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惊于脑容量不大的哈士奇竟然能一连串地说出这么多话,深感吃货力量的强大,拍了拍狗头说:“好,猫偷偷给你喂。”
只是他到底是没能和狗一起玩,因为哈士奇被燕飞浪拖去吹干了,而柳青青也和叶青徐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江小鱼一爪摁在楼梯上,抬着脑袋盯着楼上看了半晌,这才下定决心般往楼上跑去。
到了书房门口,他熟门熟路地从猫洞里钻了进去,结果发现亱莲竟然不在。
他愣了一下,随后想着:也对,男人是个工作狂来的,平时这个时间点确实还没回来……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他走到座椅下,跳了上去。
真皮的座椅似乎很能留得住温度,江小鱼踩在上面,觉得依稀能感受得到亱莲身上残留的温度。当然,材质也很光滑,脚感踩着很好,让江小鱼忍不住对着皮面就磨起了爪。
依着本能行动一连抓了好几下,见皮上已经出现了几条浅浅的爪痕,他这才有些心虚地抹了抹那个地方,红着耳朵想:不是猫做的!
一扭头看见桌上有垂了纸张下来,上面有好闻的墨水味,江小鱼耳朵一抖,好奇心作祟跳上了桌,这才发现是幅国画。
黑色如小煤球似的猫,毛卷,眼大,正在扑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蝶。那只蝶画得活灵活现,让江小鱼忍不住也伸出爪子摁了上去,嘴里胡乱喵着:“谁允许你画了!猫也是有肖像权的!”
他说不上来心里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和与叶青徐相处时单纯的羞涩感不一样,亱莲给他的感觉让他又羞又恼,让他恨不得拿起爪子狠狠挠他几下,再抱住他的手腕踹上几脚。
在男人宽大冰凉的书桌上打滚了好些下,这才将浑身的热意退了些。他趴着身子看画,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爪子往一旁半干的砚台上去了,随后抬爪,在亱莲的落款旁摁了一个黑黑的爪印。
也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思,江小鱼摁了爪印后竟然“嘿嘿”笑了两声,笑完才发现自己粉色的肉垫已经完全黑了,案台上也被他踩了好几个黑色的爪印。他瞅了瞅一旁的纸巾盒,叼出几张按着擦了好几下,虽然擦掉了湿印,但台面却被晕染得黑了一片。
他有些心虚地看着案发现场抖了下尾巴,随后跳下桌溜出书房。
就是这么巧,江小鱼刚准备下楼便碰见了下班回家往楼上走的亱莲。
男人穿着版型周正的灰色衬衣,颇有些禁欲的意味,可偏偏顶头的纽扣解了两颗,又添了点随性的味道。
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鬼祟小黑猫,他精致的眉眼露出丝笑意道:“去找叔叔了?”
江小鱼的目光闪躲,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角喵道:“不是猫做的!”
亱莲挑了下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见他这副一看就有鬼的模样,心中也有思索,拾级而上时低头说:“马上要开饭了,快下去吧,叔叔待会就来。”
江小鱼四爪一蹬跑得溜快,飞扑下最后几节楼梯时被叶青徐张着臂膀接在怀里。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起跳,要是脚滑摔倒了怎么办?”
江小鱼不好意思地撇了下耳朵,已经很习惯地将头搭在了叶青徐的胳膊上。
吃饭时江小鱼有些纳闷老管家怎么不在,蹲在高椅上盯着陈一曲往常坐的位置瞧。
亱莲看见了,说:“陈叔出去办事了。”
叶青徐倒是没怎么注意亱莲说了什么,目光集中在江小鱼蹲坐的椅子上:“这个好,高度合适,正好够宝宝两爪搭在桌上吃饭。”
柳青青笑眯眯地从围裙里掏出块糖,放在已经吃完饭了准备清理嘴角的小黑猫碗里:“是吧,飞浪特地做的,本来给哈士奇也做一个的,呃,这狗太馋了,还没坐上就开始对着餐桌流口水,实在磕碜,于是就算了。”
叶青徐也跟着笑:“挺可爱的。”他又侧身和燕飞浪说着话,带着些亲近江小鱼朋友的心思说:“回去我画个椅子图纸,能麻烦你帮忙做一下吗?”
