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午间到好食居一叙,暝弟也给夫人带些新菜回去尝尝!”
林康斌虽然在帝位的事情上有些疯了,可还是那个精于算计的玉面狐狸。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先是夸赞巫马暝。
而后又以巫马暝的新婚夫人为由,邀他密谈。
同时也是对巫马暝的警告,表明了自已知道他的软肋。
巫马暝在林康斌说到曲旷豕时,暗中咬牙。
随即笑着点头附和,应下林康斌的邀约。
“夫人昨夜还在念叨好食居的新菜呢,那下官就有劳殿下破费了!”
巫马暝心中恨恨,既然暂时奈何不了他,便多坑他些钱财。
林康斌对于巫马暝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就喜欢有所求的人。
这样的人最好拉拢,只要你能给他想要的,他便会为你卖命。
所以林康斌重用纪羽客,现在也看好巫马暝。
“皇上驾到!”
站在一起的林康斌和巫马暝,随着御前太监的这一声喊,回到了自已的站位。
巫马暝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再和林康斌聊下去,按捺不住自已当场报仇雪恨。
刺杀皇亲国戚可是重罪,更何况是在金銮殿上。
巫马暝如果敢做,绝对会被当场斩杀,然后株连九族。
巫马暝握紧了拳头,在心中默念。
‘克制、克制,来日方长,不可冲动!’
下了早朝,巫马暝先是装模作样的去了城外军营。
然后换了一身装束,悄然进了好食居后门。
林康斌见巫马暝如此谨慎,便觉得他也有意搏一个从龙之功。
巫马暝就是故意的,只有让林康斌认为自已贪图权势,他才会对自已完全放心。
“定边将军巫马暝,参见殿下!”
巫马暝‘参加’一词用的绝妙,让林康斌幻视了自已登上帝位的场景。
林康斌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单膝跪地行礼的巫马暝。
“暝弟折煞我了!”
林康斌嘴里说着歉语,脸上却满是笑意。
“暝弟一路辛苦,快请入座!”
在两人说话间,纪羽客一直在旁边站着。
纪羽客看着谄媚的巫马暝,无声冷哼。
‘堂堂将军也这般小人做派,实在是蠢!’
‘贪慕权势,丝毫没继承到他父亲的半点骨气。’
‘不过作为手中利刃,最合适不过了!’
“殿下曾与家父同生共死,下官实在钦佩!”
“比起殿下救灾之路途,暝此行不过尔尔。”
巫马暝这次的话说完,林康斌的脸色都黑了一个度。
纪羽客心中嗤笑。
‘巫马暝还真是武将典范,如此木讷,这马屁都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谁不知道,林康斌被率先踢出帝位争夺,有救灾的一笔败绩。
巫马暝今日还敢提,当真是愚不可及。
巫马暝就是故意的,他看不惯林康斌小人得志的样子,特意说来给他添堵的。
林康斌果然没了客套的心思,转而为他介绍起纪羽客来。
“将军谬赞,这位是本殿府上门客,足智多谋精通道术。”
“末将久闻翰川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纪羽客听了巫马暝的吹捧,自得间展扇轻摇安然入座。
林康斌看着纪羽客未得准许,便翩然坐下略有不满。
巫马暝看纪羽客姿态,观林康斌面色,心中了然。
‘看来林康斌失势以后,他手底下的人也放肆了许多!’
‘如此一来便更好逐个击破了!’
“将军谬赞了,贫道此身全靠殿下提携!”
纪羽客反应过来,立马补救的恭维林康斌。
林康斌面色好了许多,心里却埋下了芥蒂。
“殿下如此惜才爱民,实乃众望所归!”
巫马暝这话说到了林康斌的心坎上,他面色复霁。
“翰川先生、巫马将军过誉了,本殿不过尽职而已。”
“已是午时,巫马将军先请用膳!”
林康斌说完抬手击掌,外间侍者便鱼贯而入。
玲珑美食摆了一桌,皆是御膳菜品。
巫马暝手指微抽,心中暗骂林康斌的做派。
‘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摆皇帝的谱,真不怕被皇上知道!’
林康斌看着巫马暝微瞪的双眼,以为他被珍馐佳肴晃了眼。
笑着倒了一杯蒲桃酒,递给巫马暝。
“此为西域贡品,将军请用!”
