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by星期十
星期十  发于:202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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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就算他现在和家里闹矛盾,可到底有亲缘关系,柏家不会放任他乱来的。”
褚向易“啧”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他思想道德素质没有多高啊?”
杭越没有言语,神情却是赞同的。
囚禁这种事,褚向易也就是瞎想想,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还做得出这种事?柏寅清那种冷淡的高岭之花,也不像这么疯狂的人。
猫的事没着落,人也找不到。褚向易更加郁闷了:“说走就走,我真服了。说好晚上一起玩儿的……我说他为什么要早点靠岸,原来是急着消失。”
“你说他会在哪里度假呢?我现在随便买张机票,我们有概率偶遇吗?
杭越无情道:“不可能偶遇,你死心吧。”
旅游的习惯,虞微年坚持了十几年。在他年纪不大时,便已经展露出独立的苗头,专业团队跟随他全球旅行,在当地团队、保镖确认他安全的情况下,他一边学习一边享受假期。
成年后更别提,他只身一人,自由自在,谁都别想掌握他的踪迹。
褚向易也不是没想过偶遇,他每年也会出去度假,去虞微年可能会去的地方,挨个飞,挨个找。但十几年来,他没一次找到过。
唯独一次他运气好,他们差点在希腊遇见。当时虞微年刚落地,而他刚刚登机,他们擦身而过。
褚向易还是不死心:“有联系过阿姨吗?说不定阿姨知道微年去了哪里……”
“阿姨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杭越道。
虞微年的母亲虞简意格外忙碌,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假期。唯一的假期也基本用于度假,和虞微年一样。
他们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父母几面,在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窝在客厅打游戏,虞微年觉得无聊,想找点刺激,他放下通关的游戏机,唇角挑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如果我们假装失踪或者被绑架,他们要几天才能发现?”
褚向易思索片刻:“要玩儿吗?那要不要提前拍点照片?”
杭越提议:“有流血的照片会不会更逼真?”
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看到具象的爱。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很蠢,他们也只是开玩笑,不可能真做。
假设他们真被绑架,如果是他们的父母,也许很久很久都不会发现。但事实上,若他们真出意外,他们父母下一秒就会知道,因为他们身边有齐全的看护团队以及保镖,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
杭越与找猫团队通过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电脑屏幕的新消息:“我让人查过了,柏寅清考完试后没有回京州。”
褚向易:“什么?他不会跟踪微年去度假了吧?!”
他跳脚地站起,又缓缓坐回去,“不过无所谓,微年一向神秘,谁都抓不住他的。”
“我跟踪他那么多年,都没成功一次。柏寅清他算老几?”
杭越看向他:“你还挺骄傲。”
“那可不。不过我也不敢和微年说……”褚向易哪敢让虞微年知道这事儿?话锋一转,他又焦急催促道,“快点找猫啊,找不到猫,你肯定会连累我一起挨骂。”
“微年到时候肯定不会搭理我了。”
“我在找。”
杭越压抑着烦躁情绪,他同样焦灼,各种监控视频、各个角落……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没有任何线索。
于是话题又绕了回去。
“你说微年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虞微年在海边捡贝壳。
天渐渐黑下,岛上路灯昏黄,只能勉强照亮沙滩。白天湛蓝透净的大海,在夜晚像一片危机四伏的兽,浪潮汹涌地拍上海岸,冲得虞微年重心不稳,险些栽倒。
结实有力的手臂搂过腰身,虞微年被紧紧拥入怀里。虞微年吓了一跳,他并不是被海浪冲的,而是脚底踩到了某个小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做多了,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只是这样的触碰,都会叫他通体发麻、脊背酥软,反应大到差点摔倒。
“踩到什么了?”