燕飞浪大咧咧地一口应了,刚扭头就看见亱莲抱着江小鱼对叶青徐说:“我带小鱼上去取件东西,待会就下来。”
叶青徐笑着点头,摸了摸江小鱼垂在空气中的小脚。
江小鱼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很想扭头冲着叶青徐伸爪示意他将自己抱回去。
老混蛋一定是发现猫在桌上留下的爪印了!他要拿小鞭子打猫屁股了!
他红着毛脸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正在计划着要怎样咬人便听见男人说:“爪子擦干净了吗?”
江小鱼心虚地在桌上挪了下脚:“猫爪子不脏。”
亱莲也没反驳,短促笑了一声捏着江小鱼的爪子说:“那你这粉色的肉垫怎么变黑了呢?”
江小鱼被提着一只爪子,见没法狡辩了,压住心里羞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亱莲“嗯”了一声,笑说:“为了惩罚你——”
江小鱼提着心脏,听他语调转弯说:“就罚你让叔叔捏一捏小肚子吧。”
他说着就将江小鱼抱在腿上,狠狠揉了揉小黑猫被投喂了不少的鼓鼓肚子,在江小鱼忍不住要抓人时这才松了手,从抽屉里拿出湿纸巾给江小鱼仔细擦着爪子:“倒是有了些活泼的模样,比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好。”
江小鱼忍着脸红,问他:“你不生气?我踩了你的画,还弄脏了桌子。”
“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一幅画而已,况且那本身就要是送你的。”亱莲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把猫放在桌上捏了捏猫耳朵:“好了,和叶先生回家吧。”
江小鱼低着头,两爪乖乖放在身前,没忍住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亱莲佯装思考,好一会儿,在江小鱼越跳越快的心跳声中说:“因为叔叔喜欢小黑猫。”
江小鱼的大脑轰得一声爆炸了,血液上涌,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雪花噪点在眼前乱舞,他完全来不及思考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被亱莲挂了个东西在脖间。
亱莲说:“叶先生给你戴的围兜也很可爱,但变身时就没法穿了,正巧公司研发了一个新的材料,便拿着之前去季家取得玉给你做了个福牌。望你往后,”
“岁月悠扬,开心安康。”
回去的路上,江小鱼没什么思考般垂着头机械性地跟着叶青徐走。
叶青徐本来是想抱他的,但摸了摸小猫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走一走也好。
父子俩顺着山路往下走,回到家叶青徐给江小鱼在枕头上铺好猫窝,说:“好了,睡觉吧。”
魂不守舍的江小鱼这才抬爪摸了摸颈间,围兜已经被叶青徐取下来了,现在只有一块玉牌贴在他的身上,玉质细腻,有些凉。
他咪了一声,抖了抖热度一直没下去过的耳朵,团成一团躺在枕头上,很快便心大睡了过去。
叶青徐怕给小孩压力,一直平躺着,看着被一点月光映照着的天花板。直到听见了江小鱼的呼吸变缓,这才侧过身,眼神温柔地凑了过去摸了摸江小鱼的小肚子,随后拉起一片小毛巾,给他轻轻盖上。
第二天一早,江小鱼准备变身时还在犹豫取不取脖间的玉牌,担心变身时会将绳子给撑坏。又想起亱莲说的红绳是新材料做得,伸缩性很好,他便大着胆子变了身。
果不其然,绳子好好贴在脖间,小小的玉牌坠在锁骨处,与江小鱼的眼睛一个颜色。
“这个材质真厉害。”江小鱼嘀咕了一声,在心里想着,那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厉害呢?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到一样。
出了家门,江小鱼没去办案处,而是和张庞庞那边打了声招呼,直接往洛溪家去了。
到了洛溪家楼下,他遇见了一只棕色的小泰迪,估计是楼里的住户散养的,胆子很大,见到江小鱼时还凑上来闻了闻他的裤脚。
江小鱼小心避开它,人都走远了,又走回来冲着小泰迪招了招手说:“狗狗过来,我问你个问题。”
小泰迪明显愣了一下,不清楚这人讲的话自己怎么能听得懂,但它很聪明,而且不怕人,闻言就吐着舌头问:“你要问狗什么?”
江小鱼说:“你认识楼里的一只米白色的大狗吗?”
说完他就想起来了,狗其实不太能理解颜色的概念,江小鱼换了个问法:“它的主人是个盲人,也是住在这栋楼里的。”
小泰迪懂了,汪道:“你是说阿布?狗当然认识它!”
