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猛,我超爱by玖宝
玖宝  发于:2025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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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顾匪站在远处抽烟,烟燃了一半,只见那一行三人划分两路,其中两个坐上派出所的警车,另一个大步往反方向走。
顾匪又深吸一口烟,跟了上去。

林鹤宁察觉到身后有人,也知道那人是顾匪,下意识放缓脚步等顾匪走近。
他们肩并肩时,谁也没主动说话。
林鹤宁停下不走了,顾匪也不走了。一根烟快燃尽,他夹在略生薄茧的指缝间让它慢慢燃烧。
林鹤宁不抽烟,也不会抽烟。但此时此刻中邪了似的,忽然觉得这股烟草味很好闻,他想试试。
念头一闪而过。
顾匪从兜里取出一整包烟,熟练的抖两下,一支香烟就冒了头,邀请林鹤宁来拿。
为了一个气自己的男人沾染一项恶习,这是自我作践,林鹤宁瞧不起这样。
当然不是说抽烟罪大恶极哦,只是吸烟有害健康,国家一直倡导戒烟嘛!
就算有朝一日林鹤宁想尝试抽烟买醉了,动机也绝不该是“被夏知乐气得摆烂”。
林鹤宁摇摇手拒绝,说了声谢谢。想打辆车走,可朝路上张望,出粗车屈指可数,好不容易路过的都是有客。
“这里不好打车。”顾匪说。
林鹤宁本想再挣扎一下,可出粗车实在少得可怜,只好问道:“附近有地铁站吗?我坐地铁回去。”
顾匪愣了下,估计是没想到林鹤宁这种家里有矿的大检察官这么接地气,既能开四百万的法拉利也能坐四块钱的地铁。
顾匪掸了掸烟灰:“往东走五百米,左转就是。”
林鹤宁:“谢谢。”
他一手揣进上衣口袋,一手拢了拢衣领,修长的手在深色衣领的映衬下美如明玉,越发的白皙莹润。而他那张脸更为白净,皮肤细腻如瓷,如同一方冷玉。
顾匪突然说:“还没吃晚饭?”
林鹤宁看他一眼,自嘲的笑笑。
原本这个时间他该和夏知乐在环境高雅的法国餐厅享用黑胡椒牛排,对饮82年的拉菲,如果气氛和兴致都不错的话,或许还会在现场乐手的伴奏下跳一支华尔兹。
现在呢?
跟在小妖精边上嘘寒问暖,而他这个正派男朋友搁马路上喝西北风。
胃有点疼。
林鹤宁用手捂住胃,分不清是饿的难受还是气得钝痛,最好是前者,后者就太不值得了!
林鹤宁想去地铁站,才迈一步就视线一花,反应过来是头晕。
下一秒,他被人搀扶住胳膊。
顾匪说:“跟我来吧。”
去哪儿?
林鹤宁被不容抗拒的拉着走。
过马路的时候,林鹤宁被这只能把铁勺抡起来耍杂技的手抓着,有种难以说明白的踏实感。
开个玩笑,就算他现在嘎嘣一下晕马路中央,顾匪也能单手把他拎起来跑,绝对不会妨碍交通哒!
林鹤宁被领进杏花饭庄。
这一片门市面积都是一样的,之所以顾匪的饭店门脸儿看起来窄小,是因为他把店面三分之一的平方匀出去了,单租给别的铺子。约莫是做二手房东,减轻房租压力。
顾匪的店里环境明亮,干净卫生,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整体色调是暖色系,风格十分温馨,有种回到家的舒适惬意感。装饰物也很丰富,有浓淡相宜的水墨画,收银台处还放着两米高的大盆景,而每一张餐桌上都有一瓶杏花点缀。
林鹤宁凑近了看,花虽然能以假乱真,但确实是假花,也对,毕竟要考虑有客人花粉过敏的可能性。
有服务员迎出来问:“老板看完热闹了?咋回事啊,谁干仗?”
“都被警车带走了。”顾匪问林鹤宁,“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气都气饱了。
林鹤宁实在晕的厉害,身体也不争气的发虚,不得不找个位置坐下,刚好这里正对着远处一面镜子,林鹤宁看见自己脸色白中泛青,额头也冒出浅浅的一层冷汗。
顾匪没说话,倒一杯热水给林鹤宁,然后脱掉外套去了后厨。
服务员过来笑着攀谈:“老板朋友?叫我胖子就行。”
人如其名,这位“胖大哥”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吨位至少三百斤,但皮肤好不长痘,模样不能说帅,但憨厚可爱,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
林鹤宁礼貌的跟他打招呼,胖子一惊一乍道:“卧槽哥们儿,你长得也太牛逼了!”
