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主攻单元文by一海橙子
一海橙子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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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不无趣了。
因为他还有原主?的债要还。
钟情?:。
原来的这?位赛车手因为给?父亲治病欠下高利贷,又?和黑心俱乐部解约,加上违约金要倒欠五百万左右。
这?五百万只能给?原主?带来更不幸的生活,父亲重病不治身亡,高利贷又?找上门?,原主?不堪重负自杀。
钟情?穿来后,解决了高利贷部分,剩下的林林总总也不算少。
虽然对他来说不算麻烦。
他靠在车后背上,掀了掀眼皮。
那个架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被笼罩进雨幕里,背影笔挺,步伐利落。
雨滴从外面保镖队伍撑起的一排伞上打?过,溅进水洼里声音就没?那么?脆,钟情?只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这?位身兼数职的赛车手先生依旧要继续他忙碌的生活,钟情?从来不避讳麻烦,这?些在他看来是体验人生的一部分。
虽然他早已有预料,按理来说,穿到这?本书里必定少不了他的麻烦事,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麻烦来得?还挺快。
这?天还是个雨天,他走进上班的酒吧,有围在那里讲故事的客人看见他和他击掌,他的眼皮莫名其妙跳了跳,已然有接下来要发生不好的事的预兆。
但是他并不在意,反正没?什?么?能比五百万更麻烦,他慢悠悠地和学徒打?完招呼,外面细雨蒙蒙,下得?利落。
潇洒俊逸的调酒师是HOOK酒吧新来的招牌,不仅长得?帅身材好调得?一手好酒,还极为风趣善于同客人打?交道,不少女客人会让他陪着打?点小?牌,男人有一双含情?的眼睛,常笑,不笑的时候单眼皮就会显得?有些凶。
钟情?一边调酒一边和面前的客人说些冷笑话,他自己还没?笑呢,染成栗色长发的客人就会笑得?窝进同伴的怀里。
显然这?位调酒师的拥趸众多,大?家很爱听他说话。
钟情?切割开冰球的动作流畅,这?时候一道金发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如果只是单纯的金发还好,不过当这?道金发无比熟悉且明显身处不利的境地时,他无法忽视。
江一恪醉得?晕乎乎地被一位形容落拓的男人拉扯走,大?概率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过几天而已,又?碰上了。
该庆幸他是个不会见死不救的好人吧。
钟情?挑眉,和旁边的学徒说了声自己要去冰库拿冰后,就离开了吧台,他从后门?出去,冰库就在不远处,但是他的脚步在后门?门?口停下。
南城总在下雨。
今晚也是。
下水道的味道在雨水里冲出来,几名大?汉正在试图把刚拉出来的江一恪拖到巷子里去,钟情?隔着茫茫雨幕看着。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的水流到酒吧后门?边,伴着点随水漂流的花瓣。
“啧。”
他迈开脚步。
要是他不在,今天这?巷子里就该发生点花市常发生的剧情?了。
巷子深,涌着酒气冲天,一个大?汉嘿嘿笑着:“从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这?衣服这?表,够咱们少奋斗十年了。”
“要不是他自己先喝得?十足醉,哪能这?么?容易得?手。”
“没?觉得?这?脸也不错吗?咱兄弟几个爽爽?”
