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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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单打独斗,想要取胜确实有些困难,但他们二打一,加上对方轻敌,这如果都不能取胜,他也没什么脸回山面见师尊了。
再者,江上风、船上风、水中风,他在江上钓了三日的鱼,虽然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但却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
火幡,不过是风幡的变种,他虽然不会用,但稍微用君神尊教的驭风术捣捣乱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按春舟的话讲,这叫专业对口。
陈最的刀先至,闻叙的剑紧随其后,刀剑可谓配合十足默契,任凭你是元婴修士,在缺了火蛇护身的前提下,也挡不下这两道杀招。
“你输了。”
满船寂静,连刚刚挑事被折断双手的刁仆都不敢呼痛,生怕自己发出声音会招来这三位凶神的报复,天呢,哪来的凶残金丹,竟然连元婴真君都败在其手了。
余长老身中一刀一剑,血落在甲板上,虽不致命,面色却已经几近入土,今日一战,他尊严尽扫,倘若他再动手,除非他把全船的人都杀了,否则修仙界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姓罗的小少爷,还要搜你家的破宝贝吗?”
罗少爷连声都不敢吭一句,之后几日直到下船都躲着三人走,;连船上的管事都又热情又恐慌,反正只要到了景元城,估计……罗家不会善罢甘休。
那三位真人却是半点儿不慌,直到最后一日灵舟在景元城靠岸,码头上早早收到消息的罗家元婴已经来了,显然是善者不来。
不过还没等罗家的人找麻烦,那三位真人就从船上下来了,你猜怎么着!别说是罗家不敢动了,就连在养伤的余长老见了,那火气直接都凉透了。
不是,你们不早点说,你们早说自己是雍璐山的弟子,他们至于送上门去挨揍吗?!

第241章 涨水
雍璐山的金丹真人, 那含金量能和别的地方一样嘛,君不见那天骄榜如今的榜首便出自雍璐山,况且——
那可是五大宗门啊, 雍璐山虽为末位,但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行,曾经也有人因此轻慢、陷害雍璐山的弟子,现在别说是坟头草了, 就是连个完整的坟头都没留下。
至于有没有人怀疑三人是冒充雍璐山弟子?那是完全没有的,毕竟雍璐山虽然离得远, 但并不是聋了瞎了,除非是胆大包天,否则正常修士绝对不敢冒充五大宗门的人。
所以,罗家真的踢到铁板了!而且是镀金的纯铁板!
码头所有知情的人瞬间心里划过了无数的心思,但明面上,三人走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畅通无阻啊, 全然没将各色投射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放在眼里。
“哇,爽!超爽!”虽然狐假虎威挺无聊的, 但他爽到了, “谁让他们狗眼看人低的,我敢说如果我们还继续低调行事,他们肯定准备好了天罗地网来截杀我们, 好挽回他们景元城世家大族的脸面。”
陈最一听, 当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听你的穿上宗门法袍了。”
闻叙:……可以,这很陈最。
“没必要树敌太多,我们在景元城还有宗门任务要做,在灵舟上我们已经打赢了, 倘若他们没有继续找茬的意思,我们没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闻叙冷静地开口。
陈最想了想,居然又点头了:“你说得对,他们有点水,打起来确实不够劲。”早点做完宗门任务,去找更厉害的对手过招。
“……你这根墙头草!”卞春舟对此发出了强烈谴责,“哎呀,我突然好担心啊,你要是一个人出来历练,我怕你被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灵石。”
陈最抬头:“灵石有什么好数的,你小瞧我。”
三人结伴很快离开了灵舟停泊的码头,但三人是轻轻松松地离开了,码头却迅速乱成了一锅粥,五大宗门的弟子在景元城多见吗?其实是不多见的,但你说没有?每个大宗门在各大城池都有驻点,虽然驻扎的修士修为都不高,但这些驻点承担着传递消息、接驳历练弟子的功能,哪怕是城中的世家大族,也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人。
只是五大宗门名声在外,行事却非常低调,基本不会抢城中话权者的风头,如此罗家如此行事,才从没被人教过做人。
“小少爷,这次你可闯了大祸了。”罗家的元婴接到人,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罗家少爷名叫罗明浩,此次出行是替父母给一位元婴真君送贺仪的,这一路来回都没出事,却没想到都快到家门口了,竟然——
“都是这些不中用的下人,胡乱攀扯那三位雍璐山的真人!”
