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鹤青烟  发于:2025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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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以后。
三人绕了一圈,不知不觉已经逛回了“福鬼”客栈附近。
老妪终于将手臂从聂更阑手里抽出,不肯再走了。
白衣人想了想,示意聂更阑把老妪带回客栈。他则来到柜台前,交给掌柜三十万冥珠,吩咐让老妪在这里长期住下。
客栈大堂的东西方才差点被老妪毁坏,这会儿还心有余悸,闻言不由看了眼老妪,有些犹豫。
白衣人又拿出一百万冥珠,“损毁多少,从这当中扣便是。”
掌柜的这才喜笑颜开,接过储物袋立即给老妪登记,“客人,敢问姓甚名谁?”
聂更阑回道:“沈端枫。”
掌柜瞄了一眼他。
这小子,倒是没有方才众鬼议论的那般不孝嘛。
登记之后,聂更阑带着老妪上楼去了最豪华的“鬼”字一号房,看着她到处摸,到处看了一圈。
聂更阑望着老妪的四处转悠的背影,垂下眼睫,掩饰住又一次汹涌而来的鼻酸。
白衣人见状,清楚他们已经不能待在鬼域,于是对他道:“回去吧。”
“好。”
聂更阑和白衣人要回无间魔域。
老妪得知他们要离开,竟然提着那盏月亮灯一路下楼,送他们来到客栈大门外。
聂更阑不敢再抱她,咬牙忍着泪意站定,生怕一时崩溃舍不得离开鬼域。
透过泪眼模糊的眼帘,他哑声凝视老妪:“娘,我走了。”
“您交代我的遗愿,我一定会完成。”
“我……我以后再来看您。”
老妪脸色忽然现出一抹不耐烦,凶神恶煞朝他挥手,开始赶人。
聂更阑脚步却仿佛被钉子定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动弹。
白衣人揽住他肩头,“走吧。”
聂更阑被白衣人搂着,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福鬼”客栈在视野里渐渐变小。
只余提着明灯的老妪静静伫立在原地。她没有进去,一直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直到走出很远,视野里长街满是暗红灯笼映出的一片血色灯火。
聂更阑依旧能清晰地看见远处那抹明亮的灯光。
幽暗鬼域,鬼汤黄泉,天地间唯有一盏明灯和老妪相依。
在快要靠近无间魔域入口时,聂更阑忽然发了狂,眸中黑红魔气疯狂乱窜。
眼泪纵横之下,看不清四周的一切。
少年一道灵力劈向鬼汤黄泉街的匾额,下一刻又张嘴狠狠咬住白衣人的肩头。
他看不到娘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往前走,不要回头。前方的重担艰巨如山。
可心魔却在叫嚣,“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自小有父亲母亲宠爱一帆风顺成长,只有我历经苦难才终于知道母亲原来是爱自己的,可知道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天人永隔!”
少年把心魔的愤怒撕心裂肺喊了出来。
他眸中的黑红之气在急速往身体各处流窜,隐隐有爆发失去理智的征兆
白衣人一惊,迅速上前一道灵力劈在少年后颈。
少年两眼一黑,顺势倒在他怀中。
聂更阑睁眼后已经是第二日。
幽幽抬眸时,发现自己在无间魔域的洞府之中。
恍惚了一阵,在鬼域发生过的事如潮水般袭来。和老妪最后相处的几个时辰,无论怎么回想都会潸然落泪,窒息得仿若沉进黑蓝的深海,根本无法透气。
聂更阑伸手,无声抹掉眼角的泪,吃力地爬起身。
白衣人恰好端着幻月花甘露进来了。
不消他提醒,聂更阑已经神色阴沉地端过甘露一饮而尽。
两人对离开鬼域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白衣人看着一壶幻月花甘露很快见底,开口道:“今日便双修吧。”
聂更阑神色沉沉看了过来。
白衣解释:“提升修为,双修必不可少。”
聂更阑哑声摇摇头,显然没有心情。
白衣人又道:“也罢,明日便带你去一趟石殿,见一见影幽。”
说着,转身要离开。
聂更阑蓦地一把将白衣人拽到玉榻上,眸色沉沉道:“别走。”
白衣人被他摁着一道躺了下来,颇为无奈:“你需要休息。”
聂更阑在颤抖。
白衣人诧异,微微偏头,这才发现他的眸子不知何时又红了。
体内属于另一人的意识告诉他,少年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
白衣人心下了然,才刚与母亲魂魄经历过离别的少年,不容许他离开哪怕一息的时间。
于是,他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
聂更阑身体在发颤。
少顷,终于被白衣人安抚平静,于是吸了吸鼻子,沉声问:“去见影幽做什么?”
