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流放千年后by釉彩的钥匙
釉彩的钥匙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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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跑出去撒欢的应忘忧也撤了回来,她认认真真地盯着丹赋圣的脸:“耳朵红了?!好家伙?估计真亲了!”
清傀压根就没打算动弹,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又噢了一声。
“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诶!”玉獒哈了一声,他的尾巴立了起来,“明明你脸皮这么厚!你是被亲的那个?!”
“出去。”丹赋圣指向门口。
应忘忧凑得更近了:“我不允许你们现在就脱衣服贴在一起,我暂时还没缓过劲来。”
丹赋圣默默看着应忘忧。
应忘忧:“所以你们现在脱了衣服?”
砰的一声,一坨五颜六色的东西从房间里滚了出去。
这坨东西撞在墙上,散落成三个独立的物种。
应忘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至于吗?!”
玉獒明白了:“这家伙真会害羞啊!”
清傀不知道这是哪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是躺在地上不作声。
房间里的丹赋圣拉住了差点死掉的晨归:“别怕。”
“我不怕。”晨归强行让自己淡定起来。
“对了!”晨归忽然正色,“师兄!”
他双手重重地拍在了丹赋圣的肩上:“若是你死了,我觉得我会哭!哭得很大声!”
丹赋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晨归是在接之前的话茬。之前晨归说他看见父母如今转世成这样却哭不出来,估计是怕丹赋圣会多想,觉得晨归是个冷心冷情之人,才说这些。
“师弟你的情话有些劲爆啊,你师兄我可不想死。”丹赋圣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不是咒你死!”晨归有些急了。
“怕什么?你师兄吃你这套。”丹赋圣冲晨归招了招手。
晨归走上前,丹赋圣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坐这儿。”
晨归僵住了:“这这这……”
在晨归神识里憋了半天的犹清真人发出了一声“芜湖”,然后他就被晨归给屏蔽了。
犹清真人懊恼地蹦跶了两下,然后他就踩到了心魔。
犹清真人把地上被踩扁的心魔搓一搓,搓圆了仔细看。
这心魔越来越小了,现在只有指甲壳的三分之一了。
心魔用他几乎已经不可见的触手跟犹清真人打招呼。
可很快心魔就支撑不住了,他化成了黑水。
两个徒弟开始亲密接触了?!
可恶啊!给他看看啊!!
在犹清真人看不到的地方,晨归亲完了丹赋圣,颤颤巍巍地起身。
丹赋圣捂住脸。
晨归也红成了番茄,他超小声地说:“刚才咱们伸舌头了。”
丹赋圣想要表现得平静一些,可他也做不到。
上次晨归主动亲他时好像无意中打破了丹赋圣的某层防护罩,丹赋圣以为自己能调整好,自己能适应,然后他就又是那个万事尽在掌握的丹赋圣。
可刚才他们的舌尖只是互相碰了一下就都缩回去了,丹赋圣甚至没法装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等一下,刚才我的血傀们没法工作了。”丹赋圣注意到晨归想要再低下头试一试,连忙伸手摁住了晨归的下巴,“我现在有工作。”
晨归咽了口唾沫:“那师兄你主动亲我?这样你就不会被刺激到了。”
丹赋圣觉得晨归说得有道理。
丹赋圣伸手拽住晨归的衣领,他把晨归往下拉。
晨归闭上眼。
而在两人的嘴唇还有一厘米距离的时候,丹赋圣不动了。
晨归等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把眼睛睁开了:“怎么了?”
丹赋圣推开晨归:“不成!不成!”
他起身往屋外跑:“这个不成!绝对不成!”他亲晨归也是一样的,他心里也会颤动。
刚才丹赋圣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过快了,这样的感觉对丹赋圣来说太过陌生。
他不适应。
明明丹赋圣想亲下去,可他的手在发抖,在乱颤!
