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眼皮跳了跳,他可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的,要是信的话,就不可能胆子那么大,做出掘别人的坟的事了。
所以,他严重怀疑,孙家人是不是想要找借口,把钱给要回去。
这怎么行?到了他兜里的钱,谁也别想要回去!
这么想着,媒人笑着道:“这刚结婚的小夫妻俩,肯定会有矛盾,时间久了就好了。”
“什么小矛盾哦,大柱说了,要退婚呢!”孙父忍不住说。
“退婚?这个不行?就是人结婚也没有说想离就离的,不是还有那什么冷静期吗?”媒人呵呵笑着,就是不直截了当地说。
媒人说完,又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道:“大妹子老弟,不是做哥的说你们,你们知道,这年头想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刚去世的小姑娘有多难吗?当初我为了这事,可是没少折腾,你们不能因为一个什么梦,就又说要退婚吧?先不说我辛苦的问题,姑娘家就算是人没了,也要名声的是不是?你要是把人家退回去了,让人家一家子怎么过日子?你是想把一家子都逼死啊!”
孙父孙母:“……”
怎么还就逼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活在清朝呢!
媒人又抽了一口烟,说道:“况且啊,这次的要是退了,再想找一个合适的,可就难喽。我也不会给你们找了,你们这么不守承诺,就是败坏我这个媒人的名声?!你说说,让我怎么跟女方的家人交代!”
这个老家伙,明显是不想退钱呗!
孙父孙母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直接拆穿了闹得难看,他们也只能笑呵呵的说:“老哥啊,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也不能让儿子在下面受罪吧?这样,你的媒人钱也不用退,至于彩礼,退个十五万就行了,就当给女方那边的一点损失,你看怎么样?”
孙父这么说完,都有些肉疼了,加起来得损失了□□万呢!
然而,他没想到这样说媒人都不同意:“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们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只能请你们走了。”
笑话,那二十万到的可是他的口袋,别说十五万,就是一毛钱,也别想让他还回去!
孙父孙母对视一眼,没想到竟然这么不顺利,他们一阵心累,还想说什么,媒人已经礼貌的“请”他们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媒人的妻子走了出来,撇撇嘴道:“这家人真不讲究,竟然还想退钱!”
显然,她刚刚在里面偷偷听到了。
媒人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踩,冷哼一声:“放心吧,钱都进咱们口袋了,还想要回去?做梦!”
媒人的妻子笑了笑:“那就好,这钱好好留着,够给咱儿子买房了,最近儿子和女朋友看房呢,房子一买,他们也能结婚了。”
媒人一想到自己儿子,更觉得这钱不能退了,要是退了他儿子找不到媳妇儿怎么办?不退!
而门口,被赶出来的孙父孙母脸色铁青,两人都被气的不轻。
“这下怎么办?”孙母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孙父咬了咬牙,他好好跟对方说,对方不听,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孙父直接道:“咱们报警!”
孙母吓了一跳:“报警?怎么还报警了!”
“哼,我现在想通了,为什么那家人当时死活不同意,结果第二天就把人送来了。”孙父这会儿豁然开朗:“那尸体,怕是他偷来的!”
怪不得女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当时媒人说什么,女方家里人怕被其他人知道了说闲话,现在看来,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好啊,要是真是这样,那个瘪犊子竟然还好收咱们二十多万!我呸!”孙母一听,瞬间心疼起自己掏的那二十万,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可是二十万啊!可真是个黑心的!
“走,咱赶紧报警!”
