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by龙沙雕
龙沙雕  发于: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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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听巴……】
??是不是说反了啊,怎么是巴尔德编呢,不该是小菇和死猫编吗?
光屏里,巴尔德神色疏淡:“即便是光明神的神格,面对诅咒时也会畏惧。神明对诅咒同样束手无策。”
“你们说的庇护神,其实根本不存在吧?应该和我一样,也是用了具有隔离、困缚效果的造物。你会炼金术,制造这样的法具并不困难。”
雷文:“……”
雷文:“啊对对。”
康柯看得津津有味:“就是喜欢看一些聪明人自作聪明,非要把不合理的事硬圆合理。”
【……】系统在心里腹诽,不信它恶趣味的爹就没有青葱稚嫩的时候,没当过自作聪明的聪明人。
光屏里的聪明人还在说话:
“圣殿并不在意皇室血脉的纯净,你不需要说这样的谎。”
“与我合作,归还伊瑞尔,继续地窖里的实验,我会让人尽快为你主持继承仪式,也可以将光明神遗骨,以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赠予给你。”
“你胡……你!”雷文实在没憋住,“那你倒是解释一下,圣殿既然不在意皇室血脉的纯净,为什么当初雷文陛下登基,圣殿再三以‘妖精混血不应继承帝位’为由推拒?”
“……”巴尔德没想到龙骑士的关注点在这,他顿了一下,起首就是一句:“雷文很强。”
雷文:“……哈?”
众人:“……呵。”
雷文单人推:“即便帝国只是一艘腐烂的轮船,单凭他一个人的实力,就足以拖着这艘腐烂的船和圣殿对抗。站在圣殿的角度,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暴君登上帝位。”
他沉默了一下,觉得作答完毕,没什么好继续聊的了,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慢慢考虑,但别让我等太久。”
巴尔德传送离开了,但雷文他们的收尾工作还没结束。
跟着朝辞一道安置好城堡内的仆从,解救出那些被当做人质的可怜人祭,雷文终于反刍完今天发生的一切了。
菇菇纳闷:“这些事,好像也不违法,他干什么背着人做?”
朝辞:“……”不是,这都过去一两个时辰了。
朝辞对雷文的思考速度感到服气:“为什么不背着?这种事是不违法,但也不光彩。你看,你今天不就塌房了吗?”
他不是很想当一些双向奔赴的偶像粉丝的调解员,比起安抚雷文,更在意:“那个伊瑞尔,你真打算带进院?”
不是他说,有点拉低疗养院的逼格了吧?他觉得疗养院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雷文:“?”
能问出这种话,一看就是没吃过院长的苦头。
那是伊瑞尔吗?不!那是他辛苦找来的外包工!
将最后一位虚弱的人祭送进客房修养,雷文背上他的外包工,和不知天高地厚猫回窝了。
抵达疗养院时,康柯夹道相迎:“新病人就安置在我们猫猫的上铺吧。”
抓紧时间,赶紧上工。
尚且不知噩梦将临的朝辞:“?”谁猫猫?谁上铺?
朝辞震怒:“我绝不和这种人住同一间屋子!你这是羞辱……”他看起来气得快要喘不上气了,“这是小傻菇带回来的人,难道不该和他住一起?”
康柯愿意满足即将上工的牛……职员的合理需求:“我替你们重新装修一下。”
旁人的装修:从头到脚重新装潢,院长的装修:调换病床。
“啪!”一张公主宿舍·上下铺落入雷文的病房。
雷文:“!!!”
猫:“:D”
“啪!”一张800点的木板床落入挑剔猫的病房。
雷文:“:D”
猫:“!!!”
痛苦是守恒的,互相交换痛苦,就等于没有交换,这很公平。
又完美处理完一起员工纠纷的院长满意飘走,顺道拧紧了时间的发条:“开始上工吧,不要偷懒哦。”
院长is watching you。
“滋扭扭……”
挑剔猫还在挑剔着新床,眼前骤然一花。
回溯的时间温柔地将月亮拍回地平线,将太阳揪回天上。
又到了一天一(?)度,上班的好时间。
“……”
茫然中,朝辞还在处理着“院长不但能停止时间,居然还能如此轻易地让时间逆转,为什么小傻菇的报告里没说?!”这一信息,牛逼的院长又飘回来了。
康柯神情温煦,但不容抗拒地将朝辞紧握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将新买的农具塞进猫爪:“好好干。院长看好你。”
僵直的朝辞:“……”
拿着农具的手,微微颤抖。
看好他什么?为什么塞农具?
