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流放千年后by釉彩的钥匙
釉彩的钥匙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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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捕捉我的陷阱还真普通啊!!”这是修真界版的竹筐捕鸟吗?
“太复杂的陷阱你不会上当。”那些复杂的东西容易引起丹赋圣的怀疑,“这种原始的就不一样了,一套一个准。”
丹赋圣觉得晨归说得居然还有几分的道理。
在得到丹赋圣本人的认同之后,晨归更加骄傲,只是还没等他高傲地扬起自己的头,丹赋圣的手就游走到他的胸膛上了,而且力道不小。
“呜哇!”晨归被吓得一激灵,险些从丹赋圣的腿上跳起来,结果丹赋圣用力拽住了他,没让他起飞。
丹赋圣原以为晨归会弯腰躲开他的动作,结果晨归背脊前弓,甚至往丹赋圣的方向送了送。
丹赋圣:?
他的动作停下了,晨归问他为什么停下。
“你没觉得不舒服?”丹赋圣问他。
“有点……不习惯。但还挺舒服的。”晨归喜欢被丹赋圣抚摸。
只是摸多了会让他感觉气血不畅,他只能用灵力去调节。
不知是不是晨归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丹赋圣的表情便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丹赋圣笑出来了,他又露出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而在丹赋圣的神识里,重新缩成拇指大小的心魔躺在犹清真人手心。心魔触手上还攥着一朵小花在滚来滚去。
“我真是一个坏坏的魔主。”心魔说。
犹清真人挑眉。
“坏魔主!”心魔触手扶着犹清真人的大拇指,用拿着花的那只触手冲犹清真人晃。
犹清真人被自己二弟子可爱到了,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依旧附和道:“对,我们家赋圣就是最坏的魔主!”
心魔用清脆的声音问:“我怎么这么坏啊?!”
“对对对!”犹清真人撅起烈焰红唇准备给心魔来一套爱的亲吻。
但是在他即将碰到心魔的时候,心魔用触手抵住了犹清真人涂了口红的嘴唇:“师父,不合适,我已经大了,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犹清真人眨巴眨巴眼,他没再下口亲。
心魔的两个触手尖尖都被口红染成了红色。
犹清真人有些伤感:“所以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宝贝徒弟吗?”
心魔用沾着口红的触手在犹清真人的大拇指上画了个小桃心,随后跟大拇指差不多大的心魔搂住了大拇指,还用触手拍了拍:“好师父,不哭。”
“二徒弟!”犹清真人好想把这个黑色心魔揣兜里带走。
心魔不让亲,他就只能用手揉捏这个心魔。
说起来,心魔怎么就变小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晨归已经被丹赋圣摁地上了。
晨归面对着丹赋圣,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反应了。
他身上通红,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随着丹赋圣的掌心游走。
丹赋圣碰到哪儿,哪儿就热得可怕。
他们两人都在紧张,丹赋圣在等着晨归叫停,他的试探已经很过头了。
而晨归……
他在琢磨丹赋圣是不是想走到最后一步,晨归在0.5秒的超长犹豫之后欣然接受了走到最后的可能性。
他这两千多年来,什么样的事没干过?他怕这个?
终于,丹赋圣俯下身与他亲吻。
丹赋圣伸舌头了!
很好!他将用舌头回击!
丹赋圣:“嗯~”
晨归:!!!
刚才是什么声音!
短暂的愣神让晨归失去了先机,他被丹赋圣带着,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一场接吻。
丹赋圣抬头的时候发现晨归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师弟?”
晨归回过神,他大惊失色:“你怎么这个样子?!”
丹赋圣:“啊?”
“接吻的时候你为什么有声音?!”除了那声“嗯”以外,还有一些从喉咙里溢出的喟叹。
晨归想了半天的形容词,最后他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这么……色啊。”
“色?”丹赋圣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师弟你真的让我很舒服很放松?应该是你先色,然后我才会看起来有点色的。”
晨归:“是这样?”
“是这样的哦。”丹赋圣撩起自己的衣服,“你要不要摸摸看?”
