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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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作息不像现代那么严格,要精准到多少点之前,否则就算是迟到踩点挨扣钱,都是差不多就行了。
反正比老板早就好。
马车慢悠悠地回到雷宅,大家下了马车都各自回屋,洗漱睡觉去了。
周毅将宝宝交给木奶娘喂奶哄睡,也跟雷栗回了自己房里。
雷栗说太累了,让周毅先洗漱,浴桶刚盛满热水,他又说今天太晚了,要跟周毅一块沐浴洗漱。
话音未落,长腿一跨就进了水里周毅的怀里。

昨夜逛了半宿,又闹了小半宿。
周毅有些担心雷栗的身体,“要不你在家里休息一早上,等下午身体舒坦些了再去,或者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不要。”
雷栗给拒绝了。
他虽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但神清气爽的身体好着呢,之前生宝宝就休了几个月,再休他都要休出病来了。
今日天晴日暖。
街上还洋溢着昨天上元节的热闹,街两边装饰的红灯笼和花灯都没撤,出街的男女老少都挂着彩络子。
雷栗没有挂。
这种五彩斑斓的东西他不太喜欢,他更喜欢比较大气的颜色,像凝夜紫、群青色、碧城蓝、石绿和胭脂虫红等,搭配起来大方有格调。
像周毅说的那个词
高大上。
一看就有钱富贵。
雷栗对着全身铜镜照了照,见自己穿戴整齐大气俊俏,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周毅吃了早饭,就出门上班了。
也是因此,雷栗错过了一个故人来访,下班回来才碰上。
“阿肆姑娘?”
雷栗有点惊讶,“你不是去府城了么?何时回来了?”
“年前便回了。”
阿肆姑娘浅浅笑了笑,轻而礼貌地看了眼周毅,对他微微福身行了个常礼,“这位是你家相公?”
她怀里抱着一把上好的琵琶,虽是笑着,但面容憔悴,脂粉都遮掩不住。
头发挽着整齐的垂云髻,但只着了一只银钗和桃木簪子,束腰上也没有玉佩香囊之类装饰。
她还在香云楼里时,一手琵琶技艺出神入化,引得少年才俊争给缠头,一曲红绡就不知多少数了,身上从没有这么朴素无华过。
是遇到了困难吧?
雷栗思忖着,面上也笑,给他们介绍道,“是,这是我相公周毅,这是阿肆姑娘,我跟你说过的。”
“你好。”
周毅开口道。
大佑朝不流行握手礼,他又是汉子,阿肆是姑娘家,虽然是夫郎的朋友,但他也只是礼貌地颔了颔首。
阿肆姑娘又对周毅欠身回了个礼,见雷栗如今的模样,有些追忆感叹,“几年不曾相见,你都有相公孩子,成了夫郎和顶梁柱了。”
“是啊。”
雷栗也感叹地点点头,“真是光阴似箭,眨眨眼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说着话都忘了,快进来坐坐,尝尝我相公的手艺,看有没有府城的好。”
“你家的川菜馆便是在府城都名头正盛,周相公的手艺自不是凡厨俗子能比的。”
阿肆姑娘见雷栗对自己的态度如初,心下不免松了口气,将怀里的琵琶抱紧了紧,才慢后半步跟着雷栗周毅进了府。
宅院里。
外阿婆和柳果、柳叶儿正在做绣活聊天,雷大山和舅舅在家里闲不住,出去找朱大户玩逛了,外阿公正在用玩具逗小宝宝笑。
而花儿姐这几个孩子不在家,他们跟小宝去私塾学认字了,待会雷大山和舅舅会把他们接回来。
这时辰应该已经接到孩子了,不过路上遇到什么吃食玩伴,再磨蹭一阵回来得晚一些也正常。
小宝宝是第一个发现阿爹和等爹爹回来的,啊啊呀呀地叫着,小手挥舞,见阿爹来抱自己了,就咯咯笑起来,远远瞧得阿肆姑娘心口都软了。
“栗哥儿,周毅,这位是?”
柳叶儿他们都瞧见了后头的陌生姑娘,年岁在二十七八,面容有些憔悴,但礼数很是周到,见人先浅笑行礼。
“这是阿肆姑娘。”
雷栗说,“我以前到县城卖山货药材时,阿肆姑娘帮过我几次,这是我娘、我外阿婆和表阿嫂,还有我外阿公。”
爹和舅舅去哪他是知道的,见柳七树也不在,又问,“表哥去哪儿了?”
