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雁荷这次去医院可花了不少钱,对方一向勤俭节约,突然花这么多,钱昼心疼死了,只能想尽办法省点钱。
至于钱母每天跑来跑去辛不辛苦,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了。
钱母心里不大乐意,但是也没办法,只好每天又照顾家里,又给吴雁荷送饭,每天她累的“哎呦哎呦”的叫唤,钱父还嫌她烦,可把钱母气的不轻。
她现在每天都盼望着,吴雁荷快点好,这日子她真是过够了,广场舞她都没时间跳,听关系好的老姊妹说,钱父这两天和一个单身老太太眉来眼去的,钱母简直气死了,每天都在骂“老狐狸精”。
为了让吴雁荷快点好,钱母原本每天送的饭都是糊弄一下,最近倒认真了很多,有时还会熬鸡汤,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钱昼和钱父也同样一样吴雁荷快点出院,两人都觉得,还是吴雁荷干的活让他们舒心,而且住院太烧钱了!
终于,在这一家子的殷切盼望下,吴雁荷终于可以出院了,钱母开心的很:“雁荷啊,太好了,妈最近整天想着你呢,现在终于能回家了,要我说家里比医院可舒服多了。”
吴雁荷没说话,心里冷笑,想她?是想她回家继续做保姆吧?想得美!
第060章 自己找死
吴雁荷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依旧温温柔柔的好拿捏,但是,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吴雁荷了。
其实之前她就想离婚了,没想到的是,王惠竟然劝她先不要离婚。
王惠给她分析:“你看,整整八年,你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还生了康康,现在离婚对他们没什么损失,说的不好听了,他们就损失了一个保姆而已。而且钱昼的工资不少,又有车有房,说不定转头又找了一个。
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还弄了一身病痛,说不定连康康的抚养权都拿不到,因为你现在没有自理能力,你多少年没工作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得不说,王惠作为局外人,分析的确实很透彻,吴雁荷一想到自己离婚之后的生活,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没了气势:“那怎么办?惠惠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看到他们的脸就难受。”
王惠给她出主意:“这样,你先在我家住几天,等气消一点了,跟钱昼说你要治病,这关头他不管怎么样,都得答应,你这也是合理的需求,他要是不答应,他成什么人了?等治好了病,你就乖乖回家吧,别像以前一样干活了,你得想办法找工作,有了工作,才有了底气。”
吴雁荷咬了咬牙:“惠惠,你说的很对。”
就这样,吴雁荷出院之后就回了钱家,然后瞒着他们偷偷在网上投简历,不过她毕竟八年没工作了,压根没有公司要她,吴雁荷有些发愁。
偏偏钱母又开始作妖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吴雁荷,说道:“雁荷,你快把屋子收拾一下,还有那些衣服洗一下,我总是弄得不干净,不像你,干的活他们都喜欢。”
钱母这样子,已经做好当大爷的准备了。
吴雁荷冷笑,依旧柔声柔气的,无奈道:“妈,不是我不做,我刚从医院回来,还没休息好呢,医生都说了,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要是没休息好,旧病复发,又得住院,可得花不少钱的。”
钱母一听,严重怀疑吴雁荷是在装,可对方确实也是刚出院,她只能不情不愿道:“行吧,那你再休息几天。”
过了几天,吴雁荷找工作的事依旧没什么进展,钱母又开始在家里闹开了,吴雁荷也不理她,但是每天听着对方闹,多少也觉得心烦。
她决定找王惠给她出出主意:“惠惠,我八年没工作,现在也三十多了,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没有公司要我。”
吴雁荷说着,有些丧气:“倒是有招保洁的,要不我干这个算了。”
“保洁工资太低了,你那么会照顾人,去干保姆吧。”王惠出主意,她说的是实话,不是在讽刺吴雁荷,吴雁荷现在的情况,去干智力劳动肯定是不行了,只能干体力劳动。
“我给你掏钱,你培训去干住家保姆,工资挺高的。”王惠最近也在给吴雁荷操心,所以多少了解了一点。
吴雁荷咬了咬牙,点头道:“行,那我试试,不过我不用你钱,我花钱昼的。”
就这样,吴雁荷每天忙碌起来,钱母最近态度越发的不好了,明里暗里骂吴雁荷,说她不着家,不知道每天在外面在做什么。
刚开始钱昼还劝两句,最近心里应该也觉得不满了,钱母不管怎么骂,他都不管。
要是以前,吴雁荷肯定难受死了,说不定因为脸皮太薄就屈服了,但现在,她直接把钱母的话当成耳旁风。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钱昼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吴雁荷有点太过分了,他不就撒了点小谎吗?对方至于这样?每天什么都不干,也不着家!