巫马暝双手接下,看着酒杯中的琼浆玉液道。
“谢殿下赏赐!”
纪羽客看着巫马暝喝蒲桃酒,如喝浊酒一般牛饮,眼底鄙夷。
‘果然是个糙人,竟是连品酒都不会!’
不同于纪羽客的嫌弃,林康斌看着巫马暝的动作却十分满意。
如此愚蠢没见识的刀最是好用,不需要他付出太大的代价就能达成目的。
这一顿伪御膳,在巫马暝有意之下吃得宾主尽欢。
撤了残羹冷炙,又上了紫笋茶。
巫马暝喝着御用贡茶,心里有了思量。
‘林康斌如此做派,怕是迫不及待坐上那个位置了吧!’
“此茶甚好!”
巫马暝说着好却不慢品,林康斌和纪羽客都以为他在无脑吹捧。
“可惜父亲没能喝上,皇上当年指派实在……”
看着巫马暝眼中对皇帝怨恨,听着他嘴里的埋怨。
林康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巫马暝这是因为巫马葛身死,所以怨上了下令的父皇!’
林康斌的眼底都是兴奋,像是找到了知已。
“暝弟节哀,父皇年事已高难免胡涂!”
林康斌是真觉得皇帝胡涂,同时怨恨着他。
只因为自已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奴才,就如此严惩自已,又是罚俸又是禁足的。
林康斌从不觉得自已虐杀有错,毕竟他是皇子,是掌权者。
巫马暝听了林康斌的话,忍不住眼皮一抽。
‘这林康斌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
‘当今皇上身体康健,对于觊觎龙椅的人可不会手软!’
巫马暝不敢回话,纪羽客装模作样的劝道。
“殿下慎言!”
林康斌知道自已急躁了,举起茶杯朝皇宫方向一拜。
“儿臣失言,请父皇勿怪!”
林康斌和纪羽客装模作样,看得巫马暝眼睛疼。
“殿下何错之有,不过是忧心皇上龙体罢了。”
“皇上操劳国事如此伤身劳心,殿下应早日为皇上分忧才是!”
林康斌在茶杯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面上却哀愁道。
“可父皇执拗,而本殿实在……”
巫马暝立即恭敬接上,陪着林康斌演戏。
“殿下良苦用心,皇上日后自会知晓!”
“今日末将到营中瞧过,将土皆已休养良久,可供殿下调遣。”
土兵们跟着将军打仗,在将军的带领下活下来。
在军队之中,一个土兵们熟悉的将军,可比虎符军令好使。
林康斌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眼馋巫马暝手下的兵马。
才会迫不及待的,把人拉到自已的阵营中来。
如今巫马暝主动提起,让林康斌更加满意了。
“将军辛苦了,本殿无以为报,事成之后愿以国公之礼相待!”
许诺官位与财宝,这是林康斌常用的拉拢手段。
巫马暝听了,自然乖乖上钩。
巫马暝笑着接过林康斌手里的茶,一口喝下。
眼里是对权力的贪婪,嘴上是对林康斌的恭敬。
“得殿下一诺堪比万金,末将但听殿下差遣!”
林康斌扶起巫马暝,亲自为他斟茶。
“将军大智大义,本殿佩服!”
“幸得将军相助,一月后本殿定成大事!”
巫马暝举杯,与林康斌对饮。
纪羽客看着和林康斌相谈甚欢的巫马暝,心底涌出怀疑。
‘巫马暝对派出巫马葛的皇帝如此怨恨,难道对与巫马葛同行的三皇子就没有芥蒂了?!’
林康斌送走巫马暝后,纪羽客便将自已的疑虑说出。
林康斌摆手,不以为意道。
“当年救灾之行,本殿也折损颇大。”
“计策乃出自你手,巫马暝怎会怀疑。”
“莫非翰川先生有了私心,留了什么证据?”
纪羽客被林康斌锐利的眼神一瞧,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
‘难道三皇子发现了什么!’
“主上明鉴,属下绝无私心。”
“只是巫马葛确为属下所杀,难免多想!”
林康斌眼神恢复柔和,笑看着纪羽客说。
“翰川先生多虑了,我们三人不说谁会知晓。”
“若是翰川先生忧心,一月后用完巫马暝杀了便是。”
纪羽客欣然应下。
“主上所言甚是,属下愚钝了!”
