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很深情by画师Meow
画师Meow  发于:202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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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悄悄在房间门口观察了会儿,大概为了隐私和平时办公休息方便,书房离卧房并不远。他听到书房开关门的声音还以为管家出来了,连忙探出头去观察,结果和轮椅上的纪温庭对视上了。
“……”
“纪先生。”
景宁先打了招呼,装作自己只是偶然出现。
在景宁先找借口缩回去时,纪温庭问他:“有什么事吗?”
景宁其实很不想向纪温庭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向纪温庭提什么要求时都会有种索取的羞耻感,尽管他要的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但仔细想想,其实问管家也和问他差不多,因为最终管家要把东西给他也是要向纪温庭请示的。
景宁有些紧张的搅着手指,低声说:“纪先生,我想复习一下功课,我需要一本本子一支笔。”
纪温庭皱了下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管家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景宁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纪温庭语气平静的通知他:“因为手伤,你的开学时间推迟一个星期。”
还好还好,不是直接让他不去了。
但这也不行啊!
景宁忙道:“不用的纪先生!”
他有些着急,语气都不由得加重,显得前段时间谦虚婉拒回去上学的他有点可笑。
景宁自己也发觉了,脸颊一烫,嗓音又低下来。解释说:“纪先生,我伤的是左手,并不耽误上课,而且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
语气认真又一本正经的像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秘密基地的小孩。
纪温庭本想强硬的拒绝他后,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人总是很容易就心软,也轻易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不是慈悲的人,为什么总是频频对他怜悯。
“纪先生、景先生,怎么在走廊说话?”
上楼来的管家正好撞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景宁刚张口想要和管家解释,就听纪温庭转向管家,淡淡说:“帮他准备上学要用的教材和学习用品。”
管家看了眼景宁:“抱歉大少爷,我还没来得及和景先生说推迟一个星期上课的事情。”
“他已经知道了。”
景宁没敢再说话,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就在他心想里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和辅导员请假的时候,又听到纪温庭说:“已经帮你请好病假,那一个星期缺掉的课程会有人把课件发给你,开学前你可以留在家里复习功课。”
景宁愣愣点点头,默默松了口气。
“景宁。”
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呢,纪温庭的嗓音倏地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双目幽深的盯在他身上:“这次的意外,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

纪温庭的效率非同一般,景宁原本以为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但他没想到下午就派人帮他备齐了所有开学用品。
不仅有本子、笔、教材书本、平板、笔记本电脑和专业知识必须用到的学习工具,还有两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大包和书包,几身当季的衣裳,甚至连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这些东西都想到了。
心细到让景宁瞠目结舌。
管家微笑道:“其实大少爷早就着人给您准备了,原本打算在开学那天给您的。”
景宁呆愣目视着眼前这些东西,心情复杂。
直到晚餐时他才亲自和纪温庭道了谢。
纪温庭神色淡然,只说:“好好养伤。”
之后的一个星期景宁在养伤的同时也在学习,基本不外出活动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补课画图。
一个星期,除了吃饭时间他基本没有出过房间,就连现在看到纪秉臣都眼神呆滞,选择无视。
“他怎么了?”
在又一次看到景宁扒完饭匆匆离桌,连小白花的戏都不演了之后,纪秉臣纳闷向管家询问。
“景先生最近在学习,落下的课太多,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纪秉臣问:“他学的什么专业?”