他忍不下去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钱母每天在他耳边说:“这个吴雁荷,怕是外面有人了,不然每天出去干什么?”
钱昼越想越觉得生气,这天,吴雁荷又回来的很晚,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钱昼当即忍不住怒气,大声道:“吴雁荷,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是不是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钱昼这是在威胁吴雁荷,在他看来,他骗吴雁荷这事已经过去了,吴雁荷现在已经妥协了,那就说明对方不敢跟他离婚,所以,他借着离婚的事,在敲打吴雁荷,如果对方不想跟他离婚,就安分一点。
他非常自信,吴雁荷肯定会认怂,因为对方早就失去了赚钱的能力,要是跟他离婚,连活都活不下去。
果然,吴雁荷表情变了变,他看向钱昼,说道:“正好,我也想说,我们离婚吧。”
钱昼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看向吴雁荷,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怕,还有胆子直接跟他提离婚。
吴雁荷疯了?还是说她真的外面有人了?
吴雁荷一眼就看出钱昼在想什么,只觉得恶心。
她今天原本心情好的很,因为她找到工作了,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其实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至少养活她自己和康康没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康康愿不愿意跟她。
她已经跟她爸妈那边商量好了,她去工作,爸妈照顾康康,康康其实挺懂事的,而且也八岁了,不用时刻看着。
说实话,把康康放在钱家这样的环境中,她很不放心,钱昼离婚之后,肯定又会重新找。
而钱昼也想到了康康,当即就道:“离婚了你舍得康康?你信不信我让康康不认你这个妈!”
不等吴雁荷生气,他们以为睡着的康康从房间里出来,小孩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说道:“妈妈,我支持你。”
康康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他能看出母亲的辛苦,他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康康!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让爸妈离婚,以后就不怕被别的孩子笑话吗?”钱昼已经口不择言,甚至开始威胁自己儿子了。
“我不怕。”康康说道:“爸,你做的太过分了,我支持妈妈。”
吴雁荷终于忍不住哭了:“康康……”
她小心翼翼道:“你愿意跟着妈妈吗?”
康康眼睛亮了,他立刻点头,虽然跟着妈妈可能会吃苦,再也不能去游乐场了,但是他还是想跟着妈妈。
钱昼看着离自己而去的老婆孩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最后钱昼找了各种理由也没有用,连康康都支持对方,吴雁荷也没什么顾忌的,这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和吴雁荷离婚。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钱昼还在想,哼,吴雁荷现在看起来挺潇洒,等发现到时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看她后不后悔。
钱昼这么想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他扭过头,想跟吴雁荷说什么,结果发现对方早就匆匆离开了,仿佛这里的一切已经没什么可以让她惦念的了。
钱昼咬了咬牙,心里憋着气,回了家。
然而,吴雁荷离婚后过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钱家是一团乱麻。
钱母嘴上说着自己当年是怎么怎么过来的,她有多能吃苦云云,但这都是说给吴雁荷,教育对方听的。
事实上,自从吴雁荷嫁进他们家,她几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都没有干过。
所以,骤然让她干家里活,短时间内她还受得了,时间长了,她就彻底不行了。
偏偏钱父也是个心黑的,钱母说自己腰疼,他也不管,让他干活是不可能干的,钱母说自己腰疼干不了,那好,那就下馆子。
然而,在外面吃了两顿,钱母就开始心疼钱了,怎么也不愿意在外面吃,只能咬牙忍着腰痛继续干活。
一边干活一边还得骂吴雁荷,仿佛对方不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反而错了一样。
钱母到底年纪大了,又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累过,没过多久,就累的住院了。
住院期间,钱父也不怎么管,几乎都不怎么露面,钱母院也没住好,又急匆匆地回家了。
等回了家里,她才知道,钱父不去医院照顾她,最近是在干嘛了。
小区里都传遍了,钱父跟王寡妇三天两头一起跳广场舞,还经常没人撞到两人一起逛公园。
钱母当即就气的骂上了王寡妇家的门,偏偏这个王寡妇也是个厉害的,骂道:“是你们家那个臭老头整天缠着我,你不去骂他,反而过来骂我,什么道理!一大把年纪了,身上脏兮兮的,你以为我看得上?”
