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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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的家务劳作已经让她感觉到累了,不管是身累还是累,那她需要的都是好好休息,而不是运动。
“我知道啦!”
花儿姐跟着周毅做了几组,很快就大汗淋漓,累趴了。
但她没有觉得累就不想继续锻炼了,而是看见表婶做了这么多,一点都没有要休息的感觉,更觉得表婶厉害了。
花儿姐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跟表婶一样厉害!
在周毅演示军体拳后,想演示太极拳时,柳叶儿积极地举手,要给阿爹阿娘和阿哥展示自己学的。
也有点不好意思,柳叶儿就拉上了雷大山一块展示。
“这个一点都不难!”
柳叶儿眉飞色舞地说,“而且它特别慢呼,就这么一推,一拉,一收回来,又放出去,很快就能学成。”
“打这个太极我感觉身子都轻快不少,而且在自家院子就能练!”
几个长辈一见确实是这样,而且自家闺女/妹妹的精神头很好,雷大山的身体也比以前轻快,脸色也红润,也动了学太极的心思。
反正不要钱。
花点功夫练拳长两年寿,比花点银子吃药续两年命好多了。

在外阿公家吃了晚饭就回家了。
走之前,柳叶儿还给外阿公外阿婆塞了十两,两个老人家都说不要,说秋稻时也用稻鱼鸭的法子赚了钱,让柳叶儿留着给栗哥儿和周毅。
“栗哥儿和周毅在县城里赚了些银钱,这十两就是栗哥儿让我给爹娘的,放心放心,周毅也是晓得的……”
柳叶儿笑着,又说了些关心的话,让两老和哥哥多注意自己身体。
“你和大山也是……”
两老也依依不舍地嘱咐了几句,知道周毅喜欢酸芋杆,硬塞了两大罐子上牛车,还有两背篓芋头。
外阿公家的芋头好吃,跟桂夫郎给的那些是一个品种的,周毅想全要了放在店里卖,也是想贴补贴补外公家。
两亩地的芋头。
三千多斤。
一家老小硬说全送给雷栗和周毅,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收下钱,不过不是今天就拉走,而是明天一块拉到县城去。
所以第二天,很多想坐牛车去镇集、县城的人会发现没车了,都被雷栗和周毅包了拉芋头。
几辆牛车在山路上慢悠悠的,颇有些商队浩浩荡荡的气势。
雷栗和周毅坐在第一辆牛车上指路。
张大强坐在最后一辆牛车上,有点恋恋不舍的,刚出村就时不时往回看,走成很远看不见三里河村了,还叹气。
又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苗夫郎和小宝了。
雷记快餐店好几天没开张,熟客都等急了,一见俩老板回来,还带这么多芋头,都上来帮忙搬。
顺嘴聊两句。
“两天没吃你们店里的饭菜,嘴里都没味儿了,好在你们回来了……”
“能让俩老板拉一路回来的芋头,指定好吃,明儿是用这芋头煮芋头饭?”
“张大强也跟着你们回去了?下回这样的事也带我呗,我力气大干活又快,包饭就行哈哈……”
午饭是来不及做了。
雷栗和周毅直接准备晚饭,一个去买肉,一个去卖菜郎家,一个削芋头红薯洗米,先煮两锅饭。
这芋头软糯香甜,跟红薯是不一样的口感,做芋头饭,红烧肉炖芋头,芋头白菜饼,或者芋头炖鸡都很受欢迎。
在客流量大的港口,三千斤芋头没几天就消耗完了,雷栗又捎信给外阿公,让他跟村里其他人买芋头。
又请了几辆车运了一次芋头。
这芋头多了许多,消耗速度慢了一点,小半个月才卖完,但还是比红薯和土豆紧俏,雷栗就捎了第二回信。
前两次因为芋头滞销,雷栗又要的多,所以那两户人家给的价比市场低一些,这次就有人贪心了,想趁机提高价,雷栗的外阿婆直接找了其他人家买。
虽然这糟心事外阿婆没跟雷栗说,但拉牛车的都是三里河村四里河村的,门儿清是哪家的不做好事,一嘟噜给雷栗讲完了。