林康斌放下茶杯,起身回府。
纪羽客紧随其后,看着林康斌的背影沉思。
‘三皇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能做出来。’
‘当初拉拢巫马葛不成要杀,如今用完巫马暝也要杀。’
‘若是有一天我没用了,是不是也会被杀?’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纪羽客的担忧不无道理,林康斌的性情也确实值得他早做打算。
巫马暝不知道因为林康斌对他最后的处置,让纪羽客有了二心。
此时正带着美食美酒,高兴的和曲旷豕、巫马清品尝。
“哥哥,这个真好看!我能尝尝吗?”
巫马清渴望的看着白瓷杯里的瑰丽的蒲桃酒,期待的问巫马暝。
巫马暝看向曲旷豕,试探的给巫马清倒了一杯。
巫马清正要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曲旷豕移走。
“小清儿,你还小,不宜饮酒。”
巫马清小嘴一瘪,端起自已的碗埋头苦吃。
“知道了,哥哥。”
曲旷豕见巫马清郁闷,却也没有松口。
反而招手叫了墨兰过来,曲旷豕低声吩咐了什么。
曲旷豕把巫马暝倒给巫马清的蒲桃酒给了她,不一会儿墨兰就提了一篮子水果进来。
曲旷豕拿着樱桃和杨梅在巫马清眼前晃,轻声哄她。
“小清儿,你虽然不能喝酒,但这些含桃和圣生梅随意吃。”
巫马清看着颜色和蒲桃酒极为相似的水果,喝不上好看酒水的小难过一下就没了。
“谢谢哥哥!”
巫马清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又继续低头吃饭。
巫马清不能喝酒,曲旷豕也就没动酒水,怕她看见了馋。
巫马暝见两人都不喝,便也没心思喝了。
巫马暝带着膳食回来时,只留下几道喜欢的菜,其他的都分了下去。
为了坑林康斌,巫马暝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
这一日巫马宅邸所有人吃得比过年都好,林康斌知道巫马暝的小动作后,一边嘲笑他没见识一边肉痛自已银子。
当夜巫马清睡下后,曲旷豕想起了白日的蒲桃酒,慕然有些嘴馋。
穿越前曲旷豕就喜欢喝点小麦果汁,穿越后怎么也喝不惯粮食酒。
连带着粮食酒泡的果酒、药酒也喝不下,如今遇上了葡萄酒就想尝尝。
巫马暝虽然是武官,但也要处理一些军务文书。
等他从书房回屋里时,便看见了一个喝得满脸红晕的曲旷豕。
巫马暝上前抱住满身酒香的曲旷豕,低头啄吻他的嘴唇。
“夫人,小神仙,怎么喝得这般醉?”
曲旷豕抱着白瓷酒壶,迷迷糊糊的笑着。
“暝儿,小疯马,我……我没醉!”
巫马暝无奈的叹气,抱着已经瘫软在贵妃榻上的曲旷豕,轻笑着应他。
“嗯,夫人没醉,我们去歇息了好不好?”
曲旷豕直愣愣的看着巫马暝,过了一会儿伸手推他的脸。
“不要,我不和你睡,你别勾引我!”
曲旷豕说得义正辞严,手却没什么自制力。
巫马暝小时候是个和巫马清差不多的小肉团子,现在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还是曲旷豕喜欢的那一款,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他着迷的气息。
清醒的曲旷豕,抵抗不了巫马暝的撒娇。
醉了的曲旷豕,就连巫马暝的脸也抵抗不了了。
只是被巫马暝注视着,就觉得他在勾引自已。
手也不听使唤的,去解巫马暝的衣带。
巫马暝笑看着曲旷豕对自已上下其手,在两人坦诚相待时俯身上去。
“小神仙,真可爱!”
曲旷豕一直抱着的白瓷酒壶滚落下榻,咕噜咕噜的撞到桌脚才停下来。
“夫人,你好烫啊!”
曲旷豕被巫马暝抱着,也还是不太清醒,手软腿软的推着他。
“小疯马,放开我!”
感受着曲旷豕软绵绵的力道,巫马暝把这当成了他的欲拒还迎。
“小神仙,你今晚真好!”
