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by星期十
星期十  发于:202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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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柏寅清,我爱你。”
大掌捞起虞微年的后脑,手指穿进发丛。柏寅清亲了亲虞微年的额头,“我也爱你。”
他轻轻摩挲虞微年的头皮,哄人一般道,“我说一句,你跟一句。如果你不照做,我就会一直做下去。”
虞微年猛地缩了缩,他哭颤着点头。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们永远不会分手。”
“我、我们永远不会分手……”
“我会永远爱你。”
虞微年声音近乎哽咽,他带着喘气,艰难地说完全部,“我会……永远爱你。”
“多久?”柏寅清问,“你会爱我多久。”
虞微年呆呆愣愣,他慢一拍地抬头,大脑迟钝运转,讷讷地重复:“多久?”
虞微年没有料到,柏寅清竟突然换了个提问方式。
他答不上来,可察觉到腰间大掌骤然收紧,他头皮过电般发麻,如同心灵福至,终于闪过正确答案。
“永远!”
浓密睫毛已被洇湿,虞微年颤不成声道,“我……我会永远爱你……”
柏寅清呼吸猛地一顿,他看着虞微年的脚尖猝然绷紧,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
方才还能开口的虞微年,现在双目半阖,湿漉漉眼睫遮挡住失去光彩的眼睛,气若游丝地靠在他的怀里,只偶尔会一抽一抽。
“好乖。”
柏寅清望着虞微年高高鼓起的小腹,心中涌现病态的餍足与痴迷。
他捉过虞微年的手,与之一起按在鼓起的小腹。装好的部分被挤出来一些,他看见虞微年又抖了抖,随后像睡着了般,没有再继续动弹。
“你以前说过。”
“嗯?嗯……”
“你说过,如果你骗我,就让我把你关起来,每天干你,把你干得跑不了,下不了床,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
虞微年没回过神,可听到这番言语,他还是忍不住紧绷身体,单薄湿润的肩头细细颤抖。
“虞微年。”
柏寅清垂下平直的眼帘,掩住眼底暗色,“如果你再骗我,我真的会操/死你。”
“把你关起来,每天干你,让你下不了床,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他平静地说完后半句话,“像你当初承诺我的那样。”
现在虞微年尚处在余韵之中,他并不能接受这段话的信息。可他能感觉到柏寅清的变化,他担心柏寅清继续,只能哆哆嗦嗦地,用哭颤的声线道。
“我爱你……”他断断续续地拼凑语句,“永远。”
永远……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柏寅清舔去虞微年面颊的泪水,低哑磁性的声音,仿若进行某种古老仪式,自薄唇中诡异地吐出,“永远。”
虞微年浑身湿漉漉的,视线呆滞,嘴唇红肿,明明还处在半晕厥半迷茫的状态,却还是讷讷点头,跟着重复:“永远……”

第51章 空头支票
一盆热水被放在床头, 另一个空盆子则位于膝盖中央。柏寅清一边帮虞微年倒出来,另一边娴熟地帮虞微年擦拭身上的汗水。
虞微年低头盯着手指发呆,表情懵懵的, 好像还没回过神。
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仿佛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小羔羊,表情纯真又脆弱。
身上里里外外被擦拭了个遍, 但一部分比较深, 柏寅清必须多搅一会儿, 之后还要探进去多角度检查, 直到下方盆子的滴答声结束。
等到这些流程结束,虞微年以为他终于可以睡觉休息了,他又见柏寅清拉开抽屉, 取出许多小瓶子,打开一看, 是散发淡淡香气的乳霜。
虞微年瞅了一眼, 没听过这些品牌名。
柏寅清解释:“是实验室特殊调配的。”
“……”
说到实验室, 虞微年下意识想到柏寅清的那些药。
在国外实验室特殊调配的、压制杏欲的, 目前没有公开面世的神秘药物……
柏寅清见虞微年眉眼绷紧,他继续解释着:“特殊调配过后的膏体,珍贵药材浓度更高, 效果也更好。”
虞微年吓一跳。
以柏寅清现在的疯狂程度,他还以为特殊调配的药物具有特殊功能,比如涂上去会发/情之类的。
膏体遇热即化,清清凉凉, 倒是有些舒服。不过现在虞微年尚处在余韵之中,任何刺激都受不得。
只是这样的微凉温度,都叫他眼尾湿红,沁出许些热泪。
柏寅清凝视顷刻, 趁虞微年阖目休息时,将他的泪水舔舐干净。
虞微年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什么。他早就知道,柏寅清对他的体/液具有非同寻常的狂热。
从前柏寅清也爱舔他,可他嫌弃黏糊又痒,总是不让柏寅清舔。之后柏寅清便会露出一副有些黯然受伤的表情,仿佛他做了一件极其伤人的事。
潮红脸蛋被舔得热乎冒白气,虞微年嫌弃极了,他脸白洗了。他一把把柏寅清的脸推开,不带什么好脸色道:“刚做完就舔?你这瘾也太大了吧。”
“你说实话,你真没皮肤饥渴症之类的毛病?”