“七树说去买白醪凉水了,说花儿姐他们要吃,实际就是他贪嘴,爱吃这口冰甜饮,还拿小孩子说事。”
外阿婆笑着打了个趣,见阿肆姑娘没刚刚局促了,才温和地将人唤过来,“正巧了,今儿有白醪凉水又有客人,不如就买个烤乳猪烧鹅回来?”
“昨儿回来时七树和你们舅舅见着了,直可惜说吃多了饱了肚子,不能再吃这口烤乳猪肉呢。”
“也好。”
雷栗也想吃烤乳猪了,表皮烤的得焦黄金脆,里头的肉细嫩而汁水横流,裹上周毅配的酱料真是一绝。
“那我再做两个菜来配。”
周毅把宝宝抱回给外阿公,边挽袖子边问他们,“你们还有想吃的吗?娘想吃醋溜白菜,凉拌豆腐……松鼠桂鱼和柠檬鸭还要不要?你昨天说想吃来着。”
“要。”
雷栗记得阿肆姑娘喜欢吃山淮山,就加了一句,“看家里有没有山淮山,没有就让人去买两根回来,再买些好的猪排骨,煲个淮山排骨汤。”
“再做个拔丝淮山。”
他以前来县城卖山货,有一回刚好碰上阿肆姑娘,她喜欢这些山里的野货特别是山淮山,见他年纪小,就把他的山货都包圆了。
后来又遇到,阿肆姑娘觉得他的东西好又实惠,就让雷栗再来卖山货,就送到香云楼后门去,她全要了,买多了的还送给她的手帕姐妹们吃。
这些是周毅不知道的,但雷栗说了,他自然都应了。
阿肆姑娘闻言眼里湿润了些,又躲着人悄悄地把雾气含回去,整理好了心情才对着人。
柳七树提着白醪凉水回来时,刚好碰上雷大山和舅舅接孩子,被自家闺女哄了哄,又软耳根地买了两竹筒雪泡豆水和紫苏饮。
小孩子喜欢这些冰冰凉凉的甜水,没来县城时,他们都没喝过,来县城喝过一回后就立马喜欢上了。
这些东西现在也便宜。
虽然天暖了,但到底是正月里,夜里的井水还是挺冰人的,糖水做好了在井底下一放,第二天再拿出来就冰凉爽口。
过年天冷时储存的冰块也多,做些带冰的甜点冰饮也方便,等到秋夏时候冰少了就贵了。
下人去买了烤乳猪和烧鹅回来,这两样耗时久,不然周毅也能烤,还能顺便烤其他的东西,比如烤鸡烤土豆红薯。
周毅和柳叶儿柳果又做了一些菜,荤素热凉都有,淮山炖排骨也好了,汤色清亮,飘着枸杞红枣子,闻着香吃着更香。
等酒足饭饱后,众人离席散去,阿肆姑娘找了个机会,雷栗才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和找自己的原因。
清米县是有勾栏青楼的。
香云楼就是比较高档的青楼,阿肆从小就被卖进香云楼里,她的琵琶弹得好,又在楼里跟乐师刻苦学了多年,终于成了楼里技艺最出众的琵琶娘。
阿肆容貌又不错,色艺都有,很快就有了名气,成了清米县当时风头正盛的几位楼娘子之一,十分受追捧。
老鸨正心热这棵摇钱树,卖身契又在手里觉得她跑不了,就没看得那么紧,准阿肆一月里上街闲逛几次。
阿肆就是这么在菜市场认识的雷栗,因为她不能总出来,所以叫雷栗来香云楼给她送山货。
“我的孕痣不在脸上耳根后,而是在胸口,又长得高,看着就像一个小汉子,去香云楼也不怕。”
雷栗想起那时候,还笑了笑,“我也是第一回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每一根木头都雕着花纹,每一个进去的人都揣着鼓鼓的钱袋,里头的姑娘哥儿也个个水灵漂亮,笑起来跟花儿似的。”
“阿肆姑娘的姐妹听说我长得好看俊俏,也想见见我,阿肆姑娘就问我想不想进楼里瞧瞧,我就点头了。”
“阿肆姑娘那时候也才二十出头,带我进去后,还被她的姐妹打趣,说我是她的小情人儿。”
说着,又轻佻促狭了周毅一句,“她们说我跟阿肆姑娘挺配的呢,穷点正好,阿肆姑娘有钱,偷养我一个小情人儿老鸨也不会管,还能从她手里抠钱出来。”
周毅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虽然是青楼,但雷栗那时候才十六七岁,年纪小好奇心大,想进去见识见识无可厚非,又不是学坏去嫖.娼,阿肆和她的朋友也只是开玩笑。
见他没有醋到,雷栗就撇撇嘴,继续说,“阿肆姑娘人可好了,带我进去玩,还给我吃点心和茶,还给我弹琵琶听,她弹得特别好,我听了都在想,要是我有银子也想请她天天听。”
“她后来被府城来的大商人赎身,娶了当小妾,跟那商人去了西岭府城,我就失了她的音信了。”
“去年商人家道中落,他夫人就发卖了那些不听话的小妾,阿肆人好不争抢就逃过一劫,夫人给了她一些银子把卖身契还给她,打发她走了。”
“阿肆姑娘没有地方去,就回了这里,但路上遭了贼子,钱都被偷走了,她日子拮据又听说我现在好了,才想着来找我帮一帮。”
“你想怎么帮她?”
