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by岺三今
岺三今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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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处理好后,今天下午安排给你的方案策划,明天上班前给我。”
赵乾怔愣一秒。这不得通宵。
“您下午说不急的呀,活动时间还早。”
这人语气硬得像是怨魂索命。
哪里惹他了?
赵乾苦大仇深地回忆今天的所作所为。
而后一无所获。
“加钱。”
“好嘞。”
赵乾欣然应允。
钱到位,都不是事,死得都能伺候成活得。
席沉衍结束通话,此刻已经站在衣柜前,手臂自然垂落,缓慢而持续地用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腹。
余光却扫过柜门缝隙卡着的白色衣料。
他解开领带,宝石蓝的缎带随着动作,打在垂落的深蓝色床单上,咻咻一响。
“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没人应声。
窗外惊走的飞鸟美滋滋地飞回来,爪子抓着树枝,欢快鸣唱。
树叶在掠过的冷风中,簌簌作响。
席沉衍低低笑了声,猝然间握住两个把手,猛地拉开。
衣柜的空间一览无余。
空无一人。
衣架上规矩垂落的衬衫在气流的变化下,鼓动一瞬,又飘飘然荡开。
席沉衍表情错愕,紧接着是耳畔传来的凌厉破空声。
他眼神一凛,侧身反击。
却在看清来人的下一秒,被人用手肘抵住喉结,死死地按在床上。
席沉衍反应极快地扣住季卿劲瘦的腰肢,用空余的左手拍了拍压在他腰腹两侧的腿,目光在耀眼夺目的琥珀色眼眸逡巡。
“偷袭?”
声音有些哑。
季卿蹙眉,用指尖挑起席沉衍被汗液泅湿的发丝。
“这么紧张做什么,法治社会,杀人犯法。”
这个姿势不好去摸席沉衍裤兜里的手机,季卿直起腰,回头往后看。
没成功,被人扳正脸。
随之而来的是席沉衍低沉的嗓音。
“乱看什么?”
“看手机呀!”洛开宁烦躁地喊了一声,“桑霁那个神经病,事情都处理好了,在网上乱蹦跶什么!”
一个小时前,网上突然有人爆料,说是薄荷画廊的老板季卿,为了追求席氏总裁席沉衍,开了画廊。
但是本人却是画技感人,能止小儿夜啼的浪荡子,不仅扒着席沉衍,还缠住影帝桑霁。
一张季卿和桑霁的落日合照,炸出了许多影帝粉丝,纷纷下场咒骂人肉,评论区腥风血雨,直叫血站惊呼献血量超标。
本来这事席家和YQ的公关团队合力,在一个小时内控制住,对季卿伤害已经降到最小。
只需慢慢收尾,然后放出新晋流量小花的恋情,就往事随风。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桑霁突然上微博发了条信息。
“没成,在追。”
粉丝圈当即炸开锅。
气得洛开宁也想把桑霁炸了。
他看向知道桑霁发言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季严俞,小心询问,“季卿和桑霁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严俞冷着脸捏碎了手中的鼠标,一言不发。
洛开宁不敢问了。
席沉衍也好,季严俞也罢。
在阴谋诡计中拼杀出来的总裁,就是比他这个老老实实继承家产的富n代有气势。
张宿叹息一声,拍了拍季严俞的肩膀以示安抚,又抽走对方指尖没断过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烟味这么重,小外甥发现了,要生气。”
季严俞沉默地抬手挥开烟雾,而后打开封闭的窗户。
冷风灌进来,吹散了烟雾缭绕的浑浊空气。
他问:“多久能解决?”
公关部和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对视,不敢触霉头。
犹豫片刻后,推出代表回答季严俞的问题。
“解决不了,桑霁的粉丝战斗力是娱乐圈公认的强悍,这件事压不下去。不过我们可以和桑霁合作,再让席总发布澄清,能把二少摘出来,不至于这么被口诛笔伐。”
“去做。”
这人像是解放了,倏然舒出一口气,赶忙扎进工作里,不去看老板阴沉的脸。
季严俞拨打桑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只不过先传过来的不是桑霁的声音,而是中气十足的男性怒吼。
“桑霁!你疯了!季卿到底是什么牌子的狐狸精,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这话能说吗?你的演艺生涯不要了?全扬了!你要把我们都给气死吗!”