晨归离他越近他就抖得越厉害,最后那一厘米,丹赋圣都快抖成筛子了,他不敢再靠近。
“师兄?!”晨归追到门口,可是丹赋圣已经跑远了。
晨归本想继续追,结果他看到了三对好奇的眼睛。
应忘忧他们三人刚刚趴在门上偷听,其实屋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屏蔽了,可他们三人还是要做出个偷听的样子。
然后应忘忧和玉獒互相交换他们脑补出来的信息。
清傀则是以为他俩真听到了,跟着他们一起欣慰地偷听。
所以此时清傀就疑惑了:“你们不是在互相抚摸吗?怎么唔唔唔!”
应忘忧和玉獒捂住了他的嘴巴。
应忘忧尴尬地笑了两声:“师弟,你们吵架了?”
“没有。”晨归摇头,“师兄忽然下不去嘴亲我了。”
“啊?!”三人一同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仔细讲讲,刚才发生了什么。”玉獒觉得不对劲。
晨归大概交代了一下他与丹赋圣的对话和互动。
“不应该啊。”玉獒作为唯一一个有过感情经验的,他觉得这事儿发生得太古怪了,“他怎么可能害羞呢?他就不是那个害羞的性格。”
“师兄也不是一直害羞,之前都是我这边出问题。”之前丹赋圣一亲他,他就会死。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玉獒深觉自己成了耀灵真人的前辈,踢踢踏踏地跑进房里,跳到桌椅上,开始摆出高人姿态。
“从我主动亲他开始。”晨归又解释了他们俩亲密接触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在得知晨归察觉到丹赋圣的急切,并且主动亲吻安慰丹赋圣之后,玉獒悟了:“这是好事!”
晨归歪了下头。
“你听我的!这绝对是好事!他没拿你当师弟了!”玉獒下了结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靠谱吗?”应忘忧问他,“你之前不还说你恋爱谈得稀里糊涂的吗?”
“诶!这不一样的,我糊涂是因为我在意我的爱人,我怕。”玉獒用爪子拍了拍桌子,“现在丹赋圣也开始怕了!”
“怕什么?”晨归追问。
“怕自己的感情害了你,怕这种陌生的情谊。”玉獒特别明白这种情绪,如果当年他心中不带丝毫爱意,他也能看出自己对象已经发现了他的爱好。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怕。”
“这些怕汇聚到一起,便是担心自己所爱之人会因此厌恶自己,生怕对方那份爱会因为自己的言行而减少。”玉獒声音越来越大。
“按理说,我二师弟是了解小师弟的,他怎么可能怕小师弟对他的爱意消减?”应忘忧觉得玉獒说的没有道理。
“就是了解才怕啊!丹赋圣是什么性格?原本耀灵真人与他的情谊是朝夕相处出来的。”玉獒跳下桌子,开始左右踱步,“他游刃有余是因为耀灵真人本身就是他的师弟,就算丹赋圣被除名了,他自己也不在意。”
“因为过往不会消失,无论对方对他是爱还是恨,都是一样的。”玉獒高傲地昂起头,“可他现在追求的可是情爱。”
“爱欲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他可不怕吗?”玉獒嗤笑,“他怕晨归还会因为过去的事而防备他,他怕被防备。”
“你看,特别有意思对不对?明明丹赋圣知道他自己的行事作风是什么样的,他压根不在乎别人会不会提防他,他特别会装乖讨好,让人放松警惕。”
玉獒看着晨归的脸:“可他现在又怕你这样想,他怕自己真把真心捧出来了,人家怀疑他是装的。”
晨归听完,连忙追了出去。
应忘忧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可太懂了。”
“嗯哼~”玉獒骄傲地扬起了自己的头。
扬完头之后他又郁闷了,要是他自己也早点看清自己就好了。
早一点……不留遗憾……
玉獒也往门口走。
应忘忧连忙抓住他的后脖颈。
玉獒呜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应忘忧问。
“找人发泄。”玉獒说。
“撒娇?”
玉獒:“嗯呐。”
“不行,你现在不能找丹赋圣。”应忘忧冲清傀招了招手:“小师父,你过来把这只狐狸照你的模样打扮。”
“好。”清傀走上前,开始给玉獒梳毛,
另一边,晨归找到了躲在新龙门附近的丹赋圣。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住了丹赋圣。
晨归很激动,他将丹赋圣勒得越来越紧。
丹赋圣:……
晨归干嘛把他的脑袋往怀里摁?晨归也没有比他高一个头啊!
