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by岺三今
岺三今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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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国庆,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季卿扫了眼席沉衍绷紧的指尖,以及脖颈处鼓动一瞬的青筋。
笑着勾住黑色衬衫上扣上的第一颗纽扣,等人凑近。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明明心里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要对付元喻,分明那人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离得近了,鼻腔里满是清新的薄荷味,以及若有似无的一点甜。
席沉衍喉结滚动片刻,缓缓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季卿气笑了,反手扣住席沉衍的手腕,将人压在沙发上。对上这人极具侵略性的,成年人之间心知肚明的眼神。
膝盖抵在两腿之间,听着人堵在喉间的闷哼。
“你可真行,嘴上是不敢问,脑子里成年人的事倒是想得挺多。”

“卿卿, 你长得好看,性格又乖,我是正常的成年人, 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想。”
席沉衍表情不变,掌心贴着季卿劲瘦的腰,将自己往沙发背靠了靠,等着底下的东西渐渐恢复正常。
季卿睨了一眼。
心想,席沉衍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要脸的。
好像是在薄荷画廊门口, 他怼了两位新闻工作者,说了要去找陈书涵之后。
他听到大厦里的工作人员,和同伴蛐蛐,席沉衍不要脸, 光天化日下抱着人走,存着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那时候他大概就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可能他被不知道谁牵引, 误会了席沉衍给他意定监护的原因。
但是, 心情颇好的他下意识压下了这个心思。
至于陈书涵说的, 他喜欢席沉衍这件事。
他认为不对。
有些好感, 谈不上喜欢。
只是习惯了和兄长之间的亲密无间,和席沉衍相处时,乱了一些分寸。
季卿缓了一会, 收回失了分寸的膝盖, 试图拉开和席沉衍的距离。
又被人按住膝盖。
按着他的人眼睛很亮, “卿卿, 我可以大胆一点吗?”
季卿怔愣片刻,回忆起刚才对席沉衍说的话。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明明心里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要对付元喻,分明那人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你是真不要脸了?”
“嗯, 可以吗?”
季卿面无表情拒绝了席沉衍的提议,问:“你刚和喻纠说,高瑞昱的父母来画廊闹事,是怎么回事?”
“在徐杨家里,警方找到了高瑞昱参与绑架你这件事的证据。大厦里的监控显示,你出事前,高瑞昱曾在地下停车场和徐杨接头。证据确凿,高瑞昱牢狱之灾免不了。”
“他爸妈帮亲不帮理,即使你对警察说的口供只是阐述事实,没有添加主观情感,他们仍旧认为是你的口供把高瑞昱送进去的,想找你改口供。”
席沉衍解释完前因后果,松开按住季卿膝盖的手,理了理他因大幅度动作,有些歪斜的上衣下摆。
轻轻拍向季卿的小腹,“动作太大,腰露出来了。”
有些痒,季卿退后,瞪了眼席沉衍。
冷静自持,说一不二的席大总裁,像个耍无赖的混子。
季卿道:“席总没什么事,就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嗯,明天我来接你和严俞。”
季卿拒绝了。
被拒绝的人像是没听见,礼貌道别。
随着人离开,画廊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没了。
过了一会儿,张倩优来报告最新消息,高瑞昱的父母已经被请走了。
她舒了一口气,“老板,可算是把人送走了,你是没见到人耍无赖的架势。不过喻爷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吓得人连滚带爬地走了。席总和喻爷还在展区撞上了,这场面,啧啧……”
季卿不想听,打断,“不见得他们会放弃。我去YQ一趟,先下班了。”
人说完,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在张倩优看资本家的目光中离开了。
等到了YQ,季严俞已经在办公室等着。
助理经过上次季卿来YQ的插曲后,事先打听过少爷的喜好。
当即端来白毫银针,熟练地在小零食里添上季严俞每天准备的巧克力,以及芋头酥。
关门离开时,往里头看了眼。
少爷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季严俞的大腿。
而被枕着的人,似乎忘记了平日里最看重的规矩,没有纠正弟弟不端正的姿态,低头翻看少爷带来的文件。
抽空问了句:“沉衍和喻纠去找你了?”
