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by三双鱼
三双鱼  发于:2024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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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喊错。你才是王国的王。”赛罗南轻轻抚平时银颦着的眉头,生怕动静大了些,将时银吹走。
艾斯伯森是假冒的王,他的金发蓝眸是由奥西里斯伪造的。费利克斯家族才是最纯正的王室血脉。
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艾斯伯森的家族便趁机换了两族婴孩的位置,自此之后,狸猫便成了太子。
为了永诀后患,所以才有了费利克斯家族覆灭的惨案。
“算了,那些不重要了。”时银按住了赛罗南的唇,转头望向了颜凪。
“不要忘记我交代过的事。”
在二人怀中,时银的身体逐渐冷去。
“你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不救他?”赛罗南一把抓住了颜凪的衣领,目眦欲裂。
刚刚时银的话彻底阻绝了颜凪想要将他转化的想法。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时银中的毒根本没有解开,此刻他就像安静地睡去了。
“将他转化,他会恨我的。而且他不适合做惧怕光的怪物,他就是光啊。”
两人难得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却是在如此情形之下。
“既然不能转化他。”赛罗南松开了手,目光眷恋地看着时银,“就转化我吧。”
“既然奥西里斯可以做出不死的傀儡,那么我只需要比他做的更好,就能复活陛下。”
颜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吸血鬼一生只能转化一人。
将时银安放在草地上之后,颜凪带着赛罗南去到了房间里。
整整两个小时,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了水滴声,娟娟不止。
再开门时,颜凪看上去肤色似乎比以前更白了。随着他走出来,身后流出了满地的血,就像是大片盛开的芍药。
而在这血泊之中,躺着一人。黑发红眸,冰冷沉寂。
他将成为第二个奥西里斯,用无数的光阴去等待虚无缥缈的一人。
时银和他的王国,由他来守护。
颜凪在被日光晒化之前赶到了时银的身边。他弯身抱起时银走到海边,海面上有东西在等他。
——一副通体漆黑的棺材。
他带着时银躺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也就是你们人类常常说的家。”他认真地和时银讲解着。
时银嘴唇倏动,却再也没了睁开眼的力气,他小指无力地勾住了他的手,“是......吗?我......很喜欢......”
颜凪将耳朵凑到了时银的唇边,为了听清他这最后的气息。
“我会很快找到你的,这次......好好等着我。”
怀里的人彻底化为了一座玉雕,白皙透明、美丽高贵、无声......无息。
颜凪嘴角噙着一抹笑,他说了,他会很快来找他的。
利爪剜进心脏,颜凪挖出了自己的心,像人类一般鲜红,在手心上不断跳动着。
这是吸血鬼的心脏,喂给人类吃下,可保持其尸身不腐。但是作为代价,失去了心脏的吸血鬼碰到阳光的瞬间便会死亡。
棺木合上的刹那,两人一同沉入了海底。
【第三个世界:任务完成】
【世界动荡值:60%】
【触发意外:神明身陨】

古老又神秘的语言浸透在时银的脑海中, 像是托载起了时银的身体,漂浮在半空。
随即是刺耳的嗡嗡声,环绕在时银的四周, 无孔不入。
眼前是一片白光, 时银摸索着朝前探去,突然间, 身体猛然下坠,他的头“砰”的一声不知撞在了什么地方。
嘶, 好痛。时银无声抱怨着。
这里是哪里?他是死了吗还是?
这还是第一次,时银做完任务之后没有回到神殿。
“颜凪, 你在吗?”时银记得,他和颜凪一起躺在了棺材里, 所以这里会是棺材吗?