噢!晨归的身材好棒!
等等!去他妈的!
他在乎这孩子身材干什么?这世上比晨归身材好的人多的是,师父,红鬃童子……
啊啊啊!他陷进去了!他真的陷进去了!
胸肌也能陷进去吗?!
他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师弟……
健康,强壮,饱满,很好的师弟。
他要化在好大好大的师弟怀里了。
丹药推入丰命熠的嘴中。
两秒后,这个沉睡将近两千年的霄国皇帝睁开了眼睛。
丰命熠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入了地府,他耳畔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而他面前是个手臂上遍布鬼怪刺身的黄发鬼差。
鬼差的脸还有些眼熟。
丰命熠是不怕鬼的,他扬起嘴角,从棺椁里坐起来,伸手取下了那鬼怪眼睛上奇怪的黑色遮挡物:“我是说为什么觉得眼熟,司封朗?”
莫名其妙被摘掉墨镜的司封朗:“你有点没礼貌。”
丰命熠又轻笑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嘶吼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丰命熠扭头去看,他竟看到了足足六个魔主?!
一个魔主在疯狂用脑袋撞墙,他的脑袋没事,但墓室的墙体已经凹下去了。
丰命熠终于发现自己不在阴曹地府,他在自己的陵寝里。他活着的时候见过自己的墓室,只是刚才他是从棺材里睁开眼的,这个视角他不熟悉。
他墓墙上的砖雕已经被魔主破坏干净了。
丰命熠有点想阻止,可那是魔主啊,他只是个普通人。
“端武太子,这是?”丰命熠看向身旁的司封朗。
司封朗没有搭理丰命熠,他在嚼口香糖。
如果不是血傀实在没办法把丹药送进丰命熠嘴里,他才不会帮这个忙。
司封朗双手环胸,刻意露出了自己胳膊上栩栩如生的鬼怪与老虎的花臂。
他刚才重新抢回了自己的墨镜,也重新戴到他自己的脸上了。
丰命熠没有得到回答,他不明白司封朗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反应,如果没看错的话,最左边那个被魔主举起来猛晃的似乎是他师弟,也就是庾国的二皇子。
他们师兄弟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被丰命熠注视着,司封朗忽然又咳嗽几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喉咙,顺便将脖子上戴的大金链子撩了一下。
很有态度,不着痕迹。
司封朗觉得自己很棒。
司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血傀摇匀了:“求你了!快停下吧!”
“你不就是被你师弟抱了一下吗?!不至于啊!”
血傀似乎被提醒了,他终于放轻了力道,缓缓停下。
司琛好不容易得到解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血傀们则是颤抖着看向彼此。
“没事了!”
“对的,只是抱一下。”
“他小时候我经常抱他!他尿布还是我换的!”
“没那么早,晨归来的时候是七岁。”
“那,那也差不多,我还给他做过衣服呢!”
“我什么没见过?!这算个屁!”
血傀们互相安慰,或者说这是丹赋圣在自己安慰自己。
海底,抱着丹赋圣的晨归总算松开了。
可紧跟着他就捧住了丹赋圣的面颊吻了上去,并且他的舌头伸进来了。
“啊啊啊啊!!”血傀们在短暂的僵硬之后立刻就疯了。
司琛骂了一声:“特么的!你师弟又做了什么?!”
血傀:“入侵!!入侵!!!”
“啊啊啊,我被电击了!我感觉自己被电击了!”
“不不!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不要!不对!我要!!我全部都要!”
一个血傀跑到棺椁旁。
尽管丰命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想跑。
已经迟了。
血傀惨叫着把棺椁翻了过去,棺椁把丰命熠扣在里头了。
血傀用棺材板使劲砸:“好害羞!!真的好害羞!!!”
“别砸!他不能死!”
司琛试图控制血傀,但是他没成功。
最后棺椁坏了,墓穴被弄得稀烂。
丰命熠还莫名被扒了半边裤头,两个血傀激动地在他后背纹了个穿裙子跳舞的玩具熊和一箭穿心的图案,纹完他们就继续去嚎叫了。
丰命熠:???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玷污了他?