声音太大,即使没开扩音,洛开宁也听见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也点了根烟冷静。
他也想问,季卿是哪个山头跑出来的精怪?
蛊惑人心,吸人灵魂玩得飞起。
席沉衍那样的和右手过一辈子的人都被圈进去了。
洛开宁狠狠抽了口烟,听张宿在那边问:“还要多久,才能让这些骂卿卿的污言秽语消失。”
“一个小时。”
洛开宁笑了,沉闷担心一扫而空,倏然放松。
“就一个小时,别担心。季卿在席沉衍那儿,他不会有机会在这一个小时内碰到手机的。”
“就算用抢的,季卿身手还行,也弄不过沉衍的。人身手了得,一只手能干翻十个我,区区一个季卿,不在话下。”
总不能色令智昏,突然成了软蛋。
多掉价呀。
没人知道掉不掉价,窗外的树叶子却是掉了许多。
季卿听着一楼处传来的疯狂狗叫,以及席沉衍伸手准备钳住他手腕的动作。
当即反手扣住,往上一拉。
他俯下身,用空余的右手,轻柔且有规律地拍打席沉衍的脸颊。
“不服?”
语调懒懒,拂过面颊的手像羽毛一样柔软。
以至于席沉衍因打架而升腾起的热意,无处躲藏,在体内横冲直撞。
如同烈火烹油,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相贴的肌肤急急涌来,卷起一道道火蛇,将灵魂烧得灰飞烟灭。
席沉衍眸色渐沉,“季严俞教你这样打架的?”
“不是。”季卿回答。
是楼思危教的。
他们打架有输有赢。
如果楼思危输了,他就进对方眼睛里的血池闹一会。
如果他输了,楼思危就这么拍他脸,问他服不服。
士可杀不可辱的羞耻感,每每都能激起他下一场的斗志。
次数多了,他觉得羞辱人怪好用的。
碰到难缠恶心的对手,他也这样用。
冷眼看着对方羞愧欲死。
狗吠声还在继续。
季卿拍了拍有些晃的脑袋,“你在转移话题,手机给我,还是我自己拿?”
席沉衍没应。
季卿也不废话,回头去拿。
这次很顺利,底下的人没拦。
却在他即将按亮屏幕时,席沉衍扣住了他的手腕。
“一年前,你在这里脱了衣服,用现在的姿势,说喜欢我。”
“嗯?”
季卿停下手上的动作,晕乎乎的脑袋有些卡机,而后爆发了被口水呛到的频繁咳嗽。
以至于脸颊到脖颈红了一片。
席沉衍掌心覆上季卿颤抖的后背,顺着往上贴着温热的脖颈。
“想起来了?”
季卿咳得更厉害了。
膝盖用力,连忙侧身躲开。动作太大,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落地灯,以及床头的水杯。
碎片溅了一地。
席沉衍托住季卿的腰,把人拽回床上,避开锋利的瓷片。
又顺手捞起被季卿慌乱中丢在一边的手机。
“跑什么,不继续了?”
席沉衍给季卿顺背,看着这人被生理性泪水泅湿的灵动双眸,一点点失焦,余下一片空茫。
他很轻地笑了声。
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季卿羞愧到爆炸的乌龟心态。
会不会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让他打晕他。
然而,这个想法没有机会得到验证。
敲门声和管家焦急的询问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先生,你没事吧,是摔了吗?还一直咳嗽。”
季卿听到了,扯过被子盖住脸,咳嗽声藏在柔软的被子里,闷闷的。
“没事。去拿小肉干哄下富贵,让它安静点。”

季卿到底没完成制定的手机抢夺计划, 晕乎乎地回了房间。
他试图翻看桑霁发给他的有关两年‘季卿’的文件,从而验证席沉衍那句话的真假。
奈何手机坏了,无从查起。
到了第二天一早, 季卿在餐桌上碰到席沉衍时,下意识选了方形餐桌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
席沉衍笑了声,没说什么。
董管家循声望去,脑子里自动播放季卿昨晚那个没憋好屁的笑容。
怪像的。
一顿丰盛的早餐, 大部分进了季卿的肚子。
功德金光临时体验卡结束,他又缺蓝了。
只不过相较往日缺得少一些,饥饿感也减轻了十分之一左右。这样看功德金光解决饥饿感的思路是对的。
“我送你回严俞的别墅。”
席沉衍的声音拉回季卿的纷杂的思绪。
他拒绝,“不去, 去画廊。”
这人昨晚接的是季严俞的电话,去找季严俞和在这边没多少区别。
两人互不相让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一瞬。
席沉衍退步, “不去严俞的别墅, 也不去画廊。其他你选。”
季卿的眼睛亮了, “去哪都可以?”