不知想起了什么,时银伸手去够了够耳垂, 冰凉的触感落在指尖上, 那枚宝石还在。
就在时银碰上那红色宝石的瞬间, 眼前的白光开始溃散, 视线重新聚焦, 他终于知道了身处的场景, 和那声音的来源。
“唵嘛呢叭咪吽”
时银的视线被一块红色的长布阻绝着,一墙之隔的外面,有谁在诵念着繁复的经文,手上不知拿着什么,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铃声。
大祭司穿着古怪的服饰, 手中拿着一个避尘舞动。他从面前的托盘上沾取未知的水, 洒在了身前,口中振振有词。
“唔——”时银听见了水滴洒落的动静, 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他的嘴也被人塞住了,手脚更是被紧紧束缚着。
隐约之间,时银似乎听见了男人啜泣的声音,但很快这微弱的哭声便被人强行制止了。
“嘘,不要触怒山神大人。”妇女用手捂住面前的男孩,眼中虽有不忍,但是行为坚定。
祷告完毕,唢呐声响。
听见这节奏的瞬间,时银眉头皱起。这是他为数不多熟悉的音乐,因为在人间,他听过很多次。
——是嫁娶时的喜乐。
时银开始意识到,此刻身下颠簸的感觉,正是因为他坐在轿子里。而眼前这红色的布帛,不是其他,正是红盖头。
他要“嫁”人了吗?
轿子停下了。时银屏气凝神,身体紧绷着,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情况。
轿帘被人掀开,他眼前出现了一双粗粝的手掌,粗鲁地拽过他的手臂,将他扯下了轿子。
看着脚底泥泞的草地,时银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是在靠近河边的位置。
很快时银的这一猜测便被证实了,因为他被眼前的壮汉抗在肩头上,直接扔在了小船上。
这过程无一人说话,可是时银至少感受到了成千上百的视线聚落在了他的身上。
“呜呜呜——”时银挣扎着,但却没人理会。他们的内心和他们的声音一样冷漠。
身子一沉,小船在湖面上飘荡了起来,朝着更深的地方前进。
完全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银,此刻内心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说在人间死亡,神明也会随之陨落吗?那为什么他还没有死?是神使骗了他,还是说这里就是奈何桥?
时银的双手被人绑缚在身后,连取下盖头的机会都没有。
阴冷的河水隔着船底侵袭进时银的身子,四周寂静无声,除了潺潺的河流声,衬得气氛诡谲古怪。
时银不禁缩了缩身子,眼神楚楚可怜,他最怕鬼怪了。
不知在这河上漫无目的地漂了多久,久到时银的身子都有些僵了。双眸发倦,寒冷催着人发困。
“时银,时银。”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时银濒危的意识又被拉了回来。
“唔唔——”是谁,谁在叫他。
来人走到河边,手上拿着一根粗壮的木块,他整个人悬在河边,一只手抓着岸边的一棵大树,另一只手向河中伸去,终于,他勾住了承载时银的木船。
感受到小船在往岸边靠近,时银乖乖地坐在船上,一动不敢动。
盖头被人揭下,时银被强烈的日光刺进了眼睛,他闭上又睁开之后,视线在来人的身上僵滞住了。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话的男孩眼尾红红的,即使目光自责,但在看向时银时,眼神之中还是晃过了一刹的惊艳。
时银愣住了,他甚至没能听清这人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没有死?
