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by鹤梓
鹤梓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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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那颗红色小痣上。
“不系上面两个,勒脖子。”
季空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捏上了鹿蹊的下巴,迫使鹿蹊抬起头。
糟糕的姿势。
男人重重喷出压抑滚烫的鼻息,慢慢地,缓缓地放开手。
他低头把袜子给鹿蹊穿好,然后转过身,背对鹿蹊:“说好的。我给你……看了,你要听话。”
季空青不敢让鹿蹊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理智在心里祈求这场甜蜜的折磨快些结束,欲望却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
他低声:“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鹿蹊很认可自己应该去医院这件事。
所以他乖乖爬上季空青的后背,伸出胳膊揽着季空青的脖子,脑袋找了个完美的凹地蹭了进去。
不动了。
毫无遮挡地感受到颈边炙热的呼吸,季空青表情一变,不再想其他,以最快速度带着鹿蹊出门上医院。
大门发出砰的声响。
听了好一会儿人类奇妙动静的猫崽子从沙发下面探出一颗猫脑袋,琥珀色的猫瞳里满是懵然。
“……变应性接触性皮炎,接触过敏源不多,不算太严重,之后大概率会出现红斑和小疱,患者会感觉到异常瘙痒,可以适当清洁,但千万要控制……”
“这是开药单,在一楼取药窗口取药。”
“这份是详细的护理注意事项,家属要仔细看。”
“再就是呼吸道方面,回去后要注意患者打喷嚏、咳嗽、气喘之类的症状,如果有呼吸困难必须第一时间就医……”
半梦半醒间,鹿蹊迷迷糊糊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
过了一阵,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出去。
门也被关上。
鹿蹊松了口气。
医生说的都是很熟悉的内容,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耳边传来的声音里,偶尔会穿插进季空青或提问或应答的嗓音。
鹿家是有专职家庭医生的,并且鹿蹊的父亲就是乳胶过敏,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乳胶物品。
小时候上幼儿园的鹿蹊第一次出现过敏症状时,海女士就带鹿蹊做了过敏源筛查。
鹿家对乳胶过敏这种毛病也的确熟悉,少年时期的鹿蹊在家还好,刚出国那段时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可真的是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鹿蹊还真挺熟悉过敏反应的,这会儿甚至能分辨出来,他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严重。
过两天应该会起红疹子,等红疹消了就好了。
鹿蹊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昨晚——不对,应该说是今天凌晨,虽然是在发烧,但他完完整整,十分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一切。
鹿蹊痛苦闭上自己的眼睛,侧头把脸迈进充满消毒水味的枕头里。
……太他.妈羞耻了。
扒季教授衣服,扯季教授内.裤边边,抠季教授腰窝,在季教授换衣服的时候抢季教授的皮带——
桩桩件件,是完全可以被盖章定论成性.骚.扰的程度。
婚内性.骚.扰。
有这个定义吗?
有的吧……不管婚内婚外,在另一方没有允许的前提下这样那样,怎么想都……
啊啊啊啊啊!!!
鹿蹊整个人缓缓滑进被子里,蒙头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
病房的门被推开又合上,拎着一兜药的季空青走进来,见鹿蹊醒了,脚步加快赶到病床边。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季空青动作熟稔地掀开被子,将里面蜷缩着的鹿蹊掏出来,伸手覆在鹿蹊的额间,感受了一下温度,眉头微缓。
已经不烧了。
季空青用温和的语气哄着鹿蹊:“坐起来喝点水,好不好?”