罗家元婴却是知道小少爷的行事风格,心想若不是主子示意,下人怎么敢如此狂妄行事:“此事,您自去家主面前解释吧。”
罗明浩一脸恐惧,却是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罗家人迅速离开,灵舟上的旅客也全部下了船,被打伤的余长老原本还有些报复之心,这会儿当真是恨不得原地掉头离开景元城,只可惜他只是商行雇佣的客卿,当然没过半日,他连客卿都不是了。
很显然,商行不愿意得罪雍璐山,三人找到雍璐山在城中的驻点没多久,后脚商行不仅退还了他们乘坐灵舟的费用,还送了不少赔礼过来,并且表示互舟长老余利在灵舟上的表现纯属个人行为,商行对于每一位客人都是平等视之的。
“……这信写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一些,不过比罗家强一些。”罗家连句道歉都没有,啧啧,卞春舟翻了翻礼单,“这景元城不愧是入瀚海域之前水系最为发达的城池,好多灵鱼我听都没听过,碎玉鲢这种感觉都排不上号。”
“卞师叔,您吃过碎玉鲢了?”
乍然涨了辈分,卞春舟还怪不习惯的,说话的弟子是景元城驻点的负责人,叫张霖,筑基后期修为,他此刻脸上有些肉眼可见的焦灼。
“没有啊,怎么了?”
听到否认,张霖的脸色立刻恢复自然:“你们有所不知,碎玉鲢在碎玉江上极为有名,不少食客对之趋之若鹜,但对修士而言,却于修行无甚益处,甚至还有些妨害。”
闻叙心神一动:“是因为碎玉鲢食荤?”
张霖却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修仙界食荤的灵兽不知凡几,修士亦可食用灵兽肉,正所谓弱肉强食,但碎玉鲢却有些不同,碎玉鲢群确实会食人,但近数百年来,碎玉江上有修士开道、灵舟载客,除非是真的不走运,若不然已经少有人葬身鱼腹了。”
“即使如此,为何会妨害?”
“正是因为如此,碎玉鲢才会在碎玉江中一群独大,除非是极为厉害的水兽,否则只要投入江中的活物,都会被碎玉鲢群绞杀食用殆尽。”
闻叙&卞春舟:……难怪我钓不上来鱼了,看来不是我的问题啊。
“景元城四周水系发达,碎玉江只是其中一条支流,未免碎玉鲢流入其他水系,所以城中世家联手在碎玉江上布了阵法,碎玉鲢便只能在碎玉江中的生长。”
“嘶——”卞春舟忍不住战术后仰,“没有外食,也没有天敌,碎玉鲢岂不是恣意繁殖?”
张霖却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天敌。”
闻叙忽然明白,接下来张霖的话也佐证了他心中的猜测:“碎玉鲢会同类互食。”
“不过除了吞吃同类之外,贩卖碎玉鲢的客商也会投入一些廉价的肉类蓄养碎玉鲢,那些肉多是一些腌臜物,普通百姓都不会吃的那种。”
卞春舟:……那不就是清道夫嘛,听上去确实让人食欲不振。
“既是如此,碎玉鲢得有多好吃,才能如此受人追捧啊?”
闻叙:……可以,这很春舟。
张霖没吃过,自然没办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碎玉鲢对于普通人来说,极难捕获,但肉质佳还能延年益寿,自然极受欢迎。”毕竟相较于驻颜丹和长寿丹,碎玉鲢还是更具性价比的。
“那为什么会妨害修士?”
