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红黑迷雾救援手册by间无岐
间无岐  发于:2025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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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的教父,请慢用。”
笑容满分的调酒师将成品推向顾客,黑色长发的男人懒懒地收枪,只接过酒杯朝一身机车服与煞气的闯入者示了下意:“你可真会拱火——晚上好,阵平,虽然这个夜晚对你来说可能不够美好。”
他刚才和松田阵平同步扫射,完美地形成一个整圆。
被问好的人皱着眉摘下头盔,没有理那些恐慌中退去的杂碎,只是大踏步走向唯一完整的吧台:“神宫寺集?”
几年不见,他记得好友早就已经结束卧底,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松田阵平扫了眼敬酒人的腰间和靴筒,这副无时无刻不在杀戮的模样,仿佛戒不掉某种瘾。
“咳,是宿海集。”纯黑色的眼睛盯着褐色的酒液,想起的却是某双湛蓝色的猫眼,“很抱歉,那个也是假名。”
“这位先生点了教父,那卡沙萨先生,您要喝点什么?”明石龙吾优雅地重新拿起调酒的碎冰刀。
“所以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骗子,你有什么事紧急到要找上门来?”头盔被随意扔到桌上,调酒师仍然微笑着与松田阵平对视,“还是说——”
卡沙萨的最后一枚子弹瞄准前方:
“你和这个毫无信誉度的家伙有什么合作?”
他的好友是神宫寺集,一个冷冽又温柔的警校生,他曾经为了公民的安全赴死,也曾为了剿灭黑色奋不顾身……他可能有善意的谎言,也可能会看似强硬却愧疚地不敢直视。
但绝不会这样傲慢地坐在这里,算计好一切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宿海集说明石龙吾在拱火是因为教父这款鸡尾酒的基酒是苏格兰威士忌(望天)等于往旁边放一个景光看他笑话
*虽然嘴上很损,但阵平其实是觉得自家好友被坏男人骗了因为宿海集的习惯应该是自己悄悄跑过来找他,而不是阴谋算定他刚好回来互相威慑
*小贴士提醒,警校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宿海集被迫吸过毒和被洗脑过,他们眼里只是短暂失联。而阵平其实后来也猜到神宫寺是假名和有隐情了,被骗不算太生气(笑)

烟花酒吧安静了那么几秒。
明石龙吾盯紧那个枪口,嘴角的微笑仍然没有下去半分。反倒露出一种真心实意的愉悦:“这里面似乎有一点小误会,卡沙萨先生——我们可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宿海先生这种赤鬼,也不是我想招惹的啊。”
长发男人没有搭话,那一杯教父在他手里摇晃。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信也没信,枪口稳定地毫无反应:“把我的朋友千里迢迢叫过来,又花了你四个月的时间布局,菲尼克斯——二选一吧,你的目的和你的命?”
“我只是和我的合作伙伴做了个交易。”调酒师手里的银壶仍在翻飞,钢蓝色的眼睛如冻死冰雕的寒风,浮于表面的温暖才是死亡错觉,“我帮他处理一点家务事,他帮我搞到一些情报,等价交换,我们都很满意——”
“波本在里约潜伏了四个月。”宿海集终于出声,没什么温度的眼神从明石龙吾身上滑过,你话太多了,他的目光里写着警告。
松田阵平瞬间明悟宿海集一直迟疑绕弯的原因。不管是降谷零看见了萩原研二,还是伊吹和彦看见了安室透,这都是不可估量的麻烦。如果没猜错一直在回旋的人应该就是和集合作的这个情报贩子。不然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了那么久,波本不可能不搞清楚这里主人的身份。
最主要的是,他对降谷零好歹还有点信心……可萩半年前才发过疯啊。
眉眼沉沉的男人有一瞬间的紧绷。他永远记得那个雨水丰沛的早晨,热带雨林斑斓的绿像要饱满到挤进肺里,雾气里他根据任务路线向前寻找伊吹和彦留下的坐标,又一次抬头后看见了那个扶着树站在高处的人……或者说,躯壳。
萩原研二已经苍白到禁不住阳光的地步,在漆黑的长发下反衬出破裂的纸质感,他的瞳孔自由而散漫地移动着,几乎是恍惚地露出笑容:“小阵平,走……”但他的右手里仍紧握着那柄权杖,暴起的青筋爬进袖口深处。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大笑。
