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人鱼,但黑化版by雪顶贝果
雪顶贝果  发于:2025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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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之中脚底突然出现一个旋涡,要将他吞进去。
一只蹼爪迅速从水底握住他的脚腕,猛地向下拽。
冰凉刺骨的水注入鼻腔中,因为窒息只能被迫紧闭眼睛,感官也在这一刻放大。
粗粝的掌心沿着他的腰摩擦到胸前,下一刻那双熟悉的蔚蓝色竖瞳重新出现了在他面前。
瞳色清明,映出他蹭到了脏污的脸颊。
竖瞳深邃到要将他溺毙,受伤的手被轻轻托起。
它似乎有些意外,“为什么?”
那张脸彻底褪去模糊的中性感,带着深邃和锋利,此时任谁都无法将这张脸认错了性别。
它如脱胎换骨一般,晏越甚至听到了骨骼增长的嘎啦声以及再生的声音。
人类的手因为痛楚在它的掌心微微发抖,可他的脸仍是淡漠无波的。
“我说过会帮你。”
它眸色沉沉的看着他。
人类的贪婪和欲念肮脏地随处可见。
他们直勾勾地看着它们,伸出拿着枪炮麻绳的手。
唯独这个人的眼睛清澈明亮,手中空空荡荡。
掌心的手还在生性的颤抖。
它歪了一下头,在人类的注视下低下头颅轻轻舔舐起那些伤口,人鱼的唾液迅速疗愈起那几个血洞。
在低头时,它的眼睛紧紧黏在他的身上,注视着面前人类的一举一动,连细小的反应都不肯放过。
晏越被那个眼神盯得后脊发毛,下意识想要缩回手,“不用,松手。”
可紧紧握着的蹼爪让他分寸不能脱离掌控。
刚才那场争斗似乎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此时在他面前的人鱼强健又美丽,它身上那些伤正在加速愈合。
晏越不适应这种黏腻的相处方式,想要挣脱但浑身无力。
不知道哪里散发出的一股异香充斥着整个水池,让人头脑昏昏涨涨。
“我说够了,不要再这样为我疗伤了。”
水中的双腿开始克制不住的发抖,声音中开始有了微怒的情绪,强忍着不适镇定下来。
面前的野兽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很受用,施力探了一下伤口。
“嘶...”
晏越顿时板起脸掐住它的肩胛骨,嗓音不悦地沉下来,“你听不懂吗,我说让你松手。”
异香更浓,他掐着它肩胛骨的手都开始发抖,因为用力控制自己不发抖,关节处开始发白。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心底陡然生出的躁动让他被迫咬破舌尖保持冷静,手这才稳下来。
人鱼心情很好,它在晏越暴怒的边缘松开了手。
可那条鱼尾不老实地扫在他的腿上,似有似无地磨蹭。
突然,它看到了什么后眼神锐利起来,周遭的气氛骤然冷下来,那股异香也随之散去。
它的蹼爪提起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灰白色的烟灰蛸像个破扇叶一样疯狂乱舞。
“这个东西...是什么?”
它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爽。
晏越很想知道烟灰蛸怎么来到了这里并救了自己,所以对着赫瑞斯伸出手示意把烟灰蛸给自己。
“烟灰蛸。”
烟灰蛸泪眼婆娑地看着晏越,奈何提着自己的那只蹼爪让它无法逃脱半分。
该死的人鱼!
赫瑞斯看不出表情,眼中的情绪深深浅浅不知道在想什么。
“它很吵。”
赫瑞斯现在仍然能听到烟灰蛸在咕噜咕噜地控诉着。
但这种声音只有它能听到,晏越显然听不到。
晏越不解赫瑞斯为什么这么说,并且自己没什么心情继续泡在水里,“这是实验品,把它给我。”
赫瑞斯的面前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掌掌心有道道疤痕。
它的目光顺着手腕向上挪动看到小臂上也有许多伤痕,或是针孔或是刀伤。
因为他白,那些青色的血管有些淡淡的突起,这些疤痕就格外的明显。
烟灰蛸被提着送向掌中,但中途却又反悔停了下来。
晏越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只人鱼又反悔了。
赫瑞斯弯起眼睛,看似在笑,可那笑却是冷的。
因为它听到这只章鱼在咕噜咕噜地控诉中喊了一句,妈妈。
它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它不想着就这么简单的把这个玩意送过去。
“它是实验品,那我,是什么?”
