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任沅:“……”
白清语皱眉:“骗?偷?这犯法了吧,没有报警把他抓起来吗?”
邓伯:“家务事,骗自己老婆,警察能有什么办法。软饭硬吃,老王家也不富裕,这种男的居然还有老婆!”
白清语也很鄙夷:“他老婆还不离婚吗?”
贺任沅:“……”
邓伯:“唉,他老婆怀孕了,说不离婚还能图个陪伴,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你说说,这种软饭男还有孩子。”
白清语道:“太笨了!”
贺任沅心往下沉,茶神在人间生活三年,还进城了一趟,连法律知识都牢牢掌握。随着见识增长,白清语会不会已经看不上当年吃软饭的贺任沅?
如果白清语恢复记忆,说不定还会狠狠鄙夷自己过去的眼光。
贺任沅脸色僵硬,他试探了一句:“如果一个男人瘫了可以吃软饭吗?”
白清语:“不行,他还可以做手工活,或者脑力活。”
贺任沅呼吸顿停,白清语真的不吃这套了。
贺任沅捏着自己淤青的手臂,如果他自私一些,应该埋藏不光彩的过去,让白清语只认识一个独立自强的贺任沅。
白清语和邓伯都认识老王家的女儿,对熟悉的人的遭遇更加同情,饭也不吃了,越说越愤懑。
这个家好像就贺任沅和茶宝始终热爱干饭。
茶宝依偎着叔叔,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老板叔叔,软饭好吃吗?”
贺任沅:“……”
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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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叔叔被你戳到痛处了。
今天不踩点更了。
白小茶:“为什么呀叔叔?”
“因为牙齿不好的人才吃软饭,我们牙齿好,吃硬的。”贺任沅戳戳茶宝的婴儿肥,“长期吃软饭牙齿容易坏,就吃不了排骨了。”
他捡了一粒盐炒花生,放进嘴里。他在白清语茶神硬控吃软饭的期间,偶尔会嚼茶叶和茶叶梗,全方位养护五官。
白小茶学着他吃花生,咬得嘎嘣嘎嘣脆,牙齿一定不能坏。
贺任沅给茶宝夹了一块牛扇子骨,“茶宝啃点骨头。”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自己则摄入桌上的一盘猪肝疯狂补血,一边吃一边看着茶宝,越看眼神越慈爱。白清语又不爱吃人类食物,茶宝肯定是遗传他的,这一头跟茶神青丝迥然不同的黑头发,也是遗传他的。
那……老婆是什么时候怀上宝宝的?
是意识发现怀孕才失忆,还是身体一怀孕自动失忆?
白清语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亮,他拿起来看,是江礼帛给他发了一个请帖,从小图看是大红色的,“婚礼”二字不用放大就很清晰。
“江教授要结婚了?”白清语惊讶极了,江母反对这门亲事的样子历历在目,攻克了父母这一关,后面都开八倍速了。
本周六,江教授和徐诏将在一家饭店举行婚礼,不隆重,只邀请至亲好友。
[江礼帛]:没有仪式,就大家一起吃个饭,希望你有空。
白清语看见请贴上的两位准新郎,还拍了古代新郎服装照片,也就是所谓的“婚纱照”,请帖也弄得很精心,细节满满。
白清语:“为什么没有仪式?”
[江礼帛]:毕竟是我是老师,他是学生,低调一些。
[白清语]:你们又不在一所学校,再说,徐先生明年就毕业了。
江礼帛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就算是明年他也得低调,再说徐诏完全等不及,因为双方差了八岁,年下小狼狗非常急躁,恨不得马上宣誓主权。
白清语自言自语:才八岁而已,有什么好急的。”
贺任沅瞥了一眼,淡淡道:“我差两百岁,比他急多了。”
白清语:“对噢,你比他……你又没有对象。”
贺任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猪肝,等他补够血,把白清语的记忆找回来,第二天就绑架到婚礼现场。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差八岁的都急成这样了。贺任沅嫉妒得变形,突然也不怕暴露自己吃过软饭的事实,儿子都两周岁了,还能离咋地。
白清语肯定舍不得离了。
此刻,他与邓伯口中的软饭男高度重合。
全家人一吃完饭,贺任沅就主动收拾餐盘。
“叔叔,我帮你。”白小茶握着一个蓬松的红糖馒头,刮一刮菜盘子上的汤汁,吸一吸,舔一舔,“这是好馒头。”
死掉的馒头不能吸汤汁,要被宝宝一口吃掉。没有死掉的馒头先刷盘子,再被宝宝一口吃掉!
