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by鹤梓
鹤梓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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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空青好像又还好,不算特别古板。
——至少对方没在你好后面跟一个句号,或者系统自带的黄豆微笑表情。
然而,鹿蹊等了足足两分钟,没等来季空青的下一句话。
不敢置信地看着微信页面,鹿蹊甚至晃了晃手机,切换了一下软件来确认不是手机页面卡了。
但对面是真没声了。
鹿蹊:“……”
鹿蹊屏住呼吸,猛猛喝了两口水,把玻璃杯和手机并排放在餐边柜上,转头回去书房当直播大猛一了。
【嗯?有杀气!】
【嘶,有种老婆手里握着的不是笔而是刀的错觉……】
鹿蹊在新的空白画板上继续唰唰唰。
可不是么,削木头的那种刀。
【但我必须要说,住在老婆直播间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婆情绪这么明显】
【+1】
【+2】
【+直播间裤衩数】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划过去了!我的眼睛!】
恰好抬眸的鹿蹊看到刚才的那行弹幕,愣了一下,再垂眸继续画画时,笔下已经没有了那种置气的力道。
鹿蹊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情绪化性格。
小时候的他因为碰见了父母吵架争执说要离婚,所以顶着一张乖巧的脸,做着长辈眼里最听话的乖小孩,努力让父亲母亲因为他的存在而有面子,高兴,努力维护自己看重爱重的家。
他明明不喜欢规规矩矩氛围压抑的实验中学,但父母觉得好,就去读完了初高中。
他明明不喜欢枯燥乏味的知识,但他要当个乖小孩,成绩名列前茅。
他明明不喜欢竞赛紧张紧绷的竞争,但为了让父母对外说到他的时候自豪带笑,每一次都会去参加。
但也正因为他骨子里不想做乖小孩,也从来不是乖小孩,鹿蹊虽然成绩不错,可总是第四第五,到不了最前排的尖尖上;
虽然他每次都能进入各种竞赛的决赛,可总是好像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决赛圈一轮游就会遗憾淘汰;
所以……在发现父母只是联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恩爱父母后,鹿蹊自己做主更改了高考志愿,从父亲希望学的经济学改成了自己向往追求的艺术绘画。
大学毕业更是来了波大的,直接出柜说自己只喜欢男人,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和女性结婚生孩子。
鹿蹊看得到姐姐的优秀和自强,所以他愿意也理所当然想要成为姐姐的支柱,而不是依照父亲的意愿进入公司去和姐姐打擂台。
鹿蹊对乳胶过敏,这一点其实很危险,保不齐鹿父那个老登会计划什么。
于是出柜搬出来后,鹿蹊先斩后奏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最后拿着术后恢复检查回了老宅。
自那以后,鹿父就没再管过鹿蹊,鹿蹊的出柜也悄无声息的落幕。
综上所述,鹿蹊是那种看起来文静乖巧,实则憋个大的能炸一大片的狠人性格。
鹿蹊的情绪很稳定,因为早已经习惯了装乖。
像是今天这种莫名其妙被气到手痒牙痒的情况……
也只在高中有过。
啊哈,特别巧。
也是被季空青给气的。
鹿蹊想到这,嘴角一抽,默默撤销刚才不自觉戳穿人脸的线条。
鹿蹊和季空青曾经就读的实验中学,以极高的升学率和学生内卷闻名。
各种各样的竞赛,致力于培养全方面开花的学生人才,是学校的一贯宗旨。
学生当然可以选择安心读书,但如果有余力卷,就可以参加各种竞赛。
所以被重点培养的学生除了学习要好,还要兼顾很多东西。
射箭、马术、外语……等等。
课程比国际学校还要精彩。
这才是季家鹿家这种家庭都倾向将继承人送去的原因。
“鹿鹿呢?就快到他上场展示了呀!”
“刚才好像就没看到……啊,在一组那边!”
身穿骑装的娃娃脸鹿蹊鼓起勇气走到一组的准备区,在出口拦住了牵着一匹黑色小马驹,刚刚展示完骑术走出来的季空青。
少年季空青穿着深色的骑装,比少年鹿蹊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在骑装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挑优雅。
“你好。”季空青的眼神有些惊讶,却停下了脚步。
“你好。”鹿蹊背对着三区的同学,面前只有不熟悉自己的季空青,扬起脑袋,“你的骑术很厉害!”
