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蛮荒后成为巨人族新娘by无边客
无边客  发于:202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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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了两碗米饭。
煮熟的黍豆长大饱满,虽然有些粗糙,却并不影响口感。
余白将其微微吹凉,浅尝一口后,浑身止不住颤抖。
来到异世快要两年了,终于尝到了米饭的滋味。
邬老祭司看他满脸欣喜,便也舀了一口尝试。
黍豆很软,就是没什么味道。
“老祭司,先等等。”
说着,余白把早上吃剩温在石锅里的汤盛出,倒入米饭搅拌。
他颤着声道:“您再尝尝?”
邬老祭司继续试吃,遍布周围的面孔轻微抽动,埋头就吃,半碗米饭很快见底。
老祭司失态道:“白,这些煮熟的黍豆配着汤吃,实在……太好吃了……”
余白同样有些失态。
他遏制着激动的心绪:“我向雏羽兽人学习了黍豆的种植办法,时下准备入秋,不合适种了,只能等来年春年尝试播种。”
“别的部落并不知道黍豆能这样吃,我们可以派出兽人到雏羽部落,和他们交换更多的黍豆回来。”
邬老祭司深深赞同:“明日我和酋长商量一下。”
送走老祭司,余白等霍铎尔回来后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夜里又煮了米饭。
一连半月,余白负责跟进和雏羽部落交换黍豆的事,虽然有些累,但他精神焕发,从没哪一刻像此时这样充满干劲,羱族部落的兽人在吃过米饭后,相继陷入了沸腾之中。
他们感激兽神的恩赐,感谢余白的传承。
夏末的傍晚,余白在城外教兽人们如何煮熟黍豆,回到主城时,一名巡视的雄兽拦住了他。
“……鹫?”
余白记得对方,部落里就一个会飞的兽族。
鹫递给他一个篓子:“白,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这个送你。”
余白原本不想再收。
他给兽人治伤后收到很多东西,土窑和院子都塞满了。
正准备拒绝,眼神忽然晃了晃,抓起篓子里的东西,不可置信地翻了翻。
鹫送给他的,居然是大半篓看起来胖嘟嘟的人参?!
“鹫,这些人参你去哪里采的?”
“人……参?”鹫冷漠的面色闪过疑惑,对上亚雌兽亮滢滢的眼神,压着内心的悸动,道:“我飞到拉玛山很高的地方采到的。”
拉玛山很远,距离羱族部落至少有十五天的路程,是一座非常陡峭绵长的山脉,如果不是鹫能飞,根本到达不了那个地方。
余白震惊于鹫去了拉玛山,而且居然把人参都送给自己。
鹫看他有些出神,以为不喜欢,笨拙地解释:“白,我尝过你说的这些……人参,很多水,有股甜味,所以我想送给你。”
余白定了定神:“人参很好,它们的药用价值很高。”
鹫见他喜欢,送完东西后收回有些痴恋的眼神,默默离开,继续巡视去了。
夜里,余白整理人参,告诉霍铎尔这种药物的珍贵和来之不易。
霍铎尔兽目晦暗,心里有些酸,还有股焦躁。
“这些……都是鹫送的,白很喜欢?”
余白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是鹫感谢我替他治伤的礼物,不过这份礼物超出预料的珍贵,我不能独占。有了人参,以后可以救治更多的兽人,还有……”
他话一顿,忽然转头,发现霍铎尔目光里闪烁着痛和急躁。
他连忙放下人参,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手。
‘霍铎尔,你不舒服么?’
霍铎尔点头。
他坐在床尾,一把将余白捞到怀里按进。
“白,我这里不舒服……”
将兽侣的手心压在心口,霍铎尔用力吸了余白颈上的嫩肉,掌心不顾及力道地搓着。
余白无措,腰背让兽人的大掌搓得又麻又疼,还有股说不出的燥。
他哑声道:“霍铎尔,你怎么……唔……”
余白耳朵很痒,舌头滑过他的耳朵,吸着他耳垂,还吸出不小的动静。
“白,白……”
霍铎尔搓着他的脚踝,拉开。
余白膝盖往后弯折,刚动了一下,很快被兽人隆起肌肉的臂弯箍紧腰肢。
霍铎尔扯开麻袍。
他面目赤红,夹着怒、酸,思绪涌动,恨不得嵌入柔软的缝隙里,以此缓解那股偾张蓬勃。
麻袍紧撑,驱使他做点什么。
大掌操控着余白的上下交错。
在余白落下时,忽然狠狠往上用了力气。
余白叫了一声,指尖攥紧兽人披在肩膀的落发。
夏天穿的麻布短裤单薄,只隔着那么层薄薄的麻布,竟然有种要被撑进去的错觉。
他皱着一张绯红失神的小脸,胳膊抱上霍铎尔滚烫的脖子。
“霍、霍铎尔……!”