“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贝壳。”
虞微年双手撑在柏寅清胸口,心有余悸地往下看了一眼。
海风萦绕在他身畔,将他发丝吹得向后撩,露出一张完整的、极具有冲击力的面庞。
柏寅清低头凝视,望着虞微年的嘴唇分分合合,隐约可以窥见许些水光。他忽然想到,他和虞微年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
一个小时了。
搭在腰侧的大掌轻轻摩挲,手指若有若无地捏住衣摆,挑了进去。虞微年抬起眼睫,便看到柏寅清俯身低头,冷淡禁欲的黑眸装着似要溢出来的浓烈欲望。
虞微年毫不留情把他的脸拍开,瞪了一眼:“我都要摔倒了,你还想着亲我。”
“抱歉。”柏寅清道歉的速度很快,可脸上没有多少歉意。面对虞微年这张脸,没人能忍得住的。
柏寅清自认自己已经很能忍耐了。
“晚上风变大了,看这天色,有可能下雨。”
虽然天气预报说不会下。柏寅清将大掌搭在虞微年的后腰,将单薄衣料撑出一个明显鼓出的弧度。
他低声问,“会踩到石头,我背你回去吧?”
虞微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可不想这么早回去。
“我再玩会吧。”他挣开柏寅清的怀抱,蹲下了身,认真捡着海滩上的贝壳,说,“小时候我妈带我去捡过贝壳。”
柏寅清:“嗯?”
“那时候原本约好一家三口去,但陈锦瑞说他很忙,没空。挺搞笑的是不是?”虞微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一直觉得我妈忙、不顾家庭,可经常因为忙顾不上家庭的人又是自己。”
虞微年将形状各异的贝壳整齐堆叠,像巨龙搜集宝藏一般。他带着几分骄傲道,“那天我和妈妈捡了很多贝壳,比现在还多。”
柏寅清同样蹲在虞微年身边,帮虞微年壮大“宝藏”的数量。他跟着附和:“这么棒。”
怎么像哄小孩子?
虞微年莫名其妙地看了柏寅清一眼,又用手肘推了推柏寅清的胳膊:“你呢?”
他似乎真的没有了解过柏寅清,也没有主动问过类似的问题。他又问,“你童年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捡贝壳的手指一顿。
柏寅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眼神放空了一瞬,想到童年,第一反应是浑身紧绷。
周遭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像层层海浪席卷身躯,他感到无尽窒息。直到虞微年靠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嗅到熟悉的淡香、确定虞微年的存在,四周空气才再度流通。
“没什么有趣的。”柏寅清说。
虞微年不太开心地看向他。
柏寅清也像意识到自己的敷衍,补救般道:“每天都在学不同的东西,比较枯燥……确实没什么有趣的事。”
“啊,是这样。”虞微年了解了,“我小时候也常去兴趣辅导班,我还挺爱去的。”
虞微年喜欢接触新事物,各种类型的乐器他都有接触,还有街舞、滑板等等……自他有意识开始,他的生活就很丰富,好像没有消停过。
他们的补习班,也许不太一样。
柏寅清回忆起那几乎没有喘息时间的课程表,每天从睁开眼开始,便要面对严苛的考核。他需要严格遵循计划,时间被精确到分秒。
如若最终考核不过关,他会面临严峻的责罚。
海浪再度冲来,虞微年小腿都湿透了,染上许些泥沙。
他不满地低头,不喜欢这种湿粘粘的感觉,趁柏寅清不注意,他扯过柏寅清的衣服下摆,把柏寅清的衣服当抹布,擦拭自己的小腿。
虞微年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小时候也去过京州,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我妈出差。我在京州待过半个月,那时候我报了个围棋辅导班……但我总是起不来,睡到下午才去上课。”
“说不定我们早就见过?”他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他比柏寅清大,他去京州那段时间,柏寅清估计还在幼儿园呢。
柏寅清:“围棋课通常安排在早上七点。”
虞微年惊讶:“七点?不是,那你要几点起床?”
柏寅清:“六点就要洗漱完毕,开始用早餐。”
“啊……”虞微年代入了一下自己,这作息太可怕了,“你这作息不科学吧?小孩子不是应该多睡觉吗?”
他又纳闷抬头,“你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吗?那你还能长这么高?”
