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面绕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处,在花园里站了很久,才来到墙根这边,翻到墙头,准备走直线。
刚一上来,他就留意到了远方的一抹粉色。
宫九望过去,对上原飞霜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你怎么在这里?”
原飞霜轻笑一声:“当然是在等你了。”
宫九转身就跑。
原飞霜的轻功比他强太多,擒拿手也早已到了最高的境界,他伸手碰到了宫九的一根发丝,稍稍运功就将他拿下,禁锢在了自己的身边。
宫九恨恨道:“不要多管闲事。”
“薛沉的事,就是我的事。”原飞霜用手指摸了下他的眼角,“你哭了呀?又挨打了吗?这次是你爹爹和哥哥一起打的你?”
宫九:“滚!”
第179章
原飞霜轻柔地笑道:“那可不行,你哥哥特意让我等在这里抓你,你再怎么不情愿,都要跟我回去。”
他点上了宫九的几处穴道,封住他的内力和行动能力,拖着他往回走。
宫九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原飞霜笑眯眯地说:“不行。”
他半拖半拽,把宫九带回了小院。
太平王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薛沉和小荷两个人,宫九不必直接面对父亲,但是在兄长面前,他也是同样的难堪。
薛沉坐在矮榻上,腰腹微微弯曲,不似从前挺拔,声音也比刚才要低一些:“多谢你了,飞霜。”
原飞霜:“我们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更何况,我也不是平白帮你,以后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推拒。”
薛沉:“这是自然。”
系统:【你不是不喜欢自言自语吗?】
薛沉:【不想搭理那个狗东西,正好借着跟小粉说话,让他知道一下我的态度。】
原飞霜:“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你早些做好准备。”
薛沉:“嗯。”
原飞霜没有给宫九解开穴道的意思,直接把他提到了薛沉的榻上。
宫九目光不善地看着原飞霜。
原飞霜根本不怕他,笑眯眯地将他摆放好,松手之后,浑身虚软的宫九被迫倚靠在了兄长的身上。
薛沉身体颤了颤,扶住弟弟的身体,轻声说:“给他解开穴道吧。”
原飞霜:“你心疼啦?”
薛沉:“没有。”
系统:【自言自语也嘴硬吗……】
薛沉:【你闭嘴啊,别打扰我演戏。】
原飞霜:“我才不给他解开,他刚才骂我了,得给他点教训才行。你为他谋划了这么多,他一点都不领情,心里只想着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不要心疼他,让他自己难受就好了。”
宫九靠在薛沉的肩头,冷冷地看着原飞霜。
原飞霜指着他:“你看他,又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我。如果不是他打不过我,我怕是早就被他打死了。”
系统:【……】
薛沉:【你有事?】
系统:【没有……就是小粉这句话里的消息量太大了,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薛沉:【你最好是。】
系统:【???】
薛沉:“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他今日心情不好,也算事出有因,并非刻意针对你。”
宫九微微偏头,蹭着薛沉的肩膀看过去。
薛沉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原飞霜身上,就算是在替他说话,依然神情寡淡,丝毫不见昔日的温柔。
原飞霜好奇地问:“什么原因?”
薛沉笑了笑,扶着宫九躺在了榻上:“既然你不愿给他解开,那就算了吧。给他点教训也好,省的整日在外面惹事。”
薛沉:【以前我对他好,他都会领情的,怎么突然不接受我的PUA了?】
系统虚心请教:【你怎么看出来的?】
薛沉:【要是放在以前,听到我这么维护他,他肯定会接话,现在跟个木头似的,小粉又没点他的哑穴。】
系统:【原来如此……】
薛沉:【你不准跟他学!】
系统毫不犹豫,乖巧应答:【好的。】
薛沉那边还在演。
原飞霜几步走过来,坐在薛沉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抱着本体撒娇:“我又不是外人,你就说嘛,说话留半截算什么?平白吊人胃口。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宫九冷冷地看着他原飞霜。
薛沉笑着说:“他一直躲在外面不肯回家,我费了些功夫才把他骗回来。先是上当受骗,又被我爹训了一顿,他自然心情不好。”
原飞霜:“怪不得,我刚才就看到太平王带兵出去了,应该是去追薛涟了吧?他可真有意思,抓他的人在满城跑,被抓的竟然还在院子里闲逛,连家都出不去。”
薛沉像是听不下去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弟弟,将手臂从原飞霜怀里抽出,借着这个动作,转移了话题:“今晚留下来过夜吧。”
原飞霜笑眯眯地说:“好。”
薛沉让小荷去收拾床铺,换了新的被褥,把房间全都打扫了一遍。
宫九越看越觉得不对:“原飞霜今晚在哪里睡?”