“好像是建筑学。”
“哦,难怪。”
纪秉臣喝了口水,平静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学这个疯的。”
“……”
被纪温庭横了一眼,纪秉臣才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不过经纪秉臣一提醒,纪温庭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事,对景宁的伤恢复不利,便让管家找个借口带景宁出来互动一下,借的是他的名义。
景宁这才暂且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从房间里面收拾收拾钻出来见太阳了。
纪温庭没有再带他去骑马,把他带进了射击室。
他们过来的时候纪秉臣已经在了,景宁和纪温庭在旁边看着他连发射出,枪枪射中靶心。机器传来通报成绩的声音后,他才淡然的放下枪,向纪温庭看来时眼梢微扬,看着有点臭屁。
纪温庭没搭理他,找了个空位转头看向景宁。
“过来。”
景宁立马站到了他身边,男人却忽然拉过他的手将他推到了射击站立的位置:“戴上护目镜。”
“纪先生,我不会……”
景宁画了这么多天图,左手使不上力,但右手已经是酸的不行,哪里还拿的起枪。
纪温庭看他一眼,说:“教你。”
景宁只好硬着头皮戴上护目镜,拿上了旁边的手枪。
枪很重,拿到手上是沉甸甸的金属感,带着冰冷的悚然。
景宁陪纪温庭和纪秉臣来过这里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真正拿上枪站在这个位置。
“25米。”
“行。”
纪秉臣将靶子的距离调整到25,景宁所在的这个靶子相比起其他位置近了许多。
“知道哪里是靶心吗?”纪温庭问他。
景宁虽然没学过,但也见得多,立马道:“知道。”
“手臂伸直,瞄准靶心。”
他照做了,就是手臂有点吃力。
“先按你自己的角度射击一次。”
男人并没有急着教学,转向纪秉臣:“给枪上膛。”
纪秉臣挤过来,拿过景宁手中的枪,取出弹匣装上子弹,又将弹匣装上、上膛。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很专业。
递给他时,纪秉臣眼神深沉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提醒:“可别擦枪走火。”
景宁接过去的手都在发抖,非常费力才对准靶心。也不是没有力气更不是举酸了,而是对初次射击有种恐惧感,尤其旁边还有两道盯紧他的视线。
“给他戴上耳塞。”
射击这种活动是他们从小就接触到的,所以练习时基本什么都不戴,以至于他们都差点忘了景宁是个新手。
纪秉臣走过来,找到耳塞框在景宁耳朵上。在合上他右耳前,低声在他耳边说:“想象一下枪口是你最恨的人。”
然后站在他身边,左手环过他的身体,帮他托住了枪底。
滚烫的身躯带着一种逼人的压迫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初秋的衣裳单薄,像是皮肤都紧挨着。
景宁不由得秉住了呼吸,心跳加快,汗如雨下。
纪秉臣竟然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没有催他。僵持许多秒后,景宁才用尽所有力气般射出去一枪。
射出的那一枪冲击力很大,要不是纪秉臣帮他托着枪底他甚至可能在射出去的那一秒将枪掉落。
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纪秉臣拿走放到了一边,等他反应过来时纪秉臣已经站远了。
景宁取下耳塞时听到了广播里传来的成绩。
与此同时,听到了纪秉臣凉凉的声音:“没有脱靶,倒没我想象的那么菜。”
“已经很好。”
纪温庭沉缓的嗓音让景宁从恍惚中回过神。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苦着脸说:“纪先生,我……我不想学这个。”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拒绝纪温庭。
他知道自己胆子很大,明明什么苦都吃过了也敢吃,这样外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却推辞。
可是即使他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也明白自己刚才拿的那是一把真枪。
是一把能要人命的真枪。
他手里有刀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想法,如果学会了射击……
“那就等你手伤好后再说。”
纪温庭没有明确答应,只说暂时不会带他来。
景宁心不在焉的回去了,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也全然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躺在床上时他开始思考今天纪温庭和纪秉臣带自己去射击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警告自己吗?
纪温庭和纪秉臣的射击技术景宁有目共睹,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而自己甚至连拿稳枪都困难。
纪秉臣又为什么在自己耳边说那样一句话。
最恨的人。
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最恨的人是不是他们?
仍是觉得他是个威胁吗?
那为什么还要把这样危险的一项技能教给自己。
景宁睡不着了。
“哥,你为什么要教他射击?难道你真信任他了。”
书房内,纪秉臣对今天纪温庭带景宁去射击场射击的事情颇为疑惑。
纪家的射击场是非常私密的地方,从建成开始,除了一些非常亲密可信任的朋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内部安全措施比其他地方都要严密,毕竟里面可都是真枪实弹。
景宁刚来时是不能进去的,后来进来了他们也不让他碰枪,就是怕他有一天起了歪心思。
这本也是纪温庭的意思,谁知道纪温庭居然让景宁拿上了枪,自己还毫无防备的站在他旁边。
说实话,今天纪秉臣站在旁边看着都要吓死了,生怕景宁调转枪口才紧跟在旁边。
纪温庭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答非所问,语气冰冷:“你最近在公司里就干了这些事?”
“……”
每周一度抽查作业的时刻。
听到这话纪秉臣冷汗都下来了,立马将景宁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带景宁去射击场,出于信任吗?
不尽然。
只是纪温庭觉得青年太弱小,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该怎么在勾心斗角的豪门中存活呢。
不知道哪一刻起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景宁的仁慈。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景宁能胆小成这样,
明明是一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模样,可却在这天夜晚再次病倒了。
还是管家早上去喊景宁吃早饭却久久不见人来开门后进去查看发现的。
家庭医生检查完,给景宁调好药打上针,忧心忡忡地对纪温庭说:“身体底子差了些又受了伤,再加上最近换季,生病是正常的。而且……是不是受了点惊吓?”