虞微年只是随口说的,他没看见,那张冷淡的脸倏地一僵,又出现丝丝缕缕的、微不可查的裂缝。
柏寅清:“如果我真的有呢?”
虞微年没有当真:“真有的话就有,反正也不影响生活。”
他用含着水光的眼睛,轻轻扫了柏寅清一眼,“反正都是我吃苦,不是吗?”
柏寅清轻轻蹭了蹭他的眼尾:“你不是也喜欢和我上床吗?”
虞微年一脸荒唐,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你觉得和我上床舒服,所以哪怕腻了我,也没有马上提分手。”柏寅清舔去虞微年眼角的泪水,“因为我在床上很好用。”
“……”
这话说得诡异,仿佛虞微年把柏寅清当工具使似的。但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他先前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然,在柏寅清提同居以及跟踪他时,他肯定当场就提分手。之所以能一直忍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在床上很合拍……
就算这样,柏寅清也不至于将“优势”放大到极致吧?
更让虞微年惊讶的是,柏寅清居然全部知道。
“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想跟你上床?”他脑中闪过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很合理的想法,“所以你才把我关……把我带到这里。”
“……”
柏寅清不说话,只平静地挖出乳白色的膏体,往虞微年身上涂抹。上等药材制成的膏体融于肌肤,散发淡淡的中草药气息。
虞微年用膝盖碰了碰柏寅清的手臂:“你说呀?”
柏寅清:“只有这样,你不会疼,又能让你长记性。”
虞微年:“……”
居然真被他猜对了?
而柏寅清想出来堪称馊主意的办法,还真是……该死的有效。
虞微年追求刺激,重欲,但绝不纵欲。别的不说,他第一次谈恋爱谈到被囚禁,也是第一次在床上获得这样刺激的体验。
除去昏沉酥麻、四肢发软等常见的爽意,还有另外一种与世界游离的惊恐感。像是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快/感,所以想要躲避、抗拒,却被迫承受,一次次抵达极限。
虞微年回想起来,头皮仍然发麻。他想,太刺激也不好。
要是再多来几次,他恐怕要被迫性冷淡,长时间戒色了。
“谁说我不痛了?”
虞微年不满地转过身,坐在柏寅清腿上的他,双手摁在两侧,掰开给柏寅清看,“你看,都肿了。”
柏寅清顺势插/进栓剂。
虞微年:?
柏寅清伸手将栓剂往深处推,怕被虞微年挤出来,又不轻不重地搅了搅。旋即捧起虞微年的脸,继续舔去眼尾湿痕。
“你痛的时候不是这个表情。”
虞微年愣了愣,他听见柏寅清那没有什么起伏的冷淡声线,似乎压得有些低,“你不舒服的样子,我能看出来。”
虞微年无法反驳这句话。
除去比较意外的第一次,柏寅清接下来的表现都很好,当然,这也离不开他的亲手教导。
每一次,虞微年都会坐在柏寅清腿上,手把手教柏寅清。柏寅清也从一开始连入口都无法进去的小菜鸟,如今练就一身本领,深知他的所有敏感点。
而那些位置,都是他亲口告诉柏寅清的。
虞微年懊悔又诧异,难怪柏寅清总是能让他快速进入状态……他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总结出来的玩法、姿势、角度等等,柏寅清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柏寅清惊人的硬性条件与持久度,以及灵活的学霸脑,难怪总是能把他弄得神志不清。
虞微年靠着柏寅清的肩膀:“你是不是会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听我的?”