“时银?”男孩疑惑地伸出手在时银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时银的心如擂鼓般快速跳动着,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底升起。
“辞、承,是你吗?”他喊着这个许久未喊过的名字,语气还有些生涩。眼前的人和十八岁的辞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稍有陌生。
辞承没有死,就在他面前。这个事实在时银脑海中回荡着。
“辞承?那是谁?我是小虎啊。”被时银直勾勾地看着,来人明显很害羞,脸颊红了一片。
声音不一样,可是脸还是那张脸。
时银的思绪很乱,他有太多想要问的,可是身后开始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先前的那些人不知为何追了上来,小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脸色一变。
“没有时间了。”说着,小虎迅速用小刀将时银身上的绳索割开,“这把刀你留着防身,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救你的,绝不会将你献给山神。”
时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快被小虎推开,船只顺着湍急的水流,行驶出很远,与身后的人拉开了一大截。
但是那一张脸,不论他说什么时银都会相信。
“山神吗?”时银看着前方无尽的河流,口中喃喃道。
真神见假神,一切自有分晓。
刚好,他也想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山神,那个让他陷入如此困境的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
时银在河上漂了一天一夜,不知睡去了多少次又醒来了多少次。期间,连一只鸟都没有看见,更不用说是山神了。
在河上漂流的这段时间里,时银渴了便只能用手掌捧一汪水喝。
船只距离河岸很远,更不用说此刻的水流,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船一起翻倒。时银根本没有办法划到岸边。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一天未进食,时银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神,你若真的存在的话就出来。做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
时银百无聊赖地将头伸出船只,盯着深不见底的绿色河流。
在水面中,时银看到了他的模样——是他原本的样子,只是不同的是,身上穿着喜服。
时银平日里很少穿红衣,过于张扬。可是,他其实很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
素雅的脸庞本就精致好看,如今化上了淡淡的妆容,更是显得肤白胜雪,阳光下一丝毛孔都看不见。左耳上的宝石耳钉与这大红色喜服完美融为一体。
此刻,他垂眸望水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冷玉雕刻而成的塑像,美的不似真人。
想到他现在只能与水为伴,时银气急败坏地在水面上猛拍一下,却不曾想到入手的不是水的触感,而是一个又凉又滑又硬的东西。
“啊——”时银叫着收回了手,眼睛不可避免看到了水下一闪而过的巨大生物。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时银还是看到了它通体光亮黝黑的长身,想来他刚刚摸到的应该就是它的鳞片了。
被这未知的生物吓到了,时银蜷缩在船上的一角,红衣衬得脸色煞白无比。
身为神鸟,他本就不识水性,若是刚刚被拖下去......就算先不说被拖下去,只是看见,就足够时银好好消化了。
时银虽是神明,却并不是胆大的类型,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出了名的胆小。平生最怕的就是不带毛、长相可怖的生物。
脚多的他怕,没脚的他更怕。
刻骨的恐惧让时银稍稍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怀中抱着匕首,眼神死死地盯着水面,大有和那怪物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过说来奇怪,不知何时,原本清澈的水面开始泛起了雾气,将来时的路吞没其中。
时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终于,眼前的场景变了,不再是单一枯燥的河流和树木。洞穴的雏形逐渐在眼前显现。
可是,时银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洞穴口的那一堆白色。起先,他以为只是石头或者木块,可是等船划近了,时银才知道,那是成堆的骨头。
人骨。看到那手脚和头颅的形状,时银很快就判断出来了。
这些人就是在他之前来的那些人吗?
结合之前时银听见的古怪祷告,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祭祀活动,而他所谓的被献给山神,则是成为了这场祭祀的祭品。
“辞承......”时银无意识地喊着,此刻,尽管无比害怕,但是他的名字似乎可以给他带来一些些勇气。
小船停了。时银知道这意味着他再没有回头路。
他小心翼翼地踩在船头,在即将跳到地面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朝后倒去。
冥冥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扶了一下他的腰。
“多谢。”时银下意识地说道,可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里不应该有人才对,所以刚刚扶他的人是谁?
死一般的寂静。
时银在原地整整僵持了三分钟,身后那“人”也安安静静等了他三分钟。
腰间的触感并未消失,反而有着越收越紧的趋势。时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雨滴般密集激烈。
咬牙,时银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头望去,他眸光轻颤,眼中氤氲着朦胧的雾气,低头的动作好像是生锈的机器。
“嘎吱”“嘎吱”。
时银后悔了,就在刚刚他应该直接头也不回地跳下去才是。
是啊,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时银嘴角带着自欺欺人的笑意,然后下一秒——
“啊!!!!!!”

