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她,可以百分之百确认,画上的女人就是苏雁芹!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线索,终于又更进了一步!
当年苏雁芹果然流落到了修罗族,而且看样子,她在修罗族的地位似乎不低,否则她的肖像怎会出现在如此机密的地方?
这一切,都与天机老祖脱不了干系。
将自己送到这里,又将苏雁芹送到这里,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而天机老祖与修罗族勾结,必然是有所图谋。
无利不起早,这一点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云莯的视线从肖像上移开,落在了下方的桌子上。
那是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是修罗族全境的地域模型,山川、河流、城池,无一不备,精细到了极致。
而此刻,沙盘之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两种颜色的小阵旗,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法阵轮廓。
这个法阵几乎覆盖了整个修罗族领地,无数阵旗作为节点,维持着其恐怖的运转。
一股邪异而磅礴的力量在沙盘上空盘旋,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足以撼动一界根基的超级法阵上,似乎涵盖了一丝天道的法则之力。
这修罗族到底在图谋什么?
苏雁芹的失踪是否跟这个法阵有关?
就在云莯沉思之际,远在修罗族主城之外的另一端。
库尼基洼怀揣着天机老祖赐予他的血玉,正大步流星地踏入城门。
一路风尘仆仆,也难掩他心底的激动,有了这血玉,找到云莯指日可待。
果不其然,他才刚踏入修罗主城的范围,怀中那枚血玉便开始有了反应。
若有若无的温热感,从血玉上传来,贴着他的胸膛。
喜悦漫上眉眼,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随着他不断深入城区,血玉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从温热逐渐变得滚烫。
当他走到血月楼所在的中央区域时,那血玉已经灼烫得如同烙铁,连他身为修罗族这样皮糙肉厚的体质都感到一阵刺痛。
方向能够确定了,要找的云莯此刻就在血月楼!
库尼基洼的眼中迸发出狂喜与狰狞的光芒,真是上天助我!
他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的目标,竟然就藏在族群的心脏地带。
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拉住迎面而来的一个正在巡逻的修罗族士兵,用命令的口吻喝道:“立刻去禀报族长!告诉他,云莯的下落找到了,就在血月楼!让他速来!”
那士兵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所慑,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飞速离去。
库尼基洼缓缓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高耸的血月楼,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容。
云莯,这一次,你插翅难飞!
与此同时,血月楼顶层的隔间内。
云莯正准备仔细研究一下沙盘上的法阵,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感猛地攫住了他。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强烈牵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急迫!
这感觉……
“系统,情况不对!”云莯在脑海中飞速与系统交流,“这种血脉的牵引感如此强烈,对方极有可能获得了什么能够精确定位我的宝物!”
『分析正确,』系统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根据能量波动检测,一个强大的追踪信标正在快速接近,锁定范围为本座楼宇。莯莯,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云莯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来。
他现在的身份就像隔着一层朦胧的轻纱,全靠伪装和信息差维持。
一旦库尼基洼冲进来,与他打上一个照面,所有的伪装便将不攻自破。
那么他这段时日所有的辛苦筹谋,也都将功亏一篑。
更重要的是,在修罗族的大本营里暴露身份,他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云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撤离。
『不可,』系统立刻否决了他的想法,『此刻离开血月楼,目标会跟随你移动,反而会让你在外面暴露。对方既然能锁定你在血月楼,就说明他只知道大致范围。唯一的办法,就是留下来。』
“留下来等死吗?”
『不,』系统解释道,『不能留在议事厅,但可以留在顶层。等追踪者上来搜寻时,本系统的次元空间可以为你提供完美的藏身之所,隔绝一切探查,绝对无人能够发现。等他们搜查无果离开后,你再想办法脱身。』
云莯的眼睛一亮,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由得夸赞道:“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这个办法不错。”
事不宜迟,云莯立刻将隔间内的一切恢复原状,抹去了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然后将那个被他破解的阵法重新激活,使其看起来完好如初。
做完这一切,他悄然退出了议事厅,但并没有离开顶层。
他想得很清楚,既然对方有办法判断自己的大致位置,那么自己离这个中心点越近,反而越能混淆视听。
当对方冲进议事厅却一无所获时,必然会扩大搜索范围。
谁又能想到,自己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莯收敛全身气息,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顶层走廊尽头一处结构复杂的梁柱阴影之中。
他凝神静气,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耐心地等待着。
风声,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远处的喧嚣被隔绝在外,顶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云莯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稳的心跳声。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心中一片冰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长老议事厅的方向狂奔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急不可耐。
云莯心中默念一声,意念微动:“系统,准备。”
就在那脚步声即将抵达议事厅门口的瞬间,他所在位置的阴影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周遭重归寂静,只剩下那越来越近,充满了暴戾气息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库尼基洼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厅门口,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在议事厅内四处扫视,试图寻找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这里除了摆放整齐的桌椅和空旷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库尼基洼不信邪地咬紧了牙关,转身冲向了隔间的方向。
他一把推开隔间的门,只见里面一切正常,那面墙上的肖像静静地挂着,沙盘上的阵旗也纹丝未动。
难道情报有误?