于是乎,原本就在调查田芝玉尸体失踪案的警察,又接到了报案。
听到对方报案的内容后,几个警察对视一眼,立刻展开调查。
此时,江亦清和田辰明站在坟墓的不远处,看着警察带人挖开孙大柱的坟墓。
田辰明呼出一口气,说道:“姐,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孙大柱鼻青脸肿的看了田芝玉一眼,小声道:“母老虎……”
田芝玉扭头看过来,孙大柱立刻怂唧唧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最近这几天,田芝玉真是找到机会了就疯狂揍他,偏偏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能太远,以前这个是方便了孙大柱,省的田芝玉逃跑了。
现在嘛,情况反过来了,孙大柱想逃都没地方逃。
远处,警察带的人终于挖开了坟墓,法医熟练的检测其中一具女尸,最终确定了田芝玉的身份。
另一边,媒人正翘着二郎腿,用手机听着歌,就在这时,家里的门被推开,他妻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媒人抬眼看了眼对方,皱眉道:“你跑这么急干嘛?有狼追啊?”
他现在心情特别好,还开起玩笑了。
妻子弯腰,双臂撑着双腿,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终于能说话了:“完了完了!我刚刚听说,孙家那俩人带着警察,冲着孙大柱的坟去了!”
“什么?!”媒人手里的茶水洒了一身,他都顾不上了,惊声道:“你说真的?孙家人是疯了吧!”
媒人慌了神,他没读过什么书,虽然不觉得偷尸体犯法,但是,一想到警察冲这件事来了,他总感觉不太好。
“这……可咋办啊!”妻子六神无主的:“你说,那些警察不会让你把钱还给孙家人吧?那你不是白忙活了?儿子这两天也准备买房了……哎,咋办啊!”
“要是只是还钱,我都谢天谢地了!”媒人听到妻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被抓了,这次怕是要进去了!”
妻子一听,瞬间被吓到了,结结巴巴道:“这……咋还这么严重啊,你说咱们把钱还回去了能成不?”
媒人没有妻子那么天真,他觉得这次自己怕是要栽了,但是,他不可能就坐以待毙,等着警察来抓自己。
他想到什么,咬了咬牙:“你给我收拾一些东西,我要出去避避风头。”
妻子六神无主的点点头,急忙去房间里给他收拾东西。
媒人在外面着急地走来走去,催促道:“动作快点!”
终于,妻子收拾好了行李,媒人连忙带着行李要出门,结果刚到门口,就发现家门口已经站满了警察。
“呦,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去哪里?”其中一个警察笑着道,虽然他脸上带着笑,却让媒人心里发怵。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媒人赔笑,结结巴巴的道,他皮肤黝黑,满脸皱纹,像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人。
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是会被他外表骗了的人。
“跟我们走一趟吧,有没有误会到时候自然见分晓。”警察直接道。
妻子也急匆匆地从家里跑出来,一听这些人要带走自家男人,瞬间哭嚎起来:“我男人本本分分的做人,咋要抓他啊,你们……你们这是欺负我们老百姓!”
她说着,就开始原地撒泼,直接往地上一坐,死活不让人带媒人走。
她还以为这是平时自己跟村里人闹矛盾的时候,只要耍赖就能赢。
“我警告你,你这是妨碍公务,也想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冷着脸说道。
啥?啥是妨碍公务啊?干哭没眼泪的妻子没听懂这个,只知道再哭下去,自己也要被抓了。
她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鹌鹑,瞬间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警察见她不耍赖了,冷哼一声,一行人给脸色灰败的媒人戴上手铐,带着人离开。
村里有不少来看热闹的,一个个指指点点:“哎呦,这是犯了啥法了?真吓人。”
“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讲……”有从孙家那边听说了内情的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自己知道的。
旁边的人听完,瞬间惊了:“老天爷,这就是造孽啊!我之前就觉得,他一天天干的勾当不干净。”
妻子回过神来,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村里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嘴里还说着不好听的话。
她“呸”了一声,连忙跑回家关上了门。
而孙家人,也惴惴不安的跟着警察一起去了警局,配合调查。
田芝玉的尸体,被运送回了田家,王秀巧和田德雄激动的哭了一通,立刻将女儿下葬了。
“这遭瘟的……,让我女儿受苦了!”将田芝玉下葬,王秀巧蹲在坟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抹眼泪。
田辰明在一旁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能看到田芝玉,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田芝玉在一旁接父母烧给她的钱,见里面还有个手机,她好奇地打开,然后惊呼一声:“我天,这手机还真能用!”
