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by三双鱼
三双鱼  发于:2024年12月16日

关灯
护眼

难怪赫单尘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难怪他对于伤口如此不在意。
真是个可怜的人类。
沈自疏揉了揉脖子,那里还残留一丝时银的气味。他的小夫子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才是那只猎物,他需要心疼的人只有他自己啊。
“我很期待夫子的表现。”沈自疏眯着眼笑,像极了一只狐狸。
他掸了掸衣摆,起身就要离开,却不曾想时银压住了他的一小片衣角。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时银猝不及防地向前一倾,双手下意识地朝身前按去。
“你——”
时银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自疏,他手上又捏了捏,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疑。
他默默收回了手,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地看向别处。
“啊呀呀。”沈自疏语气轻快,然而眸中雾色翻涌,乌泱泱的黑气聚成一团,透出几分的诡异来,“夫子是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却还活着的人,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时银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
“不——你可以是故意的。”沈自疏倾身向前,拉着时银的手探进了里面,“夫子摸摸它,你能感觉到吗?它其实也很开心。”
时银脸色难看,他紧紧将手指握成拳,却还是被沈自疏硬拉着在那上面磨蹭着。
“不要担心,夫子。”沈自疏轻仰起头低吟一声,眼尾曳出一道艳丽的红,“只要夫子想要,我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教夫子快活。不单单只可以用这里。”
“不、不用了。”时银收回了手。他现在不敢看向沈自疏,他原本以为光风霁月如他,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却抵过这世间大多数人。
可是……
这宫中竟都是可怜之人。
“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在心里可怜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沈自疏像是会读心一般,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宛如刀刃一般,割着时银的心。
“夫子,我说过的。你想要任何事我都会替你办到,现在也一样。”他的手就像是毒蛇一般,滑腻地躲进那玛瑙色的链条之下,“就像……这样。”
“够、够了——”时银按着沈自疏的胸口上将他推开,“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再继续了。”
“那就好。”沈自疏收回手,放在嘴边舔了舔,猩红的舌尖一处都没有放过。
“夫子的味道果然很好。”
听见这个鬼魅一般的声音,时银的身子一震,他将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和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把赫世虞抬上来就先离开吧。”
“遵命,我的夫子。”时银的命令似乎让沈自疏的心情愉悦不少。
他看着单薄,可是手臂的力量却令人无法忽视。只见他轻轻抬手,便将身形高大的赫世虞抬了起来。
“夫子可以考虑考虑我刚刚的建议,我保证会让你欢愉至极。”沈自疏舔了舔嘴角,他在忍耐,将这只小白兔再留一段时间。
一个受了伤不会留伤口的怪物,和一个作为媒介的罐子。
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作品最终呈现的模样了。
就像是养蛊一样,再厉害的蛊虫,将它们放在一起。最后胜出来的也只有一只。
它或许不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最有趣的。

第064章 禁忌皇子的药人实验【18】
“七皇子, 门外陈公公找您。”紫沁见书房门没关,在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见赫单尘不理会,便壮足了胆子走进去。
“七皇子?您还好吗?”她走至桌前停了下来, 微微欠身, 语气温柔。
赫单尘被人出声打断,提着笔的手一顿, 笔墨顺着毛尖滴落,恰好点在了他画好的竹林上, 就像是竹端上滴落的一滴露水。
紫沁看着赫单尘,深蓝色的袖口挽过手腕, 露出宽厚结实的手掌,修长有力的手指和案上墨色的笔砚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光是凭借这一只手便吸引够了目光。
蓝衣墨发,衬得他肤色清冷, 松绿石般的眼睛深邃而又冷漠, 他只轻轻一眼, 就将紫沁望的低下了头。
自惭形秽。
七皇子说是那画上走下来的人物也不过分。诺大的皇宫, 可以给紫沁这种感受的人, 除了七皇子, 还有一个时夫子——或许该改口唤作时妃娘娘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赫单尘放下毛笔,落在宣纸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
“好,那奴婢在外面等着您。”
自那天之后已经过了快有一周,期间赫单尘没有找过时银, 倒是从旁人那里听见了他晋升妃位的消息。