“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脸。”
助理挑眉,显然这个并不算客气的评价引起了她的兴趣,想再听,抬眼就对上季严俞冷然的视线。
手一抖,啪嗒一声,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季严俞收回视线,放柔语气,“不要理他们,嫌烦就来YQ。这个策划是你做的?”
头顶上的文件被扬了扬。
“嗯,第一次做,不是很懂。据我观察,森林之家福利院的院长人不错,不会发生款项私吞这类事。季沐思曝光后,季家对外的形象并不好。你可以资助森林之家,找媒体宣传,能稍微挽回点形象。 ”
季卿撑着沙发坐起来,挑了块芋头酥。
“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你让你手下的人评估,重新做个策划,愿不愿资助,你说了算。”
“卿卿,如果只是挽回形象,你的基金会就足够了。”
季严俞揪了揪弟弟鼓起的脸颊,笑道:“是你想资助他们。”
季卿没回,继续吃。
季严俞并不吝啬夸奖。
“策划做得很棒,你的水平比入行一两年的人的厉害。”
“……哥哥,这和说我是菜鸟没什么区别。”
捏着他脸的季严俞笑了,丝毫没有顾及形象。
季卿啧了声,咽下芋头酥,扑上去捂嘴。
沙发很大,仍旧容不下两位成年男性,季严俞护着季卿的后脑,放松抵抗,顺着力道和弟弟滚在地上。
背后是地毯的绵密触感,身上趴着季卿,心脏柔软得不可思议。
季严俞笑着圈住弟弟的腰,“明天我们去蹦极,迟来的十八岁成年礼的礼物。”
“你就这么打发了我?”季卿像是不满意这份礼物,起身后盘腿坐在季严俞的腹部,轻轻拍着人的上臂。
“哥哥,肌肉练得不错,人不行呀,你缺了我三年的礼物呢。”
季严俞握住季卿的手,将自己的掌心贴上去,“嗯,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我们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欢迎卿卿回家好吗?”
“俗气,心理剧听着洋气,弄心理剧吧。”
季卿垂眸去看陡然间呼吸加快的季严俞,轻轻拂过哥哥绷紧的脸颊。
曾经这个世界不欢迎他,但是他的哥哥一直在保护他。
下午三点的阳光并不弱,强势地穿透玻璃,打在茶几上,在地面留下一个不规则的阴影。恍若带着勇往直前的豁达与锋利。
“不过国庆封路不道德,等假期过去吧。”
“……卿卿,不一定要心理剧,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分明是先提出心理剧的人,反而犹豫了。
季卿笑了下,“季严俞,别怂呀。”
他总该弄清楚的,这个傻逼世界从六岁开始到十八岁的抗拒。
以及二十岁以后疯了一般的偏爱,他都不喜欢。
他讨厌孔知智对季沐思浓烈的爱意转嫁到他的身上。
他厌恶总是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这些让他有种回到了修真界的错觉,扭曲变态的爱意几乎将他淹没。
也就自制力不错的那一小拨人不为所动。
比如季严俞,比如席沉衍,还有那两位即使不想承认,但是的确如此的故人。
金闪闪从口袋里钻出来,像是有些急,在空中划了好几个圈。
不好懂,也不想懂。
季卿无视金闪闪,起身,将躺在地上深思的季严俞拉起来,拍了拍哥哥沾了灰尘的后背。
说:“饿了,去吃饭。”
季严俞也因此发现,食量难得趋近正常的弟弟,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但实际上已经吃了将近十个人的食物。
他想问理由,每次都被季卿示弱避过去。
好在第二天一早,弟弟就恢复了好转后的食欲。
季卿推开门,果然看见了等候的席沉衍。
这人迎了上来,将手里送了很多次,价值两千万的车钥匙塞进他的怀里。
又趁着他接钥匙的功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房产证压在钥匙上面。
“卿卿,生日快乐。”
季卿“嗯”了声,看向一旁抱臂盯着席沉衍的季严俞,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只说:“昨天,我不该说你的生日宴俗气,还有人比你更俗气,”
海城的十月天气变化颇大,早上需要加一件薄外套,中午就只需要一件短袖,以至于街上时不时出现秋天和夏天的穿搭,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就在进入景区前的那条街上,人群开始骚动。
起初戴着鸭舌帽的季卿不明白原因,等他抬头,又觉得这时候该是瞎了比较好。
街对面的巨大屏幕上出现他高中时的照片,巨大的红色缎带刷得一声展开。
随着上面的“卿卿生日快乐,卿卿我爱你”,人群的骚动达到顶峰。
季卿觉得对席沉衍的那句俗气说早了。
这话该塞进桑霁这位香火修士的脑子,好叫他明白,他修功德,不修香火,不需要如此乱七八糟的出名方式。
有人问:“卿卿在哪?”
