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他关心我,不像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系统:【我哪有。】
薛沉:【远的不说,刚才被打劫的时候,你不是还很高兴吗?】
系统:【我那不是以为你真的遇到打劫的了吗?你知道的,自从你穿越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我也很期待这样的桥段。】
薛沉:【你就是不在乎我!】
系统:【我那是信任你。】
薛沉:【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
谢珩把做出的炸药丢了出去。
他做的东西受到限制,威力有限,一直达不到攻城略地的水平,但是放在当世来看,威力已经很不错了,远远地超过江南霹雳堂制造的霹雳弹,比一般的暗器杀伤力更强。
那些劫匪还以为这是跟刚才一样的烟雾弹,半点防备都没有,连躲都没躲,甚至还有一个踢了它一脚,想把它踢到一边去。
那炸药突然爆炸,惨叫声此起彼伏,抬脚去踢的那个,一条腿都被炸烂了,其他人也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被炸得短暂失去了意识。
胡生离得比较远,没有受到波及,马车这边却是重重地一颤,马匹受惊,到处乱窜,谢珩早有预料,紧扶着马车,才没有撞到车厢内壁,他坐不稳,干脆从榻上滑了下来,折腿坐在了车里。
那伙人大喊:“不要管那个马脸汉子,先把残废杀掉!”
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系统有点慌了:【你还有多少武器啊?】
薛沉:【剩的倒是不少,够用了。】
言谈间,谢珩又往人多的地方扔了一个。
系统:【这些东西是挺好用,可是远的时候还好,要是这些人近了你的身,根本没有办法用,等轮椅上的暗器用完,你岂不是任人宰割?】
薛沉:【不会。】
正说着,侧边有一人闯了进来。
系统大叫:【轮椅!轮椅!】
薛沉:【你好吵。】
谢珩抬手,拍向了袭击者的心口,那人被震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系统也难以相信:【谢珩不是很柔弱吗?】
薛沉:【笨蛋系统,小粉传功了啊,现在每个马甲都有内力了。】
他虽然没有攻击手段,单纯靠着内力,也能造成伤害。
宫九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残疾人,这些来刺杀他的人也都以为他是软柿子,以为近了身就能得手,根本没有防备。
谢珩卸了他的武器,不放心地补了一刀,把人推到了车厢外面。
他正等着其他人送上门,突然听到胡生大喊:“陆小凤?快去救公子!”
谢珩把手上的刀丢掉:【可以躺了。】
系统:【……】
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他正要一刀砍死谢珩,谢珩无奈地拿起刀,先下手为强,把人解决掉了。
系统:【你管这叫躺?】
薛沉:【你说的有道理,小谢不能这么凶残,还是装得柔弱一点比较好。】
系统:【……】
陆小凤没有立刻来到车厢里,但是也没有其他人进来下杀手,谢珩往轮椅那边挪了挪,摆弄着双腿调整姿势。
陆小凤问:“谢珩,你怎么样了?”
谢珩环顾四周。
车厢里溅上了许多血,地上也都是血,他的衣服早就弄脏了,算得上狼狈。
陆小凤:“谢珩?”
谢珩轻咳了一声:“我没事。”
陆小凤知道他还没死就放心多了,他驾上马车,正要带着谢珩离开这里,没想到那匹马半点都不听话,被抽了一鞭子就跟疯了似的,直直地蹿了出去。
陆小凤差点被马甩下去,连忙调整姿势才坐稳,车厢里更是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这个时候,陆小凤根本顾不得其他,连忙断开绳子,任由马匹逃离,他拖着后面的车轴,慢慢地放到地上,匆忙进了里面。
谢珩歪在地上,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正往外流血,他看着陆小凤,虚弱地说:“我没被他们杀死,先要被你弄死了。”
陆小凤尴尬地笑了笑,歉意说道:“对不住,我也没想到那匹马的反应会这么大。这马车已经坏了,我先带你出来。”
刚才那一下,让谢珩脑袋直接撞在了木头上,他短暂掉线了一下,现在意识恢复,头也晕得很。
陆小凤把他从车里抱出来:“你招惹了谁?”
谢珩:“我的轮椅……”
陆小凤知道,那轮椅是玉七送给他的礼物,朱停花了小半个月的功夫才制作好的,不止可以代步,本身的机关也十分强劲,谢珩应该就是靠着那辆轮椅才活到了现在。
“现在情况紧急,带着轮椅不好逃脱,我先送你离开,回头再来拿那辆轮椅。”陆小凤说完,朝胡生打了个招呼,让他赶紧撤退。
他的成名绝招虽然是灵犀一指这样的防御技能,实际上综合实力也很不错,无论轻功还是内力,都能称得上江湖一流,只是他不像西门吹雪那样出手无情,一身武艺多数时候都是用来自保,倒是显不出他来了。
陆小凤抱起谢珩:“你未免也太瘦了些。”
谢珩冷笑:“你不满意?”