霍铎尔只觉偾张的源头被什么吸了一下。
他头皮发紧,嘴里低吼。
湿燥的舌苔吸着余白湿润小巧的耳垂,同时将怀里的兽侣抬了抬,寻机往里钻。

第60章
屋子里渐渐陷入晦暗,黑茫茫中,只听一声痛苦的叫声响起,说着疼,颤颤巍巍的,染了几分哭腔。
麻袍摩挲的动静停止。
余白轻轻吸着气,不久后,室内亮起了火光。
霍铎尔望着那张绯红失神小脸,用舌头反复舔了舔他两片软湿的唇瓣:“白。”
余白指尖软软地往兽人汗津津的胸膛戳了一下,模样十分可怜。
他觉得自己快要裂成两半。
霍铎尔用力搓了几下兽侣的脊背,发现余白都是冷汗,这会儿实在干不了什么了。
他把软成水一样的余白打横抱起,让人靠在床头,腿岔开。
余白瞥见霍铎尔蹲下,小心翼翼地查看。
他欲并起膝盖,却见霍铎尔移开指腹,用兽族最常见的治疗方法。
舌头舔。
没有祭司供奉的兽族,受了伤大多数都会自己舔伤口。
霍铎尔只觉有些红肿,便也照着本能来,忘记了余白能自己用药的事。
这一舔,黏稠的渍声让两人都红了耳朵。
好在霍铎尔还剩下些许理智,他抬起微微抽动的面孔,肩膀被余白发软的腿踢了一下。
不疼不痒的,没什么力气。
尽管失落,但他知道自己的确不能继续了。
打了温水给兽侣稍微擦拭,又煮了一锅粥。
夜色浓郁,温水过身,余白给自己抹了点药粉,总算缓回一口气。
他慢慢喝着粥,觉察霍铎尔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哑声道:“我都说了很多次疼……”
兽人凶悍冷酷的面孔闪过自责:“白,是我不好。”
余白抿唇,垂着脸专注喝粥,没就着这个话题纠缠。
其实他也想把自己给对方,可……
可他疼了那么久,也没进去多少。
想完,他挪了挪屁股,脸色尤白。
打量兽人结实健长的身躯,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份勇气又熄灭了。
前世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的余白脑子里恍恍惚惚,他心忖:最起码,也要想些法子吧。
办法还没想好,部落里迎来了最忙碌的时节。
眼下初秋将至,秋季时常短暂,稍一错过,冬天就席卷而来。
故而每天都要派出许多雄兽外出打猎,雌兽和亚雌兽们也忙着囤积素食、柴火。
余白也忙,只是没有去年那样忙。
今年种植的东西小有收获,他将菜田里的瓜和菜陆续收了,部分存进地窖里,一部分拿来腌制。
如今和雏羽部落换来黍稻,即便只米饭配咸菜,也能吃得有滋有味。
而另一边的畜棚内,野鸡和野鸭又下了一窝蛋,他小心翻动干草,将蛋全部捡起来,给它们的窝重新更换了另一捆干净的干草后,这才离开棚子。
截止今天,拢共养了成鸡成鸭四十几只,崽子十一只。罐子里还养了二十多条鱼,加上狩猎获得的彘猪肉,烟熏以后存进地窖里。
部落里每逢冬季,酋长都会寻机派出雄兽外出狩猎。
但冬天环境恶劣,不是每次遇到雪地里的猛兽都能幸存。
余白不想如去年那样,在最冷的大雪天留在家中空等,也不希望霍铎尔外出冬猎。
他主动找到酋长,给了些许建议。
趁着入秋,兽人可以到狩猎的山上挖设陷阱,想办法困住野兽。
酋长问:“什么是陷阱?”