说着,季空青拿过床头柜上之前晾过的开水,杯子里甚至还细心妥帖地插了根吸管。
这一套操作水到渠成,完全没有之前的客气绅士,可想而知都经历了什么。
鹿蹊简直羞耻加倍。
他当然知道季空青为什么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他说话。
因为发烧时候的鹿蹊智商好像真的倒退回了鹿小蹊,说话就得哄着顺毛捋才会听话。
鹿蹊满脸通红地坐在床上,脚趾绷紧在被子里疯狂搅动,抱着季空青递过来的杯子,声如蚊蝇:“谢谢……早上的时候,对、对不起。”
今早的鹿小蹊是爽完了,但现在绝望的鹿蹊又有谁来拯救。
看着身前窘迫到恨不得劈开病床钻下去的鹿蹊,季空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就像是一场美梦,猝不及防迎来了清醒的时刻。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温和绅士的季空青。
他微微笑着,眼帘低垂:“没什么应该道歉的。”
“医生说你最近应该是休息得不好,免疫力降低,气温骤降后感冒又长时间接触过敏源,所以才会过敏反应加剧。”
“烧退了就没事了。”
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的鹿蹊自然错过了季空青的变化。
听到自己是感冒发烧叠加了过敏,鹿蹊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过敏都是先起疹子,最多就是晕一下,不太会高烧,这次反而情况不太一样。
知道自己没什么大事,鹿蹊也放心了:“没事,我过敏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行。”
季空青并没有拿到鹿蹊的病例,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鹿蹊有过敏源。
他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神情严肃:“我可以知道你的过敏源吗?或者说,生活中还有哪些是需要额外注意的事?”
鹿蹊揪着自己的耳垂,眼睫扇动:“也没什么……就是,乳胶过敏。”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其小声。
鹿蹊从来不知道,这四个字居然可以这么烫嘴。
但他和季空青不是形婚,所以有些事……总要知道的。
鹿蹊偷偷抬眼看季空青。
季空青显然愣住了,但他第一反应不是鹿蹊预想中的害臊躲闪,而是深深皱眉,面色凝重且自责。
“是床垫的问题?”
鹿蹊:“。”
他真的很想问季空青是不是就真的只想到床垫,而不是别的什么更乳胶的东西,但显然,他是问不出口的。
所以鹿蹊最后只应了句:“……估计是。”
季空青没再说话。
正当鹿蹊以为这个话题暂且告一段落时,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一阵的季空青又道:“这周围就有一家大型商场,等下我过去一趟。”
“可以把家里用的床垫品牌型号发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鹿蹊纳闷,“但我回家就好了,不用换床垫这么麻烦的。”
他本来也就是要在雨停后回家的啊。
“高烧才刚刚退,过敏反应都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之后或许还有其他的症状。”
“鹿蹊,你一个人回家,能做到一日三餐,按时吃药涂药,有突发情况立即就医吗?”
季教授的语气温和,但话语中明晃晃的质疑让鹿蹊压根没法反驳。
“我也可以回老宅……”
鹿蹊真不是抬杠,他就是那股羞耻劲儿还没过,不太能做到和季空青淡定自然地同处一个屋檐下。
好歹让他缓两天,把自己做过的事儿忘了再说啊!
“鹿蹊。”
季空青面色平静地凝视他,说了今早鹿蹊说过很多次的那句话。
“我们已经结婚了。”
“照顾你是我身为丈夫的责任。”
鹿蹊直觉这句话虽然是陈述句,但显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飞快瞥了眼季教授,抠抠手,底气不足:“但婚房不是还没弄好嘛。”
季空青也没纠缠这个,接受了鹿蹊回家住的想法,平静道:“回去也好。”
“方便让我借住一阵子吗?”
鹿蹊:“?”
先不提他家里的那些乱八七糟二三次元一起舞的东西,就是这几乎跨市区的距离,也不适合几乎满课的季教授借住吧?!
明确接收到季空青毫不退让的照顾意愿,鹿蹊闷闷出声:“我和你一起去选床垫。”
不就是一起住么。
婚后本来就、就要一起住的。
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
没什么的……吧?
季空青和鹿蹊都不是擅长逛街货比三家的性格,鹿蹊因为过敏,更不可能去随便试床垫。
所以从医院出来后,两人目标明确地直奔商场,找到鹿蹊家里用的那款床垫,下单,结账,留地址。
季空青甚至还去楼下超市买了菜,做了极其清淡养生的两菜一汤。
但有一说一,味道还挺好吃的。
鹿蹊啃着山药排骨汤里的排骨,吃的头都不抬。
在心里拳打私房菜,脚踢贵外卖,一门心思扑在季教授做的病号餐上。
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是潜在的吃货,如果有,那一定是忙、累、懒、宅绊住了吃货的脚步。
鹿蹊简直不敢想象,季空青做这种清淡病号餐都能这么好吃,那要是以后正常下厨,不得好吃死了!