他问的隐晦。
豪门秘事不足为奇,尤其还是纪家,他也不敢问的太过清楚。
纪温庭和纪秉臣都沉默了。
管家送走了医生回来见兄弟二人仍然静默不语,心底里弥漫上一些不好的猜测,大惊道:“大少爷二少爷,昨天你们不是对景先生做了什么吧!”
眼见两人再次沉默,管家心下大乱,苦涩道:“他还是个孩子啊!”
“……”
“……”
纪秉臣忍无可忍:“你想什么呢张叔,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哥吧?就是昨天带他去射击场被枪吓到了!这都能被吓到,脆皮老鼠!”
管家就是试探一下,看到纪秉臣一副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叹道:“之前检查时医生就说过,景先生本来就身体不好。”
纪秉臣吐槽道:“那他在景家是怎么活命的啊。”
话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言不语了。
景宁现在这样难养,估计就是被景家摧残成这样的。从之前他发烧了也不肯说的状况来看,八成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纪秉臣这种小时候手指破了皮都闹着要去医院的人,当然不会和他感同身受。
“他醒了吗?”
纪温庭打破寂静问管家。
“醒了醒了,还想要看书,我拦着没让。”
“我去看看他。”
纪秉臣忙道:“我也……”
纪温庭登时沉下脸:“滚去上班。”
“……”
景宁坐在床上吊针,左手伤着,右手又在打针,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干坐在床上。看到纪温庭进来才眼巴巴喊上一句“纪先生”。
纪温庭问他:“难受吗?”
景宁摇摇头说:“还好。”
纪温庭沉默两秒,看着面无血色病怏怏的青年,认真说:“带你去射击本意是想让你不要闷在房间里,没想到会吓到你。很抱歉。”
景宁受宠若惊,吓得差点站起来,僵硬着身体坐直了,急声道:“和您没有关系的,我换季本来就容易生病。”
纪温庭淡笑道:“如果你不想学射击,那就不学了。”
听到这一句景宁才松了口气,真诚道:“谢谢纪先生。”
纪温庭笑了笑,突然对他说:“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什么?”景宁这回是真愣住了。
纪温庭解释说:“为这次我的过失给你一个承诺。”
景宁忙道:“您已经给我很多,送我去上学,还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纪温庭却说:“你照顾了我很多,这是你应得的回馈。”
原来是这样吗。
景宁呆愣无言。
纪温庭失笑道:“只要你提的我能做到,我都尽量帮助你。”
能得到一个纪温庭的承诺,那是多么珍贵珍惜的事情。
景宁来纪家的第一天就在盼望着这一个承诺的到来,没想到居然这样容易,容易到只需要他生一场无关紧要的病。
那么他该用这个珍贵的承诺许些什么呢?
逃离景家的桎梏?离开纪家的牢笼?
还是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要他们保证要治好母亲的病。
也许以前他会这样去许。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走的路还太少。
一个承诺,远远不够保障。
于是他只是对纪温庭说:“我想上学。”

一个明明可以助他得获自由的承诺, 却被轻飘飘的“上学”所替代。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景宁敢说,纪温庭就能帮他。
摆脱景家离开纪家后治好他母亲的病, 抑或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和唐锦容去另一个城市安定。
这对纪温庭来说都是能轻而易举办到的事。
而想上学是多么陌生的三个字。
不仅是从小就各种装模作样找借口不想上学的纪秉臣让纪温庭对“上学”这件事情造成了刻板印象, 就连小时候的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去学校。
学校有那么好?这么喜欢学习。
还是其实,学校里有他放不下的人呢。
无论如何, 纪温庭既然答应了景宁的就一定会做到。
开学那天来的很快, 景宁按照正常的开学时间去报道,纪温庭让纪秉臣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宿舍。
开学第一天的a大校门口车流人流汹涌如潮,他们的车堵了半天才被前来迎接的校领导领进学校。
其实景宁原本是想在校门口就下的,因为这辆车不论是车标还是车牌都是能叫人一步三回头的程度。
景宁不想开学第一天就上贴吧或者表白墙。
纪秉臣却以他的行李太多为由坚持让司机将车子开到了他宿舍楼下。
原本他也以为纪秉臣答应纪温庭会把他宿舍这件事情是做做样子, 没想到纪秉臣居然真的那么听话,愣是把景宁送到了寝室。
他们进去的时候景宁的两个舍友都已经到了,看到景宁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景宁!我靠, 你居然来上学了!你的手……”
乔南激动的蹦过来要拉景宁叙旧时,瞅见了站在景宁身后那个更为高大的臭着脸的男人。
“借过。”
纪秉臣面无表情地绕开堵在门口叙旧的两人, 进去后转头问景宁:“你床位哪个?”