“哇啊啊啊啊!!”晨归被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丹赋圣:“你指缝太大了,我看见你眼睛在盯着了。”
晨归缓了一会儿才松开手:“现在师兄完全是我的了吗?”
“是啊,不必偷偷捕捉你师兄,也没必要费尽心思把你师兄关进小黑屋。”丹赋圣拉着晨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晨归胳膊在发颤:“不能关小黑屋了吗?”他轻声询问。
丹赋圣:“等等,你是不是特想把我关进去?”
晨归:“我的结界里放了很多好东西哦。”
丹赋圣的结界之前用来关过司封朗,在结界没有外放的时候,它只是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间。
好东西?
丹赋圣把晨归正反来回蹂躏了一遍,就在晨归感觉自己快要化在地上的时候,丹赋圣跑到他结界里面去了。
晨归:???
丹赋圣看着结界里超大的床和金色的小链子,他感觉自己师弟才是真把那些离谱的创作看进脑子里的神人。
【师兄?】结界里响起晨归的声音。
丹赋圣看着面前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他有了一个好想法。
丹赋圣脱了自己打折购买的衬衣和裤子,换上自己做魔主时穿过的法衣。然后他往床上一躺,顺便把链子给套自己胳膊上了。
晨归:【啊……啊!!】
丹赋圣枕着自己的胳膊:“你惦记捕捉魔主已经很久了吧?这样有没有让你爽到?”
晨归话都不会说了。
最后他磕磕巴巴地解释:【那个,那个链子。】
丹赋圣:“嗯?”
晨归超小声:【是套脚上的。】
丹赋圣:“……你小子是真好色啊!卧槽!这链子上还有红色的玉石?可以可以!品味不错。”
晨归的脸有些红,在他的结界里,无论丹赋圣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监视。
于是丹赋圣就听到了来自晨归的引诱:【只要你让我开心,我就送你一台农用机械。】
丹赋圣觉得他这师弟入戏挺快的,只是晨归用来威胁的“礼物”和这个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好,我一定乖乖听耀灵真人的话~”丹赋圣顺着晨归的话说。
很快,晨归也进来了。
丹赋圣拽着晨归的领子,把晨归摁在床上。
晨归的身体很僵硬,丹赋圣继续揉搓晨归。
晨归看起来木讷又羞涩,虽然羞涩,但他又不躲,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丹赋圣蹂躏他。
丹赋圣感觉晨归快死了。
他加了一把火,俯下身在晨归耳畔道:“我怎么不知道,耀灵真人坏成这样了?”说完他轻轻吻了下晨归的耳垂。
晨归立刻就死了。
丹赋圣这次没有放任不管,他把死去的晨归翻了个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晨归吓醒了:“啊!!”
丹赋圣的手顺着脊柱往下滑:“我很喜欢。”
晨归:“什,什么?”
“我说我很喜欢。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以后会怎么想,既然你都敢把我关起来,你就得对我负责。”丹赋圣收回手,“你是跑不掉的,你修为没我高。如果你怕了,不肯负责,我就把你抓回来。”
晨归:“然,然后呢?你会怎么对我?”
丹赋圣:“……你是不是在期待?”
晨归:“没,没吧。”
晨归不会撒谎,他一撒谎就会五官混乱,眼神乱飘。
所以晨归真的在期待什么惩罚?
该死的!这孩子真把那些小说看进脑子里去了?!他要不要这么好学?!!
“你怎么沉默了?你不描述你和你师弟之间复杂的对视了?”司琛问血傀。
“情况有变。”血傀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发展着发展着就从牵手变成了那样,但他知道,之所以本体不敢走到最后一步,是因为血傀还在外头执行任务。
丹赋圣担心自己短暂的失控会影响血傀。
“唉,好想把师弟揉吧揉吧吃掉啊。”血傀喝了一口酒,望着天空长叹。
司封朗觉得自己懂血傀:“我有时候也会有杀了自己师弟的冲动。”
司琛:“喂!”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感情深刻一点。”血傀摇晃酒杯,“我好想把我师弟的每一丝血肉都撕下来嚼一嚼,然后再咽进去。”
司琛和司封朗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
“我最好能长四个胃,也能反刍再咀嚼,然后再咽下去。”
“呃!你好恶心!”司琛推了血傀一把。
“可我这是真情实感。”
“你的喜欢好病态!”司琛觉得是丹赋圣出了问题,“你生心魔了吗?”
