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林不欢  发于:2025年01月09日

关灯
护眼

另一刀,则要了他半条命。
永兴侯看了一眼裹着布巾的肩膀,疼得他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甘心。
他不相信皇帝会不顾群臣的口诛笔伐,包庇那个疯子!
既然那个儿子无论如何挽回不了,不如干脆就当他没生过,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人已经彻底得罪了,也无所谓得罪得更彻底。
他要写折子!
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甚至连体面他都可以不要了。
至少闹到最后,永兴侯世子不会落在喻君酌头上。
永兴侯这么想着,外头传来了通报声,说成郡王来了。
他面色一白,方才的“雄心壮志”立刻如沙地之塔,被水一冲便溃不成军。
“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喻夫人的声音在外头传来。
“侯爷呢,本王奉命给侯爷送参汤。”成郡王道。
喻夫人至今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皇帝先是送了赏赐,成郡王又来送参汤,便以为自家夫君是立了什么功劳,高高兴兴把人迎了进去。
榻上,永兴侯额头涔满冷汗,面色比方才更白了几分。
“侯爷,这是刚熬的参汤,本王奉命给你送过来,趁热喝吧。”成郡王说。
奉谁的命?
成郡王没有明说,这话模棱两可。
但这世上能让他奉命的人只有一个。
皇帝派成郡王来给他送参汤?
永兴侯只觉头晕脑胀,几乎要昏死过去。
皇帝竟然为了淮王要灭他的口?
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暗道幸好他的折子还没写。
否则,焉知皇帝会不会为了维护淮王,把他全家……
永兴侯恍然大悟。
怪不得皇帝会让图公公送他回来,还送了那些东西。
那是警告!
怪他伤口太疼,没顾得上思忖。
“侯爷,这参汤快凉了。”成郡王说:“你若是不喝,本王就只能在侯府住下了,直到侯爷喝完,本王才敢回去复命。”
他家嫂嫂的命令,他可不敢怠慢。
“臣,臣喝。”永兴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喝了就好。”成郡王朝他一笑,“侯爷好好养伤,本王就不打搅了。”
成郡王说罢便带着人走了。
待人走后,永兴侯趴在榻边抠着喉咙,硬是把刚喝进去的参汤都吐了出来,生怕多耽搁一刻就被毒死了。他这么一折腾,搞得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皇帝听到成郡王的转述,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这是喻少师想出来的损招?”皇帝问。
“嫂嫂怕皇兄责怪,特意叮嘱我进宫朝皇兄汇报一番。”成郡王道:“那毕竟是嫂嫂的爹,我喂他喝点参汤,也算是替我二哥朝老丈人尽尽孝道。”
皇帝险些被他这“孝道”笑到。
“喻少师还说了什么?”皇帝问。
“他说永兴侯很聪明,这一碗参汤应该够了。但事关二哥,他怕出了岔子,让我明日接着送,直送到侯爷伤口愈合。”成郡王对这差事丝毫没有不满,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得意。
送到侯爷伤口愈合?
皇帝心道,永兴侯这伤口怕是很难愈合了。
若是再给对方选一次,应该更希望被周远洄一刀劈死来个痛快。
“皇兄,我能走了吗?”成郡王问。
“明日你别去淮王府取参汤了,朕把御膳房借给你,你把喻少师孝敬永兴侯的参拿到宫里来,在御膳房里炖,炖完了参汤朕再借你一队羽林卫。”
有羽林卫跟着他一起送参汤,保准疗效翻倍。
成郡王走后,皇帝瞥了一眼屏风。
“高兴吗?”皇帝问:“喻少师为了你,拿参汤把他爹的嘴堵死了。”
“我今晚能回去了吗?”屏风后传来周远洄的声音。
“你不是打算多住几日?”