“幸好你还没死呢。”司琛擦了擦汗,露出欣慰的表情。
衣衫不整的丰命熠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在接吻过后,两人又开始对望。
对望的时间很长,实在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
丹赋圣不必说,他的混乱已经全部由血傀们倾泄出去了。
其实丹赋圣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混乱。
只是一场没多少风波的恋爱而已,他丹赋圣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
整合魔族、与人类为敌、被流放后东山再起。他每一步都是害怕的,都是紧张的,他也生过无数凶险的心魔。
他的手也抖过。
爱情这东西根本没法拿到种族存亡面前来比较,太过小家子气。
可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是会心慌呢?
和过往的心慌不同,丹赋圣没有了强行压迫情绪并且走出来的紧迫感,他总觉得自己在放任这种心慌。
丹赋圣没了紧迫感,他总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紧张得要命,舍不得扔出去,又怕自己力道稍松一些便让宝贝跌落。
他神识里的心魔又在那儿惆怅:“前程易得,真爱难求。如今我竟得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该如何是好呢?我该怎么做才不愧对这份情?”
他无比自信的心魔此时却轻轻叹了一声:“我这样的人,又真的做得到吗?”
心魔手中的花朵蔫巴了,心魔本体似乎长大了些。
丹赋圣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
晨归察觉到了丹赋圣的情绪,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丹赋圣的手心上。
然后他就被丹赋圣猛地拍开了。
“师兄?”晨归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有些疼。
“好孩子,别跨进来。”丹赋圣收回手。
“跨进什么?”晨归听不明白。
丹赋圣不想再解释,他转头想继续走,结果晨归跟在他后面走。
晨归一边走还一边喊他“师兄”。
丹赋圣脚步越来越快,晨归也跟着变快。
直到丹赋圣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海沟阻拦了他前进的路才让他停下来。
“师弟……”丹赋圣握紧拳头,“这样的感情我不会处理。”
他能熟练地做好一个师兄,他甚至是玉獒他们几个旧部的半个父亲。
这样的亲密关系丹赋圣很熟悉,他与那些孩子的相处也很熟练。
那些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他们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
如今玉獒回到他身边估计也是在原生家庭里寻求疗愈,毕竟玉獒只有丹赋圣一个长辈。可哪怕是他,也是有自己的人生的。
他有过爱人,还有自己的事业。
他们偶尔有交汇,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互不相干的。
之前他跟晨归谈恋爱也是习惯性地拿出对小辈的姿态去对晨归。
他没有意识到情爱的本质是高强度地渗透对方。
吻的本质也不是嘴唇贴嘴唇,那是一种更加简单直白的语言。
吻是情话最后的那个句号,携带着满腔情意,借着两片嘴唇这张“邮票”,寄到另一个人的心里去。
另一个人打个脸红的信号灯,示意自己收到了,明白了。
他们的未来高强度绑定,他们融为一体,可他们各不相同。
不知不觉间,晨归已经突破层层阻碍,站在了丹赋圣身边。
丹赋圣真怕晨归又往前踏一步。
他怕自己处理不好,最后弄得这孩子满身伤痕。
“如果你一定要躲我,那你干嘛不躲进结界里去?”晨归问他。
“我怕让你伤心,而且我也不想进去。”丹赋圣怕见不到晨归了,见不到晨归,他自己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师兄,你喜欢我的,对吗?”晨归没有底。
丹赋圣:“喜欢,但我是怂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什么?!”晨归被震惊了,他的师兄居然也会有承认自己缺点的一面,“师兄你不是处处都很优秀厉害吗?”心魔就是这样说的,心魔最能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我认真琢磨了一下,我可能没那么厉害。”丹赋圣摇头,“许多事我做得实在不好。”
“你很厉害!!”晨归听不得丹赋圣这样贬低自己。
丹赋圣就不明白了:“你以前一句话能挑出我一百个错,怎么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对劲!”晨归不喜欢听丹赋圣真情实感地贬低他自己。
“我是不对劲!我现在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丹赋圣伸手在自己头顶抓了两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你想想,我这么个人,从未真正与人亲密过。师父师姐对我好,可那到底是与父母不同的,至于我带大的小孩……”
“玉獒原先看我不顺眼,如今受了伤回来疗伤了。酉雉那孩子是个脑子出问题的神经病,剩下的那一群,各有各的古怪。”丹赋圣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本身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养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孩子了。
“他们不是你孩子,你只是把他们带大了,并没尽教化之责。”晨归很清楚,丹赋圣带他们压根就不是父亲带孩子那一套。
结果丹赋圣点点头:“是啊,是了……我都没尽教化之责,我又怎么处理得了那么复杂的感情。”
“你教过我啊!”晨归继续反驳。
说到这儿,丹赋圣更崩溃了:“我唯一认真教过的孩子转过头惦记我?这更有问题吧!”