季空青小小年纪却很沉稳内敛:“谢谢。”
哇,就是这个感觉!
这种高岭之花的样子!
鹿蹊的眼睛又亮了一下。
他双手交握在身前,眼神亮晶晶的,脸颊还带着红晕。
“季同学,我知道这很唐突,但下次马术竞赛,你可不可以换一匹白色的小马驹?白色的小马和白色的骑装,会让你看上去像是王子!”
鹿蹊实在是太想看那样的画面了。
文字根本无法满足他的想象,他真的好想看到骑在白马上的白马王子。
“……就像是,像是童话一样!”
鹿蹊看着季空青的眼神带着诚挚的请求。
季空青不看童话故事。
他也不能理解面前陌生的同学过来,莫名其妙拜托他下一场比赛换马的请求。
要知道,马和骑手是需要沟通交流熟悉过程的。
他怎么会毫无理由地换下自己的凯撒?
会输的。
而且……季空青看了眼鹿蹊胸.前骑装领口的参赛徽章。
这个少年,是竞赛的对手吧?
胜负欲极强的少年季空青礼貌拒绝了鹿蹊的请求:“抱歉,凯撒是我最熟悉的伙伴,我以后也都只会和它一起奔跑。”
看着娃娃脸少年眼睛里的光慢慢黯淡,季空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但对胜负名次的在乎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明白啦,是我太鲁莽了。”
“对不起打扰了,祝你比赛顺利,决赛夺冠!”
鹿蹊朝着季空青鞠躬道歉,转身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开了。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季空青特意没走,留到了最后,都没能再看到那个娃娃脸少年的马术表演。
直到高中毕业,季空青在每一场马术竞赛中都稳稳夺冠。
但却再也没在马术竞赛里,见过鹿蹊的影子。
这就是两人少年时期的初见。
鹿蹊看着画板上前腿弯曲的黑马,眼中掠过一丝好笑。
现在想想,那会儿的自己真的挺傻也挺莽的。
少年时期的鹿蹊喜欢童话,向往童话,因为童话永远幸福而美满,他也在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家庭变得童话般幸福美满。
但初高中时的鹿蹊并不知道,童话终究只是少年天真的想象。
其实少年时的鹿蹊不是生气季空青的拒绝,而是有点别扭。
小少年隐隐觉得,季空青好像和他想象出的那个温柔王子不太一样,有点强势。
所以鹿蹊之后再没参加过马术竞赛。
就因为不想看到季空青骑着他那匹一点都不童话的大黑马。
鹿蹊一直画到下午两点多,肚子有些饿了才意犹未尽地下播。
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鹿蹊从椅子里坐起来,开始四处找手机。
还没解锁,就看到微信提示有来自季空青的未读消息。
鹿蹊的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抱歉,鹿蹊先生,虽然我们年少相识,但彼此间或许还是缺少了一些了解。
希望我还有这个机会能正式向您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今年二十七岁,年初有幸受聘为常青大学长聘教授。
关于我的求学经历、工作项目、收入构成、不动产和部分基金,以及两个月内的体检报告等资料,我整理了一份方便阅读的总结,如果鹿蹊先生感兴趣愿意翻阅了解,我将非常荣幸。】
【季空青.docx】
【我会出席参加的聚会场合少,应酬不喝酒不抽烟,无任何会对家庭造成不.良影响的嗜好……】
大概是没能等到鹿蹊的回复,季空青过了半个小时,又发了一条消息。
【如果鹿蹊先生愿意给双方一个更近一步了解彼此的机会,我能否在鹿蹊先生时间方便的情况下,约您见面?】
鹿蹊人站在客厅里,从脑瓜到脚后跟都麻了。
酥麻的那种麻。
或许在别人看来,季空青的行为过于一板一眼,但鹿蹊是真的吃这口啊!
这、这……
鹿蹊反复品了几遍微信界面的消息,打开附件,看着看着,唇角眼角都忍不住勾起。
弄得跟简历报告似地。
还有张证件照!
……这也太可爱了吧?
等等,不对。
鹿蹊,你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这种正经人真的不适合你啊!
你什么颜色自己不清楚吗!啊!