钱父之前倒是穿的挺干净挺体面的,但是,那也是吴雁荷洗的,后来也有钱母洗,最近钱母住院,没人伺候他,可不就注意不到个人卫生了嘛。
钱父在一旁听着,脸一阵青一阵绿的,但他也不骂王寡妇,反而骂钱母。
两人在王寡妇家门口对骂起来,不少人都在旁边看热闹,还有好事者认出来这家人,给钱昼打电话,说他爸妈在王寡妇家门口吵起来了。
钱昼神情麻木的听完,挂了电话,最近家里一团乱麻,他已经不想回家了,开始找各种理由在公司加班。
但是,他压根没加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位上发呆。
而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他正常工作,钱昼总是心不在焉的,领导发现之后,还说了他几次。
然而,钱昼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些,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他的生活里没了吴雁荷,就成了一片乱麻一样。
钱昼想不通,就去喝酒,这是他最近最喜欢做的事,让他暂时忘掉烦恼。
然而,今天喝醉之后,他没有睡过去,反而晕晕乎乎的来到了吴雁荷家,吴雁荷最近都跟父母住在一起。
钱昼呆呆的看着亮着灯的某户人家,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不确定的声音:“爸爸?”
康康几乎有点不敢认,面前的男人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的,完全不像他印象中的爸爸。
钱昼没想到竟然能碰到康康,他努力露出一个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康康问:“爸爸,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妈妈的?”
康康:“你如果是来找我的,我很开心,但如果是找妈妈,还请你别找她了,妈妈在这里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
钱昼浑浑噩噩的离开,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这一刻,他隐隐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两天天气不错,始祖庙那段泥泞的路也可以行走了,所以寒施又去庙里忙了。
小孩表现的还挺开心的,完全没有被迫打工的难过。
嗯,果然还是没有被上班摧残过的小孩。
江亦清感慨完之后,发现自己有些无聊,闻修晏这两天还出差了……
等等……,为什么要这么想?好像他除了闻修晏,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了。
他倒是有朋友,只不过都是之前的同学,大家现在都忙着上班,还真找不到一个像他这么闲的。
反正闲着无聊,江亦清也不乐意在家里呆着,他决定出去转转。
背了个包,上面掏了两个洞,把奶球放进去,又拿出了牵引绳。
胖胖立刻猪突猛进地冲过来,它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它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高傲的猪精了。
就这样,江亦清牵着猪,带着狗出了门。
在路边摊吃了顿饭,把胖胖馋的够呛,眼看胖胖丢人的流口水了,他只能嫌弃的又买了一份,然后被胖胖连带着饭盒一起吃了。
江亦清:“……”
幸好没人注意,他警告地看了眼胖胖,后者缩了缩脑袋,一脸委屈。
吃饱喝足,继续消食。
就在这时,听到旁边有位大爷突然惊呼一声:“哎呦,真的假的!”
江亦清不由得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竖起耳朵。
大爷们聊天完全不控制音量,江亦清离他们不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大爷一号还骑着小三轮车:“真的,我刚从那边过来,满地都是血,吓死了,有个小孩,大人没有及时捂住眼睛,直接吓哭了。”
大爷二号:“怎么好端端的,就把人撞了?”