聂更阑跟着白衣人御剑前往魔林后影幽魔兽居住的石殿。
昨日,白衣人还未解释完,聂更阑已经疲累得闭眼睡了过去。此时,他接着昨日的话头继续道:“玄鳞魔珠已经到手,如今还缺几株石殿四周种着的幽冥草。”
“幽冥草能抑制影幽的黑红魔气,石殿四周种了不少。”
“若要幽冥草,必须得到影幽的许可。”
说话间,他们已经飞过魔林上方。
一路上,无数魔兽看到白衣人亲自现身,都纷纷伏拜在地,颤抖得不敢抬头。
流狱、暗影和孽梧三只魔兽也赫然在列。
待到两人掠过魔林,魔兽们才好奇地抬起头目送他们消失在魔林上空。
暗影魔兽道:“魔主这是带小魔主要找影幽大人么?影幽大人不是很讨厌他吗?”
别的魔兽冷哼一声:“什么小魔主,我们可不认,那小子就是一个卑贱的修士罢了!”
聂更阑和白衣人慢慢降落在一处占地广阔的石殿面前。
石门重重,一道又一道一直往里延伸,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大门究竟在何处。
由于身负黑红魔气,一路上聂更阑碰到石殿散发出来的强大魔气,倒没有什么不适。
到了石殿,他才发觉此处的魔气深重得令人匪夷所思。
若不是石殿内种着大片的幽冥草,影幽魔兽恐怕早已魔气外泄伤了他。
白衣人道:“影幽或许一开始不愿见你,你先在此处等候。”
聂更阑点点头,目送白衣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石门之后。

目送白衣人身影消失在重重石门之后, 聂更阑目光开始在石殿四周逡巡。
每一道石门皆是镂空的,且将近十丈之高,人站在面前会生出一种自己是蝼蚁的渺小感。
聂更阑想象着影幽魔兽庞大的身躯从一道道石门穿门而过, 迅速往石殿游走而去。
那场景想必异常诡异震撼。
石殿上空,漂浮着丝丝缕缕由黑红魔气笼罩而成的结界, 聂更阑与白衣人进来时并未受到阻拦。想来是因为白衣人是无间魔域的魔主,而他身上则含有黑红魔气, 因此不被排斥。
不过要完全踏入石殿, 依旧得经过影幽魔兽的认同。
片刻后,白衣人身形由远及近出现,下一刻瞬息出现在聂更阑面前。。
比预料中的要快。
白衣人道:“影幽要与你面谈,去吧。”
聂更阑一时愕然,指了指自己, “我?你不去进去么。”
白衣人摇摇头。
聂更阑心下了然。
影幽魔兽若是看不惯自己, 必定要处处刁难一番,幽冥草能不能拿到手还是个未知数。
聂更阑不由看向白衣人, 在后者目光的鼓励下,毅然踏上飞剑穿过了无数道石门往石殿而去。
从第一重石门到最终抵达石殿, 足足飞了快半刻钟, 可见石殿占地有多辽阔。
最后,终于停落在一间宏伟高大的石殿前。
殿门上雕刻着繁复而巧夺天工的石刻, 古朴奇诡,大多都是飞天的游龙在山峦间腾云驾雾。
难道, 影幽乃是是一只魔龙?