周毅想了想,阿肆姑娘识字,琵琶弹又得好,立一个私塾教小姑娘小哥儿认字弹琵琶还是可以的,或者请她做家教,正好宅子里孩子多。
但雷栗有另外的打算。
“我们不是要在村里建学堂么?”
雷栗狡黠一笑,“我想请阿肆姑娘在学堂教书,她识字又会弹琵琶,还去过府城见过大世面,不是正好?”

第136章 敢跑就等着被追杀吧
但去乡下教书这事儿,不是雷栗决定了就行的,还得看阿肆姑娘的意思。
“当教书先生?”
阿肆姑娘有些意动,也有些犹豫。
她练琵琶刻苦,又在香云楼里喝了太多避子药,早年就伤了身子,大约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但她又喜欢小孩子,去当教书先生整日陪着孩子们,她自然是愿意的。
“况且乡下学堂清净,平日里就是教教书同孩子们玩耍,空闲了就浇浇花、看看书,再弹弹琵琶,看云卷云舒的,多畅快啊。”
雷栗笑着说,“我记得阿肆姑娘说过,厌倦了县城府城这些喧躁,若有机会,最想去乡下旷野,当一个闲适的散人,眼下不正是机会么?”
“等开春了学堂就开始建了,阿肆姑娘有什么不喜欢的,还能早早地改了,按姑娘的心意来。”
“可我……”
阿肆姑娘叹息一声,“可我是女子,又出身风尘,虽然识得几个字,到底不如正经科考出来的好,我怕误人子弟,也怕给你惹来尘埃。”
“这怕什么?”
雷栗满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学堂是我出银子建的,先生也是我出一半的银子请的,村里的生意也是我牵的头,他们再不乐意也得憋回心里。”
“至于什么出身风尘,这又不是阿肆姑娘自己愿意的,若是可以,谁不想一出生就干干净净大富大贵的?”
说着,雷栗掸了掸肩膀,轻笑道,“尘埃这东西轻飘飘无所依靠,掸一掸就没了,何必在意呢?”
“你倒是一贯豁达。”
阿肆姑娘抿唇笑了笑,眼底的阴霾也淡了些。
雷栗乘胜追击道,“原本在村里建学堂也是为了让孩子们认得些字,明一些基本事理,不至于听不懂话,日后随便被什么人骗了去。”
“比起现在大字不识,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阿肆姑娘通晓诗书博闻强识,能教孩子们是他们的荣幸,误人子弟完全是不能的事。”
“若真是能考科举当官的苗子,不用咱们说,他们爹娘就赶着给他们打算了,哪里用咱们操心?”
“而且阿肆姑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平常会遇到什么坑什么人祸,比如仙人跳、高价回收骗局、消费骗局之类,也好教他们认识认识。”
“消费骗局?”
阿肆姑娘知道“消费”,这是西岭府城那边的一个地名,但不懂怎么跟骗局连在一块,难道是消费人爱骗人么?
