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只想报恩,不想以身相许by喵柒柒
喵柒柒  发于:202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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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秋悄无声息的顺着房梁,跟了过去,目光却被桌上的饭食吸引,满满一大桌子,什么类型都有。
还真是奢侈。
宋璟言听着房梁上传来的细微声响,嘴角勾了勾,挥手让其他人退下,随后曲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言秋微微一愣,才想起来那是在叫他,旋身从房梁上落了下去,跪在他身侧,“见过主子。”
“嗯,起来吧。”宋璟言好似没有睡醒,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末尾还打了一个哈欠,带出了几分泪意。
言秋起身,恰巧看到他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挂着些许晶莹,视线忽然就顿住了,总感觉这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不待细想,就听到宋璟言清软的音调,“愣着干嘛,试毒。”
言秋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饭食上,眼中全都是疑惑,这是丞相府,传膳前竟没有提前试过毒吗?
虽是疑惑,他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却发现桌上并没有备银针,下意识的在自己腰间摸了一把,翻身一根银针就被捏在了指尖。
“你干什么?”宋璟言有些不满,看着他手中的针无比嫌弃,“让你亲试。”

第5章 饿的?
闻言,言秋双眸几不可查的睁了一下,心底有些不可思议,培养暗卫跟培养杀手基本相同,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百里挑一。
丞相府居然用暗卫试毒?
随后他又释然了,他是个免费的,没有耗费丞相府一丝一毫,心思百转,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是,主子稍等。”
拿起一旁多余的筷子,从手边的菜开始,每吃一道停顿一瞬,再去试下一道,一桌子餐食试完,他居然吃了个八分饱。
不由的感叹丞相府的财大气粗。
宋璟言一双桃花眼盯着言秋看,看他吃的小心认真,似乎还有着几分享受,眼中染满了笑意。
见他将餐食试了一遍,又轻抬了下下巴,薄唇轻启,“粥。”
“是。”
言秋盛了一小勺粥,轻轻抿了一口,确定无毒,才将自己用过的碗筷放到离宋璟言稍远的小几上。
“主子无毒。”
宋璟言看了他一眼,忽然脸色发白,虚弱的向后靠在椅背上。
“主子?”
言秋身子一晃,就出现在宋璟言的手侧,半蹲着看他额头上凝聚细密的汗,眼中有些许无措,向来手起刀落杀人,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宋璟言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你太慢了,我饿的紧,没力气了。”
这一瞬间言秋有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惊愕明晃晃的从眼中泄露出来。
宋璟言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赶紧轻咳一声,同时侧着头,让垂下的头发将眼中的笑意挡住。
言秋蹲在原地,愣愣的看了他许久,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眨了下眼睛,伸手拿了干净的碗汤匙,盛了一小碗粥过来。
见人没有伸手接,犹豫了一瞬就喂了过去。
宋璟言从善如流的张口含住汤勺,一碗吃完,依旧靠着不动,就等着投喂,也不挑剔,喂什么就吃什么。
一顿饭一个蹲着喂,一个坐着吃。
言秋一向善于控制表情,只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面无表情,眼神麻木,直到宋璟言开口说饱了,才动作迟缓的将碗筷放了回去。
“属下告退。”
脚尖一转,顷刻就攀上了房梁,将自己藏在暗影下,连气息就消散了个干净。
宋璟言在言秋看不见的角度嘴角肆无忌惮的勾起,眼睛微微眯着,心情无比的愉悦。
躲在暗处的言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这伺候人的活真是比杀人难多了。
果然能动刀的时候就不要动手。
能动手的时候就不要试图讲理。
宋璟言没有再折腾他,吃过早膳便去了书房,言秋也跟了过去,坐在房梁上看他一本书一本书的看,时不时用笔标记批注。