江一恪醉得?昏昏沉沉,只有一线理智残留,他觉得?不对,拼命扯开抓着他衣襟的手:“放、放开我。”
一丝怒腔,他兜里的手哆哆嗦嗦地胡乱按着键发着消息。
有人粗暴地扯过他的袖管,手表被掏走。
“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惹了我,你们都得?被、被打?死。”
他就不应该和他哥吵架跑出来。
大?汉们对视一眼:“这?巷子里可没?有监控,谁管得?着谁呢,我们哪知道你那哥哥从哪吹出来的。”
“认不出我们找谁呢?小?少爷。”
江一恪拼命挣扎,绝望涌上心头:“救森*晚*整*理命,你们他爹地给?我滚,混蛋,给?我滚!”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看着要凑过来的大?汉的嘴脸还是崩溃地闭上了眼。
“江霄、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道闷棍声。
挨他最近的那个大?汉表情?还尚且残留邪意,就已经被人从后面打?晕,喉咙里连句惊叫都没?发出来。
江一恪愣住了,吓得?下意识往后一退,蹭了一手脏水。
“这?么?说话是不会有人听的,小?少爷,”被击倒的大?汉背后,露出张熟悉的脸,打?着耳钉的男人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拿曲棍击中了旁边的另一个大?汉,动作风般迅速,长腿一扫把人踹了出去,“人在困难的时候最应该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啷当一声,大?汉撞到墙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在一水儿的脏话和带祖宗的词里,钟情?面色不变,他俯下身,把江一恪拉了起来。
江一恪愣愣地看着他。
雨所带来的凉意扑在钟情?的脸上,被打?湿的黑发下神?色变冷了些。
后面有个大?汉扑过来要给?他脖子一拳,钟情?一脚踹到了人的小?腿上,大?汉吃痛地惊呼,胳膊猛地使力,在钟情?的背上捶了个肘击,曲棍被甩出去。
钟情?感受到背部的疼痛,皱了下眉。
下雨下得?人头晕,下水道还一股呛人的味。
原先为首的大?汉作势想跑,腿踉踉跄跄愣是抖得?不行,远处不知何时响起车辆驶来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壮观。
钟情?说:“你把你哥叫来了?”
江一恪慌张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原本在赛车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现在依旧有风般的不羁,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看上去好、好厉害。
一团阴影笼罩过来,后面大?汉的表情?狰狞又?凶恶。
江一恪瞳孔猛缩:“小?心——”
曲棍的闷响。
钟情?一时不察,刚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就从脖子边传来。
原本是他从门?里拿出来的武器,现在也该轮到他自己尝尝滋味了。
钟情?苦中作乐般想道。
他的视线变得?昏暗起来,连周围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
耳边隐隐有江一恪慌乱的声音、曲棍被丢掉的落地哐当声、大?汉匆匆想逃跑的脚步声和被堵住时的跪地求饶声。
最后是一道稳健的脚步声停在了他旁边。
南城的天空灰蒙蒙的,他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雨滴落下,神?色冷淡的男人低头看他,头顶的伞连带着把要往他脸上落的雨滴都挡住了。
钟情?开口轻声道:“好巧。”
这?句话是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天空闭合起来只有黑暗的眩晕,南城真是惹人厌,空气里都带着雨水的潮湿。
万物都很寂静。
有人蹲下身,手在他的脸上蹭走雨水。
指尖是温热的。

这?个男人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能显出点不讨人厌的安静来。
江霄感觉到?指尖的水滴往下滑落, 他捻了?一下,垂眸下略显冷淡的眸光在指尖停留。
旁边的保镖递上巾帕,他站起来, 名贵的丝帕在修长的指间穿过?, 把水滴擦得一干二净, 才低声道:“把他一块带回?去。”
雨滴在夜晚落得震声作响。
江一恪在原地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看看他哥, 又看看保镖, 有些郁闷地低头, 先想自己是不是又给他哥添麻烦了?,又想就算他哥不来也没?事, 低着头踢了?下脚边巷子水泥地上凸起的一块。
江霄开口:“下次不要乱跑。”
他对江一恪从来没?有特别的要求。
“把这?几个处理掉, 碍眼。”
伞随之而动, 皮鞋在雨洼里泛起波纹。
江一恪在原地没?动,看着江霄的背影走远, 手在拿回?来的表上蹭了?蹭。
他哥总是这?样,连慰问一句都没?有。
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他。
可是, 有人来救他,也很好, 不管是他哥还是那个叫钟情的赛车手。
那证明?他还是很重要的。
雨水把南城打?湿了?, 塔般的高楼压迫着江景, 带着让人呼吸不上来的威势。
钟情睁开眼的时?候, 先被房间里的冷色光闪了?下眼, 然后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有点痛,他的手摸上后颈, 纱布的触感传来,他微微眯起眼才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灯光。
曲棍打?人还是不错的, 是一根劲道的好曲棍。
也没?有那么痛。
钟情勾起嘴角,家庭医生看到?他醒来,原本正在写?的记录册和一边摆放的药都暂时?被搁置在一边,忙不迭地就要出去叫人。
敞开的房间门口还有两个保镖的身影,房间布局惨白简洁得近乎冷,毫无人情味。
钟情摸上后颈,试图把纱布给揭下来,脖子能正常扭动,他还没?有伤到?这?种程度。
他不喜欢被纱布裹着的感觉。
外面还在下着雨,踢踢踏踏的雨滴打?在别墅外的梧桐叶上,声音很低。
门外的脚步声很沉稳,先于本人探出一片门口深黑色的衣角,被毫无褶皱的西装包裹着的身材,接着才是江霄那张冷峻的脸,进来的时?候旁边的保镖已经自动把门关?上,哐当很轻的一声。
有檀香味传来,江霄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压迫的气势被冲散了?点。
这?房间有点阴冷,也许是南城的天气惯来如此的缘故。
江霄先开了?口,很随意地找了?个不是话题的话题:“你醒了??”