“关于这个,其实并没有绝对的证明,只是坊间传闻有修士贪好口腹之欲食用碎玉鲢,之后心境阻塞,修为再没有寸进。”但也有人认为,是这人口腹之欲太盛,自己想不开才造成修为原地踏步,跟碎玉鲢无甚关系。
话虽如此,但修士不缺寿数,自然没谁想不开去吃这种东西,况且想要延年益寿,修士的可选择性太多了,碎玉鲢只是下下之选。
卞春舟仔细回忆了一番,心想确实是如此,那次罗小少爷落水,灵舟上捕获了不少碎玉鲢,饭堂因此挤得人满为患,倒确实没在里面见到什么修士。
“况且,江上的渔民为了能够捕捞碎玉鲢,有些极端者会雇佣普通人割开血肉纵身入江中,虽身上绑了绳索可以及时拉回船上,但逃不过被被啃食啮咬,到底有伤天和。”
懂了,这就跟现代的鱼翅一样,因为有需求有市场又卖价高,自然就有人为此冒险。
说起来,他们接的宗门任务也跟景元城的水系有关。
当初卞春舟提议走水路来景元城,其实并非一拍脑门做下的决定,而是走水路确实更为便捷、也更利于他们观察景元城的各处水脉。
景元城水路极其发达,光是来来往往停靠灵舟的码头就有十数个之多,可以说景元城但凡有名有姓的家族,都富得流油,罗家如此张狂行事,亦有底气十足的关系。
而景元城之所以水路如此发达,便是因为地势够低,水自来是高处来、低处去,上游所有的水都汇聚过来,流经景元城,再往东边的下游而去,景元城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漏斗,截住了从上游流下来的所有商机。
而他们接到的宗门任务,便是探寻景元城附近水域夏季涨水异常的原因。
夏季一向都是各大水域的丰水期,涨水其实非常正常,但自前几年开始,景元城附近的湖泊水位线高得惊人,一些水域河岸的两边甚至直接淹没,不少普通人流离失所,拥挤到了其他地方。
不过景元城富裕,这点小灾小难自然不成问题,况且只是普通人生存困难,但对修士世家而言,哪怕整座景元城都淹没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伤害。
“原来,是你们接了那个任务,实不相瞒,那个任务是弟子传去消息,请门中友人发布的。”张霖说完,脸上有些担忧,“涨水异常对于修士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慌得很,而且今年涨水比前些年更加厉害,如今才不过八月,已经有不少良田被淹,等到了九月、十月,怕是城中大半的平地都要淹没了。”
闻叙是读书人,非常明白农桑对于底层百姓的重要性:“竟如此严重,城主府就听之任之吗?”
张霖面带苦涩:“老城主前些年陨落了,如今的小城主修为不济,实则权柄已经落到了城中各大世家的手中。”
……怎么说呢,离谱中又带着一点点合理。
正说这话,外头的门符被人触动,卞春舟心想这个点了,难不成是罗家道歉的人来了,却是没想到门一打开,看到了一个……熟人。
“怎么是你?”
不释依旧是一袭白袍,长发未束,端的是一副谪仙模样:“不欢迎小僧吗?小僧得见诸位,心中却很是欢喜啊。”

第242章 哑谜
这副未语先笑的模样, 让闻叙立刻想起了下山前师尊对他的教诲,难不成师尊真的能掐会算,笃定了他下山会遇上苦渡寺的佛修?
“三位师兄怎么这般看着小僧?”不释一脸的坦然, 似乎对自己的突然拜访没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
卞春舟心想,这会儿挡在闻叙叙面前已经来不及了,便直言道:“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景元城?”
不释却笑着摇头:“小僧不知道啊, 只是今日风闻了一些消息,城中传言罗家公子得罪了雍璐山的三位真人, 这三位真人神勇无比,一人用刀一人用剑,二人合力竟能越阶打败碎玉江上护舟的元婴真君,小僧听完自然心痒难耐,便想来结识一番,却没想到竟是三位旧友。”
他说完, 眼神去对闻叙的眼眸:“能放小僧进去吗?天色将晚,小僧有些怕黑。”
张霖作为景元城驻点的负责人, 自然是不认得眼前之人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此人的眉眼有些眼熟,但如此谪仙人, 他倘若见过, 势必不会忘记。
他想,或许是容貌极盛者都有相通之处吧。
只是,修士还会怕黑吗?