神色专注,连午膳都是送进来,随意的吃了两口。
言秋悄咪咪的从一处房梁换到另一处,伸着脖子,斜眼去看宋璟言书上的字。
密密麻麻的数字,扫了几眼只知道是账本,再深些就看不懂了。
言秋还以为他看的会是一些情爱香艳的话本,毕竟传言丞相府小公子胸无点墨,草包一个。
看他的眼神逐渐复杂了起来。
不过一瞬他就转开了视线,有些懒散的靠在身后的梁柱上,半眯着眼睛打盹。
无论怎样都与他无关,不过就是保护他五年而已,五年之后,他便能……
言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认主了,还发了誓言,似乎是走不了了。
不过也无所谓,五年之约到了,他也不一定还活着。
言秋微微垂着头,半眯着的眼睛无意识的落到宋璟言身上,看着他不停的算账,一页又一页。
那些数字看着眼花缭乱,没一会儿,就泛起了困意。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宋璟言忽然抬头看向他,目光虚幻,像是落在虚空中。
没办法,言秋太敏感,哪怕他睡着了。
若是视线凝实,定会第一时间就会将他惊醒。
宋璟言就这样看了他许久,用目光虚虚的勾画他的眉眼,描绘他脸颊的轮廓。
真是冷血无情。
用了三年才撬开一点壳,将人拐回来。
忽的一阵清风吹过,顺着窗子的裂缝钻了进来,吹动书页一颤,发出一声细响。
宋璟言几乎在书页响起时就将其按了下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余光中言秋已经睁开了双眼,他抿了下唇,抬眸盯着窗户裂开的缝隙,目光有稍许幽暗。
‘啪’的一声,将账本合上,抬脚就往出走。
走了几步,察觉身后传来轻微的气流,心情又好了几分。
眼睫半垂,随后抬脚走进水榭凉亭中,鞋子一脱就躺在了软榻上。
水榭上的屋顶上没有横梁,细小的柱子无法藏人,言秋只能挂在水榭旁的一棵树上,从他的角度望过去,看不见水榭之中的全貌。
只能看到宋璟言的小腿,以及白皙的脚丫子。
言秋手微微用力,半趴在树枝上,将自己藏在树叶之中,想了一下,又伸手捞过自己衣摆,转身躺了过去。
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哪怕出任务时条件恶劣,也总在有限的条件下,尽量让自己过的舒服。
树枝随着风上下摇晃,树叶沙沙也跟着沙沙的响。
言秋的身子随着树枝一荡一荡的,舒服困顿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水榭中的宋璟言忽然就勾了下唇,他从这个角度也是看不到言秋的,但是水中有倒影,若是他仔细,总能瞧见些轮廓。
而且他注意力全放在言秋身上,那声哈欠压的再低,还是被他听见了。
宋璟言盯着水面看了许久,忽然转了个身,衣摆就这样从腿上落下去,又借着风吹过来的瞬间,将自己的裤子悄咪咪的往上拉了下。
言秋百无聊赖,忍不住又想打哈欠,伸手捂着唇,视线无意识的向下扫了一眼,忽然就顿住了……

第6章 你倒是会说话
或许是因为宋璟言病弱,又常年不见光的原因,那露出的一截小腿白皙如玉,脚踝线条流畅,踝骨突出,在阳光下形成一小片阴影。
脚背上脉络清晰可见,脚趾纤细修长。
言秋打了一半的哈欠就这样消失了,他愣愣的盯了一会,忽然转开视线,不自然的捏了下自己的耳朵。
他独来独往惯了,接触的人不是杀手,就是任务目标,要不就是尸体,没想到男子的脚也能长的这般好看。
视线晃了一圈,又落回到那脚背上。
宋璟言眨了下眼睛,勾起的嘴角拉平,从刚刚开始,言秋细微的声响,连同微弱的呼吸一下子消失了。
若不是他一直盯着湖面,知道他一直在树上,恐怕会以为他离开了。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露出的一截小腿,不死心的借着翻身的时机,再次向上拉了一下。
言秋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皙的腿越露越多,笔直修长,膝盖圆润。
忽的整个人弹起,眨眼便从树上消失,再回来时怀里抱了一张毯子,单膝跪地,小心的盖在宋璟言身上,也将那耀眼的白,遮的严严实实。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机智,眼底微微带着光亮。
抬眸对上宋璟言凉薄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去,“主子恕罪。”
宋璟言眉头皱的很深,视线幽幽的在言秋脸上转了一圈,抬脚就将毯子踢开。
言秋面色不动,捏着毯子的一角又盖了回去,“主子体弱,水榭潮湿,莫要受了寒。”
宋璟言盯了他好半晌,似要在他脸上盯出个洞在,“你倒是会说话。”
言秋恭敬的低头,身子往后挪了挪,脚腕一转,人从地面极速弹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回了树上。
同一棵树,却不是刚刚那根树枝,虽然不能完美的隐藏自己,却刚好能将宋璟言完全收进眼底。
手指摸了一下自己唇,会说话吗?