余白端坐在铺着麻布垫子的石凳上,好脾气地讲了狩猎能用上的陷阱。
住在村里的人狩猎的法子有不少,比如做陷阱,使用捕兽夹。
由于条件有限,余白本身也没做过,便挑点简单的说,说得并不具体,只提供些大概的想法。
酋长叫来好几名捕猎经验丰富的雄兽来听,霍铎尔也来了。
这些兽人的脑子灵活,原来不知道的东西纯粹是因为没人做过,稍一给他们提示,不久以后就能琢磨出法子,每天都带着兽人去山里设陷阱。
等天一冷,下了雪,设好的陷阱如果有了意外的收获,还能用雪冰存肉类。
大概算下来,不说他和霍铎尔,即便是住在城外的兽人,也能饱着点肚子度过今年的冬季。
霍铎尔每天带着兽人外出,余白便自告奋勇地把院子里的活儿慢慢做了。
又大了一圈的牦狼没有闲着,趁着秋猎火热,天不亮就钻到山上,自己吃饱不说,还顺便叼一些猎物回来给它的小两脚兽。
于是余白每天午后都能在院子里看到并排摆放的野兔啊,野鸡啊,小狼舔了舔肉垫,昂着脖子嗷嗷叫。
看,我厉害吧~
叫完,用它掉毛的大脑毛拱余白的腿。
余白好脾气地拍开麻布袍子粘的狼毛,这一入秋,小狼跟着开始掉毛,霍铎尔嫌它掉毛厉害,在主屋旁边搭了个木头窝,让它在里头休息。
小狼把木头窝撞崩了,一脸桀骜地跑到墙角趴着,天热时它在院子睡觉,等天一冷,坚持要和小两脚兽睡在同一间屋子,才不要孤零零地睡在木头窝。
可搭出来的木头窝很快就被霍铎尔重新修好。
间隔几日,或早或晚,霍铎尔总会把余白抱在床头上,小心翼翼又锲而不舍地研究怎么进去。
有一次小狼蹿到床头摇着大尾巴看,霍铎尔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
即便是头野兽,霍铎尔也不能忍受它看见兽侣的身子,于是毫不留情地它丢出屋内,并撂下警告。
如果小狼再把木头窝撞坏,就算天冷了,也只有柴房给它睡了。
小狼这才安分,还往木头窝里叼去几捆干草铺放,又将它时常垫的兽皮也带了进去。
秋末里忙碌,直到起了北风,天色渐冷,老兽人和雌兽们这才陆续减少外出的频率,只在部落里活动。
这天午后,部落有雌兽生产,酋长和祭司都赶了过去。
幼兽诞生在部落里是件喜事,门外聚集着越来越多没干活的兽人,连巡视的雄兽也驻足等待。
余白到时,远远地就听到雌兽的哀叫。
兽人生产没什么条件和经验,全凭一条命硬生。而他们把繁衍当做最神圣的事,哪怕豁完性命,也想着把兽崽生下来。
余白在门外听着祭司的吟诵,和等待的兽人一样,他心里也紧张。
旁的雌兽抓着他:“白,你有办法让桔把兽崽生下来吗?”
余白面色迟疑。
他道:“没有太大把握。”
余白的记忆里,在闭塞的乡下,医院离村子太远,有的孕妇留在家里生产。
他跟着外公看过几次,通常都会让比较有经验的产婆帮助孕妇,之后外公会给产后的孕妇开些滋补的药方。
可那些都是土办法,万一……
雌兽的惨叫让他回神,余白心里慌乱,直到发顶被一只大掌揉了揉,霍铎尔从外面回来了。
“白。”霍铎尔揉着他的后颈,“别怕。”
余白微微点头。
屋内情况不见好转,酋长目光转向余白,问:“白,你有没有法子?”