喝醉了的曲旷豕放得更开,整个人也软软的任巫马暝摆布。
声音更是越发娇俏起来,巫马暝第一次见这样的曲旷豕,不由的失控。
此处省略三个时辰。
巫马暝满足的抱着曲旷豕歇下,打算明天再去林康斌那坑点酒来。
实在是这样的曲旷豕太美味了,巫马暝还想多吃几回。
第二天曲旷豕醒时,巫马暝已经去了军营。
想起自已昨晚和巫马暝做的事,曲旷豕羞恼捂脸。
“啊!为什么我喝醉了会变成那副样子!”
“醉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记得!”
曲旷豕在床上仰面抑郁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洗漱了。
曲旷豕突然觉得醉酒也是有好处的,毕竟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或许下一次也可以继续喝酒!’
曲旷豕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已怎么能沉迷酒色呢!
曲旷豕拍了拍自已的脸,垫了肚子后,去看了巫马清。
如今巫马清才四岁半,曲旷豕也不拘着她。
看着回到巫马宅邸越来越活泼的巫马清,曲旷豕打心底里高兴。
“小清儿,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曲旷豕笑着看了巫马清一会儿,便去书房处理天外楼的事情。
天涯村的自由人渗透到都城的各行各业,所有人组成了天外楼的消息网。
曲旷豕掌握了许多消息,自然也知道三皇子府的异动。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给自已留的信件,知道一个月后就是林康斌造反的日子。
曲旷豕会让那天变成林康斌的忌日,巫马葛和吴若彤已经等了太久了。
而血海深仇得报,也会是曲旷豕送给巫马清最好的生辰礼。
曲旷豕提笔写下密令,而巫马暝也和太子林康邦定下了计划。
“巫马将军确定此次拉拢纪羽客会成功?”
面对林康邦的疑问,巫马暝郑重点头。
“自然,昨日末将观纪羽客行动间,对康王无甚恭敬。”
“他所求甚大,现在的林康斌满足不了他!”
林康邦赞同点头,却突然面露嫌弃。
“可本殿拉拢他作甚,如此小人吾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巫马暝深以为然,毕竟自已也想杀他。
“殿下不必用他,只需让他和林康斌生出嫌隙。”
“追随多年的下属背叛,三皇子一定会愈发急切!”
“待林康斌自乱阵脚,太子拿下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
巫马暝的话没说完,到那时候林康邦也能更顺利的拿下皇位。
当今皇上已经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太久,他的儿子们早就按捺不住了。
林康邦做了十二年的太子,他最大的儿子都十岁了。
林康邦已经定下了自已的继承人,可皇帝还不给他让位。
林康邦已经等不了了,这一次就是他名正言顺继位的机会。
“将军思虑深远,本殿佩服,不知将军此次想要什么封赏?”
巫马暝站起身来,对着林康邦抱拳行礼。
“末将如此只是助天命归位,不求封赏,但末将确实有一事相求。”
林康邦伸手虚扶巫马暝,和善的看着他。
“将军所求何事,但说无妨。”
巫马暝直面林康邦,咬牙切齿的说。
“望殿下把林康斌贬为庶人,发往边疆。”
“末将愿自请成为边疆守将,携妻儿长驻边城!”
林康邦笑容一顿,脸色严肃。
‘巫马暝真是个狠人,这是用军权仕途,换肆意折磨林康斌的权力啊!’
不过这和林康邦有什么关系呢,他和巫马暝又没仇。
而且巫马暝要做的事也有利于他,林康邦何乐而不为呢!
林康邦想通之后,先是装模作样的挽留一番。
“三皇弟自小娇惯,受不了多少苦的。”
“边疆苦寒,将军驻守一年便够了!”
林康邦的意思很好懂,就差没直说流放之后,林康斌活不了一年了。
巫马暝拒绝了林康邦的提议,他不想再生活在都城之中。
每日睁眼就是尔虞我诈,都不能和曲旷豕、巫马清好好相处。
失去了父母,经历曲旷豕和巫马清失踪一年,巫马暝越发珍惜身边之人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陪着曲旷豕看日升月落,看着巫马清长大成人。
“末将去意已决,还请殿下成全!”
林康邦叹息一声,然后欣然应下。
“罢了,便如将军所愿!”