聂更阑收起猜测, 扬声开口,“在下聂更阑,特地前来石殿拜会, 还望前辈通融。”
一阵寂静后。
石殿大门轰然从里打开,刮出一阵强劲的妖风。
聂更阑被风沙迷了眼,下意识双手挡在眼前,紧跟着就被那阵旋风刮进高大的石殿之中。
“砰。”
身体被摔落到大殿光滑的地砖之上。
聂更阑忍着疼趴在地面,撑着手打算站起身,下一瞬,他透过光滑噌亮的地砖清晰地看到了上方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同自己对视。
那是一头巨大的金额巨蟒,瞳孔乃是暗红色,看着十分诡异幽森。
聂更阑在地砖的倒影上恰好与这双暗红巨瞳对上了视线。
他瞳孔骤然一缩。
这金额巨蟒的瞳孔比一个人的脑袋还要大。
他终于明白为何外面一道道石门有数十丈之高了。
而他此时身处的石殿更是辽阔无比,天花板是高大的穹顶,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体型的巨蟒,让他记忆瞬间回笼到了无量山秘境的某个时刻。
原来,石殿大门上的雕刻根本不是龙,而是一只只金额巨蟒。
“呵呵呵……”
一阵悠远空旷的回音在耳边响起。
金额巨蟒低沉的嘶嘶声清晰异常,“小子,看来你胆识不错,见到本尊并未吓得屁滚尿流。”
聂更阑掌心撑着地砖慢慢爬起来,看着那金额巨蟒扫着粗大的尾巴游走了整个辽阔的大殿一圈,最后缠绕在上方的一张巨大的宝座上。
他没看错,这巨蟒足足有一座山那般高大,它若是盘绕起躯体,能同时将一百个修士生生绞死。
“本尊?”聂更阑毫不避退地与金额巨蟒对视,反问道。
影幽魔兽:“没错,看来你还不知,这无间魔域的初始掌控者,正是我自己。”
聂更阑拱手见礼:“既如此,我该称前辈为魔尊。”
“影幽魔尊,晚辈今日叨扰是为了一件正事而来。晚辈得知贵宝殿四周种植了大量幽冥草,不知魔尊可否允许晚辈采撷十几株带走?”
影幽哈哈大笑,笑声在石殿中传出一阵又一阵回音,聂更阑的耳膜隐隐震动,泛起一股生疼感。
“我凭什么把幽冥草给你?”影幽吐着信子冷冷问。
聂更阑面无表情与它对视。
大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聂更阑眸中的黑红魔气开始如同火花那般跳跃,闪动,直至魔气占据了整个瞳孔。
少年阴冷的嗓音在石殿中响彻:“无论有没有幽冥草,我体内会滋生出足够的黑红魔气,并且,还能任由其逐日扩大散发。”
影幽的暗红色瞳孔转了转,逐渐从少年的话里品味出一丝危险的含义。
很久以前,影幽因为拥有大量黑红魔气而能掌控整个无间魔域,直到现在,除了魔主之外,它也在魔域拥有着绝对尊贵的身份地位。
而少年话里则暗暗含着威胁的意思,没有幽冥草正合他意。他体内会逐渐滋生出更多更强大的魔气,最后成长为能与它抗衡的存在。
“呵呵……”影幽闷声笑了起来,到最后,转为邪肆的大笑,那条粗壮的尾巴扫来扫去,把石殿中的不少摆设扫了个粉碎化成了石渣。
“好,好!”影幽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你胆子倒是不小!”
随着这句话落下,它长长的尾巴瞬间朝大殿中央的少年扫了过来。
尾巴带起劲风,再次把他扫落翻滚在地。
影幽声音森然响起:“你凭什么认为,可以依靠那点微末的魔气与本尊对抗!”
聂更阑心口闷痛,随即喷出一口鲜血,“呵,我迟早会突破金丹,元婴,化神,乃至更高境界的修为。”
“现在我只有筑基大圆满,已经能滋生出这种体量的魔气,假如突破更高层级的修为呢?”
少年吃力的话语阴冷无比,饱含了无尽的胁迫恐吓。
影幽不得不眯起一双巨大的红瞳静静注视起少年。
这小子此时的修为确实低,低到影幽只要扫一扫尾巴就能把他绞得神魂俱灭。
可他幽森的语气和阴冷的面容莫名透出一股不得不令人信服的气势。
聂更阑无声盯着宝座上双瞳的影幽,知道它在动摇,在思考。
他舔了舔嘴唇的血迹,昳丽面容沾满斑斑点点的血丝,显得格外妖诡。
“影幽魔尊,恕晚辈直言,您是否有同族或是后代遗落在无间魔域外?”
上方石座的影幽骤然抬首。
“你这是什么意思?!”它吐信子的嘶嘶声忽然如同沸腾的水,迫切焦急,火燎火绕。
聂更阑舔干净唇角的血渍,又抬首抹了把脸上的血丝,慢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我娘留给我的秘境里,发现有一只金额巨蟒与你体型无异。”
“而那处秘境,只有我才能进去。”
影幽的粗壮的尾巴忽然激动地甩来甩去,这一次,居然把殿内的石柱扫断,穹顶隐隐传来轰隆声。
聂更阑不禁抬头往上看。
影幽一双暗色红瞳闪烁着异芒,吐出信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只金额巨蟒,眼瞳也是暗红色?”