男子为妃, 这个决定自然是遭到了多数人的反对。要知道男子既不能孕育子嗣,也无法保证其忠诚度。就这样放在后宫之中, 实属隐患。
都说妖妃祸国,赫单尘觉得时银和那祸国殃民的妖妃也并无区别了。
毕竟他甚至可以让自己放松警惕,将那沾有药物的花带进来。
他的血肉可不是这般好取的。
此刻,时银嘴中的“为他而来”显得是如此的讽刺和可笑。
除此之外——在他的身上还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些天,日日夜夜如蛆附骨般的折磨消失了,赫单尘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疼痛的滋味了。
他将另一只手的衣袖挽起,那里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隐隐只能看见一道暗红的刀疤。
这是他今早用刀刃划的,就像是拿画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浅淡的痕迹,丝毫感觉都没有。
显然,他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
将衣服整理好,赫单尘随紫沁一同出去见了陈立。
“陈公公。”赫单尘神色淡淡,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深眸浅笑,嘴角泛着白。
“七皇子殿下倒是悠闲的紧,看来咱家下次再来还要提前告知啊。”陈立轻飘飘地望了赫单尘一眼,极少有人知道他来了还会让他等待。
不过,看着他一副病蔫蔫的样子,陈立也不愿意过多计较,别到时候身体哪里再出了什么问题,赖在他的身上。
“陛下想见你,七皇子收拾收拾便随咱家一起去吧。”陈立移开目光,这双眼睛看的让人心寒的很。
在这宫中,能够将赫单尘踩在脚下的人大有人在,却鲜有人敢直视他妖孽一般的眼眸。
一是觉得晦气,二是这一双眼睛仿佛具有一种魔力,看的人身体发沉,像是要坠入深渊。
这个时间正是赫世虞下朝的时候,赫单尘一路上安静地跟在陈立身后,就气势而言,丝毫没有皇子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玩物。
被绑住四肢缚在柱子上,供人取笑玩乐,不允许有丁点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他的处境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进去吧,七皇子。”陈立眼神轻蔑地朝门内一点,随即挥了挥衣袖,侍在了门外。
赫单尘一个人走了进去。
一抬头,赫单尘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彼时,时银正闭眼靠在卧榻上。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衣服松垮地罩在身上,脸色苍白几近透明,两颊深深凹陷。
赫单尘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陛下,您好了吗?”时银实在是睁不开眼,沉重的疲惫感将他淹没。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宛若圆棍轻敲水面的声音。
无人应答。
“陛下?”时银再一次确认着,他能感受到此刻有人正站在他面前。
睁开眼,时银琥珀色的眸子一怔,“是你?”他压低着声音,神色看不出来是喜悦还是厌恶。
“不可以吗?时妃娘娘。”赫单尘略微勾起唇角,他低眸垂视着时银,好整以暇。
“看起来,时妃娘娘近日很得父皇恩宠。”赫单尘长身鹤立,幽深的碧眸淡淡地凝视着他。
任谁看到时银这副憔悴虚弱的模样,都会联想到此。
时银的脑袋还有些混沌,他以为赫单尘近在咫尺,于是伸着手就要去够他,“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远比他以为的要远的多。就在时银以为自己就要碰到赫单尘的时候,他的身体直接朝着塌下跌落。
“时妃娘娘怎见面行如此大礼,这叫儿臣如何吃得消。”赫单尘轻轻托住了时银的脑袋,顺势在他的下巴上轻挠了一下。
“不、不要这么叫我。”时银的反应有些迟钝,他不满地伸手推开了赫单尘。
“手怎么了?”赫单尘瞧见了时银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绕了整整三圈,将本就纤细的手腕勾勒的精致又脆弱。
绷带两端垂落在手腕两侧,随着时银手间的动作摇曳不止,不仔细看,还会以为那是装饰。
“早些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被什么东西划到,流了好多血。”时银仍心有余悸,他按着那只受了伤的手,后怕地咬着下唇。
毫无预兆地,这只手腕便凭空开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从里面淌了出来。
就和这些日子身上没完没了的疼痛一样,他已经快被折磨的疯掉了。
赫单尘看着时银皓白的手腕,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帮你吗?”过了半晌,赫单尘才出身。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时银那只缠着纱布的手。
他想他要再确认一下。
“可以吗?”时银的眼神恢复了一丝光亮,他身体稍稍前倾,就要将手递过去。
赫单尘坐在了时银旁边,他握住那只手腕,沉眸解开了绷带。
绷带之下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贯穿了一整条手腕,殷红的鲜血涌泉一般冒出。
时银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只手握在赫单尘手中,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
“帮帮我……好吗?”
