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亲,先变乖by故栀
故栀  发于:2024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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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此霄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不想一个人睡了。
于是,他下了床走到程蔚朝的床边,放轻动作给他把被子盖好。
然后微弯腰,手背贴了贴程蔚朝的手,一片暖意袭来,甚至体温还有些偏高。
孟此霄愣了会儿,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或许是因为觉得有些热才把被子踢开的。
可能是孟此霄手太冰,在触上的那一瞬,程蔚朝在睡梦中似有察觉,皱了皱眉,像是因为被扰到而有些不开心。
下一刻,透过明月洒下的光辉,孟此霄看到对方鼻尖轻轻动了动,随即眉头陡然松开。
虽然没有睁眼,但似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触碰到孟此霄的身体,压着后腰处往下带。
孟此霄迟缓地眨了下眼,没有挣扎。
顺着程蔚朝的力道,最后躺在了他的身边,被笼罩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对方也顺势贴紧了过来,脸埋进孟此霄的肩窝处嗅了嗅。
最后,仿佛终于确认了信息,手脚都开心地缠了上来,彻底安静,再次沉沉睡去。
有些过于缠人的睡姿了,但现在孟此霄很需要这种被紧紧包裹住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孟此霄穿过对方颈下的胳膊抬起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程蔚朝做了一个和孟此霄有关的梦。
最开始,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他,他不喜欢未知的触碰。
正感到有些焦躁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孟此霄身上的气息。
几乎不用犹豫,下意识就拉住了气息的来源。
越来越近,好闻的味道也就愈发明显。
在彻底拥住人的那一刻,确认了,是孟此霄。
他开心起来。
没关系,是梦。
那就抱紧点,再紧点。
一夜好眠。
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性不强,清晨的阳光将室内照得明亮,又是一个好天气。
不知道为什么,程蔚朝感觉自己睡得特别舒服,可能是做了一个好梦。
他的手轻轻动了动,嗯?热的?
捏一下,软的?
“?!”
程蔚朝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怀中半伏在自己身上睡觉的人,整个人瞬间石化。
就震惊,疑惑,更是……开心。
他不敢动,手有些僵硬的放了回去,重新揽住了他。
但怀中的人已经闭着眼睛开了口:“你太精神了。”
声音带着些困倦,他刚刚后腰被捏了下,直接被捏醒了。
程蔚朝自然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精神,本来早上有点什么反应都正常。
一睁眼怀中直接有个最让人惊喜的礼物,憋不住半点。
但场合超级不对,所以他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手收得更紧了些。
孟此霄:“……”
本来他们的姿势就没有半点空隙,这下他感觉自己被压得更近了,力道下,小腹处被压得往内陷。
程蔚朝是真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羞,甚至可以更浪。
他现在甚至比一觉醒来发现孟此霄躺在身边更自如。
真是越纯情的举止反而越容易害羞。
孟此霄安静地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但他实在没有醒了还赖床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他也觉得有点火气了。
干脆拍了拍程蔚朝的肩让对方松手,然后坐了起来。
程蔚朝从来没有在正常情况下看到对方清晨醒来后的模样,这是第一次。
毕竟当初在庄园的时候,直接被踹下了床,醒来两人就是对着干。
在露营的时候,对方醒太早先一步出了帐篷。
现在对方拥着被子,懒散地倚着墙,睡衣被蹭开了一颗扣子,露出领口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
或许是才睡醒,垂着眼睑有些晃神。
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柔软,让他想抱着揉搓一顿的柔软。
孟此霄抬眸朝着程蔚朝望去,就发现对方正眸子亮晶晶地捧心。
“你又在干什么?”