“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心魔哦。”
“心魔哪有可爱的?!”
血傀没有回答司琛的问题,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我师弟不觉得这话可怕啊,他都脸红了。”
“你还真跟你师弟说了?!”司琛深感震撼。
血傀又掏出纸笔,他在纸上画出了自己心魔的模样:“喏,你看,我的心魔很可爱吧。”
司琛觉得血傀在忽悠自己:“你心魔脑袋上为什么有个比身体还大的蝴蝶结?”
“别人给我戴上的。”血傀对自己心魔的可爱是有认知的,“他还会攥着一朵小花,纠结自己对师弟的感情哦!”
司封朗认同地点头:“确实可爱。”
“你是在夸你自己本性可爱,对吧?”司琛问血傀。
血傀点头:“我确实可爱,只是你没能发现我那颗被层层包裹的真心。”
“有真心是好事。”司封朗又被路上的摩托车给吸引了。
“你就那么想坐摩托车?”血傀问司封朗。
司封朗点头。
“我倒是有证,但我的证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用的。”血傀耸肩。
“没办法,这世界上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遗憾。”司封朗只是稍微有些失望而已。
“话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摩托?”
“因为骑摩托很帅气。”
“御剑飞行更帅气啊。”血傀说。
“可是御剑飞行太正统了,我一直都是个正统的人。”司封朗追求的不是帅气,只是在某一刻脱离大众对“好”的刻板印象。
“你想变成一个坏蛋?”丹赋圣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像以前那样。”司封朗是迷茫的,他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找到自己。
可他人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被浸泡在仇恨与“正确”里,他和众多人一起发疯。等他脱离出来,回头再看,他觉得他自己待的地方就是个大型精神病院。
司封朗想尝试去反叛,可他连反叛都只是拙劣的模仿。
他想摆脱过去。
可遗憾的是,他就是由那个过去塑造出来的司封朗。
他不是精神病院里发疯的病人,他是那里头的一堵承重墙。
司封朗的酒喝完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司琛在听到司封朗的自我剖析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司封朗这个太子替司琛顶掉了太多的压力,不然司琛不可能活成这么个性格。
“你要实在想放飞自我……那咱们就去惩恶扬善呗。”血傀起身叉腰,“咱们蒙面,做夜行侠!匡扶正义!拯救弱小!”
司琛:“啊??”
“别以为这个年代就没有危险了!打架斗殴的总有吧!小混混欺负人总有吧!”血傀挺起胸膛,“咱们就去做那个穿梭在城市间的超级英雄。”
司封朗双眼放光。
血傀指着司封朗:“你就叫黄毛纹身侠!”
司封朗:“很帅气的名字!”
司琛:“喂!!!”
血傀又指着司琛:“你就是黄毛纹身侠的助手!”
司琛:“你甚至懒得给我想个名字?”
血傀指向自己:“而我,至纯圣明玉面小郎君。”
司琛:“妈的!”
血傀紧紧握拳:“我们要守护这座城市!!”
司封朗:“保卫和平!”
他俩一拍即合,拽着司琛就开始满街找问题。
他们找到了偷偷在墙角上厕所的男人,血傀用术法把男人的裤子变没了。司封朗制止了一场酒后斗殴,本来那些人不听他的,但司封朗把挑事的俩人都给揍了,剩下的人也就老实了。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找各种各样的问题。
给醉酒者一场黄粱梦,让他梦见自己车祸后家破人亡;把马路边没被清理的狗屎送回主人家;给走丢小孩找妈妈和扶老太太过马路。
司琛一脸羞耻地跟着疯狂喊口号的司封朗和血傀。
庾国太子和魔主肩并肩地“执行正义”,幼稚又可笑。
就在血傀觉得他们功德无量,应该吃点东西犒劳自己时,司琛收到了他们师父司空仿即将离世的消息。
原本还在执行正义的三人转头就来到了特管局的医院。
亢奋又滑稽的他们排排坐在病房外,陷入了沉默。
血傀本身就是丹赋圣的一部分,他对司空仿确实没感情。他只是体谅身旁这对师兄弟的情绪,不去开口。
司封朗时不时扭头,透过合成玻璃去观察自己的师父。
司空仿看起来已经很憔悴了,他的头发呈现出灰白色,脸上也没有半分血气。
“师父认不出我了。”司封朗看得出来,司空仿的目光已经变得混沌了。
司琛起身,他询问了医生和工作人员之后踏入了病房。
司封朗却没有动。
血傀觉得奇怪:“你不去跟你师父说说话吗?”