雪白的绷带顷刻被鲜血染透,赫单尘看着手腕处汇聚而成的血汪,碧色的眼眸中一片嫣红。
一模一样。赫单尘舔了舔唇瓣,和他手腕上的那道伤口一模一样。
“疼吗?”赫单尘的指甲轻轻在伤口上刮了一下,引的时银倒吸了一口凉气,泪光潋滟。
他低下头,先是伸出舌尖在时银的伤口上试探着舔了一下,然后抬起眸子,坏笑着看向时银:“你想要我帮你舔吗?”
被赫单尘舔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心中宛若闪过一道电流,时银就像是被刺了一下。
“嗯,我想。”时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身体朝着他靠的更近了。
“你想要什么?完整地说出来。”赫单尘明知时银想要什么,他却像一个恶魔一般,在他耳边念诵着可怕的咒语。
“我想要、你帮我舔。”时银皱着眉头,忍耐就快要到了极限。
血液涓涓地淌下,像是白皙手腕上垂下的一根根红色丝线。时银甩开了赫单尘的手,然后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把手腕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已经说了,你要帮我。”时银的眸光有些发散,他机械一般地将手腕蹭在赫单尘的嘴上,语气急切:“你张开嘴好吗?”
赫单尘的唇被蹭的如同抹上了胭脂,甚至嘴边都被时银荼毒的不浅。可是他就是不肯张开嘴。
突然,时银停止了动作。就在赫单尘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时银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
唇上撞上来一抹柔软,冰凉而又急切地找寻着出口。
赫单尘轻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时银,出奇地,他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触碰。
时银并不知赫单尘此刻心中所想,他只知道,每当他这样的时候,辞承都会张开嘴。
许是见时银努力顶撞的模样有些可怜,赫单尘好心地遂了他的意,牙关轻启。
可是进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柔软,时银猛地抬起头,就像是一个餍足的孩童,笑着将手腕伸到了赫单尘的嘴边,并往里戳了戳。
赫单尘微眯着眼,他有些看不明白时银了。
里间,赫世虞正和岑覃生商量着秘事,而仅仅这一道帷幕之隔,他的儿子和妃子正抱在一起,唇舌相战。
赫单尘还是将时银的手腕含在了嘴里。他视线瞥向里间,脑海里浮现出了赫世虞的身影。
他应当要夺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最宠爱的妃子。
赫单尘箍住时银的腰肢,将人紧紧按在他的身上,然后仰头饮着他的血。
伤口处被赫单尘吮的糜烂娇艳,“啧啧”的口水声在时银耳边响起,他开始越发抑制不住。
“够、够了——”时银面色潮红,颤抖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蝶羽,不堪一触。
“要的也是你,说够了的也是你。”赫单尘停下了动作,勾着舌尖一点一点将嘴角的鲜血裹了去。
“嗯。”时银懒懒地靠在赫单尘身上,只是这样贴着,他便觉得身上的折磨好受了许多。
这是为什么?
