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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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清清楚楚。
许多福放下二郎腿,面色严肃端正。
三:其实还有个天大的秘密,外人都不知道。他,许多福,其实不是九千岁许小满在垃圾堆里捡回去的孩子。
他是他爹亲生的崽!
当初许多福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其实是恍恍惚惚的,他切到主页面文案拉到最底下,晴天霹雳看到了【生子】两个大字。
生子文。
什么意思?
谁生的谁?
你是说男人,啊不是,太监许小满生的谁?
跟谁生的?
许多福颤抖着手打出的字。很快那条评论叠起了高楼。
【???生子文,你说跟谁生的。】
【你去看看主角栏,许小满隔壁那个奸夫。】
【嘿嘿仲珵这个闷骚确实是老爱半夜偷摸摸进许小满的太监宿舍,然后酱酱锵锵。】
【仲珵看着挺体面人,没想到背地里喜欢玩刺激。】
【许小满也挺喜欢的。】
【嘿嘿嘿我看的也喜欢。】
许多福其实都知道,但他一时理解不了,不是,这男人、太监、怎么生子,尤其另一位也是男人。
此时此刻,盛朝第三位皇帝宁武帝名讳:仲珵。
许多福满意,许多福躺下,许多福再度翘起二郎腿。
等于说,他爹不死,这个国家完不了——
孤的好日子还多着捏。
实际上,在小说后期,许多福被虐的吱哇乱叫猛男抹泪时——受先死,这里还有个刀人小虐点,许小满死的很意外,猝不及防,没来及告诉仲珵孩子真相——当初还有带球跑剧情,跑了一半,许小满才发现自己肚子好大,起初以为自己绝症,稀里糊涂生完后,听到百姓说巫州王造反,许小满心急如焚害怕仲珵找死,带着崽又跑回去了。
明明是刀子,但还掺着几分玻璃渣糖。
仲珵其实都知道,许多福是他和小满的孩子,半疯半清醒时,下了一道圣旨,表明了许多福血脉身份,封许多福为太子。
只是满朝文武都不信,觉得宁武帝疯了。
许多福是太监许小满和宁武帝在巫州时生的孩子。
谁信啊。
这像话吗。
当时不信的,宁武帝杀了一批。
自此坐实了暴君名头。
当然封已故九千岁为皇后这事,坐实了宁武帝疯帝。
作者有话说:
许多福:嘿嘿嘿孤是小太子【叉腰.jpg
修了下李昂身份,不是平昌公主儿子是孙儿

许多福奉旨‘养病’。
他连个指甲盖都没伤着,被王伴伴抱回东厂,满屋子太监宫婢快吓死了,逐月脸都白了。许多福待在王伴伴怀里,挥着胳膊赶紧说:“没事没伤我打赢了,大获全胜!”
王圆圆露出笑意来。
“王伴伴,我能下来自己走。”
王圆圆就把小多福放下来,亲近的摸了下小公子脑袋,说:“在东厂,没人瞎传话。”
意思不用装病装晕。
许多福有点好奇问:“圣上知道东厂里的事吗?”
王圆圆只摇头不说话,心想:这大盛朝旁的地方,圣上想知道什么可能真要派人盯梢,唯独东厂不用。
许多福就是顺口问的,问完想起来了,他爹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拉家常’了,只对熟人。只要认准了谁,对人好很实在的,那种朴素接地气的好,为人坦荡有义气,能说的不藏着,不能说的不开这个口。
以前救过王圆圆,算是生死之交。
对仲珵更没话说了,从冷宫一直跟随到巫州——巫州地处偏僻又穷又有瘴气毒虫,后来仲珵造反,听消息不顾生死直接带崽回去一起干掉脑袋的事情。
唯独生崽这事瞒着仲珵的。
东厂内部的事,他爹倒不是给皇帝汇报那种心态,就是两口子关起门来,做的时候无聊秃噜个干净。
许多福看的时候,锐评:这时候都能无聊,皇帝不行。
至于现在——
他是亲生崽,还是不想E不发声的剧情了。
孝顺崽崽许多福。
在东厂,许多福属螃蟹,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也有最重要一点:太极宫里的东厂就是文员办公室,刑室监狱都在外面。
他爹没在,早上上学还没见到老师,打了一架又给送回来了。伺候的太监宫婢都围着他关心他,给他送点心零食热牛乳。
没一会赵二喜捧着东西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太医小药童。
仲珵听赵二喜回完话,知道许多福没事就让下去,赵二喜抬脚刚要退下又被叫了回来,立在原地等圣上吩咐。宁武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如往常有些冷漠,赵二喜也不敢多嘴催圣上,一直候着。
过了几秒,只听圣上冷声问:“小儿白日受惊不发作,夜里是不是容易梦魇?”