林康邦虽然有爱才之心,可巫马暝是个疯的。
只要惹了他在乎的人,便是不死不休。
一年前在州城杀乱民是如此,现在计划杀林康斌也是如此。
林康邦知道自已掌控不了他,或者说谁都控制不了巫马暝,把他放离权力中心也是好的。
“多谢殿下!”
巫马暝这一句道谢无比真诚,两人继续商议一个月后对付林康斌的事宜。
曲旷豕和巫马暝各自劳累,再见已是日落。
“暝儿,你与太子计划得如何了?”
曲旷豕在门口等到了巫马暝,拉着他往暝深去。
即使巫马暝成婚之后,也没有动巫马葛和吴若彤的院子。
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他继续和曲旷豕住在暝深院。
巫马暝自从与曲旷豕成婚后,对他越发的亲近起来了。
揽住曲旷豕的腰肢,低着头与他柔声说话。
“一切顺利,只等鱼儿上钩了。”
“夫人晚膳做了什么?闻着这般香甜!”
曲旷豕或是习惯了,或是急着知道复仇情况,没注意两人的姿态是何等亲密。
海金远远的跟着他们,眼里都是慈爱的光芒。
‘真好啊!公子和小朱成婚后依旧如此恩爱!’
曲旷豕被巫马暝打趣,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暝儿的鼻子真灵,这是饿了?太子没留你用膳?”
巫马暝抓住曲旷豕调皮的手指,低头亲了亲他。
“留了,没留住,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曲旷豕笑着把巫马暝带进了厨房,端出给他留的粉蒸肉。
“暝儿辛苦了,吃吧!”
墨兰从银杏树后走出,透过窗子看着两人的甜蜜样子。
想起自已刚才看见巫马暝亲曲旷豕的场景,既羞又喜。
‘公子和小朱也太不注意了些,在外面也如此亲近!’
‘不过看着公子和小朱如此幸福,真是让人打心底里高兴!’
墨兰是伺候着巫马暝长大的,后来又真心把和墨竹一样大的曲旷豕当弟弟。
如今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心中甚慰。
墨兰笑着转身,巫马暝和曲旷豕依旧亲昵。
一个月过得很慢。
太子林康邦亲自找上了纪羽客,并设计让三皇子林康斌看见了这一幕。
纪羽客本就想为自已找条后路,如今林康邦的拉拢正合他意。
纪羽客帮着林康斌做了许多恶事,又在三皇子府当了多年门客。
林康斌对纪羽客还有些信任,原本还想试探他一番。
怎料纪羽客急于向林康邦投诚,如当年火烧客栈一般在康王府放了火。
烧的还是林康斌的书房,府上的机密与银票、地契都被他付之一炬。
林康斌怒火攻心,纪羽客在康王府走水当夜便进了太子府。
林康斌不能容忍一个小小道土算计自已,纪羽客也确实有些真本事。
巫马暝和曲旷豕静静的看着两人斗法,嗤笑他们这是在狗咬狗。
直到林康斌派出了自已的暗卫,林康邦救下遍体鳞伤的纪羽客。
巫马暝向太子把人要了过来,把人关在城外庄子里。
每日给纪羽客上刑,直教他生不如死。
同时,巫马暝表面上又为林康斌拉拢了许多武官,实际上带着人一起消磨他的钱财。
一个月过得也很快。
这不林康斌觉得时机已到,在中元节起兵造反。
都城街道上喊杀声起,百姓紧闭门户。
曲旷豕换了土兵装束,混在巫马暝的军队中。
面对上过战场满身血腥气的将土,皇宫的禁军侍卫都成了软脚虾。
不过两刻时辰,宫门便被破了。
林康斌骑着马,直冲皇帝寝宫。
皇宫彻底乱了起来,太监、宫女与位份低的嫔妃纷纷逃命。
三皇子的生母德妃,穿着太皇太后的制袍稳坐高台,等着自已儿子登基。
皇帝的暗卫与林康斌的暗卫打了起来,两败俱伤后被将土们一齐了结了。
林康斌见自已的暗卫死了,也丝毫不在意。
让岳泰瑞劈开寝殿门,便提着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皇帝是与一众兄弟厮杀后,才登上皇位的。
此时面对林康斌的逼宫,也依旧泰然自若。
“皇儿,撤兵吧,回头是岸。”
林康斌从宫外杀到这里,早就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皇帝的话。
“父皇,儿臣只是来为您分忧的!”