“我每天睡得比你多,都没你高。”
柏寅清习惯晚睡早起的作息,他每天不需要多少睡眠,睡四小时便能保持精力充沛。
他说:“你已经很高了。”
“是吗?”
虞微年站起身,柏寅清跟着他起来。他不满地用手比了比,“我踮起脚才能比你高。”
虞微年拖着长长的尾音,郁闷到了极点。没等他继续开口,柏寅清便搂着他的后腰,将他面对面抱起,令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柏寅清顺势拿起虞微年的鞋子,他抱着虞微年,在沙滩上行走。二人身躯被拉成斜长的影子,被浪水冲得扭曲破碎,又重新浮现。
柏寅清说:“这样你就比我高了。”
面对面抱起的姿势,的确能让虞微年处在更高位。他低头看着柏寅清冷淡平静的脸,说:“幼稚鬼。”
“我是。”柏寅清并不反驳。
“醋精,小气鬼。”
“我是。”
“疯狗,控制狂。”
“我是。”
虞微年得到回答也不肯罢休,他故意用手臂圈住柏寅清的脖子,像逼问一般:“那你爱不爱我?”
柏寅清没有马上回答。
虞微年凶着语气:“说话。”
虞微年明显在开玩笑,柏寅清的脚步却变慢,最终停下。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静止,海面翻滚卷起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海岸。夜幕逐渐降临,海面升起一轮白月,银光铺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
在宽广壮阔的大自然中,人类显得格外渺小。虞微年能清晰嗅到空气中冰冷的海盐味,近距离背着他的柏寅清同样气息冷冽,于他而言确实熟悉、温暖的,此刻正牢牢将他托举在后背。
“虞微年。”柏寅清应完,在海浪声与微风中,说,“我爱你。”
虞微年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开玩笑着询问,并不掺杂真心,也对真实答案没有兴趣。可柏寅清说这话的态度十分认真,态度庄严到像在宣誓。
但虞微年并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他只相信新鲜感与荷尔蒙。
爱情不过是激素调节下的产物,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永恒的爱情,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因爱情变得面目全非、丑态毕露。他不理解他的所有前任,特别是那些为他要死要活、自诩深情的前男友。
虞微年有时甚至会很平常地想,他们之所以露出如此悲伤、难以忘怀的一面,无非是遇不见比他更好的人,又被他甩了,所以自尊心受损。挽回并不是因为爱,而是不甘作祟。
如果他们能在当下遇到更好的人,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先一步抛下他。他不过是先一步做出了决定,算什么背叛?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背叛,只有权衡利弊。他权衡利弊过后,发现有更好、更符合他口味的存在,所以抛弃旧爱选择新欢。
要怪只能怪旧爱不够有吸引力,这怎么能怪他呢?
虞微年一点都不认为他这个想法有问题,但有时候他也会思索,柏寅清呢?柏寅清又是因为什么?
柏寅清什么都有,家庭不差,外形条件更是。为什么柏寅清非要缠着他不放?明明他们谁都不吃亏。
尽管每次柏寅清说爱时,他都会给出很充足的情绪价值,但他并不相信爱的存在。
虞微年不相信爱情,就像柏寅清不信任虞微年会对他有真心。
有关“爱”的话题太深奥,虞微年不想细想,更不想浪费时间。他转移话题:“听你之前描述,你父母好像对你很严格?你一直这么过来的吗?”
没有得到虞微年的回应,柏寅清并不意外:“嗯。”
“人不可能一直处在高压环境吧?如果是我,我肯定受不了。最让我惊讶的是,你被管这么严,居然没有做坏事,真是神奇。”
如果虞微年被管这么严,恐怕他要报复全社会了。他调侃道,“自律的好学生。”
“……”
“我被允许做的事不多。”柏寅清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措辞。好半晌,他才又添了一句,“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能忍。”
“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绪,有了情绪就要宣泄。无非是方式不同而已。”
虞微年下意识往下接话:“那你压力大的时候,都是怎么发泄的?”
他是真的好奇。柏寅清看起来清心寡欲,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提不起兴致,他实在想不到,柏寅清会借助什么事物来发泄情绪与压力?