“嗯。”
席沉衍没有拒绝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双眸。
直到两人在大中午来到重庆火锅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上一次进医院的原因?”
“不用。”
季卿挽起袖子, 露出清瘦的腕骨, 除去不喜欢的番茄,所有的蔬菜肉类都点了一遍。
又拉着包厢的服务员特别交代,“鸳鸯锅, 要一边是特辣, 一边是微辣。”
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 服务生缓了一会才记下要求。
等人出去, 季卿对上了席沉衍不赞同的视线。
他道:“上次是因为黄灯笼辣椒,这次我可以。”
练剑比试,哪里没遇到门槛, 迈过去就是。
剑修从不害怕磨难,只会提剑便上。
席沉衍没有反驳,反而拿出手机。
季卿问了一句,“做什么?”
“联系医生,准备接收病患。”
颇为隐蔽的包厢静了半晌,难言的沉默缓缓蔓延。
以至于席沉衍在这安静、放松的氛围中,嗅到了清冽薄荷味里夹杂的不甚明显的甜。
“吃糖了?”
包厢门被推开,满是辣椒的牛油锅底被端上桌。
季卿拿起勺子,搅动上浮的雪白牛油,回答席沉衍,“没有。”
不是季严俞买的,太甜,不喜欢。
席沉衍摩挲着指腹,没说什么,淡淡“嗯”了声。
牛油已经全部化开,红彤彤的锅底咕噜咕噜冒着小泡,又倏然炸裂,浓郁的油香散开。
季卿挑了一筷子贡菜进了微辣锅,随后在特辣锅涮了牛肉,没急着吃,放在小盘子晾着。
席沉衍起身,拿过小盘子,“吃微辣。”
季卿审视的目光在席沉衍脸上逡巡。
他想,他到底是太好说话,顾忌着这人是季严俞的好朋友,不小心漏出一些讯息让季严俞知晓。才叫这人有种他很好相处,可以随意招惹的错觉。
他该让这位生活富足的总裁先生,吃点苦头的。
包厢里的灯明亮而柔和,洋洋洒洒落在季卿的脸上,却没有添上一丝温和,反而因为倏然冷沉的眉眼,沾染遥不可及的疏离漠然。
“席总,我二十了,不喜欢被人管着。”
席沉衍“嗯”了声。
过十八了。
他瞥了眼自顾自吃着涮菜的季卿。额头和鼻尖冒出点点汗珠,唇瓣很红,隆起的唇珠湿润润的,像是被人频繁舔过。
席沉衍收回视线,不敢细想。
“抱歉,是我没顾虑到你的心情。”
语气平静,细听又有诡异的下次还敢的不好心思。
季卿没留意,小声哈气,掏了一大勺冰沙,而后道:“我去卫生间。”
随着门打开又阖上。
席沉衍摩挲指腹,朝着包厢内的独立卫生间看了眼,又把视线落在季卿匆匆离去的背影上。
给这位留下点整理的时间,才起身往外走。
季卿直奔卫生间,伸手兜住冷水,尽数往脸上泼,重复几次才压下喷火的躁意。
眼前发黑,脸上长了几颗不规则的红点。
他胡乱抹去脸上剩余的水珠,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需要纸巾吗?”