库尼基洼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片空旷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但那股寒意却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暗处,冷冷地盯着他。
第103章 云莯的身份暴露
云莯藏身于系统空间,眼前是一块巨大的虚拟光屏,正实时转播着血月楼内发生的一切。
他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欣赏着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出好戏。
光屏里,库尼基洼的身影踉跄而至,他面色苍白,眼神却凶狠如饿狼,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血玉,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血玉在他掌心散发着灼人的温度,那温度清晰地告诉他,目标就在这栋楼里,近在咫尺。
库尼基洼几乎是踹开了每一间房门,从顶楼的奢华套间到底层的杂役居所,他翻箱倒柜,连床底和衣柜的缝隙都不放过。
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呼吸也愈发急促,血玉的温度像是火焰般炙烤着他的理智,可那个该死的仙门修士,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都给我出来!血月楼所有的人,立刻到大堂集合!”库尼基洼的怒吼声在楼内回荡,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很快,血月楼内无论是娇艳的侍女、壮硕的护卫,还是正在寻欢作乐的修罗族人,全都被驱赶到了大堂。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是惊恐,有的是不耐,但更多的是茫然。
库尼基洼站在人群前,高举着那块滚烫的血玉,目光如刀,一寸寸地扫过每个人的脸。
他挨个走上前,将血玉凑近那些人。
每靠近一人,血玉的灼热便似乎更盛一分,可无论靠近谁,它都没有出现指向性的剧烈反应。
怎么会这样?
库尼基洼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那人一定就在这里,就在这群人当中。
唯一的解释是,对方的易容幻形之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连他都无法看穿。
“等族长来了,我看你还怎么藏!”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这时,瓦瑞固德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行色匆匆地踏入了血月楼。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堂内乱糟糟的景象,以及站在人群中央,状若疯魔的库尼基洼,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人呢?”瓦瑞固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库尼基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上去,将手里的血玉递到他面前,急切地说道:“族长,人肯定就在这里!天机老祖给的血玉已经产生了反应,绝不会错!他一定是用了什么高明的幻术,藏在了这些人里面!”
瓦瑞固德接过血玉,那灼手的温度让他眼神一凝。
他没有理会库尼基洼,而是亲自走入人群。
沉稳的踱着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锐利地审视着每一个人。
一圈走下来,瓦瑞固德停住了脚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站在这里的,从气息到血脉,无一例外全都是修罗族的族人,根本没有仙门修士的影子。
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锁定在库尼基洼身上。
“你确定这块破玉靠谱吗?你告诉我,人在哪儿?”
“我……”库尼基洼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想辩解,想说血玉绝不会出错,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找不到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压力和羞愤感冲击着他的心神,胸口一阵翻江倒海。
“噗——”
一股暗红色的血液猛地从库尼基洼口中喷出,他体内的暹罗蛊在情绪激愤之下彻底爆发。
他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废物!”瓦瑞固德低斥了一声。
手下人立刻手脚麻利地将昏迷的库尼基洼抬走。
大堂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没人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瓦瑞固德拿着那块依旧温热的血玉,心中疑云密布。
即便他不信库尼基洼,但血玉的反应却是真实的,以天机的秉性,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做任何对计划没有帮助的事。
思及此,他再次独自一人从一楼到顶楼,仔仔细细地又走了一遍。
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他都用自己强大的神识扫过,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人不在楼里,血玉却有反应,这实在太矛盾了。
除非……那个人刚刚离开。
瓦瑞固德的脑海中,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
他停下脚步,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变得格外危险。
一个人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自称阿木瓜的小白脸。
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年轻人开始,瓦瑞固德就觉得他不对劲。
他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有一种直觉。
那人长得过分俊美,气质也与粗犷好斗的修罗族人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他出现得太突兀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恰好又入了辛吉雅的眼。
瓦瑞固德越想越觉得可疑。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血玉,一个计划瞬间在心中成型。
如果那个叫云莯的仙门修士,就是阿木瓜……
他立刻转身,大步朝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
现在回去,或许正好可以验证他的猜想。
如果阿木瓜此刻不在他的房间里,那他有九成的把握,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若是他在,那就更好了,正好用这块血玉当面试探他一番。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稳赚不赔。
角落的阴影里,云莯的身影从系统空间中显现。
他看着瓦瑞固德带着杀气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阿木瓜这个身份,是用到头了。”他低声自语。
【莯莯,瓦瑞固德已经起疑了,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云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都不是傻子,库尼基洼在血月楼大动干戈,族长后脚就往府邸赶,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自己当初为了接近修罗族高层,选择顺势留在辛吉雅身边,这本身就是一步险棋,虽然收效显著,但也埋下了最大的隐患。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超出了瓦瑞固德的掌控,他不起疑才怪。
【莯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离开主城吗?】
“是时候去北境了。”云莯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有他真正的同伴在等待,“不过在走之前,我得给这位族长大人,留一份大礼。”
第104章 修罗族最不应该拥有的品质就是善良
另一边,瓦瑞固德几乎是挟着风雷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冲向了安排给阿木瓜的那个院落。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屋子里空空如也,床铺整洁,陈设依旧,唯独不见了那个本该在此处的人。
瓦瑞固德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寒刺骨。
果然!他猜对了!
