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草原首领后by是非非啊
是非非啊  发于:2025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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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像是惩罚一样,大手在他腰窝伤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林昭昭身子哆嗦了一下,不由缩起了脖子。
“就那次调兵的时候……”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旭烈格尔神情凝重,虽然胡尔汗同他说了些,但其中许多事都说得不算明朗。
在男人强硬的逼问下,林昭昭只能将那日的事说了一遍。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窥着旭烈格尔的脸色。
“是你砍了察野格?”旭烈格尔蹙眉,他有些无法想象出来林昭昭拿剑砍人的场面。他瞧着自己掌心里的纤细手腕,很难想象那一剑挥出去是用了怎样的勇气,“你这胆子怎么敢的?”
在他看来若是察野格没有大意,林昭昭连挥剑的可能都不会有。
“……嗯。”林昭昭面色微微泛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的,就心里憋着一股气……一想到他要害你性命,我就想同他拼了……”
“傻不傻,你哪是他的对手?”旭烈格尔内心触动,将怀里的人圈紧了些。
“那谁能管得了这么多!一个大男人,有人要害你婆娘,你还不动手那岂不是连孬种都不如了?”
这样硬气的话从林昭昭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这份相护之心足以让旭烈格尔为之动容。
“婆娘?那你是我什么?”
被人突然抱了起来,林昭昭赶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我只是打个比方……不就口头上占了你点便宜,别这么小心眼,快放我下来。”
男人将他往上送了送,吻住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痒啊,别弄。”林昭昭揪着男人的发辫,后背紧绷。
“洛初这份生死相随的心意我收了。但以后不准干这样危险的事,记得了吗?”
“谁知道你当时调兵想干什么?”林昭昭难过地想避开,但又被男人圈着无处可躲,“真是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要是死了,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男人哪有那么容易死。”旭烈格尔可不敢死,要是他死了自己的老婆那是真要成别人的。
“只要你还在,我就是死在地狱里也要爬出来找你。”
“有病啊。”林昭昭满脸通红,“呸呸呸,嘴里没好话的。”
地上两道影子亲密地叠在一起,直到闹累了好一会儿,旭烈格尔才抱着他回床榻歇息。
早上醒来的时候,旭烈格尔已经里离开。林昭昭也睡得十分餍足,整个人气色都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夫人,大梁的公主来了。”阿古苏说。
“请进来吧。”林昭昭刚洗漱完,穿戴好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秀宁给国后请安。”姜秀宁穿得还是昨日那套正红色的衣裙,她微微屈膝,行礼的模样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起来吧,我们这儿不讲这些虚礼。”林昭昭的嗓子也比昨日好了许多,虽然声音有些粗,但已经能开口讲话了,“以后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秀宁……在皇宫里就是如此。”
“我都忘了,你是公主,千金贵体……”
“国后折煞秀宁了,在国后面前,秀宁哪算什么千金贵体……”姜秀宁心里一紧,连忙跪地请罪。
“你快起来,快起来。”林昭昭也是被这公主吓了一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儿不像你们皇宫,规矩森严,礼数周全,你也好自在放松些。”
“是,国后。秀宁初来乍到,对血狄之事知之甚少,等回去后我会尽快学习,入乡随俗的。”
听着这一板一眼的回话,林昭昭也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瞧见对方这样谨小慎微,林昭昭也是能理解,便先给这位公主赐了座。
“国后,这是秀宁为您熬的桂枝汤。”这时林昭昭才注意到这端静公主手里还用麻绳拧着个陶罐。
“这桂枝汤是我用桂枝、芍药、生姜还有大梁的阿胶枣熬煮出来的,对国后的病症能有些帮助。”端静公主将这陶罐双手呈上,指尖通红。
“公主真是有心了……”林昭昭赶紧让阿古苏接过,公主亲手熬制的药汤,还真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能为国后凤体安康尽一两分心力是秀宁的福分。”