江亦清看了一眼,发现田芝玉已经摸索到了软件商城,目前里面也只有一个地府版微信。
效率真低的。
但田芝玉显然之前没想过,死了之后还可以玩手机,所以看到只有一个微信也不失望,反而兴致勃勃地点击下载。
原本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田辰明,一看堂姐的样子,都顾不得悲伤了,也偷偷往田芝玉跟前挪了挪,看向她手里的手机。
此时,田芝玉迫不及待的打开下载好的微信,地府版的微信也有开屏,只不过原本的月亮变成了中间开了正方形的冥币,冥币下面还站了一个阿飘的剪影。
江亦清立刻认出来,这不就是工程师鬼吗?啧啧啧,真自恋。
正想着,就听到田芝玉嘀咕:“特别鸣谢——江亦清大师。”
江亦清本人:“???”
他一扭头,见田辰明和田芝玉都看向自己:“江大师,没想到你这么出名,连地府都有关系。”
江亦清:“……”他并不想让自己名字出现在这里。
人鬼殊途,田辰明最终什么都没说,不过第二天,他发现大伯和大伯母心情好了一些,两人说他们做梦梦到了田芝玉,也不知道田芝玉说了什么,终于让他们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一些。
江亦清还记得,王秀巧那天说的,有个道士有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虽然听起来像是骗子,但是他还是有些在意。
所以特意向王秀巧打听了那天的细节,但王秀巧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不记得谁跟我说的这个,只知道那人说,有个道士可以让我女儿活过来。”
“那人你认识吗?是男是女?”江亦清问。
王秀巧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记不清了,现在也想不起那人的脸,也不记得是男是女?”
江亦清皱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如果是王秀巧认识的人,对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可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对方是怎么知道,王秀巧死了女儿?从别的地方打听的?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江亦清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告别了孙家人。
坐在回家的车上,江亦清打开手机,然后一阵心虚。
嗯……今天上午闻修晏发来的消息,他当时看到了,明明记得自己回了,怎么竟然没有回复?
我可能是用意念回了。江亦清理直气壮地想。
他犹豫了一下,给闻修晏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然后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没回复。
江亦清撇撇嘴,不会吧?生气了?
不对,他不就是大半天没回消息,不至于生气吧?可能还在忙,江亦清觉得应该是这样。
他中途看了几次手机,闻修晏也没回复,一直到快到家里了,对方终于回复:“刚刚在忙。”
江亦清:“我之前也在忙。”
趁机解释一下。不过看闻修晏的样子,应该没生气。
江亦清放心了,自己都没注意,自己好像有点在意这件事。
即使刚回家,还没休息,江亦清依旧兢兢业业地开了直播。
没办法,他现在又隐隐有了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怕是比修始祖庙还花钱。
穷哈哈的江亦清在直播间里依旧很有高人风范,他看向对面的人。
今天直播连线的是一男一女,两人看着都是五十多岁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女人叫曹秋,男人叫倪维东。
曹秋一脸忧愁,上来就直接道:“江大师,你帮我女儿看看吧,他中邪了!”