“时妃娘娘这是在向儿臣撒娇吗?”赫单尘伸手在时银的臀上轻轻拍了拍,他似乎开始喜欢上了两人这种禁忌的身份。
在时银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眸中闪过了一丝阴鸷色彩。
“再陪我一会,好吗?”时银的小指悄悄勾住了赫单尘的手腕,神色倦怠。
这样也好舒服。
“时妃娘娘还想更舒服吗?”赫单尘低着头,讳深莫测的眼神噙着些微的趣味,竟比往日来还要来的深沉。
“想。”时银点点头,已经完全落入了赫单尘的圈套里。
“那,今晚乖乖在寝室等我,好吗?”
里间响起了赫世虞起身的动静,他的脚步声开始越来越近,一下一下踩在了时银的心弦上。
“好。”他说。

第065章 禁忌皇子的药人实验【19】
“尘儿来了?”赫世虞漫不经心地抬眼看着赫单尘, 却还是被他那张和他母亲过于相似的脸怔住了。
尤其是那一双绿眸,几乎就要让他以为阿柚还在这个世上了。
跟在赫世虞身后的岑覃生,他的神情也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实在是太像了。
“覃生, 你也觉得像, 对吗?”赫世虞注意到了岑覃生的出神,他转眸望向他, 目光从他脸上的那道可怖伤疤掠过,眼神中意味不明。
“末将只是觉得, 七皇子看起来未免有些过于瘦弱了,实在有些不像话。陛下在这个年纪的时候, 早已可以征战沙场,独当一面了。”
岑覃生收了视线, 就像是真的对赫单尘不满一样。
赫单尘对着两人行了礼,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任人打量。
他和时银拉开了距离, 两人保持着生疏的模样, 就好像从未靠近过一般。
时银虽然看着精神还是不大好, 但是脸色稍稍恢复了丝血气, 不再是风一吹便会倒的模样了。饱满的双唇略微有些红肿,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是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他手上的绷带被人拿下过,带着褶皱又重新绑了回去。
见赫世虞出来了,时银从床上起身,弱柳扶风地走到了他跟前。
只有最受宠爱的嫔妃, 才有资格在赫世虞下朝后, 随身侍奉。
可这对于时银来说,却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他不仅晚上要和他同榻而眠, 白日里也得面对这张脸。
时银这些日子里的不适众人都看在眼里,赫世虞因此也找过一些旁的太医为时银诊治,可是得出的无非便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诊断,赫世虞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一连多日,晚上都翻了时银的牌。
帝王的宠幸,是福泽。从不会有人敢拒绝。
“爱妃看着不太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赫世虞伸手揽住时银,不顾他意愿地在时银耳畔留下一吻。
岑覃生对于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他和赫世虞自幼相识,两人一同驰骋沙场,曾经几乎是无话不谈。他自然了解他的风流脾性。
“陛下要没有其他的事了,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岑覃生独来独往惯了,赫世虞也不太在意,摆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
赫单尘还留在原地,看着时银坐在了赫世虞的怀中,就像坐在他怀里那样。
只是这场景却碍眼的很。
“陛下,吃葡萄吗?”时银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了赫世虞的嘴边。他在想办法分散赫世虞的注意力,这样他才不会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
赫世虞张嘴咬下,将时银的手指一同含进嘴中。他旁若无人般地与时银在赫单尘面前调着情,耳鬓厮磨。
“还是爱妃更好吃。”赫世虞的眼眸泛着精光,手又开始在时银身上不安分地乱动了起来。
他的爱妃实在美丽,滋味也是让人流连忘返。一连几日的宠爱,不仅丝毫没有打消他的新鲜感,反而让他更加爱不释手。
食髓知味。
时银尴尬一笑,马不停蹄地又剥好了一颗葡萄,试图堵上他的嘴。
“爱妃是真不懂朕的意思,还是装作不知?”赫世虞的眸色一沉,握着时银腰肢的那只手也微微用力。
一次他可以当时天真不知,可是装傻充愣的多了,他很难不去想这其中是否有其他意图。
“我、我——”时银眨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朕不是说了,以后在朕面前要自称臣妾。”赫世虞虎眸眯起,神色明显不悦。
“臣妾身体不适,恐在旁人面前出丑。所以才......还请陛下恕罪。”时银怯生生地望了赫单尘一眼,像是因为忌惮他的存在。
“哼。”赫世虞冷哼一声,“尘儿是朕的儿子,按照规矩也就是你的。怎能算是旁人,你说是不是啊,尘儿?”