季卿接过,礼貌道谢,抬头后对上了陈钰的温柔如水的视线。
“不客气,我想和你谈谈。”陈钰道。
季卿“嗯”了声,将纸巾贴在濡湿的领口按了一下,“你说。”
舒缓的音乐随着火锅的麻辣鲜香倾泻而下,包厢外的卫生间藏得隐秘,正值中午,火锅店人少,没人注意到这边。
季卿靠着干净的洗手台,等着对面男士的下文。
“我和阿衍从小就认识,知道他喜欢吃芋头酥,知道他唱回马枪时每个字符的停顿时间,甚至于在他有洁癖的情况下,他愿意让我在他的床上坐一会儿。”
季卿听着,走心地夸了一句,“好的,竹马竹马。”
说完,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竹马之一。
席沉衍神色沉沉,让他想起了这人不久前的那句‘好什么,缺你饭吃?’
陈钰似乎对季卿这种反应并不满意,仍在继续,“阿衍喜欢国画,家里藏品甚多,他对国画的热爱不亚于京剧,讨厌有人打着热爱国画的幌子接近他。”
季卿听出了话里的意有所指,碍于当事人之一像个阴暗木头人在那杵着,不好对人心尖上的竹马直接上手。
只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席沉衍?”
陈钰冷笑一声。
哪里没看出来。
为了和席沉衍相处,手段用尽,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爬床这种腌臜手段都用了上。
下贱又恶心。
“那你就离阿衍远一点,他是我的。如果你不想昨晚的事再重复一遍,就给我放老实点,你也不想再被这么多人——”
声音戛然而止,阴暗木头人动了,按住了陈钰的肩膀。
“陈钰,我们谈谈。”
季卿竖起耳朵,听八卦。
被冷冷睨了一眼。
“你们谈,我先走了。”
陈钰僵硬地盯着季卿毫不在意的背影,只觉形势倒转,分明是他来找季卿谈谈的。
爱惨了席沉衍的这人,不该是歇斯底里地咒骂?怎么会这么平静。
反而衬得他不可理喻。
“……阿衍。”
“昨晚的事,是你做的。”
陈钰眼睫闪了闪,“不是,我只是看到网上的动静,想和季卿谈谈,让他不要缠着——”
席沉衍不想再听,“我问了老师,你最近有大笔资金流出,昨晚停在别墅门口的车是你新买的,两天前,你和季沐思见过面。需要我把监控录像放在你面前吗?”
“另外,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这两年你待在京市,不要踏足海城。”
“你防着我,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为什么?为了季卿?”
陡然拔高的声音令人侧目,季卿从问服务员小姐姐那里借来的手机中抬头,捕捉到陈钰冲他抓来的双臂。
季卿蹙眉避开。
陈钰用劲太大,没稳住身体,腰直直撞上桌角,痛的嘶了一声。
也因此,看清了季卿手机上的内容。
是从昨晚开始就挂着没下来的热搜第一。
【影帝和席氏总裁爱而不得的男人】
没有原始热搜的谩骂和污言秽语。
甚至连那张落日合照,季卿都被打了码。
电光石火之间,陈钰想通了一切。
“你竟然连那些话都不舍得让他知道,席沉衍,你疯了吗?”
季卿淡淡道:“你急了。”
陈钰双目通红,再也承受不住,跌跌撞撞地跑了。
季卿漠然地睨了眼,对来到身侧的席沉衍道:“竹马跑了,不追?”
“……又缺你饭吃?”
没缺,但是这次不想吃。
季卿走向收银台,示意席沉衍结账。
最后,两人的中饭是在旁边的面店解决的。
季卿饿狠了,连着吃了十碗面。坐上车的时候,小腹圆鼓鼓的。
在席沉衍视线第三次落在肚子上时,季卿冷冷地怼回去,“乱看什么?”
席沉衍平静收回视线,叮嘱,“最近别去画廊,昨晚的事闹得很大,会有记者和粉丝蹲守。”
车子在季严俞的别墅停下,门口是等候已久的季严俞。
季卿下车前,回了句,“知道了。”
车门阖上。
席沉衍透过单向防窥膜,清楚地看见季卿从季严俞出现后,小幅度上扬的嘴角。
“没良心。”
又见这人冲着季严俞伸出手掌。
“手机给我。”
季卿拉着哥哥往里走,不给对方和席沉衍打招呼的机会,以此隔绝两人串供的心思。
季严俞问:“手机坏了?”