薛沉淡淡地说:“这里。”
原飞霜柔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过来?当然是为了盯着你。只要你在府上一天,我就会在这里一天。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不会给你留下逃跑的机会。”
宫九觉得很屈辱:“大哥!”
薛沉看向他:“你已经敢对我动手了。”
他的武功比不上宫九,仅凭着亲情,难以约束他。
如果有机会从薛沉眼皮子底下离开,谁知道宫九会不会去杀太平王。
宫九自知无理,软下语气:“我那时情绪激荡,实在不想面对他,一时情急才做出那样的事,不是故意伤你的。”
薛沉:“你这次情急之下对我动手,下次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我以前总想着,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只要我多费些心思,就能将你挽回,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不该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良心上。”
他还是顾忌到了弟弟的心情,没让原飞霜在旁边看笑话,控制着原飞霜起身,默默离开了房间。
宫九脸色煞白:“不错,我没有良心。”
薛沉叹气:“你只是被恐惧蒙蔽了心智。”
从目睹了父亲杀死母亲开始,他就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压抑的情绪也源于此。
畏惧死亡是人的本能,哪怕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人类在和尸体共处时,也是会感到害怕的。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宫九年纪还小,死的人又是他的亲生母亲,凶手是他尊敬爱戴的父亲。唯一能信赖的哥哥体弱多病,得知母亲死讯后就一病不起。
父亲太过强大,只要他想,可以随意杀死任何人。
他和哥哥没有反抗之力,如同母亲一样。
他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唯恐被被人察觉到自己撞破了父亲的真面目,小小年纪就压抑着自己的性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朗活泼,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副冷傲偏激的模样。
哪怕后来他意识到其中有误会,也没有办法再改正了。
宫九冷笑:“我天资卓绝,武功高强,又在外面有庞大的势力,还有花不完的钱,只要离开王府,谁都奈何不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
薛沉淡淡地说:“你就是这样想的?”
宫九语气稍稍缓和:“如果大哥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那就最好不过了。”
薛沉没有跟他争论的意思。他神色不变,走到桌案那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条鞭子。
宫九呼吸一窒:“大哥,别……”
原飞霜没有给他解开穴道,他此时半躺在矮榻上,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内力也被封住了,无法压制身体上的反应。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条鞭子。
那是一条纯黑色的皮鞭,上面没有倒刺,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折射出雾状的白光,看起来光滑又柔软,不像他常用的那些鞭子似的冰冷。
宫九领教过这根鞭子抽到身上的滋味。
但凡是鞭子,抽在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只是疼痛有强有弱,兄长又格外顾忌他的身体,哪怕气极了,也不舍得用太大的力气。
他听到“鞭子”两个字都会有反应,更何况看到了鞭子,而且被鞭子抽打在了身上?甚至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还是他最亲最爱的兄长……
宫九叫苦不迭,既不想在兄长面前露出丑态,更不想被激起了渴望以后,又轻飘飘地折磨。
哪怕大哥痛痛快快地打他一顿都比用鞭子抽他舒服。
薛沉用鞭子轻拍着手掌:“你在怕什么?”