突然转移的话题有些生硬,柏寅清愣了愣,但还是应着:“嗯。”
“真的?”
“真的。”
“我要你做什么,你都能做到?”
柏寅清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看着虞微年,大约过去十几秒,才低声说:“能。”
虞微年原本想说那你送我回去,只片刻便打消主意。这个要求太不切实际,柏寅清大费周章把他弄到这里,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把他送回去。
柏寅清此刻给出的承诺,与他那些甜言蜜语一样,如同空头支票,永远无法兑现。
虞微年换了个比较实际的要求:“晚点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柏寅清看着他,他神色如常,“我们来这里好几天了,都没有出门过,可惜了岛上的风景。”
“你背我去,我走不动。”虞微年理直气壮地使唤人。
“没别的了吗?”
“没别的了。”
柏寅清没有马上应下,似是在等虞微年说新要求,可他迟迟没有等到,才说了句“好”。
日光被玻璃窗分割得模糊涣散,虞微年和柏寅清坐在沙发上,他窝进柏寅清怀里,一边伸手让柏寅清涂乳霜,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电影。
不多时,沙发边传来一道猫叫,一个毛茸茸的身影跳进虞微年怀里,慢条斯理地舔爪子。
虞微年搂着小猫,靠着柏寅清,二人一猫专注自己的事。他看电影看着看着,用足尖点点柏寅清的小腿。
他一言不发,只下巴扬了扬,柏寅清便理解他的意思,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喂他喝下。
嫣红发肿的唇瓣染了一层水光,虞微年唇珠不太明显,但被反复索吻过后,呈现出一种圆润红软的鼓起,表面蒙着一层水光。
柏寅清凝视片刻:“好喝吗?”
虞微年专注电影,随口敷衍:“凑合吧。”
“我也喝喝看。”
想喝自己倒,和他说做什么?虞微年刚抬起眼睫,唇瓣传来湿热的舔舐感。
柏寅清将他唇肉、嘴角残留的蜂蜜水尽数舔舐,面庞依然冷淡,丝毫看不出他方才有多流氓。
电影结束,柏寅清收拾好一个随身包,里面装了一些必备药品、矿泉水等用品。这些东西都是虞微年要用的,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虞微年穿了鞋,但懒得走路。他板板正正地站在那儿,抱臂看向柏寅清,虽一言不发,眼中意思却很明显。
他要抱,或背。
柏寅清想抱,这样他一低头就能看到虞微年的脸。但背虞微年的话,虞微年能够以更好的视野欣赏风景。
他选择了背。
虞微年伏趴在柏寅清的后背上,他们一同行走在沙滩边,日光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又在身畔形成光圈。
金乌西沉,落日在他们身后的海平线缓缓坠落,霞光铺满波光粼粼的海面,也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如梦如幻的色彩。
虞微年搂紧柏寅清的脖子,望见不远处有烟升起,这个时间是饭点,也许是有人在做饭,也有可能在开烧烤派对……这是否说明这个岛屿有原住民,并不是与外界完全隔绝?
他不敢确定,万一这些人不是原住民,而是柏寅清的“同伙”,他不是白忙活了?
而且他也不一定能顺利找到他们。
虞微年思忖片刻,软绵绵的双臂紧缠柏寅清脖颈。他往前倾了倾身,在柏寅清耳边大声说:“我想玩浮潜。”
“现在?”柏寅清看了眼逐渐暗下的天,“太晚了……”
“我想玩。”虞微年不以为意,“再说了,你多找些人在旁边盯着不就好了?而且我考过证的,现在也不算晚。”
“你去找人,我不想动,也不想走路。”
柏寅清确实不放心。
就算他陪在虞微年身边,同虞微年一起浮潜,也不放心。
一旁是青翠高大的绿植,柏寅清的脚步停在一处遮阳伞下,又将虞微年放在沙滩椅上。
他拉开拉链,取出一个手机,还有矿泉水、零食、创口贴等用品。
“我去找人。”柏寅清道,“如果发生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虞微年接过用品:“好,我在这里等你。”
虞微年表现得稀松平常,他对上柏寅清沉冷漆黑的视线,心理素质极佳的他并未露出破绽,而是挑出一个笑,“怎么了?”