“阿父!”
辛吉雅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担心云莯的安危,便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白了。
“阿父,您这是做什么?阿木哥哥他……”她快步上前,试图为云莯解释,“他出去帮女儿买糕点了,所以不在屋内,您有事找他吗?”
瓦瑞固德猛地回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的女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为他开脱?那个小白脸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有!阿父,阿木哥哥他不是坏人!”辛吉雅倔强地反驳,眼中噙满了泪水。
“住口!”瓦瑞固德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看着女儿为了一个外人执迷不悟地顶撞自己,心头又痛又气。
长久以来积压的威严和被欺骗的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院落。
辛吉雅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阿父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外人,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瓦瑞固德的手掌在微微颤抖,打在女儿脸上,痛在他自己心里。
他看着女儿那受伤又倔强的眼神,心中一片酸楚。
他想不通,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怎么就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变成了这副模样。
辛吉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她其实早就隐隐猜到,云莯来到修罗族,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阿父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仙门修士。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
她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疼痛和委屈过后,一个念头在辛吉雅的心中疯狂滋长。
不行,她不能让阿父找到他。
她猛地擦干眼泪,深深地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父亲,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冲出了院子。
她必须要在阿父之前找到云莯!
她觉得,只要自己先找到他,就一定能说服他,帮助他。
到时候,就算是阿父追上来,有自己在中间求情,事情也一定会有转机。
她天真地想着,只要自己为他付出的足够多,多到让他无法忽视,他总有一天会对她另眼相看,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
抱着这样孤注一掷的信念,辛吉雅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朝着她猜测云莯可能会去的方向,不顾一切地追去。
夜色如墨,泼洒在修罗主城的每一寸砖瓦上。
云莯的身影如同一道融于暗影的幽魂,悄无声息地穿行在空旷的街道。
系统空间为他提供了完美的庇护,让他得以在瓦瑞固德的眼皮子底下潜藏,直到夜幕降临。
城门在望,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月光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正是辛吉雅。
“阿木哥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走了吗?”
云莯的脚步顿住,心中警铃大作。
太巧了,巧合得像一个精心编排的剧本。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辛吉雅,试图从她复杂的眼神里分辨出真伪。
她眼中的焦急不似作伪,但这份焦急背后,又藏着什么?
“阿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现在从城门离开的话,肯定会被他截住,太危险了!”辛吉雅上前去拉云莯的手,“我知道有一条隐蔽的路可以离开,跟我走……”
不等云莯做出回应,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便从四面八方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队队身披重甲的修罗族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手中的兵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瞬间便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正是修罗族长,瓦瑞固德。
他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目光越过自己女儿的肩膀,牢牢锁定在云莯身上。
辛吉雅的身体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张平日里威严而慈爱的面孔,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无比陌生和冷酷。
她瞬间明白了,自己不过是父亲用来引出云莯,留住他的一颗棋子。
那份天真的善意,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深深刺进她的心脏,也出卖了她想要帮助的人。
“父亲!”辛吉雅的声音因为震惊和背叛而尖锐起来,“您利用我?您居然派人跟踪我!”
她的质问带着哭腔,其中夹杂的愧疚与悔恨,沉甸甸地砸向云莯。
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自以为是的帮助,却亲手将云莯送入了绝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莯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他知道,从辛吉雅出现的那一刻起,这场戏就已经开演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瓦瑞固德,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瓦瑞固德对女儿的崩溃视若无睹,只是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辛吉雅,你还是太单纯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充满了上位者的漠然,“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他吗?我们修罗族最不应该拥有的品质就是善良!”