林鹤宁:“?”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哈哈,我妹天天跟我吹她家哥哥是神颜,所以我拜托你经常来坐坐,最好让我妹看看你,拯救未成年少女脱离畸形饭圈!”
“……”林鹤宁忍俊不禁,这人真幽默。
很难想象成熟沉闷的顾匪会有这么个逗比店员。
还有就是,他以为顾匪的店面会用冷色系的装修风格,咋说呢,顾匪外表又铁又硬,内心还挺浪漫挺少女的?
半个钟头过去,顾匪端碗出来,胖子也自觉的忙去了。
一碗料多多的面条。
同样是卖相没那么抓人眼球,不变的是低调有内涵。面条细如龙须,浸泡在清澈的汤底,汤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油花,既能促进食欲又不会显得油腻。
有翠绿的小油菜,有煎至表面金黄的荷包蛋,还有足足码放了半个碗的排骨。最后淋上葱花和香菜作为点缀,不饿的林鹤宁愣是被勾搭肚子咕咕叫了。
“再忙再累也得吃饭。”顾匪从消毒箱里拿筷子递给林鹤宁,“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吃。”
不愧是开饭店的。
但话糙理不糙啊,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就是吃吗?
林鹤宁忙于工作经常错过饭点儿,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顿热一顿的,年纪轻轻就糟蹋出胃病和低血糖的毛病。
夏知乐很心疼他,曾说以后要给他做饭送饭,说喝汤对肠胃好,以后要天天煲汤给他喝。
确实煲了一阵子汤,后来夏知乐也忙了,就算了。
林鹤宁家庭条件好,对吃喝挺讲究的,也是后来工作了跟同事们混在一起,渐渐习惯了大锅饭,更受到夏知乐影响吃起了廉价的方便速食和路边摊。
林鹤宁接筷子之前,先把外套脱了。
顾匪不由自主的深深看他,都说身穿制服会把颜值拉高三倍不止,更别说林鹤宁的模样本就是天花板。
顾匪起身去把敞开的玻璃双开门关上,深秋的夜风被彻底隔绝在外。
林鹤宁确实好久好久没吃到家常菜了。
上一次还是黄焖鸡米饭。
饭菜不算家常,但味道是家常味。
就像这碗面条,没有香精,没有过多的谷氨酸钠提鲜,喝上一口面汤既暖和又舒服;就连排骨也是清炖的,肉香不腻,软烂不塞牙,而龙须面好咀嚼更好消化,不知不觉就吃了三大口。
顾匪问:“咸淡合适吗?”
林鹤宁忙着吃第四口:“正好。”
刚才确实不饿,无奈被美食彻底打开味蕾,林鹤宁这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
他吃的不快,可以看出他很喜欢而且很饿,但不比周粥和胖子见到饭就狼吞虎咽跟饕餮似的,林鹤宁的吃相就和他的颜值一样赏心悦目。
顾匪说:“你吃面条这么优雅?”
林鹤宁:“?”
顾匪指导道:“知道大口嗦面吗,试试。”
见林鹤宁好像听不懂,顾匪具体解释道:“夹一大口送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注意别咬断,嗦面的精髓就在发出吸溜的声音。”
林鹤宁:“……谢谢,不了。”
顾匪一本正经的说:“不要有偶像包袱,你试试,香味翻倍。”
真的假的?
说什么包袱……好吧他确实有点包袱,吸溜吸溜的确实不雅啊!
顾匪勾唇一笑:“这里是饭店,就是给人吸溜吸溜吧唧嘴的,又不是法庭。”
林鹤宁无言以对,因为觉得有点道理。
于是他尝试吃一大口,记住要领,猛地一嗦。
……嗯。
…………那啥。
好像……是不一样?
妈耶,不愧是做厨子的,连怎么吃能香上加香都研究的这么透彻!
顾匪:“吃辣的时候别嗦,会呛到。”
林鹤宁噗的笑出声。
他曾觉得顾匪挺高冷的,没想到也有点幽默啊。
顾老板继续临场指导:“吃蒜吗?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林鹤宁果断拍桌:“行!”