虽是大国公主,但姜秀宁整个人都意外地随和,不仅没有一点骄纵跋扈,为人还十分谦和有礼。
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不知道这性子能不能管束得住沙拉里格那个小兔崽子。林昭昭有些担忧。
“秀宁公主……”
“国后,唤我秀宁便好。”
“秀宁,和沙拉里格殿下结亲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林昭昭想试着问一下。
“沙拉里格殿下?”姜秀宁微微顿了顿,“国后口中的这位殿下可是大汗的弟弟。”
“是。”林昭昭微微蹙眉,听姜秀宁的语气,对方好像连沙拉里格是谁都不知道。
“秀宁婚事全凭国后和大汗作主。”姜秀宁眼睫垂下。
“这蛮子办的什么事啊?不是说三日后结亲吗?这两个人怎么连认都没认的……”林昭昭有些无语,不知道旭烈格尔在搞什么。
旁边姜秀宁听见林昭昭语气不好,连忙低下了头:“国后息怒。”
“你坐你坐,我不是说你。”林昭昭抵着头,“阿古苏。”
“夫人。”
“请沙拉里格殿下来一趟。”林昭昭说。
“是。”

第88章 兔子
因为心中郁闷难抒,沙拉里格出营打猎。回来之后,听闻阿古苏来找他,说是国后有事要面见他。
“烦死了。”沙拉里格低声骂了一句。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脱去了戎装,换了一件新送来的衣袍,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发辫。
瞧见今日狩猎抓来的兔子,活蹦灵动,毛茸茸的很讨女人喜欢。
沙拉里格想到有人卧病在床已经好几日了,连讲学也没去,想来也是待得发闷无聊,便让仆人将这小野兔收拾干净,用笼子装好。
“夫人,沙拉里格殿下来了。”阿古苏进来通报。
“你喊我来干什么?”还没等林昭昭说“进”,青年已经提着个笼子走了进来。
“今日穿得还挺精神。”林昭昭上下打量了沙拉里格这身衣装,眼睛亮了亮,不由感叹道,“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切。”沙拉里格有些不屑,但听到这夸赞的话他的嘴角还是不怎么明显地扬了扬。
“真是稀奇啊,平日也不见我们沙拉里格殿下这般打扮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林昭昭有些意味深长地问。
“打扮什么打扮,听不懂你说什么。”沙拉里格抿了抿嘴唇。
“老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一样的。”林昭昭笑了笑说。
“你……”沙拉里格面上一热,不知道林昭昭突然说这般大胆直白的话是什么意思,让他紧张的心都乱了。
他着急想要反驳自己没有,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毕竟有没有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知道今日来见端静公主,便换了身新衣袍来,也算是你小子有几分心意了。”林昭昭笑着说。
“端静公主……”沙拉里格怔了一会儿,望向手边上的椅子,这才发现自己身旁还坐着一个女人。
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女为悦己者容”,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思终于被看穿了。
片刻失望后,沙拉里格整个人就沉静了下来,他嘴角平成一线,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你手里拿着什么?可是给端静公主准备的见面礼?”林昭昭注意到沙拉里格手里拎着的东西,心里惊异今日小兔崽子居然如此上道。
“见面礼吗?”沙拉里格瞧了眼自己拎来的小兔子,忽然觉得自己蠢得可笑。他扫了眼主位上没心没肺的林昭昭,又望向了那个坐在阴影里的女人。
他将那铁笼子放在了木桌上。
“谢沙拉里格殿下。”姜秀宁站起来谢恩。
“没说是给你的。”沙拉里格面色冷淡。
姜秀宁身子顿了顿,有些无措。方才沙拉里格同林昭昭说话都是用的中原话,这会儿突然变回血狄语姜秀宁不知是什么意思。
“秀宁坐吧。”林昭昭说,随后他瞪了眼沙拉里格,不知道这人是在发什么癫,一会儿晴的,一会儿阴的。
“喊我来干什么?没要紧的事说我就走了。”沙拉里格望向林昭昭,脸上的烦躁已经隐匿不住。
“大汗说三日后要你和端静公主成亲。”林昭昭也是看不懂面前这两人,“听大汗的意思你已答应。这婚事定得实在有些仓促,中间不少大小事都要你们商定……”
“没什么好商定的,三日后我娶她不就行了吗?”
“这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时间紧就随便些,下次再好好商议。”沙拉里格神情淡漠,“反正我这辈子又不会只娶她一个。”
“你小子在说什么屁话呢!”林昭昭真是没忍住,用血狄语破口大骂。
“有什么关系,实话实话。”旭烈格尔望了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女人,“反正她也听不懂。”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林昭昭真是不懂了,“既然不喜欢,你又答应娶人家干什么?”
