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成了竹马的猫by喜水木
喜水木  发于:2024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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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颜狗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和姜珩吃午饭的时候,陆沂川回来了。
身价过亿的总裁站在门口,身后是萧瑟的寒风,跟前是捧着碗干饭的冉念和姜珩。
男人的目光扫过来时,冉念感觉自己像是丈夫出门在外,偷偷溜进家里和妻子苟合的野女人。

冉念逃似的离开别墅。
姜珩歪头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注意力被陆沂川吸引,“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外面天寒,陆沂川倒了杯热水,修长的指尖被透明的玻璃杯烫得透着一层很浅的粉。他站在离姜珩三米远的地方,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
“来看看你和新的家教老师相处得怎么样。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显得有些多余。”
姜珩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淡,兴冲冲地跟他说了他和冉念认识的过程,然后刨了一大口白米饭感叹,“世界好小呀,谁能想到那天遇见的女生刚好是你给我找的家教老师?”
陆沂川似乎是“呵”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那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们叙旧了?”
姜小猫睁着眼睛瞅他,反应迟钝地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陆沂川,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男人很冷静地说:“没有。”
姜珩放下碗,走到他旁边伸手去揪他的脸,“你看,你的脸皮都耷拉得这么长了,还说没有吃醋?”
陆沂川垂眸,瞧着他笑盈盈的脸,“看见我吃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嘿嘿……”姜珩道:“也没有那么开心。”
冉念的碗筷撤下去,换了副新的碗筷上来,陆沂川陪着姜珩用午餐。
姜珩张嘴咬住一个肉圆,嚼嚼嚼,“你回来就是为了看我和家教老师?”
陆沂川坐在旁边剔鱼刺,“忘带一个文件,趁着午休回来拿,顺道看看你。”
他把剔好的鱼肉放姜珩碗里,“下个星期我要出差。”
姜珩愣了下,然后就听见陆沂川接着往下说,“有点远,在北方,据说那边下了雪,很好看。”
“绒绒……”
他说:“要去看看吗?”
姜珩有点心动,“可我不是还要上课吗?”
“三天而已,不会的我也可以教你。”
他又道:“可我好像还没身份证。”
“有私人飞机。”
合着都准备好了,就等他答应呗。
姜珩咬着鱼肉往外瞅,外面的天空灰扑扑的,冷是冷,就是一丁点雪的影子都看不见。
没有哪个南方人可以拒绝雪!
于是他就这么决定跟着陆沂川去出差。
飞机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天色漆黑一片,姜珩哆嗦着身子往外面看去,道路的雪都被扫干净了,但远处的山白茫茫的,银装素裹,世界一片白。
陆沂川提着他上了车,车里暖气很足,姜珩动了动发僵的手指,趴在窗边往外看。
“哇——”
很没出息的样子。
“可以滑雪吗?”他问陆沂川。
“可以,得空了带你去。”
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姜珩指着外面惊喜道:“陆沂川,你看,下雪了!”
陆沂川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外看,果然看见天上飘下细碎的雪花,被灯一照,纷纷扬扬的。
半路下了雪,车子开得很慢,将近半个小时才到酒店。
陆沂川带着姜珩进了酒店大堂的厕所,出来时抱着一只猫,于是就这么办了入住。
姜珩有点兴奋,到了酒店就开始在套房里跑酷。他六厘米长的小短腿虽然短,但倒腾起来还挺快。
陆沂川打开行李箱,刷地从面前跑过去一个白色残影。
他拿起衣服挂在衣架上,咚地一声,床上跳上来一个实心毛团,然后噼里啪啦对着被子一顿抓。
他把衣服放在衣柜里,酒店的被子成功变得乱糟糟。
他转身,一个小炮弹准确降落在行李箱里。
陆沂川熟练地找到后颈的软肉,把某只猫从行李箱拎出去。
垃圾桶被碰倒了。
枕头掉在了地上。
陆沂川转身开口,“姜珩。”
空气安静了两秒,然后……
“咪呜……”
喵不是故意的。
陆沂川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转身把倒在地上的垃圾桶扶正,然后看见一个银白色的毛团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球。
姜珩咬着球噫噫呜噫,“陆沂川,我们来玩游戏吧!”