余白内心打鼓,直到后颈被霍铎尔温暖的大掌摩挲,便逐渐定下心神。
他让霍铎尔回去帮他取点药和麻布过来,接着叮嘱桔的雄兽马上烧几锅热水,准备石刀。
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落在一个黑羊雌兽的身上,顿了顿。
余白还记得黑羊雌兽叫做棉,上次她的兽崽在祭台里呛住,他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让兽崽缓过了一口气。
余白走到黑羊雌兽面前,道:“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屋内,祭司出来了,他脸色并不好,见到余白的那一刻,只瞥过眼睛,没有阴阳古怪的哼气。
余白按照乡下生产用的土办法准备东西,拿到霍铎尔送来的药和麻布后,让棉跟他一起进屋。
场面血腥,余白振作起精神,吩咐棉和雌兽桔说话,教她吸气和使力。
桔耗损的体力太大,余白取出带来的药物,将人参片放进桔的嘴里让他含着。
幸运的是,桔的胎位还算正,就是体能消耗得太厉害了。
棉有生育经验,加上余白的指示,她很快一点即通,借用人参给桔吊回一口气,加上桔自己也争气,不久后就把兽崽生了出来。
产后一阵清理,把余白和棉都累得够呛。
兽人们听到兽崽哭嚎的动静,纷纷放了心,至于桔,有他的兽侣照顾,更多的兽人则把注意力都放在新生兽崽身上。
余白出来时步子飘忽,霍铎尔把他抱起来,擦去额头的冷汗。
“白很厉害。”
余白微微摇头,发软的胳膊环上兽人脖子,哑声道:“以前见过外公帮忙接生,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来。”
说不怕是假的,好在有其他兽人的帮忙和霍铎尔的安抚。
老祭司和酋长朝他走近。
酋长道:“白,这次多亏你帮忙。”
祭司米恩没开口,但态度不像之前那样硬邦邦的,只碍于面子,拉不下脸。
余白抿唇一笑:“都是大伙儿的功劳,上次鹫从拉玛山采集了一种效用很好的药物回来,叫做人参,如果没有人参帮桔续回这口气,结果也不好说。”
酋长喃喃:“鹫……”
余白点头:“今天的事也要好好向鹫表示感谢才行,等我回去之后把人参的样子画在木板上,酋长你让大伙儿都认一认,今后如果发现人参,可以多采一些回来。”
有了认人参这事,余白传授常识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最初,羱族部落有心想学的兽人,无论住在城内城外,不分强弱,只要有想法,都可以来听课。
酋长为此将部落里专门用来储存的一间大木屋腾出,屋内烧着几盆木柴,余白在里面授课。
课程在傍晚前结束,门外一道阴影把门口遮得严严实实,狩猎归来的霍铎尔专门过来接他。
已经裹了两层兽袍,头戴兜帽的余白被对方轻松抱上臂弯。
他轻声唤:“霍铎尔……”
银灰色的兽目触及他的眼神,霎时间柔和。
霍铎尔如今是部落内实力最厉害的雄兽,除了面对余白时,对着别人都是一张冷脸。
因此兽人比较畏惧,见他抱走余白,纷纷主动让道。
初冬的风已然有些凛然,霍铎尔掌心护在余白后脑上,带他回小院,很快去灶屋忙碌。
晚上煮了一锅鱼汤,霍铎尔把鲜嫩的鱼肉夹入余白碗中,等他吃饱,这才加快进食的速度,将整锅鱼和汤混着米饭吃干净。
余白有些疑惑。
霍铎尔虽然不是话多的兽人,但也不像今天这样和他见面后一直闷声干活。
直到睡前,余白用热水泡过手脚,霍铎尔回屋,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白……”
火光照出兽人微红的耳廓,霍铎尔摊开手掌,露出一枚鸡蛋大小椭圆的石头。
石头在火光的照样下流光溢彩,润泽剔透。
余白诧异地睁大双眼:“从哪里弄来的?”
握着那块石头,这么冷的天里居然触手温热。
“我跟泽要的。”
泽是黑耀部落的首领。
这个部落十分擅长挖凿石头,泽更是私藏了好几块过去挖到的好石头。
近些日子霍铎尔带着少部分黑耀部落的兽人外出狩猎,泽见识过霍铎尔的实力后非常佩服,渐渐地,打从心里将霍铎尔当成领头,融入新的部落。
霍铎尔欲念不满,便找机会挥霍那股精力,以致于让跟着他外出狩猎的兽人叫苦连天。
泽私下找到他询问,得知缘由后,眼睛露出几分促狭,交给他这块石头,并神秘地告知其妙用。
余白眸子亮滢滢的,好奇道:“什么妙用?”