“国后这话问得有意思,我不喜欢就能不娶她了?”沙拉里格往前走了几步,那双与旭烈格尔一般凌厉的眉眼正盯着林昭昭。
“你不喜欢你娶人家姑娘干什么?”
“这个女人被她父亲送过来就是嫁人用的。”沙拉里格俯视着林昭昭,嘴角勾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弧度,“若是我不娶她,她可就要嫁我哥了。”
“……”林昭昭被这话给硬生生堵住了。
瞧着林昭昭无言以对的模样,沙拉里格忽然有种别样的爽快,一种灌满的毒汁渐渐溢出来灼心的痛快:“我就是不喜欢她,但长嫂如母啊,我说了我是最信你的,你让我娶我就娶,你让我不娶我就不娶咯。”
“沙拉里格。”林昭昭手捏紧,真是想揍人的心都有了,“端静公主远道而来,也不是一定要嫁人……”
“她不嫁人你是想让她死吗?”
林昭昭忍不住了,抬手甩了沙拉里格一巴掌。姜秀宁在旁吓了一跳,虽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国后发了怒,忙跪地请罪。
“秀宁,你先出去等一下。”林昭昭努力缓住气息,他放缓了语气,不想吓到这位无辜的梁国公主。
“是。”
姜秀宁屏着气退了出去。
公主前脚才走,沙拉里格后脚自己就坐下了。
“我让你坐了吗!”林昭昭真是气得不行。他明明还没有为人父母,倒先体会上了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恨无助。
“甩了我一巴掌还不够,还要罚我站吗?”沙拉里格的指节拂过自己被抽了的脸,倒也不见什么怒色,“我难道说错了吗?这女人身份尊贵又特别,我不娶,我哥不娶,你觉得其他将军贵族有谁敢娶她吗?一个被家乡故土舍弃了的女人,一个在他国没有依靠的女人,你想她怎么活?”
林昭昭皱着眉头:“你看得这般透彻还说那种混账话干什么?端静公主她就不可怜吗?”
“她可怜……”那他就不可怜吗?沙拉里格懒得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但你那些话说得太难听了。”林昭昭语气软了些,“是我将这事想浅了。你若不喜欢她,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她只能嫁给我。”沙拉里格靠在椅背上,瞧着笼子里傻不拉几的野兔子,忽然有些后悔将它抓回来了。
“你让我再想想。”林昭昭有些头疼。
“她不嫁我会怕活不下去,我不娶她……”沙拉里格轻声说,“会怕有人以后怨我。”
“哎,这事可真是难办。你说这大梁国好端端非要将他们公主送来干什么?”林昭昭抱怨。
“还不是你给我哥吹枕边风吹得太好了?让他们觉得随便派个美人来就能将我们血狄轻易拿下一样。”
林昭昭没好气地瞪了沙拉里格一眼。
“行了,你不是才病好吗?就别在我这儿费心费力的了。”沙拉里格站了起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心意相通的夫妻?我肯娶她,她肯嫁我不就行了吗?你在这儿操什么心?”
“那我肯定想你能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结上一段好姻缘,这样以后日子也能过得和和美美的。”林昭昭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还被人给嫌弃了。
沙拉里格眼神暗了暗:“你将我三日后的婚事操持好就行了。”
“这事我也没办过。”
“当年我哥怎么娶你的,你就给我怎么安排不就行了?”沙拉里格转身烦躁地摆了摆手就走了。
他走出了毡包,还没走的姜秀宁瞧见了他,安安静静地行了一礼。
“殿下可是对秀宁……不满意?”
“是。”
“秀宁是哪里做的不好,殿下可否告知秀宁?”姜秀宁抿了抿嘴唇。
“哪都不好。”
沙拉里格说完姜秀宁脸瞬间白了几分。
“那你觉得我好吗?”沙拉里格问。
“……”姜秀宁眼神躲闪,不知该怎么答。
见姜秀宁答不了,沙拉里格又问:“我觉得你哪都不好,你还愿意嫁我吗?”