明明司琛比司封朗更痛恨自己师父的作风,怎么如今进去的却是司琛呢?
“我怕。”司封朗诚恳道。
是师父把他养大的,是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
可他如今厌恶自己的师父,就如同他厌恶他自己一样。
司封朗自己都不想活了,可走到这儿,他却荒唐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接受不了师父的死亡。
司空仿把他变成了精神病院的一部分,让他自以为是地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真理”,最后绝望到无法再活下去。
司封朗甚至觉得自己在小时候就该死了,不要去知书识理,不要去遵循正义。
当自己一生所求成了一场谎言,一个笑话……那就太痛苦了。
司封朗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可他站在这儿,看着病房里的师父,脑袋里还是会冒出无数的疑问。
在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师父有没有难过和痛苦?他提前死亡是不是和自己的离开有关?毕竟师父是在乎他的。
师父他痛不痛?难不难受?
司封朗脑子里会冒出无数的疑问,可他依旧没有进去。
他担心自己进入病房之后会忍不住。
他担心自己会哭。
这样的话,就连他生命最后的反叛都成了笑话。
看吧,明知错了还舍不得。
他连离开精神病院的勇气都没有。
病房里,司琛不知道跟司空仿说了些什么,司空仿的手放在司琛脸上摸了摸,他迷茫地观察司琛,最后又看向病房外。
司空仿和司封朗对视,那一瞬间司封朗似乎看到司空仿眼中带着某种祈求。
司封朗转过身,固执地背对病房站着。
病房里,司空仿抬起手,指着合成玻璃外的那个身形:“朗,阿朗……”
“对的,阿朗,司封朗。”司琛紧紧握着司空仿的另一只手。
司空仿:“来……他,来。”
司琛沉默片刻,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嗯,师兄待会儿就进来。”
司空仿:“来……来……”
“师父你只在乎师兄,不管我吗?”司琛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为什么只找他?不找我?”
司空仿终于把视线落在司琛身上,他似乎明白了司琛的意思,他呆愣愣地盯着司琛。
“师父,要喝水吗?”司琛轻声询问。
司空仿没有回答。
司琛伸手在司空仿面颊上摸了摸,司空仿的体温越来越凉了。
司琛帮司空仿掖了掖被子,他又问司空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结果呆愣愣的司空仿就像一下子活过来了似的:“这,这是哪儿?!”他掀开了司琛刚帮他盖好的被子。
司琛:“师父!别怕!”
“这是哪儿?!”司空仿还在挣扎,司琛连忙按住他。
“我要回去!”司空仿嚷嚷,“我要回去!!!”
司琛连忙应好,他又问:“您要回哪儿?”
司空仿的动作像是被摁下了暂停,好半晌,他才没有底气地说了一个字:“家?”
他似有疑问,因为他脑袋里好像不太有家这个概念。
可人人都该回那儿去的。
人人都该有那个地方。
在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司琛都懵了。
司琛不认同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他也不明白“家”的具体意思。
现在司琛眼中还是能看到那个死去多年的孩子在叫他爸爸。
“好的,师父你先躺下。”司琛轻声安慰,“我带你回家,你先好好休息,休息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回家。”
司空仿顺着司琛的力道躺了下去,在得知自己能回家之后,他显得很乖巧。
随后司空仿又问了一个相当滑稽的问题:“我的家是什么样的?”