宫九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离开太平王府以后,他什么都不怕。
大哥在用行动反驳他!
薛沉:“说话。”
宫九只恨自己着了原飞霜的道,此时躺在榻上动弹不得,连躲都没法躲。
“我……”发出声音后,宫九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有多紧张,嗓音沙哑极了,“我不想……”
薛沉向他逼近:“不想什么?”
宫九闭上了眼睛。
薛沉抬手挥了一鞭,软鞭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宫九的身体也跟着一颤。
系统:【好变态……】
薛沉:【是吗?】
系统:【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抽他吗?】
薛沉将鞭子收起,缠绕在了左手上,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斯文地喝了一口:【谁说要抽他了?明明是要教训他。刚才他推的我那一下,绝不可能轻易原谅!】
系统:【你之前还夸他可爱?】
薛沉:【不冲突。】
系统:【……】
宫九等了半天,没等到那条鞭子落在身上,睁开眼睛看过去,见兄收起了鞭子,正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薛沉:“飞霜还在外面,不好让他久等,今日就算了,以后再教训你。”
宫九痛苦极了,他动不了,只能去咬自己的嘴唇,用的力气太大,在一瞬间就咬得鲜血淋漓。
薛沉连忙放下鞭子,走到弟弟的身边,捏住他的下颔。
温热的鲜血流到了他的手上,宫九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乞求。
薛沉:“你刚才说过,你不想。”
宫九发出一声呜咽,泪水从眼角流出。
薛沉:“就算你天赋过人,武功高强,又有庞大的势力,也无法改变你胆小怯懦的事实!那些东西,不过是你在恐惧中为自己制造出的外壳,你终究还是你,现在的你,与九岁时的你有何分别!”
薛沉的话给宫九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他奋力地挣扎着,躲开了兄长的手臂,半截身体从矮榻上探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故意用力撞翻了前面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的茶壶杯子摔了一地,宫九颤抖着手,拿起一片瓷器,狠狠地往身上割。
薛沉:【他好变态。】
系统:【……】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啊!
原飞霜点的穴道有所松动,宫九力气恢复了些,手指不再虚软,瓷器割破了他的皮肤,他却没有收手的意思,还在狠狠地用力。
薛沉看得糟心,上去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瓷片,他用了些力气才将碎片从宫九手里抽出来,自己的手也也被割伤,薛沉恍若未觉,严词说道:“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你还想不想好了?”
宫九怔怔地看着从他手心流出的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掰开薛沉的手,“大哥,大哥,快放下。”
薛沉不在意地将瓷器丢到一旁,“这么用力,你想死吗?”
宫九受不了他的步步紧逼,绝望地道:“我能怎样?你还要我怎样?”
“啪!”
薛沉用力地抽了他一个耳光,他手上的血,和宫九咬破嘴唇后流出的血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过是一点特别的癖好而已,值得你这般毫无尊严?”薛沉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丢到了榻上,“这世间似你这般的人数不胜举,有几个活成了你这副模样?”
宫九呆滞地看着他。
系统:【啊?】
薛沉:【你别打岔。】
薛沉甩了甩手,怒其不争:“你并非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的平头百姓,身为宗室子弟,难道不清楚外面那些人玩的花样吗?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关起门来,你情我愿的事,谁能管得了你?”
宫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光风霁月,温柔清贵的兄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心中一凛,这个人会不会是小七假扮的?
薛沉:【我真是服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系统:【我也没说话啊。】
薛沉:【没说你,说我弟呢。】
系统:【他也没说话啊,你是不是会读心?】
薛沉:【就这玩意,看一眼就明白的事,还用得着读心?】
他装模作样地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指缝滴落。
系统:【你咳血了?不会是要被他气死了吧?】
薛沉:【我先被你气死。】
宫九明知那些血是从手心流出的,看到兄长的样子依然觉得心惊:“大哥,你怎么了?”