“秀宁愿意。”这次姜秀宁回答的很快。
“那就行。”沙拉里格微微颔首,“三日后我娶你。”
“谢殿下。”
直到目送沙拉里格离开,姜秀宁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
“这是哪来的兔子?”旭烈格尔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平日喝茶的桌上不仅多了个笼子,面上还沾着几粒兔子屎。
“兔子?”待在里屋的林昭昭走了出来,“哦,这是沙拉里格带过来给端静公主的,怎么忘在这儿了?阿古苏。”
“夫人。”
“将这兔子给端静公主送过去吧。”林昭昭吩咐。
“是。”阿古苏将笼子拎了起来,离开前不忘将桌上的兔子屎给收拾干净。
“沙拉里格今日过来找你了?”旭烈格尔瞧着那送走的兔子,不动声色地问,“他一个人来的?”
“我喊他来的,还有端静公主。你不是说三日成亲吗?这么仓促的事我不要将两人喊来商议下。”
“商议出什么了?”
“别提了。”
“怎么了?”
下午的事让林昭昭心里相当郁闷,最后还是没忍住同旭烈格尔将两人这幢婚事又唠叨了一遍。
“这说来说去都怪大梁的狗屁皇帝,怎么有他这样做父亲的?迫不及待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林昭昭很是气愤,说到大梁皇帝他就想起自己那混账爹,“我不是说咱们沙拉里格是火坑啊,但他这个做爹的就这么点本事,打仗一打就投降,投降了还要卖自己女儿!我一直以为这天下皇帝只有人中龙凤才能做的,怎么连这种人也配称九五至尊!”
“洛初,你嗓子还没好。”见林昭昭骂得停不下来,旭烈格尔开口安抚,“先消消气。”
“这气消不了一点?他凭什么能当爹啊!”林昭昭狠狠地说,“这种人只有断子绝孙了我才能消气!”
“那等今年秋高马肥的时候,我再去趟大梁。”
“你去大梁干什么?”
“给洛初出气。”旭烈格尔说,“让那老匹夫断子绝孙。”
林昭昭差点吓得嘴瓢了,旭烈格尔这话应当是句哄他的玩笑话,但架不住对方是真能干出这种事,弄得林昭昭都有些不安心了。

第89章 嫁衣
“公主,这是国后让我给你送来的,沙拉里格殿下给你的礼物,你忘拿走了。”阿古苏将笼子交到了姜秀宁手里。
“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跑一趟。”姜秀宁取了一支银簪给阿古苏。
“这是?”阿古苏愣了愣。
“姑姑侍奉国后辛苦,这是秀宁的一点心意。”姜秀宁轻声说。宫内上下从来都少不了用财物打点,在姜秀宁看来在血狄的王庭也是一样。
如今她身边值钱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能拿出手来赏赐的银钱更是不多了,只能用自己带来的饰品来贴补一二。
“这簪子多好看啊,公主你留着自己带多好,给我这样一个长白发老妇人那就糟蹋咯。”阿古苏笑着将簪子放回姜秀宁手里,“天色不早了,公主你也早些休息,我要回去照顾孩子们了。”
“姑姑……”姜秀宁愣了愣,没想到阿古苏居然走得这般干脆。
“这些血狄的野蛮人就没见过好东西,公主何必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将这好好的勾丝银簪往他们手里塞。”听见了外面动静,坐在毡包内的苏嬷嬷忍不住开口。
“多打点些总是好的,这位姑姑是国后身边的人,以后我们在这儿能过上怎样的日子,还要看人家的眼色。”姜秀宁举着火烛进来,转身将门帘放好。
“公主啊,你马上就要嫁给格日勒汗的弟弟了。即使是在这荒芜之地,你也是正正经经的主子。依老奴看,这几日你老是往国后那跑就很是不妥……”苏嬷嬷砸吧着嘴说。
“有何不妥?”
“说难听些,这血狄国后就是大夏送来的一个玩物,而你是我们大梁送来和亲的公主。”苏嬷嬷说,“她没有拜见您就算了,您还每日去给她请安上了。”
“苏嬷嬷,有的话我劝你别乱说。”姜秀宁神情认真,语气严厉,“看在您陪嫁于我的情分上,我且提醒您一句,这位血狄国后虽同我一样是被送来的,但她在血狄地位之高,权势之大,是你我两人绝对招惹不起的。你方才那些话在我面前说说,我能装没听见,但要是被这部族其他人听了过去,我怕你恐怕是性命难保。”
“你是公主,我才同你说。再说其他那些野蛮人又听不懂我说什么。”
“血狄里懂中原话的人可不少,嬷嬷您最好谨言慎行。”姜秀宁说,“我仔细瞧了瞧,这里的人兵不像您和我父皇口中的那样粗鄙无礼,甚至有许多地方比我们大梁还要好些。”
“公主!您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您如此讨好殷勤倒显得我们大梁国人多没气节一样。”苏嬷嬷斜了姜秀宁一眼。
“气节有什么用?我只想要能活着就行。”姜秀宁淡淡说,“嬷嬷您现在喝的这汤难道不是我给你讨来的吗?”