贺任沅留了一个干贝炒蛋的盘子给他玩,自己先去水槽刷盘子,把剩菜倒在邓伯喂鸡的桶里,再在抹布上挤一坨洗洁精。
邓伯是南方男性的平均身高,他惯常使用的水槽,贺任沅须得微微弯腰才能在水流下冲洗盘子。
他双腿站得笔直,兢兢业业刷盘子,白小茶靠在他小腿肚后面,也兢兢业业刷盘子。
“叔叔,宝宝刷干净了。”白小茶举起盘子。
贺任沅接过铮亮的不锈钢盘子,夸道:“茶宝真棒,刷得真干净。”
白清语扫了地,把扫帚和簸箕放回原位,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不适合外出散步,适合在被窝里面看剧,他对贺任沅道:“你先去洗澡吧。”
贺任沅今天做饭,熏了一身油烟,洁癖应该要发作了。
贺任沅:“你先,我和茶宝吃得太饱了,先玩一会儿。”
白清语一向吃个三五分饱就够了:“那我先洗了。”
贺任沅从角落里找到一把黑伞,蹲下:“茶宝今天还没有去小卖部。”
白小茶顿时抱住叔叔的脖子,“是噢!”
贺任沅单手拖住小崽子,一手撑伞,走出一段路后,犹疑地问:“茶宝想要淋雨吗?会生病吗?”
他还不太适应茶神的生活方式,在他看来,下雨了要打伞,不打伞就要赶紧往家里跑,如果当爸爸不能给儿子提供避风港更是触犯天条。
但恢复记忆后,他也能转变思维,努力不把茶神当人。
白小茶:“宝宝不会生病噢,但是叔叔淋雨会生病。”
贺任沅心里被触动,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对贺望重有没有这么贴心过,于是停下来,给贺望重发了一条慰问信息。
【爸,下雨了记得带伞,免得淋雨生病。】
贺望重:他一老董,出门要么有车,要么有人帮忙带伞,他儿子这都不懂?还是被绑架了?要报警吗?
[贺望重]:需要帮忙报警扣1。
[贺任沅]:不用,谢谢。
跟他爸真是很难沟通,还不如小的父子一心,贺任沅对儿子道:“叔叔也不会生病。”
白小茶点点头:“因为叔叔吃了变强壮的药。”
贺任沅:“……”好吧,小崽子也没有那么好沟通。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好噢。”
贺任沅:“那茶宝想不想淋雨?”
白小茶摸了摸头发,他的头发又比黄山归来长了一些,他奶呼呼地问:“老板叔叔喜欢喝黄毛宝宝还是武夷宝宝?”
想要喝黄毛宝宝就不能在武夷山淋雨了,黄毛会褪掉噢。
贺任沅一愣,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黄毛指的是黄山毛峰。白小茶年幼受环境影响大,在武夷山淋一场雨,就会洗掉之前留下来的黄山毛峰的气质。
猝不及防又被儿子暖心到了。
他老婆太会养孩子了,都这么甜,老父亲提前二十年开始操心茶宝会不会被人骗了。
理解邓伯,超越邓伯。
贺任沅脑海中闪现一系列育儿计划和反诈训练,等茶宝拥有比历代茶神都高的学历,应该没有那么好骗了吧?