刚被敲了?个闷棍才醒的钟情坐在床上,正往后扯着纱布,听到?他的话时?抬眼看了?看,才笑眯眯开口:“我睁着眼。”
这?个问句问得太没?水平了?。
江霄沉默了?下。
这?个人还是不开口的时?候最?有意境。
他看向钟情,脸上表情挺无所?谓的男人也满脸莫名地看向他,手里还扯着纱布的线头。
“谢谢你搭救我弟弟,”江霄淡淡地收回?视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家帮助的,请尽管提。”
他往后靠了?点,影子在床边笼罩出一小团阴影,衣服扣子依旧扣在最?上面一颗。
公事公办,和房间装修如出一辙的风格。
可惜这?对钟情没?用。
“我助人为乐,”钟情接道,“不过?如果您真的想谈报酬的话,我可以提供银行卡号。”
他的黑眸里盛满真诚。
江霄:“……”
面前的男人微微弯起眼,黑色短发下打?的那颗耳钉在房间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终于完整把纱布扯了?下来,一条腿屈起来,绷带被夹在指间,他闲得没?事把玩着,又开口问:“说来您弟弟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出来?”
钟情这?句话问得可切实际。
“他和我吵架了?。”
江霄倒不在意家事被人知道,神色淡淡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钟情说:“社会闲散人士身兼多职呗。”
他眨眨眼,笑出来:“该不会江总以为我是在跟踪吧?”
“你可以叫我名字,”江霄说,“我没?这?样以为。”
钟情接道:“江霄?”
靠在椅背放松下来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嗯。”
他不习惯同?辈的人称呼他太过?正式,钟情也不是他的下属。
钟情低了?下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了?,变成了?一套干净整洁的黑色条纹家居服,他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换了套衣服?”
江霄解释道,也许是不想让他误会什么:“佣人帮你换的。”
钟情:“像斑马。”
江霄:“。”
江霄扯出来个笑,钟情觉得他笑得有点冷:
“我家衣服都是这?个风格,不喜欢别穿。”
钟情耸了耸肩:“你穿也得像斑马。”
江霄一字一顿冷声道:“钟、情。”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没?什么好话。
可惜钟情这?个名字生来就带了?点缱绻的意味,他这?么叫人完全没?有威慑力度。
他很快收住了?话头,冷着张脸双手抱臂靠上椅背。
刺骨的凉从手臂边涌入袖管,钟情手按住脖子转了?下,黑色发丝散出来点散漫意思,脑袋还有点晕。
江霄说:“你还挺莽撞。”
钟情:“我心系小少爷多年,应该的。”
江霄:“……”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击倒这?句话。
钟情整理了?下袖口,在床上坐得正经,话也诚恳:“开玩笑的,上句话别当真。”
他那个失误纯属意外。
江霄当然不会把他那句话当真,他抬了?抬眼皮,身上已经快凝实的冷气场散开点。
钟情:“我是心系你多年。”
冷气又一次凝实。
这?下钟情是真能在江霄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看见?恼怒,他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嘴角漫不经心地扯了?点。
头顶的冷色光已经和脑袋一起变得眩晕,对方很快控制好表情,眼里深色已经变作波澜不惊。
江霄性格从来强势持重,鲜有吃瘪的时?候,当然也鲜有敢在他面前挑衅他的人,只几个呼吸间,他就恢复了?平静:
“你好好休息,少说点话。”
不无讽刺。
钟情双手插兜,脑袋后面疼得不明?显,是有后劲儿的,他不在意,姿态也闲散,看不出来是受过?多大伤的。
房间里的檀香味散了?点,其他味道就涌了?上来,江霄看着这?个男人手又往后揭绷带,线条紧绷的手臂在黑白条纹家居服里若隐若现,眉目里多情湿润的意味就被压下去了?。
好吧,这?衣服确实很像斑马。
江霄扯了?下嘴角,上手把钟情脖子上最?后一个绷带贴给揭掉,指尖比后颈的皮肤要热一点。
“医生说你的伤没?有大碍,需要休息几天。”
“明?天留下,江一恪吵着要见?你。”
很强势的语气。
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他想起研究所?里四四方方的墙壁和毫无生意的苍白天花板,只有亮度没?有色度。
“我还要上班。”
江霄不耐烦道:“上班重要还是养伤重要?”