陆小凤心道,玉七不愧是谢珩的好朋友,他原本以为,和扮成谢珩的玉七相处时,玉七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才有意为难,现在看来,谢珩看似温和,性格却是有些孤僻桀骜的。
他有和玉七相处的经验,连忙道:“没有,没有。”
陆小凤运起轻功,带着谢珩抽身而去。
他的轻功比马车赶路不知快了多少,不过两刻功夫就来到了花满楼这边。
谢珩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陆小凤看他晕晕乎乎的,直接把他放在了花满楼的床上:“情况紧急,你先看顾他一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花满楼温声道:“好。”
陆小凤迅速离开了。
谢珩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花满楼。
系统:【花满楼应该不知道你还活着吧?】
薛沉:【不知道。】
系统:【你心虚吗?】
薛沉:【我答应胡生回江南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今天了,更何况谢珩跟花满楼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又没欺骗他的感情,我心虚什么?】
“你的身上血腥味很重,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花满楼走过来,像个明眼人似的看着他。
“你不问我是谁?”
花满楼的听觉很好,记性也很好,哪怕和谢珩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认出了他。
他怔了怔,微笑着说:“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朋友。”
谢珩语气淡淡:“我们算朋友?”
花满楼没有提起过往的事,温和地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朋友。”
谢珩叹了口气:“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你。”
花满楼失笑:“怎么可能。”
他的眼睛不方便,东西都放在了好拿取的地方,他拿了伤药,来到谢珩这边。
谢珩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花满楼还以为他伤得很重,交谈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些血大部分应该都不是谢珩的,只是他不良于行,无法走路,才会被陆小凤抱着过来。
他没有拒绝自己的话,身上大概确实伤到了。
花满楼不确定地问:“你……伤到了头?”
谢珩:“你去拿镜子过来,我自己处理伤口就好。”
系统:【我明白了!】
薛沉:【明白了什么?】
系统:【谢珩的人设啊,你也太不客气了,一开始就是这么使唤宫九的,现在竟然使唤花满楼。】
薛沉:【你反射弧也太长了,我都穿越半年了。】
系统:【呜呜。】
花满楼有些为难:“家里没有镜子。”
他是个瞎子,天黑后连灯都不点,怎么可能准备镜子?
谢珩沉默。
花满楼:“我帮你?”
“不必了,只是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就好。”谢珩坐起身,头还是有些晕,靠在床边歇了一会儿才坐直身体,“我身上沾染了血污,把你的床弄脏了。”
花满楼笑道:“没关系,等陆小凤回来,让他洗干净就好。”
谢珩感叹:“你们关系真好。”
薛沉:【我也想要。】
系统:【你就是个局外人,再怎么挤都挤不进去的。】
薛沉:【就挤就挤,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他将药酒倒在棉布上,忍着痛擦了擦额头上的伤,把尘土清理干净,顺便擦了把脸。
在车上往外面丢霹雳弹的时候,荡起的灰尘都透过车窗扑到身上了,被陆小凤带回来的一路,也有不少尘土,擦完以后棉布的颜色都深了很多。
谢珩:“能不能帮我找件换洗的衣服?”
“好。”花满楼拿了一套衣物过来:“这身衣服还没有穿过,你看看合不合身。”
他的衣服料子都很好,颜色素雅,怎么搭配都不会突兀。
谢珩抚摸了下上面的花纹:“你家里人待你很好。”
顾及到谢珩的经历,花满楼只是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他道:“这次回来,你还走吗?”
谢珩慢吞吞地脱掉衣服:“原本是打算过完年回去的,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路上怕是不安全,还要再看看情况。”
花满楼:“我能否帮得上忙?”
谢珩:“我遇袭时便想着,去城内求援太远,不如先到你这里来,请你出手相助。只是还不等离开荒野,陆小凤突然出现,将我带出了包围。”
花满楼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凶险,他关心地问:“你可知是谁要害你?”
谢珩冷笑:“还能是谁?当然是陆小凤在查的那位,否则他又怎可能这么巧出现?”
花满楼:“你是说,那位九公子?”
“看来陆小凤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你了。”谢珩的语气变得冷淡,“他应该早就跟你说过,我借着火灾假死脱身?难怪你认出我后并未觉得惊讶。”
系统:【我就说吧,你是局外人,他俩无话不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根本没有秘密,你已经来晚了,挤不进去的。】
薛沉:【你少泼凉水。】
花满楼歉意地说:“他那时不知你的身份,的确跟我谈起过你。”
谢珩:“六童也知道?”