“……你外阿公外阿婆也是好心,觉着那两户人种的芋头好,又跟他们家亲近,才想着跟他们买,谁知道他们要宰人,真是不晓得好歹。”
周毅听完只想到一个词
在现代是大数据杀熟,在这里是村数据杀熟,杀熟真是无处不在……
雷栗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早知道人容易变,反正有的是人想卖芋头给他,再说,除了芋头,他还有马铃薯、红薯、紫薯、白薯、黄薯、木薯、毛薯……很多薯可以买。
他家种红薯只是单纯的因为红薯长得多,而且更甜更软,他和娘爱吃甜的。
一个月很快就过。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到了清米县的冬天。
清米县处在亚热带,这里的四季并不是特别明显,植物虽然有凋零更替,但冬天里依然充满绿色。
大片的常绿乔木衬得变色落叶的乔木很是鲜明,在群山万绿上,东一星西一点的赤艳、金黄、橙红,甚至还有白色攒簇的小花。
温度也没有降得特别厉害。
还在零上。
有几摄氏度,也有十几摄氏度,偶尔还有比较暖和的二十几摄氏度。
这都是周毅用体感温度大致猜出来的,而在快餐店那个不是很狭窄,但也不算宽阔的灶房里,还能热得周毅只穿一件马褂。
港口依旧热闹。
大概是年关将近,很多船从外头回来,有些出了几个月,有些出了大半年,听说还有跑到了北边两三年才回来的。
应该有不少都挣了钱。
来雷记快餐店吃饭的商人多了不少,被点的荤菜比例上升了一点,也就一点,大多数客人还是勤恳工作攒钱养家的工人。
清米县的年味一天比一天重了。
在港口都能看见卖大红灯笼和各式花灯的小摊,还有红纸对联,不时还有小孩子放炮,把炮仗放在路上的牛粪里炸,然后被殃及的大人追着打。
船上下来的不止是布匹茶叶瓷器玉石,还有腊肠腊鸭和火腿,大概是来自州府或不知哪里的特产。
竟然还有少见的奶制品,是奶糖和奶条,牛奶味特别醇厚浓郁。
雷栗和周毅买了一些腊肠腊鸭子,还有几包奶糖,留了一半奶糖下来,其他的都拿去朱珠儿家。
朱珠儿昨夜刚生了。
是个小汉子。
全身红彤彤皱巴巴的,小手小脚还没有雷栗一个指头大,脑袋上还留着一片头垢,一块块的,跟小乌龟一样。
朱珠儿是个外貌协会,对自己生的小婴儿有点嫌弃,觉得他丑丑的,一点也不像自己。
朱青山倒是喜欢得紧,跟稳婆学了抱孩子哄孩子,要不是白天还得去上班,他简直想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儿子。
对孩子的名字也是慎之又重,翻了一夜书都没想好。
朱大户也不会起名字,又是个文盲,跟着瞎琢磨也没想出个屁来,见雷栗和周毅来了就跟得救了一样。
“要不你俩来给孩子起个名儿?怎么说也是孩儿的干爹干娘,这种大事你俩也得掺进来啊……”
要是以后孩儿不喜欢他的名,就说是他干爹干娘起的,晾他也不敢说什么哼哼。
朱大户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周毅听了却一惊,脑子里立时闪过叫“大壮”的牛、“黑白双煞”的狗、还有可能叫雷壮雷美的未来孩子……
人的名。
树的皮。
不开玩笑地说,让雷栗起名字跟毁孩子前程有什么区别……
“不然叫硕吧?”
周毅急忙抢在雷栗面前,生怕慢了一步雷栗开口了,跟他臭味相投的朱大户就同意了。
“shuò?”
朱大户琢磨了一下,脑海里对不上号,“哪个shuò?”
“硕大、硕硕其华的硕。”
周毅解释道,“硕有大、高大、像石头一样坚固、学识渊博的意思,作为人名,就是希望孩子高大健康、坚韧肯干、读书好、有前途的意思。”
“这个好!”
朱大户眼睛一下亮了,猛地一兴奋拍了拍周毅的背,差点把人拍得内出血,“这听起来就好!念书好好啊!说不定我们朱家能出一个秀才呢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跟青山说,他指定也觉得好!”