钟情耸了?耸肩:“你说得对。”
看来酒吧接下来两天将要失去一位善解人意的调酒师了?,他会想念玩牌的日子的。
江霄扫了?他一眼:“你身上什么味道?”
钟情说:“没?什么味道啊。”
江霄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在钟情身上闻到?了?雨里掺着的风的味道,南城临海,这?味道就有点咸。
钟情抬眼看他,身上掺着冷气、雨丝和风的味道更浓烈了?一点,黑发下一双黑眸显得气定神闲,又冷又酷又淡,江霄不喜欢这?个味道。
这?种风一样的湿润冷味,像是赛车飙到?最?高限速时?会沾到?的,闻起来有点酷烈。
和钟情这?个人一样。
江霄往后靠了?点,扣住最?后一颗扣子的衣领之下的喉结动了?动,那双深沉的眼睛往下垂了?点。
“江一恪睡了?,不要让他明?天见?不到?你。”
钟情说:“他很想见?我?”
江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的话缓慢:“见?义勇为的优秀市民,该为你颁个奖章。”
钟情:“。”
钟情:“过?誉。”
那块绷带贴粘在江霄的指尖,他不太习惯碰别人身上的东西,一转手又给贴回?钟情的手背上,手指一触即分。
钟情垂眸看了?眼手背上那块白色的绷带贴,开口:“我饿了?。”
江霄:“你猜现在几点?”
他不喜欢晚上家里有别人,别说佣人,保镖和医生都只会在今晚这?个特殊情况下出现。
钟情扬起嘴角:“那我自己去煮?”
江霄扫他一眼:“没?有这?个道理。”
钟情算是伤患。
但是他也不会煮饭。
江霄垂下眸,露出了?个思考的表情。
于是在夜色很深的时?候,钟情吃上了?保镖大哥煮的面。
最?后还竖起大拇指给出了?色香味俱全的评价。
江霄在旁边看着,钟情的后颈现在还有点淤青,但是他已经把纱布取掉了?,刚刚嘴还特能呛的人现在吃得欢,面味一下把钟情身上那种冷寒的风味给压下去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有了?渐小的趋势。
钟情没?有说,其实他也不喜欢江霄身上那股子檀香味。
一成不变,没?有浓淡层次之分。
会让他觉得始终没?有变换。

第62章 拉锯
细雨蒙蒙地?下到第二天清晨, 滴滴落进别墅外的梧桐叶,打成一片暗绿,又被白房掩映。
南城的雨季漫长得惹人?厌, 自?从钟情穿过?来?后, 几乎断断续续一直在下, 让他连把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晒晒都不太可?能。
他打了个哈欠,在别人?家别墅的落地?窗前?盘起?长腿, 手里拿着本?推理小说在看, 落地?窗前?的台阶上正好能让他放书。
这本?书简直是这间毫无多余装饰的房间里唯一能称之为有?意思的东西了。
难以想象这会是江霄喜欢的书, 大概率是江一恪的,随手就倒摊在落地?窗的角落里, 不知道蒙了多久灰。
今早医生来?给他换药, 看着他早就把绷带全扒拉下来?了, 犹犹豫豫也没有?多说什么,医生在心里想, 或许这位长得很帅还意外受伤的客人?并不怎么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江家很少有?客人?这一说,小少爷早些年会带朋友回来?, 可?都要?被他哥那张冷脸给吓跑,江霄还什么都没说呢, 冷淡地?抬抬眼, 那些大概率是小少爷狐朋与狗友的家伙就要?往后退连连尴尬一笑, 下次找借口推脱就再也不来?了。
长这么帅的客人?也是
第一回。
江一恪敲开门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
细雨淋打着落地?窗, 玻璃窗外墨绿掩映, 那是别墅的后花园,换回自?己?的黑色机车服的年轻人?盘着腿在看书, 冷白的皮肤上一颗泪痣也很冷,发丝正巧翘起?, 浓重的黑白绿交融在一起?,细雨又将之冲刷出一层盎然生意。
头发染成金色的小少爷头顶的呆毛动了动,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尖。
毕竟自?己?前?几天还朝着口出狂言的人?居然出手救了自?己?,这让他还怎么开口挑衅!