“是……是的吧。”赵二喜察言观色,立即说:“圣上,奴才没儿子也不懂,要不要请太医再过去留意看着些?”
“你去办,还有取珍珠,一同送过去。”
“喏。”
赵二喜去圣上私库取了珍珠才恍然明白过来,珍珠粉安神定神很是温和,圣上面冷心软,说是王圆圆在小多福不会有事,可还是牵挂着。
也是,也不看看谁养大的崽,那可是许督主捡来的。
即便不是亲生的,在圣上心里那也不一般。
此时,太医又把了一遍脉。
许多福坐在软塌上,一瞬间有种‘我真的挨揍了吧’而不是他揍的人,之后的事情有逐月打点,送赵公公、安排太医药童到侧院休息等等。
对了,还有磨珍珠粉的。
“小公子您瞧,珍珠可真大。”逐月捧着匣子给小公子瞧。
木匣子满满当当的珍珠,玻璃珠大小,颗颗圆润色泽一看质地上乘,结果就为了给他磨粉冲水喝安神吗?太奢侈了。
许多福巴巴捏着颗珍珠在手心有些发呆。
逐月以为小公子要玩,便留了些给小公子当玩具耍,她问过太医珍珠磨粉冲水一颗就够了,小公子将养个三五日就能安好,同时轻声吩咐小太监宫婢在外面守着,让小公子安心静养。
屋子静下来了。
许多福捧着珍珠看着看着,眼眶有点湿润,于是小身子板翻身躺下来,背对着外面,这样别人看不见他的情绪。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
不是珍珠奢侈,而是……家人的关心。
从他名字能看出来,那时候爷爷还没去世,他爸妈真心相爱,他生下来时全家都疼爱,妈妈嘴上说:许多福这名字土了些,但是谐音梗,咱们孩子要许多许多福气。
就叫许多福。
拍板定下来了。
上小学时,男孩调皮捣蛋追逐打闹,许多福也一样,要是犯错了,老师喊家长,他爸妈赔礼道歉,从学校领着他回去路上却会给他买吃的。
淀粉肠、辣片、雪糕。
那是他记忆最深最快乐的童年。
但大人的感情说变就变。他爸有一年歪打正着遇到了机遇赚了些钱,自此后家里争吵多了,再后来父母离婚。
妈妈歇斯底里喊:你就是动心爱上了,精神出轨,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们肯定滚到一起。
真让我恶心。
俩人离婚,财产分割,孩子归爸爸。许爸爸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有钱了人忙,许多福是跟着爷爷过日子长大的,他妈妈经常也来看他。
后来妈妈再婚,日子幸福,难免精力不够管不到他了。
妈妈说:我和你爸高中大学一路长跑,他爱我的样子我都记得,婚姻宣誓时,我坚定我们会幸福,现在他爱上别人,我真的受不了。
没那么爱,婚姻里或许能睁只眼闭只眼走下去。
上高中后,他玩游戏成绩下降,有人找茬,他打过架,打赢了却挂了彩,老班打电话叫家长,都忙,再也没人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也没人问他疼不疼,是不是受委屈了,给他买淀粉肠、炸鸡、雪糕、辣片哄他高兴。
现在,他打了架,有人给他撑腰,请太医送珍珠怕他受惊。
……许多福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碎碎念:你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怎么还哭起来,多丢人啊。
又想,这里也没人看他。
高三那年意外打开《太监男后》,虽然直男第一次看到俩男人谈恋爱很震惊,也被作者超高车技看的面红耳赤怪害臊的——
可许多福没有关掉页面,看着攻受艰难时相爱。
尽管作者罪大恶极突然转折报社。
尽管许多遗憾。
尽管被虐的眼睛红肿趴在被窝里掉眼泪。
但许多福还是被《男后》抚平了一些什么东西。自此爱上了看小说,因为小说的世界好幸福。
王圆圆送多福到东厂就直奔宫门出去找许小满了。许小满说过,多福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要是方便都跟他说一声。
那要是你不方便呢?