陆沂川拎起枕头坐在床上,伸手拿过他嘴里的球,“姜小珩,你是小狗吗?”
姜珩甩了甩尾巴。
见他这样,陆沂川笑了声,靠在床上,把手里的球丢出去。
姜小猫咻地飞奔出去,然后又咻地飞奔回来,嘴里叼着一个球。
一人一猫就这么玩了几个来回,直到姜珩摊着肚皮躺在地毯上喘气为止。
他喘了会,翻身爬起来,跳上旁边的桌子。
跳远运动员站在桌子上扭扭脚,又扭扭屁股,朝拿着手机回消息的男人道:“陆沂川,我可以从这里跳到你那里。”
陆沂川看了眼床到桌子的距离,收了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吗?我不信。”
姜珩:“你瞧不起我?”
“我只是比你更能认清你的实力。”
“……”
被小瞧了,姜珩不爽地垮着脸。他蹲下身,做了个起跳的姿势,势必要让陆沂川好看。
陆沂川抱着手,安静的看着他。
一、二、三,跳!
银白团子猛的从桌子上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床上扑去,眼看着离床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姜珩挥了挥爪子,爪子……
爪子看不见。
然后下巴碰到床铺边缘,直溜溜地滑了下去。
啪唧一下,在床底摔成一滩猫饼。
姜珩:“……”
他举起爪,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是,怎么可以这么短?
一只大手将他从床底捞起,放在膝盖上。姜珩睁着眼溜溜的眼睛往上看,刚好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眸,“绒绒大猫跳远失败了?”
“……”
姜珩把眼睛一闭,倒在他怀里。
嗷呜……喵死了。
第二天,天气零下十多度。
陆沂川一早就出门,姜珩一只猫在酒店里睡到大中午。
他伸伸腿,撅着屁股从被子里爬出来。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下了一夜。
姜珩变成人,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换上。他不想出门,在酒店叫了个餐,打算窝在房间吃饭看雪景。
吃完饭写了两张卷子陆沂川就回来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翻着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卷子改得很快,姜珩趴在他身边看着他改,分数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好难啊,才及格。”
“正常。”陆沂川盖上笔帽,“四年过去,题型和知识都会有所变化,多做就好。”
他揉揉小猫的脑袋,“绒绒已经很棒了。”
姜珩顶着一头银毛又笑了起来,“你说得对,重来一世,我势必要拿下A大!”
陆沂川捧着他的脸,很自然地侧过身去亲他。
叩开牙关,唇舌交缠在一起。
等到人被亲软了他才放开,“晚上有宴会,要去吗?”
姜珩靠在他怀里,手掌把西装外套揉乱,闻言松开手,顺了顺那片褶皱,“什么宴会?人多吗?有好吃的吗?”
陆沂川低头压着他的脸很轻地啄,声音低沉,“一个交流会,人算不上多,有吃的,就在酒店里,要是无聊就回来。”
“好哦……”姜珩慢吞吞地应。
陆沂川把他凌乱的毛梳顺,给他套上一件黑色羽绒服,问他:“要戴帽子吗?”
姜珩摸了摸头顶,“不用戴,我最近已经能熟练掌握耳朵开关了。”
他奇怪的形容词引得陆沂川笑了声,最后帮他把拉链拉上,拍拍脑袋,“出发吧,机器猫。”
姜珩捂着头瞪他,“不要动不动就拍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目光往下落了落。
姜珩莫名感觉到侮辱的意味,“我才十八,肯定还能长!”
