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赫单尘卸了力, “你也出去。”
“怎么和你小父说话呢?”时银顺势拍了一下赫单尘的臀部,随即听见他沉闷了一声。
“啊抱歉, 我忘记了。”时银连忙抬起手,眼神四处瞟着不知该怎么办, “要不我帮你揉揉?”
赫单尘拽住了时银的手。
“你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听说你受伤了, 所以有些担心,想来看看你的情况。”
“担心?”赫单尘冷笑一声, “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很奇妙, 每当和时银在一起的时候, 他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会缓解不少。尤其是两人肢体有着接触的时候。
比如现在。
“你要拉着我的手到何时?”时银干脆坐到了床边, “你不是自愈能力很快的吗?为什么还是一副可怜模样。”时银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再冷淡的人, 脸上的肉也是软的啊。
赫单尘没有说话, 他只是摩挲着时银的腕骨, 陡然间又想起了那晚看见的指痕。
“他为什么要打你?”时银看着赫单尘的后颈,细长匀称,肌肉紧绷着。
“你似乎问题很多。”
“这就算多了吗?”可是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帝王打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杀人亦是。”赫单尘松开了时银的手,“说明你的来意, 然后离开这。”
“哦。”时银努了努嘴, 从怀里掏出了两瓶药,“我给你带了一些药, 想着能不能起点作用。”
毕竟,赫单尘这次受伤,不能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药放这。”赫单尘偏过头看着时银,赶人的意味十足。
“我如果不走呢?”时银赖在了赫单尘的床上,笃定他现在自顾不暇,也做不出其他赶人的举动来。
不过,他好像又失算了。
“不走?”赫单尘在时银诧异的目光下,就那么翻了身,然后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抵在了床头。
他的自愈力远比很多人想象的还要夸张,尽管疼痛还残留在体内。
疼痛总会消磨人的意识,让人做出一些平日里做不出的举动来。
“听说你昨夜又侍寝了?能够讨取他的欢心,倒是你的造化。只是这次我不在,你又是用的哪里呢?”
“这里?”赫单尘的指腹暧昧地按压着时银的唇瓣,将它们浅浅分开,“还是这里?”他的另一只手又握住了时银的腰肢,缓缓向下探去。
“用的这里。”时银眼尾含笑,眼波流转间,指尖点在赫单尘的胸前打着转,然后骤然成拳,结结实实地在他心口处打了一拳。
白白让他担心不说,还出言嘲讽他。这个人真的是活该没有人喜欢。
赫单尘受了一拳,有些意外。只见他冷笑一声,然后低下了头。
“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隔着衣服,赫单尘的牙齿准确无比地找到了那一块软肉。在时银发出声音之前,他捂住了时银的嘴。
“唔——”肩头上传来了刺痛感,时银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腰腹紧紧收着。
他的声音尽数吐在了赫单尘的掌心里。
混蛋。时银皱着眉,眼尾微微下垂,隐忍的痛意让他的眉心处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是奈何他人长的娇艳,纵然是痛苦的神情放在他脸上,也足够赏心悦目。
时银柔软的发搭在前额,他垂着眼,轻颤着的眼睫遮去了眼底的苦意,倒是留了几分的缠绵悱恻。
忍无可忍,时银张嘴,含住了赫单尘虎口处的肉,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两股鲜血同时顺着喉咙流入体内。
滚烫的、粘稠的。
那一瞬间,时银错觉一般地感觉自己的虎口处也在隐隐发着痛。肩上的伤口透着辛辣感,让他整个人都升了温。晶莹无暇的肌肤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看上去不像是在被欺负,反而是在做着什么愉悦的事。
赫单尘的心也在那一瞬间,如擂鼓般重重跳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四肢五骸地传递到全身。
报复似的咬噬逐渐变了味,碧色的眼眸就像是淬了毒液一般,浓的好似可以将时银的身体烧穿。
赫单尘舔舐着时银的伤口处替他止血,然后一路顺着他的脖颈向上游走,轻含住他青色的脉络,挑逗、碾磨。