大爷一号:“不知道啊,那小车突然转弯,可能是没看到人吧,就撞了。听说被撞的才上高中,哎呦,太可怜了。”
又有路人凑过来,一起感慨,被撞的小孩有多可怜多可怜。
江亦清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说来说去就那么两句,摇摇头离开了。
低头一看,这胖胖可能是最近没出门,跟撒了欢一样,江亦清皱眉:“好好走路,你也不怕被旁边的车撞了。”
胖胖表示:【该担心的是他们,本大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到时候报废的是他们的车吧。】
江亦清听的眼皮跳了跳,给了猪屁股一脚:“你给我安分点,把人家车弄坏了还得我赔钱。”
胖胖一听这话,瞬间不敢作妖了,它多少有些了解江亦清的,这人类崽子多抠啊,要是它让对方赔钱了,那……简直无法想象。
江亦清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路边有个脑袋上戴耳机手里还抱着篮球的少年。
这少年就在路中间拍打着篮球,可能觉得好玩,还玩了个花样。
这么没有素质的行为,路人却视而不见。
少年玩着篮球,可能又觉得无聊了,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们,露出一个坏笑。
他手里抱着篮球,丢到旁边一个低头玩手机的男人身上。
然而,篮球直直地穿过男人,男人只是觉得浑身一冷,他皱了皱眉,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只觉得有些奇怪。
这么大的太阳,他刚刚竟然觉得浑身发冷。
江亦清看了眼篮球少年的脚下,没有影子。
只不过对方竟然能在太阳下面自由活动……
躲在包里面的奶球,好奇的透过洞口往外看,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它不解歪了歪头,试探着伸出一点爪爪,在接触阳光的一瞬间,它感觉爪爪一痛,连忙缩回爪爪,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一旁的胖胖简直要笑的满地打滚了:【哈哈哈,臭舔狗,你怎么这么蠢啊!】
爪爪疼,还被胖胖嘲笑,奶球简直委屈哭了。
江亦清看不下去,瞪了眼胖胖,伸手摸摸奶球的爪爪,后者瞬间感觉爪爪不疼了,眼睛发亮的甩甩尾巴。
胖胖在一旁看着,不满的撇了撇嘴,这个臭舔狗,惯会撒娇,偏偏人类崽子还挺吃这一套。
猪精甩了甩短短的尾巴,不满的哼哼,它才不在意,它可是猪大王!不跟臭舔狗计较。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篮球少年已经朝好几个人丢篮球了,看着这些人怀疑人生的表情,篮球少年叉着腰大笑,得亏别人看不到,要是人家能看到的话。他都不知道挨了几顿揍了。
这倒霉孩子。江亦清皱眉。
得亏阴气不重,这些人在太阳下面晒一晒就好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篮球少年又重新盯上了一个人。
这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往四周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虽然回到动作很快,几乎没人注意到,但江亦清却发现,对方在看到篮球少年的时候,顿了一下。
原本准备揪着篮球少年教育一通的江亦清,挑了挑眉,一时间停了动作。
果然,就在这时,篮球少年又将篮球丢向黑框眼镜,黑框眼镜明显是没忍住身体惯性,往旁边躲了躲。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黑框眼睛明显有些懊恼,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篮球少年惊了,急急忙忙的捡起篮球,跟上黑框眼睛,好奇的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看得见我啊?”
“路上这么多人,就你能看见我诶!”篮球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无聊,又做起自我介绍来:“我叫贺郁昀,你叫什么名字啊?”
黑框眼睛不说话,继续闷头往前走。
贺郁昀有些着急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跟我说说话呗,我太无聊了,一直没人跟我说话。”
他说完,黑框眼镜依旧无动于衷。
贺郁昀郁闷的皱了皱眉,又在黑框眼镜眼前挥了挥,随后眼睛一亮:“你眨眼睛了,你肯定能看见我!”
贺郁昀见他还不说话,不满的叉腰:“你太没礼貌了吧?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竟然一句也不回我。”
江亦清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他才挑眉叫道:“贺郁昀?”