倪维东拍拍妻子的手,让她冷静一些。
江亦清挑眉,示意对方接着说。
事情是这样的,曹秋的女儿倪芮有一个追求者,叫卜洋。
曹秋和倪维东见过卜洋,对方有一次从下班的倪芮回家,怎么说呢,卜洋长得高高瘦瘦,看着还有点小帅,但是,曹秋和倪维东听说了对方的家庭情况,就不太乐意女儿跟对方在一起。
倪芮家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也算是小康家庭吧,总之生活还算不错,相反,卜洋家庭就有些困难了,家里在小山村里,离倪家所在的城市还特别远。
倪维东和曹秋是都希望女儿能找个门当户对的,最好离家近一点,这样女儿万一受了委屈,他们也能帮得上忙,要嫁的远了,他们想帮忙都帮不上。
倪芮是从小父母疼爱长大的孩子,她并不缺爱,在情感问题上,也能冷静看待。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卜洋各方面都不太合适,她也不是那种先谈恋爱,结婚的事后面考虑的人。
谈恋爱之前她就考虑的很清楚,不然付出颗感情,最后两人因为家庭观念不和再闹掰,反而伤感情。
所以她觉得与其这样,不如就别开始。
所以她明确拒绝过了卜洋,对方表示,可以和她做朋友,卜洋人还不错,既然对方这么说,倪芮也没非得跟对方一刀两断。
曹秋和倪维东听完,觉得女儿还算冷静,就放心了。
结果就出事了,没过多久,倪芮就告诉他们,她跟卜洋交往了!
倪维东和曹秋夫妻俩差点气晕,觉得女儿之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还是跟卜洋在一起了?难不成之前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
曹秋立刻生气的表示,自己坚决不同意这件事!
但她没想到的是,女儿不但不听她的话,还跟她吵了起来,倪芮冷静懂事,从来不会情绪上头,没想到为了卜洋竟然会这样。
夫妻俩简直气的睡不着,但是,这还不是最令他们生气的,没过多久,倪芮就说,她要跟卜洋结婚。
“你疯了!他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曹秋简直气死了:“咱们要找门当户对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你嫁过去了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万一受委屈了怎么办?”
但不管他们怎么说,倪芮就咬死了不愿意跟卜洋分手,还一副非得跟对方在一起的样子。
曹秋都要气晕了,倒是倪维东越想越不对劲:“咱们女儿有自己的思想,就算爱上头了,也不可能为了这事跟我们吵架。”
“你的意思是?”曹秋终于冷静了一点。
倪维东皱眉:“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我感觉她是不是中邪了。”
于是乎,两人就连线了江亦清。
“好家伙,我觉得就是单纯的恋爱脑上头了吧?我见过,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就是这样,谈恋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算恋爱脑上头,我觉得也不可能这样。”
“难道是跟之前那个一样,被什么怪东西附体了?”
“楼上的,我觉得有可能诶。”
“我觉得很正常啊,我的恋爱脑闺蜜也这样。”
“哎,咱们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听江大师怎么说呗。”
江亦清垂眸,沉默了良久,眼睛猛的抬起:“她不是中邪了。”
曹秋和倪维东对视一眼:“怎么可能?她真的很不对劲!”
说实在的,他们宁愿相信女儿是中邪了!
江亦清摇摇头,缓缓道:“虽然不是中邪,但是,是被人下蛊了。”
曹秋倪维东:“!!!”
直播间的网友:“???!!!”
不是,怎么还真有可以下蛊的啊?这个世界真是的越来越魔幻了,逐渐变成他们不认识的模样。
“好家伙,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蛊这种东西吗?”
“嗯,我最近在看苗疆少年的文,斯哈斯哈好香啊!”
“楼上的,别香了。现实的例子,那个卜洋不就是你说的苗疆少年,听到这里,你还觉得香吗?嗯,去给别人家生儿子。”
“额——感觉也要看个人吧,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个卜洋这么坏。”
“我真的,看到小虫子就汗毛直竖,无法想象要是它爬进我的身体里……,啊啊啊,我现在感觉浑身好像都有小蚂蚁在爬,不能想不能想。”
“中蛊了怎么办?江大师有办法解开吗?”
江亦清还真不好说,他对这方面研究的并不深,一些简单的办法倒是知道,还得看具体的情况。
即便是曹秋和倪维东想象力丰富,也着实没想到竟然还有下蛊这种操作,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
两人有些担忧:“那……那有办法吗?”他们是真怕自己女儿一辈子都这样了。
江亦清让他们安心:“有下蛊的办法,自然也有解蛊的办法。”
弹幕:“搓手搓手,难不成清清要现场给我们表演解蛊了?”