你到时候舞黄色舞到读书人脸上可怎么办!
鹿蹊给自己灌了两口冰可乐。
但手上却还在翻季空青发过来的附件内容。
……嘶,可爱。
……啊,极品。
鹿蹊万分纠结地握着冰可乐,在客厅转了十几圈。
又点开微信界面。
然后就看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持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鹿蹊握紧手机。
“叮”的一声,消息发过来了。
【鹿先生喜欢骑马吗?或许,我们可以约在马场】
【我有一匹很漂亮的马,希望它有荣幸能见一见鹿先生】
季空青的马?
时间久远的回忆忽然间变得色彩鲜艳起来。
曾经纯黑色的小马驹应该已经长成帅气的大黑马了吧?
嘶,长腿的高岭之花,黑色的高头大马。
鹿蹊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诱.惑。
就算是为了寻找灵感也得去啊!
这谁能拒绝!
反正Mr.LU没法拒绝。
鹿蹊打字:【马场可以的!我很感兴趣。除了明天下午我都可以,选季教授方便的时间就好】
明天他得沉淀一下情绪,不能太兴奋了。
不然容易上头。
季空青:【好的,那不如我们约后天中午十二点?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鹿蹊现在百分百确定季空青对他有意思。
他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嗯……的确是正经人喜欢的乖巧长相。
这次见面之后还是说清楚吧,实在不行,表现出一点不那么乖巧的特质,八成能给季教授吓跑。
想到这,鹿蹊快速打字,应下了第二次见面。

少年时期的季空青和鹿蹊并没有过多的交际。
所以,那场在马术竞赛里短暂的初见,曾经被季空青从记忆中完整摘取,在每一个夜深梦回的时候垂眸怀念。
只可惜少年时期的季空青满脑子都是完美与否的胜负欲,和充满了浪漫童话气息的鹿蹊没能神经接轨,不仅拒绝了少年鹿蹊主动的请求,还错过了可能是唯一一次两人提前认识、甚至相处的机会。
如今的季空青,却记得那个眼神亮晶晶的少年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了解鹿蹊。
毕竟鹿蹊和他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看上去还是那么柔软、漂亮而美好。
就像雨后承载着阳光的露珠。
季空青看了眼装在袋子里的白色骑装,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戴上细边的金属框眼镜,藏起深邃眼眸里浓重的掠夺进攻欲。
重新变得克制,平静,绅士。
毫无危险。
季空青心里的白月光在干什么?
他同样在出门前整理了衣着,并且带上了自己的骑装。
——这玩意还是鹿蹊特意回家取来的。
外表的确漂亮的鹿蹊甩甩自己脑后的小揪揪,抬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
啧!他可真是长了一张充满诱导性的罪恶脸蛋。
鹿蹊仔细回想过初高中时期,发现他虽然总是悄悄偷看季空青,但他本人的的确确没有和季空青有过什么交集。
之后更是十年不见。
估计对方也只是相亲见面之后觉得各方面合适吧。
幸好不是什么初高中喜欢到现在的白月光。
不然,要是让正经禁欲的季教授发现,心里的白月光在这十年里变成了黄月光……
那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一个黄色的他,要怎么安慰一个白色的季教授?
罪过罪过。
阿门阿门。
鹿蹊的脑袋里放飞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没发现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伸手拎了骑装衣袋,出门赴约。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一个生怕和上次一样出现沟通意外,影响到马场的约会,言谈举止都更加谨慎,但心里也隐隐含着期待,希望鹿蹊在看到马场的布置后,能想起两人在少年时期共同的回忆。
另一个则是一想到自己在马场要干什么,就有种浑身细胞都在蹦跶的蠢蠢欲动,沉浸在即将玷污高岭之花的刺激心虚里,眼睛都不敢直视正经的读书人。
两个对即将到来的马场约会各怀心思的人,这顿饭吃得倒是非常默契礼貌。
十分平静和谐。
鹿蹊留学回来后便定居在这座城市,他虽然有很多艺术生都有的浪漫主义毛病,但他也同时具备当代年轻人的不优秀品德。
宅且不爱动。
年少时为了当个乖孩子去卷生卷死,各种东西学了一堆还都要学好,要是别人,大学放飞估计得各种胡吃海塞自由疯玩,但鹿蹊是直接门一关当起了最喜欢的镇宅咸鱼。
所以,鹿蹊上一次来马场这种既晒太阳又健康运动的地方……
估计得往前追溯个好几年。
换好骑装的鹿蹊站在围栏边,在教练的引导下轻轻抚摸枣红色大马的鬃毛。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鹿蹊抬头望去,呼吸瞬间停滞——
季空青换了一身笔挺的白色骑装,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逆光而来时,阳光为一人一马镀上金色的光晕,宛如从画中走出的骑士。
雪白的骏马步伐优雅,每一次昂首都带起鬃毛如流云般飘动,马蹄踏过草地,扬起细碎的金色尘埃。
季空青握着缰绳的手白皙修长,他驱使骏马踢踢踏踏着靠近鹿蹊,翻身下马的动作干脆利落,面容温和,眼带笑意:“抱歉,等很久了吗?”