季卿不是很想搭理对方的明知故问,直接上手从季严俞兜里摸出手机。
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先翻了通话记录,再翻了微信。
大致了解后,丢进季严俞的怀里。
“就这些破事,瞒我做什么?我是纸做的?”
季严俞接住提前处理过信息的手机。
不是纸做的。
是宝贝做的。
坚硬又价值连城的宝贝。
张宿附和,勾住季卿的肩膀,意有所指道:“我就说大外甥这事做得不对,你瞧,这是舅舅给你准备的手机,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季卿按住拍在他腰上的手机,拆了包装后,把手机卡装了进去。
一旁的张宿凑过去,想看看小外甥得到手机后,第一位联系的对象。
没成功,季卿起身避开。
他掠过桑霁99+的消息,发去消息,“手机坏了,有关那两年的文件再发一个给我。”
桑霁回得很快,像是守在手机面前一般。
“这两天别去画廊,等我去找你。”
紧接着是一份文件。
季卿没回消息,直接点开,往后拉。
而后问守在一旁的季严俞,“昨晚我待的席沉衍的别墅,在哪条路?”
“金山路301号。”
季卿冷笑一声,琥珀色眼眸里倒映出席沉衍把‘季卿’丢出来的地点。
善棋路。
席沉衍诓他呢。
“不气。”季严俞用温热的掌心贴着弟弟鼓动一瞬的额角,细细摩挲着。
“一晚没睡,我困了。”
张宿啧啧两声。
大外甥抢小外甥的台词。
却见上一秒还准备大闹的人一下子软了骨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边季卿和季严俞岁月静好。
那边季沐思却掰断了手中的筷子, 赶走喻家的佣人,只剩喻纠的助理。
他在餐厅来回踱步,气恼道:“没用, 陈钰怎么能废成这样,昨晚两个小时就溃不成军。现在钱丢了,面子也丢了!都这样了,竟然连季卿的照片都放不上去!”
人怎么能没用成这样!
助理叹息一声,说了句公道话, “席家、YQ、桑家公关部都是能人。更何况三位掌权的,都交代了业内的人,一切和季卿有关的消息,需要确定没问题才能发出。没人敢触这三位霉头。”
季沐思冷冷地瞪了一眼助理, 怒道:“让你说话了吗?”
助理:……
钱难挣屎难吃。
他想到了两个月以前的传言,季家三少不争不抢, 柔弱又可怜, 被季卿逼得走投无路, 即使反抗也是存着兄友弟恭的心思, 处处留手。
反倒是季家二少季卿不知进退, 得寸进尺,是个把不喜写在脸上的蠢货。
现在看来——
助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抱歉, 季少爷别饿着自己。”
气氛有些凝滞, 好在刚进来的一位先生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李振见到季沐思眼前一亮, 他对这位颇受喻纠喜爱的季家少爷有所耳闻, 连忙上前打招呼。
“季少爷也在唉,我是分公司的行政经理李振,早有听闻您和喻总关系匪浅, 人美心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季沐思表情僵硬,外面的人不清楚,住在主宅的佣人都清楚喻纠对他的态度。
不理睬也不让人欺负,像是摆在客厅供人观赏的花瓶。
还是赝品!
他分明知道这些人不敢嚼舌根,却在李振的夸奖下,觉得成百上千的视线落在他的背后,暗地里嘲笑他装模作样,勾栏做派。
季沐思恨恨地磨牙,扯出一抹温柔和善的笑。
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和喻纠是这种关系。
“过奖了,你来找喻哥吗?”
“是呀,前几天不是海城艺术博览会,随手拍了张照片,没想到看到了席沉衍和季严俞,担心席家和YQ有什么小动作,特地来禀报的。”
季沐思来了兴致,瞥了眼李振亮出来的手机画面。
不仅有季严俞和席沉衍,还有季卿。
眼珠子一转,他有了主意,“真是不巧,喻哥现在在书房作画,这个时间他讨厌有人打扰的,李先生不如把照片发我,我和喻哥说。”
李振犹豫不决。
“喻哥发火可了不得,李先生还是稳妥点。”
李振不再犹豫,“那季少爷多提提我的名字。”
季沐思颔首,等照片发来,往书房走去。
临到一半,季洪峰的电话打了过来。
“沐沐,清明回老家,记得带好防蚊虫的,上山虫子多。”
季沐思应声,问:“二哥今年会去吗?”