“会长。”陆沂川找出鞋给他换,“回头我让阿姨制定一下食谱,二十岁之前肯定能往上窜一截。”
姜小猫哼了一声,把脚踩进鞋里,“虽然我猫腿只有六厘米,但我人腿不一样,我人腿一米八!”
陆沂川道:“人腿一米八的姜先生,你左脚踩右鞋里了。”
姜先生:“……”
陆沂川果然烦死了!
姜先生跟着陆先生来到酒店的宴会厅,他们在门口跟李特助汇合,然后拿着请柬进了宴会。
里面人群觥筹交错,大家都西装革履的,姜珩穿着羽绒服也没觉得自己不合群。这种聚会以前他也参加过,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主打一个蹭饭。
刚一进来他就打算溜去角落,才走了两步,就被陆沂川拽住了帽子,“别喝酒,别吃别人给的东西,有事就找我和李特助。”
“知道了知道了,陆沂川你好啰嗦。”
见他是真的记住后陆沂川才松开手。
姜珩跟猫一样悄无声息端着盘子夹了一堆吃的,然后猫在阴暗的角落,边吃东西边看戏。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角落总能吃到一些劲爆的瓜。
果不其然,他待了没多久,旁边走过来两个男人。
他们没发现身后还猫着一个人,说话时也没怎么压低声音。
“看见了吗?那群人里,最高的那个就是陆沂川。”
姜珩险些一口咬在了叉子上。
不是,他怎么还吃到了陆沂川的瓜?
另一个声音弱弱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怎么做?你还想不想要钱了?”
“可是……你真的确定他喜欢男人吗?”
“怎么不确定?他那个疯子妈都传开了,说他在别墅里养了个男人。”
“那说不定人家……”
“蠢货!你知道他为什么在别墅里养个男人吗?据他妈说,那个人和姜家死掉的小少爷有几分像,这分明就是找的替身。就凭你这张脸,你什么都不用做,往他跟前一站,要什么他不给你?”
听到这么说,那个身高稍微矮一点的男人顿时没吭声,良久,他轻声问:“我真的跟他长得像吗?”
另一个男人从怀里拿出手机,“你自己看。”
“不是我说,你别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行不行?脸像有什么用,你性格也跟他学学。”
那人低头看手机,没说话。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去太刻意了,你先在这里待着,等会我来叫你。”
说完那人就走了。
姜珩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会,然后转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他转身的功夫,姜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五官和他之前的脸很像,形像,但神不像,神色里带着挥散不去的怯弱气息。
在姜珩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坐在旁边的男人终于回过头。瞧见他时,男人愣了愣,“你怎么……”
姜珩放下叉子,直白道:“我听到你们刚刚说的话了。”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姜珩盯着他,“你别靠近陆沂川,他不会喜欢你的。”

他说完后,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姜珩拿着叉子戳戳盘子里的小蛋糕,食欲少了大半,“反正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陆沂川烦死了,二十多岁的男人了,出个门还招蜂引蝶!
角落里的少年容貌精致,昏暗光线下扬起的脸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美,银白头发下的五官不笑时冷如霜雪。
好看,却有距离。
跟这样一张脸说话,好像呼吸重一点都成了罪。
男人蜷了蜷指尖,张嘴犹豫着刚想说什么,远处过来一个人,一把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
“赶紧的,跟我走。”
“我……”男人被拽着踉跄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姜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拽着朝远处的人群走去。
姜珩丢下盘子,跟在他身后。
宴会厅很大,人群交错。姜珩放眼看去,没看到陆沂川。
那个长得跟他很像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眼看着还要往前走。
姜珩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梭,周围朝他投来隐晦的目光。
他一个人比两个人快,跟着跟着前面两人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
忽然他跟前冲过来一个人影,姜珩一时间没察觉到,就这么直直和他撞到一块,鲜红的酒液哗啦一下全倒在了他羽绒服里的毛衣上。
“啊——”
两人都是一阵惊呼,姜珩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抖毛衣,指尖染上红色的酒液。
旁边的人也在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要死了、要死了!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祸?我姐不得把我皮给扒了!”