程蔚朝没有回答,眼睛亮亮反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孟此霄眉尾轻轻挑了下,然后平静开口道:“昨晚我本来要去卫生间,路过你的时候,你硬是把我往床上带,非要我和你睡。”
程蔚朝:“?”他反应了一会儿,中气不足地反驳道,“不是吧。”
他看着孟此霄的表情,故意诈道:“明明是你主动上我的床的。”
孟此霄神情依旧淡定。
“你应该有印象,当时你有点醒了,还嗅我身上的味道。”
程蔚朝:“……”
蓦地就有些心虚了。
主要是他确实有点记忆,只是一直以为是梦。
当时他单独睡的时候,横着的半截胳膊都悬空,1.2米宽的床太小了。
睡两个成年男人更是有些勉强。
他怕孟此霄掉下去,死死搂着人不撒手,越来越紧。
孟此霄似是挣了下,胳膊撑着床榻要起来,然后又被他牢牢压了回去。
好像确实是他迫使人和自己一起睡来着。
如果孟此霄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有些忍不住笑。
对方确实是怕他掉下去不错,但因为搂太紧,孟此霄又有点热了,准备自己爬到内侧靠墙的地方睡。
但程蔚朝太黏人,半点手不肯撒。
孟此霄拉扯累了,干脆放弃,直接睡在了他身上。
至于怎么到内侧的他也不太清楚了,可能是程蔚朝翻身的时候,伏在对方身上的他跟着一起转向了。
看到对方现在陷入沉思的模样,孟此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声音却什么都听不出来:“跟我道歉。”
程蔚朝:“……”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犹疑开口道,“对……不起?”
孟此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起身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声音轻快。
“原谅你了。”

两人起床洗漱,准备一起出门。
因为有时间表,所以这里的人醒得都比较早,他们自然也不会在屋里赖很久。
吃完早餐后,两人一起出门,准备到处走走。
虽然比起市中心这里没有什么先进设施,但周围视野开阔。
绿植环绕,空气清新,散散步都是舒服的。
身旁一直传来“咔咔”的拍照声,孟此霄扭头看了一眼,是程蔚朝对着他的侧脸拍了一张。
就算不是为了工作,他的身边时常备着相机。
反正用的时候不能没有。
程蔚朝有时候会拍拍风景,但更多的还是在拍孟此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孟此霄的跟拍摄影师。
程蔚朝看着镜头里的人,手顿了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怎么了?不喜欢拍照吗?”
孟此霄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是你不喜欢拍我。”
“!”程蔚朝只觉得好大一口锅,天上都要飘雪了,“我可喜欢拍你了。”
两人沿着林荫小道缓步走着,程蔚朝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对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孟此霄开口道:“你说过我丑,挡镜头了。”
昨天他都还在想,好像有些记不起来对方态度恶劣的模样了,现在就被勾起了记忆。
程蔚朝:“……!”
他也想起来了。
应该是某次实验结束后,学生陆陆续续得出数据和结论,然后离开。
外面炽阳灼热,而实验室阴凉。
程蔚朝要等段崇一起出去吃饭,就干脆待在里面等人。
当时孟此霄也在里面,他是他们的实验指导,正安静地坐在最前面看着报告。
听到室内渐渐的安静下来,孟此霄起身准备去检察一下仪器有没有都关掉,就对上了程蔚朝的目光。
他似乎是有些意外,里面居然还有人。
但只是一瞬,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早已没有最初那么恶劣,但也时常吵架。
中午阳光明媚,外面栽种着高大茂密的香樟树,似乎还能听到鸟鸣,楼下隐隐传来其他学生同行的说笑声。
程蔚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瞬间,不太想去主动招惹他。
整个室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安静地……待在一起。
程蔚朝垂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然后准备拍一张外面的香樟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的室内的安宁。
“呼!急死我了,没等很久吧?”段崇呼吸不匀的声音响起。