“去的。”
季卿和手机另一边的张倩优说,“今天我会去画廊。”
他拉开窗帘,任由早上八点的暖阳投射而下,穿过黑色金属框架的玻璃移门,在浅棕色的人字拼木地板上留下交错的倒影。
又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以及张倩优叹息过后的建议,“老板,别来了,画廊被桑霁的粉丝堵的水泄不通。”
季卿疑惑的嗯了一声。
张倩优很清楚原因,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昨晚张宿耳提面命,让她对季卿只能透露现在依旧挂在热搜第一里的内容。
实际上呢。
昨晚网上炸开了锅。
数以万计的粉丝和吃瓜群众,都用JQ或者季某代替季卿发言,因为他们发现每个带着季卿名字的帖子基本上都被封禁,就连传一张季卿的照片,也会莫名其妙的显示404。
起初他们只以为是微博又崩溃了。时间长了,回过味,大抵也能猜到和季卿有关的词条被封禁了。
怎奈现在的网友一身反骨,越不能聊越爱聊。
“我靠,不是说季某万人嫌,这是花了多少财力,才能让网上查无此人。 ”
“内部消息,黑JQ的人气得砸了手机。”
“还是内部消息,黑子们在十分钟前收到了由YQ发出的律师函。”
“不是呀,人也挺漂亮的,爬山那两小姑娘都说人很好,怎么就被喷成这样?”
“不懂了吧,豪门呀,还有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终于有人说到第三位了,我早看不惯他了,茶艺大师,天天标榜与世无争,实际上季某名声这么臭,和这位脱不了关系。”
“人淡如菊呗,这人设最近很火。豪门还搞这一套呀,掉价。”
网上的腥风血雨完全不停,封了一个讨论楼,一分钟更高的楼建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更是兴致不减,大批人堵在薄荷画廊,准备看看热搜第一,让两位优秀男士爱而不得的男人。
然而,张倩优身出豪门知道的更多。昨晚海城豪门的公关部大多全部出动,从席家、季家、洛家、孔家,打出的电话如雪花片般飞向各家媒体。
甚至于京市也有豪门发出警告。
豪门圈子抖了一抖,水军圈子也晃荡一下,一个个一大早就收到了由YQ发出的律师函。
至此,也没有人敢随意接黑季卿的单子。
“打发掉,我会——”
季卿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中的手机被季严俞抽走。
他和另一边的张倩优打了招呼,“倩优,处理好画廊的事,这段时间卿卿不会过去上班。清明你们做好放假和值班安排,我们要回老家扫墓。”
通话结束,季卿沉默地收回手机,拆下上面的青蛙手机壳,摔在季严俞的怀里。
“多事。我要换手机壳。”
季严俞按住滑落的手机壳,语焉不详,“是谁上次哭着闹着不拆这个沉衍送的手机壳,说再换个手机也要这个。”
‘季卿’做的事,季卿不认。
“换。太大,一只手不好操作。”
“嗯。”季严俞点头,小幅度拍了拍季卿的后腰。
“这两天在家休息,清明当天我们要早起。”
起初,季卿以为能有多早。
直到,清明当天早上。
季卿一大早就被季严俞从被窝里掏出来,塞进了后座。
他揪了揪胸前垂落的宝石蓝五角星结,而后把卫衣帽子扣到脑袋上,缩在季严俞的怀里抱怨。
“哥,凌晨四点呀。”
“我们避开不喜欢的人。”季严俞托着弟弟的腰,单手调整散乱的五角星结。
“妈妈很久没有见你了。”
“我也很久没有……”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无。
季严俞垂眸,打量季卿昏昏欲睡的脸。
“睡吧。”
“嗯。”
季卿迷迷糊糊应了声。
这具身体过差,物抗+100,魔抗-100,一点辣都能搅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能量缺口还是太大。
又饿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
季卿下意识蹭了蹭。
有别于季严俞的触感令他刹那间睁开双眼,五指成爪,反手扣住来人的脖颈。
往前一顶,来人脑袋当即后仰,后脑不软不硬的发丝拂过指尖,过于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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