人鱼叙说着人类的语言,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没有声调不带感情平静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冷、又空灵,直击心底。
蔚蓝色的竖瞳是野兽的模样,可晏越竟在野兽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情感,那双眼睛深的要跟海底融为一体。
已经成年的人鱼肩膀宽阔,面容俊美极具蛊惑性。
但晏越愣在原地一时竟答不上来,这并不是被它魅惑到了,而是他有一种荒诞的诡异感。
就像是一只实验的兔子突然跳起来对他说:我算你什么?
可能因为兔子不会说话,人鱼会说话。
它静静地看着人类,等待他的回答,目光陡然森冷下来。
仿佛这个人只要不回答它满意的答案,下一刻就会用锋利的蹼爪穿透他的心脏。
晏越并没有说话,神色恢复正常。
眼前的人鱼不是兔子也不是烟灰蛸,它们拥有堪比人类的智商,糊弄它相当于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船体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动,天旋地转间他被水带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措手不及的他只好拿手抵着它的胸口,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好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避免了回答赫瑞斯的问题。
在紧急关头他捂着耳朵上的联络器防止联络器脱落掉进水中。
里面传出的电流声咝咝啦啦的,完全听不到声音。
“上校?莫里亚当斯上校?”
没人回答他。
他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周围被玻璃笼罩,偌大的水池中只有他、赫瑞斯还有一只烟灰蛸。
“格雷西?”
电流声在此时戛然而止。
就在他想要继续呼唤外面的人让他们把玻璃壁障打开时,赫瑞斯提着他的联络器轻轻拽了下来。
赫瑞斯自成熟期后变得有些陌生,它频繁且怪异的行为让晏越有一种事情即将脱离控制的感觉。
晏越不悦地刚想要说它,就看到它眯起眼睛将手里的烟灰蛸随手一抛,看向玻璃外的方向。
烟灰蛸终于脱离了魔爪,努力地划着短小的触手想要游到他身边,却被一条金色的鱼尾一扫,扫出去了几米。
离着晏越更远了。
烟灰蛸不信邪,又往那边游,这次被扫的更远了。
人鱼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在晏越看不到的地方,鱼尾倒是没停下来过。
“没必要...出去,它们..不会伤害你。”
它的声音低沉又磁性,耳膜都在为之震动。
“什么意思?”
晏越敏锐地皱起眉,意识到了什么抓着它问:“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
他这才发现,在刚才那阵水波将自己撞进赫瑞斯的怀抱后,人鱼的蹼爪便牢牢的固定在了他的腰上。
此时他们紧紧的贴在一起。
“松开。”
抵在腰窝的蹼爪磨蹭了一下才撒开。
晏越听不到联络器里的声音,头顶的电灯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通了起来。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封闭舱外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跟外界断了联系。
而唯一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刚才说了那句“它们不会伤害你”的赫瑞斯。
面前这只人鱼饶有兴致,并不像之前遇到污染物那般的警惕,它很放松。
“到底是什么,你知道什么?”
晏越将散在额前的发捋到脑后,看人鱼仍在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方向没听到自己的话,一把拽住漂在面前的金发。
金发被稍微施加了力度拽过去,它顺势将目光放回他身上,眼神似乎变了。
“你...真想知道?”
晏越不耐,“什么...”