午饭刚吃完,床垫就送来了。
因为小区门禁严格,季空青得下楼一趟接送货人员上门。
鹿蹊把碗筷收到厨房洗了。
就是洗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他,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很奇怪,和摄像头监控仪之类的不一样,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正在被注视的感觉。
鹿蹊背对着目光投来的方向,低头洗碗,水声哗啦啦,洗着洗着,冷不丁回身。
黑白色的闪电瞬间起跳,零帧起手蹿进沙发下面,连根毛都没留下。
鹿蹊:“?”
他觉得这只猫咪有当特工喵喵队的潜质。
鹿蹊来了兴致,转过身继续洗碗,实则心思全放在身后的小猫咪身上。
但在外流浪过还没养熟的小猫咪显然警惕心很高,被抓包了一次后,十分谨慎地没有再出沙发。
鹿蹊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走到阳台阴影处放着的猫粮碗前面瞅了瞅,想起前两天季空青说的有在医院给小猫买一些冻干零食,就在粮碗附近找。
果然被收在阳台柜子里。
流浪的小猫咪不知道打开柜子就会有冻干,哪怕鹿蹊把冻干袋子晃得吱哇作响,沙发底下的猫崽子也没出来。
鹿蹊挑眉,人类性格中偏向狗的那一面邪恶冒泡。
包装袋里的冻干是适合小奶猫的小颗粒,鹿蹊特别有耐心地在沙发旁边摆了一个标准的心,然后把冻干之路延伸到了客厅没有遮挡的正中央。
大概是嗅到了味道,一只白色的猫猫爪探沙发缝隙,一下子抄乱冻干爱心,往沙发下面扫进了好几颗。
鹿蹊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会呼吸的棒槌。
没听到声音,冻干又过于美味,没过多久,几根长胡须探出来,然后紧接着是戴着中分面具的黑白猫猫头。
这猫崽子看上去是真的很小,算上尾巴也不过只有手掌加小臂的长度,身上的毛都是炸着的,看上去有种没睡醒的懵态。
但吃东西的架势却凶得很。
粉色的小鼻子耸动着,一秒一个冻干地炫,颇有种有了上顿没下顿,一次吃到撑的架势。
吃着吃着就吃到了鹿蹊身前。
鹿蹊手里的冻干包装袋已经被他捏好封条,藏到电视柜上了。
这猫看上去才这么大一点,吃东西怎么看都有种不知饥饱的劲儿,还是不要多给了。
大抵是冻干的味儿太过美味,亦或者是过了一天一夜到底熟悉了些,小猫崽子看到鹿蹊,闻了闻鹿蹊的手,确认了冻干的味道,不但没跑,还朝着鹿蹊张嘴哈气。
鹿蹊眼疾手快,把手里仅剩的一颗冻干塞进猫嘴里。
啧,瞧这小.嘴张得,跟响尾蛇似的。
吃到上天的馈赠冻干,黑白花的猫崽子一懵,嘴巴下意识吧唧吧唧,眼神都清澈了。
鹿蹊压低声音,嗓音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夹子音:“吃了人类的冻干,是会被人类亲的知道吗?小~猫~咪~”
咪字的尾音还在客厅抑扬顿挫地回荡,大门就被打开了。
猫崽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炸毛夹着尾巴就往鹿蹊身上蹿。
事发突然,鹿蹊手忙脚乱地炒了一遍猫,动作最终变成了人努力弯着腰保持平衡,猫挂在人的肩膀上两眼圆睁,两只前爪还牢牢勾着人的衣服。
场面一度很是混乱。
站在玄关的季空青却是神色古怪。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要各方面了解关于鹿蹊乳胶过敏的各种常识和养护,完全没有空闲回想凌晨时发生的事。
然而现在,早晨的一幕却冷不丁在他面前重复上演。
虽然主角变了,但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就连猫崽子的表情都和当时的鹿蹊十分相似。
唯独不一样的大概是鹿蹊这个时候穿着季空青给他穿上的衬衫长裤,不像当时的季空青,睡衣被掀开,内裤边边被勾着玩。
“季先生?”