“是。”赫单尘将手背在身后,对于两人的亲密行为熟视无睹,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偶。
他不知赫世虞召见的理由,自从进来之后,赫世虞更是连赐坐都没有。只是让他像个下人一般站在那里。
“爱妃既然这么喜欢剥葡萄,便去给尘儿也剥两个。”赫世虞在时银的腰腹上轻轻一拍。
时银身体一僵。这皇帝情绪反复无常,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一举动又是何意?
“为何还不去?”赫世虞眼神一冷,“莫非爱妃是想要忤逆朕不成?”
“......臣妾、不敢。”时银努努嘴,内心腹诽不已,脸上缺不敢表露分毫。
他慢悠悠地赫世虞身上起来,从果盘中拿了两颗葡萄,不多不少。
“七皇子,你想吃葡萄吗?”时银走到赫单尘面前,因为背对着赫世虞,所以神情上稍有放松,露出了些许在他面前没有的娇憨来。
可是赫单尘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只是盯着地上,他既没有看着时银,也没有看着葡萄,唇瓣紧抿。
“是......不想吃吗?”时银掂了掂手上的葡萄,见他不回,又一副为难的模样回头看向了赫世虞,“陛下......”。
无人应答。
好好好。时银深呼吸,这一个两个都这么会装是吧。
时银举起葡萄,就要递到赫单尘嘴边,就在这时,脑中却一阵晕眩,他先是身体一颤,然后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一片。
葡萄滚落到了赫单尘的脚边。
“尘儿,为何不搀扶着些?”赫世虞看了一眼倒地的时银,眼神中并无几分心疼。随即他将审视的视线投在了赫单尘的身上。
“儿臣惶恐。”赫单尘跪在地上,视线落在了身前的葡萄上,外皮呈深紫色,果肉饱满,果香透过果皮飘至鼻边,因为坠地又多了一分糜烂的气味。
“儿臣自幼体弱多病,反应也比常人慢上些许。所以没能接住时妃娘娘,还望父皇恕罪。”
赫世虞掀起眼帘淡淡看着赫单尘,“是吗?”
他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起来吧,身体痊愈的如何了?你不会怪父皇对你下手太重吧?”说着问候的话语,但他眼中却丝毫不见怜悯。
“父皇将儿臣从牢狱之中救出,儿臣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而且是儿臣先坏了父皇定下的规矩,父皇教训的对。”
赫单尘没有起身,他仍旧跪在地上,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时银倒在地上,缠着绷带的手就刚好落在了赫单尘的身前。
那一抹纯白在余光中实在是惹眼的很。
只有赫单尘知道,这一抹纯白之下藏着怎样触目惊心的艳色,
“嗯。”赫世虞像是收起了疑心,对于之前在冷官有关两人的传闻,他不可能当作不知,“退下吧。让陈立叫太医来给爱妃瞧瞧。”
他的眼神落在时银身上,单薄无情,只有欲望。
“好。”赫单尘起身,低下头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他假装无意地看了时银一眼,瞧见了他微颤的睫翼。
“七皇子。”拐角处,赫单尘被人叫住,但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隔着一道墙,谁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岑将军怕不是找错了人。”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叫七皇子的人吗?”岑覃生挑眉,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所以,岑将军有何贵干?”赫单尘背靠在墙上,身上丝毫不见方才的局促与不安。
“我以为七皇子如此聪明的人,应该懂得避嫌和养精蓄锐的道理。”岑覃生若有所指地说道:“在这种时候,和皇上的人纠缠不清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是武将,听力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好些的。
“那岑将军自己呢?可以做到吗?”赫单尘唇边勾勒出一抹浅笑,“从第一次见面,岑将军似乎就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是想起了什么故人吗?”