“今夜天冷,王妃畏寒。”
皇帝:……

周远洄从宫里回去时, 夜已经深了。
淮王府里点着灯笼,昏黄的光晕点缀在黑暗中,衬得夜色越发浓重。
男人立在寝殿外, 看着屋内透出的烛火,像个近乡情怯的归人。虽然他只两日没回, 但若是从他失明那一日算起,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喻君酌的模样。
少顷,殿门被人推开。
喻君酌从里头快步走了出来。
少年里头穿着月白的袍子, 身上披着一件绛红披风, 从一室温暖中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外头, 穿过冬夜的寒凉撞进了周远洄怀里。
“王爷,你回来了!”喻君酌又惊又喜。
周远洄怔怔看着眼前之人,像是打算把人刻进瞳孔中,目光借着昏暗的光线一寸一寸描摹着喻君酌, 先是精致的眉眼,而后是高挺的鼻梁, 熟悉的唇瓣, 下巴……
少年生动又鲜活,顷刻间便在周远洄心底点燃了一簇火苗。
“王爷你怎么了”喻君酌去拉周远洄的手。
“这么凉?”周远洄反手握住他:“怎么在府里也不知道弄暖和一些?”
“今晚不算太冷。”喻君酌说。
“手都凉透了, 还说不冷?”
周远洄把人裹在大氅里揣进了殿内。
进屋后,喻君酌盯着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周远洄无奈一笑, 心中却十分熨帖。
“幸好陛下把你放回来了, 我还以为要关你几日呢。”
“皇兄不好意思朝我动手, 所以下回遇到这种事,你不必担心。”
喻君酌见他安然无恙,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你为何要朝他动手?”
“看他不顺眼, 没忍住。”周远洄说得轻描淡写。
“是为了我吗?”喻君酌问。
永兴侯这人自以为是惯了,在喻君酌和其他人面前从来不吃亏,在周远洄面前肯定也出言不逊了,哪知踢到了周远洄这块铁板。
“你心里知道,还非要问本王。”周远洄攥着他的手不断摩.挲着。
“我不想让王爷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惹上麻烦,他说什么我并不在意。”喻君酌道。
“本王在意。”周远洄抬手轻轻按在喻君酌唇角,这动作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喻君酌呼吸一滞,但想到那晚被咬破的舌头,顿时清醒了过来。
“王爷昨日没回来,要不要看看榕儿?”
“嗯。”周远洄觉察到了他的退缩,但并未不悦。
喻君酌拉着周远洄走到榻边,引着男人的手摸了摸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周榕。他显然还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周远洄现在已经复明了。
周远洄自进门后就在犹豫,没拿定主意要不要现在坦白。
“王妃,王爷,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殿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王爷先去沐浴吧,我一会儿再去。”喻君酌说。
“你先。”周远洄想了想,又道:“本王陪你。”
“王爷不是不喜欢同旁人一起沐浴吗?”
“你洗,本王在旁边陪你。”
“哦。”
喻君酌倒也没不好意思,反正周远洄也看不见。
他进了浴房便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大步踏进了浴池中。微烫的池水蒸腾着水汽,将他包裹其中,却并不能掩住他露在外头的身体。
周远洄立在屏风之后,透过屏风上的镂刻看着池中的少年,目光犹如实质,炙.热而放肆。可惜,被他紧紧盯着的猎物毫无所觉,兀自坦然地享受着一池温热。
“王爷?”喻君酌忽然开口。
“嗯。”周远洄声音有些哑。
“有件事情我不记得有没有朝你说过,那日舅舅提起榕儿读书的事,说国子学似是开了一个给孩童启蒙的学堂,我在想要不要送榕儿去试试?”喻君酌说:“我不想送他去宫塾,但是请个先生来王府,他一个人又要孤零零的。”
“嗯。”
“那就等我娘亲的墓迁了,王爷陪我一道去看看。”
周远洄喉结微滚,而后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好。”
“舅舅那日还同我说,想让表哥留在京城陪我。”
周远洄眉头一挑,终于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他坐在旁边的矮榻上,不得不了一下衣摆,免得一会儿让喻君酌看到他的反.应。
“改日再让太医替你诊诊脉。”周远洄说。
“我身子无恙,不必麻烦太医。”喻君酌道。
“还是看看吧。”
“也好。”