“呵呵呵。”有菇带着冷笑走来了,身后是被院长妙手回春治好,背上巨额欠款的伊瑞尔。
病痛的折磨已经磨平了这位妖精之王的棱角,他神情平静地扛着一把锄头,主打一个顺应命运的安排,随波逐流。
雷文走到田里,跟伊瑞尔划分包干区:“这里到这里,你的!这边,我负责。”
伊瑞尔随便地点头,举手就是干。
朝辞:“……”
朝辞:“…………”
朝辞:“咳。仔细想想,妖精一族的王在疗养院里,那妖精一族该怎么办?放任不管是不是不太好?伊瑞尔,不如把你的族人接进疗养院——”
伊瑞尔:“滚。”
猫在田里行走,猫在田里劳作,猫在田里不慎摔了个跟头,叽里咕噜狼狈打滚,抬起头浑身是土。
康柯观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到猫骂骂咧咧重新站起来,才切换界面,琢磨着小改一下院内布置。
病房都很完美(?),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唯一需要改动的是疗养院的侧门,在拿下边境侯的城堡后,该开一扇新的了,方便员工们出外勤。
康柯盯着185点一扇的木门沉吟,片刻后果断关掉建筑界面,走到那扇唯一的侧门边,点开锚点设定面板。
【我的天呐!您连买扇新门都不乐意吗?才185点!
是否更改锚点:是/否】
康柯面色不变地选是。
都说了,从院长口袋里掏走哪怕一毛钱,院长都不乐意。
【推荐地点:
边境侯自愿献出温特城堡以保命!虽然他的命最后还是没保住……
是否将锚点设置为温特城堡的地窖房门?】
把门定在地窖外,也能借着猪猪把手拦一拦不轨之徒。康柯继续选是。
弹出的提示窗显示更改生效,康柯关闭锚点设置面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拍拍肩上还在打瞌睡的光球:“刷刷总局的公告。”
多久过去了,兰花香氛的海报更新正确了没?
系统打着哈欠弹出光屏,语带抱怨:【哪有那么快啊,这才过去几天?您也不想想,也不是谁都能跟您似的,一天当成几天用。】
切到通缉板块,科技先生还杵在海报上展示他的巨硕肌肉。
倒是幸存者的名单又多了一小溜,显得被通缉人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这么长的幸存名单……”沾着泥的猫不知何时在康柯肩后冒头,窥探着院长的屏幕,“不太对吧?要不要我拿纸抄录一份。”
“……”康柯和善微笑着转身,“不太需要。可以解释吗?你为什么在上班时间擅离岗位?”
朝辞生怕康柯又把时间转回去,叫他从头干起,语速飞快:“正事。有两件。”
“一个是提醒院长别急着拿回神骨,免遭怀疑,还有就是……”
“我觉得罗曼大陆上的诅咒的确蹊跷,但就连圣子也摸寻不到真相,我估计在人类中间是找不到答案了。”
朝辞眼中带着思索,抛接着手中的神格:“还记得留在雪山的那群法师吗?我回院前抽空问了一下。”
“他们说,拿着神骨来龙息雪山设陷,是受神明指使的,但他们也不清楚山火之神为什么有光明神的骸骨,也不清楚山火之神跟圣子无冤无仇,想要圣子做什么。”
他晃了下手里的红色神格:“这东西多借我一段时间?我怀疑诅咒可能得在神明之间找线索。”
外勤工作如此主动积极,康柯看朝辞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上古神的圈子可不好混进去。”
关心不过半秒,院长又道:“说完了?说完就回去犁地。”
休想拿外勤工作摸院内工作的鱼。
赶走绞尽脑汁摸鱼的猫猫,康柯抬手划拨了下光屏,记住新增的幸存者名单,正想关闭光屏——
后颈倏然一冰。
【——哇啊啊啊敌……滋……滋滋……】
系统后知后觉的爆鸣声,淹没在杂乱的电波里。
后背有一具温热的身躯贴过来,薄而分明的胸肌抵上他的后背:“你不会流血的吗。”
更远的方向,发觉异常的猫菇抛下农具匆忙冲来,却被隔绝在扭曲成万花筒的空间之外。
康柯没管深没入后颈的匕首,眯起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幽淡的、疏冷的、但又存在感极强的兰香。
怪得很,他以前从不认为香气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本质,毕竟香味最容易被覆盖更替。