说着,朱大户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屋子里,声音大得在院子里都听得见。
不出意外。
朱青山也觉得朱硕这名字不错,也不犯朝廷和长辈的忌讳。
只有朱珠儿觉得硕的“高大”的意思不太好,因为他喜欢的是读书郎那种有书卷气,温文尔雅的,长得太高大,他怕就跟他爹朱大户一样糙。
不过……
朱珠儿看着小床里在睡觉的红皮儿子。
嗯……感觉以后也不太好看的样子,还是长高点壮点吧,又小个又矮,他怕没有哥儿姑娘喜欢。
叫“朱硕”挺好,挺好的。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过了半个月,朱珠儿的儿子小朱硕头上的头垢自行掉落了,五官有些长开了,皮肤也白白嫩嫩的,脸蛋粉扑扑,嘴巴红彤彤的,就像年画娃娃。
再穿上朱珠儿给他做的那些小衣服,特别是小老虎的,虎头虎脑,特别可爱,也不怕人,一见人就哼唧唧或者笑呵呵的,十分惹人喜欢。
而且和小两口长得也像,
眼睛鼻子都随朱珠儿,嘴巴和额头像朱青山,而朱大户左瞅右瞅,硬说小朱硕长得也像他,整体五官像。
听他说多了,朱珠儿也越看越觉得像自家爹,一想到这么香香软软的小宝宝,以后会长成一个抠脚大汉,顿时吃饭都不香了。
“不会的不会的。”
雷栗宽慰他,“我听村里老人说,多带孩子看看好看的人以后孩子长得也会好看,你多带带孩子,孩子一直看着他爹爹,以后肯定越来越像你。”
“你说的对。”
朱珠儿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朱青山一回家,他就抱着孩子围着朱青山转,或者让朱青山哄孩子。
朱珠儿觉得他相公就是最好看的!又识字又能挣钱,孩子像他肯定好!

十二月。
清米县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落了,给整个县城都披上了一层白色薄纱,衬得植物更加翠绿。
温度在零线徘徊。
雷栗和周毅院子里的辣椒不再结果,慢慢地凋零枯萎。
不过周毅种得多,晒的干辣椒做的辣椒酱也多,在明年辣椒能收获时,都不用担心辣椒吃没了。
只要他不在店里做很多辣味菜卖。
港口的大河没有结冰。
但回来的船只变得很少了,工人也走了一大半,只有少部分想着多赚一文是一文,会每天都来港口找活。
店门可罗雀。
雷栗和周毅给朱珠儿的孩子朱硕过了满月酒就关了店,买了很多年货,请了一辆牛车,带着所有辣椒酱辣椒粉和干辣椒回村了。
雷大山和柳叶儿提前一天接到了信儿,将雷栗和周毅的屋子打扫了,铺上了旧被子做的床垫,放上新棉被。
柳叶儿还将棉被烤了一早上火,烤得暖烘烘的,又绵软厚实,等雷栗和周毅回来,要是累了就能睡上一会儿暖暖身子。
家里没有小锅和小火炉子。
要烤火就在堂屋就地生火烧柴,要烧水只能烧灶台的大烧水锅,烧洗澡水方便,但不能随取随用。
因为一直烧火维持水温,比较废柴。
周毅路过镇集的时候特地买了两只小锅和一两火炉子,还有一条大鲤鱼,一些肉、冬瓜野菜菌菇和豆腐。
到家后。
周毅洗了菜切了鱼和肉,将鱼抓腌一下,就将烤火的火堆移到一个炉子里,支了一个小锅,烧开水。
然后炒鱼骨,下冬瓜,煮出一锅浓白的汤底,再将鱼骨和熟了的冬瓜捞起来,下鱼片,又下了点野菜菌菇。
小锅底下的柴火噼啪。
鱼骨火锅的汤水咕噜。
鱼片和野菜被滚开的奶白汤汁从底下翻上来,鲜甜的香气盈满了整个屋子,柴火的炙热将寒冷的空气驱逐。
再盛一碗,吹凉了凉,喝一口,肚子和整个人都暖暖的了。
“真好喝……”
柳叶儿喟叹一声。
这鱼骨因为提前腌制过,汤一点也不腥,完全蕴了鱼骨的鲜滑和冬瓜清甜,将热腾腾的白米饭泡进去,就是不配菜也好吃透了。
“又能烤火,又能煮东西吃,这火炉子真不错。”
雷大山说着又吸溜了两口,见周毅给自己舀鱼片,连将碗凑近,低了低碗口。
“我调了酱汁。”
周毅边给雷栗和柳叶儿分鱼片,边说,“这一碟有蒜蓉辣椒酱,加酱油、猪油、醋和葱花挑的,这一碟是辣椒粉、盐、花生碎和白芝麻,这是花生碎、芝麻酱、腐乳、酱油、醋和油、葱花。”
“还有蒜泥、葱花、酱油和盐,娘和雷栗不吃辣可以蘸这个。”
“前两碟我加的辣椒也只有一点,都可以试试味道,要是被辣到了,我准备了柠檬水,有冰和不冰两种。”
这里的土柠檬果期在4-11月,周毅不在家,就让柳叶儿摘土柠檬,切了晒成干柠檬片。
但这几杯柠檬水里都是新鲜的柠檬片,青绿的颜色在竹筒杯里,底下是未完全融化的冰糖,看着还有几分雅致好看。
“现在还有新鲜柠檬?”