“你平时和它一起玩吗?它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不玩。”小泰迪说:“它不跟狗一起玩,都是跟着自己的主人,也不怎么搭理狗。”
又聊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话来,江小鱼谢过小泰迪,抬脚打算进楼。
小泰迪这时却突然跟了过来说:“狗觉得它有点奇怪。”
江小鱼不懂其意,蹲下身摸了摸它毛发卷卷的背部问:“阿布吗?还是阿布的主人?具体哪里奇怪呢?”
“那只大狗。”小泰迪说着自己的感觉:“不太有狗样,狗从来没在外面闻见过它的尿液味,也看不见它在外面拉屎,那么大只狗却从来不圈地盘,可奇怪了。”
狗能通过尿液读取尿液主人的信息,但那只大狗从来不在外面尿尿,所以自打见面以来,泰迪都没闻过对方的信息素气味,这根本不符合狗的生活习性。小泰迪汪道:“反正那只狗不对劲,狗感觉它和你有些像。”
江小鱼猛地停了脚步:“什么叫和我有些像?”
“狗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们有点像。”小泰迪说完,没等江小鱼细问,便看见了自己的主人,转身吐着舌头就冲手上提着菜的阿婆去了。
江小鱼站在原地,疑惑在心中挥散不去。
第61章 非盲非犬
江小鱼轻手轻脚,到了洛溪的家门口时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站在外面张着耳朵听了一会。
屋子里的电视声响开得有些大,不仅没能听见其他的什么声音,反而是因为这动作实在是有些鬼祟,惹得一旁准备出门倒垃圾的阿姨满脸狐疑地盯着他瞅。
江小鱼尴尬地站直了身子,赶紧举起手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道很年轻的声音,问:“谁啊?”
没等江小鱼回复,里面便打过了门,四目相对间,双方都有些惊讶。
开门的人年纪看起来不大,棕色的发丝和小麦色的皮肤,长相并不十分出色,但脸上有些小雀斑,眼睛很黑又湿漉漉的,气质中带着健康和青春的稚气,像个热情洋溢的高中生。
“你是?”江小鱼开口问。
这问题属实是有些本末倒置,毕竟从两人目前站的位置来看,江小鱼是来访者,他却问房里的人是谁。
房里的人明显涨红了脸,受了惊一般也没回话,转身就钻进了屋子里。
洛溪这时手上抱着未修剪完的花走了过来,问:“谁啊?”
江小鱼盯着他失焦的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男人蹙眉说:“不说话的话我就关门了。”他这才开口:“是我,江小鱼。”
洛溪好看的眉毛舒展开了,笑如清风:“江警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他动作不太灵光地摸着桌边,将花束放在桌上。又弯腰举着手试探着入门鞋柜的位置,拿出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地上:“快进来,正巧,我老家的弟弟今天也来了,你中午便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江小鱼换上拖鞋,顺着他的话语问:“你弟弟?”
洛溪嗯了一声:“就是刚刚开门的那个。”
江小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屋子,扶着洛溪坐在椅上,又问:“看起来年纪不大,今天不用上学吗?”
洛溪坐好后伸着手在桌上探了几下,摸到花枝和剪刀后,又摸索到了花瓶,根据花瓶的高度比划着花枝下剪的位置,过程中和江小鱼说:“只是看起来小,已经十九岁多了,没考上大学,他父母便说送我这里来帮帮忙。”
这话说的倒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江小鱼帮着他将残枝落叶扫进垃圾桶里,问:“阿布呢?怎么没看见?”
“阿布早上被导盲犬培训中心接走了,一年一次的强化培训,日暮便会回来的。”
江小鱼看着洛溪将修剪好的花枝一个个插进花瓶里,轻声问:“是吗?去培训中心了?”
洛溪嘴角牵起的弧度好看:“是呀,可惜了呢。我中午是打算做酱排骨的,阿布最爱吃那个了,可今天他是赶不上热乎的了,明天再给他做吧。”
他说着起身,端起花瓶摸索着往茶几那边去。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他的动作有些慢半拍。
可江小鱼看着他的背影,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江小鱼记得,拉布拉多和他说过,它原先只是只很普通的狗,是被洛溪一点一点教导成导盲犬的,根本没接受过什么正规培训。当时听见它这么说江小鱼还诧异地去查了一下银杏国的导盲犬现状,对于导盲犬的数量稀少感到心惊,还曾想过是不是可以把家里的流浪犬培训成导盲犬。
可现在,洛溪却说阿布是从培训中心里出来的。
他站在桌边许久,久到洛溪也察觉到了什么般,眉目含忧地问:“江警官,怎么了吗?”