江亦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现场解蛊还真没办法,江亦清决定明天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江亦清就来到了倪家,也见到了倪芮。
倪芮听父母说了什么中蛊的事,她皱眉:“爸妈,我好端端的,中什么蛊,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这种话都相信。”
“芮芮,你怎么说话呢?”曹秋皱眉,不满的看了眼女儿。
倪芮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这个:“好吧,你们愿意相信就信吧,我要出门一趟。”
倪维东立刻警惕道:“你要去哪里?”
自从知道女儿是中了蛊,夫妻俩把倪芮看的可严了,生怕她被控制着做出什么事。
其实这蛊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神奇,以倪芮的情况来看,夫妻俩猜对方多半中的是情蛊,怪不得爱卜洋爱的死去活来的。
倪芮闻言,神色有点心虚:“我……我当然是去公司啊。”
倪维东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痛不已,立刻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我已经替你请假了。”
倪芮难以置信:“爸,你干嘛干涉我的工作?”
倪维东要不是知道倪芮现在所思所想都不受控制,他早就被气出问题了,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去工作自己清楚,我都问过你同事了,你好几天没去公司,是不是?”
倪芮无话可说,她就是想去找卜洋,一会儿不见对方就浑身难受。
而且,今天卜洋还说要带她回对方老家,她说什么都是要去的。
倪芮看着态度强硬的父母,已经在思考采用迂回战术,等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就是只能让卜洋多等他一会儿了,想到这里,倪芮叹了口气。
江亦清拉着曹秋和倪维东说道:“她去找卜洋,别拦着,我们见到卜洋,才能有解决办法。”
曹秋和倪维东一听,觉得有道理,在倪芮偷偷溜走的时候,假装不知道,然后跟江亦清偷偷跟上她。
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倪芮,果然见到了卜洋。
倪芮受蛊虫的控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卜洋,倒是卜洋,见倪芮扑过来抱他,还躲了一下。
不远处偷看的倪维东再也忍不住了,虽然知道女儿不是真的喜欢卜洋,但是,这个场景依旧把他气的不轻。
好啊好,明明是这个家伙下的蛊,结果现在反而像是她闺女倒贴对方呢!
倪维东也不躲了,直接走了出来,江亦清和曹秋见状,也只能跟上。
卜洋见有人忽然冲着他们过来,神色有些警惕,想要挡住倪芮,等看到是倪维东他们,有些错愕:“叔叔阿姨?”
“你还有脸叫我们,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清楚吗?”倪维东看着卜洋就来气,直接一顿输出:“快把我女儿的蛊解了,不然这事没完,信不信我报警!”
“爸,你干嘛跟过来啊!”倪芮在一旁维护卜洋。
倪维东现在干脆把倪芮的话当成耳旁风,要是他女儿清醒的话,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他有自信!
卜洋神色有些慌乱:“叔叔你……”
“别不承认,我们已经知道了。”曹秋也道,她目光沉静的看向卜洋:“我们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芮芮现在不受控制,这样的喜欢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卜洋垂眸说道:“叔叔阿姨,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但这蛊,我真的解不了。”
倪维东和曹秋听完,根本不相信,两人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卜洋。
然而,不等他们说话,一旁的江亦清道:“我相信你的话,不过,你应该有办法吧?”
倪维东和曹秋有些诧异,再次看向卜洋。
“这蛊并不是我下的。”卜洋看向江亦清,他能感觉到对方应该不是普通人:“是我母亲下的。”
卜洋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会巫蛊之术。
卜洋小的时候,母亲想要教他,他现在还记得对方说:“你只要学会了养蛊,尤其是这情蛊,以后啊,无论是喜欢谁,对方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她会一辈子爱你,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
卜洋便问母亲:“那她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因为情蛊?”