雷栗把三种酱料都蘸鱼片试了一下,三种挺合他的胃口的,不过他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蘸最好吃。
单吃鱼片最鲜甜。
“现在没了。”
周毅说,“不过上个月我叫娘摘了一些下来,现在天气冷,柠檬不容易坏,应该可以放一个多月。”
“新鲜的吃没了,就泡干柠檬片,养蜂大爷不是割了几箱蜂蜜吗?蜂蜜柠檬水也好喝,喝温的,养胃。”
“那明天你给我泡。”
“好。”
周毅点点头,应了雷栗的话,又问,“正好家里有芋头,朱珠儿又给了一水囊羊奶,等下给你煮羊奶芋泥球吃?”
朱珠儿生了孩子,有土党参和鲫鱼下奶也不够,朱青山就买了一只刚产崽的母羊回来,给小宝宝朱硕加餐。
朱珠儿知道雷栗喜欢吃甜的,就给他挤了一水囊的羊奶。
虽然朱珠儿觉得羊奶甜,而雷栗觉得羊奶并不甜。
周毅喝了一点,感觉……说不上甜,也说不上不甜,反正挺好喝的,细腻柔滑,跟牛奶风味不一样。
“要。”
雷栗先答应了,才问,“这个是甜的?怎么做的?好吃么?”
“就是把芋头蒸熟,加一点羊奶,再加一点番薯粉和糖,压成泥,再加糯米粉揉一块,然后搓成小球……像这样搓。”
周毅用手示范了一下,“再裹上一层糯米粉,倒羊奶进去,加点蜂蜜一块吃就成,甜甜的,糯糯的。”
“听起来挺好吃的。”
雷栗来了点兴趣,见他这么喜欢芋头,又故意问他,“除了芋泥球,芋头还能做什么甜的吃的?”
“很多。”
周毅说,“比如芋泥紫米饼,芋泥饼,蛋黄芋泥派,芋泥麻薯,芋泥蛋挞,芋泥布丁,芋泥西米露,芋泥蛋糕……”
“不过有一些我们做不了,没有对应的食材和烤箱……”
周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烤箱是一个密闭的高温烘烤容器,那用黄泥来做一个“烤箱”不就行了?
就像夏天烤红薯一样,不过那个是土块垒起来的,这个是像小土堡一样的。
周毅的干劲儿瞬间起来了,跃跃欲试地对雷栗说,“明天我试试做一个烤箱,看能不能给你烤面包吃。”
周毅行动力很强。
说是明天做烤箱,今晚上他就用碳条把设计图画出来了,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不在床上也不在家。
冬天基本没有农活。
雷栗没起得太早,辰时中,也就是近八点才起床,没见周毅也不像以前一样担心,慢悠悠地洗漱,喝了周毅给他留的蜂蜜柠檬水,才吃早餐。
早餐是蒸芋头、白粥和萝卜腩。
雷栗去院子里晨练,才看到周毅在家后边的那块宅基地,和了好些黄泥,旁边还有一堆细土块和稻草。
“你在干嘛?”
雷栗走过去,就见周毅两只手都是泥,衣服上也沾了泥点子。
“做烤箱。”
周毅把自己在红纸上画的设计图给他看,这红纸是用来剪窗花的,但周毅找不到其他纸了,就凑合了一下。
“你看,这样用泥卷成长条,一条一条垒起来,垒到这么高,就把土块堆进去,然后继续垒成一个半圆形。”
“留两个小通气的洞,留个放东西的口,再做个门,可以合起来的,烤的时候就生火把堡烧旺烧红,然后炭划拉在两边。”
“把生面包放进去,封上门,过一段时间,可能半个小时可能一个小时,就能烤好出来吃了。”
设计图画得很分明。
雷栗看了几眼,点点头懂了,学着做道,“这样砌?”
