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未见山海  发于:2024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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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学生无语嗤笑:“行,看在你扶我一把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
“但还有个条件。”
“方警官,你得抽空出来跟我喝杯咖啡。”
“我们聊聊人生,谈谈心。”
他倒是会火上浇油。
这事儿别说当着谢序宁的面。
就算是背着,方惜亭也不可能答应。
猫儿眉头微皱,觉得他被打真是活该。
谢序宁忍到极致,又看覃俊蹬鼻子上脸,明知他正牌男友的身份,还敢口出狂言。
简直是拿自己的脸面在地上摩擦。
男人没什么耐心地招招手:“方惜亭,站我身边来。”
干什么还站到人家的阵营里去?
真给他脸了?挖墙角都敢挖到自己眼跟前?
而且看上什么不好。
还偏偏看上方惜亭?
谢序宁语气不好地发了话。
方惜亭那时还扶着覃俊的胳膊,怕他再摔倒。
自己当然很了解谢序宁的脾气。
这时再不顺着,敢替覃俊说话,那男人真能气到半年不吃饭。
睡到半夜都得爬起来呕两口血。
这辈子都跨不去这个坎儿。
方惜亭没办法,权衡之下松了手。
他慢步走到谢序宁的身边,轻轻抱住他胳膊,小声哄道:“你别冲动。”
“他没摸到我。”
“刚刚,躲开了的。”
他们第一回动手,还能跟覃俊掰扯两句。
第二回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方惜亭过来还好。
若不过来,帮着别人说话,那覃俊今天当真,门牙都得被他打掉两颗。
谢序宁占有欲极强地把人往身后一拦。
他掏出工作证件,几乎贴在覃俊额头上。
“谢序宁,男。”
“云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在职刑警。”
“警号:247588。”
男人厉害着。
“我是他男朋友。”
“刚刚为什么揍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公安大厅的门随时敞开。”
“要投诉、要举报、你随意。”
“但下次再见方惜亭,离他八百米远。”
“敢来骚扰我对象,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听懂了吗?”
那话虽不是冲着自己,但于恒仍然感受到了气势汹汹的强力压迫。
谢序宁居高临下,视线轻睨,掌控全局的势态,压得覃俊也有些喘不过气。
可男大学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顶着压力,仰头直视谢序宁,语气挑衅道:“听懂了。”
“但这好像有点困难。”
“毕竟你们专案组迟迟破不了案,我作为当事人的家属,难免会和方警官产生联系。”
“而你也说了,你只是男朋友。”
“这年头,结了婚都能离婚,更别说你们只是恋爱关系,不受法律保护的。”
谢序宁单手插兜,指尖握紧。
男人眸色深沉,正要往前一步,回应挑衅。
却忽从背后扑来那猫,双臂紧紧绕住他的腰身。
熟悉的气息温度,瞬间将自己包裹,强行按下心头那股无名怒火。
埋在背脊里的小脸,呼吸深深浅浅,热气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来回交递。
收紧的力度明摆着怕他冲动,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方惜亭抱紧谢序宁,像男人高中时期替他出头那次般,紧拽他的身体,拼尽全力把人往后拉来半步。
“是他一厢情愿,你别理会。”
“法律不保护你。”
“我保护你。”
这话的杀伤力比什么都大。
谢序宁刚被人踩到脚底的脸面、自尊心,全都被他耐心捡起、拍拍灰,再细致收好。
方惜亭言行之间的护短,比直接冲到他面前,扬手狠甩那小瘪犊子两个大逼斗,还要让人心情愉悦。
谢序宁眉头微挑,视线从方惜亭紧缠在他腰间的手,慢吞吞地挪到覃俊脸上。
男人就这么似笑非笑,半推半就地让人拉着走了。
脸上就差写着。
“看清楚没?”