江小鱼稳了稳心神,说:“没什么,在想蒋飞的案子。”
听见这话洛溪更是眉头一蹙,有着些忧愁的意味:“还没调查出来吗?案发至今也有段时间了。有怀疑对象了吗?”似乎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他连忙改口:“抱歉,我忘记警方不能对群众透露案件细节了。”
江小鱼没理会,只问:“蒋飞当天和你发生冲突后,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洛溪为难地摇头:“没有,他当时将我捅伤,随后就逃了,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蒋飞。后面的事情你也清楚,阿布出门求助,然后遇见了你。”
洛溪说得坦诚,语气也很柔和,江小鱼觉得是啊,是个样子的没错,是自己的疑心太重了,怎么会猜测洛溪是凶手呢?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啊。
江小鱼大脑里这么想着,却突然觉得颈间的玉牌一凉,混沌的神志猛地清醒,他握住玉牌骤然站起身,警惕说道:“你做了什么?”
洛溪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不多时,也就两三秒,嘴边露出了一点笑意:“奇怪,竟然没生效?”
江小鱼的大脑突然分明,记起了上次来这里的事情。他一惯不是个习惯于和人相处的人,怎么会因为一顿饭就觉得与洛溪的相处很舒服?就觉得两人是朋友?
他浑身开始戒备,背对着门口往屋外退去:“你不是盲人。上次我来,刀将落时是你接住了,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你到底是谁?这是你的能力?”
洛溪见隐藏无用了,原先失焦的眼神迅速恢复了神采,苦恼说道:“麻烦了,被发现了呢。”
就在江小鱼已经悄悄掏了手机准备报警之际,那个年轻人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神色焦急道:“江警官,真的和主人没关系!那个渣男真的不是主人杀得!”
洛溪一副被他打败了的表情,捏了捏秀挺的鼻梁,拍着身边的沙发对年轻人说:“阿布,过来。”
江小鱼的报警按钮已经快速摁了出去,这时他才稳定心绪,说:“你果然是阿布。”他在楼下听见泰迪那般说,就开始怀疑拉布拉多是个变形人,更何况经历了亱莲的事情,他知道了变形人档案深处还有一个系统,那里有着他们接触不到的变形人信息。
但他从过往的经历中学到了教训,没直接说,而是问:“变形人都会被登记在案,为什么警方的资料库里没有你的信息?”
见洛溪要说话,阿布来了脾气般捂住他的嘴:“你闭嘴!我自己会说!”
洛溪眉间无奈,吻了吻阿布的掌心,起身道:“好吧,那主人去为你做饭。”
洛溪进了厨房,江小鱼紧绷的心依然没放下来,阿布脸上满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江警官,我骗了你。其实在我知道你能变成猫时我就想跟你说我也能变成狗的,但我担心这样会给主人惹麻烦,就一直没告诉你。”
对着洛溪江小鱼警惕,但面对阿布时,他怎么也生不出防备。他坐在沙发边,对着阿布说:“你变回狗我们再说。”免得洛溪听懂阿布的话插口。
阿布不懂其意,但乖乖听了,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米白色的拉布拉多。
江小鱼重复问了遍刚刚的问题,阿布汪了一声回:“因为我一开始是人,大概十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才突然变成狗的。我那时候很慌张,家里人全都跑了只丢下我一个,我还变成了这副样子。就在这时我遇见了来乡下休息的主人,便一直用狗的身份跟在主人身边了。”
“所以你不仅是没有变形人的身份记录,甚至是连人的身份记录也没有?”江小鱼问。
阿布点头:“是的。主人一开始也以为我就是只狗,那时主人的眼睛已经不好了,几乎看不清东西,便收养了我。往后的日子里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当人时也没人要还天天饿肚子,当了狗反而有吃有喝。主人对我又很好,我就想着要当主人的眼睛。”
江小鱼抬头看了眼不伪装了后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洛溪,又问:“那他现在怎么能看得见了?”