有力的胳膊重新揽上了腰间,迅猛地冲向了水池的另一处角落,那里有一个玻璃窗。
它灵活地跃起,锋利尖锐的指甲牢牢地抓在墙壁中。
紧接着粗壮的鱼尾托举着他攀上了玻璃窗边,晏越并不费劲地被送到了窗边,看到了玻璃窗外的景象。
他震惊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鱼群和鲸群环绕着船身,五颜六色的水母和绚丽的热带鱼形成了一条诡异又美丽的彩带,浮在周遭。
虽然这个玻璃窗并不大,但他看出来环绕的鲸群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突然身边的人鱼启唇高鸣,跟在失控期的叫声截然不同。
这声音有力又富有鲜活的生命,像是海洋初始的声音。
听到人鱼的高鸣,鲸群高高低低的附和着。
声音在此刻汇聚成为海洋的交响乐。
他浑身湿透,防护服早就在之前被人鱼撕扯烂了,身上只有一件湿透了衬衣。
因为它紧紧贴着自己,他甚至能感觉到当身边的人鱼高鸣时胸腔的震动,这种震动声从它的胸膛,传到了他的全身。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绝非不适。
恰恰相反,这种声音让他莫名地静下了心来。
赫瑞斯看到怀中的人类攀在窗边,安静又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情大好,勾起嘴角又鸣叫一阵。
下一刻,晏越看到群鲸开始散开却并未离去,反而开始交.配。
此起彼伏的鲸鸣声穿透了船体,环绕在船舱中。
晏越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它,“是你?你的成熟期会干扰到鱼群和鲸群?”
当他回头时便跟那双深邃的竖瞳对上了视线,他这才发现在自己认真看着外面景象的时候,人鱼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骤然撞进那双眼睛中,他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因为面前震撼的景象而略微的失态,于是收回刚才的兴奋与激动,手掌抵着它的胸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第三次拉远。
温热的手抵在自己胸前,它扫了一眼却没什么不悦。
“它们...臣服于我们...”
“我们的...成熟,会影响它们...”
晏越蹙眉,想起来之前莫里跟他说四日后会抵达沉没海域,以及刚才那个撞击后格雷西喊了一句的“幽灵船”。
幽灵船其实只是一个海上传说。
在可见度不足半米的大雾之日,航行在海洋的船只会突然被撞击,船上的水手开始焦灼暴躁,甚至开始莫名生病。
船行的路线会不断改变,无论怎么调整方向,最终都会朝着目的地越来越远。
水手因食物断绝和疾病得不到救治而死亡,最后整只船迷失在海上。
这种传说晏越并不相信,但他觉得这些问题一定能从赫瑞斯的身上找到一些头绪。
他怀疑地看向这只人鱼,“幽灵船也是你做到的?”
赫瑞斯闻言轻笑一声,“不是...那是你们人类...的说法。”
“这片海洋...总会有它自己的..方式,指引...我们...”
晏越不知道赫瑞斯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的成熟期已经结束,鲸群和鱼群为什么还围着船舰阻止航行。”
虽然这些海洋生物很美丽,但是它们这种围绕着船的行为必然会使忒亚的速度降低。
到时候别说四日了,或许抵达沉没海域会更久。
废弃基地只会在某个地方出现一段时间,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后面又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晏越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赫瑞斯眨了眨眼睛,浅色像鱼刺版的睫毛扑闪着,瞧着很无辜。
“它们...在等我...”
晏越问:“等你?”
赫瑞斯点头,“在等我...交.配成功...才算仪式的...完成。”
它看着面前人类的脸当场沉下来,立马补充,态度诚恳又良好。
“我...无法...驱散它们...”
可它的嘴角隐约勾着,这让晏越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它,默默摸到了腰后一直别着的枪。
“我去哪里给你找雌性人鱼。”
晏越感觉自己被一只人鱼戏耍了,在这里多余跟它交流,于是从鱼尾上跳入水中。
人鱼一只蹼爪牢牢抠进墙壁中,看到他离去,隐约似笑了一下,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可我们...会选择...陪伴自己度过..成熟期的...作为配偶...”
晏越的脸黑下来。
他清心寡欲一辈子,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对人没兴趣,对人鱼更没兴趣,有也仅是在科研上的兴趣。
而且这种还没度过成熟期的人鱼还是头一次遇到,在此前他并不知道人鱼种族会有这种奇怪的要求。
他只知道人鱼的求偶期会影响到其他的生物,这种事情很合。
但被吸引来的海洋生物一直留在周围等待人鱼,就有点过分了。
更何况这里暂时没有雌性人鱼。
“那没有人鱼陪你们,你们就没办法度过度过成熟期了?”