顾匪:“你犯胃炎了吧,这次别吃了,下回记得。”
“???”把他的兴趣勾搭起来还不让吃,纯心让他惦记呢?
一碗面下肚,肠胃暖洋洋的,血糖升上来了,烦恼自然就没有了。
林鹤宁其实挺怕顾匪问夏知乐和安念的事儿,虽说没有石锤,但也算家丑了,家丑不可外扬。
万幸的是顾匪没有问,甚至只字未提。
还在林鹤宁吃饱喝足有精气神了之后,提起赔偿的正事。
法拉利被面包车撞坏,原本还有修的价值,但后来被“幸福来敲门”的广告牌迎头痛击,对林鹤宁而言彻底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法拉利报废,全额四百七十万。
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去修车,不如在车库里挑辆新的,毕竟那么多车等待他临幸,一年四季都轮不过来呢!
至于赔偿,林鹤宁很宽容,考虑到“广告牌先受到撞击再被风掀下来也不是故意的”,再考虑到顾匪危急关头徒手拆车门,再再考虑到顾匪开着二手面包送他跟救护车顺利会师等等等等,林鹤宁给打个五折再抹掉零头,两百万。
而医疗住院费有医保,只剩三千五。
林鹤宁说:“我得加周粥的微信,把这笔账告诉他。”
顾匪掏出手机:“跟我说就行,我给钱。”
林鹤宁吃一大惊:“啊?”
“你……”林鹤宁一时懵住,寻找动机来解释顾匪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你有把柄在周粥手里?你很有钱?你是活菩萨?”
顾匪起身捡碗筷,给予一个让林鹤宁天雷滚滚的答案:“我是他哥。”
亲哥?显然不是。
也不像堂哥表哥的,所以就是亲如兄弟的那种“哥”吗?罩着你的那种“哥”吗?
罩一罩二百万?这什么神仙大哥,拜托给我来一车!
“顾先生我真是……”林鹤宁无语的笑出声,心悦诚服的说,“好久没见到你这样的大善人了。”
顾匪还挺谦虚:“谢谢。”
林鹤宁:“……”
林鹤宁换个姿势坐:“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抢着大包大揽,引发这起交通事故的是条狗吧?先找找狗是不是有主的。”
顾匪:“找到了,狗主人狡辩说跟他家狗无关,后来把行车记录仪甩他脸上,他就气急败坏的说让我们随便处理杀了吃狗肉都行。”
反正要钱没有。
顾匪把碗筷端去后厨,再回来,说道:“然后我请了律师。”
林鹤宁松了口气,虽说赔偿责任是肇事车辆承担大部分赔偿,狗主人仅承担小部分赔偿,但该找得找,一块钱也是钱,不能当冤大头,再说顾匪和周粥也不是啥有钱人家。
当然重点是秉公执法,谁的责任谁就担负,别想出了事美美隐身,更别指望靠撒泼耍赖来逃避责任。
林鹤宁看一眼腕表,起身说:“感谢招待,多少钱?我手机要没电了,现金行不行?”
顾匪的口型是“不用了”,但说出的话是:“现金找不开。”
“那我晚点给你转账吧。”林鹤宁看着岌岌可危的手机电量,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家。
顾匪:“好。”
他还想说什么,林鹤宁的手机响了。
顾匪看见来电显示的名称是“我家乐乐小奶狗”。

林鹤宁把手机摁了又响,响了再摁,终于自动关机,彻底没电。
回到家时,夏知乐果然在门口站着。
正经男朋友能不知道林鹤宁家的门锁密码吗?
量他也没脸进去!
“宝贝儿。”夏知乐站久了,两腿都麻了,踉踉跄跄的。
林鹤宁敲敲腕表,把表盘给他看:“快一点了,明天……今天不上班吗?”
夏知乐愧疚的不行:“宝贝儿对不起,今晚是咱们的纪念日,我……”
林鹤宁:“是昨晚。”
夏知乐心里也难受:“宝宝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但意外这种事说不准的啊,你还记得上次情人节不,咱俩约好一块滑冰,冰鞋都换上了,结果你同事打电话找你说,受害者家属在检察院闹起来,你不就直接把我扔下回院里了。”
林鹤宁笑出声:“你拿这件事作比较,所以你认为这俩性质是一样的?”