花满楼:“不曾告知六哥。”
“那就别告诉他了,省的将他牵扯进麻烦里。”谢珩搬起两条腿,套上裤子,费力地侧身,“帮我一下。”
花满楼走上前,有些无措。
他是花家的小公子,失明后更是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从来没有帮别人穿过衣服。
谢珩:“扶着我。”
他主动握住了花满楼的手,把他往跟前拽了拽,距离差不多后,微微前倾,将大半的身体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穿好了下袍,又套了层外衣,直起身来,慢慢地系带子。
薛沉:【没有什么比肢体接触更亲密了!】
系统:【你确定?花满楼怎么看都很不自在啊。】
薛沉:【他可能有点害羞。】
系统:【……】
谢珩:“多谢。”
花满楼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谢珩的身体很瘦,靠在他身上的重量很轻,而且骨骼明显,外面覆盖着一层纤薄的皮肉,温度有些低。
“你冷不冷?”花满楼问。
“有一些。”
花满楼去拿了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系统:【我原本以为谢珩是马甲里最弱的那个,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强势的,和花满楼相处,你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了。】
薛沉:【我什么时候不是主导过?】
系统:【那小绵?】
薛沉:【小绵也一样。小绵的人设是智障,不代表我愿意吃亏,真要有人敢欺负小绵,你看我砍不砍死他。】
系统:【对哦。】
跟宫九对着干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保持智障的人设,茶里茶气的,宫九说他一句,他能让宫九气个半死。
花满楼的被子柔软又暖和,谢珩不知不觉掉线了。
原飞霜抱臂倚靠着门框,堵死了离开的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宫九,宫九去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宫九被他看得心烦,在屋里走了几圈,来到门口,被原飞霜反手摁住。
他冷声道:“我去兄长那边,你也拦着?”
原飞霜笑着说:“这是薛沉的意思,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乖一点,别让你哥哥为难。”
宫九意识到薛沉可能有别的安排,气恼地回到了原位。
原飞霜跟了过来,笑吟吟地问:“你真要杀死谢珩?一点都不顾惜往日情分?”
宫九:“你怎么知道?”
原飞霜:“不止我知道,你哥哥也知道,等着他揍你吧。”
系统:【你倒是先起床。】
本体躺在隔壁宫九的床上,裹了两层被子,懒懒地翻了个身:【外面太冷,不想起,反正没什么事情做,我再躺一会儿,顺便修下内力。】
系统:【真不知道你是在躺还是在卷……要是你爹来了怎么办?】
薛沉:【我爹才不会怪罪我。】
听到原飞霜的话,宫九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原飞霜抓了只蜜橘,剥开皮,往嘴里塞了一瓣:“你说你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哥哥的城府,比你想象中深多了,跟他作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你若是跟他一条心,别说江湖,整个大行都能海晏河清。”
宫九:“你知道什……呜。”
原飞霜把剩下的所有橘子都塞进了他的嘴里,“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橘子太大,被原飞霜硬塞进来,汁水不停地流,宫九有洁癖,不敢让果汁滴到衣服上,下意识抬手去接,恨恨地看着原飞霜。
“不叫就不叫嘛,反正吃亏的是你,错过今日,你要是想知道你哥哥的真面目可就难了。”
系统:【你根本就没想告诉他吧!】
薛沉:【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说,除非他通过我的考验。】
系统:【你的考验就是这半个橘子?】
薛沉:【他连这点小事都不愿为我付出,不是能信得过的人,有些秘密,我还是带到棺材里吧。】
系统:【什么秘密啊?】
薛沉:【当然是我开马甲。】
系统:【原来你说的真面目就是这个……那确实挺吓人的。可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宫九费力地把橘子吃下去,冷笑:“我大哥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置喙的。”
原飞霜指了指他的嘴巴:“你牙上有橘络。”
宫九脸色一黑,连忙闭嘴。
原飞霜大笑:“骗你的。”
宫九:“笑得真难听。”
原飞霜被戳到痛处,笑不下去了,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他柔声道:“倒也不用等你哥哥出手,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
他没有拿武器,向着宫九走来。
宫九起初有几分难堪,还有几分期待,看到他赤手空拳,想起了他的手段,脸色一变,转身就向着窗户逃跑。
原飞霜轻功更妙,而且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人拖过来,按在了地上。
宫九:“你怎会有这么大力气?”