许小满:我现在还有啥大事?没有吧。圣上屁股坐在皇位上稳得呢,只有多多了……
得嘞得嘞,那就是多福小事也是大事。王圆圆打断,不听许小满唠叨。
于是王圆圆摸到了外头东厂设的刑房。
如此这样那样一说。
“……没受伤,我算是发现了,多福平日看着乖巧跟你一样老实相,却是背地里时不时冒出个机灵点子,我一说田少爷打人,他就知道装晕。”王圆圆说起来还想笑,裂开嘴:“行啊许小满捡了个你的种,你们父子俩像的,真是天生的都比不上。”
许小满又担心又美滋滋想:什么捡的种,什么天生的,那是本、九千岁、公公、亲自生的!生的!
他好牛,生了多多。
就是可惜没能在仲珵那儿吹牛逼。他多厉害多有本事啊。
以前不说那是那会闹脾气,后来误会解开了,但是仲珵造反,许小满私心舍不得儿子,他能陪仲珵一块死,造反失败就是掉脑袋的事,但是多多才一岁大,以后人生长着呢。
再再后来,仲珵当了皇帝,按理吧能说了,但是——九千岁不好意思张口,怎么说?说,仲珵,我一个太监,没有根,给你生了个崽?
本来就被人骂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太监,说了真坐实了。
还有外头说多多的,义子还行,亲生的,大家得怎么看多多?
“不行,我回去看一眼多多,王圆圆你盯着。”许小满这话说完影子都不见了。
可见着急。
许小满驾马直奔宫门,到了东厂想到从昨晚到现在没闭眼,身上还有些污糟血味,操心多多也没来及洗澡,换了身衣服,期间听逐月说太医来了、珍珠粉定神、多多睡着了。
没事就行。
等许小满换好了衣服,轻声推开里间门,软塌上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孩背影,盖着毯子都显得小,不由想:多多身子骨不好,也不能全怪当时跑路没吃好,也有可能像仲珵,孩子当然是俩头像爹妈,多多已经像他机灵了,那身子骨瘦肯定跟仲珵了。
仲珵十岁那会就是瘦的一把骨头。
脚步没什么声的靠近,许小满往榻边一站,伸手摸摸崽脑袋,眼神好使的九千岁就看到了他家多多眼睛底下红的,还有干掉的泪痕。
许小满愣了下,王圆圆不是说没受伤吗,怎么多多哭了?
田文贺打的?
真他爹的可恶。
许多福被痒痒醒来的,迷瞪睁开眼就看到他爹——
“爹?”
许小满手里拿了个小玩意,讨好的凑到崽脸前,笑眯眯的哄着说:“多多你看这是什么,爹编的,有小兔子,还给你编了个老虎,咱不害怕啊。”
他的枕头旁放着用尾巴草编的小动物。
在他哭睡过去的时候,有人耐心等着,没去叫他,找了草编织小玩意想等他醒来哄他高兴,哄小孩那样。
幼小的脑袋一把扑进了他爹的怀里。
“爹,爹……”
许多福不知道哭什么,就是想哭。
他好幸福。
作者有话说:
男高多崽穿进来:热血正义我要拯救我俩爹。

早上各府才送少爷入宫学,两个时辰还没到,后宅夫人们听到前院传来消息:少爷回来了。
“今日怎么这般的早?”
“还不到正午,可是旭儿出了什么事才……”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后宅妇人们眼前发晕慌了心神。各府情况都大差不差,甚至有的府邸还惊动了老夫人,一副‘莫不是孙儿闯下了塌天大祸’神色,派能前面走动的儿子孙子去老爷衙门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往严重了想。
毕竟圣上开宫学两年,自家孩子是头一遭这么快被送出来的。
各府少爷从宫里出来,进了自家府邸大门,惯常是先去后宅给长辈请安问好,结果今日刚到内宅便见到祖母/母亲身边伺候的来接,皆是一脸担忧焦急。
一通忙乱,少爷们终于说清了今日崇明大殿发生了什么。
“孙儿不敢乱说,真是许多福先打了田文贺,后来圣上派公公来查,那公公很偏心许多福,就让我们先回来了。”耿直的。
“……母亲,赵公公问了好几次,儿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往日里我不和田文贺玩的,杜冲和田文贺走的近,这次动手,也不关我的事,您别担忧。”有点小机灵的。
“不知道啊,听说打架了,许多福都被田文贺打倒晕过去了,我没看见,凑过去看的时候许多福都晕了,好吓人,圣上发了口谕让我们回。”稀里糊涂看不明白的。
“赵公公问的时候,我听祖母的话,平日里在宫学不敢出头,大家都不敢说,气氛怪怪的,后来是李昂说的,还把四天前的事说了……”
“四天前什么事?”