可是,他想到茶宝上学只为干饭,周一还在乡下,又不乐观了起来。
老婆养鸡,老婆养娃,但老婆不鸡娃。
贺任沅道:“茶宝的头发留给茶宝摇奶茶,你用什么地方的洗发水自己做主,茶宝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白小茶想了一下:“叔叔,宝宝想要淋雨。”
贺任沅果断收了伞,两人的头顶蒙上细密的雨丝。
夜色中,旁边的大爷大妈看见这有伞不打的父子俩,纷纷投来诧异的视线。
贺任沅视若无睹,不就是被大爷大妈骂么。
然而,他与大爷大妈擦肩而过,也没人骂他。
“……”有点不习惯了。
两人淋着雨去小卖部买了一个袋装的甜牛奶,又一路兴奋地走回来。
虽然淋了雨有些凉意,但贺任沅坚信父子感情在升温。
先跟茶宝培养好父子情,茶宝又不知道他吃过软饭,到时候形迹败露,他依然是茶宝心中高大的老板爸爸。
白清语要是嫌弃他,茶宝还能给他说两句好话。
白清语洗完澡出来,看见一大一小淋雨买牛奶,就很无语:“你自己可以披雨衣啊,怎么跟茶宝一起淋雨,快去洗澡。”
贺任沅没说自己是出门了才想起这回事,温声道:“好。”
白清语刚洗过澡的浴室,热气里弥漫着茶香,要不是他需要养身抽血,要适当克制欲望,他想起跟白清语的日日夜夜时,就差点变态了。
白清语从保温瓶里倒了一盆水,把袋装草莓甜牛奶放进热水里温着,把茶宝带进屋里:“待会儿喝,爸爸给你换衣服。”
他给茶宝换上一套柔软的纯棉长袖睡衣,抱着他在浴室门口等着。
贺任沅淋了雨,最近又有流感,白清语怕他感冒,想给他输点神力预防。
凡人就是娇弱,要不他干脆给贺任沅开启“与君同寿”,贺任沅就不会因为小事生病了。
等等……白清语抿了抿唇,不可以哦,这是给茶神伴侣的独享。
如果他在神境里跟贺任沅有过什么,为什么当时没有开呢?
说明他们并不是伴侣,要警惕贺任沅占据先机胡说八道。
白小茶窝在爸爸怀里,抱着温热的牛奶,用牙齿咬薄薄一层的白色装袋。宝宝不吃软饭,牙齿好好,连袋子都能咬破。
白小茶两只手揪着牛奶袋下方,牙齿磕住一角,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扯。
噗——袋子破了一口,一股牛奶直冲而出,袭击了思考中的大茶神。
白清语闭上眼睛,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看见这一幕的贺任沅:“……”
他冷静地走过去,一手抽出一张纸给儿子擦脸,顺便挡住他的眼睛,一手抬起白清语的下巴,吻了上去。力道很重,需要舌面摁着皮肤压一压,才能逼出茶味。
白清语在神境里没有给贺任沅带过奶制品,其余食物也很紧缺,到他手里时已经面目全非,不会有人想用类似呕吐物玩花样。
贺任沅第一次喝到茶神的奶茶。
白清语只觉得被狼狗一样滚烫的舌头舔过眼睑、鼻尖、嘴角,所经之处绯红一片。抱着茶宝的手指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然而茶宝的睡衣很薄,聊胜于无,只能把手指嵌着自己的掌心。
脸上的牛奶被席卷而空,对方呼出的热气仍然咄咄逼人。
贺任沅放开白清语,还挑上了:“草莓味奶茶太甜了,越喝越渴。”
白清语脸色涨红,凭什么茶宝用纸擦,他用舌头,也太羞耻了。
白小茶眼前重新看见牛奶,吸了一口,毫无立场地同意:“太甜啦,叔叔,下次买巧克力味。”
贺任沅盯着白清语:“巧克力味的,你同意么。”
白清语怀疑贺任沅在搞黄色,“不行。”
白小茶:“为什么呀爸爸?”