景宁忙指向靠近门口的右上铺:“这个。”
纪秉臣便把他装床上用品的那个包甩了上去,又尽职尽责的把他的行李拎到了他的床下桌旁。
做完这些他还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悠然在景宁位置上坐下了。
“你休学的时候都没把东西拿干净?”
刚才景宁进来也注意到了自己堆满杂物的桌面。
他正要说话时,关融连忙上前来,尴尬道:“不好意思是我的东西,我还以为宁宁不回来了……抱歉,我这就拿走。”
“宁宁?”
纪秉臣听到这个新奇称呼, 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针似的刺向关融:“谁准你这么喊他的?”
“……”
景宁不知道纪秉臣今天在抽什么风,默默无言。
关融也被纪秉臣这一出搞出一身冷汗,干笑着解释:“就是……朋友间的称呼,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
纪秉臣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头时余光看到了景宁床围栏旁边挂着的东西,眉头深深皱下,黑着脸道:“内裤挂他床头?”
“我的我的!”
乔南冲过来薅了下来,面红耳赤道:“真抱歉啊景宁,我刚才在整理床铺,就先把东西挂你这儿了。”
景宁老好人似的摆手:“没事没事。”
“难怪你老被欺负。”
纪秉臣用看弱智的表情盯着景宁,犹嫌不够,翘着二郎腿把手架在椅背上,加大音量:“有一个没人住的空床不够你们折腾是吗?”
这本来是四人寝,但大一他们三个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空了个床位,也没人再住进来。
本来平时关融和乔南的东西也是放在那里的,景宁走后才堆到他位置上,显然他们都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关融和乔南不约而同地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背过身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而纪秉臣也终于没有了找茬的兴致,环顾四周一圈,轻描淡写的下了结论:“猪窝。”
“……”
住宿舍的三个人都不敢说话。
“我回公司了。”
纪秉臣说着迈步就要走,景宁正松口气的时候,肩膀又倏地被轻拍一下,听见纪秉臣用微大的音量在他耳边说:“不要在学校丢我的脸,不然的话我把你另一只手也打断。”
“常发信息,周末记得回家。”
纪秉臣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还不忘带上了宿舍门。
纪秉臣走后,宿舍里静默了有四五分钟,直到这人带来的阴影完全退去,乔南才像活过来了一样蹭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宁……景宁,你没事吧?怎么手伤了,脸上也有伤,不会是刚才那个人……”
可能顾及着景宁的自尊心,乔南没有继续说下去。
景宁摸不准纪秉臣走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干笑着含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乔南估计有一大肚子话想和他说,但大约想到了刚才男人临走时的警告,怕打听到太多惹祸上身不敢再问。只很震惊似的对景宁说:“你走的时候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我们手机也联系不上你,你家人把你的东西全拿走给你办了休学,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景宁在被景家人控制那段时间手机里的联系人都被删掉了,原先的号码也被迫换了一个。
景宁笑着宽慰道:“放心吧乔南,我没什么事。”
“景宁,欢迎你回来。”
关融声音远远传来,语气抱歉:“抱歉啊,刚才你……哥哥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就是临时把东西存放在你那里,你不要介意。”
景宁摇摇头说:“当然不会,你和乔南都是我的朋友。”
关融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你手没事吧?”
景宁说:“就是骨折了,养养就能好。”
关融和乔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把想问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原本景宁就不想自己这次回校引起太多关注,可纪秉臣非要高调。
好了,他来的第一天还真就被挂上贴吧了。
标题是“建筑系哪个追fz的舔狗居然坐迈巴赫回校了,迈巴赫开到了宿舍楼下!”
他们学校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是一律不准开车进来的,从校领导能亲自到校门口来迎接他们就能看出来纪秉臣用了特权。
而这特权的归属人现在在学校的谣言里自然归属到了景宁的身上。
“大家知道建筑学院jn回来的事吗?”
“我靠!绝了,这是又傍上哪个大款了?”
“他也是牛的,之前缠着傅峥,结果人傅峥不要他了赌气退学了,再回来让金主爸爸把车开到寝室楼下,这是做给谁看呢?”
“他不会以为自己拿的是品如的剧本吧哈哈哈哈!”