薛沉摆了摆手,轻咳一声,哑着嗓子说:“我无事,不必这样紧张。倒是你,我知你的耐力极强,否则也不会隐瞒我这么多年。”
“有些人,不配让我忍耐。”宫九身上的力气只恢复了一点,还无法站起来,他关切地看着薛沉:“大哥,你快去处理手上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身体怎么受得了?”
薛沉起身,去翻了药箱,从里面取出药酒倒在了手上。
【呜呜好疼。】
系统:【抓瓷片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现在知道疼了?】
薛沉:【我那都是为了教育弟弟!呜呜呜疼死我了。】
他在心里哀嚎,表面神情淡淡,微微皱了下眉,将手上的血冲洗掉,洒上止血的药粉,用干净的棉布简单包裹了一下,回头看向宫九。
宫九:“我这样就好……大哥不必担心我。”
他的穴位还没有完全冲开,周身内力凝滞,身体的反应压不下去,实在舍不得现有的这些疼痛感,一点都不想包扎。
而且就算处理好伤口,等他的内力恢复,顷刻间就能复原,没有必要白费功夫。
薛沉坐下来,用完好的那只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正好帮他冷静一下。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崩人设了,而且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甚至连他的本意都没有来得及表达出来。
父权社会下,性被定义成了肮脏污秽的东西,然后被甩在了女人的头上,事实上男人自己的性也是耻于表达的,男人从来不会说自己很爽,只会说他们让女人很爽。尤其是那些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他们的特殊癖好,完全就是身边人的灾难,自己却能完美隐身,不必接受道德的谴责。
宫九跟那些人不一样。
他没有固定的伴侣,对疼痛的渴望固然和性有关,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满足他,好像和性没有关系了。
弟弟的心理太过复杂,薛沉也不敢确定自己做的完全正确。
但是他知道,宫九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他很痛苦,无论对错,都要继续走下去,不能怯懦地停在原地,否则永远无法逃离痛苦。
现在的时机不对,宫九情绪崩溃,需要的是情绪上的安抚,而不是理智交流。
还是改天吧。
更何况小粉还在外面等着,依照礼数,不好让客人在外面等太久。
“嗯……”宫九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他抬眼望向薛沉,可怜巴巴地说:“原、原飞霜封了我的穴道……我压不住……”
薛沉:【这狗东西,一回过神就开始玩心眼了。】
系统:【他说的没错啊。】
薛沉:【还没看明白吗?你以为他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这是想让我约束小粉,不让小粉再点他的穴!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我哪一次点他的穴不是事出有因,每次都是他先惹的我!】
系统:【你跟他说啊。】
薛沉:【我要是明着说,就显得太过冷漠不近人情了,而且还会给他留下话柄,觉得我偏向外人,不信任他。沉默就好了,他会明白的。】
薛沉重新拿出鞭子抽了过去,这次他没再故意留手,鞭子的力道十足,抽在宫九身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宫九的红衣被抽得破开,露出了里面的衣物。
他痛苦又愉悦地哼了一声,看向薛沉的眼神愈发期待。
系统大叫:【你干什么啊?】
薛沉:【手痒。】
系统:【呜呜你坏掉了。】
薛沉:【多亏了你,我才能开这么多马甲,如果一直保持本体的人设,说不定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系统:【呜呜呜。】
薛沉又抽了宫九几鞭子。
宫九最初还在极力地隐忍,不敢将自己沉浸在痛苦中,毫无尊严的模样展现在兄长的面前,可是随着身体上的种种反应,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理智也越来越远。
等薛沉停下来,宫九已经软得像一滩烂泥,浑身都是血污,矮榻也被他弄脏了。
宫九动了动身体,发现原飞霜点的穴道已经完全冲破,他的内力和行动能力全都恢复如初。
宫九没有立刻起身,躺在榻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薛沉。
薛沉甩了下鞭子,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对上他的视线后,立刻垂下眼眸:“我去让人打水。”
说完他转身往外面走。
宫九:“我没事。”
薛沉顿了顿,头也没回:“嗯。”
宫九清洗完毕,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就看到粉衣公子撑着手臂,百无聊赖地在桌子前面打瞌睡。
他靠近后,原飞霜眼神朦胧地望了过来,打了个哈欠,“你总算是洗好了,走吧,去睡觉。”
宫九冷着脸:“你说什么?”