不释当然还是如愿以偿进了雍璐山的驻点,甚至还抢占了闻叙对面的位置,很显然没有蒙眼的小师叔祖, 让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又多看一眼:“小师叔祖好会骗人啊,骗得小僧好苦啊。”
闻叙半点儿没有愧疚心理:“是吗?只是心境上升,复明了而已。”
别问,问就是医学奇迹。
卞春舟:……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直接就信了。
“原来如此,恭喜小师叔祖复明。”也不知道是真信假信,不释说完,话锋立刻一转,“还未恭喜三位进阶金丹,登上天骄榜,小僧就不行了,如今还卡在筑基巅峰的门槛上,实不相瞒,托三位的鸿福,小僧近段时间在苦渡寺,快要无立锥之地了。”
这佛修的嘴巴里面,就没一句真话,卞春舟表示半个字都不信:“所以,你就偷偷跑景元城来了?”
“还是卞师兄懂我。”不释当即开口。
“哼,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
不释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可惜在座要么眼盲、要么心肠硬、哪怕是卞春舟都不吃这一套:“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我们叙旧,你……”
哎呀,不好骗了,不释眨了眨眼睛:“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僧比三位更早来到景元城呢?该是小僧问三位师兄,为何会来景元城才是。”
按理说,五大宗门同气连枝,弟子下山历练都是进阶金丹之后,可不释却在筑基巅峰就来到了景元城,所以——
“小师叔祖,别这么看小僧,小僧害怕。”
闻叙一笑:“师弟说笑了,景元城你来得,我们难不成就不能来了?况且,我们是接了宗门任务来的,既然师弟早来几日,可否说说如今景元城内的水患情况。”
卞春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戳了戳陈最最:我仿佛看到了两人身后四处摇曳的狐狸尾巴!
陈最丝毫没接收到一丝:看什么看?忙着擦刀,很忙,且听不懂。
卞春舟:……
“原来是宗门任务啊,好羡慕啊,倘若小僧进阶成功,便能同三位一道游历四方了。”不释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脸上笑意愈发醇厚,“景元城近几年的水患确实极为严重,普通人生活不易,此地百姓多数靠水吃水,小僧依稀记得年幼之时,不过只一些城中边缘地带会在丰水期被淹,但也很快退去,哪像如今这般,倒是像要逼得普通人避走景元城,让景元城成为一座只有修士的孤岛城池一般。”
居然,当真是有问必答,甚至这话里面的信息量堪称惊人。
卞春舟十分会抓重点:“你小时候,还来过景元城?”
不释似乎就等着有人这么问他呢,当即高兴地开口:“你怎么知道小僧是景元城人,只是后来小僧家中家道中落,一朝家业尽散,只能修佛度此残生罢了。”
“……既然对修佛如此满腹牢骚,师弟何不来雍璐山修道?”
不释:……
“你就不怕小僧当真?”
闻叙懒得掰扯,只说:“你若来,我们宗主必然十分欢迎。”
不释心想这倒是,你们顾宗主都快把师公气得天天念金刚经了,他要是敢去雍璐山,不用师公出手,师尊就会直接清理门户:“可惜了,小僧不算能识路,就不去遥远的雍璐山了。”
话说到这里,依旧是云遮雾绕,闻叙大概已经习惯了直来直往,难得来个不说人话的,竟也不想周旋,既然不想周旋,他就直接开门见山了:“直说吧,你想让我们尽快离开景元城?”
不释一愣,然后双手合十:“小僧若是开口,三位师兄愿意配合吗?”
这话他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可能,却没想到闻叙的答案与他心中所想截然不同:“你的理由若是合情合理,我们自然会走,你我皆是五大宗门的弟子,你对我们的戒心,未免也太高了,我们不过刚刚入城,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上门赶客,倘若你是我们,你会走吗?”
不会,但不释是个高傲的人,他对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与他同样高度的人,才会被他同等视之:“小师叔祖真会给人出难题,这个理由小僧有点不是很想说。”
“那等我们查实涨水异常的原因后,我们自然会走。”
不释深深地看了一眼闻叙,他能感觉到对方猜到了什么,却并没有直接点破,事实上他对劝人离开并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只是人嘛,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好吧,既然如此,那小僧先回去了,若有什么消息,可直接传讯给小僧哦,小僧有问必答的。”
这家伙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没头没尾的,完全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他说的什么家道中落,不会是骗取我们同情心的吧?”卞春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好,里面什么都没有,“不是,他到底来干嘛啊?”
闻叙倒了杯灵茶过去:“他来告诉我们,他在破心执。”
“……他要在景元城破境?难不成还找我们护法不成?”