喻君酌未再反对,从浴池里出来,拿过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而后走到屏风后拿过寝衣穿上。周远洄目光猝不及防落在他身上,两只手略有些不自然地挡在了腿间,却没移开视线。
养了这么久,喻君酌身上还是没什么肉,腰腹薄得令人担心,怕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但他身上那种瘦削并不突兀,肩膀虽然比不上周远洄宽阔,却很漂亮,两条腿笔直修长,跟羊脂玉雕出来的一般,光洁莹白。
“一会儿让他们把水换了,王爷再去沐浴。”喻君酌很快穿好了寝衣。
“不必,你身上这么干净,本王不介意。”周远洄说。
喻君酌每日都要沐浴熏香,身上确实很干净,但听到周远洄要用他用过的水沐浴,还是令他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举动透着无端的暧.昧。
周远洄怕他候着会冷,让人先回了寝殿。
少年走后,浴房里依旧残留着他身上的淡香。那味道混合在弥漫的水雾中,悄无声息地挑动着周远洄的感.官,令他本就躁.动的心,变得愈发鼓.胀。
“嘶……”周远洄浸在池中,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正在变凉的池水,就像素来怕冷的那个人一般,总是令他想揣着、捂着,把人一点点染上自己的体温。
“喻、君、酌……喻、君、酌……”
伴随着急促的水声,男人一次又一次哑声吐出少年的名字,脑海里则闪过许多疯癫的念头。
自己还没疯。
但是好像也离疯不远了……
喻君酌半睡半醒之际,被周远洄抱在了怀中。脊背贴着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令他一颗心踏实无比。
“忘了灭蜡烛。”喻君酌说。
“亮着吧。”周远洄看着他泛红的耳尖:“说不定榕儿要起夜。”
喻君酌也不太想从被窝里出来去灭蜡烛,便没再坚持。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周远洄,仗着对方“看不见”,视线明目张胆地落在对方英俊的脸上。
岂不知,周远洄也在看他。
“这几日你和陛下在宫里聊的事情,聊完了吗?”
“嗯,是东洲的事情。陛下让他们开春派人来京城议和。”
“王爷?”喻君酌迎上对方深邃的眸子,伸出手指晃了晃,见对方视线未动,才收回手。方才有那么一刻,他竟有种错觉,以为周远洄能看见了。
不过淮王殿下一直如此,除了刚失明那几日,后来一直表现得不像看不见的人。
次日,皇帝把蒋太医派到了淮王府。
喻君酌只当对方是来照顾周远洄的,并没多想。
但周远洄知道,他那位皇兄是怕他再次发疯,这才派了个太医随时盯着他。
人既然来了,不用白不用。当日,周远洄便让蒋太医又给喻君酌诊了一次脉。
“如何?”周远洄问。
“王妃这身子比下官刚到淮郡时又转好了不少,虽然一直吃不胖,却不像当初那么虚弱了。”蒋太医说:“若是好生养着,过了年开春,定然能大好。”其实这话蒋太医已经说过不止一遍,只是周远洄忍不住想一再确认。
“嗯,此事就劳烦蒋太医费心了。”周远洄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像是猛兽准备捕猎时透出的冷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贪婪。
很快便到了二十四。
这日是司天监选定的吉日,为喻君酌的母亲迁墓。
当日,皇帝特意派了礼部的人到场,还派了一队羽林卫,再加上淮王带着的亲兵,现场看着排场很足。
祁掌柜心中哀痛,和祁夫人在墓前大哭了一场。
喻君酌当然免不了也要哭,但如今他已不像从前那般郁结,对母亲更多的是思念。他知道,母亲看到他如今安好,又看到他和舅舅一家团聚,定然会很欣慰。
周远洄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喻君酌,不由想起了许久前那一幕……当时喻君酌跪在母亲坟前痛哭,悲恸欲绝,以至吐了血。
念及此,他攥住了少年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许久没再分开。
此番迁墓,无论是淮王府还是礼部都未曾刻意张扬。
但事关淮王府,事情还是很快传开了。喻君酌不太在意外头的议论,是以没有打听过,但架不住成郡王硬拉着他去凑热闹。
“今日保准带嫂嫂看一出好戏。”
成郡王在一家茶楼里包了个雅间,硬拉着喻君酌去了,还带上了周榕。伙计刚上了茶点,厅内的高台上便摆开了场面,一个说书先生上了台。
“各位公子小姐,老爷夫人……”那说书先生开口便直奔主题:“今日在下要与各位说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宠妾灭妻,抛妻弃子的永兴侯。”
喻君酌:……