原飞霜困倦地说:“睡觉啊。”
宫九:“我大哥呢?”
原飞霜:“薛沉去隔壁睡了,他说这里只有一张床,三个人太挤。走啦走啦,已经很晚了。”
他拉着宫九往里面屋里走。
宫九一点都不想跟原飞霜睡在一起!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原飞霜的力气大的很,稍微用力就把他拽了个踉跄,被迫跟着往里面走。
宫九皮笑肉不笑:“你是客人,怎能让你受委屈。”
原飞霜声音柔婉,充满了无奈:“还不都是因为你,我留宿就是为了看管你,现在自然要跟你住在一起,省的你半夜跑掉。”
宫九冷酷道:“原公子多虑了,我已经和兄长说清,自然不会再离开。”
“是吗。”原飞霜把他赶到了床上,抱着手臂笑吟吟地说:“你爹爹已经回府了,明日要是来找你,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千万别跑。”
宫九心头一跳。
原飞霜脱掉衣服,直接搭在了前面的紫檀屏风上:“跑也跑不掉的,我会看着你。倒不如老实些,给自己留点面子。”
说完他钻进了被窝,闭眼不再说话。
宫九盯着原飞霜看了许久,见他呼吸绵长,看似已经熟睡,思考着此时对他下手有几分胜算,又会有什么后果。
原飞霜睁开眼睛,温柔起身,点了他的穴道,把他塞进了被子里:“我就说嘛,好像忘了点什么。”
宫九歇了心思,安分地闭上了眼。
清晨,一辆马车行走至了荒郊野外,后面远远地跟着几个人。
胡生回头看了一眼:“公子,那伙人还跟在后面,怕是来者不善。”
“你能对付的了吗?”
“离得太远了,我也看不出他们的身手怎么样。他们人太多了,真要打起来,我怕是无暇顾及到你。”
“还有多久到江南?”
“至少一个时辰。”
谢珩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保持这个速度,装做没看到他们,尽量往江南那边走,能拖多久是多久。”
“是。”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到了人烟荒芜的地方,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现后面那伙人,那些人都会动手的。
他们从出城就被盯上了,一直尾随到这里,没有放弃的道理。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身后的人加快速度,挡在了马车前面:“打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系统:【哇,你被打劫啦。】
薛沉:【你高兴个什么劲,有病?】
他撩了下车帘,露出了刚才刻在门框上的三角符号,轻声叹了口气,“胡生,把钱拿出去吧。”
胡生:“是。”
胡生进入车厢,谢珩递给他了一个包裹,在他手上点了点。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早就有了默契,胡生很清楚谢珩这一路上在做什么,对包裹里的东西有所预料,他提着包裹出去:“钱都在这里。”
外面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领头的人高声说:“里面的人出来。”
胡生:“我家主人腿上有疾,无法站立,还请诸位豪侠不要为难他。”
劫匪冷笑:“既然如此,那就把包裹拿来吧。”
胡生将包裹丢过去,被其中一人接住。
那伙劫匪并未立即清点包裹里的东西,反而凶性毕露:“杀!”
二三十个劫匪提着刀,朝马车杀了过来。
那只包裹突然炸开,一阵火光后,散发出浓烈的烟雾,遮蔽了视线。
谢珩:“走。”
胡生架着马车冲进浓雾中,马匹践踏在了几个人身上,又冲出了烟雾,向着江南的方向而去。
第181章
谢珩掀开帘子往后面看了一眼,烟雾仍旧浓郁,有几个人从里面冲出,晕头转向地转了几圈,盯上他们的马车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
谢珩翻了翻旁边的抽屉,找出几个烟雾弹,从窗户丢了出去。
薛沉:【幸好我在路上多做了几个。】
系统:【你的技能点歪了吧!】
炼丹技能制造火药也就算了,竟然还制造出了□□和烟雾弹,这合理吗?