“就是骗你去些偏僻的店里买一些什么东西,譬如酒水、糖果、点心,事先不告诉你价钱,等你吃了碰了,就要你一个高价。”
雷栗也是见过这种骗局的,不过名字是周毅告诉他的,“若是你不肯给银子,就会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不让走,甚至直接打一顿明抢。”
“村里大人都可能会被骗,孩子们就更不知道了,有些吃了一堑还不能长一智,稀里糊涂就被骗了。”
“这倒是。”
阿肆姑娘点点头。
她也被雷栗说服了,到乡下去教书试试,实在适应不了,雷栗也会给她换成家教,让她去教花儿姐和小柳木他们。
阿肆姑娘的到来给雷宅增添了不少欢乐。
她腹有诗书又颇具情商,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多,每日拿两件出来说,都够说上好几个月的。
她又说话动听,娓娓道来,引经据典拆分个中道理,别说小孩子喜欢听,连柳叶儿舅舅这些大人也听得入了迷。
她又会弹琵琶,哼些带西岭特色的小调子,教小孩子们和家里大人唱歌,柳果这么腼腆的也跟着她学了两首。
倒是蒙络甫一来,突然见有这么个美娇娘在雷宅里头,一下就给误会了,一脸“是我疯了还是周毅疯了,周毅怎么敢啊”的震惊。
看雷栗不在,蒙络立马拉上周毅,鬼鬼祟祟地躲到墙根底下,
“你、你找人都不背着雷栗,直接把人带家里来了?”
“什么?”
周毅听得一头雾水,瞟了眼堂屋其乐融融的众人,又看向紧张狗祟的蒙络,“为什么要躲到这里说话?”
“不躲在这里我怕死。”
蒙络心有戚戚,他早听说雷栗干掉两头野猪的壮举,干掉自己不跟玩儿一样,同时对周毅恨铁不成钢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雷栗半夜暗杀你,我都怕被你连累。”
“???”
“那个啊。”
蒙络朝堂屋呶了呶嘴,“那个姑娘,不是你带回来的?”
“不是啊。”
周毅觉得他莫名其妙,“是雷栗带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
蒙络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周毅的目光不理解又钦佩,“雷栗带人回来你不说点什么,你都不反对的么?”
“为什么要反对?”
周毅想了想,还是很理所应当,“带不带人回来是雷栗的自由,这是我们家,他有权利这么做。”
“嘶……”
蒙络以己度人,觉得周毅真是伟大,能入赘还能包容夫郎一夫一妻,钦佩地拍了拍周毅的肩膀。
一脸不必多言我理解你的表情。
“……?”
周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阿肆姑娘是雷栗的旧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
蒙络听周毅解释清楚了,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也有点尴尬,
“抱歉抱歉,我爹什么样你也知道,我家里每次多出漂亮的陌生女子,都是我爹新纳的姨娘,我下意识就……”
又急忙小声道,“你可别跟雷栗说,我怕……”
“怕什么?”
“怕雷栗暗杀我……”
蒙络话说一半突然觉得这声音不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顿时吓得摔了个屁股墩,尴尬讪讪,
“雷栗,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出声怎么听你蛐蛐我?”
雷栗笑吟吟的,跟逗弄麻雀的野猫一样,漫不经心地亮出尖利的爪子,
“你刚刚跟周毅说的,我可是一字不落听到了,得亏是我朋友……周毅要真在外头偷人,你也帮着他瞒我是吧?”
“没有没有!”
蒙络连忙摇头摆手,信誓旦旦,“我那是权宜之计,是想先稳住周毅再跟你通风报信的!纳小这事本就不地道,我定是要大义灭亲的,怎么可能帮周毅瞒着你呢!”
“大、义、灭、亲?”
雷栗一字一顿,饶有兴味,“周毅是你的‘亲’啊?平时吃了周毅那么多顿饭,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吧?”
“不是不是!”
蒙络就是好心想维护一下朋友的家庭和睦,不知道为什么,这夫夫俩的事就变成自己的锅了。
“周毅你快说话啊!”
“……”
周毅眼观鼻鼻观心。
看蒙络急得快哭了又嘴笨,雷栗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行了行了,我逗你玩的,你这次来是蹭饭啊还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
蒙络心里刚松一口气,但想到自己来的原因,又哭丧起来,“阿梅,就是我喜欢的那个角儿,梅与清,他前两日趁我不备跑了。”
“跑了?”
雷栗挑了挑眉,“抓回来没有?”