那说书先生张口便给永兴侯定了罪,开篇就是一顿数落,直把永兴侯说得薄情寡义,毫无廉耻。虽说喻君酌就是对方口中那被抛弃的儿子,但那说书先生并未多提及他,从头到尾的火力都集中在如何贬损永兴侯。
“想当初他永兴侯说自家嫡子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在下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但如今再看,那淮王殿下不就是喻小公子冲喜冲活的吗?人家怎么就没把王爷给克死呢?”说书先生一甩手中折扇,“道呀,很简单。”
“因为这天煞孤星另有其人,正是侯爷自己!先是克死了正妻,又克得他家大公子已过弱冠迟迟未能成婚,克得喻家二公子被国子学除了名……幸亏喻家小公子跑得快,这才逃过了一劫啊!”
“好!”成郡王大声叫好,命一旁的伙计赏了说书先生一锭银子。
一旁正嗑瓜子的周榕不明所以,也跟着拍手叫好。
喻君酌:……
与此同时。
周远洄正在祁掌柜的住处。
眼看就要到腊月了,朝红叶阁雇凶的人还没有眉目。
“实在不行只能用笨方法,守株待兔。”祁掌柜说。
“本王也想过,过几日让红叶阁的人演一出戏,就说刺杀失败了。届时把所有能单线联络红叶阁的地方都布控人手,只要背后之人再出手,便能抓到他。”周远洄道。
一旁的谭砚邦忍不住开口提醒:“但对方一击不中,只怕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动第二次手。”
“那就等。”周远洄不容置喙地说。
他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但其他方法难免会把喻君酌置于险地,而他不可能拿喻君酌的性命冒险。
喻君酌离开茶楼时,周远洄正等在门外。
“父王。”周榕哒哒跑过去,被自家父王一把抱了起来。
“二哥,你既然来了那我就不送嫂嫂回去了。”成郡王朝两人行了礼,说:“我还得去给侯爷送参汤呢,嘿嘿。”
他这几日乐此不疲,每次送完了参汤还不忘朝喻君酌声情并茂地描述一下永兴侯狼狈的模样。侯爷大概也知道参汤没毒了,但每喝一碗,都像是在喝下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自尊。
成郡王每日送去的,哪是参汤啊?
简直比黄连还苦,比鹤顶红还催人命!
“那日你不是说要送榕儿去学堂吗?今日正好去看看。”周远洄说。
“好。”喻君酌当即点头,“那学堂说是专给孩童启蒙的,里头的先生都是国子学的学子。我想这些年轻人给榕儿启蒙,说不定比年纪大的夫子更合适。”
一家三口坐着马车去了国子学。
那学堂就开在国子学隔壁,只隔了一个院子。
听说淮王殿下和淮王妃来了,学堂里立刻便有人出来迎接。喻君酌定睛一看,发觉眼前这位青年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那青年先一步认出了他。
“周公子,原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淮王妃。”说话那青年朝两人行过礼后,朝喻君酌道:“上回在赏花会见面,殿下化名说叫周酌,后来我朝人打听过,没人认识一个叫周酌的小公子,那时我就猜你定是隐瞒了真名。”
喻君酌闻言终于想起来了,这青年是他很久前去兰苑参加赏花会时见过的那名学子。
“我想起来了,你叫陈知晚。”喻君酌说。
一旁一直沉着脸的周远洄,听到喻君酌叫出了青年的名字,眸光当即一冷。
“没想到喻少师竟还记得我的名字。”陈知晚受宠若惊。
“今日倒是巧了。”喻君酌笑道:“我和王爷想送世子来学堂开蒙,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喻少师不必担心,只管让世子来试试便是。夫子开设这个学堂,也是我朝首例,一切都还在摸索中。好在小孩子年纪小,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陈知晚说。
喻君酌也是这么想的,他在教育上比较开明,而且周榕性子好,也爱学习。
一番沟通,他当日就把周榕留在了学堂。
这学堂每日也就一个时辰的课,对周榕来说不是难事。
“赏花会?”从学堂出来后,周远洄忽然问道。
“呃……”喻君酌有些讪讪,只能解释道:“先前国子学的夫子在兰苑办了个赏花会,我闲着无事,便去了一趟。”
“哦?好看吗?”周远洄问。
“一般吧。”
喻君酌有些心虚,因为那赏花会他是和原州一起去的。
“王妃去赏花的时候,本王是死了,还是没死?”周远洄又问。
“那个时候……王爷已经……”彼时淮王“丧仪”刚结束不久。
“本王尸骨未寒,王妃就去赏花会,还交了新朋友?”周远洄淡淡一笑,又道:“王妃真是好雅兴啊。”
喻君酌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件事。
若换了他是周远洄,肯定也会不高兴。
哪有刚死了夫君就去赏花的?