贺郁昀原本正郁闷着,听到有人叫他,立刻停下脚步。
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的还有黑框眼镜。
贺郁昀惊喜不已的看向黑框眼镜:“我就说,你肯定看得到我!”
说完,他又看向江亦清,眼睛发亮:“你也看得到我?”
江亦清点头:“看得到。”
贺郁昀瞬间放弃了骚扰黑框眼镜,叉着腰在江亦清周围转了转,满脸疑惑:“你不害怕我?”
江亦清看着这个清澈的少年:“不害怕啊。”
不等贺郁昀惊讶,就看到对方手里牵着的猪竟然口吐人言:“笨蛋,他肯定不怕你啊,他是天师,专门捉鬼的!”
贺郁昀和黑框眼镜两脸震惊,尤其是贺郁昀,震惊的看着胖胖:“你……你怎么会说人话?不对,不对……”
他又看向江亦清,瑟瑟发抖:“你要抓我!”
江亦清嘴角抽了抽:“我没有。”
贺郁昀:“那你为什么要叫我?正常人都不会叫鬼吧?”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黑框眼镜:“就比如他,只会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黑框眼镜也点点头,不由道:“你好,他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就是有点调皮捣蛋而已,你就放过他吧。”
黑框眼镜天生阴阳眼,经历也比普通人丰富很多,他见过天师如何抓鬼,也知道那些鬼的下场,所以有些不忍心,甚至承认了自己能看到贺郁昀。
江亦清看着一人一鬼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有些无奈:“我确实要捉你,但是是要带你去医院。”
贺郁昀指了指自己,一脸不解:“去医院?这是什么新型超度场所吗?”
黑框眼睛倒是见多识广,看了看贺郁昀,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感觉到的那点微妙的不对劲:“你不是鬼,是生魂!”
贺郁昀不解:“啥意思?”
江亦清:“意思是,你的身体现在在医院,还没咽气,如果你一直不回去,那就真成鬼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跟来的原因,这个贺郁昀明显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外面玩的挺开心。
贺郁昀听完:“!!!”
然而,他并没有激动,脸上满是纠结:“我……我现在还不太想回去。”
黑框眼镜:“……”
头一次见自己找死的。
第061章 出差归来
黑框眼镜都震惊了,他着急地看着竟然找了个台阶坐下的贺郁昀,提醒道:“你要是不及时回去,就真的没办法回去了。”
贺郁昀点点头,丧气道:“我知道啊,但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他手里滚着篮球玩,嘴上道:“这样我还挺开心的,虽然没有人能看到我,有点孤单,但是你们不是能看到我吗?可以让我跟着你们吗?”
贺郁昀说着,看向江亦清和黑框眼镜,眼里充满了期待。
江亦清无情道:“不行。”
黑框眼镜:“那啥。你要是真变成鬼了,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贺郁昀:“……”
太无情了!他以为跟他们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贺郁昀有些不高兴,撇撇嘴不说话了。
黑框眼镜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赶紧回去吧,时间真的不多了。”
贺郁昀依旧不说话。
黑框眼镜见状,皱眉道:“难不成你爸妈虐待你了?”不然为什么宁愿做鬼也不回去?
贺郁昀终于有了点反应,哼哼道:“跟虐待也差不多了。”
黑框眼镜闻言脸色难看起来,立刻道:“你先回去,然后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报警,虐待犯法!”
“报警没用。”贺郁昀听完说道。
黑框眼镜不解:“怎么会呢?”
江亦清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在上高中?”
贺郁昀闻言神色顿了顿,点头:“嗯,我高三了。”
黑框眼镜听完,立刻道:“那你更得回去了,高三多关键啊,赶紧回去复习,马上要高考了。”
贺郁昀听完,看黑框眼镜的眼神仿佛在看魔鬼:“你怎么跟我爸妈说一样的话?”
贺郁昀说着,恨恨道:“我一上高中,我爸妈眼里就只有成绩,一点都不关心我,我想休息他们也不让,说什么高中特别关键,你们根本不懂,我过得有多辛苦!”