苏嬷嬷撇着自己嘴,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长毛猫,无话可说了。
三日里两大庆典也是忙得所有人人仰马翻。庆功宴还好,只是这婚事的筹办着实让林昭昭为难,幸好有萨日莎帮忙给林昭昭推荐了位“人才”。
“绢布十匹,宫纱十匹,东珠两枚,金手镯两对,蜜蜡珠一盘,灰鼠皮袍一件,医学论著四本,药方百种。”速莱也朵夫人叹了口气,妩媚的眉眼望向林昭昭,“国后娘娘,不是臣妾嫌弃这位端静公主,只是这大梁国的妆奁嫁资也未免太寒碜些了吧。”
林昭昭沉吟了一会儿:“那这样吧,你且列个单子看看还缺些什么物件,当时候我再给她添置些。”
“娘娘您给她添置呀。”速莱也朵诧异。
“既然嫁过来了便是自家人。”林昭昭说,“怎么说这端静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她愿意嫁给沙拉里格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
“国后娘娘,沙拉里格殿下也是才貌双全、文韬武略、风流潇洒,配他大梁国的公主那是绰绰有余的。”速莱也朵说。
“无妨,成亲这种事总归是女儿家吃亏些。”
“哎,这端静公主真是好福气,能嫁给沙拉里格殿下便算了,还能碰上国后娘娘您这般好的亲家,速莱也朵瞧着都嫉妒她了呢。”
林昭昭僵笑了一下。
速莱也朵说话娇嗲,虽然已是两个孩子母亲,但瞧着还是小鸟依人的妖冶美人,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风情万种,弄得林昭昭都有些招架不住。
“当年大汗将你赐给帖萨尔将军,我和大汗不也给你添置了的吗?”
“多亏了大汗和国后给臣妾撑腰,不然臣妾跟着那老男人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速莱也朵委屈巴巴的模样,真是瞧着我见犹怜。
这速莱也朵确实是位奇女子,嫁了三次,三个岁数都是将近能做她爹的男人。部族里不乏与她有关的流言蜚语,但她自己像是从未放在过心上。
速莱也朵是个天真又世故,蠢笨又精明的漂亮女人。而帖萨尔将军的第一位夫人是不好相与的,那是个手段强硬、脑袋灵活的能干女人。
将速莱也朵赐给帖萨尔林昭昭本是有些担心的,谁想这几年下来,速莱也朵不仅将帖萨尔将军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居然还讨到了帖萨尔夫人的欢心。
“难怪男人看着她都走不动路?这样乖顺可爱谁不喜欢呢?待久了我都瞧着她顺眼了,肚子也能生,还不用担心那死货的魂被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勾走了。”这是帖萨尔夫人来找林昭昭时自己说的。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其中原因,但有了速莱也朵后,帖萨尔的后院不仅没有生出更多的是非,反而与过去相比还和睦了许多。
“日子是真紧啊,沙拉里格殿下那都有现成的,主要是公主这边不好办啊,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速莱也朵不由犯了难,“就算现在请人来赶工制作,怕也是来不及了。”
“要不先用我当年的那一套嫁衣吧。”林昭昭想了想说,“阿古苏,你喊端静公主过来一趟吧。”
“秀宁给国后请安。”姜秀宁进来。
“秀宁这位是速莱也朵夫人。”林昭昭向姜秀宁介绍。
“见过夫人。”姜秀宁抬头望了眼面前娇媚动人的女人,连忙低下了头。
“这是干什么?自从我来了血狄部已经多久没人同我行礼了。这个大梁来的妹妹还真是可爱!”速莱也朵笑着花枝乱颤,“等她做了沙拉里格殿下的妃子,臣妾还要同她行礼呢!”