“靠,绝了,署名是桑霁。”
“啊啊啊!我好喜欢桑影帝的新戏!”
“卿卿,快找卿卿。”
季卿脸都黑了。
席沉衍和季严俞动作一致地伸手护着季卿。
不知道睡喊了句,“在这呀!”
人群如水入油锅,刹那间溅起火花。
好在席沉衍和季严俞反应很快,早早带着季卿往人群外走,等听到响声,拉着人就跑。
十分钟后,骚动几乎听不见。
季卿挣开席沉衍拉着他的手,准备给桑霁打电话。
然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灿烂极致的笑容。
“卿卿,不气,我只想快点找到你。”
香火修士就是这点方便,粉丝皆是眼线,一位找到人,他就也能找到人。
季卿冷着脸,握拳。
看着人捧着木匣子来到他面前。
“看看,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材料打得鹤唳。会在你用功德驱动时,兴奋嗡鸣,会在染血时,流光溢彩。”
这人像是对自己的礼物很有信心,连发丝都透着欢快。
季卿保持沉默。
席沉衍从这沉默里读出了一点爆发的苗头。
季严俞拍了拍季卿的手,“法治社会,别闹出人命。”

季卿乐意在小事上听季严俞的话。
他单手压下鸭舌帽的帽檐, 食指和中指并拢,从金闪闪那儿抽出一缕功德金光。
而后一勾,鹤唳当即腾空。
随着一声“去”, 直直刺向桑霁。
一旁的张宿看着你追我逃,渐渐消失在视野的两人,“靠”了一声。
无奈发言,“小外甥被你们宠得演都不演了。”
他本以为两位学历高、商战经验丰富的总裁先生,会出现羞愧情绪。
谁知这两人不为所动, 甚至于眼里都有些欣慰。
“卿卿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嗯,鲜活。”
张宿从对话里读出了,这样的事需要多来几次的诡异想法。
直到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席沉衍和季严俞眼神骤然锐利, 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这里被桑霁设了结界,没人会发现, 师尊愿意闹便闹。”
喻纠穿着一件短袖黑色衬衫, 布料看起来很高级, 下摆柔顺的垂着。肩宽腿长, 款款而来的时候, 颇有些薄情寡义的感觉。
貌似薄情寡义的人,来到季严俞面前,抿着过分惨白的唇, 语气诚恳, “方便聊聊吗?”
张宿啧啧称奇, 这还是那位传言中手黑心黑、一个眼神能吓退一堆人的喻爷吗?
多乖呀。
高山之下, 行人匆匆,或是提着挎包,或是挥舞着登山杖, 磨刀霍霍冲向山顶。热闹的人间烟火恍若将人四面八方包裹,却独独传不进短时间遗世独立的空间。
然而,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随着季卿的回来,飘然散开。
张宿再次听到了交谈声,闻到玉米、煎饺的香气。
他往季卿的身后找。
问:“桑霁走了?”
“嗯,滚了。”
季卿任由张宿接过手上的木匣子,对他说:“你们在这等着,舅舅帮你把东西放到后备厢。”
关注着季卿的席沉衍笑了声,大概清楚张宿迫不及待离开的原因。
果然,季卿问:“季严俞呢?”
被问的人表情不变,用手帕轻轻擦拭季卿沾染了些许灰尘的脸颊。
“买水去了。”
“……你看我很像傻子?”