第125章 山神的新娘【02】
手臂粗的黑色蛇尾缠在时银的腰间, 一圈又一圈,绕了整整三圈。生怕猎物有任何一丝逃脱的可能。
时银曾听人说起过,蟒蛇是如何进食的。
先将猎物缠到窒息而亡, 然后把浑身骨骼捏碎, 紧接着一口吞下。
首先第一步便超出了时银的接受范畴,所以他很没有骨气地被活生生吓晕了过去。
晕倒之后, 时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条黑色的巨蟒吐着猩红的蛇信,金色的竖瞳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他被巨蟒紧紧圈住, 手下是他冰凉又坚硬的鳞片,身体越陷越深。
“你就是吾的新娘吗?”黑蛇口吐人言, 潮湿的气息喷在时银的耳侧。
“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新娘, 你看我是男人,怎么会是新娘呢?”时银极力反驳, 一颗头快要摇成拨浪鼓。
黑蛇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时银竟然从一个蛇的眼中感受到了威慑和智慧。
“你穿着喜服, 就是吾的新娘。休要骗吾。”黑蛇似乎发怒了, 说出的话像是利剑一般刺进了时银的耳中。
然后下一秒, 黑蛇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嘴——
“啊!”时银猛然惊醒,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个噩梦。可是那梦境过于真实,真实到时银觉得它就是真切发生过的。
身后的衣服已然被汗液浸湿,时银看着眼前崎岖的山洞,不禁感慨现实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悄悄睁开一只眼,时银探着脑袋向着盘踞在巨石上的黑蛇望去, 他发现它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并未被他吵醒。
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时银努力地让瘫软的四肢迅速恢复知觉,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 避开黑色的巨蟒朝着洞口挪去。
每一步都是脚尖落地,尽可能地将动静降到最低。时银屏着呼吸,眼见着洞口近在眼前,脸上开始绽放出了胜利在望的笑颜。
然而——就在即将踏出洞口之际,耳边传来了堪称死亡预告的声音。
“吾的新娘,你要去哪里?”听得出来他许久未开口说过话了,声音喑哑低沉,又有些悦耳。
时银的一颗心凉了半截。
是他听错了吗?没人和他说,蟒蛇真的会说话啊。
一定是他听错了。时银继续自欺欺人,然后不死心地继续朝着外面迈着小碎步。
“啊——”可是就在他距离外面的世界一步之遥的时候,他被那熟悉的蛇尾再次卷入了洞穴中。
时银哭了。他突然觉得前几个世界的折磨根本就不算什么。
身着红衣的少年啜泣着咬着下唇,唇上的胭脂不知何时蹭到了脸上,狼狈的同时又透出几分的楚楚可怜。
褶皱的喜服被蛇尾轻轻撩起一角,露出了一小块白皙的皮肉。本就纤细的腰肢被这么一掐,更是显得不盈一握。
因着激动,时银腰上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灼热的温度烫得蛇尾微微蜷缩。
“哭什么?”大蛇的声音有些无奈,但是并没有不耐烦。
哭声并未停止,大蛇犹豫了片刻。然后伸出蛇信,舔舐着时银挂在眼角的晶莹的泪。
果然,哭声停止了。
时银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任由大蛇在他脸上肆意妄为。
浊楼看着时银呆滞软萌的模样,不知怎的,心底微动。
早些时候,他正躺在山洞里休憩,奈尔耳边嘈杂的声音扰了他的清梦。
有人类在挑衅他。这还是第一个敢对他大不敬的人类,于是,浊楼决定去看看,这人是否有杀死的价值。
在水底,他看见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这么多年以来,浊楼每年都能收到达达村献给他的“新娘”,虽然,这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次的新娘看起来与往年并无区别。较弱柔软的像一朵糜烂的玫瑰,经不起风雨的蹉跎。
浊楼不必想都知道,他在这河上活不过三天。就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
直到——船上的人类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将手伸进水里,拍打了他的蛇鳞。
模在他身体上的那只手,柔软到不可思议。浊楼甚至连避的打算都没有。
触碰点到为止,那一片蛇鳞却清楚地记住了人类手掌的触感。
那一刻,浊楼心中便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这是献给他的新娘,这一次,他并非不能收下。
望着时银张开的嘴,其中隐隐可望见一小截殷红的舌尖。浊楼吐着蛇信,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
于是下一秒,时银的双眼像铜铃一般睁到了最大,脸色也从脖子到头顶红了个彻底。
“唔——”他竟然被一条蛇吻了!