话音未落,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
那血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骤然间红光大盛,一道凝实的血色箭头从玉佩中射出,不偏不倚,笔直地指向云莯的心口。
身份暴露,再无伪装的必要。
“把他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瓦瑞固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而你,我的女儿,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失望。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能够掺和的。”
他手腕一翻,一道劲风挥出,精准地砍在辛吉雅的后颈。
辛吉雅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她架起,迅速退出了包围圈。
现场的气氛,在辛吉雅倒下的那一刻,凝固到了冰点。
杀气,如同实质的浪潮,从四面八方向云莯挤压而来。
“束手就擒吧,云、莯。”瓦瑞固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或许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云莯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运转。
他脸上的幻形术如同褪色的水墨画,一点点消散,露出了他本来的清俊面容。
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声低喝,云莯的身形骤然暴起,主动冲向了离他最近的修罗士兵。
战斗一触即发。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真正的实力毫无顾忌地展开。
然而,修罗族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这些天生的战士,不仅肉身强悍得惊人,功法更是诡异刁钻,他们的攻击角度和方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时而大开大合,时而阴险毒辣,往往在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致命一击。
云莯虽实力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
转瞬间,他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这些士兵仿佛不知疲倦,配合默契,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都计算在内,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戮之网。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启动紧急预案!】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下一秒,云莯只觉得身旁一晃,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正是被系统不由分说丢出来的商禾。
商禾一脸懵逼地看着周围的修罗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战斧就照着他的脑门劈了过来。
云莯心中一紧,急忙一掌拍开那名士兵,将商禾护在身后。
“莯莯!”
斜后方一道攻击破空袭来,商禾迅速反应,挥手化解了这惊险一击。
他这才意识到云莯的处境很危险,脸上顿时露出龇牙瞠目的凶恶表情,护在他的身边。
云莯在看到商禾的瞬间,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其实并非孤身一人!
他还有一张最强的底牌!
“敕渊雷龙,出来!”
随着云莯意念一动,他与灵兽间的契约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响彻云霄,庞大的龙躯从虚空中探出,紫色的雷电在它墨色的鳞甲上疯狂跳跃。
敕渊雷龙一出现,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乌云汇聚,电闪雷鸣,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城门口。
雷龙的出现,让修罗士兵的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但瓦瑞固德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点意思。不过,还不够。”
他终于动了。
这位修罗族的族长,修为深不可测,即便比不上天机老祖那般通天彻地,却也稳稳地站在了大乘期的门槛上。
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磅礴如山海的威压便轰然降下。
云莯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撞击,气血翻涌。
瓦瑞固德的身影快到极致,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但这一拳,却仿佛引动了天地之力,拳风未至,云莯周身的空气已经被挤压得近乎凝固。
云莯强行催动雷灵力护体,同时指挥雷龙喷吐龙息,但这一切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拳头穿过雷电,重重地轰在他的胸口。
云莯如同一片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远处的城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形势,瞬间危急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道不起眼的墙角阴影里,忽然钻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快如鬼魅,手中一柄洁白的泽风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
泽风刃无声无息,却快到极致。
瓦瑞固德只觉得手腕一凉,剧痛传来,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那枚作为追踪信标的血玉,瞬间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轨迹,掉落在远处的黑暗中。
岁聿的出现,让瓦瑞固德的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云莯和岁聿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瞬的对视之中。
无需任何言语,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雷暴!”
云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所有雷灵力灌注到敕渊雷龙身上。
雷龙仰天长啸,一道道水桶粗的爆裂雷霆从天而降,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无差别地疯狂轰击。
刺目的电光将黑夜照如白昼,狂暴的能量将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一切都化为焦土,形成了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趁着所有修罗士兵被这恐怖的雷暴逼退的瞬间,云莯意念一动,强行将还在释放雷电的雷龙和一脸状况外的商禾全部收回了系统空间。
与此同时,岁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并指如剑,对着前方的虚空猛地一划!
“开!”
空间,仿佛一块脆弱的布匹,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裂缝后是混乱而无序的空间乱流。
岁聿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云莯的手臂,带着他一步遁入其中。
空间裂缝在他们消失的瞬间,迅速闭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族长!”卫兵们冲破雷暴的余波,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纷纷请示。
瓦瑞固德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不必追了。”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愤怒和懊恼,反而重新挂上了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容,目光深沉地望向北方。
他很清楚,云莯一定会去那里。
今夜这场大张旗鼓的围剿,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将这只猎物,彻底赶入他们早已布置好的猎场——北境。
空间穿梭的眩晕感过后,云莯和岁聿的身影出现在一片荒芜的戈壁之上。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在脸上刮过,卷起漫天黄沙。
云莯和岁聿的身影在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狼狈地跌落在坚硬的戈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