杀手一人千面,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说上几句,不然怎么接近任务目标,怎么杀人无形,拎着刀硬砍吗?
只怕是早就被人砍成了肉泥。
宋璟言没有再作妖,但是他不作妖,自有别人作妖。
云霜从院外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叠蜜饯,一碗药汁,味道浓郁,老远就能闻到苦味。
步子迈的不大,速度却很快,进了水榭,随手将托盘放在小几上,转身伸手去扶宋璟言,语气中有些许抱怨。
“您瞧您,奴婢刚刚走一会儿,您就跑到水榭来,明日又要发热了。”
言秋抬头扫了一眼,云霜他认得,宋璟言的侍女,不过一整天也就只早上见过。
这话说的不对。
他起身蹲在树枝上,目光落在院外,就在刚刚,有四人从不同角度接近小院,却没有进来,而是隐藏在了暗处。
这人也不对,不像是丞相府的人。
紧接着一个白面太监身侧跟着两位男子,由远及近走进了小院。
言秋没有得到什么命令,便安静的蹲在树上,脑中却将来人和之前背过的小册子融合,元德公公,皇上跟前伺候的太监总管。
另两位是太医署太医。
云霜还在喋喋不休,“公子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又不舒服了,不是奴婢说您,这都入秋了,天气越发的凉了,您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
“不为您自己想,也想想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
宋璟言脸色惨白,连唇色都消失了,“云霜,你这话,天天说,就不能换一句。”
短短一句话,停顿了三次,喘了两次,人病恹恹的靠在软榻上,好似再多说一个字,便要昏厥过去。
言秋吓了一跳,这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转眼间就能虚弱成这样,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毒。
“二公子,近日可有好些。”云德公公带着两位太医进了水榭,微微躬身行礼,说不上恭敬,却也挑不出错来。
“元德公公。”宋璟言面露惊讶,手撑着软榻,挣扎着要起身。
云霜连忙上前搀扶,嘴上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公子,你小心些,可还头晕,奴婢扶您。”
说着扶,却半天没有将人拉起来。
“二公子无需多礼,躺着就是,皇上吩咐每月都要给公子诊脉,咱家不敢耽搁,这不刚转月咱家就带太医过来。”
云德说话是微微弓着腰,面上挂着笑,看着一片祥和,眼睛却转了一圈,落在了药碗上,视线顿了下,回头示意太医上前。
宋璟言眼睫垂着,有些难受的皱眉,却还强打起精神来道谢,“多谢公公。”
看到太医上前,主动的将手腕翻出来,“有劳。”
说完靠在软榻上微微气喘,像是累极了。
言秋屏息凝神,虽离的远,却将太医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不光是诊了脉,还在神门穴,阳池穴,内关穴上摸了一把。
他们在怀疑宋璟言有武功?