运动?拳击?还是疯狂地写卷子?
从来没有人问过柏寅清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在意过他压力是否过大,所有人都将他展现出来的优秀视作天生,仿佛他生下来便是如此。
他不知道是否该告诉虞微年正确答案,也不知道虞微年是否会因此厌恶他、嫌弃他,像他父母一样,觉得他恶心。
但柏寅清做不到欺骗虞微年。
柏寅清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压力很大的时候,就在房间里……”
像承受不住某种压力,言语中途斩断。
柏寅清偏首看向虞微年,英俊深邃面庞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注视着虞微年,神色冷淡,漆黑幽邃的眼底却涌动矛盾复杂情绪。
虞微年被看得莫名,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往下追问:“在房间里干什么?”

“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玩乐是最无用也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只有无能的废物才会沉浸享乐。”
“……”
一句句严苛的叮嘱回荡在耳畔, 对这些言语,柏寅清几乎倒背如流。四周总是充斥各种视线, 不论明处暗处, 他每日一言一行以及成果都会上报给父母。
他的生活被完全掌控,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不需要有情感,不需要有想法,只要按照既定程序前进, 获得相应的成功便好。
不被允许有欲望,不被允许玩乐, 不被允许发泄。在所有人眼中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家族精心培养的优秀继承人, 看似拥有很多, 但其实什么都无法掌控, 什么都留不住。
自诞生那一刻,他便如同行尸走肉,连思想都要被主宰。
在密不透风的窒息环境下, 柏寅清不断压抑情绪,躯体却无法承载高压。起初,他开始小幅度自/残,留的伤口很隐蔽, 也很浅,每次在身体体检之前,伤势都会痊愈,不会叫任何人发现。
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 获得许些发泄的出口,曾短暂令他喘了口气。
好景不长,一次,体检时间猝不及防提前,他伤口来不及彻底痊愈,家庭医生将结果上报,劝夫妻俩好好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他再次面临一顿责骂。
他父母仿佛极其不能理解:“我们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现在小孩子心理都这么脆弱吗?”
“你就是日子过太好,太闲了,才有空东想西想……”
“……”
柏寅清无法反驳,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他父母都听不进去,结局都不会有改变,他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唯一的发泄方式不被允许,他不被允许触碰任何尖锐的、有可能伤害自己的物品,就连窗户都被封死。
柏寅清竭尽全力想要达到父母理想中的标准,他天真地想,也许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只要他做到,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实际上并不然,哪怕他超额完成目标,也无法换来一句夸赞言语。
长时间的高压,随着青春期到来,终于积攒到临界点。柏寅清有强大的自控能力,却无法控制青春期自然的生理本能。不被允许有欲望的他,第一反应是厌恶自己本身。
在自厌与高压等多种情绪之下,他开始用自/虐式的方式压抑欲望本身。
每当产生欲望,柏寅清便用加倍的疼痛抑制。
可越是疼痛,他越是亢奋,欲望以成倍的速度增长,内心越是渴望。
直到有一天,柏寅清父亲将他唤进书房,让他看了一段视频。视频视角是他的房间,尽管监控角度比较刁钻,但还是能知晓他在做什么。
面对父亲痛心疾首、充满失望的表情,他情绪已经麻木。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能控制欲望。你连你的欲望都控制不住,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太叫我失望了……”
他是父母联姻下的利益产物,从前他是父亲教儿有方的战利品,是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
而现在,他却成了耻辱。
在和虞微年在一起之前,柏寅清从来不认为爱情会降临在他身上。可他幸运地遇见了虞微年,哪怕拥有的爱情十分短暂。
他理解的爱情由忠诚、专一、负责、排他等元素构成,而不是不忠、谎言、背叛。
面对虞微年的提问,柏寅清本该道出实情,这一刻,他陷入反复的犹豫与思索。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父亲厌恶的、仿佛看着一团垃圾般的眼神,在得知他患上性/瘾,父亲先是将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治疗无果后,选择将他放逐。
那虞微年呢?