杜冲忧心忡忡,四天前他论的最凶,当时还很爽快,现下……
父亲马上就从衙门回来了。
跟官员府邸相比,宗室府邸没这么草木皆兵,不过也问了自家孩子发生了什么,宗室子弟基本都是看热闹,没人插手。各家听完孩子学说,这事就过去了。
“不过李昂怎么说也是昌平公主最疼的孙儿,怎么捧太监儿子臭脚。”
“还能为何,太祖在时,昌平公主很受荣宠,一个王爷的女儿被封公主,如今,圣上对宗室只能说像是没看见似得。”
“再怎么今非昔比,身子骨到底流着皇室血脉,现在自甘堕落捧个阉人儿子,呵,老三你可别跟李昂玩了,离他远些。”
“知道了阿爹。”
太祖仲愚一共有三子,当年太祖推翻前朝带兵起义,三子都追随父亲立下戎马功劳,唯一可惜的是太祖的长子,为救父亲战死沙场,当时因此事,军心愤慨,势如破竹。
次年,五十五岁的太祖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盛,年号天元。
对于长子,太祖最为痛惜,追封汧阳王,其唯一女儿破格封昌平公主。也就是李昂的祖母。
因太祖看重,汧阳王这一脉在天元、明和年间很是风光。
可惜好景不长。
太祖在位十一年,传位三子仲谋开为帝,改年号明和。明和帝在位二十一年时遭遇刺客,病重不能理朝政,传位给贵妃之子仲瑞,自称太皇。新帝登基第一件事要削藩。然后元后之子仲珵自然而然的‘匡扶正义’杀到盛都‘救父’。
那会巫州发兵,新帝喊巫州王逆臣贼子要造反,巫州王仲珵肯定不能认这个名声,写了讨贼檄文,细数仲瑞罪状,意思他父皇明和帝正值壮年无端遇刺,是仲瑞布局行刺,而后囚禁父皇,如此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仲珵不认这个弟弟,今日揭发出来,让天下百姓狠狠唾弃仲瑞行径。
夺权嘛,总要扯张正义虎皮的。
至于明和帝为何不出来澄清,明和帝遇刺瘫痪后面昏厥不醒。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巫州王仲珵要是赢了,登基为帝,当初写的檄文,那便坐实,他确实是赴盛都救父。要是败了,那便是乱臣贼子造反的。
仲珵赢了,天命所归,称宁武帝。
仲瑞败了,只当了四年皇帝。
盛朝经历了四个帝王,但其实开国到如今也不过四十个年头。
话说回来了,宁武帝当初的檄文也就说给天下看的,皇家宗室但凡聪明点的都没人信:因为明和帝杀了赵家满门,说是赵家谋反,但是证据草率很是突然。皇室秘闻,当年元后是被一杯毒酒赐死的。
仲珵母后姓赵。
赵家,追随太祖打下江山的四大将军之一,河东赵氏。
太祖建国十一年驾崩之际,担忧四大将军氏族兵权大,其三子明和帝谋划多年,心狠手辣不顾发妻之情,将四大将军头部赵家打入绝地。
明和帝坐了太皇位置,新帝第一件事削藩。
父子俩手段真是如出一辙。
所以说,宁武帝跟如今的宗室亲近不了半点,他外祖一家至亲血脉皆没了,现如今宗室都是一些边角料亲戚,但凡当年‘赵家谋反案’跳得高落井下石的,还有‘贼子’仲瑞那边亲近的兄弟一脉,在宁武帝登基后都被料理了。
有仇报仇。
现在的宗室都乖觉,窝窝囊囊。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不甘心,还是想给子孙谋一些前程,总不能真没落了,空有一个贵族名头。昌平公主论起血缘,同当今圣上堂姐弟关系,但她年纪长新帝二十岁,并不亲厚,也没怎么相处过。
当初豁出去老脸亲自为孙儿求的宫学恩典。
此时公主府。
“祖母,孙儿是不是不该说?”李昂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的。