但这道兰香太干净了,纯粹得近乎霸道,好像再多的假相伪装,都无法压下它本身的存在感。
康柯甚至能透过这抹无形萦绕的香,想象出某道清峻瘦挑的身影立于暗处的角落。
明明被重重外物遮拦,看不清他的五官,却依旧像一柄锐利到会划破一切安逸假象、淬了毒的刃。
毒刃微微侧头,避开那柄谁都不在意的匕首,幽香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
“上次见面,还说想见我的真身。分开之后,你却一点没打算来找我。”
侵入者又靠近了点,几乎贴着他的侧脸:“很香吗?我闻不到。”
颈后的匕首被轻拨了下柄尾,另一种更甘冽的兰香扑鼻而来。
“上次拜访,没带礼物,是我礼数不周。这次特意带了故乡摘来的芳草……正是花信来时,花开得很香,蕊也很漂亮。”
入骨的匕首化成了柔韧的花枝,骨上生花,恰是康柯喜欢的死法。
康柯眯了会眼,抬手把光屏往面前凑了凑。
侵入者:“?”
康柯顶着受用的表情说着压榨劳动力的话:“来都来了,帮我确认一下,这些幸存者你眼不眼熟?”
有什么查案方法能比直接问当事人本尊更有效率?
身后的人:“……”
终于重启成功的系统:【……】
系统甚至不知该感叹“骨上生花,这张三很懂死装哥的变态XP”,还是“人家本体来送花,你拉人家查案,不愧是你,我的爹,一款油盐不进的大木头”:
【你傻啊爹!凶手能配合调查吗?】
系统疯狂在脑内蛐蛐:【他肯定是来报仇的,一看爹你死不了,岂不是更气了?怎么可能配合——】
身后的人向光屏倾了倾身:“不认识。”
他语调很冷,但本身的声线又很清雅,乍听起来就像是藏匿了锋芒,但细听内容完全不是:
“我手下从不留活口,除了你。”

很早之前,康柯就发觉局里不大干净,只是他一直没下手清剿。
有句老话说,当你在屋子里发现一只蟑螂时,其实暗处还藏着好几窝。
康柯没把握一次性斩草除根,为防这股藏在暗处的势力被惊动后断尾求生,他一直装作全然不知,暗地里埋线布局——没想到通缉犯先生的出现,意外地帮了大忙。
他果断截下全部名单,转发——
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腕。
初夏,两点的太阳正炽热,康柯却觉得有一道寒流从后脊一路蹿上颈后。
不是害怕,是三兆多次任务磨出的条件反射,神经在叫嚣着身后有个人,正以看似亲昵的姿势半贴着他,眼和心里流淌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裹挟在这样露骨的杀意中,对方竟然还能仿若无事地同他闲扯:“好没用的总局啊……之前组织的围剿也是,来的全是老弱病残,倒尽了胃口。要是那次来的是你就好了——”
他语气很随意,显然是想到哪说到哪。上半句“来的是你”还没说完,话锋就跟着比嘴快的思维一转: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总局不是你的?”
【?不是,这波属实是太子妃催太子上位,有点不尊重老皇帝了哈。顶头那位还没死呢!】
康柯倒是很淡定:“可能当局长就得007,我对自己下不去这狠手吧。”
他继续去戳那个转发,指尖触及光屏——
【滋……】光屏一闪消失。
【我超,又……滋……滋滋……有本事……滋……让我清醒着围观!】
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淹没在万花镜般割裂旋转的空间碎片里。
“我能有什么本事呢……”
那只覆着他手腕的手,缓缓上移,像情人般亲密,扣进他的指缝里:
“明明初见时,还说想见我的真身,自己送上门了,却发现被隔绝在重重禁制之外……好辛苦才进来了,院长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着枯燥的公务。”
这话听着像怨妇,不过一般怨妇不太可能轻轻一眨眼,60000平方米的土地分崩瓦解,轻叹一口气,左手差点将康柯的半条臂膀扯断。
整片虚拟空间彻底化为乌有,只剩下被掏空后的虚无。
什么病房、田地,全没了,还好院长反应够快,及时把牛……把员工扔出了侧门。
瞥了眼黑暗中某个藏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粉色身影,康柯的好心情丝毫没受到疗养院被毁的影响:“我倒是想见你,但你让我见吗?”