时银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奇怪,他似乎在渴望着赫单尘的触碰。被他碰过的地方,就像是有烈火在灼烧,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耳垂被人咬住,羞辱似的拉扯,被嗦的就好像一颗沾着露水的果实。
禁忌之果。
直到嗅到了时银发上簪着的玉簪花的气味,赫单尘才堪堪恢复了一丝神智。
“哪里来的花?”他哑声问道。
时银得以喘息,他背靠在床头,一只手虚虚地搭在赫单尘的肩头上,“路、路上摘的。”
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触碰,就让时银的身体汗津津的像是起了一层雾。
太不对劲了。
赫单尘的也呼吸乱了,他与时银拉开了距离。胸前的衣服被时银揉得一团乱,胡乱地敞开着,肌肉不规律的起伏着。
“出去。”这是他第四次开始赶人。
时银张着嘴无力地喘着气,这次他没有拒绝。他理好衣裳,摸索着朝床下走去,却在下床瞬间,脚下一软,直直栽到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时银埋怨地瞪了赫单尘一眼,两腮通红,眼神湿漉漉的,毫无攻击性。
“出去。”
赫单尘只会重复着这句话,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比时银好多少。
时银咬着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床沿,慢慢地起身,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
可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门扉时,耳边却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极有规律的三声。
时银怔在了原地,他看了看赫单尘,又看了看门口,进退不得。
“咚咚咚”,又是三声。同样只有敲门声,不闻人语。
无奈,时银只得拖着沉重的身躯朝里走去。四周环顾,能够供他藏身的地方只有一个衣柜。
时银钻了进去。
“啪嗒”一声,门开了。
“哎呀,怎么都睡着了。”
赫单尘眼前一片漆黑,他没有办法睁开眼。
脉搏处被人掐住,力道之大似乎是要将他手腕捏断。
“嗯,尚可。”
接着便是赫单尘再熟悉不过的刀刃碰撞的声音。一排利器被那人平摊着放开。
一把,两把,三把,四把,五把。
一刀不落。
“铮”的一声,刀刃的欢鸣在耳畔响起,赫单尘只看清过一次。
是把蝴蝶刀,作用便是剜他的肉。
刀面的寒光在赫单尘的胳膊上轻轻闪过,只可惜,他又没能看见刀身之上照映出的那张脸。
薄如蝉翼的刀锋轻轻划过赫单尘的手臂,下一秒只见那手臂上硬生生地掉下了一片纸一样薄的肉来。
接下来是第二刀。
每一刀赫单尘都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经历了无数遍。可是他却一次都不曾看清这人的长相。
只记得他手的触感,尖锐狠厉。
之前是在狱中,他身不由己。可是今天又是为何?分明外面的东西他一样未碰。
第六刀。
是花啊,时银带进来的花。
“咔嚓”一声,赫单尘知道,他的肉会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至于用途,或许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最后一下应当是在他的胸口,匕首刺下的那一刻,涓流一般的鲜血喷涌而出,一滴不剩地被瓶子装下。
赫单尘的鲜血比寻常人要艳上三分,装在透明的器皿中,就像是盛开着的焰火一般的花。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这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人了。
赫单尘在意识消弭的最后,努力朝着时银的位置睁开眼,却也只模糊瞧见了那冷白手腕间的一颗痣。
时银躺在衣柜中,从露出的缝隙朝外望去。
他看见了全程。
身上已经被汗液浸透了,时银弓着背,身体仿佛一片落叶,颤颤巍巍地坠落,落地腐朽。
他无数次想要出声,想要出去制止,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为什么要这么对赫单尘?他做错了什么。
时银只觉心中作呕,更可怕的是,那人现在正直直朝着他走来。
衣柜被打开了。
那双手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夫子怎么这般颓态,不是说好了走走就回去的吗?”
冰凉的触感点在了时银的眉心,然后缓缓顺着他的鼻梁往下。
“瞧,出了这么多汗,一定很热吧。”说着,他剥开了时银的衣服,指尖停留在了那枚牙印上。
“疼吗?”