晨归:……
“其实师兄你也没教得太尽心。”如果丹赋圣真的那么威严古板,晨归认为自己的感情不会变质,可那样的人压根也不可能做魔主,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丹赋圣。
“对啊,我没有太尽心。那时候你年纪还小,我让你背着我到处跑。还带着你去偷师父的东西,骗你穿彩裙子……虽然你没上当,诶,师弟你现在还穿吗?”
“不穿!你也知道你以前做的事荒唐啊?!”晨归抓住了丹赋圣的手腕。
丹赋圣微微垂眸:“其实我做的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我也不觉得过分。”
“但是我惹你讨厌了该怎么办?”丹赋圣问晨归。
“我不会讨厌你的,师兄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性。”
“我了解,但你也了解我的心性。”丹赋圣捂着自己的胸口,“师弟你天性稳重,可你到底是因为我而生出心魔来了,我能让你情绪波动,有起就有伏啊。”
“若是有一天你厌烦了,难道我就要就此放手吗?”丹赋圣受不了这个,“我不要!”
晨归意识里,犹清真人眼看着心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心魔像喝醉了酒似的,一直念叨着:“师兄在乎我,师兄真的好在乎我。”磕磕巴巴,来来回回就重复这一句话。
心魔被犹清真人的触手捧着,他几度试图站起来,又几度摔倒。
最后迷迷瞪瞪的心魔在犹清真人触手上滚来滚去。
“师兄怀疑自己,为了我吗?”心魔在融化,融化到一半他又开始聚拢,“是了,是为了我,可我舍不得师兄伤心。”
他的体型渐渐缩小,逐渐消逝。
等等!心魔快没了?!
最后心魔缩到一粒灰尘那么大,心魔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要消失了,他冲着犹清真人挥了挥手:“师父,再见。”
“啊?诶!再见!”犹清真人也冲着心魔挥了挥。
最后心魔消逝,犹清真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用触手叉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待在小徒弟这儿的必要了,这里已经没有心魔给他蹂躏了,他也该去二徒弟那儿看看,看看丹赋圣的心魔怎么样了。
犹清真人尝试连接丹赋圣的神识,他本以为丹赋圣会拒绝,结果他刚一碰到那神识就被拽进去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等了他许久。
犹清真人刚踏进去,还没站稳,就听到丹赋圣的心魔问:“师父,我该怎么办才好?”
犹清真人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拍了拍自己雪般白嫩的身躯,再定睛一看……
他二徒弟的心魔有人形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犹清真人连忙挪上去,心魔双手将他捧了起来。
犹清真人看着面前这个与丹赋圣本体近乎一致的心魔,有些忧心:“你不会想夺取身体吧?!”
“我?我不想的。”心魔捧着犹清真人,半靠在透明的“墙”上。
这里是神识内部,按理说是什么都没有的,可神识的主人能在其中幻化出任何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这儿是大片大片的白雪。
“我抢夺身体做什么?我根本不敢面对那个孩子。”心魔唉声叹气,“我怕我辜负那个孩子的心意。”
犹清真人用触手拍了一下心魔:“怕什么?!你之前不是想明白了你师弟就是想得到你吗?你之前没喜欢你师弟的时候都能接受永生永世陪伴对方,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你不懂,你又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心魔挪开视线。
犹清真人:……
刚才是谁一副得了救星的样子,开口叫他师父的?