聂更阑看到穹顶没有塌裂,放心地收回视线,不咸不淡回答:“是。”
“这等庞然大物并不多见,我印象深刻,不会记错。”
他止住话头,扫了眼影幽快速转动的红瞳,接着道:“若那金额巨蟒与您同源,它在秘境里的消息一旦传出,恐怕流月大陆不少大能会将那方秘境踏平了——”
“嘶嘶嘶!”影幽愤怒地再次将尾巴扫荡而起,“不!”
聂更阑见状,心知扔出的筹码已经稳了,“影幽魔尊,十几株幽冥草对你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我的修为若是顺利突破,也必定会有余力保护好我母亲的秘境,不是么?”
大殿内,一阵长久的寂静盘亘在空气中。
倏而,影幽魔尊慢慢发出冷笑,“呵呵呵,不愧是魔主的枕边人。”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聂更阑朝它拱了拱手,“魔尊谬赞。”
影幽睁着一双暗色红瞳静静盯着下方的少年。
良久,它缓缓开口:“不过是十几株幽冥草,拿去便是。”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白衣人在数道石门之外等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之后便看到聂更阑御剑流星般朝自己飞了回来。
他远远已经看到,少年衣袍上沾满了鲜红血污。
聂更阑甫一落地,白衣人已经快步迎上前,“受伤了,怎么回事?”
说着,他一手抚上聂更阑脊背,朝他体内输入灵力,同时另一只手祭出一枚丹药塞入他口中。
不消片刻,几息后,影幽尾巴将他扫落的伤势已经在渐渐缝补痊愈。
聂更阑才看到衣袍上的血渍,于是施了个清洁术。
他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展颜一笑,像一只邀功的小狗,从储物袋里拿出那十几株幽冥草递给白衣人,“拿到了。”
白衣人接过幽冥草,沉声道:“它为难于你?”
聂更阑潇洒地一摆手,“它为难我很正常,你此前不也早就猜到了么?”
“回去吧。”
他不欲多作解释,也不打算告知白衣人自己和影幽的交易。
白衣人不勉强聂更阑,将幽冥草收好,带他御风飞往幻月花丛的方向。
片刻后,两人落地。
踏入幻月花范围时,白衣人禁不住提醒:“既然拿到了幽冥草,须得立刻将其融入玄鳞魔珠,将你的黑红魔气压制了。”
“否则魔气过盛,只会影响修仙大道,也无法完成沈夫人交代的遗愿。”
聂更阑脚步倏然刹住,望向白衣人神情再淡然不过的脸。
“怎么?”白衣人见他忽然停下,出声问。
聂更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还不肯承认么?无名前辈,或者说,无名道友?”
从一开始,他心里便有一个隐约的猜测,但一直未得到证实。但在“福鬼”客栈里,白衣人为了安慰他自然而然说出了无量山秘境和他母亲的事,也就间接证明,他确实是无名青年无疑。
“什么意思?”白衣人眸子微动,但也只是那一瞬间,情绪很快被淡淡压了下去。
聂更阑冷笑道:“为何装作不认识待在我身边同我历练?”
“又为何,第一次在聂家庄遇到我,没有杀了我?”
白衣人定定与少年对视,面上淡然沉稳,未曾显山露水。
聂更阑又道:“传说中白衣人噬杀残忍,暗害的修士不知何几,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死于你手中?”
对于这个问题,他心中早有答案,可他就是想亲口听到白衣人坦白,将一切同他和盘托出。
他在等,等眼前的人一个答案。
半晌,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白衣人眸色讳莫如深,定定与少年对视。
“是。”
只一个字,让聂更阑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唇色骤然发白。
“你骗我!”
少年咬着牙,怒容形于色。
白衣人是不是心狠手辣残忍噬杀之人,他难道不清楚么?
可他宁愿用这样的谎话欺骗自己,也不愿对他坦陈一切。
聂更阑咬着后槽牙,气得浑身都在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白衣人始终在沉默。
聂更阑终究要离开这片魔域,与其对他眷恋情根深种,不如让他怨恨自己。
只要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
聂更阑再也忍受不了,眼中的黑红魔气滋滋闪烁,血液也不断往头顶翻涌。
“轰!”