鹿蹊没敢再摸马的鬃毛,而是将双手微微背在身后,指甲用力在木质的围栏上戳戳抠抠。
比起低调内敛的正装,这套白色骑装虽然也剪裁合身,但紧绷的布料像第二层皮肤般勾勒出肌肉的起伏,完美的弧度曲线最终收拢进深色的手套与马靴边缘,怎么看都有种让人想要扒拉开的禁欲感。
尤其这个时候的季空青,左手还握着深色的皮质马鞭。
鹿蹊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视线黏在马鞭上。
但忍了两秒后,他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他今天不是来当正经相亲对象的,他是来扭转季空青心目中,对他那种宜室宜家乖巧型刻板印象的!
想到这,鹿蹊忽然就放松了。
他大大方方地笑开:“也没有很久,我还在选马呢。”
“其实我有很多年没来过马场了,恐怕连怎么上马都忘啦。”
季空青看了眼旁边被教练握着缰绳的枣红色马匹,眸光微闪:“不介意的话,鹿先生可以试试惊霜,不必担心,它的性格很温顺。”
况且还有他在。
鹿蹊脱口而出:“可是比起你的马,我对你的马鞭更感兴趣。”
季空青很明显怔愣了一瞬。
正当鹿蹊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上来就太猛了,吓着正经人时,季空青却很自然地抬手将手里的马鞭递给鹿蹊:“我的马鞭是定制的,比马场的要好很多。”
“我该考虑到这点的。”
语气甚至带着真诚的歉意和些许的懊恼。
“这是我的疏忽,鹿先生不介意的话,先用我这根可以吗?”
鹿蹊眼神复杂地接过马鞭。
虽然季空青喜欢的是同性,是实打实的弯,但鹿蹊还是想到那句圈内经典名言。
直男轻轻一卖,小0直接恋爱。
鹿蹊握着季空青的马鞭,只觉得手指怎么放都不对,怎么握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涩。
要不是有手套在,鹿蹊甚至觉得他都能感觉到马鞭上残留的,属于季空青的体温。
浑身雪白的骏马似乎有些不安,甩动马尾往后退,季空青握住缰绳回身安抚。
鹿蹊趁机深呼吸了两下平复自己的情绪。
眼神不由仔仔细细把握在手里的马鞭扫了个仔细。
看得出来,这马鞭应该是手工定制的,皮质油亮坚韧,针脚细密整齐,马尾毛交织了银丝,看上去柔软顺滑,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却带着冷冽的意味。
抽起来的时候,不仅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甩起的弧度也一定十分……
该说不说,这条马鞭给鹿蹊的感觉,比起季教授和白马的搭配,多少有些违和了。
一般而言,定制的马鞭,材质风格都会带着主人的性格投射,可鹿蹊总觉得,这条马鞭的感觉,更……
季空青转过身。
鹿蹊立刻住脑。
“它叫惊霜?很漂亮。”鹿蹊的夸赞倒不是完全礼貌性的发言,毕竟这匹浑身上下找不出杂色的白马是真的很漂亮。
季空青抬手摸摸惊霜的鬃毛,温声道:“对,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惊霜。”
说话的时候,季空青状似无意般的侧目注视鹿蹊。
鹿蹊非但没有接收到信息,反而顺着话题问了句:“我记得你以前有一匹黑色的马,似乎是叫……凯撒?”