“好好看看他心里护着的,究竟是谁。”
临出门前,方惜亭还顺手给谢序宁拿了瓶冰水,用作消火。
于恒一路小跑着跟上,今天真是开了眼。
果然谈了恋爱的人,满身酸臭,他们家方副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要是谢副队敢在外惹是生非,胡搅蛮缠,没等跟外人动手,方惜亭就已经能冲上去跟他打起来。
今天可倒好。
竟然还把人哄着出来了。
真是见鬼。
原本以为这事儿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
谁知覃俊那小子不讲武德,竟还真把这事给告到了刑侦支队。
于恒这是头一回被抬咖,有生之年居然还有机会,能跟着两位副队一块儿到支队长的办公室里来挨骂。
“谢序宁!”
“谢序宁!!!”
支队长年纪大了,这几回被他气得,都得随身带着降压药。
拍桌子的手一点没收着力,震得于恒看着,手心都发麻。
“胆子肥了是吧,不想干了是吧?”
“现在都发展到,敢报着警号动手打人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真追究下来,闹大了,我能让你脱了这身警服。”
“还有你们两个?”
“跟着一块儿出去,就这么看着他胡闹,也不知道拦着?”
谢序宁:“这件事情跟他们两个无关。”
支队长气的够呛。
“你还知道跟人家无关?”
“别人也就算了,方惜亭,你也在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管管?”
谢序宁:“关方惜亭什么事?”
支队长:“怎么不关他的事。”
“你们两个同岗平级。”
“他在,不拦着,那就是纵容包庇。”
谢序宁真服了:“不是,怎么每次我的事情,都能跟他扯上关系,你们故意的吧。”
支队长说不清楚,但是单纯觉得,罚方惜亭比罚谢序宁管用。
那姓谢的不长记性,罚他一百次、一千次都没有区别,可直接罚方惜亭的效果就不一样了。
谢序宁跳脚起来:“那我是无缘无故对他动手的吗?”
“那小子,当着我的面,再晚一步,那脏手都能摸到我对象脸上。”
“他这是性|骚|扰。”
“这他妈谁能忍?”
狗男人气急败坏,情绪爆发,委屈又生气。
连方惜亭和于恒都没想到,他就这么把实话给说出来了,现场氛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于恒龇牙咧嘴:不是啊哥,咱不说好保密的吗?你怎么自己给说漏了?
方惜亭瞬间惊讶,又立马收回目光,垂下眼。
直到支队长震惊地合上嘴:“对象?你什么时候找的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谢序宁漫不经心:“刚找的。”
支队长抬眼望起来:“是他说的这样吗?”
于恒忙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谢副队没说谎。”
是“对方先来挑衅,言辞轻浮,动手动脚,还说要等谢副队和他对象分手,自己好上位追求。”
“过分得很。”
支队长半信半疑:“方惜亭,是这样吗?”
猫儿抿着唇,撇开脸,轻飘飘地应下句:“嗯。”
方惜亭在局里,信誉度一直很高。
他的话不可能有假,这件事情倒是突然变得情有可原了。
“但那也不能……”支队长摆摆手:“算了,你们俩先回去,我再骂他半小时。”
于恒虎口脱险,跟着方惜亭离开办公室。
但支队长的声音还很大。
“就算是他骚扰在先,那你也该先制止,再处理。”
“怎么能直接动手呢?”
谢序宁免不了得挨顿臭骂。
于恒担心自家副队情绪受影响,在折返路上努力调节气氛,谁知一到支队办公室,众人又涌上来。
“你们看到谢副队的对象了?”
“谁啊谁啊是谁啊?”
于恒瞧着眼色,赶他们走:“没有没有,都听谁说的,哪有谢副队的对象?”
陈小满第一个挤上来:“别瞒着了,刚刚支队长骂人的时候,我们几个躲在外头偷听呢。”
他掏出手机,翻出那张自己帮谢序宁拍的后背肌肉照,抓痕清晰可见。
“瞧见没,这个姿势,这个位置,夫妻生活很和谐嘛。”
“这……”
于恒自然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
母胎solo的他都能秒懂,平日里看着正正经经的谢副队和方副队,私下里竟然……
这么激烈?