程蔚朝直白道:“等了好久,慢死了。”
见他要举起相机,段崇立马抬手就比了个“耶”:“快,来一张,给我照出奔跑过后发丝凌乱、带着薄汗的少年感。”
程蔚朝被他逗笑:“滚蛋,不拍丑人。”
段崇上来就要和他打,程蔚朝警告道:“你敢碰到我相机试试。”
说完,他笑着举起相机,准备拍一张外面的窗景就走人。
恰好孟此霄一边翻着报告一边从眼前经过,在一架仪器前停了下来。
动态区域对焦模式的相机,在多个对焦点中,自动地选中了最佳的那个。
一时间,孟此霄在镜头中陡然清晰。
对方就站在一块阳光笼罩的三角光斑处,微躬着身,一手撑在桌面,一手利落地关闭相关仪器。
平静、疏离、理智,带着与世俗嬉闹相隔绝的独一份清冷,
透过高像素的镜头,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微微下垂的长睫,交错上扬的眼尾,高挺鼻梁起伏的线条。
这样的镜头追踪下,却一丝毛孔都看不到,皮肤白得发光。
像是温凉的玉,让人想伸手拢着碰一碰,去仔细感受感受那份触觉。
程蔚朝从未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人。
按不下快门,也移不开镜头。
心脏震动速度是从未有过的快,似乎都能听见“砰砰”的响声。
他好似又嗅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身上那股冰薄荷柠檬水的气息了。
似有所感,站在仪器面前的人站直身子,朝着这边望来。
程蔚朝只感觉心猛地漏了一拍,活了18年,没那么慌过。
仿佛是怕被发现了什么,心慌意乱地口不择言:“丑,挡、挡我镜头了。”
孟此霄:“……”
他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窗子,没给程蔚朝一个眼神,转身走回了讲台。
声音冷淡,更带疏离:“滚出去,实验室要关门了。”
然后程蔚朝就被段崇拉着滚了,段崇一边走一边感叹:
“你是怎么对着那么伟大的一张脸,说出这么嘴贱的话的。”
程蔚朝半晌回不过神,一时连段崇损他都没顾上回怼,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
不知名的慌乱和懊恼裹杂在一起,心跳仍很快,直接就把他的脑子冲晕了。
当年的程蔚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绪,可如今的他再清楚不过。
听到孟此霄提起这件事,后悔又心虚,想去拉他的手,然后就被孟此霄避开了。
程蔚朝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我当时太慌了,出去后才意识到我到底说了什么。”
那么强烈的喜欢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一种全然未知的感情。
孟此霄当然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他慌不择路得那么明显,幼稚又懵懂。
以致当时的孟此霄都不太想反击,显得像是在欺负人。
但有件事,他是真的很在意。
“所以你为什么会成为一名人像摄影师?”
明明是那么的不喜欢拍人像。
明明对着他……从未按下过快门,可最后却将他喜欢的镜头对准了所有人。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一种很不讲理、也没什么道理的意难平。
听到这个问题,程蔚朝的手不自觉松了些,下一刻干脆直接下滑,牵住了他。
“想成为一名摄影师,是因为你送给过我一个相机。”说到这里,他偏头看向孟此霄,“你还记得吗?”
孟此霄顿了下,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是他送给程蔚朝的19岁生日礼物。
是一款画质优越的高像素全画幅机型,具备高动态范围,更适合拍风光的相机。
他不懂相机,列表分析各款的功能优势,选了很久。
“没舍得用,被放在了家里的收藏室。”
孟此霄:“……”
“至于为什么是人像摄影师……”程蔚朝带着他缓步朝前走,轻声道,“我之前不是说去过很多地方吗?”
“比起好风光,还是有人的地方去得更多。”
贫穷的、奢华的、苦难的、幸福的,都有。
孟此霄看着他的侧脸,对方眸子微微下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温和。
然后他不再多说,笑着简单总结:“总之就是这样,以前可能还是看得不够多,太狭隘。”
“至于为什么工作会在时尚圈,是因为喜欢,有很多创意能够肆意发挥实现,也因为更稳定。”
何况摄影的各个领域本就没有明确界限,若是有兴趣,拍了人像也能拍风光,拍了时尚也能拍纪实。
所以工作内容的圈定,并不影响他拍其他。
孟此霄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就是……
“你居然会追求稳定?”