昌平公主笑了下,眼角都是细文,很是祥和,没宽慰别的话,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圣上十岁之前,是中宫所出的嫡子,身份贵重,之后一朝骤变,皇后娘娘仙鹤云游,圣上从天潢贵胄成了冷宫最不讨喜没娘护着的皇子。”
“外头都说许小满是阉人如何如何,可一个小内侍那时候能护着圣上平安活着到了巫州——”
“祖母,许小满是知道圣上会做圣上才这么护着吗?”李昂迫不及待开口,说完眉眼露出‘我傻啊’的表情。
他问了个傻问题。
昌平公主没笑话孙儿,正经说:“冷宫那地方,没人护着,一场雨就能要人性命。那会许小满也不过十三岁,大抵是真的好心肠。”
宫里那些太监最是捧高踩低了。
一个小太监护着落魄皇子,其中艰难,两人结下的情谊,根本不是外人能言语说道的。
“外头说什么不打紧的,你也没说谎。”昌平公主知道孙儿今日为何站出来,是有些想博一些圣上好感,这没什么丢脸的,只是此时提点,让孙儿预期莫要太高,怕希望落空。
这么多年过去,小皇子和小太监都大了,一个成了圣上,一个还是太监。孙儿几句话,赵二喜传话要是没提,或是圣上不在意,毕竟小儿之间的口角,哪能左右朝廷官员位置的。
“你就只管上学,府中还有祖母在呢。”昌平公主笑说。
李昂点点头懂了,只是心里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挑起府中重担,不然只靠祖母一人撑着太辛苦了。
太极宫,东厂内。
许小满陪着崽玩了会,身上还有要事,明刈人抓了,还要有证据——
“爹,你忙你工作,我没事的。”许多福刚嚎啕大哭完眼角还是红红的,这会怪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刚才哭什么,一遍遍哄自己:我现在就九岁,真的小孩,哭也没什么丢脸的。
许小满认真看崽。
许多福捧着他爹给他编的小兔子小老虎,一左一右贴着脸颊,可可爱爱说:“爹,我不害怕,我有你编的老虎兔子保护我呢。”
“……行。”许小满答应了。
许多福本来是窝在他爹怀里——刚哭的时候情难自禁一头扎进去的,这会想滚出来到榻上。许小满见状,故意逗着儿子作势丢出去,实则轻轻放在榻上,给崽盖好被子。
“等爹忙完了,带你出宫玩。”
许多福:!!!
我的亲亲好大爹!
许小满出了东厂没往右掖门去,抬头看了看天色,往宣政殿去了,赵二喜老远见了九千岁,忙打发徒弟小路子进去通传,他亲自候着等。
“请许大人安。”赵二喜行礼。
许小满:“赵大公公好啊。”
俩人互相捧了对方一句,都是老熟人了。小路子从殿里出来,请安,说:“许大人圣上请您进去。”
许小满就没跟赵二喜继续逗乐子。
仲珵在偏殿榻上坐着,意外的没看奏折,许小满进内殿时,正好有个官员出来,官员品级不高,遇见了他眼神藏不住的激动,很是尊敬行了礼,便立即退出。
“刚才出去的是谁?看着怪熟的。”许小满问,脑子还想‘怎么个脸熟法’。
仲珵:“李童——”知道小满没想起来,宁武帝亲自给他的太监解释:“昌平公主的二子,原太平寺典簿,从七品。”
太平寺不是和尚寺庙,而是负责皇家宗室一些官司衙门。
典簿是文书整理工作,可谓是清水衙门的清水工作。
许小满也想起来怎么个脸熟了,但是看了看仲珵,把话硬是憋了回去。倒是把仲珵逗乐了,这人直肠子,能为他把话憋回去,是真的爱朕。
“他娘同我是堂姐弟,可能有几分相似吧。”仲珵主动说。
许小满:……
“你不生气了?”
“仲谋开死了,仲瑞死了。再者,堂姐是大伯父生的,我生什么气。”仲珵说道。
许小满:你现在大度,以前但凡提起你那畜生爹,就要拉我没完没了做,说自己难受——他目光狐疑,该不会当时是故意骗他上床吧?
宁武帝的宝贝太监,想什么,脸上写什么。
于是仲珵问:“你不喜欢?”