不知何时,傻子脸上的手帕换成了席沉衍温热的掌心。他抬头,对上了席沉衍专注缱绻的视线。
许是天气太好,许是身后那株巨大的三角梅太过吸睛,季卿一时间没有推开人。
他感觉到同样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了他的腰侧,脸颊上有被摩挲着的,细密痒意。
有风吹过,带来了柑橘薄荷的清冽甜香。
那人低着头,缓缓靠近。
轻轻的,柔柔的,如同棉花糖一般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荡开。
“席沉衍!”
季严俞的声音让季卿瞬间回神,小幅度后退避开人,视线穿过分不清表情的席沉衍,落在季严俞身上。
哥哥一脸漠然,牵着他的手离开巨大的三角梅,缓缓道:“沉衍,114叫你挪车。”
席沉衍闷闷应了声,像是看不出停在地下停车场车位里的车,被叫挪车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又像是有些无奈。
也在此时,张宿回来了,随口补上一句,“哦,我刚挪过了,我们上山吧。”
并且在诡异的氛围中拉住了罪魁祸首,叮嘱,“别硬撑,你刚用了这么多……”
张宿缓了一会儿,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形容,“这么多能量,又爬山,要饿的。撑不住了和舅舅说,到底比你们大上许多岁,多背你一个不碍事的。”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季卿不意外这些人推测出他食量变大的原因。
只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张宿,拍了拍舅舅的肩膀。
乖巧一笑,“舅舅说得对,还要仰仗舅舅的。”
分明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张宿却觉心脏一紧,猝然间回忆起和季卿初见时,让这位放开吃,以至于钱包差点如山洪倾泻的场景。
还未等他从恍惚中完全抽离,席沉衍和季严俞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前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留下个看好戏的眼神,大迈步往山上去了。
独留一脸无语又信心满满的张宿。
“不过是爬山,又不是没爬过,有什么好担心。”
然而,半个小时后,还让季卿别硬撑的人,已经硬撑了将近二十分钟。
前面是健步如飞的三位男士,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台阶,以及听了一路的惊呼。
“不是,都半山腰了,这些人不累的吗?”
“这速度和跑上山没差呀!”
“靠!他们连呼吸都没乱!”
“那个戴鸭舌帽的漂亮青年,看起来也不强壮呀,怎会如此?”
事实上,这个速度就是看起来不强壮的季卿带的头。
等张宿爬山的速度慢下来,这人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
幽幽道:“舅舅别硬撑呀,外甥多背一位舅舅不妨事的。”
男人要脸,做舅舅的30+且奔四的男人更要脸。
张宿咬牙,“不用。”
闭上眼,视死如归往前冲。
才莽了几秒,不慎踩上树枝,身体前倾。
刹那间惊恐的尖叫惊走飞鸟。
人群中爆发了尖锐爆鸣。
季卿淡定地托着舅舅的腰,将人扶正。
众人只见人群中连头发丝都透着清爽的青年,慢悠悠地压了下帽檐,淡淡道:“舅舅 ,别硬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差点摔倒的人闹了个大红脸。
离得近的吃瓜群众,听人嘟囔了一句。
“这人十八岁以前是这种性格呀,季严俞怎么受得了的!”