时银越挣扎,那条蛇信便探得越深,几乎要将他的整个口腔侵占。
除了舌头以外,大蛇的其它部位也没有闲置。蛇尾从时银的臀部开始,一直缠到了身前,将他包的密不透风。
口中被人掠夺着,胸前也被挤压。时银被吻得缺了氧,只能无力地吐着舌头呼吸。
身前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一不小心,便会碰到那骇人的蛇鳞,手心处传来的黏湿手感,激得时银身体发软,与那蛇身贴得更紧了。
浊楼吻得有些失神了。动物的狩猎本能让他紧紧缠着时银,其中甚至能够听见细微的骨骼错位声。
也是这一声让他找回了神智。
“莫要再哭了。”
浊楼收了嘴,缠绕在时银身上的尾巴也松了开来。他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就好像刚刚他的作为都是为了让时银安静一样。
闻言,时银立马捂住了嘴。只是被这样吓了一遭,忍不住地小声打着哭嗝,眼神像是受惊的小白兔,红肿着眼,下一秒便会炸毛逃离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时银小声地埋怨着。
时银小心翼翼地缩在巨石旁,尽可能地离这大蛇远一点,再远一点。背部抵在坚硬的石头上,硌在骨头上,蹭的时银后背一片通红。
浊楼虽收了嘴,尾尖却还留在时银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摆,悄然伸了进去。
没有了那层碍事的布料,蛇尾和肌肤零距离接触。与蛇身上滑腻腻的鳞片不同,时银的滑有着棉花那样柔软的触感和暖玉那般光泽细腻的手感。
令人爱不释手。
“你——嗝,能不、能,先放开我。”时银努力地憋着心底的恐惧,水汪汪的眼眸好不可怜地望着浊楼,娇艳欲滴。
浊楼有些不悦,探进衣服的蛇尾用力地勾缠着时银的腰肢,“你在怕吾?”
“嗯。”时银先是缓缓点了点头,但察觉到大蛇的情绪之后,又飞快摇了摇头。
万一因此惹怒了大蛇,他今天可真的是要交代在这了。
“为何?”人类合该敬畏山神,但是浊楼并不想让时银害怕他。
“因为、因为——”事到如今,时银索性破罐子破摔。只见他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因为我怕蛇啊,更不用说还是还是这么大一条。”
刚说完,时银便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这和把一只小白兔与大灰狼关在一个笼子里没有任何区别,不,这比那更可怕。
浊楼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有些迟疑:“只是因为这个?”
什么叫只是因为这个?这还不够吗?时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所以现在,不仅辞承没有见到,他很有可能还会葬身蛇口。时银不禁想起了洞穴门口的那些枯骨,或许那就是他的结局。
不过这样也好,直接下一个世界吧。就算有惩罚他也认了。
想着,时银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虚幻的微笑,身子也停止了颤抖。
闭上眼,时银在等待大蛇张开血盆大嘴。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面前这条大蛇有什么动静,腰间的触感也变得有些奇怪,不在是一条冰凉,而是根根分明的冰凉。
“这样,会好一些吗?”呼吸吐在了时银的耳侧,和刚刚有着些许的区别。
犹豫了片刻,时银选择颤颤巍巍地睁开了双眼。可是眼前的场景让他一下子便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可怖的大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赤裸着身体的高大男人。
男人一头浓密黝黑的长发,金子的眸子熠熠生辉。虽然视线依旧冰冷,但是非人感的俊美和神性让人可以忽略掉一切。
“回答吾,这样你还害怕吗?”浊楼将身体往时银所在的方向又压进了几分,他想要得到答案。
时银被这股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更遑论,那个骇人的不像话的东西此刻正赤裸裸地抵在他的腰间。
“不、不害怕了。”时银连忙摇头,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辞一般,时银抓住了浊楼的手放在了脸上,“你看,对吧?”