“……”许小满回味了下,还挺高兴,但换个话题,他现在没工夫做这个,别撩拨起来仲珵要是犯病,做的没完没了。
“多多刚哭了一通,我哄好了,这两天我要忙,你帮我看着点,哄他吃饭睡觉。”许小满怕仲珵不答应,这人醋劲大,赶紧给甜头:“等我忙完了,我去你宫里睡三天。”
仲珵:“……”差点嘴快答应上了。
“行。”
许小满觉得自己赚了,他还要去刑房,要走顺口问:“李童过来,哪个宗室老爷犯了什么大案了?”仲珵不喜欢那些‘亲戚’,要是有人犯事倒大霉,他是替仲珵高兴。
宁武帝语气惋惜:“那些宗室没犯错。”又说:“明刈被抓,户部空了位置,我拨李童过去,这人才学平平,好在对朕忠心可用。”最主要是听话,敲打一二,知道这次调动是因为小满关系。
许小满:?
打杂工衙门从七品一下子升正经且肥差衙门的从五品。
作者有话说:
李昂:一句话,我爹升职了!【仲珵知道多崽是他和小满的崽

晌午时,昌平公主给孙儿宽完心,李昂走后,昌平公主叹了口气,身边伺候的嬷嬷说:“公主,小少爷孝心也有志气,等小少爷大了,定是前途无忧。”
“昂儿年纪小都能看出李家不行了。”昌平公主不是埋怨性子,说完便又道:“我活长久些,能多护着些昂儿。”
公主封号不能沿袭,昌平公主一旦仙去,那李府就是寻常普通的府邸了。
太祖长子汧阳王这一支都没赶上好时候,汧阳王是死后追封,昌平公主嫁人嫁的早,当时李家就是寻常人家,丈夫是个学问平平读书人,后来太祖建国称帝,各种追封加封,李家靠着昌平公主起来了些。
但李家子弟都不太行,当官才能平平不说,还有些庸懦糊涂,驸马曾酒后捅过篓子,吓得脸色惨白大病一场,之后便辞官在府中躲清闲,他这一退,儿子也没能顶起来。
那时候太祖颇为疼爱长子这一脉,昌平公主在盛都还是有些地位体面的。不过龙椅上坐的换了一位又一位,到如今,昌平公主大儿子随她丈夫,无能怯懦,好在没染上其他坏毛病。
盛都那些宗室,有的子弟纨绔,玩玉石古玩更甚赌起来。
二儿子才干平平,也有些胆小——李家的男人胆子都小,好在是知道家中空有富贵名头,老老实实在太平寺做个闲散职位。
俸禄不多,好歹在衙门里待着,有个官当,不是真白身。
“今日昂儿站出来,有胆量,这就够了。”昌平公主还是很高兴的,孙儿比她生的那两个儿子强。
结果到了下午,在太平寺做典簿的二儿子李童回来了,急急忙忙,脸颊还有些薄红,沾着几分醉意但眼底十分明亮。
“母亲,儿子升职了。”李童进来给母亲报喜。他无能,知道这些年都靠着母亲嫁妆度日,实属不孝。
昌平公主午睡才醒,听完看向身边伺候嬷嬷,懵懵然的。
李童见状心里难过,跪地给母亲磕头,一口气原原本本说完:“今日圣上召见儿子,提及昂儿,说今日昂儿宫学之中聪慧清明,便想起我来……”
“明日便要去户部报道,太平寺同僚听闻后跟儿子道喜,劝了几杯薄酒。”
不然还能早点回来。
昌平公主听完立即反应过来,圣上给儿子升职,并不是因为二儿子才干——李童她生的,没有才干这回事。
“因为昂儿替许多福说了话。”昌平公主立即想到早上宫学的事,只是没想到孙儿替许多福说了一句话,圣上真的记下了。
很是哑然。
李童还没笨到这地步,点点头,“儿子知道。”他也算是九千岁派系了,今日看圣上龙颜,好像是默许的,但明面上不提,他还要再琢磨琢磨。
不管怎么说,李童升职这是天大的喜讯,那可是有实权的户部啊。为此昌平公主给下人赏了半个月的月银,府中一片欣喜,比过年还热闹。
李昂得知后,小脸高兴,默默想:以后上学他要多跟许多福玩,即便是被其他宗室子弟嘲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宫路上,许小满就想明白李童升职这事,他也不是真愣子,虽然不爱读书写不出来锦绣文章但也识字,那些年仲珵老抓着他要给他教字,写不好了还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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