这真的很不程蔚朝。
他以为,对方会追求无尽变化以及未知。
程蔚朝轻轻“嗯”了一声:“因为锚点钉在了某处。”
不管去到了哪里,最后都只想着回。
在国外的那些年,他本来都还在死犟着不肯低头。
又觉得孟此霄已经有自己的生活,朝着前面不回头地走很远了。
所以,他强忍着没想干什么。
直到在四月份和蒋斯宇的那通电话,他听到了孟此霄的声音。
对方只说了两个字,可他突然满身的气就泄了,仿佛一直跟自己较劲的那根筋陡然松开。
所有情绪和记忆反复上涌。
他开始不理解,自己到底在浪费时间干些什么?
骄傲与自尊蓦地不值一提,压抑太久的感情进行反扑,断层高居首位。
急切地想见他,还是好喜欢好喜欢。
“还有。”程蔚朝继续道,“五年前拍过你。”
孟此霄看向他:“什么时候?”
程蔚朝伸手摸了摸鼻子:“偷拍,很多。”
那时候想法挺幼稚的,半点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
怕被嘲笑,怕被认为是输家。
对着那么多人都说过自己讨厌拍人像,以致他也不敢大大方方的朝他举起镜头。
孟此霄看着他,他的目光也正落在自己身上,眼尾耷下,看起来有些可怜。
“所以,我还是乖乖吗?”
“……”
孟此霄觉得程蔚朝有点故意。
自从对方学会看眼色后,他就发现了他可能吃这一套。
孟此霄:“你是。”
他真的吃这一套。
程蔚朝笑了,配上浓颜五官,显得特别恣肆得意,一种目的达到的感觉。
孟此霄任由他,纵容也没关系。
两人没有逛多久就回到了孤儿院,准备打声招呼进行返程。
又是几个小时的路途,落地北市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北市盛夏的温度要高得多。
航空楼之间有一段廊桥,能感受到外面的热度。
孟此霄畏寒也畏热,准备在机场内的便利店买个冰淇淋。
他看向程蔚朝:“真的不吃吗?”
程蔚朝看着他摇摇头。
夏天孟此霄没有生病的时候偶尔吃一个没有问题,所以他也没有阻止对方。
孟此霄垂下眼,随手挑了一个,然后付账,和程蔚朝继续朝着停车场走去。
“我听段崇说,你不喜欢吃冰淇淋。”
他以前明明喜欢吃。
症结在哪,孟此霄不用多想就能立马意识到。
程蔚朝没有说话。
于是,孟此霄将冰淇淋转了一下,将自己没有碰到的地方朝向程蔚朝。
“咬一口。”
程蔚朝垂眸,看着粉色的冰淇淋,好像是白桃味的,上面还撒了一些坚果碎和巧克力,看起来很好吃。
他太久没有动,孟此霄心里叹了口气,不欲逼他。
正准备收回手时,听到了程蔚朝的声音:“可以再转个向吗?”
孟此霄一愣,手动了动,冰淇淋的方向再次转了回来。
——是他之前咬过的方向。
程蔚朝掀起眼皮无声看着他。
“……”孟此霄服了,认命开口,“咬。”
程蔚朝就垂下脑袋,就着他的手,在孟此霄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待人抬起头来,孟此霄问他:“喜不喜欢?”
程蔚朝点头,耳根有点红:“喜欢。”
“以后还吃不吃?”