浊楼望着时银如此直白的行为,眼眸中带着审视的目光:“你确定要如此吗?”
“确定什么?时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以为是确定不害怕他了,于是疯狂点了点头:“嗯嗯,确定确定。”
“既然如此,吾会接受你的求欢。”浊楼揉搓着时银的脸颊,宽大的手掌覆盖了时银的半张脸庞,他金色的眸光逐渐暗了下来。
“求什么?”时银愣愣地望着浊楼,这才知道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第126章 山神的新娘【03】
时银瞳孔地震。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行为, 才让这个大蛇误以为他是在求欢。
大脑急速运转,时银回想着之前的所有场景。
脸上的手掌因为他的不专心暗自加大了力道,时银这才反应过来。
——是因为拿着他的手摸了脸吗?
“等、等一下。”时银眼神闪躲地避开了浊楼的索吻行为, “我想你是误会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趋势, 他还要等辞承呢。
化为人身的大蛇持续不悦。他再一次被他的新娘拒绝了,“为何?你是吾的新娘。”
他微微张着口,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已经将舌尖探出了一些, 占有欲地看着时银上下倏动的唇瓣。
时银看着他的眼睛,很想说他不是, 他只是被骗来的。然而,他实在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有了人的形态,时银担心他再激怒他, 又要面对那条可怕的大蛇了。
“山神大人。”
“我叫浊楼。”浊楼打断道。
“好的, 浊楼。”时银无奈地喊道, 他发现或许这条大蛇并没有那么吓人, “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 即使举办了婚礼, 但是两个人才刚认识,是不能有任何的亲密行为的。”
时银绞尽脑汁地想着措辞,不知道能不能暂且安抚住他。
浊楼拧眉,然后沉思,似乎在判断时银话中的真伪。
“那要多久才不算是刚认识。”沉默了片刻后, 他淡淡问道。
好问题, 时银也被难住了。若是说个三年五载的话,那这条大蛇说不定现在就将他吞了。
“三个月?”时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浊楼的神色, 果不其然,只见他眉宇之间凝结着一层郁气。
“一个月!”时银咬牙,连忙改口道。
“好,那吾便等你一个月时间。”说罢,浊楼松开了时银,转身躺在了石块上。他本想恢复原身,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维持住了人身的形态。
时银看着浊楼答应的如此干脆,就知道他应该再讨价还价试试的。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辞承来找他了。时银默默想着。
看着浊楼沉睡的背影,时银不禁也有些松懈了。他伏在石块旁,仍旧保持着一些距离,但是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直到睡着前,时银的嘴里还在嘀咕着辞承的名字。他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了,这才见了一会就又被分开了。
他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呢……
醒来后,时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时有些恍惚。
他记得他是在地上睡的,怎么会到石头上来?而且身下还垫上了稻草,身上也不知盖着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那条大蛇不可怕的时候还有些温柔。
就在这时,时银也发现了一个好消息:浊楼出去了,现在这个山洞里只有他一人。
不过坏消息是,他进来的入口被石门挡住了,不管是目测还是靠实际行动,时银都无法移开这道石门。
“说什么新娘,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时银踢了一脚石门,愤愤不平道。
既然无法逃离,时银只得继续躺平了。但很快,他便坐不住了。
洞穴潮湿又寒冷,尤其是不知从哪里吹来的穿堂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不对,风?时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起身,四处张望着。
有风也就说明了这里还存在其他出口。
想法一经成型,时银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实施了。
他身处的地方一目了然,并没有任何可见的洞口,于是时银慢慢朝里走去。
洞穴很深,但尽管潮湿阴森,时银却并未在途中发现除他以外的生物,大概是畏惧大蛇的气息,都跑得远远的了。只是,这坡度越来越陡峭,才到中途,时银就已经停下来喘了好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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