声音有些熟悉,姜珩不由得抬头看去,他还没看清跟前人的五官,身后骤然有人在喊——
“姜珩?”
姜珩一愣,下意识回头。同样回头的还有有些做贼心虚的男人。
不远处,姜灼端着酒杯,目光越过姜珩,落到男人脸上,表情像是失望,又像是松了口气。
然后皱眉瞪过去,“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遭到质问,男人的脸又开始泛白。
最后是他身边的男人上前挡在他面前,“姜总,我们这无冤无仇的,干嘛对我的人这么大火气?”
瞧见他时,姜灼握紧手里的杯子,“杜总,好久不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身边这位?”
杜博伟笑着道:“这是我远房侄子,刚毕业,带他来见见世面。”
“远房侄子……”姜灼嚼着这几个字,冷笑了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跟我弟弟长得像的远房侄子?”
杜博伟往旁边的人看了眼,像是什么都不懂,憨笑着摸摸头,“是吗?我还不知道这事呢,这也太有缘份了吧……”
姜灼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姜珩在心底骂: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姜珩扭头,对上一张自然卷娃娃脸。
四年过去,宋承安依旧没怎么变,那双眼睛里的清澈愚蠢和姜珩比只多不少。
察觉到他的目光,宋承安扭头和他对视,然后缓缓:“……”
“靠!”他道:“兄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
姜珩道:“你认错人了。”
宋承安看了看风暴中心和姜珩长相酷似的男人,又看了看银毛少年,来来回回对比好几次,猛地一拍脑袋。
“我估计喝假酒了。”
姜珩:“……”
宋承安,姜珩高中三年的同桌,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想到好朋友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抓马场面。
红酒沿着毛衣渗进去,两位当事人好像都忘了这件事,凑在一块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杜博伟依旧笑呵呵,“世界这么大,这有人长得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姜灼的脸黑如锅底,“那你在这个时候找这么一个人来干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带他来见见世面。”
“喵的!他好不要脸!”姜珩道。
宋承安附和,“好不要脸。”
杜博伟朝姜灼抬了抬下巴,“姜总,我和侄子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有空不如多照顾照顾令弟。”
姜珩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姜星白。
他脚趾轻微抠地,这是什么终极修罗场?
“抓马!太抓马了!”宋承安道。
他们这一闹,人群的目光顿时汇集过来,不知不觉间,这里成了中心。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阵喧哗,姜珩身后不知道是谁说了声“陆总过来了”。
他往喧哗的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了身高有些出众的男人。
杜博伟站在他们前面,看见陆沂川的瞬间,他拽着身边的男人就走上去打招呼。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姜珩把宋承安胖了许多的身躯拽到自己面前,然后躲在他后面猫猫祟祟地往那边看。
宋承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觉得姜珩有种熟悉感,被他拿来当遮挡物也不生气,费劲地扭着头跟他八卦。
“陆总这一年混得可真是风生水起啊,难怪我姐用他当例子骂我。你看,他这一出来,杜博伟就覥着个大脸上去了。”
“不过他这操作我有点没看懂。他有个跟姜珩长得很像的侄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去结交姜灼吗?虽然姜家这几年的确不是很行,那总比得罪他好吧?”
“他这带着人去结交陆沂川干什么?”
说着说着他脸色就变了,“靠靠靠!他不会是……”
姜珩说:“你才发现啊。”
宋承安开始撸袖子,姜珩拽住他,“诶!你干嘛去?”