季空青反复确认,没有在鹿蹊眼里看到曾经见过的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唇.瓣微抿,低声回答:“凯撒在另一个马场,它有些小脾气,不太喜欢惊霜。”
何止是不太喜欢。
从前凯撒和惊霜是养在一个马场的,但只要让凯撒见到或者闻到季空青身上有惊霜的味道,要么拒绝季空青上马,要么追着惊霜的马屁.股咬,很是霸道。
季空青没办法,只能将两匹马分开了。
鹿蹊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唉,白马的确是很漂亮,也确实带着点闷.骚的意思。
可正经的季教授搭配神圣的白马,漂亮归漂亮,但就是缺点劲。
黑马多帅多带劲啊!
尤其还是那种霸道野性但认主的肌肉大黑马!
小孩子才喜欢白马骑士童话,成年人就该搞涩涩!
季空青看出鹿蹊有点遗憾,但却没明白鹿蹊在遗憾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鹿蹊原以为来马场见到的会是凯撒?
可从前的鹿蹊不是,不喜欢黑色的凯撒吗?
但季空青还没来得及细想,鹿蹊接过缰绳时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隔着手套布料,状似不经意的触碰却让季空青的肌肉瞬间紧绷。
指尖划过手心的感觉过于微妙暧昧,季空青甚至能听到自己耳边传来血管砰砰跳的躁动声。
他撇开头,有些狼狈地压下喉间的沙哑。
鹿蹊在观察季空青。
作为一个画触太太,哪怕没实践过,但鹿蹊的理论知识那是绝对素材库充盈。
他刚刚用指尖小小撩拨了一下季空青。
虽然有点含蓄,但……也算是很主动了。
先小小试探一下,再决定后面要不要来点大招。
结果,被撩拨的季教授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没接收到撩拨讯号的直男模样,不仅转头去调整马鞍,过后转回头时,还语气自然地问鹿蹊准备好了吗。
鹿蹊从惊霜清澈的马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到自己仿佛长了一颗小丑脑袋。
好好好,那就不要怪他加大火力了!
鹿蹊的脸上露出微微尴尬苦恼的表情:“我好像……真有点忘记怎么骑马了。”
站在漂亮白马旁边的青年侧头浅笑,浅褐色的头发被阳光揉进了洒金色。
“不知道季教授接受临时加课吗?”
那一瞬间,季空青心如擂鼓。
不论隔多少年,冷却多少时光,只要再见到鹿蹊,他都会喜欢上对方。
季空青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于是,季教授抬手微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笑从容回答:“好啊,给鹿……同学额外加课。”
这称呼把鹿蹊叫得差点小腿一软,从马镫上滚下来。
然后被站在旁边的季空青握住小腿,托着腰,硬生生稳在了马鞍上。
鹿蹊的大脑一片空白。
隔着骑装和手套,鹿蹊感觉不到季空青手掌的温度,却在季空青用力握住小腿时,感觉到了那恰到好处的,带着克制与掌控的力道。
他垂眸注视季空青为他整理歪斜的护腿。
像是礼尚往来似地,对方的指尖擦过他绷紧的小腿肌肉,惹得鹿蹊猛地绷直脚背,攥紧缰绳,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紧张的模样倒像是个真的马术初学者了。
虽说要教鹿蹊骑马,但季空青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像教练一样走在马边,牵着惊霜,引导惊霜带着鹿蹊缓步前行,目光始终凝聚在鹿蹊身上,耐心而温和:“腰背再挺直一点……别紧张,跟着惊霜的节奏……好的,对,就是这样……”
完全的教学氛围驱散了暧昧的气息,鹿蹊逐渐放松下来。
或许一开始的确有些生疏,但到底是学过的,鹿蹊很快就找回了技巧,真的感受到了几分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的,马场上特有的张扬肆意。
想到了,就去做。
而且……
鹿蹊拉紧缰绳让惊霜停下,抬手示意:“教练,我可以跑两圈吗?”
季空青沉吟片刻,考虑到鹿蹊之前说的许久没有骑过马,即使惊霜脾气温和也到底没有和鹿蹊接触磨合过——
“我会很担忧你的安全,能让我也一起吗?”