原飞霜温柔浅笑:“自然是因为,我每次出手,都会用尽全力。”
他本身并不是天生神力,甚至因为激素失衡的缘故,没怎么发育好,肌肉都比正常男人少一些,力气也不如常人,所以每次对宫九出手,原飞霜都会用上内力一招制敌。
宫九想明白以后心中绝望,他同样不是体格壮硕的人,而且内力更比不上原飞霜,原飞霜又如此谨慎,想要从他手上逃脱,根本没有可能。
宫九服软:“放了我吧,我知错了。”
原飞霜:“不急,我先打你一顿,出了心中这口气,你再道歉也不迟。”
下一秒他就给宫九封住了穴道,又点了他的哑穴,把他的四肢折断又接好,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直到宫九面色潮红,满是冷汗,眼神也变得迷离才将他放开。
这时,一道脚步声渐渐逼近。
宫九意识尚且朦胧,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
原飞霜将他的关节复原,解开他的穴道,拿起桌上的水杯泼了他一脸,又拿了块帕子,胡乱给他擦了擦:“清醒了没?你爹来了,快起来。”
宫九瞬间起身跑进了里屋,速度快到连原飞霜都没有看清楚。
薛沉:【他要是逃跑的时候也这么快,小粉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系统:【他是有多害怕你爹啊。】
薛沉:【虽然我点了他的穴道,但是没有给他换衣服。】
就算没有洁癖都不可能穿着脏污的衣服见人,更何况见的人还是太平王。
太平王推门进屋,看到原飞霜后怔了一下。
原飞霜行礼:“王爷。”
dkhc 太平王:“不必多礼,你是来找沉儿的吧?方才我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声音,应当是你们在交谈,怎么不见他人?”
原飞霜:“薛沉在隔壁,方才那个是薛涟,听到你过来,他就跑到里屋去了。”
太平王觉得小儿子很不像样子,平日里也就罢了,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这般任性?
原飞霜笑道:“王爷放心,薛沉早就把里面的窗子封死了,现在里间安静极了,他肯定没逃。”
宫九:“……”
太平王:“……哦。”
想起来了,大儿子说过,原飞霜是自己人,想来很清楚他们家的事,不能算做外人。
原飞霜:“我去把他带出来。”
他去了里屋,宫九衣服才换了一半,盯着原飞霜的目光,脸色阴沉地穿戴整齐,被拽到了外面。
太平王已经入座,他眉头蹙起,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
宫九:“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原飞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分明打过你好多次了,但那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是不会负责的。”
系统:【你在说什么怪话?】
薛沉:【没办法,小粉人设就是这样。】
系统:【?】
宫九冷冷道:“少恶心人,谁要你负责。”
原飞霜当着他爹的面踹了弟弟一脚:“你才恶心!”
太平王无奈,这两个孩子在宫里的时候,当着皇帝和那么多人的面都敢打架,现在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劝还是要劝一下的,太平王道:“好了……”
宫九:“这里是太平王府,你敢对本世子不敬?”
原飞霜:“别以为你爹在这里我就不敢打你!”
太平王:“我说……”
宫九:“你当我是什么?”
原飞霜:“还能是什么?你想我怎么说?狗仗人势吗?”
宫九:“你!”
太平王气的一拍桌子:“够了!”
原飞霜指着宫九,“王爷,是他非要跟我顶嘴的。”
他的声音本就雌雄莫辨,透着几分柔媚,此时故作委屈,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太平王泄气,头疼地看向小儿子,“你大哥呢?”
宫九冷然:“不知。”
原飞霜:“你怎么不问我?”
太平王:“那你说。”
原飞霜:“薛沉昨夜将这里让给了我和小世子,自己到隔壁睡去了,此时应该还没起。”
太平王:“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起?叫大夫看过了没?”
系统:【我真是无语,懒病也是病,对吧?】
薛沉:【我爹只是省略了一句身体是否不适,你哪来这么多屁话。】
系统:【……】
原飞霜:“不要紧,他说外面冷,想多躺一会儿,不是被薛涟推了那一下还没好全,也不是被薛涟气得大半夜都没睡着。”
系统:【你说话好艺术。】
薛沉:【有话好好说,不要骂人。】
系统:【我哔——】
太平王皱眉:“我去看看他。”
宫九心中愧疚,同样放心不下兄长,立即跟上,还没等他出门,又被原飞霜擒住了。
原飞霜含情脉脉:“你给我老实呆着。”
宫九被他紧紧地抓住,能活动地距离不超过方圆半步,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他再次服软:“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你不顺眼,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原飞霜看似脾性温和,其实性子很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刚认识宫九的时候就说过看他不顺眼了,只是那个时候,宫九没有当真,还以为他随意找的借口,实则暗中有其他谋划。
现在看来,原飞霜说的就是真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顺眼。
宫九追悔莫及,早知是这样,他在原飞霜面前收敛一些,哪里会落到今日这个境地?