霍铎尔低声给他说了。
听完,余白“啊”了一声,恨不得把石头扔掉。
他往霍铎尔肩膀打了一下,霍铎尔拥着他,鼻息燥热,吻弄柔嫩小巧的耳垂。
“白,白……试一试可以吗……”
余白眼睛湿湿的,好不可怜,乖乖的,倒没拒绝。
直到霍铎尔将温热的石头慢慢推入。
兽人看着刚才快被舔化的地方,嗓子重重咽了咽。
他抱上自己的兽侣,眼眶红热,嗓音粗急。
“白,白真好,好听话,吃进去了。”

异世的天开始昼短夜长,木墙外风声犹如呜咽,余白抱着兽褥听了半晌,此刻天色尤黑。
他的生物钟告诉他,这会儿已经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
眼下天又冷又暗,兽人们都循序季节变化的规律,绝大部分都还在睡觉。
门口吱呀一声,霍铎尔带了一盆温水进来,看他茫茫坐在床头,便将水送到旁边的木质方桌上。
余白刚挪身,立刻停止。
晕着红润的脸僵硬稍息,他抬起湿湿的眼睛瞪了霍铎尔一眼。
这眼神在霍铎尔看来是没什么威胁性质的,只想亲亲兽侣湿透的眼睛。
余白清了清嗓子,别过脸:“快帮我拿出来。”
霍铎尔目光暗下,“嗯”一声。
待取出石头,余白立刻抽好裤腰带,又往对方的肩膀踢了一脚,结结巴巴地道:“这东西还是丢了吧……”
霍铎尔摸着他的肚子,刚才检查过,并无受伤红肿的迹象。
“白,这样做才不会伤了你。”
余白支吾:“可是……”
他虽然也想和霍铎尔早点成为兽侣,但这样做实在太难为情了。
见他眼神闪躲,两只耳朵红透,霍铎尔将那张小脸捧起来注视。
“白很好。”
余白把剩下的话憋回去。
霍铎尔对他所做,包括和他交流的时候,态度格外认真,毫无揶揄的意思。
见此,他那点别扭害躁的心思慢慢被抚平,抱着霍铎尔的脖子不吭声。
直到水快凉了,这才就着桌上的温水进行洗漱。
许是那块石头真的有奇效,余白没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
一连两个月过去,余白每隔几天都带着石头入睡。
凛风萧瑟,入了冬,兽人很少出门活动,部落里静悄悄的。
余白每隔五天到传授功课的地方给兽人们上课,经过几十天的筛选,如今来上课的兽人不像最开始那样挤得到整屋都是。
大多兽人没有学习的天赋,余白找了几个学得还不错的兽人,让他们负责教剩下想学的兽人。
如此一来,他的压力就减小了很多,不用每天过来上课。
比如黑羊雌兽棉,比较擅长护理和照顾伤患。
余白便教她识药草,处理一些常见的急症或外伤。棉学得刻苦,为了提高经验,白天把兽崽交给兽侣带,而她则经常带着药草和麻布,帮助部落内外城里有伤的兽人救治。
猎马兽人阿辛,很擅长养殖禽畜。
阿辛这一年又驯养了几匹马。
他的腿因为落了伤疾而瘸拐,很难再搬运重物、狩猎。
原本以为会变成废物,可余白的话点醒了他,让他琢磨出驯化养殖马匹的办法。
如今阿辛能凭借养好的马托运重物,帮助兽人搬运东西,以此办法交换食物或者别的东西,也算从另一种形势上弥补了瘸掉的那只腿。
阿辛不仅养马,又学着余白去养殖野禽,有了部分经验,上手就没那么难了。
所以余白让阿辛教部落里的兽人怎么养殖禽畜。
阿力一家烧陶的功夫不错,尤其是他的阿姆姄。
姄姆姆经过不断地学习和改良,如今烧出来的陶器不仅完整,还能将外形美化,比余白烧制的还要精良一些。
所以余白让阿力一家有空就教部落里的兽人烧陶。
霍铎尔现在是兽人勇士的领头,而前任领头阿森的兽侣,嬌,则在纺织制衣这方面很有天赋。
嬌不仅能编细麻,还能制作更为精致的衣物。
余白曾经给她画了几件衣物的样式,比如长袖长裤,皮靴,帽子。
这些衣物,若让他自己缝制,也需仔细琢磨,耗费一番精力和时间,可嬌比他更为勤奋,也更为聪明,已能琢磨出大概。
自从入冬,余白脖子上戴的一条毛绒围巾就是嬌制好后送的。
嬌不但制出简单的形制衣物,天气晴朗时,还和部落里对制布制衣感兴趣的兽人结伴外出,寻找更多能做成布料的植物。
这方面便交给嬌来负责。
除此以外,部落里还有像穆这样在工匠制作上颇具天赋的老兽人,他们被余白点悟后,尝试制作家具,慢慢用木质家具替代石器用具。
余白年纪不大,本身并不具备面面俱全的能力,很多时候,他只能尽量开导,告诉兽人们大致的结构和样式,剩下的,便交给兽人自己琢磨,学习,改进。
除了日常用到的,归入羱族部落的黑耀兽人竟然拥有一种独特的技术。
他们善于发现和挖掘石头,据泽所说,除了交给霍铎尔那块类似玉的石头,他们过去还挖到好几种几大部落都没见过的石头。
余白觉得像是矿石,可具体怎么用也不清楚。
他向泽询问,是否挖过类似铁或者铜的矿石。
泽看着纤小的亚雌兽,面色不解。
“铁,铜?这是什么?”