小家伙轻咳两声,视线转移到方惜亭的身上。
他看对方自然回避了这个问题,并不搭腔,脸也瞥过去,只耳尖红了一簇。
羞意顺着颈间蔓延下来,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自然是不可能认下来的。
于恒收到信号,立马帮忙解围道:“哈,哈哈,那什么,也可能是过敏,自己抓的嘛。”
陈小满不知内情,挤进来跟他坐在一起:“说什么胡话呢,这能是自己抓的?”
他压住于恒的肩膀,作势要严刑逼供:“我知道,是谢副队给你下了封口令对不对?”
“我都听到你们在支队长的办公室里说,嫌疑人骚扰了谢副队的对象。”
“气的谢副队动手揍人了都。”
其他跟着凑热闹的也好奇起来。
“到底是谁啊?”
“你都看到了,居然不和兄弟们说?”
“太不够意思了。”
“对方长的什么样子?”
于恒被众人围攻,躲不过去,他瞥一眼方惜亭,支支吾吾地:“就,还挺帅的吧。”
可那些家伙们不以为然:“帅?有多帅?能有咱们方副队帅吗?”
方惜亭脑袋埋的更低。
真丢死人了。
于恒接上话,打着哈哈糊弄过去:“都,都差不多吧。”
他模样诚恳、眼神真挚地说:“跟咱们方副队比,可以说是不分伯仲的帅。”
小家伙保守秘密保守的还不错。
很快就混进人群里胡说八道,转移视线,玩的一手偷天换日。
把方惜亭藏的严严实实。
那时大家正聊的上头。
可上头也就算了,还非得都挤到方惜亭的耳根子底下来八卦。
其中部分猜测,更是离谱到当事人都想直接报警的程度。
直到谢序宁被骂完回办公室。
众人才一溜烟的全部散开。
忙碌紧促的查案氛围,迅速充盈整间办公室内。
直到入夜后,组员们都七倒八歪地原地休息,昏睡过去。
走廊尽头的仓库里,才隐约听到些窸窣的响动。
方惜亭手臂撑住谢序宁的肩头,衬衣滑.至腰侧,置物用的铁架子被晃得嘎吱嘎吱响。
黑夜里,男人裹着汗意的鼻尖贴在他锁骨处,又张嘴咬一口,心满意足。
方惜亭没了力气,整个瘫在他肩侧,伸手把男人抱住:“谢序宁。”
男人仰头,又吻他颈间:“嗯?”
方惜亭软趴趴地:“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
男人愣一下:“哪样?”
方惜亭若有所思地。
指尖绕着他耳后的发。
“就是……别那么容易冲动。”
虽然也是为了自己,愿意那么不计后果的冲上来保护,他该庆幸,可却也害怕。
要真为个覃俊,害谢序宁脱下警服,前二十多年考上公大的努力全部白费,实在太亏。
他过意不去的。
男人认真听完,轻轻咬他,又闷闷地笑着:“知道了。”
他讨巧地说:“那时你抱住我,我立刻没动了,这还不乖么?”
猫儿好像喝醉了,在他怀里挺直腰背。
两只手都抱住那狗的脑袋:“那你以后也要这么乖。”
谢序宁问:“我乖,你乖不乖?”