虚无还在向外扩散,可到了一定的范围,又被某股力量严密的拦住。
康柯听见有人带着嘲讽嗤笑了一声,扣着他的手晃了晃:“你想见什么?是这个吗?”
始终裹覆着不速之客的黑雾散去了一小截,露出那只扣着他的左手。
那手生得很好看,像新雪砌的,像明珠映照下的玉。
骨节清晰而漂亮,指节匀长干净。
而在那些漂亮的筋骨之上……
绽放着色如碧玉的花。
《兰谱》有云:“灶山,有十五萼,色碧玉,花枝开,体肤松美,颙颙昂昂,雅特闲立,真兰中之魁品也。”
薄绿的花叶生在羊脂玉雕般的手上,康柯看了又看,没忍住反扣着那只手,又拉近了点。
“……”手的主人似乎是被弄得有些无语,想抽手又没能抽成,想杀人又杀不死,“……原来你是真喜欢这一套。”
之前在疗养院外解禁制,每解一层,身上就多落一重诅咒。
他看着身上那些缠绕丛生的兰花,还想过这是挑衅还是愚弄,可真动手斩尽那些莹润如玉的兰花时,他又忽然觉得……这诅咒还挺美的。
是那种飞花堕酒,穷途末路,白骨生花的荼蘼之美。
如果能死在这样的诅咒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吧?
于是他解到中途,忽然停手,开始思寻:“士赠吾以浪漫之死,吾当否回之?”
思考的结果,就是他极其难得的,回了趟久违的故里。
他回到那片曾经熟悉的兰芷丛中,折下了一株开得最雅的幽兰……巧得很,这片兰芷丛中的幽兰,有着和那个院长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黑暗无风的虚无中,兰花微微摆动,每一秒似乎都比上一刻更加饱满、更加剔透。
被兰草的根系深埋入骨的两个人,也随着兰花的每一寸盛放,脸色越加苍白。
谁会赢?名为寰的人并不知道。
也许他们两个都会死在繁花下,死在丛生的兰芷里,没人会再进入这片虚无的空间。
于是很多年后,他们化为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骸骨,骸骨上生着碧绿与琼白的兰花,他们就是滋养兰花最好的温床。
何其之美的死法,唯独有一点——他不想死。
更远处的黑暗传来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康柯眼神倏然一凝:“真要脸。”
居然试图吞噬罗曼大陆?这和比赛打到一半,偷偷溜去吃兴奋剂有什么区别?
疗养院的大门虽然没有实体(因为他没买),但实际上还是存在的。
如果真让侵入者打破了屏障,那一整个罗曼大陆都可能被眼前的人一口吞噬,到时候战局会变成什么样,对眼前的对手并不了解的康柯也没有把握。
他有把握的是——只要有猪猪存钱罐在,他不可能输!
反正整个院都被掏空了,系统都被迫休眠,死装哥完全没打算为了死装跟敌人同归于尽:“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远远的,一团粉色丁零当啷冲过来了,在寰凝固住的视线下一把抱住康柯的腿:“院院院长我怕!”
怕个屁,为了保障废物到连大门都买不起的院长不会被意外杀死,这个猪猪存钱罐是那位顶头上司亲自打造的,跟祂的神力相联。
换句话说,眼下在场的三个人……呃,三个非人类,战力水平大概是康柯等于不速之客,略大于可以看做傀儡分身的粉色猪猪。
康柯抬头看了眼,注意到不速之客的脸色相当难看,估计是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只猪形存钱罐四六开:
“通缉犯先生袭击疗养院,造成多少财产损失?是否处于负债状态?”
猪猪:“是!!且该通缉犯大肆破坏院内设施,谋杀未遂,康柯院长有权执行对他的处置!”