“对对……”
周毅连连点头,“不过可能不能一次成功,可以多试试。”
话是这么说的。
两个人齐心协力之下,土堡很快就做好了,又烧火把土堡烘干,观察了下密封度和通气口,周毅就决定做几个面包试试。
家里有面粉。
柳叶儿用这些面粉做过包子,做出的包子比较有韧性和嚼劲,没有那么暄软,她觉得不好用,就一直放在灶房。
周毅感觉像高筋面粉,就和面做了几个生面包,放进新做成的土烤箱试试。
土烤箱的温度不太能确定,为求稳妥,周毅在半个小时之后,才打开土烤箱,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面包表面金黄,底下有点硬,有点脆脆的,一掰开,里面又是香软,有七八分现代烤箱面包的样子。
“还行吗?”
周毅自己觉得是不错的,但不知道合不合雷栗的口味。
“还行。”
雷栗三两口就吃了一个,“跟包子馒头不太一样,脆脆香香的,挺好吃的,我拿两个给爹娘吃。”
柳叶儿和雷大山吃了也觉得新鲜好吃,特别是面包热腾腾时,非常香,还提议晚饭可以吃面包。
这不行。
面包是点缀,米饭是正宫。
周毅晚上又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巩固了白米饭的地位,又开始思考怎么变花样做面包。
牛角面包,南瓜小餐包,芋泥面包,红薯泥面包,红豆面包,葱香面包……
做了几次面包当早餐甜点,周毅就有点腻了,毕竟不是外国人,做不到天天吃面包。
于是他又用烤箱烤肉。
大块的五花肉,整个的鸡翅膀,用姜蒜酱油花椒什么的腌制了,然后被烤得滋滋作响,焦香酥脆,一打开土烤箱能香死个人。
雷栗家这几天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香得左邻右舍睡不着,凛冽的寒风也没能拦住他们上门。
矜持礼貌的,把自己家做的好吃的送过来,然后迂回地问一下,“哟,你家怎么这么香啊?”
不礼貌的,光着手就上门,聊着聊着就挤进去,“你家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尝尝……”

第82章 天黑早的冬天最适合繁衍……
有礼貌的,就请进来坐坐,回礼一些小面包,没礼貌的,直接扫地出门,关门送客。
不过有时做的面包烤肉太多了,会请村长一家来家里一块吃,还有苗夫郎和小宝,他们会带上家里种的蔬菜、笋干、肉或者菌菇来。
十四个人围一块动手。
你择菜,我切肉,他生火,几个小孩子就两只狗子在旁边玩。
两个火炉子和小锅都用上,一个煮冬瓜碎肉汤,一个煮粥,冬天人不太动弹,热腾腾的粥比饭更好吃,何况还有一堆小菜配。
两个火炉子提供的热度足够了,不用再另外起火堆取暖。
一大群人一边喝肉汤,一边烤红薯芋头和土豆,然后说些村里、县城里,还有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乐趣笑话。
大人们哈哈大笑,小孩子不都不晓得大人为什么笑,也跟着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
冬天天黑得很快,傍晚五点多天就暗了,雷栗也没点油灯,等周毅洗完澡进来,就拉着他上了床铺。
跟山里动物相反。
对村里人来说,没什么农活早早上床的冬天,正是繁衍生息的好时候。
到了春天万物复苏,又要春种农忙了,所以很多小孩子都是冬天种下,秋天收获哦不,秋天出生。
清米县的冬天短,也有一个多月,从今年十一月底到明年一月初中旬,都是冬天的范围。
会下飘飘扬扬的一点小雪,会在深夜凌晨落一层薄霜,凛冽的妖风不分昼夜地刮,刮得树叶飒飒咻咻,像是一群妖怪在张牙舞爪,呼啸尖叫。
地里的大白菜要及时收,但白萝卜会被霜雪打得越发清甜。
雷栗最喜欢这时候的萝卜,几乎每天都要拔两根萝卜,以前是煮青菜萝卜汤,顶多打点鸡蛋花或放点肉碎,现在有钱了就炖肉汤。
让周毅炖。
炖枸杞萝卜排骨汤,萝卜羊肉汤,萝卜猪蹄汤,有时还放一些黄豆,或者炒萝卜丝,或做成萝卜糕。
偶尔会出太阳。
雷栗、周毅、雷大山和柳叶儿都会出院子晒太阳,因为冬天的屋内比室外还阴寒,全靠火堆撑着。