柏寅清平静地凝视他,朝他靠近半步,捧起他的面庞,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像出门前的丈夫对居家的妻子进行叮嘱,柏寅清低声道:“别乱跑,等我回来。”
虞微年点了点头,在柏寅清转身时,他忽然伸手抱住柏寅清,又黏糊糊地蹭了蹭。
温热柔软的手心在柏寅清身上一通乱摸,像恶作剧般,过瘾了才松开。
他道:“好了,你可以去了。”
虞微年看着柏寅清离开,神色懒懒散散,而藏在他身后的那只手中,捏着一只手机。
柏寅清的手机。
虞微年的手机无法与外界联络,柏寅清的手机也许可以。
不管怎么样,先弄到手再说。
虞微年低头滑着手机,像是有些无聊,等确定看不到柏寅清的身影,他迅速起身,目标明确地朝另一个小道里跑。
他没记错,刚刚他看到了一个电话亭。
就算手机没用,电话亭里的电话总有用吧?他正好拿了点硬币。
废弃的红色格栅电话亭就在眼前,发丝将虞微年的发丝吹得向后。他一边奔跑,一边用力摁着手机开机键。
柏寅清的手机是关机的。
虞微年犹豫了很久,才选择开机。他看过类似电影,一些设备一开机便能进行精准定位。
既然手机都拿到手了,就没必要瞻前顾后,先开机再说。
手机开机很慢,黑屏照出一张焦急的面庞。
快点……
快点啊。
电话亭空间很小,虞微年进去时只剩许些活动空间。
他一边等待手机开机,一边给投币。
电话没有反应。
他并不意外,从电话亭外表就能看出,电话亭应当荒废了许多年。
而这时,从柏寅清身上顺来的手机成功开机。虞微年稳下心率,冷静地输入密码,随后拨出一串铭记于心的报警电话。
电话能拨出去!
果然,柏寅清的手机能与外界联系。他必须速战速决,柏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柏寅清会不会发现手机不见……
读秒开始时,虞微年立刻出声:“你好?能听见吗?你好?hello?”
情急之下,多国语言一起冒出。
虞微年不指望能改变当下处境,但最起码,他要向外界传递有关他的消息。
读秒仍在继续,耳畔却一片平静,只有许些沉稳的呼吸声。虞微年觉得怪异,正要报出自己的身份信息时,他听筒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冷淡男声。
“能听得见。”
虞微年霎时僵在原地。
这声音不仅从听筒内传出,更是自身边近距离发出,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叫人毛骨悚然。此刻他正位于电话亭内,所以柏寅清就在他身边……
虞微年猝不及防产生头皮发麻的惊悚感,一向冷静的他,竟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慢慢转过身,一回头,便看见污泥斑驳的玻璃门外,映出一张苍白冷郁的脸。

第52章 权衡利弊
手机听筒内除了彼此的呼吸声, 再无其它。虞微年睁大眼睛,前方海面浪潮翻滚,有如柏寅清眼底的幽深情绪涌动。
柏寅清将手机放在耳畔, 平静地与电话亭内的虞微年对视。他等待片刻,虞微年没有继续说话。
像失去最后一点耐心, 他没将手机挂断, 而是在保持通话状态下, 打开了电话亭的门。
年久失修的电话亭能够被轻易被打开, 虞微年眼睁睁地看着柏寅清靠近,一股熟悉冷冽的气息席卷在他周身。
柏寅清知道。
柏寅清知道他拿走了手机,也知道他会跑……诸多念头在脑海之中翻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做出了反应。
虞微年先发制人扑进柏寅清怀里, 他抬起一张不耐又埋怨的脸, 厉声质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一直找不到你, 还差点迷路……”
“你给我的手机还是坏的, 我开机开了好久。我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你留我一个人……”
“我真的好害怕。”
柏寅清沉默低头,虞微年黏糊糊地依偎在他怀里, 动作充满依赖,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离了他不能活。
“……”
虞微年挂在柏寅清身上片刻,才听见一道低哑冷淡的男声响起, “抱歉,我去得太久,让你久等了。”
其实柏寅清没有去很久。