可惜时银除了睁着一双眼瞪着他,别无他法。
“放心,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不要生气了。”他抚平时银紧皱的眉头,善解人意一般。然后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了药。
“很快就会好了,我们走吧。”
他弯身抱起时银,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若隐若无的血腥味,兴奋的瞳孔一阵收缩。
第062章 禁忌皇子的药人实验【16】
时银被沈自疏横抱起, 他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四肢使不上来力。
“放心,睡一觉就好了。”沈自疏将时银往上掂了掂, 骨节分明的手环着他, 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笑。
他正抱着他最完美的作品,只可惜这作品被人染上了瑕疵。
在时银看不见的角度里, 沈自疏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时银对于是如何回来的一无所知。等他醒来时,门扉和窗门紧闭着, 不远处的椅子上就坐着沈自疏。
“醒了吗?小夫子。”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端着一盏茶, 纤细的手指在杯壁上缓慢的摩挲着。
时银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力气,他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却听“叮铃”一声,随即是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这是……什么?”时银看着身上这勉强可以算得上是“衣服”的东西, 有些愣神。
他原本的衣服去哪了?
“不喜欢吗?这可是陛下精心为你准备的。”
沈自疏转过身来, 眼神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了一丝讶然。
很美, 美到不像这凡世间的人。
“陛下?”时银这才想起来, 赫世虞今晚要来, 还说要亲眼看他穿着那个礼物。原来就是这个吗?
时银坐起身, 堆砌在身上的链条尽数滑落开来,一路从肩颈包裹至脚踝。
红色宝石串成的链条被时银穿在身上,链条一路顺着身上的曲线延展开来,缝隙处映出了雪一般白皙的肌肤,半遮半掩, 影影绰绰地可以窥见底下的风光。
他长发未束, 迤逦拖曳在身后,勾缠着坠满珠宝的链条之上, 异域美人一般。
黑色、红色、白色。三种截然不同的颜色混杂在一起,让人移不开视线。当中之最,要数时银的那张脸,绝色妖冶,未施粉黛却撩人无比。
时银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遮住了引人遐想的曲线和风光。
他每往前走一步,链条便随之一响。它不似衣服那般,它有着重量、触感。那股冰凉更是让人无法忽视地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时银站在沈自疏面前,他无法想象他这样好看白净的手,会在赫单尘身上做下如此残忍的事。
沈自疏放下茶杯,“咚”的一声,时银的身体也随之一震。
“夫子不必怕我。”沈自疏看透了时银心中所想,“给我下命令的人是陛下,而给我提供了机会的人是你。我不过只是一个执刃人罢了。”
“我?为何是我?”时银就近坐了下来,链条“淅沥沥”地落了一地,硌在身下也难受的紧。
沈自疏望着时银,尽管有着衣物的遮掩,可是随着他坐下的动作,白皙修长的大腿便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缀着的红色宝石自然垂落,就像是血滴子一般,危险蛊惑。
这衣服是他亲自帮时银换上了,他当然知晓,这下面的胴体是如何娇嫩而诱人。
“我不是说过吗?要尽快回去。可是你偏偏不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沈自疏替时银将碎发撩至耳后,黝黑的眼眸泛着一层哑光,“我在那朵花上撒了安神的药物,本来是希望你可以睡的安稳。但偏偏这香气又会与血液结合,生成全然不同的功效,比如四肢无力,又比如陷入昏迷。”
“你说说看,怎么就那么巧呢?”他笑得天真又残忍。
时银的心一凉。他没有想到从遇到沈自疏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错误。
他也赫单尘之间的隔阂已经很多了,现如今又多了一条。
“陛下要你这般虐待七皇子是为了什么?他也是他的儿子,不是吗?”这是时银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是第一个世界里的辞尹游,至少还有着为父之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生在帝王之家就活该这样手足相残吗?