组织的任务是找到这柄权杖,然后把它提交给雨林中的考古队,会有随便哪个富商拍下它。而怪盗们将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和魔盒一起凑上来——但这些松田阵平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幼驯染被当成了过滤器。
卡沙萨用手刀封住了潘德林的笑声,随后把人在医院里关了整整一个月,束缚衣、电椅和神经药物,他所最讨厌的和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你想知道什么?”松田阵平缓慢地放下了枪口,“我想不出你还能在南美挖出什么消息。”最机密的那些已经在人的脑子里死绝了。而菲尼克斯想要的东西也不可能从集那里拿到,他只不过是个引出地盘主人的幌子。
“您的响尾蛇,请慢用。”明石龙吾将成品推向他,轻柔的语调里是不寒而栗的疯狂,“我要的是一点不太合常理的东西,比如潘多拉,比如潘多拉的主人,比如——”
“黑色死神的一切。”
松田阵平直接朝他耳边开枪了,但子弹凄厉的呼啸没能撼动调酒师森冷的目光,宿海集皱着眉直接插手摁住灼热的枪口,被迫收枪的男人咬牙一笑:“强买强卖吗,无知者,你在触犯禁忌……惹上那群魔盒的怪物可不止这个价,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阵平!”宿海集低低地叫了声。
明石龙吾保持着那个请用的姿势,静默无声,烟花酒吧里只有破碎的风声。松田阵平的情绪终于冷却了下来,绷弦的焦躁被压到最底下:“我不能保证我知道的就是全部。”木已成舟,他再怎么抗拒也是无用,菲尼克斯已经替他们糊弄了四个月,这是事实,而集接下来的谋划也肯定与菲尼克斯有关。
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很多年前熟悉的力度:“说吧,阵平,有多少说多少……如果没错的话,或许这里面就藏着杀死乌鸦的秘密。”
卡沙萨的瞳孔刹那间放大了——杀死,乌鸦,杀死,卡沙萨,杀死,潘德林……杀死他们的罪孽。
那就说吧,记忆。
他拿起酒杯,讲了一个关于徘徊在南美大地上的幽灵的故事,那个幽灵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戴着微笑的面具,它感应着潘多拉的方位,不惜一切代价地得到它……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什么不入流的玩笑。不过是又一个追寻潘多拉的失败者。
只要卡沙萨和潘德林知道,那是真的——因为他们曾经活着和幽灵擦肩而过,在那雨林里,白雾里居高临下的人影。
“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幽灵那种东西,但它的确是在远远地跟着我们。”松田阵平凝视着酒液,眸子里无悲无喜,“我看见它了,它也看见我们了,但直到我背着萩找到考古队,它都没有再出现。”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来恐惧,太累了。
宿海集和明石龙吾保持沉默。
“你说的那个幽灵,它是不是戴着这样的面具?”调酒师忽然抬起碎冰刀,在木质桌面流畅地刻出一个简易的轮廓,普通的眉眼,这是一张再简单不过的面具。
但松田阵平手中的酒杯在震惊中坠落了:“你见过,不,这么熟悉——你认识它?!”
可那个幽灵已经在传说里游荡了数百年!
“这还真是……”明石龙吾盔甲般的微笑消失了,他低头看着桌上被酒所浸染的简笔画,背着光的面容晦涩不清。
黑色死神,李舜生,经典游戏《黑之契约者》的主角,池青在拿到新游戏仓前玩的最后一个游戏,但记录应该在老游戏仓里。
那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为什么会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出现?
深夜十二点不到的时间,只有几家酒吧还在营业,宿海集走在街上的阴影里,思绪却还在身后的烟花酒吧中。
他和明石龙吾分别唱的红脸和白脸,用共同协商波本和潘德林的见面以及一些组织的实验资料来换取关于潘多拉的情报。毕竟所有线索都指出潘多拉的发源地应该是南美。而那位先生长生不老的秘密除了科学的那部分,很难不怀疑同样与潘多拉有关。如果能找到潘多拉和与它相关的历史,说不定能直接找到组织起家的根源和真实身份。
黑色死神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对潘多拉最为熟悉和了解的突破口,可根据松田阵平所说的话……难道世界还会融合?