运输床垫的师傅也在这时候从电梯拉着推车过来,见这家的主人没进门而是站在玄关,疑惑问了句。
季空青回神,走进客厅,客气道:“麻烦了。”
贵的东西有贵的道理,也有贵的服务品质。
几个工作人员戴上鞋套,干脆麻利地将主卧的旧床垫连同床上四件套全部打包带走,连个枕头都没留下。
季空青伸手把猫崽从鹿蹊身上摘下来,抱在怀里顺了顺毛。
小猫崽估计是认得季空青,又因为冻干外交对鹿蹊放下戒备,这会儿趴在季空青怀里,眼神好奇地仰头看鹿蹊。
鹿蹊想张嘴,但害怕一出口就是夹子音。
众所周知,人类在面对小动物的时候,会自动切换语言系统,发出“嘿嘿嘿”“嘬嘬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刚才没人就算了,现在季教授还在这呢!
等明天季教授上班了再吸小猫!
而且……
今早发烧时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鹿蹊的眼神一下又一下地往身边瞥,费尽洪荒之力才忍住了把头埋进季教授怀里吸猫的冲动。
很难讲这股冲动是冲着谁的。
毕竟“春色没有售价,小猫入口即化”。
可恶!这个家里怎么到处都是诱.惑。
地板烫鹿脚。
等到送货的工作人员全部离开后,鹿蹊去到主卧,看着只剩下床架床板床垫,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卧室,瞳孔地震。
“都要换吗?”
“嗯。”小猫崽在季空青的肩膀上踩了两下,纵身一跃,跑开了,季空青站在房门口,用词严谨又认真:“我买了新的枕头和四件套,那边会在傍晚前过水干洗后送过来,这样不会残留过敏源。”
虽说床品这些并没有乳胶成分,但毕竟铺在床上那么久了,又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全部换掉比较安全。
“喔。”鹿蹊摸摸鼻梁,“谢谢。”
不得不承认,季教授真的很会照顾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双双安静下来。
鹿蹊有点尴尬,开始没话找话:“其实,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季教授是那种生活上特别讲究的人,还挺有压力。”
“因为我就生活习惯还蛮……年轻人的。”身边的毕竟是新婚的理想型男神,鹿蹊在说话的时候还是给自己留了那么几分面子。
季空青显然没料到鹿蹊会这么想,有些意外,他既高兴鹿蹊会同他说这些,又不想让鹿蹊有这种距离感,追问道:“讲究指的是哪些方面呢?”
“就比如穿衣服特别一丝不苟,会自己做饭吃,会每天打扫房间……”鹿蹊掰着手指头列举季空青的讲究,越说越觉得季教授真的是绝世好男人。
季空青犹豫片刻,选择实话实说:“公寓的衣柜不大,我只放了八套衣服,都是买的时候搭配好的,一天穿一套,周末会送干洗店,或者回市里房子那边换一轮。”
“一个人住的时候,我很少做饭,买菜做菜洗碗都很耗费时间。所以我会选择去食堂,这样更有效率。”
“至于打扫房间,”季空青顿了顿,观察着鹿蹊的反应,“我只是不太喜欢陌生人进家里。”
“但以后搬了家,房间大了,是该请个阿姨打扫的。”
鹿蹊有种完美男神啪叽一下开始接地气的下坠感。
倒不是失望或者滤镜破碎什么的,而是……
鹿蹊抬手捂脸。
完了,他怎么觉得季教授更可爱了。
衣柜里搭配好的衣服轮换上岗,甚至还有备选方案,这样真的有种季空青每天打开衣柜,玩奇迹教授的感觉啊!!
某个破画画的劳斯,闻着味儿就支棱起立了。
鹿蹊咽了下口水。
他、他也想玩。
以后,他是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能不能搞点什么,cosplay的制服……
啊啊啊啊住脑!
鹿小蹊你在想什么呢!
谁要和你玩制服play啊!
季教授那么正经的教书人!
“鹿蹊?”
季空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近到对方的手甚至碰触到了鹿蹊的脖颈。
鹿蹊差点一蹦三尺高。
“怎、怎么了……?”
鹿蹊避开季空青的手指,满脸惊慌错愕。
虽说的确有那么一种说法,说是在老师面前没办法撒谎,越是厉害的老师越是能够看穿脸上的伪装,但没道理季教授能看到他心里的黄色吧!!