闻叙心想,这可说不定:“或许,也是留一条后路。”
“什么后路?”
“方才张霖说,景元城的老城主陨落了,小城主撑不起门楣,明日我们去城主府拜访一下吧。”
卞春舟闻言,居然出乎意料的敏锐:“闻叙叙,你是不是觉得……”
闻叙颇为坦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
……很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了,闻叙叙一般很少猜错的,卞春舟忍不住搓了搓手,好怪哦,不过不释既然能做苦渡寺的真传弟子,品行应该信得过吧。
一夜修炼,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张霖先代三人送了传讯拜帖去城主府,等得到回复,三人才换上法袍前往城主府拜谒。
老城主姓言,单名一个复字,早年也是威名赫赫的化神尊者,可惜后来与人对敌,久伤未愈,渐渐拖成了重伤,未到寿尽便直接陨落,如今的小城主是其曾孙,名唤言澈,年纪不过二百出头,是闻叙见过年纪最小的城主了,无外乎外界都称其为小城主。
言小城主今年不过元婴中期修为,对于一般修士而言,已是天赋卓绝,当年也曾上过天骄榜,但对于偌大的景元城而言,元婴期城主实在不太够看,甚至完全被世家压制,城主府的威信几乎荡然无存,便是城中的普通人都知道,求城主不如求世家。
三人很快就见到了这位传闻中权柄被架空的言小城主。
怎么说呢,见到这位小城主的瞬间,卞春舟几乎就确认了闻叙叙的猜测,无他,这位小城主的眉眼跟不释那个家伙实在是……一个模子里烙印出来的,虽然不像闻叙叙和太子周嘉那么复制粘贴,但是当心里带着疑惑去印证猜测,相似点就会被迅速提取。
没跑了,不释那个打哑谜爱好者绝对跟城主府有关,不过不释的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应该跟眼前的小城主不是竞争关系吧。
“三位免礼,昨日之事,本城主已经听说了,罗家行事向来霸道,但却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三位远道而来,可否……”
唔?居然是给罗家当说客来了,他还以为城主府与世家的关系势同水火呢,卞春舟眨了眨眼睛,将外交权完全交到闻叙叙手中。
“城主太客气了,我们不过是路经此地,与人起了些小摩擦,灵舟之上的事自然灵舟了,如今如今下了灵舟,不必城主说,我们也不会寻他人的是非。”
这话的意思翻译翻译,就是雍璐山弟子没那么小气,少把注意力放到他们三人身上。
“三位大人大量,不愧是雍璐山的高徒。”小城主不轻不重地夸赞了一番,便道,“实不相瞒,如今景元城水患频发,城主府已有些力不从心,不知三位可否愿意留下来襄助片刻?”
居然想什么就来什么,闻叙想了想,觉得自己根本没理由拒绝:“竟有此事?我雍璐山锄强扶弱、匡扶正义,自然责无旁贷。”
卞春舟:……这话味儿好冲,像极了前些时间他无聊在凡人境买的话本子,诶,是他带坏了闻叙叙。

第243章 水患
因是答应了城主, 三人自城主府出来,就拿到了一份会实时更新水患情况的景元城地图,地图展开甚至还能听到水声, 比某缺德地图高级数倍。
只是地图都能做得如此高级,景元城这么多的世家修士,没道理不能应对涨水情况,毕竟水患不是今年刚刚出现的, 凡人境治水困难情有可原,但修仙界的大能都有移山填海之能了, 区区涨水不应该是手到擒来嘛。
“再不济,造个水坝不行吗?”
卞春舟心中疑惑,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张霖作为任务的真实发布者,对于景元城水患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清楚的。
“起先,也有人联名上书, 城中几大世家联手在水患最严重的芙蓉河上游布置阵法,先将水拦截在上游, 等到丰水期过去, 再引水分流。”
卞春舟心想,这难道还能出岔子不成?
“如此一来,芙蓉河夹岸的水患确实平复, 可此消彼长, 景元城周遭的水系都是互通有无的,这里好了,那头水患又发了,都是治标不治本。”
“……怎会如此?”