犹清真人清了清嗓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晨归的心魔消失了!”
心魔先是睁大双眼,随后目光又陡然黯淡了下去:“这是好事,可这也更证明了晨归这孩子是在乎我的,我只是略微表现出一些反常,他察觉到我对他的感情,他的心魔就没了……”
犹清真人:“这是好事啊。”
心魔摇摇头:“我在他心中分量太重,我好惶恐。”
犹清真人深感震撼。
这心魔好难缠!!
“师父,我该怎么办?”心魔继续问。
犹清真人也想问该怎么办,他怎么都说不通这个心魔啊!
“那实在不行你把你师弟踢了?”
“这个更不行了,到时候师弟生出新的心魔该怎么办?”神识里的雪下得更大了。
“说到底还是我,我容易招惹这些复杂混乱的麻烦事。”心魔惆怅,“晨归命里本不该多出一段情缘。”
“好徒弟!!”犹清真人这下是真着急了,他化为原形,原本巴掌大的白色小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就冷傲凶煞的男人。
如今那些文学作品喜欢把犹清真人往清冷的高岭之花上塑造。犹清真人的本体确实清冷出尘,可那不是什么与众不同的傲雪寒梅,他与花压根就沾不上边。
犹清真人更像是一把重剑,他身上那种冷淡的气质更像是冰冷的钢铁。
只是如今犹清真人脸上的表情皱巴巴的,是哄孩子的样子。他嗓子也是夹着的:“我的好徒弟呦!你何必把自己贬得这么低呢?”
“你厉害着呢!你是魔主!”犹清真人搂起心魔晃了晃。
见心魔表情不变,他又变换了自己的装束。
他的脸颊多了两团晕得乱糟糟的腮红,嘴唇鲜艳如血,眼皮上起码涂了十种颜色。
犹清真人伸手提溜了一下自己的抹胸:“来吧宝贝儿,跟师父父交心~”
心魔看着犹清真人现在的样子,居然真的多了几分安心之感。
心魔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好了,好徒儿,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要真的处处是缺点,你能走到现在?!你只是不适应。”犹清真人指了指心魔的胸口,指完之后他又发现自己的手不对劲,太素了。
下一秒,犹清真人拥有了超长的荧光粉美甲,他自己反复观摩了一番,觉得自己这造型相当时髦:“徒儿,有没有在师父身上寻到一丝一毫属于母性的光辉?”
“没有,我更难过了。”心魔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我总算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了。”
“别往你老师父身上扣锅!”犹清真人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戳了下心魔的鼻尖。
“你一点都不像你师父,你如果像我,你就应该顺水推舟,然后直接跟你师弟睡一觉。”犹清真人双手叉腰,他的胯都快被他扭到头顶了。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唉,算了。”心魔继续惆怅。
犹清真人感觉自己脑门都在冒汗,他很想让心魔把这一切都交代清楚。
可心魔扭扭捏捏的,丹赋圣也扭扭捏捏的。
这该如何是好?
不止他在关心,应忘忧也在担心。
应忘忧本人是不太能接受两个师弟搞在一起的,在知道两人互相喜欢之后,应忘忧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两个师弟可能会睡一张床,并且做出那些亲密行为的事实。
可这俩人真的出了问题,应忘忧又不乐意了。
“赋圣这孩子害怕别人给他依靠。”应忘忧愁得脑袋上的角都没那么红了。
清傀帮应忘忧擦龙角,最后清傀的手被应忘忧给拉开了:“好了小师父,擦不干净的,我不是沾了灰。”
“他给别人做依靠是能游刃有余的。”玉獒也了解丹赋圣,“不过他以前难道没有依靠过犹清真人?”
“实质上的依靠肯定是有的,毕竟当年魔族整体的生存环境不行,不过心理上的依靠没有。”应忘忧指了指自己,“他小时候相当短暂地依赖了我一段时间,可后来他开始‘报答我’,帮我打扫洞府,整理藏品,他想还债,我嫌他这行为搞得我们师姐弟关系太生疏,把他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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