“你……你的家是个很大的地方。”庾国的皇宫确实很大。
司空仿觉得这样不好:“很大的地方不好打扫。”
“那,那你的家是个很标准的三室一厅。”司琛顺着他的话说,他想起了刚才行侠仗义时路过的一个广告牌,他又说,“你有两个小孩,还养了一条狗,他们会在家里等你。”
“对了!我有两个小孩!”司空仿隐约记得这件事。
“对的,你们……”司琛编不下去了。
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单亲父亲接送两个小孩上下学吗?还是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去钓鱼?
这些说出来之后会不会让司空仿觉得不妥?
毕竟他们一家都是刽子手啊。
好在司琛不需要再费尽心思地编了,因为司空仿真的要死了。
他疲惫地开合着眼皮,轻声追问:“还有呢?”他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家庭的信息。
“我们很幸福很幸福。”司琛只能这样说。
司空仿彻底闭上了眼:“幸福啊……”他有些向往,但更多的是迷茫,他似乎不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只是知道这是个好词。
是个很棒的词。
司空仿的身体慢慢开始透明。
司琛勉强地笑着,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滑落。
“你其实是个老混蛋。”司琛说。
司空仿已经听不到了,他彻底消散,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落在了床单上。
司琛呼出一口气,他擦擦眼泪,走出病房。
司封朗还背对着合成玻璃,他的手握成拳,身体在微微发抖。
“师父已经死了。”司琛说,他语气轻松,“其实你应该在师父还清醒的时候回来的,把你那头黄毛和胳膊上的大纹身给他看看,说不定能给他气到吐血。”
司封朗没有回应。
司琛想要走上前,血傀拉住了他。
血傀冲司琛摆摆手,做了个口型:“别看,等他自己调整过来。”
司封朗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不想连斩断过往的勇气都没有。他是由过去塑造的怪物,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他抛弃了一切,他重新开始。
哪怕这个“重新开始”只有几天。
察觉到自己眼眶在发热。
司封朗几乎在恳求自己,已经走到最后了,别让自己成为笑话。
他恳求自己看开,恳求自己放下。
他听到了司琛和司空仿的对话。
临终关怀而已。
可等司琛出来,等司琛告诉他师父已经死了,他的心里有个声音跳出来,压过了所有的恳求——你错过啦,现在你再转头也看不到师父了。
眼泪瞬间滑落,滴在地板上。
他所坚持的一切,随着泪水的砸落,一并破碎。
司封朗失去了站着的力气,他大口喘息着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腿。
他没有走出来,他再也走不出来了。

司封朗没能缓过来,血傀拽着他离开医院,结果走到马路边他就又蹲下了。
血傀看向司琛,他做口型询问司琛应该怎么办。
司琛不知道,司琛自己也难受。
血傀让本体给他送了点东西过来,他拿着一袋零食询问司封朗:“你吃不吃米饼?”
司封朗终于抬头看向他:“米饼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丹赋圣有时候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他以为这个米饼背后有什么复杂的含义。
“米饼就是米做的零食。你看这上面还有一片海苔。”血傀把米饼硬塞进了司封朗怀里。
司封朗:“海苔又是什么意思?”
“海苔能丰富口感。”血傀解释,“我只是给你分点吃的。”
“哦,谢谢。”司封朗撕开包装啃了一口,“挺好吃的。”
“不客气。”血傀看向司琛,无声询问自己这算不算安慰成功了。
司琛觉得没有,血傀只是分享了自己的零食而已。
血傀低头看着司封朗,他觉得他需要加大力度安慰一下对方:“想开点,你也活不长了,痛苦不了多久的。”
司琛拽了血傀一把,结果司封朗还真被血傀这句话给安慰到了:“也是。”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是有些懵。
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男孩路过,在看到司封朗之后,他们同时发出了一道“哇”声。
很显然,司封朗在他们眼里算个高级黄毛。
血傀看到其中一个男孩脑袋顶上纹的天眼了。
血傀:……
诶?这是一群小混混吗?他们被混混盯上了吗?!