言秋眼睫一颤,想起了那日宋璟言单手握刀的样子,他心中的震惊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那日他离的如此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内力波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
太医松开宋璟言的手腕,转头看着桌上那碗药,退回了云德公公的身侧,“二公子身体依旧,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璟言没有开口说话,半闭着眼睛,扯出一个悲戚的笑容。
云德公公见此,拱手行礼,“二公子好生休息,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走了一半又转过头,看向云霜,“汤药趁热服侍你家公子用,莫要凉了。”
“是。”云霜俯身行礼,待人转身,才小步走过去,端过药碗,语气带着几分诱哄。
“公子,先喝药吧,奴婢拿了蜜饯,不会太苦。”
宋璟言睁开眼,曲手撑着头,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云霜。
云霜抬了下眼眸,又垂了下去,自顾自的又说的几句,才闭上了嘴,又过了一会儿,转身将药汁倒进了湖里。
回来将碗放回桌子上,屈膝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宋璟言手臂一撑,便坐了起来,扯着毯子盖在自己腿上,从膝盖到脚趾盖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来一点。
“今日怎么来的毫无预兆。”

第7章 敢跑,打断腿
云霜垂着头,思索着该从何处说起,“荣王前些日子落马摔断了腿,今日查到马匹被做了手脚。”
宋璟言扯了下嘴角,这事他知道,当今圣上偏爱美人,后宫嫔妃众多,子嗣也多,光是弱冠的皇子就有五位,及笄的公主两位。
其余年纪尚小,最小的出生不过数月。
皇子多,结党争权的便多。
二皇子荣王便是其中之一。
对此宋璟言的兴致不高,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说。”
云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了下去,抿了抿唇,“插在马蹄中的暗器被查到出自兵部,是大少爷负责的部分。”
宋璟言的眸光蓦然沉了下去,柔弱的外表之下掩藏着难以察觉的危险。
云霜不敢耽搁,将知道的内容一口气说完,“老爷和大少爷都有被扣在宫中,事情来的突然,消息传不出来。”
“还是行止看到元德公公带着太医出宫奔着丞相府来,传了消息。”
该说的话说完,云霜面色担忧,忍不住开口,“主子,老爷和大少爷不会有事吧。”
宋璟言沉默了半晌,抬手微微动了下手指,“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言秋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蹲在树上,屏气凝神,刚刚院外隐藏的那四人似乎并没有离开丞相府。
鬼鬼祟祟,有一人甚至奔着后院去了。
言秋手扶在树干上,指节一下一下的刮着树皮,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提醒一下。
“言秋。”
温润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言秋陡然回神,对上了那双平和的眼睛,连忙将眼睛垂下,“属下在。”
宋璟言偏头看向他,“莫要耗费内力在没有意义的事上。”
言秋眼睫一颤,心底震感无比,他既然知道自己用内力探查那几个人行踪,那他显然对那几个的行踪也是知晓的。
若不是他智多近妖,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会武。
而且武功不比自己弱。
无论是哪个,都砸的言秋头脑发懵,传言相府二公子胸无点墨,弱柳扶风,一步三喘。
短短几天,已经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言秋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内心情绪波动过大,内力不自觉的溢了出来,在周身搅动。
‘啪--’
树枝承受不住内力,轰然断裂。
言秋身子一空,猛然回神,调整身形,落在地上时刚好是单膝落地,“主子恕罪。”
宋璟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显得有几分凌厉,“你在害怕。”
言秋低头,“属下不敢。”
宋璟言半阖着眼睛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走到言秋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
“你要记得,你已认我为主,这一辈子无论生死都是我的人,若是敢逃,我就将你抓回来,打断腿。”
宋璟言身子前倾,唇瓣几乎要贴在言秋的脸上,“暗影楼那帮废物抓不到你,但是我能。”
言秋跪着没动,眼眸低垂,视线落在宋璟言光着的脚上,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他没有害怕,也没有想逃。
鬼刃的名字能江湖上如此响亮,除了武功高强,手法精妙,还有重诺,既然已经答应的事,就绝不会违背。
何况他也没有一辈子可活。
言秋忽然伸手揽在宋璟言的腰上,“主子恕罪。”
手臂稍稍用力就将人提起,起身两步走到水榭之中,把人安稳的放在软榻之上,侧眸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鞋袜。
单鞋跪在地上,大手握着宋璟言精致的脚,帮他穿袜。
脚都硌红了。
宋璟言愣怔过后,眼尾就不自觉的挑起,他手掌温热,带着薄茧,弄的他脚底发痒,心也跟着发痒。
眼中暗芒一闪而过,“以下犯上?”