康柯伸手搭上猪猪的圆脑袋,牢牢用诅咒拦住敌人的同时,搓搓神灯……神存钱罐:“那我决定的处置是……捐赠这位通缉犯。”
单打五五开陷入僵局,那就看谁能先摇到人了。
粉色猪猪的嘴骤然张开,吞向那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人影闪了一下。
猪猪“咯噔”闭上嘴,咬到一团空气。
康柯:“…………啧。”
都是快到手的鸭子了,居然也能跑。
他不死心地又搓了下猪头:“再捐赠一次。能直接捕获他吗?”
看猪的表情,应该是不能。
没用的猪猪。
猪猪喷着火拒绝职场PUA:“没我你就跟他在这儿殉情吧!帮你把人打跑了还想鸡娃我?”
轻轻地,不速之客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他挥一挥衣袖……疗养院整个儿没了。
康柯因痛失心仪的床头摆设而站在原地,叹息良久,还是抬手唤醒系统,先把从不速之客的口中得来的情报告知同伴,再将颈后那株纠缠着诅咒的兰草清理下来。
一猫一菇探头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康柯小心细致移除诅咒的一幕。
瞅瞅那株和康柯的眸色别无二致的兰草,朝辞面露狐疑:“把我和小菇扔出去,你俩独自在里面玩什么呢?”
是正经干架吗?正经人谁干架还弄花?
康柯遗憾地看着那株仅剩的兰草:“院长想做个艺术标本,临到手被那标本跑了。”
吞噬那么多个世界,总局给这位通缉犯先生定下的处置是就地处决。
原本他都想好了,等人死之后就留个骨架养兰花,每天就摆在院长床头边……多美啊。
系统惊恐万状:【多变态啊!!爹你学学咱们小菇,思想健康一点。】
在场的人里,可能只有雷文一个在探头进门后,倒吸一口气,满心满眼都是:“田,我的田!!”
他种了这么多天的田啊——
还好有院长,分分钟将疗养院回溯成原本的样子。
康柯偏头问系统:“之前班上到几点了来着?”
院长干架,又不影响员工上班。
朝辞痛苦地被粉色猪猪拱进门:“这班,是死了都要上吗?”
康柯理所当然地点头:“还清债款前,疗养院会帮忙维持死去员工的工作能力,变鬼或者做成傀儡,可以任选。”
朝辞:“……”
呵、呵,那你们还挺人性化的嘞。
不速之客虽然没有抓住,但提供了相当重要的情报。
康柯很快接到来自84588的视讯,表示接下来他会在暗中推波助澜,看看还有多少“幸存者”会自爆名单:
【……真行啊,谁说这帮家伙胆小的?自己弄崩了世界,居然敢把通缉犯当替罪羊,也不怕被羊找上门……】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我们不确定那伙人会不会出于谨慎,故意袭击一些无辜的院长,放进名单里混淆视听……】
这就得要慢慢排查了。
【还有就是,】84588搓搓手,冲着康柯嘿然一笑,【再给点钱花花吧,爹。】
康柯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传来系统尖锐的爆鸣:【啊——死猫说得果然是对的!!你在外面还有别的野儿子!!】
被震得脑仁发晕的康柯:“……”
下班的朝辞拖着麻袋晃悠过来了,他们今天才完成播种:
“院长平日连一扇185的门都要抠,买起面膜、小马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很舍得。这不是很矛盾?”
“我就想……如果系统商城里有院长的人呢?”
“将原本廉价的商品卖给院长,院长支付高价,一来二去,疗养点不就毫无痕迹地汇给同伴了?”