阿布说起这里,竟有些恼怒起来:“他是混蛋!他恢复光明已经一年多了,但一直不告诉狗!还找了个渣男当男朋友!让狗担心!”
江小鱼想起洛溪之前有提,他和蒋飞的相识是因为他和阿布吵架了,他当时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和一只狗吵架呢?现在总算明了,他接着问:“你和洛溪当初为什么吵架?以至于洛溪出门遇见了蒋飞?”
阿布听言竟又气又恼,叼着一旁的抱枕狠狠甩了几下:“因为他是老流氓!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偷偷变身被他发现了!他就,他就想和我做那种事……”
江小鱼茫然:“那种事?”
阿布大汪:“交.配!”
江小鱼被雷得不清,大脑都几乎停了运转:“可是,你是只狗啊??”
很难想象能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出羞恼,阿布说:“我有人形的好不好!总之就是我不同意,他就跟我吵架出去喝酒了,然后就认识了那个死渣男!”
阿布说到这里眼里竟然冒出了泪水:“老流氓!大骗子!说是喜欢我,还找了别人当男朋友!就是想气我!就是想和我交.配!”
阿布又骂了几声,紧接着就忍不住一般变回了人形,光着身子直接跑进了厨房里,对着洛溪的背就用力地打了两下:“混蛋!不要脸!”
洛溪风光霁月般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裂痕,飞快看了眼四周,扯了身边的一张桌布将人围了起来,扭头对江小鱼说:“让你见笑了。”
江小鱼满脑袋黑线,觉得事情的发展太过诡异了……他明明是来查案子的,不是来看小情侣闹别扭的?他沉声说:“我们说回蒋飞的案子吧。”
阿布裹着桌布,听见这又有些急了:“蒋飞的死和主人真的没有关系!”
江小鱼却心存警惕,不再轻易相信他们的话,问洛溪:“蒋飞头上的伤是你们争执时产生的吗?”
洛溪正要回答,被阿布挡住了:“不要你再骗人,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他转身面向江小鱼说:“渣男头上的伤是我弄的。我当时出门报警时,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见他在往天台去的楼梯上打电话。他背对着楼梯,我就悄悄跑了上去将他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他强壮镇定道:“我是伤了人,但我没杀他,将他推下楼后我也很慌,但想到主人的伤,还是丢下他跑出去报警了。等到回来时他就已经走掉了……”他说着顿了下,典型的下垂狗狗眼有些湿:“我不否认我做的事情,我会承担责任。那个司机的眼睛也是我弄瞎的!”
洛溪听到这冷了脸,将阿布的头按在怀里,斥道:“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司机?”
阿布红着眼推开他:“我不要再撒谎了!也不要你为了帮我找顶锅的人去和那个渣男谈恋爱!”
江小鱼给了两人争吵时间,看着洛溪将阿布哄好,随后问:“你的刀伤真的是被蒋飞捅的吗?”刀口落得恰到好处,一点内脏组织都没伤到,实在让人怀疑。
他问完这句话,洛溪那儿还没什么反应,阿布确是炸了,护着主人道:“你什么意思?主人都那样了?你怎么能这么问?”
洛溪拍了拍阿布的头,轻声安慰他,随后说:“自然是他捅的。”他弯起眼睛,半敛住眸中的光:“只不过,他之所以捅我,是我下了一点小暗示。我想要摆脱他,他一直把阿布伤了那个司机的事情当做把柄,要挟我继续为杨菓当枪手。而想要解决这件事,让他伤了我是最省事的方式。”
这人够狠,为了替阿布遮掩伤人的事情,找上了蒋飞当背锅侠。又为了甩掉蒋飞,选择了让他将自己捅伤。
阿布听到洛溪这么说,狗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洛溪低声哄他:“只有这样最快嘛。”
江小鱼这次选择了打断二人讲话,问:“你是变形人吗?”
洛溪很无奈地笑了:“我的祖上有箱水母的变身基因,可惜我没能完全继承,只拥有一点毒素而已。只有一点,但足够给人下心理暗示。你上次来时我接刀被你看见了,担心生出多余的事端,便对你也用了一些暗示,抱歉。”
屋门外,已经赶来的警察在敲门,江小鱼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蒋飞是你杀得吗?”