夏知乐摇头:“不一样,安念这个更严重,你那回是闹事,我这回是出人命的。”
林鹤宁:“……”
他有点搞不懂夏知乐是来哄自己的还是来火上浇油气自己的。
林鹤宁呼出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夏医生,那你方才声色并茂的道歉就是在演戏,你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错。”
夏知乐心里咯噔一下,反唇相讥:“林检察官,那按照你的意思,安念向我求救,我就该不管他,开开心心的跟你去餐厅吃饭吗?”
啊,好大一顶刁蛮任性见死不救的帽子。
林鹤宁气笑了,心说我阻止你去了吗,我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吗?
“安念被前男友跟踪向你求救,你可以去英雄救美,但是后来呢?一切尘埃落定了,你这个护花使者还没当够呢!”林鹤宁说。
夏知乐脸色涨红:“说来说去,不还是觉得我跟安念有什么么?林鹤宁,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凡事要讲证据,你怀疑我跟安念关系不纯,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全靠凭空猜测指控我吗林检察官?!”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可不想你变成天天捕风捉影,没事找事的作精!”
什么什么?
捕风捉影,没事找事?
还作精???
夏知乐恍然惊觉话说重了,悻悻的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道:“抱歉,我又有点激动了,但是我话虽说的难听,但道理是有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被简小西影响了,他那人疯疯癫癫的成天追着你打小报告,上回在魅族酒吧就断章取义,害的我差点被你误会。”
林鹤宁抿了抿嘴唇。
他这么说简小西,可有想过简小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夏知乐上前抓住林鹤宁的肩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以后少跟简小西来往,最好别来往了,他不是啥好人,就会挑拨离间!”
林鹤宁想说上次“早饭事件”,在我怀疑你和安念关系暧昧的时候,简小西可是坚决维护你的。
林鹤宁深吸口气,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你走吧,天亮了还要上班。”
夏知乐被林鹤宁的冷漠刺痛,只觉浑身血气往头顶上涌,冲的头皮紧绷快裂开:“你是铁了心怀疑我?我跟安念清清白白的,你凭什么怀疑我?!林鹤宁,你太侮辱人了吧,你不尊重我!”
林鹤宁忽然有点累,不想说话。
夏知乐气急攻心道:“你不能因为你妈出轨,就杯弓蛇影听风是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吧?”
林鹤宁神色一凝,狭窄的凤眸睁大,定定看着夏知乐。
夏知乐顿觉心慌,为自己口无遮拦而懊恼,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没啥大错,这么一耽搁就错过了道歉的最佳时机,也就没法道歉了。
“那个,鹤宁……”
林鹤宁很冷静,语气甚至充满了安抚受害者家属时才有的春风化雨:“你走吧。”
夏知乐反而更心慌了,一波输出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想挽留,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最终夏知乐垂头丧气、又有点不服气的走了。
林鹤宁开门回家,早就听到动静的猫在门口着急的扒门,喵喵叫。
林鹤宁蹲下摸摸它的猫头,它先亲昵的蹭脑袋,舒服完了就要歪脖子咬人,没咬到,高冷的扭屁股就跑。
林鹤宁骂道:“小没良心的,是谁给你喂小鱼干又铲屎的,摸摸都不让。”
不是所有猫咪都乖巧温顺又粘人的。
他堂堂检察官是不会跟一只猫猫计较的,林鹤宁脱了外套,去给猫食盆填粮填水。
等猫吃饱喝足伸懒腰,就又高贵冷艳的走开了。
林鹤宁:“……”
夏知乐气他,夏知乐捡的猫也气他!
养你何用?这破猫,罚你一个月没有猫罐头!

第11章
“知乐哥,你平时不喝这么多酒的。”安念见夏知乐还要喝,忙抢走桌上仅剩的半瓶啤酒。
夏知乐想说还回来,一看安念怯弱的表情和担忧的眼神,酒精的味道在舌尖上弥漫出酸苦味,他温声说:“才两瓶酒,不多啊。”
安念端着下巴说:“当初毕业典礼时,我们这些高二的学弟欢送学长们,我记得你喝一瓶就醉了。”
“那会儿还是雏,现在是老鸟了,被区区两瓶啤酒放倒那我也太菜了。”夏知乐假装生气道,“瞧不起谁呢?”
安念也笑了。
笑着笑着,担心道:“知乐哥,你是心情不好吗,大中午的就喝酒。”
夏知乐:“没有啊。”
“是跟林先生吵架了?”安念大胆的猜测。
夏知乐欲言又止,含糊的笑笑,既没承认也没反驳。
安念心中有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是暗暗的喜色,但更多的是对夏知乐身心健康的担忧:“知乐哥,你还好吧?”