他的声音隐约带了些冷。
赫瑞斯松开牢牢抠在墙壁的蹼爪顺势坠入水中,灵活地来到他身边,刚才那个微笑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我们...会自己...度过...”
青年的脸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你就当自己是独自度过成熟期的,告诉那些鲸群快点散开。”
说到这里,他又恢复了曾经那个冷淡的模样,眼中毫无感情波动。
“如果它们不散开,忒亚的追击炮会让它们葬身于此。”
人鱼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抬起头对他说:“我...知道了...”
随着几声鸣叫,鲸群停止交.配,开始四散,但仍有不少围绕在周围不愿离去。
晏越并不期盼能跟动物无差别沟通,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此时因为船体逐渐归于平静,降下的玻璃重新抬了起来。
他没管水池的人鱼,紧接着游到岸边将湿透的防护服下装脱下打开了舱门。
烟灰蛸趴在他的肩膀上冲着赫瑞斯的方向示威似得挥舞着腕足,消失在了门后。
水中的人鱼独自呆在水中看着被带走的烟灰蛸,无害的视线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森冷和阴沉。
俊朗的眉宇间溢满不悦。
有几只鲸鱼不愿离去,围在窗的周围鸣叫着。
赫瑞斯用独特的声音跟鲸鱼进行沟通,眼睛却望着晏越离去的方向不肯挪开。
[不需要]
[这个人类只能是我的]
[我会带他回去]

晏越走出封闭舱便被扑面而来的潮湿雾气挡住了视线。
外面的温度跟里面有着天差地别, 地板上的冰层全部融化后溢出一片水渍。
门口的守卫也都不知所踪。
此时联络器已经彻底报废,于是他干脆扯了下来丢进兜里。
肩头上的烟灰蛸像个螃蟹一样横着爬进兜里,把联络器拽了出来抖了抖水然后学他一样放在脑袋上。
占据了它半个脑袋的联络器突然发出了细小的电流, 电到了它的脑袋。
它又焦急地把联络器丢进兜里重新爬回了肩上。
一直在这一层鬼打墙的晏越并没有注意到它的细小动作,耗费大量时间的他终于来到了三层。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脖子被烟灰蛸冰凉的腕足贴着, 似乎在提醒他。
在只能看清几米路的雾气下,靠近了才看到声源是什么。
面前人类的躯干正对着他,能看到衣服上面的特温助手的名字铭牌。
可躯干链接处却不是助手的头, 而是一个诡异的背对着他的鱼头。
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类的东西此时正贴着墙壁啃食着木板,细微瘆人的咀嚼声环绕在安静的三层。
晏越的身后就是向下的楼梯,想要上楼只有这一条路。
环顾四周,最近的只有一个走廊上的花瓶。
于是他放轻脚步提着那个花瓶悄悄靠近背影, 在还有几米远距离的地方猛地把花瓶砸向身后。
花瓶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背影,鱼头扭成诡异的角度驱使着躯干跌跌撞撞扑向那个方向, 趁这个机会他迅速跑回研究室。
研究室的门并没有关, 里面传出人类说话的声音。
胸膛以上的视线全都被雾气这盖住, 看不清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他敏锐地挑眉,放轻脚步走进研究室中摸到了藏着的枪。
他并不觉得是格雷西或是谈寺。
谈寺还在牢狱之中, 格雷西应该跟莫里在一起, 在这里出现的概率并不大。
“到底在哪里, 该死的, 怎么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这个不是, 这也不是,到底在哪里啊!!”
保险箱被撬开,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还有不少被撕毁了。
正在满头大汗翻箱倒柜找资料的特温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冷不防听到一声冷笑手猛抖跌坐在地,“谁?!”
当他眯起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后,脸上的惊恐非但没消失还更甚,“晏越?你没死?”