“这不是虐待。”沈自疏抬眸,食指按在唇上做了一声“嘘”。
“这是试验,药物的试验。他的身体就是神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自疏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癫狂和迷热。
闻言,时银冷笑一声:“神经。他不过就是一个人类而已。”
真正的神明此刻就站在他眼前,他却称一个人类为“神迹”,真是可笑至极。
“夫子,你不懂人类贪婪的欲望。对于陛下来说,只要可以延年益寿,那么七皇子在他眼里永远就只是一块会说话的人肉罢了。”当然,在他眼里也一样。
时银不懂,在他看来,赫世虞这样的人,君不君,父不父,一定会遭到天谴。
“那你呢,你的欲望又是什么?”时银看向沈自疏。他可以感受到这人身上矛盾又有着自毁倾向的气息。
亦正亦邪。
“我吗?”沈自疏似乎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他亲昵地凑到了时银的眼前,眼睛亮晶晶的,身后就像是有着一条尾巴在摇晃,“我的欲望就是你啊,夫子。”
“我要你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永生永世地陪伴着我。”沈自疏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他捂着脸,呼吸变得急促,难以自抑的低喘声自嘴边溢出。
“可以吗,夫子。我想要你。”他的面色潮红一片,迷离的双眸紧紧地舔在时银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疯子。”时银皱眉后退,身上发出了连串的“叮铃”声响,就如同铃铛一般。
“皇上驾到——”
以往催命符一般的声音,现如今却成了时银的一棵救命稻草。他连忙朝着门前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迎接赫世虞的到来。
他一刻都不想同沈自疏待在一起了。
“夫子,这般着急做什么?比起和我待在一起,你更想与陛下享受鱼水之欢吗?”他从身后搂住时银,鼻息倾吐在时银的耳后,将他的耳廓烤的通红一片。
沈自疏的手指用力地按在链条上,像是要透过这坚硬的屏障,直接触碰到里面柔软的肌肤。
时银抓住了他的手,“你想被他看见吗?”
“你不想吗?”沈自疏反手包住了时银的手,“既然夫子不想的话,我就待会再来,好吗?”
话音刚落,外面的脚步声也走近了。时银身上一松,再回头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陛下。”时银裹紧外衣,“我不知陛下来了,还望恕罪。”
时银声音低低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赫世虞。这般娇气又柔弱的模样让赫世虞心情大好。
“你们都留在外面,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入内。”赫世虞自然也是看见了时银外衣之下的衣裳。
这等艳色,怎能叫旁人瞧见。
“夫子,朕答应了你的。只要你让朕开心,你要什么位置朕都允你。”赫世虞拉着时银的手,眼神就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发了狠地钻进时银的衣服里。
要不是这里还有人,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将他剥开来了。
什么位置?时银记得乌尔交代过的,他应该求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可是一下太多的事堆砌在一起,时银一时之间忘记了名字。
“唔——要不陛下赐我一个答应,还是常在?”时银眨着眼,努力回想着他所知道的。
“只要这些?”赫世虞有些意外,他以为时银会更贪心些,“不过这些怎么配得上朕的夫子。朕许你妃位,日后便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如何?”
“妃位?”听起来似乎不错,时银欣喜地点了点头,然后挽住了赫世虞的胳膊,“只要是陛下给的,我都喜欢。”
突然,时银想起来,他似乎忘记拿药丸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借机离开一会时,赫世虞宽厚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粗鲁地将他外衣扯下。
“爱妃,真乃人间绝色啊。”赫世虞的眸光渐沉,他贪婪地看着时银裸露在外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珍馐。
他重重地吞咽着口水,破天荒地自己解起了衣物:“朕今天才知道'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为何意。”
赫世虞并非不知道时银是乌尔安排来的。但是他从不将黎族放在眼里,黎族早晚都是他的,又何况时银?