听到的人还嘟囔,这少年看着性格也还可以。
然而下一秒,被认为脾气好的人,猝不及防转头,对着他们这群羡慕不已,哔哔不停的人说:“菜就多练,羡慕不来。”
空间静谧一瞬,而后是此起彼伏的卧槽声。
于是,后来的爬山者,发现普普通通的一天,前面那群本来半死不活的男人们好似激起了斗志,卯足劲往前冲。
颇有种誓死追上人的感觉。
而被追的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巧克力,旁边是背着张宿的季严俞。
季卿压了压帽檐,在席沉衍盯着他应该是有些红的耳廓时,开口。
“饿了。”
“再往前是休息区,先去吃饭。也有观光的直达电梯,可以直达山顶。”
前一句是席沉衍对季卿说的,后一句显然是对张宿说的。
季卿睨了眼被季严俞背着的张宿,也不再闹人,细细体会舅舅为了逗他开心用的小把戏。
他在死鱼一般趴在季严俞背上的舅舅耳边,轻声道:“谢谢。”
本就满头大汗的人红了耳朵,闷闷道:“不客气。”
交谈间,休息区已经到了。山腰上,一块块青石板铺开,古色古香的建筑里,商户们或摆弄商品,或带着笑容招呼客人,好不热闹。
季严俞带着张宿去坐观光电梯,席沉衍去买水和食物,独留季卿坐在木制长椅上,面对热闹的休息区发呆。
无所事事的模样,在热闹的人群里很是明显。
陈堆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见人面善,忙拉着季卿往摊子里走。
“少年人,我观你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心又善。我闹肚子得去下卫生间,你帮我看着摊子,等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女性过来,就说我有急事,半小时内必定回来。”
所以等激着爬山,弄得汗流浃背的人来到休息区,就看到不久前健步如飞头戴鸭舌帽的青年,此刻在摊位里,拨弄桌子上的黄符纸,面前坐着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身后挂着黄红布招。
上书:相面测字,不准不要钱。
中年妇女像是没有耐心的,语气并不好,甚至有些冲。
“小孩,快把你家大人叫出来,我儿子被人借运,等着大师画符消灾!”
季卿指尖夹着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符箓,微微晃动,扫了一眼女人的面相。
解释,“他等会儿回来。你儿子没事,这符也没什么用。倒是你,十分钟后有血光之灾,需要戒躁戒怒,方可化解。”
众人只听中年妇人“嘿”了一声,挥舞手中橙色的包,一拍桌子。
怒道:“小孩,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说把你家大人叫过来,年纪轻轻没什么本事,还学人招摇撞骗。之后是不是要骗我流年不利,让我买符?赚我儿子那一笔还不够,还想再赚一笔?吃相不要太难看!”
这话听着清醒,又不清醒。
真道修季卿瞥了眼从洗手间出来的摊主,不愿过多纠缠,准备去找季严俞和席沉衍。
没成功,被拉住了。
拉着他的人面容凶恶,因着偏胖的缘故,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然而不等季卿发火,躺在地上直喘气的游客们先不乐意了。
拍开中年妇女的手,挡在季卿前面唉唉怪叫,“嘛呢,欺负一小孩。”
也有人混在其中问:“不是,他这么激我们,我们护什么?”
“草!一起爬过山的交情呀!”
“靠,把老子斗志激出来的小屁孩被人欺负,这能忍?”
“是呀,人还怪好看的,欺负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季卿压了压鸭舌帽,看起来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丢人现眼。
中年妇人本就因着儿子遭受了无妄之灾,锒铛入狱,心里憋着火气 ,哪里肯放季卿离开,被拦着也不依不饶往上冲。
“别急着走呀,你不是说我十分钟后有血光之灾?我就等十分钟,没有,我就送你去警局。年纪不大出来骗人,迟早是社会的蛀虫。”
战斗力太强,顾忌着人与人的距离,爬山的男人们也不好对中年妇人动手动脚。
也有围观的人劝季卿。
“小孩,快给人道歉。”
“是呀,真进了警局,没你好果子吃的。”
同一阵营的男士们,怕季卿胆子小,年纪小,吓一吓就认怂。
纷纷转头去看。
就见被劝的人平静道:“还剩30秒。”
同一阵营的男士稍显惊讶。
围观众人哗然。
中年妇人怒目而视,又有些洋洋得意,等着人认输求饶。
也有好事者开始读秒。
“29,28——”
山间的飞鸟扑棱翅膀,打在郁郁葱葱的枝条上,激起一阵哗哗声。
头戴鸭舌帽的青年遗世独立,分明身边是热闹的人群,他却清凌凌的像是林中雪,水中月,干净的不可思议。
好似除了一些深埋心底的情感,什么都进不了这人的眼睛。
席沉衍提着水和食物过来时,刚好看的这一幕。
看着季严俞快步上前,丢了规矩和淡然,挥开妇人的手,冷冷质问,“你要对我弟弟做什么?”