“我要去给姜珩报仇,天杀的杜博伟,竟然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姜珩有些感动,边感动边把他的袖子放下来,“别去了,你打不过他们的,先康康……”
那头杜博伟杵在陆沂川面前,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把缩在身后的人拽出来,“陆总,这是我侄子,杜虞,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他瞪了旁边人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陆总打招呼。”
杜虞睁着一双猫似的眼睛,怯生生的跟陆沂川打招呼。
周围的人都在看戏。
四年说久不久,虽然换了个地方,可豪门就那么点人,再加上陆沂川现在风头无两,自然会有人查清他的过往。
他和姜珩不是什么秘密。
姜珩在他心底的份量也不是什么秘密。
死了四年,忽然冒出来一个长相酷似的人。哪怕杜博伟就这么明晃晃地把心思摆在面前,可这种诱惑,谁又能拒绝得了?
陆沂川扫了眼跟前的青年,目光往后移了移,看见宋承安的脸时,脸色终于变了变。
宋承安莫名打了个哆嗦,“嘶!我好像感觉道一股久违的杀气。”
姜珩揪着他的西装外套挡脸,“你的错觉,你往前走走,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别,我不敢去,我怕陆沂川。”
四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怂。
陆沂川收回目光,语气冷了几分,“还有什么事吗?”
“呃……”杜博伟脸上的笑顿时僵在原地。
他还没回神,姜灼就走上前,“杜博伟,我劝你别太过分,把人往他跟前引是什么意思?”
他的火药味太冲,杜博伟来不及思考陆沂川的态度,立马反唇相讥,“姜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引荐引荐我侄子怎么了?人人都挤破脑袋往陆总跟前凑,你就这么见不得我?”
姜灼火冒三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杜博伟看着他,“那你说,我打的什么主意?”
“你!”
姜星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哥……”
姜灼深吸两口气,转而对陆沂川说:“陆沂川,之前你做的那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小珩死都死了,你怎么能……”
陆沂川抬脚走到他面前,面对他的指责,脸上并无波澜,只是淡淡道:“让开。”
姜灼不动。
姜星白望着他,“沂川哥,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哥他只是气不过才……”
陆沂川打断他,“我的什么事?”
面对他冷下去的目光,姜星白脸色白了白,“你母亲说,你在别墅养……”他似乎说不下去那两个字,忽略掉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可是你这样对他公平吗?对另一个人公平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陆沂川看去。
人群里,他沉默了两秒,然后短促地笑了声,“笑话。谁给你说他是我养的男宠?”
“这里人多,我不防挑明了直说。他从来就不是男宠,也不是谁的替代品。他就是他,他只有一个,是要和我走完一辈子的伴侣,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句关于他的不是……”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人群,意思不言而喻。
姜星白张了张嘴,放在姜灼衣袖上的手指发白,“沂川哥……”
陆沂川看着他,“再说一次,让开。”
他心底陡然一惊,下意识让开了路。
他看着男人从他身侧走过,朝宋家那个无所事事的小公子走去,伸手从他背后揪出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
少年对他发现他似乎很诧异,眼睛瞪得溜圆,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宴会迷乱的灯光。
姜星白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少年那张脸,心底爬上一抹难言的恐慌。
姜灼又冲了过去,拽住陆沂川的胳膊,看着姜珩,眼底神色惊疑不定,“他又是谁?”
陆沂川张嘴,话还未说出口,背后就冒出一个脑袋,“你好,我是他养的男宠。”
“……”
陆沂川揉揉眉心,“嗯,如你所见。”
姜灼盯着姜珩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姜珩很有经验道:“我叫姜小喵,家里人说贱名好养活。”
“姜?哪个姜?”
姜珩:“长江的江。”
姜灼依旧盯着他,“你和陆沂川是怎么认识的?”