“笑死了,得病了就老实了。”
“我估计也不远了,据说脸上还有伤,手还打了石膏呢,看来这钱也不好赚啊。”
“对我也看到了,手都被打断了啊……这钱活该他赚。”
景宁原来的身份就足够引起讨论度,这次归来更是让刚刚休假回来闲的无聊的大学生们找到了消遣。
更何况有一些本来就喜欢找他茬的人,还有部分习惯煽风点火的傅峥聂佟的朋友们,不是说他被家暴了,就是说他休学期间是出去接客了,造谣造的很熟练。
习惯了站在流言中心的景宁显然是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了。
能回学校上课他就已经非常开心。
而且同时他也没有忘了主动和纪温庭报备自己的行程,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安定下来后掐着点给纪温庭打了电话。
他本来没指望纪温庭会接,但这痛电话居然通的很快。
“纪先生!”
景宁是站在宿舍楼楼梯间打的,声音也显得空旷。
“嗯。”
纪温庭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更温和,像是贴着耳朵在说:“在学校的第一天还适应吗?”
像是家长在关心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孩。
景宁仍不免心中柔软,乖巧回答:“适应的。”
“听秉臣说你宿舍环境不好,如果不适应的话,可以搬出来住。”
景宁忙道:“不用不用,是二少爷夸张了,其实我们是四人寝,而且是新修的宿舍楼,相比起很多大学宿舍已经非常好了!”
纪温庭不做评价,只是说:“你习惯就好。”
“嗯嗯。”
“生活费收到了吗?”纪温庭突然说。
景宁愣了下,没成想纪温庭居然还记得这个,立马说:“不用不用纪先生,其实我身上还有钱。”
之前景家转给他的钱他都没舍得用,对他来说可以是很大一笔钱,足够支撑他读完大学。
纪温庭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淡淡道:“银行汇款会有些慢,没有收到再联系我。”
景宁知道拒绝没用,只得道:“谢谢纪先生。”
纪温庭这才应了一声,生怕他有心理压力似的,补充说:“不多,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景宁不太明白纪温庭口中的不多是多少,小心翼翼的问:“是多少呀先生?”
纪温庭:“十万。”
“……”
十万能买他的命了。
景宁忍住被金钱砸头的昏厥感,小声说:“纪先生,十万我可以用到大学毕业了……”
纪温庭又开始装作没听见:“嗯,每月十五发生活费,不够问我要。”
“……”
好吧,纪温庭执意要给,他也没有办法,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而且估计十万块钱对纪温庭来说确实是非常少的一笔钱了。
话题到这好像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了,纪温庭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景宁又生怕说错话。
但景宁觉得能和纪温庭打一通电话不容易,小声说:“纪先生,周末我回来可以骑马吗?”
纪温庭道:“等你的手养好。”
景宁忍俊不禁道:“过不久就能拆石膏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
“可我也不是每次都会这样的。”景宁自己都没发觉他居然敢顶纪温庭了。
在他心惊肉跳暗自懊恼的时候,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
“好,不过要牵着,不能跑。”
“谢谢纪先生!”
直到电话挂断,景宁的心还在跳。
或许是因为所以电话音质的影响,电话那头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以至于使得景宁有些失了分寸。
毕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这辈子都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这样话语和自己说过话。
这份纪温庭给予他的尊重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小别胜新婚呐!”
美梦还没醒过来,陈年的噩梦不知不觉席卷到了身边。
景宁收起手机,抬眸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上一层楼梯拐角处的傅峥和聂佟。
真是阴魂不散。
景宁的面色冷了下来。

景宁有时候真的很好奇。
为什么只要他和傅峥聂佟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大到一个寝室楼, 一个宴会厅,一座大学学校,也总能和他碰到, 还次次都是在分外难堪的场面中。
景宁看了两人一眼, 只当他们路过,没等聂佟开口就立马收起手机拉开了门离开了楼梯间。
回校第一天他可一点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不然被纪秉臣知道了他没好果子吃
第二天学校有早课要上, 景宁睡得早,起来时精神充沛。
乔南在旁边困的头点桌面,转头看到炯炯有神的景宁,叹道:“景宁, 你昨晚打了鸡血吗?”
景宁笑而不语,认真上课。
午饭时为了防止和傅峥等人在食堂碰上,景宁很有先见之明的点了外卖, 只不过外卖不能送到寝室门口,没成想开学吃的第一顿正餐就被人偷了。
和宿管阿姨交流无果后, 景宁深知小人难抓,不敢再冒险, 还是步行去了食堂点餐。
乔南和关融都拿到了外卖在寝室吃,他就一个人到食堂点了份鱼粉,找个位置坐下了。
他生怕再遇傅峥等人,端着鱼粉找了个异常偏僻的位置,开吃前还拍照发给了纪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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