余白沉默,尽量将铁铜矿石的特质大概形容了一下。
泽摇头:“没见过。”
他喜欢收藏漂亮的石头,不过既然余白交代了,泽便记在心里,并且将原话转述给原黑耀部落的兽人,让他们发现相似的石头时都带回部落。
兽神的传承,在羱族部落里已经不是秘密。
这个冬天兽人们虽然不出门,但也不像往年那样顾着睡懒觉,而是在室内学习。
酋长起初有点忌惮,可照着余白说的改变以后,眼看部落越来越好,便也止了禁止传承的心思,反而萌生了壮大部落的念头。
光研究制作日常用具还不行,一个部落想要持续地发展下去,除了拥有文明,还要有自保的能力。
羱族部落今年巩固了石墙,酋长还吩咐善于制茅,弓箭的兽人打造更多的武器。
这条吩咐刚下去,霍铎尔找到酋长。
“不仅给每个勇士配备茅和弓箭,雌兽和亚雌兽也需要。”
酋长疑惑:“给他们做什么?”
雌兽和亚雌兽并没有雄兽那样能打。
霍铎尔:“亚雌兽和雌兽平时没有训练,大多数又留在部落里干杂活,所以没有战斗的经验。”
酋长点头,既然如此,给了他们武器,岂不是浪费?
要知道打制武器并不简单,他们能给每个勇士都配发武器已经很厉害了。
霍铎尔:“假如让他们加入训练,教会他们作战的技巧,日子一长,或许在体能上比不过雄兽,可与其他兽族部落相比呢?”
酋长精神一震。
如果部落里的雌兽和亚雌兽拥有作战的技巧,不就比别的部落多了另一部分实力。
霍铎尔:“不止如此。”
这部分兽人有了应战的经验,他们平时留在部落也有抵御的能力了,这样一来,部落能抽出更多的兽人分工合作,如狩猎,建设,制作。
霍铎尔能想清楚,也是从余白身上感悟到的。
起初他只将余白看成需要保护的体弱小亚雌兽,在他原先的观念里,雌兽和亚雌兽没什么本事,就像室内冒出的小花,受不住风雨折磨,需要雄兽保护。
但过去一年里,余白为部落所做的一切,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
即使是看起来弱小的亚雌兽,也拥有让许多兽人,包括他都无法比拟的本事。
每个兽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不能因为他们不善作战就否定他们,将其划为弱势群体。
最重要的是,让每个兽人发挥擅长的,朝一处使劲,才能将部落建设的更加强大,将兽族传承下去。
酋长沉默,他沉默不是因为想要反驳,而是认同了霍铎尔的话。
霍铎尔此刻目视窗外。
轻盈洁白的雪花点点降落,下雪了。
和酋长结束商议,霍铎尔走到部落中央的木屋接余白下课。
结束课程,裹成一团的余白笨拙地挪着步子,一开门,便瞧见等待自己的兽人,
毛绒绒的围巾遮了他大半张脸,秀致的眉眼弯弯的,带了点嗔,道:“居然下雪了,怎么不进来等我?”
屋内置放火盆,没有室外那么冷。
霍铎尔俯身展开手臂,在十几双敬畏又艳羡的目光下抱走兽侣。
余白教了大半天的课程,有些累,靠着兽人宽阔的胸膛闭眼养神。
快回到小院时雪势大了,他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长胳膊,指尖拂去落在霍铎尔鼻梁的雪。
霍铎尔沉默地注视他,冒出些许胡茬的下颌贴在他额头轻轻一蹭。
余白闷笑,使坏的用微微发凉的指腹去挠对方的脖子。
霍铎尔干脆把他的手塞进衣内,贴着肌肉紧实的胸膛。
余白脸红,一下子就乖了。
霍铎尔虽然话不多,但脸皮比自己的厚许多。
回到屋内,霍铎尔走进灶屋准备晚上的饭食,余白则去了地窖。
小狼趴在地上打滚,用肉垫子去拍飘落的雪花,兴奋得直嚎。
地窖里,余白抱着一罐东西轻嗅,神色欣喜。
今年秋末,他发现了一种果子。果子拇指大小,味道甜甜酸酸的,皮薄且容易剥除,有点像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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