他找到人之后,便马上赶回来, 全程不超过十分钟。但沙滩椅上已经没人了,只留下一部手机。
是他给虞微年的手机。
虞微年不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手机只能互通打电话,没有向外界联络的权限。如果想拨打外界电话号码,需要走特殊程序。
虞微年怀疑柏寅清给的那部手机中有定位器,为拖延时间,他才没带。
电话亭内并不干净,柏寅清环视一周,看到虞微年的发梢、袖口蹭上许些灰尘,可虞微年毫无察觉。他皱了皱眉,薄唇跟着抿起。
他出来前将虞微年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多久,虞微年就被弄脏了,像一只灰扑扑的猫科动物。
柏寅清一言不发地将虞微年抱起,至长椅附近,把外套脱下铺上,再将虞微年放在上头。
他单膝跪在虞微年身前,握住脚踝,从脚开始检查。随身携带的湿巾轻轻擦拭足部蹭上的泥点,连指缝都没有错过。
“怪我。”
柏寅清明知道虞微年在撒谎,却装作毫不知情,甚至配合地往下演,“我已经找到人了,工具也备好了。”
“还要玩浮潜吗?”
虞微年故作生气:“不去了。”
他哪有心思浮潜?
湿漉漉的冰凉触感从脚尖到小腿,随后是手部、面庞。不出须臾,虞微年就被柏寅清打理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是崭新的,不染一丝灰尘。
柏寅清满意地看着虞微年,单手提起虞微年的鞋子,旋即弯身将虞微年面对面抱起。
“好,那不玩了。”他似乎心情很好,又问,“别的呢?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如若真是度假,虞微年兴致必然很高。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被前任“关”起来,联系不到外界,更不知接下来是何发展,觉得刺激的同时,强烈的危机感催促他必须做出自救行为。
现在只是囚禁,下一步呢?柏寅清不会要和他殉情吧?
尽管虞微年不认为柏寅清是会做出殉情这种蠢事的人,可他从前也没想过柏寅清会囚禁他。这么一想,其实他并不了解柏寅清。
他以为的柏寅清,都是他想象出来的,贴合他理想型的形象。
“不想玩。”虞微年颐指气使道,“你背我去海边捡贝壳吧。”
“好。”
柏寅清将虞微年背在身后,一路上,虞微年又在记周围的路。
虞微年想错了。
他原以为这里是荒岛,实际并不然,部分设施与环境虽然破旧,但许多地方都有被开发过的痕迹,更像一个成熟的旅游景点……
中途,虞微年也有看到其他人的面孔,不过距离他很远很远,他连对方在说什么都听不清。
那些人像工作人员,看到柏寅清也不意外,反而热情地与他们挥手打招呼。虞微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表情与大致口型,似乎是祝福类型的言语。
虞微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不会真以为他和柏寅清在这里度蜜月吧?
难道这里不是私人岛屿,而是一个旅游业成熟的商业岛屿?虞微年更倾向于,柏寅清包下了这座岛。
可也不对……如果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是应该将这个人带到荒岛上吗?
虞微年想不通,可如果是他想要囚禁一个人,必然会做好充足准备,不让这个人有逃离机会。他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也自然会做出周密的计划。
他代入自己思索,却发现怎么都想不通。这也更加证实了一点,他一点都不了解柏寅清,也不知晓柏寅清的真正想法与目的。
“寅清……”
虞微年斟酌着言语,“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问问。我还没来得及和家人朋友告别……他们会不会很担心我?满世界找我?”
柏寅清:“你放心,不会。”
虞微年:“……”
他丝毫不意外。
每年这个时间段,虞微年总会人间蒸发,仿佛世界上没有他这个人一样。他度假时不会与外界联系,而是全身心投入全新旅途,认识新的人,感受新的生活,短时间内与过去彻底斩断……
这样的习惯,让他的“失踪”也变得理所应当。
虞微年闭上眼睛想,就算没人察觉到他不对劲,那久久呢?