血傀紧张地跑到司琛身边,而那群小男孩跑到了司封朗身边,围着司封朗转圈。
这群明显还未成年的孩子对着司封朗这个满身凶煞气的修士喊了一声哥们,他们对司封朗胳膊上的纹身很感兴趣:“卧槽,这颜色!这雾面!哥们你做这个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免费的。”司封朗诚实道。
血傀连忙上前:“这是人家纹身师的参赛作品,他给人家做模特,免费的。”
几个小孩又开始感叹了,他们询问自己能不能做模特,很显然,他们也想来一身炫酷的纹身。
“哈哈,可能不行,你们太瘦了,面积不够用。”血傀抢在司封朗之前开口。
他说完之后司封朗就忍不住了:“你们小小年纪,脸上纹那么多丑东西做什么?”
血傀:……
“啧。”丹赋圣摁住自己的额头。
“您很痛苦吗?”白愉小心询问。
“还行。”只是那群小孩深感受辱,准备跟他们展开一场街头斗殴而已。
白愉表情却没有因丹赋圣的回应而变得轻松,他只是几天没有见丹赋圣而已,丹赋圣看起来更加憔悴了,而且他的手腕上还戴着金色的镯子,这是捆仙锁的另一种形态,是一种子母环。
主环戴在晨归的手腕上,而晨归此时正在跟清傀他们聊天。
白愉不敢用传音,他怕被修为高深的晨归发现。
所以白愉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下了自己的疑问,把屏幕偷偷拿偏些,露给丹赋圣看:【您是被威胁了吗?】
丹赋圣:?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白愉,随后他明白了些什么,又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处的金色镯子。他立刻就明白了:“我没事。”他直接开口。
白愉吓了一跳,而正在跟清傀说话的晨归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
白愉连忙收回手机,但他知道这已经迟了,以晨归的眼力,他肯定看到了!
晨归确实看到了,不过他没有生气。相反,他非常欣赏白愉顶着压力试图帮助丹赋圣的行为。
白愉认为他是个抢占丹赋圣的伪君子吗?
晨归来了精神,他拉着丹赋圣的胳膊,让丹赋圣远离白愉。
果然,白愉看起来更担忧了。
丹赋圣传音询问晨归:“你在干什么?”
“现在他脑袋里的我一定很坏。”晨归的传音有一些激动。
丹赋圣被他拽到清傀和应忘忧身边,清傀冲丹赋圣伸出双手,在丹赋圣俯身之后,他抱住丹赋圣的脑袋蹭了蹭。
现在清傀还是个对自己徒弟们有着恐怖占有欲的偏执角色,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必须牵着一个徒弟。
清傀对此欣然接受,他不牵个徒弟压根没法走路。
清傀又蹭了蹭晨归,随后他开始用两只手盘两个徒弟的脸。
“你把小白先生吓到了?”应忘忧问晨归。
晨归点点头,他看起来还有点兴奋:“他觉得我很坏,我限制了师兄的自由。”
看着晨归的样子,应忘忧有点明白了:“你想做个囚禁魔主的大坏蛋?”
晨归双眼放光。
应忘忧想问问丹赋圣的想法,结果丹赋圣直接倒在了晨归的怀里:“唔,我胸口好痛。”
“你怎么了?!”应忘忧被吓了一跳。
清傀连忙将手搭在丹赋圣的手腕上,结果他什么都没查探出来。
“唔,是不是你给我下了什么蛊?”丹赋圣问晨归,“师弟,你好狠的心呐!”
应忘忧明白了,丹赋圣这是在配合晨归演戏。
晨归:“对!是我!”他亢奋极了,满脸通红,拳头紧攥。
应忘忧:……
清傀没看明白,他晃了晃晨归:“解蛊!解蛊!”
“够了!你俩不准逗小师父!”应忘忧有些生气了。
结果丹赋圣抓住了清傀的衣服,把清傀吓了一跳。
丹赋圣想趴在清傀身上卖个惨,结果他话都没出口,就被应忘忧一尾巴给甩出去了。
龙族的攻击方式是大开大合的,应忘忧伤不到他,但架势看起来足够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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