虞微年也会觉得他恶心吗?
柏寅清不敢确定,更不敢赌。
“你怎么不说话?”
虞微年不满地勾了勾柏寅清的脖子,他被吊起了好奇心,柏寅清却没有马上告诉他答案。
这让他十分不爽。
柏寅清不答反问:“我们多久没有接吻了?”
虞微年愣了愣:“什么?”
他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不是刚刚才接过吗?”
“刚刚是一个半小时之前。”柏寅清低声说,“年年,我们很久没有接吻了。”
“……”
虞微年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半小时算久吗?按照柏寅清这脑回路,他们嘴巴应该无时无刻黏在一起吗?这对吗?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你一直记着时间?”
正常人会记这种事吗?
柏寅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过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喊,“年年。”
“我们好久没接吻了,想亲你。”
回去的路不远,柏寅清背着虞微年到达别墅门口。他记仇得很,记得柏寅清故意吊起他胃口却不回答的事,面对柏寅清的求宠,他直接忽视,并从柏寅清的后背跳下。
“不给亲。”虞微年说着,便往别墅内走,却被搂着腰拽回怀里。
搭在腰侧的手指轻轻蹭着,柏寅清喉结滑动:“就亲一下。”
“一下也不行。”
“年年……”
虞微年怀疑柏寅清可能真的接吻上瘾,又或是有皮肤饥渴症之类的病,要不然柏寅清怎会这样?他们只是稍稍分离片刻,柏寅清便像断了药的患者。
柏寅清低头想亲虞微年,却被虞微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沉默片刻,只能改为用鼻尖蹭着虞微年的颊肉,又在虞微年耳畔哑声喊,“宝宝,宝贝……”
虞微年抱臂冷观,不为所动。直到柏寅清再次将他提抱在怀里,在他耳畔轻轻地喊,“宝宝,就亲一下。”
“年年……”
虞微年冷哼着:“你忍着吧。”
方才他那么想知道后续,柏寅清却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现在他也要吊柏寅清的胃口,虽然他认为,柏寅清应当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几秒过后,柏寅清便会迫不及待地吻进来。
“忍过今天,你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你做什么都可以……”虞微年见柏寅清呼吸急促,恶劣的捉弄欲又起,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好吗?”
“……”
灼热滚烫的呼吸猛地急促,伴随湿热吐息喷洒在唇周。柏寅清盯住虞微年,眼眸幽深,目光有如实质且极富有穿透力,像是要将他生剥活吞了。
虞微年被这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把握,他也不信任柏寅清能忍,就柏寅清那瘾大的,每次恨不得把他干死。
能多忍几秒,都算柏寅清厉害。
在虞微年都做好心理准备时,他见柏寅清喉结用力滑动,随后哑声说:“好。”
“这是你说的。”
柏寅清居然答应了?虞微年诧异抬眼,却看到一双涌动浓重欲望的眼睛,仿佛一只饿到极致的猛兽,不立刻享用美食,并不是因为不饿,而是思索该如何更好地开动,好将食物吃得一丁点儿不剩,连骨头都不放过。
像另类的延迟满足。
柏寅清说完,又哑声追问了一句,“怎么样都可以吗?你先坐我脸上,然后我们去楼梯上一层层做……这样也行吗?”