季空青悬在半空的手指微勾,慢慢收回。
他本意是想拉开鹿蹊领口确认红疹情况,没想到鹿蹊对他的碰触反应会这么大。
即使有了早上的那场意外,他和鹿蹊的关系还是没有那么亲密。
季空青压下心中失落的不甘,提醒自己在鹿蹊面前注意分寸,语气比起之前有微妙的转变:“你开始起红疹了。”
鹿蹊:“哦,哦……红疹啊,红疹好,红疹没啥事……”
鹿蹊虽然感觉到季空青的语气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毕竟季教授就是这么一个礼貌斯文的人设。
他这会儿更在乎自己有没有藏好差点露馅的黄。
季空青看着鹿蹊从脖颈蔓延而上的红晕,以及冒出来的红疹小疱,疑惑:“不痒吗?”
医生特意嘱咐过鹿蹊很有可能会产生后续的过敏反应,叮嘱家属一定要及时涂药,不能扣抓挠痒,所以季空青一直在观察鹿蹊。
刚才他在发现鹿蹊开始变红后就立刻凑近查看,果然发现了一片片小红疹。
但鹿蹊的表现却好像并不觉得痒。
然而,季空青不问还好,一问,鹿蹊立刻后知后觉出那股熟悉且让他抓狂的瘙痒。
鹿蹊倒抽一口冷气,试图用理智压抑着抬手去挠的本能。
他以前也不是没挠过,挠了的后果就是惨痛负伤,从过敏一周就能好变成半个多月都只能小心翼翼湿毛巾擦身体,一碰水就跟凌迟似的。
正因为战损过,通过,所以……鹿蹊以前过敏,为了不让自己去挠,都是用画画来强行转移注意力的。
鹿劳斯在创作的过程中会非常投入且激.情忘我,区区瘙痒,哪比得上在精神饱满颜色鲜艳的世界里舒爽徜徉。
但他现在在季教授位于学校的专家公寓里。
教书育人的大学校区,左邻右舍甚至都是教授老师,家里还有一个最正经不过的——此时的鹿蹊心里含泪,无比怀念家里的板子和电脑。
他就说他应该回家吧!!
唉,也不对。
他回家了,季教授八成会跟过去。
如果回了家,他在画室里面画……嗯,画,季教授在客厅,那种感觉就更怪了!
红疹的瘙痒怎么好像透过皮肉直接钻进了骨头缝里啊?
鹿蹊呜咽出声。
太痛了。
他以后一定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再也不过敏了!
鹿蹊耷拉着脑袋,还在试图用胡思乱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腕忽然一热,耳边传来季空青的声音。
“走吧,床垫还需要散一下味道。”
卧室的窗户刚才被季空青打开了,下过雨的空气凉爽中透着冷。
“我们先去客厅。”
鹿蹊顺着季空青的力道往客厅走,眼神盯着季空青握着他手腕的手:“去客厅和小猫培养感情吗?”
滋溜,这手真好看啊。
“等下再玩。”背对鹿蹊的季空青看上去比例超绝,宽肩窄腰大长腿,“你身上的红疹得及时上药,上了药就不痒了。”
“哦……嗯?!”
鹿蹊陡然停下脚步。
等会儿——要干什么?!
给他上药?
鹿蹊的视线从季空青的手指往上移,在和表情肯定目光询问的季空青对视两秒后,视线又缓缓下移,重新回到季空青握着他手腕的手上。
上药,用这只手吗?

黑白花的小猫蹲坐在沙发扶手上,礼貌又好奇地盯着人类。
季空青去拿药膏了,餐边柜下的药箱发出细碎的声音。
鹿蹊不敢回头看。
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体趴得板板正正,脑袋用力杵在臂弯里。
满脑袋都是土拨鼠尖叫。
过敏最严重的时候,鹿蹊也有在医院上过药,但那会儿除了忍痒和发誓再也不接触过敏源的懊恼,脑袋里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但现在——
季空青要给他上药。
过敏不是撞淤青,一片一片的红疹会完全不讲道理逻辑地到处冒出来。
浑身都是。
折腾了一天,鹿蹊半长不短的狼尾披散着,发丝搭在颈边钻进领口里。
他甚至都没去过东北大澡堂,连温泉都泡的是小汤。
完全没有这种被看的经验啊!