哦,原来是压力太大了。
江亦清同情的看着他:“我懂。”
黑框眼睛也想起痛苦的回忆,也道:“我也懂。”
三个人都叹了口气。
贺郁昀诧异的看向江亦清:“天师还上学啊?”
江亦清表示:“现在道士都招本科的。”
贺郁昀:“……”
黑框眼镜终于反应过来,他看贺郁昀的眼神仿佛在看叛逆少年:“所以,你不想回去,不是因为父母虐待你,而是不想上学?”
贺郁昀嘿嘿一笑:“是啊。我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反而现在感觉很自由。”
黑框眼睛沉默片刻,幽幽道:“你要是我弟,我已经忍不住揍你了。”
贺郁昀撇撇嘴,刚刚还说懂他的难过,现在又这样说。
江亦清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提醒道:“走吧,去医院。”
不等贺郁昀说话,江亦清就又说:“你回去只是让你醒过来而已,身上的伤还在。”
江亦清:“你爸妈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你在病床上躺着,还逼你学习吧?”
贺郁昀:“!!!”对哦!
贺郁昀一听,回去也不需要学习,瞬间不抗拒了:“好吧好吧,你不早说,快回去吧,其实我也没那么想死。”
黑框眼镜没想到他态度转变的那么快,简直目瞪口呆,不由得冲着江亦清比了个大拇指。
江亦清笑了笑,贺郁昀这样的高中生,有逃避学习的想法很正常,但也因为学习压力大,给他一点放松的时间,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听到回去也不用立刻学习,可不就不抗拒了。
江亦清这么想着,不由叹息,怎么干这行还要兼顾儿童心理啊?
不管怎么样,贺郁昀开心了,去医院的路上还叽叽喳喳地问:“你们叫什么啊?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等我醒来再找你们。”
江亦清和黑框眼镜对视一眼,后者说道:“我叫田辰明,电话是……”
贺郁昀现在处于人类的智商巅峰时期,没一会儿就记住了田辰明的电话号码。
他又兴致勃勃地看向江亦清,江亦清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其实他跟黑框眼镜都清楚,贺郁昀醒来之后,这段记忆就会忘了,不过他们也没打击对方。
一行人赶到了医院,很快打听到了贺郁昀的情况。
贺郁昀正在抢救,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还醒不过来,估计人就要没了。
贺郁昀拍拍胸口:“看来我们赶过来的挺及时的。”
江亦清无语:“别说那么多了,跟我走。”
他带着贺郁昀和田辰明到了抢救室,只见抢救室门口,一对夫妻满脸的难过,头发乱糟糟的,还在抹着眼泪。
“这是我爸妈。”贺郁昀这小子没心没肺的,爸妈哭成那样,他还笑得出来。
还颠颠地跑到爸妈面前,在他们眼前挥挥手。
田辰明正疑惑,贺郁昀这是干嘛呢?
就听贺郁昀嘴里嘀咕:“哎,看来我爸妈都没有阴阳眼,他们竟然都是普通人。”
田辰明嘴角抽了抽:“……”
不是,你以为有阴阳眼是什么好事吗?
贺郁昀在两人的催促下,正准备去抢救室,就听到他爸妈说:“郁昀,你快醒来吧,爸妈错了,只要你醒来,我们以后再也不逼着你学习了!”
贺郁昀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爸妈会这么说,他叉着腰哼哼:“看来我还是比学习重要的,你们可得记住自己说的话,反正我是记住了,别想反悔。”
他说完,又看向江亦清和田辰明,冲他们挥挥手:“我先走了,等醒来了我就找你们。”
贺郁昀进了抢救室,发现几个医生正在抢救他,他看着病床上的自己,嘴里嘀咕:“这样看着觉得好奇怪啊。”
他刚说完,就感觉一阵眩晕,好像灵魂都被吸进了身体里,接着,抢救室传来惊喜的声音:“太好了,病人有意识了!”
贺郁昀的父母听到医生的话,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还好,还好醒了,不然他们真的无法接受。
江亦清挑眉:“看来挺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