84588倒吸一口凉气,重点却是:【前辈,你要小心啊,你看这家伙,连你的系统都能挑拨离间——】
“没关系。”康柯揉着耳根,将大哭大嚎的系统摁下去,“一点小打小闹罢了。”
虚拟空间无了他都能救回来,让猫猫狗狗咬咬家具打打架又怎么了。
康柯平静地看向朝辞,毫无遮掩地坦白:“疗养点,其实是很珍贵的资源。或者说,是某种萃取过的能量。所以总局才不接受病人用普通珠宝进行兑换。”
“这种能量可以辅佐院长进行战斗、疗愈,甚至死而复生,所以很少有人拿它去商城买东西……”
“但你不一样,是不是?”朝辞有点拿不准康柯为什么选择对他坦白,总有种背后发毛的感觉,但追逐惊险有趣的本性,又让他忍不住开口:
“大家都觉得你很强,所以即便你把这么珍贵的能量,随意砸在买一盒三千的面膜上,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康柯调整了下床头花瓶的角度:“是这个意思。”
这10点买的花瓶就是丑,要不还是在城堡里拿一个吧?但是用那些珠光宝气的花瓶插兰花,又俗气得很。
“……”朝辞正事说到一半,看着康柯摆弄那株受诅咒滋养的兰草,摆弄到一半叹了口气,忧郁地抬手在床边比划了一下。
就这里,就这片空地,原本可以摆一具特别好看的尸……艺术标本,现在没了。
“……”朝辞在84588震惊的目光中闭嘴后撤,掉头疾走。
不走不行啊,院长那眼神惋惜的,好像都开始往他身上瞟了,他可对骨上生花的“浪漫”不感冒。
遗憾地目送朝辞离开,康柯打散了一些关于猫上种花的想象,看向84588:“总局那边,有关我和局长不睦的消息,传开了吗?”
84588惊叹着康柯熟练的吓猫小技巧:【早传开了。院长的脖子上拴七美德锁链?闻所未闻啊!那帮偷窥到的新兵蛋子就恨不得见一个人说一个。】
【总局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查你的工作报告了吧……毕竟还没任满退休,先急着摘七美德锁链,还惨遭办事处拒绝——听着就很有要反叛的风险。】
一切都按计划发展得稳稳当当。
康柯满意颔首,挂断电话,转回头一看花瓶:“……”
唉。唉!
他是真的很想要,哪怕只把那只手留下来呢?
痛心于和床头摆设失之交臂,康柯很晚才入睡。第二天一早,被猫菇的斗嘴声吵醒。
声音传入耳朵,有点沉闷。康柯半睁了下眼:好。
熟悉的高烧,熟悉的高斯模糊。
睡前沁人的兰香也闻不到了,他压着咳坐起身,看见一灰一黄两个色块正纠缠在一起:
“给我站着,你做什么去?”
“捞章鱼啊,院长昨天不是想吃章鱼吗?”
朝辞心服口服:“……我的天,斯德哥尔摩也没有你会舔。”
他这回是真服了。
有些倒霉圣子是爱豆单推人,殊不知有些爱豆的心里,早已住进了另一位本命。
朝辞死死抓住雷文,感觉自己像个苦口婆心,劝昏君醒悟的老臣:
“这东西需要你亲自捞?花钱请人代劳就是了。你今天有很多事要做的。”
“那些试药的死刑犯得处理吧?被送去巫妖塔当人祭的雪山民,得想办法帮忙讨回来吧?你继承了边境侯的领地,那些还在雪地里讨生活的雪山民,得帮忙迁过来吧?”
当老大是很累的,捞什么小章鱼。
雷文听一听就觉得饱了,用力推朝辞的手:“别人的捞的……怎么能有我捞的新鲜,松手!我才不是什么斯……什么的,我这是把院长当自己的弟弟!”
忽然辈分暴降的康柯:“……?”
朝辞:“……你弟少说也有三兆多岁,你多大?”
雷文:“……辈、辈分的问题,能跟着岁数算吗!”
康柯:不能算吗?那他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又咳了几声,他理由充分地赖回被窝:“不用捞了,重病不适合吃海鲜。”
——此为借口。
吃肯定是能吃的,只是他不想吃了。昨天那群小章鱼使劲往伊瑞尔嘴里挤的场面,他还历历在目。
原本还纠缠在一起的黄灰色块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离开门——
“哐!”
疗养院的门被人重重打开。
伊瑞尔的棺材脸透着几分怒意,大步走进来:
“雪山那边兴起不少风言风语,说龙骑士继承了边境侯的城堡,接下来就要成为第二个边境侯——雷文呢?”
“……”康柯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伊瑞尔手边张了张嘴,“……门后呢。”
风言风语不一定能伤到雷文,但伊瑞尔这一击门板是肯定伤到了……还一伤就是一猫一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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