“没事儿。”
“为什么会吵架呀?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上周打电话给你,所以他生气了?”
夏知乐本能提高音量:“怎么会,不干你的事。”
其实也干安念的事儿。
夏知乐心里乱糟糟的,没忍住,顺嘴就说了:“那天晚上我原本要跟他吃饭看电影的,因为那天是我俩谈恋爱两周年纪念日。”
安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难怪林先生会生气,都怪我都怪我!”
夏知乐当场心软的一塌糊涂:“说了不关你的事,你被王图跟踪监视,多危险啊,你就该给我打电话,不然你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不得愧疚一辈子!”
安念眼圈泛红,连鼻尖都染红了。
夏知乐手足无措,连抽三张纸巾递给安念,再夹一块外酥里嫩的锅包肉放在安念碗里。
安念本就没哭,把纸巾往桌上一扔,笑着道:“瞧你说的,我要是被王图怎么着了,你愧疚一辈子干什么?”
夏知乐察觉自己说的话不对劲,不好意思的笑了。
安念把那块锅包肉吃了,问:“知乐哥,你是怎么跟林先生认识的呀?”
回忆起和林鹤宁的感情史,这里面有酸有甜还有苦。
初见时是在图书馆,林鹤宁穿着一件白衬衫,在靠窗的桌位坐着。
你想啊,白衬衫,美少年,图书馆,阳光,斑驳树影,各种因素全齐活了!
就跟浪漫言情小说似的,夏知乐一见钟情了。
其实至今想起那惊艳的一幕,夏知乐还会津津有味的怦然心动。
他长得那样好看,昳丽的五官,冷白的肤色,在阳光下从容看书时岁月静好的温雅模样。当察觉有人偷窥时抬头望过来,那与生俱来的矜贵和隐隐散发的威凛之态,让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魅力一瞬间拔高了。
而他没有凶巴巴或是冷飕飕的瞪人,而是勾唇一笑,温暖柔和,清丽脱俗。
刹那间瑞雪消融,春暖花开。
夏知乐曾生动地形容林鹤宁这个人,说他是清晨的一杯红茶,不像奶茶那样甜腻,不像绿茶那样生硬伤胃,更没有咖啡那样的刺激性和苦涩。
无论春夏秋冬在清晨的时候饮上一口,温暖又提神,清淡芳香,元气满满一整天。
“真浪漫呀。”安念听得专注,神色因为羡慕而显得有些落寞。
安念笑着说:“你们很般配。”
夏知乐表情僵了一下。
安念捕捉的很迅速:“怎么了知乐哥?”
般配这两个字本是夸奖和祝福,可在夏知乐身上就是批评和讽刺了。
夏知乐家庭条件不算差,他爸是做小买卖的,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吃喝不愁;他妈是人民教师,优良基因奠定了夏知乐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的基础,所以夏知乐从小到大都很优越,长得帅,奖学金拿到手软,老师喜欢邻居夸奖同学羡慕爸妈乐开花。他因此而骄傲自喜,觉得自己牛掰格拉斯,后来见识多了才知道人外有人,而林鹤宁就是他遥不可及的“高人”。
云州市数一数二的富豪独子,成绩优异跳级跳到腿软,最高学府毕业,云州市最年轻的检察官。
还有一副比明星还耀眼的长相,他那点骄傲的资本在光芒万丈的林鹤宁面前黯然失辉。
正因为自卑,夏知乐暗恋林鹤宁那么久也没敢付诸行动,被林鹤宁发现他吃清水挂面臊的恨不得从世界消失;也因为自卑,在林鹤宁主动表白时他又惊又喜又害怕;还是因为自卑,他奋发图强拼命的工作,想在林鹤宁面前风光一把,得意一把,扬眉吐气一把,把林鹤宁压一把!