姜珩抠抠男人西装上的扣子,“哦,我家在农村,家里很穷,没出过深山,后来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我爸妈就让我出来打工。”
他声情并茂,“A市的工,太难打,A市的人心更冷,我不敢碰。我又冷又饿,实在没有办法,同乡说我长得还不错,让我下海去陪老男人……”
他的腰被拧了下。
“这哪行啊,我当场就拒绝了。”
“于是身残志坚的我在一个雨夜,荒无人烟的盘山公路打算终结我的一生。可就在我放弃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光照亮我的脸。”
“我的金主,也就是陆先生!他开着迈巴赫从磅薄的雨夜里穿过,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
所有人都看着他。
姜珩清了清嗓子,低沉道:“男人,你愿意跟我吗?我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只需要当我最听话的宠物。”
霸道总裁强制喵!
陆沂川:“……”
宋承安缓缓张大嘴巴:“我靠——”

事情朝着玄幻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当然了,姜灼一个字也不信。他盯着姜珩的脸,看着那双眼睛,许多质问的话卡在心头,却奇异地吐不出来一个字。
他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的姜珩也是个小话唠,爱看电视,成天幻想自己是个小英雄。可他遇不到电视剧里那些英雄遭遇的事迹,一切全靠自己编,救了一只蚂蚁都能被他编成一本小说。
姜灼深受其害。
那时的姜灼按照姜家继承人的标准接受培训,心智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自然看不上姜珩这种极其幼稚的行为。
回到家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还要受姜珩拯救蚂蚁大作战的小说荼毒,他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姜珩,你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别老是烦我行不行?你那幼稚得要死的故事谁想听啊!”
他今天发过的火,第二天就忘了。只是从此以后,他就在也没听见姜珩在他身边念叨。
直到姜珩许久不回家,他去隔壁陆沂川家的别墅找他。
钱露钟爱蔷薇,别墅里蔷薇大片大片的开,什么颜色都有,缤纷的墙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靠在一起。
小的那个说:“小蚂蚁立志要当蚁族最勇敢的小蚂蚁,于是他背上了行囊——一颗晶莹剔透的大米,就是你刚刚吃饭挂在嘴角的那颗!”
大的那个说:“我怎么记得是你挂在嘴角?”
“胡说,姜珩吃饭不会漏饭在嘴角,但陆沂川会。”
比姜珩稍微高一点的男生翻了页手里的书,对他话不予置评。
“小蚂蚁翻过高高的雪山……”
“现在是八月,没有雪山,不过气温三十度,勉强可以有火焰山。”
“好叭……小蚂蚁翻过高高的火焰山,糟了!火焰山的温度太高,它背上的米粒被爆成米花啦!”
“……”
阳光安静倾泻,花枝随着风摇晃。
在重重花影间,拿着书的高个男孩抬头和他对视,弯着眉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
好比现在,在优雅的钢琴曲里,宴会灯光迷乱,高大的男人揽着少年的肩,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十多年前的阳光。
陆沂川弯着眉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抱歉,我们还有点事,就不陪姜总了。”
姜灼眼睁睁看着陆沂川带着人越走越远。
他想去追,但脚底仿佛生了根。
他想:他凭什么去追?又有什么理由去追?
当年他当着姜珩的面踩死了那个背着行囊的蚂蚁,如今又有什么理由叫回那个站在陆沂川身边的少年?
“哥……”
姜星白站在姜灼身边喊了他一声。
姜灼回神,伸手抹了把脸,“是我失态了。”
他盯着两人的背影,“现在想来,我的确没有立场去管他。”
他道:“我们走吧。”
角落光线一暗,许多人的目光也跟着光线一道隐匿。
陆沂川拿着手帕一点点擦掉姜珩毛衣上的酒渍,“怎么弄的?”
姜珩嘟嘟囔囔,“还不是宋承安,走路不长眼睛,往我跟前撞。”
“哦。”陆沂川说。
姜珩瞅他的神色,凭借猫咪超绝第六感,总感觉他在生气。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好的,生气了。
在确认关系的时候,姜珩还特意搜了搜情侣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只有当竹马的经验,男朋友的经验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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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问就是你错。
姜珩立即老实道:“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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