薛沉没理它:【看来以后谢珩这边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我的武力值不高,但是制作出来的东西可抵千军,关键时候能扭转局面,而且非常好杀,稍微派几个人过来就能让我陷入险境。】
系统:【真是你弟的人?】
薛沉:【你没看到露出三角形符号以后他们的反应吗?】
先是犹豫不定,怕伤到自己人,又试探他的身体,在得知他身有残疾后确认无误,想起来他曾经也属于无名岛,有无名岛的符号很正常,一股脑地杀了过来。
系统:【你刻得这么浅,他们真的看到了吗?】
薛沉:【都说了他们已经做出了反应!】
系统:【呜呜我没注意。】
烟雾弹再次炸开,胡生听到动静,就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抬手挥着马鞭,加快了速度,又将那伙人甩在了后面。
胡生的声音伴随风声传来:“公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抛下行李,让马车独行,引他们离开,我带你先找地方躲一躲?”
马车就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别人使用轻功。更何况车厢里还拉了这么多东西,道路也崎岖不平,弃车而逃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珩果断道:“只怕他们人多,可以分出人手探查密林,若是步入他们的圈套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胡生:“公子有何高见?”
谢珩:“故技重施,一直往前走,去找花满楼求援。”
花满楼的小楼在很偏僻的郊外,比起城镇,还是他那边更近一些。
追杀他们的都是些普通的小喽啰,胡生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又顾忌谢珩的安危才不敢迎战,只要谢珩身边有人护卫,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是。”胡生道,“若是来之前跟王爷要上几个护卫就好了。”
“我信不过他们。”
王府里有宫九的亲信下属,军中难道就没有他的人吗?真的带了护卫,恐怕他们的处境比现在还要难。
胡生沉默片刻:“当真是九公子主使的?”
谢珩讥笑:“寻常劫匪,哪个会从城中追到城外。除了他还能有谁?”
系统:【还可能是金国人,或者蔡京、方应看、迷天盟,或者其他一些江湖门派。】
薛沉:【就算真的是那些人做的,也肯定是我弟先去勾结的他们!】
系统:【……】还真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宫九一点都不冤枉。
胡生遵从谢珩的命令,一路往前赶,果不其然在进入下一个岔路时,左右密林中都有人向着这边奔跑,呈包抄之势围住了马车。
谢珩将烟雾弹丢了出去,失去势力后,那伙人的胆气也弱了三分,但还是有几个人冲到了马车前面,被胡生一刀杀死了。
胡生拽着缰绳,洒出毒粉,一脚将追来的人踢开。
最先被甩在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大喊道:“无需畏惧!那烟不过一丈远,只遮蔽视线,于身体无害!冲出烟雾,只管杀过去!”
胡生心道不妙,回头一看,果然已经有不少人从浓烟中出来,离马车越来越近。
他从车上跳下来,和追兵战做一团,他行走在外,一直随身携带鸡鸣五更返魂香,此时全都派上了用场。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就算胡生能拖住几个人,还是有一些人拿着钢刀逼近车厢。
胡生焦急地喊道:“公子!”
系统大叫:【进来了进来了!怎么办!】
薛沉:【还是得靠我自己。】
谢珩撑着手臂,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砍到面前的钢刀。
那贼人狞笑:“还敢躲?”
说着跳进了车厢里面,抬手又是一刀。
谢珩拍了下旁边的轮椅,几枚暗器从扶手的下方射出,猝不及防地没入了贼人的胸口。
谢珩冷厉道:“胡生,闪开些。”
胡生心中一慌:“公子,你不要做傻事!”
薛沉:【……】
系统:【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也没有再自残啊,他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