“吃。”
孟此霄又喂他咬了一口,声音平静道:“明天来我家吃饭,火锅。”
“昂。”
孟此霄满意了,顺手用指腹给他擦去不小心沾到下巴处的冰淇淋。
刚准备收回手,整个人顿了下。
程蔚朝察觉到他的反应,下意识地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
就看到不远处僵在原地的霍诗彤。
她正看向这边,瞳孔震颤,眸子里的情绪几经变化。
三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晌久,还是霍诗彤先一步开口,仿佛有些精神错乱结巴着道:
“我、我先回去让我家团团拉坨大的。”

孟此霄和程蔚朝两人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但也不想多问。
除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对方,有些惊讶外,两人都很平静。
他们又不是在偷情。
程蔚朝已经站直了身子,眉眼挑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霍诗彤看了看程蔚朝的脸,对方依旧是那副具有攻击性、嚣张的模样。
仿佛刚刚她所看见的温驯乖巧都是幻觉。
尽管曾经有察觉到他们之间不一般的氛围,但真正亲眼所见确认下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冲击。
因为她其实和蒋斯宇一样,有些无法想象,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会是什么相处模式。
现在看到了。
程蔚朝不像程蔚朝,孟此霄也不再像孟此霄。
缓了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我来机场送朋友。”
孟此霄已经自如的收回了手:“那里有家咖啡店,喝咖啡吗?”
霍诗彤小鸡啄米点头:“喝!”
孟此霄没忍住笑了,然后带着人一起进了店内。
他其实不觉得是需要解释的事,但霍诗彤明显挠心挠肺很好奇。
而且她和蒋斯宇是夫妻,她知道,就代表着蒋斯宇很快也会知道。
他在想,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孟此霄在手机上点单,刚点一杯美式,就发现购物车里自己的订单被删除。
他以为是其他人手误,又重新添加了一次,再次被删除。
“……”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程蔚朝。
程蔚朝低声解释:“太晚了。”他有些底气不足地管到,“不能喝。”
孟此霄收回视线,倒也没跟他争,直接放下了手机。
然后看着对方给他点了一杯果汁。
霍诗彤就看着他们自如相处,察觉到这两人好似也没想藏,于是直接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程蔚朝下了单,然后看向她:“不知道。”
霍诗彤:“?”
孟此霄补充:“因为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霍诗彤脸上的问号更多了:“那你们是在?”
“哦,我们在搞暧昧啊。”程蔚朝直白开口,仿佛就只是在说天气真好般。
这是能大声说的东西吗?!
霍诗彤脑子一抽,差点没向程蔚朝疯狂使眼色,这话让此霄哥听到了啊!
眼珠一转,就对上了孟此霄似笑非笑的目光。
得,这两人通向恋爱过程的赛道太小众了。
她一下子就梗住了,句句出乎意料,句句不好回复。
孟此霄被她的神情逗笑,他想了想:“蒋斯宇那边……”
他还没说完,霍诗彤已经举起手作发誓状:“你们放心,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他说的。”
这话倒是让孟此霄和程蔚朝有些惊讶:“为什么?”
霍诗彤理所当然道:“你们不是还没在一起吗?我说什么?”
其实孟此霄之前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想瞒,也是真心把蒋斯宇当朋友,在乎他的想法。
但这并不代表对方能影响他的决定。
也不代表孟此霄有那个义务去将自己的私事和恋爱过程去向对方详细“交代”。
所以,在和程蔚朝的相处过程中,他挺顺其自然的。
要是对方发现端倪并进行询问,那他就直说。
可偏偏他死命觉得他们不可能,那孟此霄自然也不会主动凑上去非要解释他们的发展进程。
本来就还没在一起,等有了结果,自然会让他知晓。
孟此霄听到后,难得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开心的八卦。”
霍诗彤满身正气,义正言辞:“我是那样的人吗?!”
服务员上前来,将三人点单的饮品搁在桌面上。
程蔚朝和霍诗彤隔空对视了几秒,还是霍诗彤先撇开了眼睛,佯装淡定地喝咖啡。
程蔚朝字正腔圆地叫她的大名:“霍诗彤,你不对劲。”
霍诗彤只能老实交代:“你们也知道,你们成为朋友这件事,蒋斯宇都花了好长时间去相信,我回去跟他说你们暧昧中,他肯定不信。”
“想想我得和他各种掰扯就烦。”她清了清嗓子,“而且我说了,他的反应就大打折扣了。”
“让他自己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多好啊,就像刚刚的我一样,毫无防备的。”
说到这里,她直接朝着两人双手合十:
“求求求求,你们跟他公开的时候,一定通知我一声,我太想看那时候他是什么死样子了!”