“属下不敢。”言秋淡淡的回着,“主子金尊玉贵,莫要伤到脚了。”
将鞋袜都穿好,又把裤脚整理平整,才往后挪了挪,低头跪着,一点声息都没有。
言秋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或许是答应丞相要护他安全,不能让他受伤。
或许是已经认他为主,尽职尽责做好下属。
又或许是觉得那么精致细白的脚,若是伤到了有些可惜。
宋璟言扬起的眼尾又垂了下去。
啧,还真是冷血无情。
“主子。”
一道人影快速的落了下来,膝盖落地发出闷响,低眉垂首,“他们进了老爷书房,查了大公子的院子,已经离开丞相府了。”
“嗯。”宋璟言应了一声,捏着右手指节陷入了沉思。
他哥心思聪慧,跟那个马蜂窝一样,有八百的个心眼子,别说那事不是他做的,就算是是他做的,也能让人查不到他身上去。
所以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
“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云风跪的笔直,眼眸下垂,余光却扫了一眼言秋,暗自惊叹着这人武功之高,若非亲眼看到他,都察觉不出这里还有一人。
因为愣神,回复也就慢了半拍,“回主子,没有任何消息,属下知错,主子责罚。”
宋璟言轻掀眼皮,没有放在心上,抬了下手,云风就自动消失了。
言秋瞄了一眼,脚腕动了动,是不是他也可以走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宋璟言的脸色,明明温润平和,却总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算了,他还是跪着吧。
离开的云霜再度返回,回来是手上提着食盒,“公子,夫人差人送过来的糕点,也传了话过来,让公子安心待着,莫要……作妖。”
知子莫若母。
宋璟言轻叹一声,有些失望,已经猜到他哥打的什么主意,正准备加把火。
云霜说完看了眼宋璟言脸色,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将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桃花酥,梨花酥,枣花酥,荷花酥。
全是精致花型糕点,如今都被做成圆咕隆咚的饼,半分模样也没有,偏偏又在中间开了一道口子。
宋璟言垂眸苦笑,他娘这是警告威胁他。
可越是这样,他这闲不住的性格,就偏想闹一闹。
抬手敲了敲桌子,“过来……”

这……他母亲送来的也要试毒?
宋璟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又转回他的脸上,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想什么呢,让你过来吃。”
言秋眨了下眼睛,有什么区别?还是要试毒。
犹豫了一瞬,便起身走了过去,视线在糕点上一扫,眼神错愕,这丞相府的糕点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过结合云霜刚刚说的话,很快就明白了意思。
屁股开花?
言秋悄摸的瞅了宋璟言一眼,有些没想到,这堂堂丞相府二公子也是要挨打的。
这细皮嫩肉的,不是打一下就得哭。
宋璟言难得在言秋脸上看到表情,可这看见还不如没看见,尴尬的垂了下眼,再抬眸时已经恢复正常,伸手捏着糕点就往他嘴里塞了过去。
侧头斜睨这云霜,“去备马车。”
云霜闻言顿了一下,随后转身便出去了。
她在宋璟言身边数年,看的很明白。
旁人如何吩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家公子,若是公子的话都不听了,她便失去了留在公子身边的资格。
言秋吃的很快,却不粗鲁,嘴巴抿着,咀嚼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宋璟言就这样看着他,见他吃完又递了一块过去,随后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许是糕点太干了,言秋将最后一口塞进口中,拍了拍手上的渣渣,拎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握着茶杯一口灌进了口中。
喉结滚动,茶水咽了进去,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身在丞相府,而且他刚认的主子就坐在对面看着他。
缓慢的将茶杯放了回去,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属下知错。”
宋璟言垂眸轻笑,本也没想着用规矩束缚他,逼他认主也不过是怕他随时都会跑。
没想到这人这么乖,这么好骗。
宋璟言特别想伸手扯一下他的脸,嘴上说着认错,神情和语气都透着不在意,平淡的好像认错的不是他一样。
“起吧,跟我出去。”
言秋起身,随意的扫了衣摆,跟在宋璟言身后出了府。
丞相府离皇宫不算远,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再往东行一段路,就能看见宫门。
当今圣上突发奇想,想要感受民间烟火,于是将街市一路延伸到了宫门口。
时值黄昏,太阳西沉。晚霞的余晖将云层拨开两边,与天空之下的街道相呼应。