在白昼时间越来越短,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的日子。
雷栗早上五点多就起了,吃了饭,拿上刀去杀年猪。
村里有两户人家要杀年猪,隔壁四里河村也有两户人家,这都是今年定好的。
杀完年猪除了杀猪钱,主人家还会给上几斤好肉或者一些下水,比如猪大肠、猪肝、猪心脏或猪肚。
往常雷栗都会要这些肉和下水,他劁猪杀猪就是为了在过年时,不花银子就能让爹娘饱饱地吃上一顿肉。
如果是花钱买的,雷大山和柳叶儿总会不太舍得吃,想都留给雷栗。
但雷栗今年没要。
他家里就有十三头出栏的野猪,留了一公两母明年育崽,还有两头最好的做年猪,其他的都卖给了海胃掌柜。
野猪不常见还难猎到,所以这种家养的半野猪,也很收酒楼的客人欢迎。
因此雷栗又赚了一大笔。
雷栗先宰了自家留的那两头半野猪,雷大山和周毅按着猪,柳叶儿盛猪血,然后再把猪分解。
行云流水。
纵享丝滑。
周毅看着脑子里就想起一个词:庖丁解牛,然后就开始惦记牛肉、牛排、牛肚,再扩展到牛油火锅、卤牛肉、涮牛肚、烤牛排……
突然就饿了。
可惜这个朝代也不允许随便宰杀牛,因为牛是有杰作贡献的田间劳动力。
当然这是民间的说法。
农家养了十几二十几年的老伙计,自然是舍不得杀了吃肉的,但达官贵人会不会偷偷养牛吃肉,就不清楚了。
不过周毅觉得是有可能的,因为牛肉好吃,牛肚好吃,牛骨汤好吃,肯定有人贪图牛牛的身子。
圈在猪圈里育种的那三头野猪,听着同类凄厉的哀嚎,猪心惶惶的,也跟着叫唤,还想越狱。
但被周毅发现堵住了,然后用黄泥又垒了一层墙,加固了猪圈。
雷栗又去在村里杀年猪,杀完了就赶去隔壁村,大晌午才回到家。
匆匆吃完午饭,又帮周毅的忙。
周毅要做腊肉和腊肠,
他小时候在爷爷家就经常做,他之前在部队里时,过年虽然回不了家,但部队会组织去帮当地百姓的忙。
比如给孤寡老人打扫屋子,慰问留守儿童,顺便帮他们做腊味。
被帮忙的人家留他们吃饭,还给他们送腊肉腊肠和水果,说不要就硬塞到部队的车里。
周毅想起那段岁月就不自觉感慨,现下在三里河村,也不能丢了这个做腊肠腊肉的传统主要是他喜欢吃。
周毅做了甜味和辣味两种腊肠,跟腌制好腊肉放在院子里晾晒,天气好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吃了。
天冷不怕肉坏。
两头野猪一半做了腊味,一半留着新鲜吃,就挂在屋外走廊上,想吃的时候就割下来一块。
腊月三十的早上。
村里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对联和红窗花,有钱买大红灯笼和花灯的人家,也挂上了红灯笼,给小孩子玩上了小花灯。
雷栗家也贴了对联和窗花。
窗花是柳叶儿剪的,对联是周毅写的,非常通俗易懂“没病没痛没烦恼,有金有银有文化”,横批“笑口常开”。
雷栗、雷大山和柳叶儿都很满意。
柳小草过来窜门看到,也觉得这对联很好,比街上什么秀才买的实在多了,但他们家的对联已经贴了,于是跟雷栗说好明年让他相公写。
雷大山做了红灯笼和花灯。
以前每年冬天,雷大山就会做很多花灯,柳叶儿是绣一些花样手帕,让雷栗拿去镇集买,但今年富裕了,雷栗怕他们做花灯伤手伤眼睛,就没让他们做。
手帕是不做了。
灯笼和花灯得有啊。
也不做多,大门口挂两个,家门口挂两个,再做几个应承了亲戚朋友的灯笼,再做几个花灯放家里装饰。
有能开花又合拢的粉色莲花灯,耳朵能转的白色兔子灯,能拉长的金色宝塔灯,还有触须和腿栩栩如生的绿色蚂蚱灯。
细致又精巧。
雷大山本来没想做这么麻烦的,但被周毅看见了。
“哇,爹还会做花灯?”
“是怎么做的?怎么还能开花?还有耳朵能转的兔子?”
“比街上卖得还好看。”
“感觉这个宝塔可以卖到一两,真的可以卖到一两,看到好看又喜欢的东西,很多人会花钱买的……”
周毅说得一本正经,没有一点夸张作假的样子,他自己就是这种一喜欢就会昏头买贵价东西的人。
要是雷栗在场,他肯定能听出来,并且给周毅一个败家玩意儿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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