他一把将白衣人推到在大片幻月花丛中,把人压在了身下,巨大的动静溅起了尘土和残花,也惊飞了不远处的一大群魔鸟。
“说!”
他揪着白衣人的衣襟将其扯得凌乱不堪,满脸怒容低吼:“真相是什么,说!”
白衣人一双幽深的瞳仁盯着他,开口的话却是:“静心定神。”
“魔气不能再扩散了。”
聂更阑冷笑一声,低头狠狠咬上他冰凉的唇胡乱亲吻。他手也不甘心恶劣地掐着白衣人大月退,在其腿根内侧下了狠手。
身下的白衣人呼吸顿时变得粗重。
他将聂更阑掰开,喘着气道:“你……”
聂更阑气极而笑,钳住他下巴毫无章法地继续亲,很快在白衣人唇边留下一连串透着晶莹的水渍。
另一头,流狱、暗影和孽梧三头魔兽被两人倒下的动静惊动,已经悄然来到这边的幻月花丛。
“哎呀,这不是魔主和小魔主吗?”
“他们居然幕天席地就……”
“还以为人的习性与我们不同呢。”
幻月花丛里,聂更阑听到魔兽们的议论声,恶劣因子更甚,狠狠一口咬在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闷哼出声,瞬间扬手在三丈以内的范围落下一道结界。
聂更阑却开始扒开白衣人身上的衣袍,露出他大片坚实的肌肉——
这一些系列动作牵扯到尚未痊愈的伤势,让他唇色略微泛白,额间隐隐渗出细汗。
白衣人哑声哄他,道:“运转剑诀与天地合璧,莫要浪费了时机。”
聂更阑只是怒极而笑,“凭什么?”
白衣人再次出声,语气透着无奈,“时间不多了。”
时不待我,沈端枫在等他,鲛人公主也在等他。
聂更阑闻言,长睫颤动,随即发狠般又是一口咬在他肩头。
遂终于开始运转起两种功法。
白衣人这时一个翻身,将彼此的姿势倒转过来,把聂更阑压在了下方。
后者才费了一番力气发狠,此时已经没办法再抵抗,只能任由白衣人引领着主导,是以尤为不甘心,两唇相接时,刻意地在对方唇和舌尖啃咬。
血腥味同时在口腔弥散开来。
白衣人无奈,却无法责备他,只能任他动作。
接着,功法开始运转,聂更阑骤然弓起身体。
又是熟悉的截然不同的两种疼痛在体内冰火两重天交织翻滚。
高大的幻月花丛晃荡激烈,密密麻麻的花枝被翻来覆去压倒了一大片。
白衣人蓦地瞥见少年新雪般的肌肤被幻月花锐利的荆棘刺伤,擦出一道道血痕。
他眸色微怔,心疼地望着那些血珠。
下一瞬,他一个翻转将双方位置颠倒了过来。
聂更阑气喘吁吁伏在他身上,眼尾泛着绯红,“怎么?”
白衣人哑声道:“不若回洞府。”
他捏着聂更阑的手臂抬起,“你受伤了,此处皆是荆棘,恐怕……”
两人依旧相拥着,聂更阑眉心和眸子泛起难而寸的痛苦和愉忄兑,“不。”
他又一次狠狠咬在白衣人肩膀处。
“不回。”
下一瞬。
白衣人眸子微闪,喉间传出低低的米且重喘息,与少年逐渐过渡为青年的低沉重合叠加,逐步变为勾人旖旎的动人乐章。
结界外。
暗影、流狱和孽梧几只魔兽在绕着结界打转。
它们看不见结界中的情形,只知道里头的情形应当十分激情似火。
“两位魔主真是把我们当外人了,”流狱魔兽嘀咕,“咱们魔□□.合可从不藏着掖着,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孽梧魔兽呸它,“你才说了人与魔兽习性不同,还想观摩两位魔主双修,真是异想天开!”