有件事夏知乐一直不敢说,估计这辈子也不会让林鹤宁知道。
林鹤宁他爸投资失误,公司濒临破产危机的时候,他其实挺高兴的。
在林鹤宁对他说“我马上就要从富家少爷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了”的时候,他虽然心疼,但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甚至有点窃喜。
说来讽刺,那段日子是林鹤宁最焦虑的日子,面对工作和家庭的双重重压;却是夏知乐最能体现自我价值,最轻松神气充满干劲的日子。
可惜,林有余经营有方,虽然那阵子寻死腻活的但最终挺过来了。
当然不是说他希望林家破产负债,他也很为林鹤宁高兴。
只是林鹤宁又变回那个恣意洒脱高不可攀的贵公子了。
那句话咋说来着?经济收入决定家庭地位,他从前在林鹤宁面前蔫声蔫气抬不起头来,终于进了医学生都心神向往的瑞坛,一下子名利双收,每月入账的工资比林鹤宁多五六倍。
他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在林鹤宁那儿也直得起腰板了。
夏知乐承认最开始那阵没少嘚瑟,但也是他应得的嘛,憋屈了这么久,还不许他稍微放肆放肆?
夏知乐含糊一笑,给安念夹菜:“不说这些了,吃菜,都凉了。”
安念放下筷子,从身旁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一个玻璃保鲜盒:“知乐哥,这个……”
夏知乐看见里面装的是芝士蛋糕,安念忐忑的绷紧手指:“别误会,我就是一不小心做多了,扔掉太浪费了,所以……帮忙吃掉行吗?”
夏知乐有点为难,今天安念主动约他吃午饭,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决定趁此机会跟安念说清楚,无论那天在酒吧是“压抑已久的真心话”还是“喝醉了胡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和林鹤宁在一起了。
可现在看着安念眼角微红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模样,夏知乐不禁又想凭什么啊,就算安念真的暗恋自己,自己就不能跟安念来往了?他行得正坐得端,连块小蛋糕还吃不得了?
夏知乐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做得真好看,看起来就好吃。”
安念笑道:“林先生会做这个给你吗?”
夏知乐:“他只会炒鸡蛋和煮泡面。”
林鹤宁本就不爱吃甜腻腻的糕点,对芝士蛋糕更是敬谢不敏,他说芝士味道古怪,有种臭脚丫子味。
安念眨着眼睛说:“我记得学长最爱吃芝士蛋糕了,当初毕业典礼上,我看见你吃了两大块。”
夏知乐愣了愣,不由自主的想起酒吧那晚安念微醺的模样,他小鸟依人般的靠在自己怀里,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倾诉埋藏多年的哀肠:学长,我早在高中开学第一天就喜欢你了。
夏知乐不聋不瞎,上学那会儿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闪闪发光的安念学弟。只是安念和林鹤宁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家世好,著名出版社的独生子,车接车送,光保镖就有七个,不是夏知乐这种穷小子能沾边的。
所以夏知乐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被对方暗恋。
没人能在知道自己被比自己优秀的人暗恋,还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的。
夏知乐真的很震撼,也很心软。
挖一口盒子里的芝士蛋糕,浓郁的奶香在舌尖绽放。
“我记得我吃完一块芝士蛋糕,盘子里已经空了,等我上台表演完节目再回来,发现盘子里还有一块。”
安念:“我放的。”
夏知乐惊愕:“你?”
安念垂着眼睛害羞的点头。
夏知乐心口一热:“念念,如果我当年不那么怂,大着胆子追求你的话,咱俩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说都说了,也不想往回咽,就当是那两瓶啤酒作孽吧!
安念清澈的瞳孔波光粼粼,苦笑道:“可你现在有林先生了。”
夏知乐怅然若失的喃喃道:“是啊。”
周粥把最后一道拔丝地瓜放桌上:“菜齐了哈。”
路过收银台,见顾匪直愣愣盯着夏知乐那桌,脸色发寒,目光幽冷幽冷的,有点吓人。
“匪哥,咋啦?”
顾匪敛回视线:“他眼瞎。”
周粥早就憋半天了,愤愤然道:“没错,林先生真是眼瞎了,咋看上这么个人!”
顾匪撇周粥一眼,目光划过安念,把算盘扔抽屉里。
“眼瞎的是夏知乐。”

猫丢了。
虽说林鹤宁经常抱怨猫不听话不让摸,总有一天要把这养不熟的小崽子扔了,可拖到今天也没丢弃人家,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三伏天家里没人也得给猫主子开着空调以防中暑。
林鹤宁心想我这么伺候你对你好,你却还是跑出去了,有没有点良心啊?
那晚事情太丰富了,又是纪念日又是安念又是王图又是顾匪,后来还在家门口跟夏知乐大吵一架,林鹤宁实在头昏脑涨,就忘了关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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