“当然不介意。”鹿蹊不仅不介意还算到了季空青一定会提出共乘,笑容灿烂,“那就拜托骑术熟练的季教授了。”
……太礼貌的距离怎么搞事呢!
季空青握着缰绳的手指收紧,他抬眸看了眼鹿蹊,镜片后的目光很深。
然后,翻身上马,坐在了鹿蹊身后。

皮革与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里,季空青的手臂从鹿蹊身侧环过。
在那双手握住缰绳的瞬间,鹿蹊闻到对方袖口淡淡的杜松子味。
杜松子前调的香水往往会有种清冷距离感,这很符合鹿蹊对季空青的印象。
鹿蹊捕捉到一丝隐隐约约的,被包裹埋藏在杜松子气味下的味道,不由偏头追过去,试图辨认那股勾人的味道是什么。
像,胡椒……?
闻起来带着股辛辣味儿,又隐隐混合了皮革割裂开的气味。
越是靠近,味道越是清晰,鹿蹊便越是不自觉着迷。
沉稳清冷的杜松子味前调丝丝缕缕勾出劲起的辛辣刺激,危险野性的阳刚之气似有若无地蛰伏着,挣扎着,呼之欲出。
鹿蹊追逐着那丝丝缕缕并不浓郁却极度勾人的味道,全然没有注意到季空青握着缰绳的手已然用力到紧绷——或者说,季空青整个人,都紧绷到像是拉满的长弓。
属于鹿蹊的呼吸越靠越近,鼻尖甚至都快要碰触到季空青唯一裸露在外的耳垂脖颈。
本该开口阻止的男人却只是沉默地紧握缰绳,呼吸声都放轻再放轻,干涩到想要本能吞咽的喉咙,都被渴求的期盼硬生生桎梏。
他垂着眼,注视怀中越来越近的人。
用眼睛珍藏怀中人后颈碎发里藏着的几缕阳光。
时间好似陷入弄浓郁的深潭里,一点一点,凝固在阳光下。
突兀而来的风卷着花瓣碎叶呼啸着掠过马场,惊霜嘶鸣一声,甩动鬃毛。
注意力不在缰绳上的鹿蹊被惯性带动,重重撞上了身后人的胸膛。
他感觉得到季空青骑装下的肌肉紧绷坚硬,稳稳接住了他撞过去的力道。
恍惚间,鹿蹊似乎听到耳边传来轻而遗憾的叹息声。
但当他抬头疑惑看过去时,对上季空青的平静温和的双眼,又觉得应该是错觉。
听错了吧。
鹿蹊坐直身体,拉开自己和季空青的距离——虽然同坐在一匹马上,再怎么拉开距离也还是不可避免身体接触,但至少得避开一些敏.感的地方。
回想起刚才自己干了什么,鹿蹊不确定季空青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痴汉嗅闻行为,只能先开口为强:“抱歉,我刚才没坐稳。”
大概是天气太热了,被骑装裹得严严实实的季空青声音微哑:“是惊霜对花粉比较敏.感。”
距离太近了。
理论知识一打,但实操为零的画触鹿努力挺直脊背,身体微微前倾。
哪怕他们没有后背紧贴着胸膛,但季空青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对鹿蹊而言都清晰可辨。
“喔,这样。”一向算是社交恐怖分子的鹿蹊被季空青虚环在手臂间,盯着被自己和季空青同时攥着的缰绳,语气干巴巴地回应。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阵。
季空青:“……紧张吗?”
鹿蹊:“……还好。”
简短礼貌且生疏的一问一答后,空气又安静下来。
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饭桌上的场景。
想到第一次见面吃饭后,鹿蹊对进一步接触的拒绝态度,好不容易争取到第二次机会的季空青眸光微沉,主动出击。
季空青拍拍惊霜,给了惊霜一个讯息。
白色的骏马甩动马尾,迈开马蹄缓步前行。
哒哒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鹿蹊努力把自己的目光从季空青的手上撕下来。
他真的很唾弃自己。
上次可以说是被红色小痣迷了心智,这次人家都戴了手套裹严实了,他怎么还是……
奇了怪了。
明明季教授是个怎么看都正经禁欲的斯文读书人,但鹿蹊总能从对方正常随意的举动中,品出那么点性张力爆棚的涩意。
就比如刚才季空青微微抬手,轻拍马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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