脸色苍白的青年蹲下身,一只手惬意地插着兜,那只手拿着枪扒拉着地上的资料。
“找什么呢,嗯?要我帮你一起找吗?”
特温的脸在看到枪的瞬间大变,连连后退想要站起来却撞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青年抬起眼皮,凉凉问:“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
特温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勃然大怒,“布拉德利骗我?”
他混沌的灰色眼睛迅速转着,盯着出去的方向猛地掀起地上的资料想要阻挡晏越的视线。
青年早就料到他要这么做,在他起身的瞬间一枪精准地打到了他的小腿上。
“啊——!”
特温摔在地上抱着腿打滚,颤抖着手看着满地的血看向他。
“晏越你竟敢...你敢在忒亚动手?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瘦削的青年面色不改,反问:“是吗?”
“你完了!在忒亚伤害研究人员是死罪,接下来你会面临无尽的审判!不,不止审判,不用等回帝国,在忒亚我就要让布拉德利把你...啊!!”
话还没说完,青年面无表情又开了一枪。
这一次瞄准了膝盖。
地上的特温终于安静下来,疼的直翻白眼说不出话,当意识回归时只见黑漆漆的枪口顺着往上,停在了心脏周围。
持枪人冷漠的不像是人类。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的恐怖之处了,恐吓对这个人来说没用。
因为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冷汗浸透了后背,特温干吞了吞嗓子,知道现在没有人能来救自己。
他只能走投无路恐吓晏越,企图让晏越有那么丁点的顾虑。
“你把我杀了,你也别想好过,布拉德利一定会用这个接口趁机枪决你,就算是莫里亚当斯也保不住你!”
青年没有说话,特温以为奏效了,可接下来那个冷笑让他的幻想彻底破碎。
“可怜你特温拉斐尔都走到这里,居然还这艘船上的人还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布拉德利如果真的是这种大善人,就不会让你自己在这里找东西,知道吗?”
特温听到这话突然冷静下来,问:“你什么意思?”
晏越深邃的眼睛像黑洞般,平静无波却暗含危机,要将人吸进去。
“还听不懂吗,我如果是布拉德利,在我进入封闭舱的时候就会找人做手脚,掘地三尺也会把东西找出来,军部的手段比你有效多了。”
“你只是他一颗弃子,在选择你和讨好我之间显然布拉德利选择了放弃你,说到底是因为你已经没什么用了。”
特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猛地抓向面前,但很可惜只扑了个空,连人的衣角都没拽到。
他恨恨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晏越算了算时间,跃到桌面上,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
特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闻到那股靠近蔓延的腥臭味警铃大作,“你想要做什么?”
被未知的恐惧萦绕着,他手忙脚乱想要爬上那个桌子,只想靠近晏越。
奈何受伤的腿怎么都使不上劲。
“你去哪?晏越!你回来!”
抬眼时看到视线中的青年抬起手又开了几枪,他吓得叫出声怒骂呵斥,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很快他发现那些子弹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而庆幸时,视线中突然冒出一对鱼的眼睛。
鱼眼滴溜溜地转着。
“啊!!”
他尖叫着爬向一边,因为他认出了鱼头身下的部分,以及那个沾血的铭牌。
晏越故意用枪引诱污染物进入,又开枪给它定位,为的就是这个。
他踏着桌面翻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我说过,如果再烦我,我一定会把你这张脸撕下来喂鱼,但很可惜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就让鱼自己来吃吧。”
清瘦的背影在大雾中很快消失,身后声音从怒骂到大哭到祈求最后直到消失不见。
出了这扇门,肩膀传来一阵异动。
他捏着手舞足蹈的烟灰蛸下来,“你也要吃?不行,老实呆着。”
烟灰蛸似乎冒着崇拜的星星眼,假设晏越能看出来的话。
小插曲结束,他很顺利地抵达了二层。
跟他想的一样,二层也没见到人。
他的兜里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肩膀的烟灰蛸反应很快,迅速爬下去把联络器拽出来塞在他耳朵上。
完了还探出一个滑稽的脑袋似乎在求表扬。
晏越有点意外,烟灰蛸不应该有这种智商表现,难道是污染让它进化了?