母亲笑了:“她爱不爱你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只要你爱她,你就可以得到她。”
卜洋听完,并不愿意跟母亲学这个,他不喜欢。
母亲闻言也没有强求,只道:“慢慢来,以后你要是愿意学了,我再教给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的好处。”
卜洋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但直到他长大成人,也从来没有提出过要这个。
但他没想到,他喜欢上倪芮之后,母亲得知倪芮不喜欢他,表现得很生气。
可母亲并没有说别的,所以卜洋在她提出要过来看他的时候也没多想,直到倪芮见过母亲一次,忽然爱上了他……
起初卜洋压根没多想,他很开心,以为倪芮终于愿意看看他了,等冷静下来,就发现倪芮的行为哪里都透露着不对劲。
他忽然就想到母亲曾经提到的情蛊,再联想到,向来不愿意离开老家的母亲,竟然破天荒的主动提出来,要过来看他,而且在见过倪芮后,母亲立刻就又回了老家。
此时他才意识到,倪芮中了情蛊,对方根本不爱他,只是被蛊虫控制而已。
卜洋压抑住内心巨大的失落感,同时有些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没有好好的跟母亲学这个,现在面对倪芮中蛊,他毫无办法。
所以,他还是决定,带倪芮回老家,求母亲将她身上的蛊虫解开。
但是,卜洋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很顺利,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回去,就碰到了倪维东和曹秋,虽然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但是,也是因他而起,所以面对他们,他有点愧疚和心虚。
曹秋听完,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好啊,一家人联合起来坑她闺女,别说什么不牵连卜洋,自己闺女现在这样,她冷静不下来!
“你们现在要回老家?”倪维东抓住重点,卜洋那个会蛊虫的母亲就住在老家:“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他怎么放心闺女单独跟着卜洋,必须一起去!
卜洋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于是乎,一行人包括江亦清,跟着坐上了回卜洋老家的车。
卜洋家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等到了地方,一整天都快过去了,远远看着远处的小山村,卜洋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他们:“我们村比较排外,不过现在好一些了,你们遇到人别主动说话。”
江亦清掏出几张符纸,递给倪维东和曹秋,交代他们随身带好:“可以防止有人给你们下蛊。”
听江亦清这么说,卜洋看了他一眼。
“不给芮芮一个?”曹秋看了眼倪芮空空如也的手。
江亦清摇摇头:“她身上已经被种了蛊,对方不会给她下蛊的。”
比起其他人断定倪芮中了情蛊,江亦清反而从头到尾都没说,他只确定是中了蛊,至于是不是情蛊,不好说,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这个符纸不能给倪芮,她身上本来就有蛊虫,要是带了这个,蛊虫感觉之后,会躁动不安的。
江亦清这主要防的是卜洋的母亲。
曹秋一听这话,也不再说什么了,好好的贴身带着符纸。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穿过一片林子,这片树林很茂密,一点光线都没有,加上现在天都快黑了,众人经过这个森林,只觉得阴森森的。
好不容易穿过森林,有了一点光线,也看清楚了不远处小小的一片分散开来的小房子。
看得出来,这个村里的人互相也不喜欢打交道,所以一家和一家隔的都有一段距离。
曹秋摇摇头,条件太差了,她坚决不允许女儿受这样的苦。
几人走到一个屋子前,卜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呀?”
“妈,是我。”卜洋用方言说道。
片刻后,屋子的门被打开,只见一个面容苍老,皮肤皱皱巴巴的女人走了出来,对方习惯性低着头,神色有些阴沉的打量了江亦清他们一眼,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卜洋母亲看起来很老,不像他母亲,反而像他奶奶。
其实也说得通,毕竟卜洋上面还有七个姐姐,最大的姐姐都快五十岁了。
这个村庄看起来确实排外,从卜洋母亲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哪怕是儿子带回来的客人,她的态度也并不好。
只有在看到倪芮的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只不过区别不大。
倪芮原本一路上还有些兴奋,在看到卜洋母亲后,就变得害怕起来,一直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