因为听不懂话,所以不知速莱也朵在笑什么,姜秀宁略有些尴尬。
“她自幼生活在深宫里过得难免拘束些,以后会好的。”林昭昭让姜秀宁起来坐下,又让苏合去将自己之前那套金凤红绸的嫁衣翻给找出来。
“秀宁委屈你了。之后我一定让他们赶制一身更好更漂亮的嫁衣补给你。”林昭昭很愧疚,但这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国后赐衣给秀宁,是国后给秀宁赐福,秀宁只觉荣幸,不觉委屈。”明明就连自己的血亲都不在乎这些,林昭昭还能如此为她操心考虑,姜秀宁心里已经很是感激了。
然而她越是这般恭谦懂事,林昭昭越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小姑娘。
“来,你先去隔间换上试试吧。”
“是。”
姜秀宁换好了婚服有些拘谨地迈着小步走出来,林昭昭和速莱也朵围着她转了几圈,都夸其穿着好看漂亮。
姜秀宁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感觉腰和肩宽松了些。”身材再怎么清瘦,男人的骨头架还是比女人要宽打些,这嫁衣虽然保存完好,但还是有些不合身。
“我认识个手艺不错的裁缝,等会儿我让他按公主的身形改一改便是了。”速莱也朵说。
“只能先这样了。”林昭昭点了点头。
*****
三日后大吉之日,春光明媚,无数彩带在风中飘扬飞舞。血狄王庭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地上铺着深红色的羊毛地毯,红色的花瓣被人一把把抛洒向天空。
“速莱也朵夫人确实是有不少巧思啊。”林昭昭笑了笑,“这样热闹有趣的庆典我还是第一次见。”
“走吧。”旭烈格尔牵着林昭昭踏入王庭,耳边皆是部众们的欢呼声。
今日是双喜临门。白日是他们此次远伐大梁的庆功宴,而等太阳西下便是沙拉里格与端静公主结亲的婚宴了。
“恭迎格日勒汗,恭迎国后娘娘。”两人步入殿内,群臣贵族皆站了起来向他们跪拜行礼。
“都起来吧。”旭烈格尔抬手说,“今日是血狄国宴,也是我的家宴,都不必多礼了。”
“谢格日勒汗。”众人如海潮般站了起来,坐上了自己的席位。
就在林昭昭同旭烈格尔登上宝座时,一团敏捷的黑影从林昭昭脚下窜过,吓了林昭昭一跳,脚步没踩实,差点从台阶跌下来。幸好旁边的旭烈格尔眼疾手快,一把将他肩膀稳稳拖住。
“没事吧。”旭烈格尔低声问。
“没事。”林昭昭摇头,只是一切发生太快,他都没看清从自己脚边冒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
旭烈格尔将林昭昭扶到王座,转过身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对巴根使了个眼色,很快一只长毛白猫就被人逮住送到了大殿之中。

欢快的礼乐被喊停,喵喵喵的叫声在殿内回荡着。
“为什么王庭之中会有猫?”旭烈格尔语气虽然平淡,但明眼人都能察觉到大汗眼里的愠怒,“达日巴特,你是怎么看守的!”
“大汗,这应当是一只野猫。”达日巴特连忙跪地请罪,“都怪属下看守不力,让这小孽畜溜了进来,才害得国后受惊了。”
坐于侧位的姜秀宁神色紧张至极,方才冲撞了林昭昭的这只猫正是她从大梁皇宫里带来的那一只。
也不知道苏嬷嬷是怎么看管的,居然敢将这猫带进了血狄的王庭,还惹出了这样的祸事,幸好格日勒汗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放下我的猫!你们这些残暴的蛮族人!”
听到苏嬷嬷的喊叫声,姜秀宁脸上顿时被吓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把我的猫还给我!还给我!”
巴根愣了愣,只见从宾客席最后跑出了一个老妇人,冲上来就将他手里的长毛猫给抢回了自己的怀里。
场面寂静无声,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望向了这个抱着猫的老妇人,像是在奇怪这个不怕死的老太婆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一阵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昭昭有些诧异地看向殿下,只见姜秀宁整理好衣裙,双膝跪在了地上。
“大汗,娘娘,这老妪是秀宁陪嫁来的嬷嬷,她年事已高,神智糊涂,莽莽撞撞将这猫儿带进了王庭,还请大汗国后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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