街道热闹,两侧商贩大声吆喝叫卖,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言秋率先从马车上下来,没有带面罩,暗卫标志性黑衣也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粗布麻衣。
回手拉出马凳,又伸手从马车上将宋璟言扶了出来。
宋璟言抓住言秋伸过来的手,从马车上缓慢的下来,几乎将力气都放在了他身上,中途还停下来喘了两口气,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言秋扶着他的手臂,看了一眼戒备森严,大门紧闭的宫门,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主子要属下进宫探探吗。”
宋景言的手借着遮挡掐在他腰间软肉上,“老实待着。”
言秋身子一僵,腰间丝丝缕缕的痒意,让他不适的肌肉紧绷,声音都有些发紧,“是,属下领命。”
宋璟言扶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走的极慢,直到站在宫门前,额间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发丝,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好像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宫门前的禁卫军柳忠吓了一跳,看了眼天色,这个时间已经不能再递牌子入宫,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宋二公子怎么来了,可是要入宫,这个时辰怕是……”
宋璟言虚弱的冲禁军笑了一下,“不入宫。”
“家父和兄长晨起便入宫,至今未归,母亲忧心,我便来看看,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随后像脱了力一般靠在了言秋身上。
柳忠抿了下唇,宫里发生的事他倒是知道,恐怕这会宋丞相还跪在大殿前,宋侍郎也挨着板子。
可看着宋璟言的模样却不敢开口,若是将人惊到了,昏死过去,他的小命也没了。
于是上前劝说,“宋二公子不必担心,许是繁忙,稍后便出来了,夜晚寒凉,您莫要染了寒气,不如先……”
宋璟言眉头皱起,眼中的担忧不减反增,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白了两分,“我在这里等等吧。”
柳忠一噎,面上陪着笑,心里却有些着急。
先不说这宋二公子的爹是丞相,兄长是兵部侍郎,就他那娘,是将军府的嫡次女,姨母更是当今圣上的淑妃。
白老将军更不用说,战功无数,圣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今日若不是抓到了宋侍郎的错处,也不至于受罚。
宋璟言扫了一眼柳忠不停变换的面色,悠然的闭上眼睛,身体重量全都放在身侧的人身上,甚至还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言秋垂眸站着,在宋璟言靠过来时还转了下身,让他能靠的舒服一些。
在外人眼里不过是长得过分漂亮的小厮,低眉顺眼,老实本分。
却不知他仅仅通过几句言语,就将今日的事拼凑个大概,也知道宋璟言这行为是为了什么。
将事情闹大,逼迫皇上放人。
斜眼悄咪咪的看了眼躺在自己肩头的人,额前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捻在脸上,眼眸紧闭,眉头微蹙,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
可言秋清楚的很,他是装的。
呼吸平稳不说,还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一直戳他的腰。
言秋又将头稍稍低了一些,用刘海将上半张脸都遮住,嘴唇未动,声音却异常清晰,“主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宋璟言不过是站的无聊,想要撩拨他一下而已。
眼皮轻颤,睁开一条缝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忽然头一歪,就埋进了他的脖颈之间,“没吩咐就不能戳你?”
言秋的肌肉瞬间绷紧,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间,随着说话时而短促,时而绵长。
垂在腿侧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压抑住推开他的冲动,也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属下知错。”

第9章 皮痒了?
柳忠看着宋璟言那虚弱的样子,本就心惊胆战,忽然见他头一歪,整个人吓的跳起,连忙回身吩咐人去传讯。
消息传进宫中的时候,皇上正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享受身后宫女的揉肩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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