方惜亭想了想,考虑自己应该怎样,在他眼里才算乖。
最后干脆凑上去轻轻贴下那男人的唇。
本以为这样主动,也已经够听话的了,却不料突然被男人翻过身去,按着腰|骨。
“再乖一点。”
方惜亭一直很担心那架子质量不好。
万一哪天被谢序宁给摇塌了,他就真的没脸见人。
但好在男人哄着,给他保证,说抽空会拿工具过来,再把钉子给钉死些,他才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章羌的扣押时限,那日一早,覃俊带上律师来公安局接人。
方惜亭抱上资料,准备最后去一趟审讯室。
谁知出门就撞着个人。
他往左那人就挡左,他往右那人就挡右。
方惜亭没什么耐心的抬起头。
覃俊似笑非笑,痞痞帅帅的小男生索性伸手挡住门,拦他的去路。
“好巧呀,方警官。”
“你们家那位超雄男友,还没破到案吧。”
“真遗憾呢,从今往后,再没理由能主动联系你了。”
“毕竟今天,我就要接无辜的舅舅回家。”
方惜亭被人恶意挑衅,视线没所谓地盯着他。
那时长出口气,正要说话,身后男人倒是来的及时,伸手将他拦下。
谢序宁就等着这家伙来。
男人漫不经心地从腰后解下手铐,拉过覃俊的手,熟练将他铐住。
“确实很遗憾。”
“你们家的超雄老舅,今天是回不去了。”
“但我不介意你愿意留下来,和你们家爸爸妈妈一起,陪他上法庭。”

覃俊皱着眉:“你知道执法人员随意扣押无辜民众,是什么罪吗?”
他举起自己已经被挂上镣铐的手腕:“上次那件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这次,我一定告到你牢底坐穿。”
谢序宁挑眉,索性给他另一只手也铐上:“哥们儿在公安系统这么多年,还需要你来普法?”
“有这闲心,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看看这一回,到底是谁牢底坐穿。”
男人吩咐于恒去开审讯室的门。
随后邀请他们一家四名嫌疑人,移步入座。
覃俊表情不善,却有自信,他挣扎着拽了拽自己被锁住的手腕。
谢序宁指尖收紧,抓过他来,又拿手拍拍那家伙的脸。
男人压低嗓音,一字不落地把那些挑衅全还回去。
“超雄男友?破不了案?”
“呵。”他冷笑:“你哥的办案实力,你一无所知。”
对方自以为是的完美犯罪,在他眼里不过是漏洞百出罢了。
覃俊用强装镇定的态度,回应对方冷笑。
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于恒下了楼。
在审讯室里,冷白庄严的白织灯光猛然亮起,刺眼亮度晃得嫌疑人们视线回避。
却也当即照亮眼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个大字。
谢序宁紧随其后:“这案子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男人坐下来,把泡好的枸杞参茶递到方惜亭的桌子上,不让他再喝冰美式。
连整桩案件的调查资料,也全数转交对方,自己今日侦办,并不需要文件辅佐。
自信得很。
覃俊无所谓地扯扯自己手上的锁链:“这有什么区别吗?”
谢序宁认真科普。
“你们自己说,那叫有自首情节。”
“法律最终给出判罚,会酌情考虑,从宽处理。”
“但由我说……”
“那就叫指控。”
“没有自首情节。”
“预谋犯罪、杀人、藏尸。”
“且案发后,刻意隐瞒、误导警方。”
“做假证、顶罪,性质恶劣,从严处理。”
男人秉公执法、还给机会。
但覃俊看他没有一拳头把自己钉死,便当对方在诈。
于是完全不在意地:“只要你能拿出证据,那就随意指控好了。”
真……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序宁笑意蔓延,眼尾轻挑。
男人预料如此,早有准备:“那让我想想,先从谁开始呢?”
他视线扫一遍眼前四人,目光最终还是落到与这案子直接关联最浅的覃俊身上:“那就你吧。”
“覃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你的父亲出轨了你的舅妈?”
旧事重提,这么丢人现眼,还是当着妻儿小舅的面。
覃贸没脸见人,愧疚地将头埋下。
可章羌却不乐意,狠白他一眼。
男人嚷嚷起来:“什么舅妈?老子单身未婚。”
“陈男男那个臭|婊|子,他妈的给钱就能睡,毫无道德可言,脸都不要了。”
“姐夫,你喜欢这种女人,你早说啊。”
“难道我还会为了这种小事,和你翻脸?”
“我让给你不得了?”
“用得着你偷拿家里的钱出来养她?”