鹿蹊的脚趾对着沙发表面又戳又蹬,耳垂通红。
“咪。”
小猫崽子歪着脑袋,看不懂眼皮下面这个温度越来越高的两脚兽。
两脚兽不语,只是一味地脑补自燃。
季空青拿着两罐药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喵。”
小猫崽对着季空青叫了一声,爪爪往鹿蹊的方向伸。
季空青刚洗了手,等下要给鹿蹊上药,不能抱猫,便用平常对学生说话的语气给小猫上课:“不准跳下来。”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有点凶,对方只是一只小猫咪,季空青又放缓语气:“知道吗?”
小猫低头舔爪,不理人类。
猫什么时候跳猫自有决断。
反倒是竖着耳朵捕捉身边一切动静的鹿蹊欲言又止,忍不住从臂弯间抬起脑袋。
季教授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呢?
今早季教授是不是也把他当小猫了?
“痒了?”季空青见鹿蹊看他,温声问。
鹿蹊:“……还行。”
古板正经的1比不解风情的直男还要恐怖。
“痒了吗”这种问题是能这么平静淡定问出口的吗!
又不是饿了吗。
哦,不对,饿了吗也很有歧义……
鹿蹊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棍子,停止这种皮肤红疹瘙痒,内心抓耳挠腮的折磨。
外表淡定的季空青却远不如表现出的那么镇定从容,手里的药膏被捏出了手指的凹陷。
注意到后,季空青连忙放轻手上的力道,顿了一下,温柔开口:“鹿蹊,我先看看你背上的红疹,可以吗?”
鹿蹊闷闷的回应很轻:“嗯。”
季空青的身材很好,他的衬衫尺码其实对鹿蹊来说是大了不少的,但好在衬衫这种东西合身有合身的穿法,大一点也能当做休闲款。
而在这种需要上药的时候,就省去了解扣子这种暧.昧艰难的过程,直接撩起来就可以。
衬衫的下摆被动作小心地卷起来,鹿蹊抿着唇,一声不吭。
季空青是真的很小心很温柔,过程中,他的手指甚至都没碰到过鹿蹊的皮肤。
鹿蹊能感觉到身侧从季空青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
他没忍住又用力蹬着沙发,小腿紧绷。
季空青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鹿蹊身上,当然没有错过鹿蹊自认暗搓搓的小动静。
撑在沙发边缘的手臂肌肉紧绷,黑色的衬衫袖口被仔细折上去,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
呼吸,又缓缓吐出。
季空青理智克制再一次压倒叫嚣的欲.望。
用手指沾染上药膏,他的指腹覆上鹿蹊身上可怜又可爱的红疹,动作.爱怜,力道却半点没有放纵。
医生特意嘱咐过,药膏最好用体温融化,按摩吸收,这样药效是最好的。
他舍不得让鹿蹊难受。
但鹿蹊更难受了。
后背的小红疹并不多,撩起的衬衫搭在鹿蹊的颈边,让鹿蹊好歹有了被遮挡的空间。
季空青涂抹药膏的动作很仔细,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了存在感。
鹿蹊甚至能根据自己的触感,想象出那双手现在的动作,每一块肌肉的变化,每一条经络的走向。
他牵过这只手。
他画过这只手。
暧.昧是最美妙也是最难耐的过程。
它让人沉浸在若隐若现的朦胧之中,仿佛掌握又不完全掌握,像是羽毛撩拨过手心,痒意直冲心脏。
季空青的声音很低很轻:“后背的药膏要晾一下,其他地方……”
“腿上的我可以自己来!”鹿蹊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如同羽毛瘙痒的折磨了。
他都快要分不清那些瘙痒究竟是过敏的红疹带来的,还是季空青给予的。
“好。”
季空青没有坚持。
他也没办法坚持。
又晾了一会儿,撩起的衬衫下摆被轻轻盖回到了鹿蹊的身上。
鹿蹊动了动脑袋。
微长的狼尾发丝扫在脖颈间,碰触着红疹,带起的瘙痒越来越难耐。
季空青注意到了,伸手将鹿蹊颈部的发丝撩到一边。
鹿蹊还是痒。
脖颈的痒甚至超越了其他地方,估计是过敏的重灾区。
季空青微微弯腰,近距离观察鹿蹊后颈的红疹:“可能是枕头也有乳胶成分,脖子这边要严重一些。”
公寓的床品季空青用了好几年了,平常也的确不讲究这个,现在再怎么回想也没法确定枕头的材质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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