在它们低声交谈的过程。
结界里一片活色生香,喘息不止,幻月花香和某种气息糅合,钻入鼻腔,满是诡香媚意。
两人知道几只魔兽在绕着结界转悠,亦能听到它们的谈话。
几乎有那么几个瞬间,聂更阑同魔兽的眼睛对上,恍惚间总以为他们能透过结界看到他与白衣人此刻的情形。
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给他带来极大的刺激感,眼尾绯红若霞,吟动不止。
于是乎,天地合璧和剑诀运转得更为火热炽烈。
白衣人知道他伤势未愈,沉声哄劝:“无须这般……”
可聂更阑心魔作祟,这会儿偏偏是个说东往西的性子,一个力道猛地收紧。
白衣人眸色迅疾充斥幽暗,扬手彻底脱了外袍散落在花丛中,抱着聂更阑又是一个翻转将他掣肘在身下。
“受不了了?”聂更阑眼睫被汗水打湿,坏心眼地问。
白衣人确实忍耐不住。
罢了,这功法看来还得增加运转力度。
下一息,聂更阑低哑的声调骤然化为银河皎月中破碎的星辰。
旖旎氛围蔓延充斥了整个结界。
而他们身下大片被压倒的幻月花受到浇灌,竟奇诡地渐渐重新直立起来,绽放出更为妖冶的光芒。
暗影魔兽嘀咕道:“我是不是嗅到什么香气了?”
流狱低声道:“你不要命了?不怕魔主一个不高兴把你脑袋摘了?”
孽梧:“一定是你知道两位魔主在做什么,因此嗅觉受到迷惑,以为有什么气味飘了出来!”
结界中。
两人都听到了。
聂更阑一颤。
顿时身上一片泥氵宁。
外头,暗影魔兽道:“走了走了,不能再打转了,适可而止,保命要紧!”
“魔主和小魔主看起来很幸福,就足够了!”
说着,三只魔兽甩着脑袋和尾巴渐渐在幻月花丛深处走远了。
大脑空白之际,聂更阑勉强睁开沾湿的眼皮,茫然地想:“幸福么?”
至少现在算是。
也许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少,幻月花丛里,玉榻上,药池中,以及心疼时对他的轻抚,他能感受得到白衣人不轻易显露的心迹。
此时此刻。
幻月花丛里,被压倒了无数遍的花朵倔强而顽强地直立了一次又一次,盛大的光芒将交织的身影包裹其中,无比艳丽诡媚。
迷迷糊糊的梦境中,耳边似乎传来轻微的叹息。
“瞒你,非我所愿。”
接着,眼皮子感到一阵强烈的光落下。
原来已然天光大亮。
聂更阑在一阵撕裂般的酸痛中睁开眼。
不止疼痛,还有某处地方传来的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一惊,探手摸了摸。
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替他上了药膏。
他咬牙,掀开被子下地。
才洗漱穿好衣服,白衣人已经进来了,叮嘱他将玉盘里的幻月花甘露喝光。
“喝完后,便可以开始压制你体内的黑红魔气。”
上次在鬼汤黄泉外,聂更阑眸中的黑红魔气已经渗透了一些到身体里。
此事确实迫在眉睫。
聂更阑把幻月花甘露一饮而尽,听着白衣人讲述如何操作玄鳞魔珠。
原来玄鳞魔珠也自带一股黑红魔气,魔珠有聚合魔气的效用。若是要压制魔气,须得将幽冥草化入其中,以达到更为稳定巩固的收拢魔气的效果,将魔气压在识海中。
来日,再慢慢寻以解法将心魔摘除,魔气自然也就随之消散了。
至于之前聂更阑体内的紫色魔气,在昨日第四次天地合璧与剑诀同修后,已经消减了一大半,待到第七次同修结束,也就无须再担心。
聂更阑了解之后,颔首道:“来吧。”
白衣人便祭出从鬼楼拍卖场拿到的玄鳞魔珠,另一手开始捏诀,慢慢列出了一个散发绿芒的小型阵法。
玄鳞魔珠逐渐升空,悬在阵法中央。
白衣人再将十几株幽冥草散落在阵法的十几个方向,渐渐地,幽冥草开始融入内里。
不过片刻,包含了幽冥草的玄鳞魔珠落于白衣人掌心。
“准备好了?”
聂更阑再次点头,在玉榻上盘腿而坐,调戏入定。
白衣人神识出窍,化作流光钻入聂更阑的识海之中。
一进去,他不禁为眼前所见感到悚然。
聂更阑此前本就一片暗沉的无边水域,上空已经逐渐渗入丝丝缕缕的暗红魔气。
事不宜迟。
白衣人把玄鳞魔珠一扬,魔珠光芒四溢,顿时飞向上空。
平静的水面开始波涛汹涌。
暗红魔气被魔珠迅速吸收。
须臾后,波浪滔天的水面重新恢复平静。
玄鳞魔珠静静悬挂在聂更阑灵识上空,大盛的光芒恢复为初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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