过了一会儿,太平王从那边回来。
宫九急切地问:“大哥怎么样了?”
太平王看了眼原飞霜,不动声色地道:“正如原飞霜所说,他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多躺一会儿。”
其实他在担心完大儿子,还想过小儿子和原飞霜的关系。
原飞霜的话颇为暧昧,两个人吵吵闹闹,看似水火不容,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何尝不是一种亲昵?
而且他们两个都睡在一起了!
不过跟薛沉交谈过一番后,太平王疑虑尽消。
小儿子虽混账,在情爱方面还是很单纯的,没有在外面乱搞,更没有跟个男人不清不楚。
原飞霜是个好孩子,私下里为沉儿做了许多事,这次更是将涟儿找回,看押住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
还有方才要不是原飞霜拦着涟儿,不让他去看哥哥,那小混账未必肯主动开口跟他讲话。
有薛涟先开口,父子两个之间的气氛便没有那么凝滞了。
但是太平王心中仍有不解。
这房间里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他来之前,薛涟和原飞霜究竟在做什么?
太平王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先安抚那个小混账,还是先离开这里,等原飞霜走后,单独和薛涟谈话了。
当爹的撞见这种场面,实则是尴尬。
沉默许久后,原飞霜催促:“王爷,你说话呀。有什么想审讯他的,尽管在这时候问好了,我若知道,也会替小世子回答,定不会让他有丝毫隐瞒。有我在这里,还能制住他,若是我不在,保不齐他就把你打死了。”
宫九沉默着没有反驳。
太平王:“……”
是这混账能做出来的事。
太平王叹了口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宫九冷漠地说:“我想做,便能做吗?”
原飞霜看见太平王不答,知道他心疼儿子,狠不下心来逼问,便道:“你如果想点好的,当然能做成,你若是想做坏事,那就只能把你关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吧?之前你做的事情,事无巨细,你哥哥都知道了,他早就生气了,恨不得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出不了门。只可惜他太过心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宫九神色淡淡,毫无动容。
太平王:“你不生气?”
原飞霜笑道:“他生什么气?他不是也一样,把薛沉关起来了吗?”
突然反应过来的太平王:“……”
他生的俩儿子,真是一模一样啊!
薛沉:【你说……有没有可能……】
系统:【什么?】
薛沉:【咳,没什么。】
系统:【说话不要说一半,求你。】
薛沉:【好吧,我就是想说,有没有可能我弟心里其实挺期待被我关的?】
系统:【……就好像你期待被他关那样吗。】
薛沉:【不愧是你,还是你最懂我。】
系统:【……】
一对变态!
太平王略过这个话题,严肃道:“你与金国还有来往吗?”
宫九目光锐利地与他对视,不发一言。
原飞霜:“有。”
宫九转头看向原飞霜。
原飞霜:“只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人同样信奉这句话,在没有利益的时候,是不会为他做事的。他现在自身难保,更驱使不动金人。”
宫九麻木地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原飞霜眉眼含笑:“有你在,我若是说的不对,你可以及时纠正,别让你爹爹误会。”
系统:【他要不在,你就准备造谣了是吧?】
薛沉:【不要污蔑我!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我弟不老实,什么都不肯交代。】
系统:【还要交代什么?】
薛沉:【我离开无名岛太久,这期间肯定有很多变动,如果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很容易留下祸根。其实我也考虑过,就算现在达成了目的,我弟贼心不死,继续在外面笼络人手该怎么办。就算费了他的武功,他还有头脑和嘴巴,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系统:【……】
再也不说你是弟控了。
哪家弟控会对弟弟这么狠?
薛沉:【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比较妥当。】
系统:【你要把宫九杀了?】
薛沉:【你好恶毒,他是我亲弟弟!】
系统小声:【又不是我弟弟。】
薛沉没有搭它这句话:【他之所以能成功,靠得不止是武力,还有当下的局势。原著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是现在的确乱得很,我去的地方不算多,而且大多都是在城里,还没见过乡村的人,即便如此,所见所闻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江湖人,不止是帮派子弟,也是大行的百姓。诸如胡生这种下五门的人,打渔、撑船、苦力脚夫、车把式,每日谋生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精力,如果靠着自己就能把日子过好,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投无名岛?】
系统:【不是下五门吗?这才四个。】
薛沉:【人贩子就算了吧。放在哪朝哪代都不合法,买卖人口按律当斩。】
系统:【哦……所以你是想……】
薛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