“回来了。”
“那你哭丧什么?”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跑啊?我对他这么好,上元节我还送他亲手做的花灯,怎么就突然要跑呢……”
“不高兴就跑喽。”
雷栗恶劣地笑了一下,“幸好是他跑,要是被关的是我,跑之前我还放火烧掉你的院子,把你毒打一顿再跑。”
“……”
蒙络一下哭出来。
“好了好了,起码现在人还在。”
周毅安慰蒙络一句,又皱眉劝说,“你把人关起来的行为我是不赞同的,与其成为一对怨偶,倒不如放了他,你们各自安好。”
“哇!”
蒙络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问,“可是我把他从戏院里赎出来的,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对他哪里不好?”
“屠户为了杀猪吃猪肉,把猪养得白白胖胖的,难道猪要感谢屠户吗?”
雷栗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你只是把他从一个戏院关到了另一个戏院,换了个地方囚禁而已,他会高兴才怪,不杀掉你都是他善良。”
一点都不善良的雷栗发现自己实在跑不掉之后,肯发会一刀了对方,再多刀几个人一起死赚了。
“呜呜呜……”
蒙络抽抽搭搭地哭得可怜。
雷栗又故意道,“你听我的,生米煮成熟饭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他就不会整日想着跑了。”
“要是他还想跑,说明他真讨厌你,你干脆就让他跑了算了,起码你还有个孩子睹物思人啊。”
“孩子是无辜的,他爹爹跑了是他爹爹爹的事,你得了孩子占了便宜可别卖乖,好好把孩子养大知道没?”
“呜呜呜……”
蒙络可怜地抽气,“那我不是、不是成活寡了?”
“那你再找一个呗。”
雷栗出馊主意,“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哥儿有的是,换个口味换个心情嘛。”
“那要是周毅跑了……”
“他不敢。”
雷栗笑眯眯地看向周毅,
“他要是敢跑,这辈子就提心吊胆被我追杀吧。”

二月春风似剪刀。
雷家人和柳家人都回村了,从三里河村头分开,一辆马车驶向四里河村,一辆马车往三里河村尾去。
马车里坐着雷栗一家人和小花,以及抱琵琶的阿肆姑娘。
哦,对了。
小花已经不能再叫小花了。
因着小宝改了姓名,跟着苗夫郎叫苗玉蕤,小花也想改,不愿再顶着这个小猫小狗似的名字了。
“我爹是卖花的,人家叫他老花、花老爹,我从小跟着他卖花,人家就叫我小花,他也懒得起名字,户籍就记了小花。”
小花抱着雷栗的胳膊,央他道,“我想跟栗阿哥一个姓,让毅阿嫂也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嘛?”
“你户籍还在你爹那儿,我改不了。”
见小花怏怏不乐,雷栗又笑起来,摸摸她的脑袋道,
“但我没说不能把你的户籍迁出来啊,等迁好了,以后你自己一个户籍,是想嫁人还是想招婿入赘,都能自己做主了。”
“我……”
小花搅了搅帕子,鼓着勇气说,“我不想自己一个,我想跟栗阿哥和毅阿嫂一个户籍。”
“跟我们一个?”
雷栗忍俊不禁,“阿哥我才二十出头,你是要认栗阿哥当爹爹,认毅阿嫂当阿娘么?”
“……”
小花的脸倏地红了,以为栗阿哥是委婉地拒绝自己,刚有点伤心就见他哈哈大笑,就有点羞恼。
“阿哥你又逗我玩!”
“哈哈哈哈!”
雷栗笑了好一会儿,又捏捏小花的脸打趣她,“成啊,跟栗阿哥一个户籍,以后就是阿哥的亲妹子了,阿哥又多了一个使唤的小丫头。”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阿嫂的。”
小花不信他的打趣了,皱皱鼻子,哼他一声,又忍不住高兴,落了一个户籍,她和栗阿哥就是真的一家人啦!