虽然他并不是为了赏花,他的夫君也没真死。
“王爷,你生气了?”喻君酌小心翼翼问道。
“本王不该生气吗?”周远洄沉声说。
“对不住,此事我……”
“本王要罚你。”
“啊?”喻君酌一怔,“怎么罚?”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周远洄咬他时那一幕。
确切的说,周远洄咬过他不止一次。喻君酌忍不住怀疑,淮王殿下可能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之前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
如今他们关系日渐亲近,对方就不想再掩饰了……
这一次,周远洄不会又打算咬他吧?
喻君酌面色一白,不禁有些害怕。
却闻周远洄凑到他耳边道:“把你绑起来罚。”
喻君酌:……

第55章 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喻君酌看向周远洄, 一时分不清对方这话是玩笑,还是说真的。
直到马车进了淮王府,他被周远洄扼住手腕拉进了暖阁。
“王爷……”喻君酌有些慌。
他见过周远洄不高兴的样子, 但今天对方表现的格外不同。
只见男人好整以暇地关上了房门,还顺便叮嘱了外头的护卫, 不得让任何人进屋打搅。
“王爷?”喻君酌不住后退,人都快躲到了内室。
“过来。”周远洄看着他,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喻君酌念着对方目不能视, 略一犹豫还是乖乖走了过去。然而他刚一靠近, 周远洄便一把扯.开他的衣带, 将他两只手腕绑到了一起。
“王爷?”喻君酌这下是真有点慌了。
“勒得疼吗?”周远洄贴心地问:“如果疼,告诉本王。”
“不,不疼。”喻君酌说。
“那就好,本王不想弄.疼你。”
话音一落, 周远洄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放到了榻上。
“王爷, 你要干什么?”
“来的路上不是朝你说过了吗?”
把他绑起来罚。
原来周远洄不是开玩笑, 竟是当真打算这么做?
喻君酌又怕又慌,但因为此刻并未受到什么实质的惩罚, 所以并未挣扎。尤其周远洄看上去太平静了,平静地不像是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冷吗?”周远洄问。
“不冷。”喻君酌摇了摇头。
自从他们回了京城, 王府的暖阁里一直烧得很暖和, 哪怕穿着单衣待在这里, 也不用担心着凉。
周远洄立在榻边略一思忖, 把绑着人的衣带一端系在了床头上,这样一来喻君酌两只手臂只能被迫举过头顶。这是一个令人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因为双手被缚, 几乎毫无反抗的余地。
“王爷……”
“如果疼,就告诉我。”
周远洄说罢又将衣带的另一端蒙住了喻君酌的眼睛,这样少年就不会觉察到他早已恢复如常的眸光。
突然看不见,喻君酌这回是真怕了。
他挣动了几下,但发觉绑在手上的结虽然绑得不勒,却很结实。
“王爷你别这样,我害怕。”喻君酌说。
“人只有怕了才能记得教训,要不怎么能叫罚你呢?”