“不仅如此,城主府甚至拿出过一方蓄水宝器, 此宝器乃是一位已故尊者的本命灵宝,能容纳数万万水方,原本是想将过多的水引入宝器,再入下游,不经过景元城……”
“这听着,难道不可行吗?”
“是可行的,但水患持续时间很长,小城主不过元婴修为,很难完全把控蓄水宝器,而交于城中其他化神尊者,不说其他尊者不会轻易答应,就是答应了,这宝器若是送出去了,估计也再难要回来了。”
卞春舟:……
“那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不干脆在所有水患河流的上游截住大水?”都造上大坝,由人工控制水流量,对于修仙界的炼器水平而言,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
张霖:“……卞师叔,你可知道景元城有多少水系河流?”
“这地图上标识的只是最大的二十四条,如果全部算起来,起码数百条,如果全部截住,理想来说,需要城中所有的修士一齐下场,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足以可见景元城之地域辽阔。
说穿了,水患看似严重,但并不影响修士的日常生活,城主府能够动员的修士并不多,仅仅是能够维持住现在的治水情况而已。
“……”难怪言城主那么直白地挽留他们当壮丁了,“所以,查出涨水异常的原因,恢复到从前的水系平衡,是唯一的出路?”
张霖点头:“是的,但是其实不管是城主府还是城中世家都专门派了人调查原因,可惜都是一无所获,我就想会不会是我们身在城中一叶障目、不见眼前大山,故而斗胆向宗门求助,希望明年的今日,景元城能够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卞春舟想了想:“你既然这么说,有没有可能是景元城上游的瀚海域出了问题?”
“不是。”张霖对此,非常地笃定,“我曾经跟着队伍去过景元城上游,甚至从上游一路溯游下来,只有景元城出现在了涨水异常的情况。”附近其他的城池,与往日里没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你倾向于是人为原因?”
张霖不敢说,但他脸上明显写着肯定的回答。
卞春舟看看闻叙叙,又看看陈最最,心想就他们三个金丹,真能查到原因吗?这未免有些过于高看他们了。
而且,做这么大而隐蔽的周全计划却只针对普通人,这目的性就很存疑啊,修士向来不能直接对普通人出手,这水患却是完全冲着普通百姓去的,这得多大仇啊?
卞春舟胡思乱想地联想着,就听到闻叙叙开口:“我听城主府的管家说,景元城近几年迁移人口众多,是普通人占多数还是修士占多数?”
这个问题,张霖想了想才开口:“实不相瞒,其实景元主城中的百姓很少有离开的,城中百姓多受世家庇佑,哪怕大水蔓延到家门口,世家也会分发避水符给世家庇佑范围内的居民,真正受灾的,是……不在世家庇佑范围内的地区。”
“……还能这样?可是这样,避水符的需求未免也太大了吧。”
“是这样的,所以城中还有专门的紧急避灾场所,这些年水患虽然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伤亡。”这也是张霖只能发布中等宗门任务的原因,如果真的严重到了死伤无数、不可控的局面,其实不用他发布任务,只需传讯给宗门,宗门立刻就会派人过来,“至于修士,确实有很多低阶修士离开景元城,毕竟修士在哪里都能谋生,待在景元城中,要么受世家招揽,要么供职城主府,我是好运,能做雍璐山的外门弟子,才能不受影响。”
“你们景元城,斗得还挺复杂啊。”卞春舟忍不住开口,“拿普通人的生存空间博弈,这也太不是人了。”就不能简单一点,直接划下道来比划比划嘛,有野心又不丢人。
闻叙心想,这世间掌握权柄之人,其实多数都是如此,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又会去考虑鱼肉的感受呢。
闭门造车是讨论不出原因的,况且他们既然接了城主府的任务,理之自然应当出门协同治水,三人之中,唯有卞春舟有水灵根,所以由他拿着地图,去了水患最严重的芙蓉河上。
而闻叙和陈最也分开行动,各自去了需要救援的河流之上。
正所谓眼见为实,水这种东西看似不争不抢,但当它们凝结成足够大的群体之时,足以覆灭一切坚不可摧的物体。闻叙的家乡曾经数度发过大水,他也见过陌生人被洪水卷走、不知所踪,可与眼前这般滔天滚滚之势相比,碧洲郡的水患不过只是小鱼小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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