岑覃生沉默了。
“七皇子还请慎言,一时的儿戏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怕是对我们都不好。”
“岑将军似乎很怕?明明我还没有提到过名字。”赫单尘眼神有些发冷,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身后的墙壁。
“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要提醒殿下,若是唐突了,殿下就当末将从未来过。”
身后传来了窸窸簌簌的衣服摩擦声,但是并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岑将军是还有什么事吗?”赫单尘心下了然,却装作不知。
岑覃生攥着手,几次想要开口,都咽了回去。
“七皇子多多保重。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承蒙将军厚爱了。”
赫单尘从墙后走出,看着岑覃生略显沧桑的背影渐行渐远。
威武大将军岑覃生,大齐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因为其古怪的性情,与之交好的人却少之又少。
若是有人看见他对赫单尘的态度,想必是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在皇上面前尚且直来直往的岑覃生,何曾如此温柔过。
他可不是会关心小辈的善良之辈。
不过比起去探究他的意图,赫单尘更期待的是今晚。
不知道骗人的小猫,这个时候有没有被人戳穿真面目。

夜色寂深, 时银和衣而眠。
他听着身侧之人传出的酣睡声,时不时地会发出几声低吼,不知在做着什么梦。
身体又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痛意从四肢五骸发散出来。
时银咬着唇, 将呻吟声压制住,唇畔被他咬出了一道血口都不自知。
身下的床单被时银攥在手上, 拧成了条。
好痛,说不出来的痛。明明他根本没有受伤, 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赫单尘......”时银咬着牙,他心中默念着那人的名字。
他说过, 他会来的。
看着赫世虞熟睡的脸庞,时银再一次抬脚踢在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他, 自己怎会受这般罪。
可惜,赫世虞身躯魁梧, 踢在他身上, 疼的人反而是时银。
时银蜷缩起脚趾, 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液。
他想, 他应该也向沈自疏讨要瓶什么药物, 同赫世虞一起睡死过去算了。
门外守夜的太监宫女也忍不住捂嘴打了一声哈切, 可是时银的意识却愈发清醒。他甚至能够感知到这些疼痛分别来自于身上的哪个部位。
“唔——”时银咬着被角,还是没能够忍住溢出了声。
他抓着自己的手,白日里快要痊愈的手腕,被他挠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被褥。
“赫单尘......”此刻, 光是念着他的名字, 身体似乎都会缓解些许。
于是,时银躺在赫世虞的身旁, 嘴中叫唤着的却是赫单尘的名字。
胸前的衣裳不知何时被敞开了,露出了白皙娇嫩的胸脯。只是上面交错的抓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时银的念想起了作用,床头突然出现了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
时银掀开一只眼,额头的汗液顺着淌下,流进了眼睛,在眼角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白痕。
“你怎么来的这般迟。”时银开口,他有些委屈,胸腔处酸酸的。
明明早就约好了的。
“娘娘是在怪我吗?”赫单尘站在黑暗中,眼眸发着碧绿的光。
“没有、没有在怪你。你可以过来吗?”时银喉结滚动,他现在,无比渴望着赫单尘的靠近。
赫单尘看着时银急切的模样,歪头浅笑,清冽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在这夜间盛开着的一朵曼珠沙华,焰红的,引诱着人上前去触碰。
“可是娘娘,你是父皇的妃子,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怕是于理不合。”他皱起眉,似乎是在苦恼着。
“呜——”时银呜咽出声,圆润的眼眸泛着泪光,“我现在不是娘娘,也不是他的妃子了。”
“那你是谁?”赫单尘的嘴角噙着笑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时银意识溃散,却努力狡辩的模样。
他自然是知道他有多痛,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
“我是......我是你的妃子,陛下,请您过来,好吗?臣妾想要靠着你。”时银晃着过热的脑袋,他现在只想要赫单尘,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哈,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赫单尘的眸光一沉,抬脚朝着时银靠近了一步,“爱妃现在是在乞求朕宠幸你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