“20万啊,你倒是大方。”
“当初我姐安排我到厂子里工作,一个月拿3000块钱工资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为了这么一点家长里短的小事,几千块钱,就在办公室里对我姐姐大打出手。”
“转过头包着小舅子的女朋友,送衣服送首饰带出去旅游,还弄出孩子来。”
“怕被人纠缠,立马改了态度。”
“怂恿陈男男带着你的孩子嫁给我,还要给我买车买房介绍工作。”
“要不要脸啊。”
“咱好歹也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
“怎么就爱干这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伤风败俗的腌臜事?”
“现在害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全坐在这里。”
“你舒服了?高兴了?”
章羌好一通输出,骂得痛快。
他学着谢序宁的样子,拿手指敲敲桌面,教训人道:“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要实在没事做,就多读点书。”
“不然满脑子都是那些男盗女娼的脏事。”
“恶心。”
覃贸被人冷嘲热讽,骂得狗血淋头。
却一声不吭。
而他的妻子章玲,苍白着面色,无动于衷,并不辩解。
倒很正常。
根据警方了解,从陈男男案件事发后,章玲便向覃贸提出离婚,但被男方拒绝。
大抵是有了愧疚之心,又或者单纯不愿刮分家产,总之是不答应。
这也导致后来女方反复诉讼,没能成功,纠缠无休后,索性搬离分居,不与他来往。
而膝下独子自幼与外公外婆和小舅亲近。
工厂的生意、人事、合作往来,离了他,章玲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仿佛一夜之间,他被全家人所抛弃。
这场家庭伦理大戏,在审讯室内闹的沸沸扬扬,精彩绝伦。
谢序宁难得耐心,听他们吵闹。
覃俊嘴角含笑,目光始终盯着那男人。
他示意章羌别生气,止了这场闹剧,又云淡风轻地说:“让我来回答吧。”
谢序宁本身也是问的他。
那警察有意招惹,为的就是让他们生气、失控,以达成互咬的目的。
这期间多说多错。
“具体的日子我记不清楚了。”
覃俊若有所思:“但应该是高考之后。”
他说:“我记得那天考完回家,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争吵。”
闹的就是要离婚的事。
但实际高考结束之后,陈男男被害已经半月有余。
谢序宁问他:“确定是高考之后?”
覃俊话没说死:“应该是。”
谢序宁紧盯着他,男人忽然冷笑声:“那您可能是贵人多忘事,记错了。”
“我这里有一份证据,能证明你是高考前了解到的事件始末。”
谢序宁与方惜亭配合默契。
那时手一伸,对方就知道他要什么。
一份被复印截取出来的,受害人微信好友列表,其中覃俊的头像赫然在列。
根据联系时间上下排列,男大学生处于中下游的位置。
这点能证明他们交流来往并不频繁。
覃俊应对有余。
“我和舅舅一起长大,从小就很亲近。”
“他交了新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这期间出于礼貌,我们互加联系方式。”
“很奇怪吗?”
谢序宁笑:“这并不奇怪。”
“但你说,你是高考之后才知道父母的感情问题,这就很奇怪了。”
男人又出示陈男男的朋友圈内容。
“加她好友的人都知道。”
“受害人事无巨细,最爱贴各种文案吐槽。”
“连今天停水、明天停电,买了双拖鞋。”
“她都能从各个角度来说几句、骂几句。”
“但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你看不到的是,在她密密麻麻刷屏的朋友圈文案里。”
“还有部分是隐藏自己可见,以及特定人员可见的内容。”
覃俊心里一惊,随即抬眼。
他看见那条在纸页上放大加粗的文字。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骂我?最开始是谁先招惹的?你们男人就没错吗?连个小毛头孩子都敢用那么脏的话来骂我,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儿子?】
以下几条回复均是陈男男的自评。
【你的裤.子是被谁脱下来的?】
【是我强迫你的吗?】
【那么委屈无辜,做受害者的姿态,怎么不去报警呀?】
【你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呀。】
【凭什么惹出祸来,你们男人就想全身而退,后果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谢序宁指着这条朋友圈的内容。