他允许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就像猫逗弄耗子那般,这是他的“慈悲”。
一个小小黎族的王,和这全天下的王,赫世虞相信,时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他终将会臣服于他的身下,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时银抱着胸口,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就算是做戏,他也对赫世虞的忍耐到了极点。
必要之时,他就算是放弃这次的任务,也要杀了他。
“小夫子。”
时银耳边好似响起了沈自疏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别处,想要寻找那抹身影。
突然,一阵异香从角落里蔓延开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时银屏住了呼吸,他看着赫世虞一点一点朝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他倒下了,随即响起的是他的酣睡声。
“出来吧。”时银重新将外套穿起,他知道沈自疏还在这。
果不其然,沈自疏慢悠悠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枚香薰。
“夫子可真聪明。”他夸赞似的刮了刮时银的鼻子,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呢?”
“什么话题?”时银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他对于沈自疏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不可否认,他帮过他,可是与此同时,他也很危险。
“自然是,你要如何成为我作品的话题。夫子难道不好奇吗?”
“并不好奇谢谢。”时银婉拒道。
沈自疏似乎并不意外,他莞尔一笑道:“那七皇子呢?你总该好奇了吧?他和乌尔做了什么交易,两人之间又有着什么关系,这些你也不想知道吗?”
这个时银确实没有办法说出“不想知道”。
“你是要告诉我吗?”时银歪着脑袋, 眼尾轻轻上挑,像极了一只傲气的小猫,挠的人心痒痒。
“我当然、可以全都告诉你。”沈自疏朝着时银慢慢走去, “不要躲着我, 至少我现在还不会伤害你。”
说着,沈自疏握住了时银的手腕, “我觉得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去床上谈吧。”他坏笑着说道, 其中意图不言而喻。
但除去这一层,时银房间的房门上只罩了一层桐油纸。若是有心扒在上面看, 隐约还是可以窥见房内的光景。
“你不先将皇上安顿好吗?”时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死过去的赫世虞,脚步从他身上垮了过去。
“不碍事, 陛下身强力壮,在地上躺一会也无妨。”
放下床幔, 沈自疏长手长脚地舒展着坐开来, 将时银挤在了小小的角落里。
“夫子, 你说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沈自疏狎弄着挑了挑时银的下巴, “难得夫子今天穿的如此好看。”
他眼神暧昧地撩过时银的锁骨, 一层一层往下窥探。
“让我再看看你肩上的伤, 可好?”他舔舐着干涩的唇角,神情实在是说不上单纯,看的时银下意识裹紧了衣服,“不好。”
“夫子,不要总是拒绝我, 这对你来说没有好处。”沈自疏的眼神黯了一分, 但仍旧带着笑意。
“你是在威胁我吗?”明明是质问的语气,表情却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白兔, 懵懂天真。
“呵。”沈自疏轻笑一声,“自然不是。我是在和夫子商量,毕竟夫子中了毒,我怎能坐视不管。”
他很擅长顺毛,尤其是顺这种温顺小动物的毛。他已经开始想着,将它们放在温水里,一点一点慢慢地往里面加柴火,直到它们察觉后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来,啊,这该有多可爱。
“你知道?”乌尔一开始就和时银坦白了下蛊一事,现在沈自疏又这么说,他自然是信的。
“我是医师。身体上的事,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沈自疏好言哄劝着,在时银的注视下,他试探着攀附上了他的肩膀,然后将他的衣物撩了下来。
圆润的肩头被沈自疏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时银不禁拱了拱肩膀了,衬得脖颈纤长,深深凹陷的锁骨弧度柔美,像是洁白的陶瓷一般,盛满了沈自疏的眸光。
“疼吗?”沈自疏略微皱起眉头,似是在惋惜,这副完美的身体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瑕疵。