盛夏中,宿海集打了个寒颤,他打通了《黑之契约者》,当然知道游戏的大结局是什么——旧地球被毁灭和抛弃,所有灵魂来到复制而出的新地球重新开启人类的历史。那他现在所在的地球,到底是还未毁灭的旧世界,还是已经重新诞生过的新世界?
等等,黑色死神追寻潘多拉,可游戏里李舜生只找过一样东西,加上鹤见业的记忆里所看到的那些幻觉……潘多拉不会是流星核吧?!
在他走神的那一刻,风声从背后迅猛地袭来——
宿海集直接矮身闪过那一拳,一个扫堂腿逼退了对方,一瞥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抄近路绕进了小巷,昏暗的光线下他只能辨别出对方是个年轻的成年男性。如果是普通劫匪见识过他的武力值后应该会知难而退了才对。
可下一秒,对面依然矫健地扑了上来。几记对拼后宿海集正中一拳命中对方的腹部,这个金发男人脱口而出的骂声是纯正的美式口音,而他们终于也移动到了巷口边缘,光线终于明亮了几分——
然后宿海集就看到了一张和鹤见真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宿海集扣住他的肩膀,一个反身把他压在了旁边的墙上,空出的一只手直接揪住短发的发根,不是染的,纯正的金发,对方疯狂挣扎着扭过头来,而在灯光下他们终于互相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琥珀色的眼睛和纯黑的眸子对视。
宿海集察觉到了手底下的挣扎趋向了微弱,读出对方脸上的惊讶和尴尬后他已经有了点猜测:“哦,找错了人?”
“呃,不好意思,我跟错了人……”金发青年弱弱地出声,“可以把我放开了吗,真的很抱歉!”
“那可不行。”宿海集作势要拿电话报警,“你这可是袭击公民,先生,请和当地的警察解释去吧——”
“我可以解释!”金发青年连忙叫了起来,“我叫塞科·埃雷拉诺,是个侦探,在查案中跟错了人是我的错——所以停停停,能不能不报警?”
“查案?什么案,你别在诓我吧?”宿海集摆出怀疑的神色,手上再次加了把力,果然很快得到了答案:“我在查提琴手,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我是美国人,最近舆论风评不太好,报警的话他们肯定会禁止我再继续跟踪线索……”
看颈动脉,应该是真话。宿海集终于松了手,金发青年赶快转过身来,他比宿海集矮了半个头,站在他的阴影里很不自在:“感谢您的好心,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等等。”微笑的黑发男人伸手拦下他,指了指地上,“你的房卡掉了——你住在金色夏威夷旅馆?”
塞科的目光凝固了一瞬,而起身时已经开朗地笑了出来:“怎么了,难道我们目的地相同?那可真巧。”
宿海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真巧。”
塞科·埃雷拉诺SeccoErelano……巴拿马国酒的甘蔗汁烈酒secoherrerano。
一切都是完美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李舜生,黑之契约者男主,代号黑,外号黑色死神,擅长作战的雇佣杀手,是本文的客串戏份不多,流星核是他所追寻的,是复制世界的关键,只是一些基础设定不会进主线。总之有真有假,不要全信池青的推理哦
*阵平成功成为第二个被池青们包围的人(笑)响尾蛇的基酒是混合威士忌

◎抓不住那个提琴手◎
“大半夜的,安全起见还是结伴而行比较好吧,免得又发生刚才那种事。”宿海集笑眯眯地说着一些两个人都不信的鬼话,“反正我们的目的地,不是一样的吗?”
“好啊。”塞科一反之前迫切溜走的心态,愉快地答应了邀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会给他带来惊喜。
两个人走回旅馆的路途其实也没花几分钟。但言语交锋已经车了好几轮了,等走到电梯间,话题已经变成了明年美国大选哪一家会胜出。
“说起来宿海先生见识过里约的特产吗?”塞科摁下十六楼,这家旅馆的顶楼,他们在路上已经互换过名字了,不过或许是亚洲人的面相他的确没想到宿海集已经二十九了,“虽然你身手很好的样子,不过要是遇到本地的黑手党还是记得快跑吧。”
宿海集随手摁了十二楼,他倒不怕背对着另一个人离开:“你是说黑手党?的确还没见过……难道这里的警察不打黑?”