而被挡在身后的人收起了周身冷意,真真切切的像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躲在哥哥的庇护下。
“怎么,小骗子骗不下去,又来了大骗子,这是蛇鼠一窝呀。”
“5,4——”
路人的计数还在继续,中年妇人橙色的包一挥 ,怒骂。
“烦不烦,报什么数,血光之灾呢?!来呀,冲老娘——”
席沉衍上前。
挑眉,“我在画廊见过你,你是高瑞昱的母亲。”

第82章 衍哥,我记仇
随着读秒者的最后一个“1”落地, 中年妇女倏然间脸色惨白,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儿子和她提过席沉衍,基于这人在海城的地位, 以及席家和喻家闹出的动静,她是见过席沉衍的照片的。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通过高瑞昱知道席沉衍对季卿的维护,也听过儿子对季卿的描述。
几乎一瞬间,她将面前这位被两人护着, 漂亮又疏离的青年和画廊老板对上号。
她最在乎的儿子,需要季卿改口供才能救他。
但是她却对人破口大骂,说人是骗子。
中年妇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心脏骤然停摆的惊悚感令她站立不稳, 本能往后一退。
结果踩空,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鲜血淋漓。
而后是陡然拔高的“0”。
“神了!真30s呀!”
“不会是托吧?”
“托个屁, 上哪去找一看就贵得离谱的人做演员?
“人呢?怎么不见了?”
围观的人被惊到了, 急忙去找。
就见话题中心的几人已经往山顶去, 后面跟着刚刚骂人的中年妇人, 扯着漂亮青年的袖子, 像是在哀求。
“您是季总吧!我的儿子是高瑞昱,绑架您的事,完全是徐杨陷害, 他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我和孩子他爸, 能用的关系都用了, 最后听相熟的人说, 这情况像是被人借运了,推荐我来这找道士。”
向来不信这个的人,即使知道很大可能是骗子, 还是来了。
“您行行好,和警察说几句瑞昱的好话吧!我这张嘴有毒,冲撞了您别介意。”中年妇人没有丝毫犹豫自扇嘴巴,一点没留力气。
不过一会儿,秋天有些干燥的嘴唇就破皮了,手上的血混着额头留下的血液,黏糊糊搅在一起。
季卿偏头避开。
席沉衍的动作更快,先一步用背部挡住季卿的视线,隔开黏腻的血液。
季严俞将掌心覆在弟弟的眼睛上,“别看。”
被护着人的有些想笑,也的确笑了出来。
“哥,我没这么弱,早就习惯了。”
他往旁边挪了几步,直面高瑞昱的母亲,淡淡道:“口供改不了,事实怎么样,我就怎么说。”
那人眼眶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后悔刚才的不饶人行为。
一咬牙,直直跪下。
“季总,您说的我儿子没事,您看人这么准,求求您帮帮我儿子。”
季卿退后一步,避开这一跪,“你年柱正印,时柱有天乙贵人。该是祖辈积德,子女贵人运旺的命格,晚年也算不错。”
他停顿数秒,不知为何看了眼侧身护着他的席沉衍。
“但是,在你摔倒时,你的命格变了。时柱受克,子女缘薄。我提醒过你,戒躁戒怒。”
随着这话落下,中年妇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魔怔一般念叨着:“是我害了儿子,是我害的呀!”
季卿不愿多说,看了眼这人面如死灰的脸色,跟着季严俞离开了。
十月份的海城不算热,但是这么一打岔和运动,发丝难免被汗液泅湿。
季卿没有摘下鸭舌帽,嫌麻烦地把前面的露出的头发,往上一捋,丝毫没有浪费长相的自觉。
最后是季严俞摘下他的鸭舌帽,张开五指,轻轻拨动发丝。
等热气散去,才把鸭舌帽重新扣上去。
要走时,又被哥哥拉住。
“帽檐歪了。”
季卿低头,任由人摆弄。
想到刚才高瑞昱母亲突然改变的命格,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显然挑起了他在人与人关系之间,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也在此时,席沉衍问:“没有生辰八字,只看人面相也能算人命盘?”
“修炼体系不一样,这里的修行者看不了,我可以。”季卿一边回答,一边往山上走。
耳畔传来席沉衍平静的询问,“命盘能突然变化?”
这话知不知道哪个字有问题,爬山的季卿脚步肉眼可见地停顿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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