他还说自?己?要?打败钟情呢。
最后江一恪在很多张嘴就能来?的话里挑了句最不能表达自?己?意思的一句,他敲了下旁边的门:
“你,出来?吃饭。”
好、好不礼貌,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让他哥听见了又得训他。
江一恪还没来?得及露出哭丧的脸,钟情抬眼看了他,把书随手放在一边,盘起?来?的腿舒缓往台阶下一搭。
“这是你的书吗?”
他问江一恪。
江一恪看了眼那本?墨绿封皮的书,他摇头:“我?哥的,不是我?的。”
钟情挑了下眉。
架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总会让人?想起?财经杂志上每一根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封面人?物,会细究起?不同领带打法带来?的不同效果,完全想象不到这家伙认真看一本?推理小说的样子。
估计还得焚香擦手表情严肃端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翻看吧。
钟情被自?己?的想象逗乐,微微弯了下眼睛。
江一恪看着,那股尴尬也被冲淡了点:
“呃,昨天晚上谢谢你。”
金发的小少爷语调僵硬地?开口,看上去并没有?书里写的那么跋扈。
“谢我?什么,虽然被打一棍子并不是我?的本?意。”
钟情调侃。
江一恪撇撇嘴:“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我?讨厌你。”
钟情看着他搓着衣角的手,挑了下眉,然后才?嗯了一声。
窗外的风雨还在,滴滴答答地?打着梧桐芭蕉,他下楼,江一恪在旁边叽叽喳喳,原来?不仅房间里阴冷,整栋别墅都很阴冷。
“说起?来?,那个,你真的不是哪个专业赛车队退役的选手吗?”
江一恪下楼梯的时候问。
下面长桌的尽头坐着熟悉的人?影,眉眼冷峻的男人?拿着份报纸在看,架着的金丝镜框后的眼睛漆黑而?专注,在听到声音后才?侧眼看向站在楼梯上的他们,江一恪的声音戛然而?止。
钟情看向他,眉目间笑意轻又佻达,对视间冰冷的凉意涌上来?,嘴上却在漫不经心回答着江一恪的话:“算是吧。”
江霄皱了下眉。
换了身衣服的男人?在楼梯上手插着兜,黑眸瞥过?,别墅高窗的风吹进来?,短发被吹起?来?一点,露出耳垂上打的那颗耳钉,那上面泛着冰冷的黑色金属光泽。
……他穿那套像斑马的家居服时比现在要?顺眼点。
还不如换下来?。
江霄的手在报纸上轻巧地?扫过?,才?将之折好成一份,规整地?放在一边:“来?吃饭。”
谢天谢地?,虽然冰冷的别墅里有?冰冷的男人?,但是冰冷的男人?吃的也得是热乎的饭。
餐桌上的气氛很僵硬,江家惯来恪守的是食不语的规矩,江一恪默默地?拿筷子夹着菜,一次没夹中第二次就不敢夹,低头时挺安静。
钟情也没说话,他吃相不错,发丝低垂下来不再被风吹动,隐隐生出来?点安定的意味。
别墅头顶的光是明亮的黄色,外面细雨下得让人分不清清晨黄昏。
钟情吃饭没有?什么讲究的,虽然沉默蔓延得就像是别墅里冷冰冰的家具一样,而?他并不爱这种沉默。
吃完饭,江霄才?放下筷子问江一恪:“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江一恪简洁而?迅速地?说:“很快。”
他以为他哥不想见到他,放下碗的动作也很快:“哥我?吃完上楼了。”
说完他就站起?来?,衣角掀起?阵风,拖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很快就上楼,消失在钟情的视线里。
江霄的手把报纸折了折。
他确实?不太会表达感情。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能力。
钟情的胳膊肘搭在餐桌上支着头看他,语气平和:“你们家吃饭都不说话?”