洛溪很郑重的像是承诺:“不是。蒋飞出门后的事情,与我便没了任何关系。”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但在没经过季妄安和蒋飞的案子前,江小鱼或许会真的就这样信了。可经过了这两个案子,他懂得了人的演技有多好,也懂得了狗会说谎,更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一些普通警察根本接触不到的机密资料。
他很沉静地拉开门,随着屋外的警察纷涌而至,他对着两人说:“剩下的事,警方会详细调查的。”
洛溪笑得温柔,吻了吻阿布的额头:“当然,我会好好配合的。”
洛溪和阿布身份特殊,绕过了刑侦那边的程序直接进了办案处。
而张庞庞那边也有了发现,跑了一天的橘猫推开办案处的大门,跟遇了水的面团一般又软又烂地瘫在椅子上。
江小鱼正在写着今天的报告,见他回来了便侧身给他递了块糖:“怎么样?东西送检了吗?”张庞庞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说已经找到了凶器线索。
张庞庞喘了口气,胖的抬不起来腰,接过糖塞进嘴里含糊道:“送了,先送血液那边做DNA鉴定了,后面给刑技那边提指纹。”他两手撑着椅子坐直了身,说:“好在那天万氏寰宇定做的蛋糕大,内里的托盘用得是金属的,又笨又沉平时很少用,所以清洗了一下后就整个收了起来,这么久了都未启用,而配套的那把蛋糕刀则是落在了纸盒底他们根本没看见。”
“不过等我找到时,发现刀身应该是被清洗过,没有血液之类的痕迹。”他说着,语气中不免带了些忧虑:“如果鉴定结果显示凶器上没有可供比对的DNA和指纹,那我们恐怕又要回到原点了。”
江小鱼倒是挺乐观的,收拾着手上的东西对张庞庞说:“怎么会是原点呢,只要能够确定死者的伤痕是由这把蛋糕刀造成的,就是非常大的突破口了。”
张庞庞点点头,那边的金戈问完案子也走了出来大喊饿死了,他毫不客气地弯腰从江小鱼桌上的零食箱里掏着零食,一边吃一遍讲:“这拉布拉多跟个文盲没区别啊,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过。”
这个小猫形状的零食箱子是叶青徐设计的,原木底,上面刻了两只江小鱼的爪印。江小鱼不是个小气的人,事实上他对于猫猫狗狗是十分热衷分享的,但看金戈扒着零食箱的动作有些粗鲁,便有些心疼地把零食倒了出来把零食箱抱在怀里,说:“和拉布拉多老家那里联系了吗?事情属实吗?”
金戈看着猫崽子抱着零食箱跟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眯着眼睛觉得好笑,说:“联系了,目前来看大部分情况属实,后面的细节还在继续核实。”
江小鱼在金戈揶揄的目光里不自在地扭了下头,看见了玻璃窗上印出来的自己脸色,果然有了些红。他将木头箱子放回桌上,低声问:“如果真的是阿布说的那样,那阿布会被判刑吗?”
金戈吃噎了,捶了两下胸口,又掏出根烟点上说:“这个情况有些复杂。司机的那个案子肯定是要告知受害者具体情况的,后续司机如果要起诉那是另外的程序。至于蒋飞的情况,推人下楼和拿刀捅人是两个独立的犯罪行为,根据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蒋飞额头的伤并不严重,最多也就判个故意伤害轻伤罪吧。”
他眯着眼吐了口烟圈,语气很沉:“就看怎么运作了,毕竟他是变形人,相关机构会插手的。”
江小鱼默然,这个他是知道的,毕竟当初他的家庭背景那么复杂都能过了政审。因为国家在对待变形人的问题上秉承着能用就用的原则,监管也更严苛,不会让变形人在社会上无拘无束的。
“那洛溪呢?”
金戈点了点烟灰:“这小子有点难办,讲话半真半假,滑溜得要命,不是个好相处的。查了下他的祖上确实是有箱水母的基因,非常罕见,但轮到他这辈遗传下来部分已经很少了,具体的情况要等基因检测才能知道了。”果然这些小白花小白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不管如何,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总算是在往明晰的方向发展了。江小鱼稍稍松了口气,见金戈不吃了,便将散落的零食一一放回了箱子里。
金戈静静看他动作,突然伸手捏着他脖子间的玉牌问:“哪来的?你爸买的?”
江小鱼一愣:“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