而且刚才爬下去的速度真的很快,跟水里的速度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教授,教授能听到吗?”
联络器中传出格雷西的声音。
晏越将问题搁置,回到:“格雷西,你在哪里,这里发生了什么?”
联络器那边的格雷西听到他的声音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终于能联系到你了,我在一层这里。”
“忒亚在三天前被幽灵船攻击了,船上的士兵突然就跟发疯了一样一股脑冲去甲板那边,我们发现这个雾会让人致幻,所以士兵都没听指令,你千万别从那里出来,等着我下去找你。”
晏越皱起眉反问:“三天?”
“对,教授,你失去联系已经70多个小时了!”
“我刚...”晏越猛地看向机械表。
他进封闭舱才不到二十四小时,可为什么外面已经过了三天?
至于格雷西说的这些致幻的雾气,他从底层走上来却没受到任何影响,而且刚才那些事绝不是幻想。
格雷西不会骗他。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确定外面的雾会致幻吗?”晏越又问。
格雷西说:“当然!我在雾里看到我外祖父了,上帝啊,我外祖父去世了二十年了,但是刚才他就在雾里招手让我过去,吓死我了!”
“我旁边本来还有跟我一起逃难的,我跟他说不要过去,但是他非说什么那边有金银财宝就冲过去了,然后整个人都消失了,太诡异了,这肯定是因为我们被幽灵船撞到了。”
晏越想起来赫瑞斯说幽灵船只是他们自己的叫法,隐约觉得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你不要下来,就在一层呆着,除了你还有谁能联系上吗?莫里亚当斯和谈寺呢?”
“谈寺还没联系到,但是他被关着肯定没什么问题,亚当斯上校在隔壁的房间,我们这些保持意识清醒的都在屋里躲着呢。”
说完,格雷西又问:“教授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二层。”
“二层....二层有布拉德利舰长在,他应该在他的办公室里!你可以去那里躲着,一定不要吸入这种雾气啊!”
格雷西话刚说完,通讯便诡异的中断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联络器会重新起作用,于是他把联络器重新放回兜里,走向了布拉德利的办公室。
就像格雷西说的那样,布拉德利果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只是门是被反锁的,他在扭动门把手的时候惊动了里面的布拉德利。
“谁?!”
布拉德利的声音很警惕。
晏越悄悄把枪上膛,准备强行砸破门锁。
突然身旁冷不丁蹦出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发出疑问的人胡子拉碴,戴着一个破旧面罩。
来人看到面前的晏越没有戴着面罩还能保持清醒,有些意外,但也很快警惕起来。
他说:“原来是你。”
晏越打量了面前的人没想起来是谁。
那人看晏越不认识自己了,气的指着自己腿上的义肢说:“这条腿就是你干的,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晏越这才想起来是谁,眼神也冷了下来。
这个人在他刚抵达的时候冒犯过他,这只腿就是被他用冷冻枪冷冻后踹碎的。
没等那个人有什么动作,他迅速用枪抵着那人的脑袋,压低声音威胁:“闭嘴。”
红发军官恨得牙痒痒,“又来这样,你到底是研究人员还是罪犯!”
晏越的视线在军官肩膀上的军衔扫了一眼,比印象里低了不少。
屋内的布拉德利愤怒大喊,“到底是谁?!”
就在红发军官想要大叫出声时,耳边的声音凉凉响起:“你告诉他,我就会让你先死,然后打开这扇门让他一起死。”
那人果然不出声了。
晏越继续说:“但如果你听我的,非但不会死,里面那个座位,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平静又冷漠,却带着独特又致命的吸引力。
“忒亚此时岌岌可危,也是取代他最好的时机,坐在那个位置上你有什么是拿不到的?”
“上次的事让你被降职了吧,在这个地方被降职一定受了不少冷眼。”
红发军官从挣扎变得安静,心中开始动摇。
他质疑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晏越笑了一下,“凭我能一句话让亚当斯上校来忒亚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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