白清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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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头][熊猫头]
第54章
白清语抱着孩子被轻薄,呆坐在椅子里面红耳赤,而小崽子被老板叔叔一纸障目,浑然不觉,美滋滋地垂着眼睫毛吸草莓牛奶。
老板叔叔是好人噢,明天还去小卖部买巧克力甜牛奶。
白清语抬手抹了抹脸,他是一个成熟的茶神了,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就软了身体。
贺任沅自己也不好受,想转身进浴室,忽地发现白清语一动不动,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所以,失忆的茶神,身体还有点记忆?
每次被他这般亲吻,白清语就会受不了似的捂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茶神才是手无寸铁的人类,在野外遇到猛兽,最好的方式就是趴下装死,任由对方怎么嗅闻都不敢动。
贺任沅把小崽子从他怀里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然后折返,一只手穿过白清语的后腰,一只手抄着膝弯,抱起来,跟茶宝一样放在床上。
茶宝坐在床上,目光随着两人移动,看见爸爸也被抱起来放下,眨了眨眼,“老板叔叔有力气。”
贺任沅带喝完牛奶的小崽子去刷牙洗脸,洗干净了放在白清语身边:“睡吧。”
白清语:“哦。”
“叔叔再见。”
“茶宝晚安。”贺任沅帮他们把被子抖开,柔软的蚕丝薄被扬起来又落下,一看就能盖一家三口。
贺任沅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时觉得被窝有些潮,苦笑了一声,不是被窝潮,是他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白清语的被窝都是冷的。
半夜,贺任沅坐起来,终于能头脑冷静地分析被窝潮湿的原因——屋顶漏雨了。
他立刻堂而皇之地换了一间,在床沿轻轻躺下。
刷牙的邓伯看见大尾巴狼从茶神的屋子晃出来,天都塌了。
他忙用牙刷柄敲了敲簌口杯:“贺老板,你走错屋子了吧。”
贺任沅道:“昨晚屋顶漏雨,所以跟清语凑活了一晚上。”
邓伯跑进去杂物间仰头一看,隐约有一丝光亮从瓦片缝隙里透出,地上的红砖也潮了一片。
白清语:“邓伯,我不是转了一万让您修一修屋顶。”
白小茶:“爷爷没有修屋顶噢?”
宝宝睡觉太挤了。
邓伯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想把钱攒着给白清语以后在城里买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要买挑高采光足够的房子更贵。
他立刻打电话给张瓦子:“老张啊,今天有没有空,叫几个人上我家翻新屋顶。”
翻新屋顶需要老式的瓦片,邓伯又得联系人问问谁家拆掉旧房子,完好的瓦片卖给他。
白清语眼见着邓伯张罗好了,翻新屋顶期间,房子不能住人,便道:“邓伯,您跟我去南城住一阵吧,茶宝也要回去上幼儿园了。”
今天是周二,昨天茶宝又翘课一天。
邓伯有骨气地背着手:“不去不去,我在老孙头家里住两天就行了,自己家修房子,哪有不盯着的道理。”
他还不知道嘛,茶神父子在南城住的是贺任沅的房子,再加上他,拖家带口的,关系就不清白了。
白清语:“那行,五一节我再带茶宝回来看你。”
说话间,三轮车运来十包水泥和一车的瓦片,速度之快足以证明邓伯心中的懊悔。
贺任沅撸起袖子,帮忙卸货。瓦片不是全新的,边缘满是青苔,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衬衫弄得脏兮兮。
明明茶神更有力气,贺任沅恰好地一雪前耻,不让老婆动手:“你看着我搬。”
看看他吃饱了饭多有力气。
白清语不明所以,坐在凳子上,脑袋转来转去,稍有分神,贺任沅就跟装了三百六十度摄像头一样提醒:“看着。”