杭越家中的久久走丢,杭越他们应该会发现端倪吧?
“完了,真的完了!”
远离海岛的大陆,落地窗前,褚向易焦急地徘徊,“你居然把微年的猫弄丢了……他多宝贝久久啊,以前他对猫毛过敏,不能养,但还是收养了。为了养久久,他去医院打脱敏针。”
“你居然把这只小祖宗弄丢了!”
杭越脸色阴沉难看,他重复查看监控录像,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皆没有线索。
他当然知道虞微年有多宝贝久久。
久久小时候容易生病,虞微年总担心自己养不好,故而养得很上心。在虞微年精心的照料下,久久还是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这也让虞微年认为他养不好小猫。
杭越也是这时候提出帮忙照顾久久。
自那时开始,虞微年隔三差五就会去杭越家中看猫,之后留学,他们也住一块。虞微年和他的小猫的日常起居,全由杭越一个人负责。
虽然这件事和褚向易无关,但他比谁都要着急。那可是虞微年的猫!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会不会躲在房子里某个小角落?不对,我刚刚哪里都检查过了……还是说,久久被窗户外的鸟吸引,跳出去了?”
杭越:“阳台封过,所有窗户都是。我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房子里到处都有监控,久久藏哪里,我都该知道……”
杭越比任何人都怕久久走丢。
如果说虞微年是大祖宗,久久就是虞微年亲手惯出来的小祖宗。虽然他平日里没有提起过,但所有人都知道,对这只小猫,他宝贝得很。
“你联系的找猫团队怎么说?他们是专业的,一定有办法。”
“他们还在找,我物业也问了,能看的监控都看了。监控要么是死角,要么正好坏了……”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
他们都不是相信巧合的人,诸多巧合叠加便是有人刻意推动。褚向易沉思片刻,忽然想起虞微年那前男友,又是跟踪又是装定位。
“你说……会不会是柏寅清弄的?”褚向易越想越有可能,“因为被甩,猫又被带走了,他心怀不满与愤懑,所以把久久绑走了,想用猫逼微年和他复合……”
“柏寅清?”听到这名字,杭越似乎觉得有些晦气,表情都扭曲了几分。他皱眉,“柏寅清知道我家地址?”
话音刚落,杭越没了声儿,柏寅清还真知道他家具体地址。
虞微年要与柏寅清同居时,二人甜甜蜜蜜携手来到他家,将久久接走。被他照顾了许多年的久久,头也不回地跟虞微年跑了,对他没有丝毫眷恋。
“但不可能吧,猫走丢的时候,柏寅清在考试。”杭越说,“听说动用了点关系,走了特殊通道,提前期末考。好像是家里有事?”
褚向易也听说了:“啧,难度系数加倍的期末考试,结果成绩还是学院第一。”
“不过学霸有什么用?不还是留不住虞微年。”幸灾乐祸完之后,褚向易愈发觉得怪异,怎么好端端的提前考试?他又说,“柏寅清是计算机专业,他又在微年手机里装过监控、定位……”
之后虞微年把所有车子都送去检查了,也是雷蒙运气好,当天开的那辆车子被扫描出定位器。剩余送去的车辆,其中有部分扫描了十几遍,才排查出定位器。
那些专业技术人员都说,此人水平高超。如果用寻常的排查手段,根本没办法成功检测出定位器。
若不是虞微年确定车上有定位,并让他们一一排查,他们也不会用上特殊手段。
“柏寅清也太吓人了,这不是变态吗?定位器都使出来了。”
杭越神色微变,垂下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是什么?不会搞囚禁吧?”
“应该不会。”
杭越找人调查过柏寅清,“柏家是个老牌世家,家族底蕴深厚,但内部似乎比较……封建?他们践行老一套的思想传统,特别古板守旧,又因为子嗣后代不多,旁系和嫡系竞争激烈,特别注重子孙后代的教育。柏寅清是嫡系唯一继承人,从小被严格要求,思想道德素质低不到哪里去,应该做不出囚禁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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