金色的雕花电梯缓缓上升,奇异的失重感包围人体,塞科随便一歪靠在光滑的玻璃花窗上,表情复杂得只有倒影看见:“当然打,心里打嘛——常见的事,哪里都一样,上下勾结买通一下再日积月累,潜规则就这么出来了,下面的混乱不过是上面人做事的白手套,手套脏了就换……可还是有大把的人愿意去做那双白手套。”
宿海集瞥了这个怅然的人一眼。他在憎恨,也在怜悯。
叮,十二楼到了。宿海集坦然自若地走出了电梯间,只朝背后挥了挥手:“祝你好梦。”
金色的大门合上,他踩着一地灯光继续向前,直到找到另一端的消防楼梯——他和池青当然不住十二楼,而且他也相信塞科·埃雷拉诺不住十六楼。
悄无声息地下到九楼,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池青正好抬头。于是对视的一秒成功交换记忆,而第二秒男孩就皱起眉头:“塞科·埃雷拉诺……基因改造过的克隆体?可这也太嚣张了吧,外貌和名字都是。”不然难以解释这除了发色基本无差的外貌。
“或许真的就是巧合呢。”宿海集卸掉全身大部分的武器,把玩着军刀在指尖一转,话语里忽然带上玩笑之意,“你想想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他们可除了发型基本没有差别,而且没有人规定人的名字不能和酒谐音。”
池青对这种冷笑话完全免疫,毕竟最擅长讲地狱笑话的就是他:“先把生物信息提取一点,让龙吾私下找人忙活去——快点拿出来,你不是揪了他的头发吗?”
“反正现在也不能去找他啊,阵平还在那边谈判呢……”宿海集庆幸自己为了遮伤疤习惯穿的是衬衣而不是短袖,不然那一根金发都不知道往哪藏。
等确认那一根属于金发侦探的材料被塞进小袋子里,池青才想起来他们一路上聊的主要话题。毕竟组织如影随形的作风他已经很习惯了,备忘录上的第一条永远都是它:“提琴手有什么问题吗,你的套话好像没有脱离过这个核心。”
美国FBI在逃嫌犯又不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宿海集一个日本退役公安,为什么对这个连环杀人犯这么上心?
宿海集已经收刀入鞘了,闻言也不过沉默了一秒:“不是提琴手……作为一名普通美国公民,他对政治了解得有点太详细了。不过这点也不算什么,很多人都热衷于政治——但他对FBI的了解不亚于政治。”
在谈到舆论吵架内容时,塞科下意识避免了所有对FBI不利的发言,圆滑的话术堪比专业的外交发言人……但宿海集同时也看得出,他是真的讨厌FBI,连语气都藏得不甚走心。
一面厌恶一面下意识维护,那个二十四岁的金发青年到底和FBI什么关系?
第二天他们的原计划是装作普通游客踩点的。
原计划。池青茫然地站在宿海集旁边,他们两现在被一大堆纹着纹身的本地人围住,每个人热情洋溢的笑脸推销着自己作为导游。而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在过马路前聊了两句旅游路线而已。
出于直觉,他知道自己是掉进某种陷阱里了。
人越来越多,宿海集艰难地一一应付,而对方的笑脸也愈发诡异,正当他企图抓起池青直接冲出去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干什么呢,又重操旧业?”她的英语很熟练。
那些人竟然瞬间流水般散去不再纠缠。好险,差点就得露馅,池青松了口气,而抬头时本来以为过来的会是巡警之流——没想到是个打扮热辣时尚的年轻女性,正对着散去的那些人翻白眼。
“谢谢解围,小姐。”宿海集自然地伸出手,微笑着感应了下对方指掌的茧,有,但位置不对,暂时存疑。
“叫我索菲娅就好。”扎着脏辫的女人好奇地看了眼池青,顺手从背包边上拿出招牌,“看在我帮忙的份上,雇个导游怎么样?友情价一天一百雷亚尔就好,毕竟——”
她指了指街角徘徊的人群:“你们被盯上的话,总得雇一个人的,不是我就得是那些家伙喽,事先声明,他们可是黑手党的底层成员,仙人跳和黑吃黑都很精通的。”
“那你是怎么喝退他们的,索菲娅小姐?”温和的亚洲面孔加上精心练习的笑容,效果的确很好,“难道你也是黑手党的一份子?”