孟此霄:“……”
程蔚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们这是亲夫妻啊。”
蒋斯宇怎么好意思认为他不会和孟此霄在一起啊。
他老婆不就是他自己最大的死敌吗?
孟此霄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了身边炯炯的目光。
他扭头看向程蔚朝,对方缓缓举手:“我也想看。”
幼稚鬼。
于是孟此霄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机场。
第二天,程蔚朝如约来到了孟此霄的家里。
他做了火锅,鸳鸯锅里一边是微辣的牛油锅,另一边是他自己炖的骨汤。
夏日炎炎,屋子里开了空调和换风系统,就算锅里沸腾出热气,也不会感觉到热。
香气氤氲,骨汤呈奶白色,味道特别鲜。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随意说着话。
“你是不是之后还要去海城?”
程蔚朝“嗯”了一声:“工作在收尾阶段,艺术展应该会在九月份开幕,要去玩吗?”
孟此霄想了想:“刚开学可能有点忙,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有没有时间。”
程蔚朝也不勉强,点了一下头。
吃完后,程蔚朝去收拾桌子,孟此霄要去整理一下昨天从方民县带回的东西。
有孟英腌制的小菜,还有一些他和程蔚朝在那里买的非遗手工制品。
最后就是福利院里的小孩子们亲手做的礼物,比如叠的星星、千纸鹤、画的画等。
孟此霄的房子空间足,只有一间客房,其他房间全部装修成他能利用上的。
比如他有一间收藏室,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珍贵的东西。
价格不一定有多么贵,但对他来说一定意义不一般。
他将那些手工制品和礼物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放进收藏室里。
一边还想着一件重要的事,程蔚朝的生日快要到了,就在八月底。
他们唯一一次一起过的生日,还是在5年前,对方满19岁的时候。
但那天其实不算全然愉快,准确来说,是对孟此霄造成了一点小冲击。
以致他面对这样重要的日子,有些忐忑。
想到一半,门框就响起了轻扣声。
他扭头循着声音望去,程蔚朝已经收拾完,好奇地站在门口问:“可以进来吗?”
孟此霄点了一下头:“进吧。”
里面的装潢简洁温馨,搁着一些漂亮的摆饰,很有艺术感。
见程蔚朝在看正中央柜子里用白色石料制成云朵雕塑,他问道:“好看吗?”
程蔚朝温和应了声:“好看。”
孟此霄也将目光落在上面。
真的很特别,明明是那么坚硬的材料,却能带以人如此柔软的观感,甚至好似还拥有缥缈的云絮。
上面被颜料涂上了丰富的色彩,还雕琢出了一个伏卧着睡觉的小人。
孟此霄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说,我在国外的时候遇到了一家很好的人吗?每年圣诞和我的生日,他们都会送礼物给我,这个就是。”
孟此霄至今都还记得当时收到这份礼物的惊喜。
“弗林太太说,这是亲手做的。”
“那时候我真的很忙,时间恨不得都掰成两份用,整个人都有点耗空。”
“然后就收到了这份礼物,说是希望我能枕着云朵好好睡一觉,做一个彩色的梦。”说起这个,孟此霄神色温和了一些,“我感觉应该是他们的女儿艾德琳说的话。”
他扭头看向程蔚朝:“她和你想法还挺像的。”
程蔚朝很多时候产生的念头就像是在造梦。
程蔚朝看着那个雕塑:“很喜欢吗?”
“很喜欢。”
程蔚朝垂头笑了。
孟此霄看着面前的收藏柜,里面很多都是这五年来的心意。
每次他都会收到两份礼物,说是大人送一份,小孩也送一份,具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印象还比较深刻的一个是这瓶香水。”
孟此霄拿出一个瓶子给程蔚朝看。
金色的瓶身上有一个金属铭牌,篆刻着“Clo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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