扎也全部被无声吞下。
“什么……是什么!?放开我……呜。”
浴室中的湿气,在这一刻遮掩着那有生命的实体,缠绕着他的每一寸骨肉。
爱意热烈的,跃跃欲试的,无孔不入的。
每一只都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位置,在不曾有人光顾的荒地上,爱不释手地开发着全新的使用方法,揉捏推挤后,施与轻柔的安抚。
卞可嘉遮住自己眼睛的双手,却同样被卷了起来,压在他的头上,让他直视自己的模样。
他摇着头,避开深入喉舌的窥视,“求求你……至少不要在这里!”
在那无法目之所视的热情间隙,卞可嘉头向后仰,脱离了追逐,几乎哭泣着说出这句话。
而那个存在,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水气愈发浓烈了,而卞可嘉在这水气中似乎真的看到了某种身影,它们扭曲蜿蜒,像是某种活物的触须,仅仅是注视,就让人后背发寒。
它没有回答。
它在等待,它在注视。
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在渗入眼睛前,被看不见的触须轻柔地拭去。
卞可嘉浑身发抖,恐惧道:“这里……太脏了,我会生病,外面还有人,他们会听到,他们会看到……我不想再被他们看到了,求求你……”
在漫长的停顿过后,那肆虐的一切居然真的偃旗息鼓了。
他能感受到微微发热的触须,从他的身上如潮水般褪去。
它,听得懂他的语言。
只是这样说,竟然真的……就得救了。
卞可嘉从令人窒息的惊恐中回神,剧烈喘-息。
“小可!小可?难道是摔在里面了吗?你说话!”
外面的声音,也再次传进他的耳中。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向浴室唯一的门跑去,他在门口抓起男朋友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胡乱套上裤子,手指在锁芯上抖到几次按不下去。
弹锁声响起的那刻,他几乎有种“活下来了”的救赎感,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小可,穿好衣服再出来。”
梁师兄背面守着门,神色严峻地与面前这些面色阴邪、自称要“排队淋浴”而守在这里的男人们对峙着,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浴室门打开,卞可嘉带着满身水汽,抱着上衣,直接暴露于众人的视野中。
晶莹的水珠划过漂亮的白与粉,让人眼睛都直了。
很难说肉感薄厚,除非上手测量,但至少看上去细腻紧致,无暇得如同一片冰雪。
如果用手指按下去,那片柔软应该不会束手就擒,会回报以细腻触感,再迅速回弹填实。
偏偏被热水浇灌艳红,让人心脏乱跳,蠢蠢欲动。
而他的神色,又是那么羞赧脆弱。
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都已经多情到一碰就化能化成春水,却还是在苦苦忍耐着,这样的凄楚隐忍,只会激发起人心中最恶劣的破坏欲,让人几乎想要狠狠……狠狠碾碎。
梁师兄面色一变,“快穿好衣服!”
他回头刚碰到卞可嘉那濡湿的手臂,就看到卞可嘉仿佛受到巨大惊吓般,动作很大地拍开了他的手。
而另一边不怀好意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响起。
“喂!人家小美人根本不愿意让你碰,你识相点,快点滚开!”
“瞧瞧这一脸不满足的小样,你那细狗男朋友根本就不能满足你吧?别着急,哥哥们这就来疼你。”

卞可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粗俗的言语, 这样直白的欲-望,他过去的人生定然是极少听闻,要不然, 他也不会如此震惊无措。
他近乎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
梁师兄上前一步, 用后背遮住了卞可嘉, 也遮住了那群男人投向他的视线,“你退回淋浴间, 把门锁好。”
想到那间浴室中藏匿于白雾中的生物, 卞可嘉浑身都是抗拒, “不……不!”
而那一边的人却已经粗鲁地笑开了, “退回去又有什么用?10分钟不交钱,门锁会自动弹开, 你能躲到哪里?到时候我们还是会拽着你的腿, 把你拖出来。”
“当然, 你要是喜欢,在里面也不是不行,好清洗, 毕竟……咱们人也不少。”
“诶, 这个你就不懂了,脏有脏的妙处, 你看他那么干净,那就要弄脏一点, 才能把他完全弄坏掉, 这才有意思呢。”
卞可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人们对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是这样的习以为常?
他刚刚从不可知、不可说的惊魂中回过神,就一头扎进现下的困局,惊惧之外仍有愤怒。
梁师兄挡在他的身前, 不曾让开一步。
“你找机会逃跑,小可。”
卞可嘉没有回答,因为此时此境,逃跑并不现实。
这间公共浴室设置于负一层,通往一层诊所的通道狭窄,甚至就连两个人并肩行走,都要互相避让。
而这群人堵在楼道另一端,他们又该如何冲破封锁?
可就在这个时候,梁师兄却突然对他说:“小可,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卞可嘉惊异的眼神,落在梁师兄的后背。
梁师兄:“我知道你出现失忆的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你对我现在的身份有疑惑……你认不出我,所以对我没有任何信任,不过小可,师兄恳求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们出去说。”
他们说话的功夫,对面又逼近了距离。
“还是进浴室吧,里面地方总比这条走廊里要大,还是说,你更喜欢在这里?”对面的人嘻嘻哈哈地将对峙线继续拉近,“在这里也不错,你喜欢就好,还可以让你那没用的男朋友在旁边看着,好好学学我们怎样满足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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