江霄说:“一直如此。”
听起?来?挺符合总裁家的作派的。
钟情点到即止,在别墅里待久了,他身上那股风雨的味道几乎完全消散:
“饭很好吃,多谢款待。”
他当然没有?要?插手别人?家事的意思。
江霄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钟情诚恳道:“感谢我?有?一个坚强的脖子。”
“如果江一恪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江霄说,“我?代他道歉。”
这个男人?这么说话的时候,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微微反光,透明镜片后面的眼睛有?些锐利,看上去依旧不好接近。
其实?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很难想象原来?书里的内容会发生。
钟情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年纪小总需要?长大嘛。”
这么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微妙弯起?,一笑就能冲淡那种又冷又凶的感觉,江霄看向他的时候依旧这么回视过?来?,有?眉目含情的意味。
江霄的神情稍稍冷淡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笑。
江霄并不觉得这种感受莫名其妙,说来?他对周围会产生的一切变动都极为敏锐,他讨厌生活中的变动,如同偏爱波澜不惊尽在掌控的生活一样,万年不变。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钟情时的场景和当初坐在这个男人?旁边的苏问景,眉目变得更冷淡了点。
掂花惹草的家伙。
“我?感觉我?的脖子很好,”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会只是这么一笑的钟情继续开口,“它没有?那么脆弱。”
他恳切道:“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你的班有?这么重要?吗?”
“我?的客人?们还是很喜欢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钟情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这句话一出口,江霄的表情一下变得更莫测起?来?。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客人?们确实?爱和他打牌,也爱他调的酒,还爱和他聊天。
钟情喜欢聊天。
他能够在聊天里触摸到另一个人?与他并不相同的人?生,包括他的观点、态度和隐隐塑造了这个人?的过?往,对于他来?说这是永远新鲜的体验。因为聊天聊得多了,他也能在完全不了解的人?面前?应付自?如,这是一种丰富自?我?的手段。
“我?送你。”
又是陈述句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
钟情开口:“江总不用?上班吗?”
“叫我?名字,”江霄言简意赅,“休假。”
他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深墨色的西装搭在他的臂间,他在迈步的前?一秒手还按在椅子上,侧头挑眉道:“你的伤真没事?”
钟情转动了一下脖子,说起?来?形容俊逸的男人?做这个动作颇为诙谐,虽然还是挺帅。
“只是一时失察。”
江霄神色淡淡:“那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有?这么一天。”
钟情笑了下。
一楼窗外的细雨蔓延,今天没有?保镖在别墅里,客厅显得空旷,再精美?的装修也没有?掩盖住其中的毫无人?气。
芭蕉被淋湿,后花园潮湿清新的土壤气息传来?,面前?是雨幕,钟情在台阶上停下脚步,还是开口:
“江一恪是不是从小到大经常遇到昨天晚上那种事?”
江霄说:“碍眼的家伙总是有?一些。”
但他这个哥哥在,没有?让江一恪受到欺负的可?能。
钟情心想听起?来?海棠文剧情的力量应该没那么强大。
未成年的话应该在保护范围之内?
他不太了解这个规则。
有?雨滴溅落在台阶前?,门前?站岗的保镖给他们撑伞,钟情心不在焉地?说:“希望他以后不会这么倒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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