林康斌拿剑指着皇帝,而皇帝只是看着他身后。
林康斌见皇帝没有动作,剑尖又近了一寸。
“请父皇下诏退位!”
林康斌步步紧逼,皇帝直到被他捅了个对穿也没再开口。
林康斌颤抖着手,把剑拔了出来又捅进去。
“父皇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皇帝看着怒形于色的林康斌,以及殿外悄然变动的军队。
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掏出一块免死金牌扔给林康斌。
“皇儿保重!”
然而皇帝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殿外传来杂乱的喊杀声,林康斌回头看去。
只见林康邦闲庭信步般带兵而来,毫发无损的行于众将土中。
此时看见太子,林康斌再不清醒也知道又有人背叛了自已。
可是他已经伤了皇帝,没有了一丝退路。
林康斌看着脚边的免死金牌,他突然懂了皇帝口中的那一句保重。
“父皇,你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吗?”
林康斌弯腰捡起免死金牌,横剑于皇帝脖颈间。
剑尖鲜血滴落,林康斌与林康邦相对而立。
林康斌的护卫已经全部被杀,此时只有岳泰瑞半身染血的守在他身边。
林康邦泰然而立,巫马暝等一众武将护于他两侧。
一人已至绝境,一人如日中天。
林康斌突然大笑,对着林康邦威胁道。
“哈哈哈,太子来得真是时候啊!”
“只要我杀了父皇,你再杀了我便能立登金銮了!”
林康邦面色不动,哀然劝道。
“三皇弟,如今大局已定,快放了父皇。”
林康斌对着林康邦怒目而视,剑身压向皇帝的脖子一分。
瞬间利刃划破皮肤,丝丝鲜血染红龙袍衣领。
林康邦不再说话,只是悲天悯人的看着林康斌。
林康斌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把林康邦身边的人一一看过。
“太子当真好手段,派了那么多人演戏给我看!”
林康斌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提剑直刺巫马暝。
电光石火之间,巫马暝旋身以长枪挑开。
不曾想岳泰瑞也随林康斌而动,也刺向巫马暝。
众将以为林康斌会对林康邦动手,皆护于太子身侧。
没想到林康斌更恨背叛之人,与岳泰瑞夹攻巫马暝。
千钧一发之际,扮作土兵的曲旷豕,为巫马暝挡了岳泰瑞一击。
剑如皮肉之时,曲旷豕洒出毒粉。
岳泰瑞即使瞎了眼睛,依旧忍痛出剑再刺。
巫马暝横枪扫倒林康斌,便见曲旷豕被刺。
一时间慌心乱神,劈枪直断岳泰瑞一臂。
“啊!!!”
岳泰瑞即刻倒地,伤处沾上毒粉痛不欲生。
曲旷豕倒在巫马暝怀里,令他手脚冰凉。
“小神仙!”
林康斌发了狠的爬起,甩剑直指巫马暝。
曲旷豕将巫马暝扑倒在地,自已却被剑划伤了上臂。
巫马暝目眦欲裂,搂着曲旷豕起身。
行至被压制住的林康斌身前,满面戾煞一枪戳进他的手心。
“啊!巫马暝你该死,当年就应该把你和巫马葛一起弄死!”
巫马暝怒气更盛,摆枪敲断林康斌肱骨。
林康斌捂臂倒地,右手臂彻底被废。
“巫马暝!你不得好死!”
巫马暝欲提枪再伤林康斌,却被曲旷豕拦下。
“暝儿,我好痛!”
曲旷豕后肩的窟窿鲜血直流,此时已是疼痛难忍。
曲旷豕虽也想立马杀了林康斌,却不想巫马暝担上虐杀皇族的骂名。
林康斌此时还是三皇子,众目睽睽之下被巫马暝废了右臂已是极限。
若是林康斌此时死于巫马暝长枪之下,他必定会被群臣的唾沫星子逼死才罢休。
巫马暝听见曲旷豕呼痛,扔下长枪。
“别怕,我们现在就去看太医!”
曲旷豕被打横抱起,两人直往太医院而去。
巫马暝此时杀气逼人,所到之处人人避让。
林康邦看了一眼巫马暝的背影,对着痛得打滚的林康斌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