“……”望着柏寅清难掩兴奋的眼睛,虞微年禁不住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虞微年思考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柏寅清将他洗得干干净净,正在帮他擦拭脚底水珠时。他忽然凑近一步,伸手按过柏寅清的后脑。
柏寅清的面庞贴了上去,炙热鼻息尽数落下,他看见虞微年敏感地抖了抖。
浴室暖光自上落下,照亮一张神色自若的脸。虞微年安抚般用指尖蹭了蹭柏寅清的头皮,如同给出嘉赏与恩赐,微扬着下巴:“你不是喜欢舔我吧?来吧,给你舔。”
“脚,手,还是其它的。哪里都可以。”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脚踝,仰视虞微年的面庞,喉结滚动,黑色眸子透出危险又深重的欲色。
“年年。”他哑声将虞微年扛起,二人跌落在床上。他用被子将虞微年裹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些事,明天再说。”
“…………”
要不是虞微年能清晰感觉到来自柏寅清的炙热体温在贴着他蹭,他倒真要相信柏寅清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你非要忍到明天?”他百思不得其解,“楼梯上做,对你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柏寅清轻轻咬了咬虞微年的耳廓,说:“还想让你穿裙子。”
“透明,带蕾丝,可以被撕碎的那种。”
虞微年冷笑:“你还真敢想。”
话音刚落,虞微年冷着脸背过身,可背过身就正好方便柏寅清指戳着他不放。面对面、平躺更不行……这么多睡姿中,他竟找不到一种防流氓的姿势。
“随便你。”他冷冷地放狠话,“有本事你今晚别进来。”
“也别插/着睡。”
他现在什么都没穿,柏寅清不可能不抱着他睡。这样的他,对柏寅清而言,的确是一场很大的考验。
别的柏寅清也许能忍,但最后一点,柏寅清绝对无法忍耐。
又或许,虞微年光是呼吸,就能对柏寅清产生很大的吸引力。
话音刚落,柏寅清表情也有许些变化,他垂下平直的睫毛,望着虞微年有些愠怒的面庞。
想亲,却想到与虞微年约定的“游戏”,还是忍住了。
他趁虞微年不注意,悄悄捏了捏虞微年的颊肉。
小腹被手肘抵开一个距离,他听见虞微年冷冰冰道。
“睡觉了,别动我。”他又说,“要做现在赶紧做,别耽误我睡觉。”
虞微年对柏寅清而言,具有很大吸引力,温热的体温,细腻的皮肤,柔软的触感,哪一点都令他无法抵抗。可虞微年说的“做什么都可以”,对他而言同样充满诱惑。
“不做。”柏寅清用手梳着虞微年的发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宝宝,我们明天做。”
冷淡声线难掩亢奋,他又追问,“明天我去给楼梯铺地毯……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你闭嘴。”虞微年瞪了柏寅清一眼。
虞微年很少会后悔,当下却忍不住想,早知道之前让柏寅清亲了,为什么非要逗柏寅清?
不过他就是这样一个爱玩的性子,就算现在被囚禁,他也改不掉。
至于柏寅清说的透明的、蕾丝的……还要在楼梯上做。他倒也不怕这些,只是害怕柏寅清到时候太兴奋。
届时吃苦的还是他。
要不,想办法现在勾一下柏寅清?
平日里,他稍微拿足尖碰碰柏寅清,柏寅清都能瞬间兴奋。想要勾得柏寅清失控,应该不难吧?
虞微年可不想在楼梯上再来一个三天三夜。他说干就干,假装已经睡着的他,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本就严密的怀抱更加贴合,他的后背挨着柏寅清的胸膛,像睡熟了、毫无知觉一般,发出一道轻哼梦呓。
虞微年的呼吸、声音、体温……一切一切,都对柏寅清有着极大诱/惑力。
果不其然,柏寅清呼吸变重变乱。他将面庞埋进虞微年的后颈,深深嗅着虞微年身上的香气,薄唇、鼻尖不断蹭着虞微年的肌肤,似乎要借此粘上虞微年的气息。
不出虞微年所料,这个办法有效。最起码他能清晰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臂在收紧,也在变热变硬。
在装睡这件事上,虞微年很熟练,他又往后挤了挤,这让他们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重色紧紧挨着嫣红,随着他“无意识”的举动相互磨蹭。房间开了暖气,温度很高,蒸出来的汗水也因此发出咕啾的轻微声响。
万籁俱寂的黑夜,唯有柏寅清的呼吸声响亮。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额头、脖颈绷出明显的血管,青筋弹跳,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怎么没反应?
柏寅清这么能忍?
双目紧阖的虞微年感到匪夷所思,要是以往,柏寅清肯定迫不及待闯进来,绝不甘心贴于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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