被质疑的人摊了摊手,神色是明显不屑:“我才不给黑手党干活,他们还不配,一群城市的蛀虫……我姐姐在里面而已,上面有人赏识她。”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尴尬地轻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这个赏识本身有多么的羞耻和苍白。
“好吧,索菲娅小姐,希望我们能配合一下,早点离开这里。”宿海集无奈地抽出了钱夹,一个黑手党高层情妇的妹妹却还那么桀骜不驯,这本身就是个矛盾体……就和里约热内卢这座城市一样。
它灿烂,却也腐烂,它即将举行世界闻名的狂欢节,却也不掩饰自己的混乱。不管是之前的塞科还是现在的索菲娅,他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两副面孔。而所有人都能嗅出底下的暗流涌动。
收到钱的索菲娅非常敬业地痛快,直接在前面开始带路:“OK,走吧,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没有人比我更熟这里的景点路线和特色饭馆了!所以你们想去哪种地方……”
阳光热烈地拥抱着城市,明媚到仿佛能忘掉所有痛苦,欢快的乐曲从街头巷尾飘过余音,男孩被青年牵着穿行过整个城市,向新的一切进发。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旅游就好了。
穿过大街小巷,他们从海边的沙滩经过,乘缆车登上面包山眺望整座里约城,下午又逛了遍耶稣山,宏伟的耶稣巨像朝大海张开双手,他们一路上活泼的索菲娅在这里静静地低下了头,和无数游客一样姿势规范而庄重。
“集,你有信仰吗?”巴西人习惯直呼其名,黄昏中索菲娅带着他们抄小道避开人群,前往下一家她倾情推荐的饭店,隐藏在居民区中的曲折楼梯看似永无尽头,“其实我对天主教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更博学的是我的姐姐玛尔塔,是她带着我投入主的怀抱的……”
“当然有——那索菲娅,你觉得信仰对人重要吗?”宿海集随手把墨镜挂在胸前的口袋,打得一手好太极,他当然是无信仰者,毕竟谁敢让他信仰?
辣妹打扮的女人耸了耸肩,走在最前面刚好拐了个弯,看不见表情:“对那些受难的人来说,信仰是他们最后的出路,对那些上层人士来说,信仰……不过是休闲和工具罢了,这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已经没用了。”
明明是宗教气氛浓厚的家庭,态度却意外的冷静,甚至还略带逆反的偏激啊。宿海集笑着抬头,打算再套点里约的黑手党日常之类的消息:“索菲娅你——”
“什么?”棕发女人回头,而刀刃的寒光忽然从她身后闪现!
下跃,踹倒,低头,池青瞬间放翻了索菲娅,女人前扑砸在了台阶上擦破了手肘。而所幸那一截迅猛的刀锋仅仅划开了她的肩部外套。如果还是正面姿势,她可能会被开膛剖腹。
一记回旋踢踢飞猎刀,宿海集大踏步向下,擒拿手已经伸出了一半——然而袭击者毫不恋战,一刹那的震惊后竟然转身就逃!
宿海集下意识上前两步后又猛地转身,该死,他不能把池青和索菲娅就扔在这里不管:“索菲娅,有受伤吗!”
“袭击时只有衣服划破了,手肘倒是擦破了点。”池青替她回答了,他第一时间就检查过了可能存在的伤口,惊魂未定的索菲娅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回答问题,“索菲娅姐姐,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而且刚才那个袭击你的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棕发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懊恼地看了看被划坏的外套,“反正这种货色不可能是黑手党,这么随便还毫无计划的行动……等等,该不会是电视里说的那什么,连环杀人犯?”
没人能回答她,宿海集也摇了摇头,他已经去把那柄猎刀捡回来了。然而上面没有任何特征,就是把随手买或者顺的工具。池青已经翻找起同调后的记忆,袭击者穿得毫无记忆特点,戴着的口罩和鸭舌帽下看不清轮廓,只能看出应该是个矮宿海集半头的成年男性,黑发和棕肤的确是本地人的特征……
说起来,如果他没看错,索菲娅肩部外套的裂口里有隐隐约约的痕迹,那是——
洗去纹身时留下的疤。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三个可疑的家伙,如果有一个与本篇关底BOSS有关,你们猜是谁?