雷栗办事效率很快。
两天就用银子搞定了花老爹,让他自愿和小花断绝关系,再给小花重新落户改姓氏起名字。
周毅起了三个名字。
“雷惊笙。”
小花一眼就看中这个名字,“我喜欢雷惊笙这个名字。”
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谓之笙,象征着万物生发,犹如植物贯地而出。又同生音,生生不息。
惊艳之笙。
惊艳之生。
花儿姐知道小宝和小花,不,现在是惊笙姐姐都改名字后,也闹着要改,说“要和大家一样”。
柳七树和柳果都拗不住,想了想,村里和柳家塘都有好几个叫“柳花儿”“柳木”的,改了也好,就随了花儿姐。
所以花儿姐和小木也有新名字了
柳袭花。
柳冠木。
“袭,是一个很有攻击力,也很有生命力,很有张力的词,也是个出其不意打破常规的词。”
周毅给他们解释,“袭花,带着柔和与野性,犹如狂风暴雨之中依然昂首屹立、生命蓬勃的野蔷薇。”
“冠,冠军,超出众人位居第一,同时冠也有束发加冠成人之意,表示稳重要挑起家庭大梁。木,立于天地挺拔向上,充满生机而不屈不挠。”
花儿姐压根听不懂这些,但她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她觉得很酷,一听就很像一位仗义走天涯的女侠。
小木也听不懂。
但是柳七树和柳果都觉得好,小名还能继续用,这名字就定了下来,同小花一天去改了名字。
花儿姐到了村里还十分神气地跟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新名字,以及新学的字,听着小伙伴的哇声,得意极了。
然后非常大方地教小伙伴们写字,用小木棍在沙地上教,一板一眼的,学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像个小老师。
两家大人们倒是不知道这一茬,他们现在在筹划建学堂呢。
二月天暖雨多。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但春天这连绵小雨也恼人得很。
轻轻细细地柳絮一般飘下来,落得人满头满脸都是,抹一把脸又没有多少水,空气里却湿润粘稠得很。
有些木头桌子木头椅子,防水的木漆料涂得不够,或者太潮了,还会长出木耳和不知名的菌类来。
学堂就是在这绵绵的细雨中,举村之力,很快地搭建起来。
青砖绿瓦。
横桌木凳。
一张“希望学堂”的匾额也挂了上去,由雷栗和周毅、阿肆姑娘拉彩,宣布学堂正式开学,不日就招收学子。
阿肆姑娘作为学堂堂长,雷栗、周毅和蒙络是堂董,蒙络也想来参加开学仪式的,但他怕心上人又趁机跑路,就没来,只是送上了贺礼。
村里本来有很多人对阿肆姑娘颇有微词,在他们刻板印象里,教书先生该是汉子,身上还应些功名,譬如童生秀才。
请个没有功名又年轻的女子来教书,还是最大的堂长(相当于校长),就很怀疑阿肆姑娘的学识,还质疑起雷栗是不是以公谋私,想报复他们。
因为之前对雷栗点名要哥儿女孩上学,村里人有段时间颇为不满。
不过在建学堂期间,阿肆姑娘很快凭借人格魅力俘获了大多数村人的心。
特别是小孩子们。
他们可不懂什么功名学识的,见到一个漂亮温柔的姐姐来教书,说话好听,会唱歌又会弹好听的曲子,早被迷得七荤八素,争着抢着要姐姐来教自己班。
知道是轮流教学,才没那么争风吃醋了,但有个特别滑头的小汉子,三天两头给阿肆姑娘示好。
“阿肆姐姐,今儿来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家里买了两斤猪肉呢!”
“阿肆姐姐,我们家杀了鸡,还买了好多菌子煮鸡汤,今儿来我们家吃饭吧!”
“阿肆姐姐吃果子不?”
“阿肆姐姐,我采了好多花!等开学了第一个来教我们班吧?”
牛犊似的小汉子眼睛亮亮的,听到阿肆姐姐点头说好,立马神气地跑到村里,跟每一个人炫耀。
这小汉子就是村长家的牛金金,小小年纪就心眼子这么多。
其他小伙伴羡慕嫉妒恨,也开始拉拢阿肆姐姐,争着要她第二个教自己班,还嘀嘀咕咕地说牛金金的坏话,说他总是闯祸,还会拽小姑娘的辫子。
雷栗乐悠悠地磕瓜子,听完阿肆姑娘哭笑地说那些趣事,乐得哈哈大笑。
但等那些小孩子要他来评理,谁做得更好应该先教谁的时候,他就马上远遁,把麻烦扔给阿肆。
开玩笑。
被这些小孩子缠上就甩不掉了。
他哪有空跟他们闹腾,家里孩子相公热被窝的不香吗?
除了阿肆姑娘,教书先生还有两位。
一位是朱珠儿的相公朱青山的同窗,是个才学不错的童生,也不迂腐,不介意跟女子一块教学,也不介意离开县城去村里,就被雷栗高薪聘请,一家子都搬到四里河村来了。
还有一位是阿肆的旧交,是个琴娘,因年老色衰而被赶出了香云楼,在瓦舍做琴乐师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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