周远洄说着慢条斯解开喻君酌的衣衫,动作耐心又温柔。但他越是如此,喻君酌心里越是没底,紧张得身体不住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冷?”周远洄又问。
“王爷,不要这样。”
周远洄眸光落在喻君酌身上,耐心地一寸一寸描摹着,仿佛是野兽进食前欣赏自己的猎物一般。
“国子学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周远洄伸出手按在喻君酌唇上,而后一点点向下,指腹刮过少年不住颤抖的身体,“你还记得他的名字。”
“陈,陈知晚。”喻君酌带着哭腔。
“那么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那句诗,蝴蝶弄和风,飞花不知晚。唔……王爷,别……“喻君酌大口呼吸着,感觉周远洄的手停在了某个地方。
“你觉得他的名字好听?”周远洄问。
“我不知道。”喻君酌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了。
“成婚至今,你从未唤过本王的名字。”周远洄语气带着点怨念,手上力道也不禁一重。
“我,我不敢……王爷,帮我解开,求你。”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有何不敢?”
“我……”喻君酌总算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开口唤道:“周,周远洄。”
周远洄呼吸一重,沉声道:“再唤一声。”
“周远洄,周……周远洄……”喻君酌快被折磨疯了。
周远洄今日很出格。
把人绑了近一个时辰才放开。
哪怕他绑得不算紧,但因为挣扎太久,喻君酌手腕上还是被勒出了半圈淤痕。不过相比少年身上其他的痕.迹,手腕上的淤痕反倒显得不那么紧要了。
“疼吗?”周远洄帮他解开,语气中满是愧疚。
喻君酌穿好衣服,看也不看他,起身就要朝外走。
“你去哪儿?”周远洄拦住了人。
少年眼睛哭得通红,但这一次看上去不止有委屈,还有恼怒。
“我不想同你说话。”喻君酌道。
周远洄心底一沉,知道这次是真把人惹生气了。
外头太冷,他不想让喻君酌出去,于是干脆自己出去了。
果然,喻君酌最终待在了暖阁里。
他心里还带着怨气,怪周远洄脾气太大了。
他是在对方丧仪后去了兰苑参加赏花会,可他当时又不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确认喻君齐那些狐朋狗友是否是在武训营里欺负过他的人。
周远洄不高兴他可以解,但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欺负人!
其实,喻君酌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恼怒更多,还是羞.耻更多?
虽然在他看来,周远洄至今都看不见,但那种全然袒.露在对方面前的感觉,依旧令他觉得难以接受。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能任由对方掌握,什么都做不了。
那感觉令他惶恐,也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刺.激。
尤其是周远洄后来竟然含着他的……
喻君酌一想到那一幕,脸颊又忍不住有些发烫。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男人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舌尖打着圈地舔.弄。
当时喻君酌什么都看不见,几乎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周远洄含住的地方。
有好几次,他都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怎么还能这样?
喻君酌又羞,又恼。
但他却无法否认当时那惬意的感觉。
喻君酌在暖阁里平复了心情,忽然想起周榕快下学了,只得起身出去。院中并未看到周远洄的身影,也不知去了哪儿。
“王妃是找王爷吗?王爷在偏院。”刘管家迎上来。
“我不找他,我去国子学接榕儿。”喻君酌道。
“府里已经有护卫过去了。”
“无妨,我顺便去看看。”
喻君酌这会儿不太想面对周远洄,不如索性出去转转。刘管家不敢阻拦,让人准备了马车,便去知会了周远洄。
周远洄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祛毒产生的“疯病”,所以想找蒋太医解惑。
不过他不愿朝旁人提起自己和喻君酌房中之事,因此答非所问地“折腾”了蒋太医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听说喻君酌去了国子学,他哪里还坐得住,让人备了马便追了上去。
国子学外头停着许多马车,周远洄将马扔在巷口,大步穿过巷子走过去,正好看到王府的护卫抱着周榕出来。
可他目光在对方身后一扫,却没看到喻君酌的身影。
“父王,哥哥呢?”周榕一看到他便问。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