A?外交话术满分却讨厌FBI的美国侦探,长得和鹤见真除了发色都一样
B?身为黑手党高层情妇的妹妹却没被同流合污还撒谎的索菲娅
C?突如其来的袭击者

阳光下的阴影里,亨伯特在狂奔。
他在口罩下的脸满是热汗,脚步在狭窄曲折的楼梯上跌跌撞撞,穿过幽静、沉默和封闭——他总算灵敏地钻了出来,从这片沿山坡向下的民居中。直到一头扎进阳光里时才短暂地喘了口气。
他终于可以摘下手套挥舞,抬手打车时心里闪过的仍然是刚才那个跌倒在地时也野性万分的女人——他美丽的猎物,虚弱而惊惶的奖品,那些FBI永远只能跟在后面替他收拾残局,而他已经带着她们最美丽的一部分远在他乡,在舞台上尽情演出……
出租车刹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忽然和那道凌厉的风声重合,亨伯特瞬间瑟缩了下。这次的确是他的失误,他的乐团即将离开这里,可他的狩猎还没尽兴,只好仓促下手——谁知道这次的目标身边有那种人的保护,与日常生活毫不相关的部分,亲和的笑脸下毫不掩饰的杀机扑面而来。
他最明智的选择是在猎刀脱手时转身就跑。
明天就是狂欢节,而后天乐团就要前往下一座城市,他只有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所以果然还是向当地的枪械改造师买一把枪方便。毕竟他可不是什么迂腐地只用一种武器的愚蠢杀人犯,可惜昨天询问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接待了一个叫卡沙萨的客人……亨伯特坐在车上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回到安全屋后他还得把一次性染发剂和美黑膏洗了,晚上再回剧院准备演出。
说起来,改造师好像有个姐姐来着——那用她姐姐威胁她,能不能榨出更多油水?如果她也符合猎物标准……亨伯特向车窗外,风景模糊地一闪而逝,玻璃窗上是他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的某种兴奋。
他的演出一丝不苟,从未失败。
夜幕降临,尽显风度的白人绅士走进剧院后台。身为小提琴首席,他还是亲切地伸手和乐团众人一一打招呼,包括剧院里在旁边帮忙的工作人员:“辛苦了,各位,愿上帝保佑我们晚上演出成功!”
金发深肤的男人微微一笑:“愿上帝保佑。”
深夜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没,比如老鼠、叛徒和杀人的人。而虽然门外的人不属于以上三类的任何之一,索菲娅还是不想开门。
“索菲娅!”门外的客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哪怕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还那么中气十足,“听话,孩子——再不开门,**可就要替我动手了。”
为了保护自家的门板,她不得不打开门:“阿尔瓦罗,你来看望我的时间永远那么不巧,怎么老是选在半夜三更,就不怕我睡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白天来这找你能找得到人一样。”阿尔瓦罗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副手天天找不到自己帮忙的人算什么事,“只有晚上开门营业的时候你才在这里,我这叫抓得准。嘿,不许反驳,你爸妈死了以后可是我把你们两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
“姐——玛尔塔,你都不帮我反驳他!”扎着脏辫的女人向后倒进沙发床里,这个房间最明亮的地方在她手边,那边的工作台上乱七八糟的都是各种工具和枪械零件,是她真正吃饭的家伙。
墙上的女人微笑依旧。
“好了好了,玛尔塔都去天堂过好日子了,你就别烦她了。”阿尔瓦罗扫了眼难以下脚的整间屋子,忽然出声,“昨天,你是不是接了那些乌鸦的单子?”
果然,阿尔瓦罗这家伙从来不会没事的时候找上门来。索菲娅闭上眼,吊儿郎当地回了话:“是又怎样,他们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不是吗。哈,说起来昨天那个人可是亲自上门来着——”
“你想死吗!”
老人的咆哮声活像衰老的雄狮:“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沾那些乌鸦!他们是魔鬼,从地狱来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在南美炸死了多少人,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
“但他们给的钱够多。”索菲娅翻了个身,她宁愿背对着阿尔瓦罗,“孤儿院的钱已经不够了吧?礼尚往来,你也别跟我撒谎,老头子,都已经干到这个份上了,还想保住清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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