“嘶——”时银咬牙瞪了沈自疏一眼,他嘴里问着自己疼不疼,手指却用力地碾了上去,将快要恢复如初的伤口,按的嫣红一片,好像破碎的花瓣,溢出鲜红的汁水来。
“抱歉,是我没有忍住。”他实在是太想将他弄坏了。
“你可以医治吗?”时银将衣服穿好,不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
“很遗憾,沈某技不如人。”沈自疏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未见有着“遗憾”之意。
“不要藏着掖着,有话直接说。”时银没好气地在沈自疏腿上踢了一脚,却被后者一把扼住脚腕,拽到了身前。
“夫子明知自己如此诱人,还要勾引我吗?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沈自疏在时银脚底轻轻挠着,看着他五指蜷成了一团,泛着淡淡的粉意,连带着小腿都在微微发着颤。
“夫子是在邀请我吗?”沈自疏的目光舔着时银的小腿往上,身上的链条被剥开,时银身下几乎未着寸缕。
“你不要乱看!”时银伸手捂住要害,怎么也踢不开沈自疏,身上的链条被挣的“叮铃”作响。
“夫子不要忘了,衣服都是我帮你换上的,什么没有瞧见。况且我还不仅只是瞧了而已……”
时银的脚踝纤细,沈自疏只一手便可掌握。他无助地抬着腿,身下没有可以用以支撑的地方,只能弓着脊背,颤颤巍巍地维持着平衡。
“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时银瞥了瞥门外,那里就站着陈立和禁卫军,他只需稍稍抬高声音,便可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沈自疏却是不怕,他不急不慢地将时银的脚架在肩上,然后偏过头,哂笑着在那白皙的大腿上舔了一口,“两败俱伤的事,我相信夫子不会去做的。”
“都怪夫子如此美味,让我都忘记了正事。”沈自疏依旧没有放开时银,“这蛊我虽不能解,但是有人可以解。”他的拇指在时银腿侧留下了一道惹眼的痕迹。
“夫子体内的是子蛊,解法便在这母蛊身上。我没有猜错的话,乌尔身上应当带着一只母蛊,他若想解,应当很容易。”
“那倘若他不想呢?”
“倘若他不想的话,我也没有说,这母蛊只有一只啊。”沈自疏呼出的气尽数吐在了时银的腿上,湿漉漉的还带着一阵药香。
时银顾不上痒意,紧紧望着沈自疏,架起的那只腿崩的笔直:“那另一只母蛊在哪?”
“我以为夫子费尽心思想要救七皇子出来,是因为早已规划好了这一切。”沈自疏的视线慢慢从时银的腿上移开。
“什么意思?”难道另一只母蛊在赫单尘那里吗?可是为什么?这蛊不是只有黎族人才会有吗?
时银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沈自疏偏头枕在了时银的腿上,娓娓道来:“黎族擅长两物,这也是陛下较为忌惮的原因。一为毒蛊,二为卦象。”
他看着时银深思的神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几乎在乌尔来这里的第三日,陛下便请他为大齐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大齐将会有一场劫难,而这场劫难的根源便出在各个皇子身上。七皇子便是平衡这场劫难的重要人物。”
“这就是赫单尘从查无此人到突然出现的原因吗?”时银的腿有些麻了,他移开手,撑在身下,下巴轻抬。
这倒是说的通。
“那之前七皇子都在哪?为何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他一直都在这皇宫里,只是并不在这地上,而是在——”说着,沈自疏伸手指了指地下,“你以为我是第一次做这事吗?事实上,从他被关在地牢里的那一刻起,这种事我每隔一个月都会在他身上重复着,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了。”
沈自疏低低笑了两声,他又开始怀念赫单尘身上的手感了,一月一次根本无法满足他。
他这样的身体就应该时时刻刻准备好,供人驱使。
——就像是一块永远都用不完的肉。
“疯子。”
“夫子是在说他吗?”沈自疏挑了挑眉,神色不驯。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夫子说说看,你又为何对七皇子如何执着,是因为心疼他的遭遇吗?”
沈自疏好整以暇地看着时银,他的小猎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三匹狼盯上了,他该怎么脱身呢?
“因为他是七皇子。如果你是七皇子,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时银趁着沈自疏不注意,将腿飞速抽了回来,然后戒备地与他又隔了一段距离。
“当然,现在我改变注意了。就算他不是七皇子,我也会帮他,因为你们有些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