“根据文字的情绪分析,受害人这时应该是处于一个极度暴躁的状态。”
“而导致她暴躁的缘由,是因为被某人的儿子用难听的言语辱骂。”
“而这条朋友圈的查看范围,只指定一人可见。”
谢序宁似笑非笑:“覃俊,你很聪明。”
他的目光落到覃贸身上:“应该能猜到这条内容,指定能查看的人究竟是谁吧。”
覃贸心理素质很差,面对警方的质问,显然已经快要情绪崩溃。
而覃俊原本放松的眉头,也终于因此紧拧起来。
他当然是下意识想要否认的。
毕竟单从辱骂的角度来说,他能立马找到要和陈男男发生矛盾冲突的1000条理由。
但偏是指定覃贸可见的那一条。
他说不清楚。
谢序宁占据局面优势,掌控棋局。
男人故作大方地:“也没关系,小孩子嘛,胡作非为爱骂人,又不犯法。”
“我也顶多算你没素质而已。”
“毕竟咱们高考压力大,记错了,也很正常的。”
他倒主动为人开脱起来。
只是说这么多,都不白说。
为下一个高光场景做铺垫而已。
谢序宁继续出示自己没日没夜、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千辛万苦……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证据。
“但下一条,你们可能就说不清楚了。”
男人张扬笑意爬上眉梢:“两年前,6月22日,陈男男在家被害。”
“而覃俊在校备考,全封闭式学习管理,不具备作案时间。”
“但奇怪的是……”
“你高考结束当晚,没有参加班级里组织的告别仪式,匆匆赶回家中。”
“作为平日里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让你立即回家?”
这条线索是方惜亭发现的。
当时他联系到覃俊的班主任,在看过对方提供的毕业照后,又意外发现。
在告别仪式的聚餐当晚,大家合影留念时,照片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覃俊撇开眼,总算不敢再直视他。
男大学生语调镇静:“就是那天晚上,我发现他们感情出了问题。”
谢序宁冷笑:“你未卜先知的吗?”
“时间掐的这么好,没有任何理由必须要赶回去,就为了撞见他们吵架?”
“还是你妈妈在你高考结束的当晚,立即发消息告诉了你父亲出轨的事?”
且那时陈男男已经死亡。
这件事情还有要告知子女的必要吗?
覃俊没有立即回答。
他那时大概在想,谢序宁给出的两个选项,究竟哪个更合理,哪个更适合自己。
可男人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且比这更奇怪的还有……”
“在你高考回家两天后,你妈妈卖掉了一辆价值30万的新车。”
“而这辆车,她自己购买不足一年,行驶里程不到1万公里,没有出过任何交通事故。”
“却愿意价钱砍半,着急出手。”
“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面对警方询问,覃俊还没想好,章玲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直到谢序宁摸着下巴,有意无意地替他们指明方向。
“众所周知,在房价飚高的当下。”
“若是出现凶宅,在市面流通,即便地处市中区繁华地段,价钱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我在想这辆车子,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呢?”
“陈男男被害,尸体出现在乌鸦山,中间还有运尸抛尸的过程。”
“用车运输最为合理。”
“出于正常人做贼心虚的道理,都会处理掉自己行凶作案的工具。”
“你父亲覃贸,没卖掉自己那辆使用五年多的旧车,你母亲却卖掉了刚买的新车。”
“这大概就是理由吧。”
不卖旧车卖新车,事出蹊跷必有因。
在细枝末节的线索里,总有那么几个不起眼,但却反常的行为,会被警方抓到。
覃俊被逼至绝路,终于反击。
“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是我母亲?”
“她杀了人,又藏尸,等我高考结束后,开车把尸体拉去乌鸦山丢掉,又立马把车卖了?”
谢序宁玩着手里的笔,不置可否。
男人笑道:“以上情节正确,但细节不足,待哥哥再给你补充几句。”
“受害人身中26刀,毫无反抗之力,自然不可能是女性所为。”
“据我猜测的话,当晚应该是你母亲章玲,前往案发现场与受害人谈判,你父亲与其感情纠葛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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