白清语:“哦。”为什么要他看啊?白清语撑着下巴观赏,他昨晚已经从神境里找到了破碎的记忆光球,但他没提,因为贺任沅恢复了前半段记忆,好像变得文明了一些。说明前半段记忆对他有控制作用,后半段就不好说了,万一释放出恶魔呢?他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东西已经掌握在他手里。
贺任沅在三轮车边半蹲,三轮车司机将一包水泥压在他肩膀上。贺任沅轻松地起身,将水泥扛到屋后的彩钢棚下避雨。
贺任沅扛着水泥进去,肩上顶着茶宝出来。
到了三轮车边,把茶宝换水泥,白小茶就迈着小短腿跟着老板叔叔进去,又被扛着出来。
白清语有点看不下去了,宝宝你怎么连口气都不给叔叔喘。
“邓叔,这后生是你什么人,干活很卖力。”三轮车司机递了一根烟寒暄。
邓伯:“清语的朋友,不是什么人。”
司机看了一眼跟着贺任沅进进出出绊脚的茶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看来是茶宝的舅舅之类,茶宝妈妈的身份真是神秘。
贺任沅内心感谢屋顶漏雨,让他在离开之际有机会好好表现一次,自然十分卖力。
商务车开到村里来接他们回城时,邓伯看他的眼神明显少了一些排斥。
难怪新姑爷都爱上岳父家干活,从古至今长期的农业社会,干农活实在很适合表现自己,最容易受邓伯青睐。
贺任沅依着白清语买票,陪白清语坐了一趟从武夷到南城的绿皮火车。
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怀疑易容模样的白清语拐带茶宝。
火车卧铺是贺任沅睡过最狭窄的床铺,腿不好伸直,连翻身都不能,他又把茶宝抓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睡觉,让白清语睡个好觉。
半夜,他抱着茶宝在走廊无声地遛一遛,自己也喘口气。
第二天的最后几站是坐票,在贺任沅看来比卧铺更容易适应。
“奶贝、呼伦贝尔的奶……”
售卖员的声音隔着三个车厢传来,白小茶就从叔叔怀里爬了起来:“叔叔,是免费的奶贝。”
白小茶仰着脑袋,提前忧愁起来,如果火车叔叔送他两颗奶贝,那是给爸爸吃,还是给叔叔吃。
贺任沅低头问:“怎么了茶宝?”
白小茶痛下决定:“免费的奶贝爸爸一颗,叔叔一颗,宝宝不吃,没关系的。”
关系大了。
贺任沅又心疼了,列车员在上一个车厢推销了五分钟,说辞他都听见了,于是对方一进来,他便举手:“麻烦给我来三包。”
白小茶:“唔?”
等售卖员到了近前,贺任沅扫码付钱,看了看茶宝,破天荒地询问赠品:“能不能免费品尝两颗?”
白清语和茶宝看向贺任沅的眼神微微带上崇拜。
售卖员痛快地给了茶宝两颗:“小朋友乖乖的,姐姐送你。”
白小茶:“宝宝乖乖的!”
贺任沅将免费的奶贝撕开,一颗给儿子,一颗给老婆。
他瘫痪期间,白清语为他从人间带来许多免费的东西喂养他,他没有资格看不上这些小赠品。
或许白清语就是因为要养他才爱上免费的东西。
如果赠品能让老婆孩子开心,为什么不能问呢?
白小茶:“叔叔也吃!”
贺任沅撕开大包的奶贝:“好。”
白小茶:“好多好多奶贝,管家爷爷一把,厨师爷爷一把,江奶奶……”
贺任沅一愣,他就没想过出门要给他爸妈带点特产,因为他爸妈天南地北地跑,往家里打钱外,几乎不会携带特产。
等回到家,贺任沅依照茶宝的旨意,给贺家送去一包奶贝。
贺望重立刻打电话过来问:“谢谢茶宝给爷爷买的特产。茶宝想吃什么?爷爷马上做。”
“厨师爷爷中午好,宝宝什么都可以吃。”白小茶想起什么,一板一眼地补充,“爸爸说宝宝不能吃燕窝噢。”
贺望重心虚道:“爷爷知道,爷爷家里都没有燕窝了。”
贺任沅想起自己燕窝过敏时难以忍受的痒意,对贺望重道:“确定都搜干净了?否则别想茶宝去你家。”
贺望重:“真的真的,用你妈妈的人品保证。”
过了一会儿,贺望重亲自过来送饭,并看看大孙子。
白小茶吃干净了一碗鸡蛋羹:“好吃。”
贺任沅沉默了一下,也学茶宝随了一句:“爸,您厨艺不错。”
贺望重:“现在才知道讨好你爸,晚了,茶宝餐厅没有你的股份。”
贺任沅:“……”呵,难吃。
他站起来,去找接了个电话突然消失的白清语,在花园里看见他。
“谁给你打电话?”
白清语挂断电话:“是余老先生,他说我可以去他的茶行兼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只要我在茶行,销售额我都有提成。”
听起来只要坐着当吉祥物就有提成,白清语美滋滋地说:“据说一天能提成两千块。”
邓伯家漏雨这事提醒他了,邓伯其实在旧房子旁边还有一块宅基地,可以建一个钢筋混凝土的小房子。
他要多多兼职攒钱,争取今年就把房子盖起来。
贺任沅:“两千就想找茶神当茶行的吉祥物?”
白清语:“别人又不知道我是茶神。”
贺任沅:“我雇你,一天五千。”
白清语:“不要,我不吃你的糖衣炮弹。”
贺任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员工,实际上的老婆,光明正大去别人家兼职。
他只能冷脸先送儿子上学,再送老婆上班,最后去自己公司。
白清语在余经天的茶行工作很轻松,大家知道他是空降的,但不跟他们抢业绩,人好相处,长得又绝美,简直像上班发福利。
白清语往门口一站,进来逛逛的人明显增多,许多人消费不起高档茶叶,白清语也会笑眯眯地跟他们介绍,再客气地送出去。
刚送走一对说要准备见家长送茶叶礼盒的小情侣,虽然对方没买。
过了一会儿,白清语发现女生换了个男朋友,又说要看看礼盒。
白清语微微疑惑,这个女生是有两个对象吗?他要告诉这个男生刚才他女朋友来过一次了么?
他纠结极了,直到送走顾客,同事看不下去了,点醒他道:“那女生就是变着法来追星的,你纠结啥啊。”
白清语也太迟钝了,人家全程都盯着你的脸看,你居然还在纠结她的两个男朋友。
“你不要站门口了,吸引太多不是目标客户的颜狗。”同事心疼他一早上说了太多话,道,“等下真有目标客户了我喊你。”
下午,茶行来了一个富二代。
同事说话算话,连忙让白清语来见识见识真顾客。
富二代买走了五万茶叶。
白清语:!!!
他第一反应,是分享给贺任沅他的第一单生意。
贺任沅小心眼:“你给他泡茶了?”
白清语:“没有。”
贺任沅吹捧:“不费吹灰之力,很棒。”
第二天,白清语又卖出了五万块。
“还是那个富二代!他又买了,被你一提醒,我给他泡茶了,他本来只想买两万,多买了三万。”
贺任沅:“……”这个班可以不上吗?
白清语:“这个顾客是个真正爱茶之人,你说得对,在茶行可以看见许多真心喜爱茶叶的文雅之士,跟他们交流很愉快。”
贺任沅:“……”他爹的正常人谁连续两天去买茶叶?这分明是想泡他老婆!
贺任沅比邓伯没修屋顶更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绝对是有病,才想着劝饿不死的茶神去茶行上班。
这个破班人类上上就行了,神仙上什么班!
这个破班上不下去了,贺任沅抓起车钥匙,陪老婆站柜台,守株待兔。
他倒要看看情敌的真面目。
贺任沅一身气质绝佳的高定西装,有别于大堂经理一看就是打工人,他往那一站,便是顶部总裁级别的巡视商场。贺任沅陪着茶神站了一天柜台,并没有情敌出现。
很好,一定是他的出现震慑到了情敌,情敌自愧弗如,贺任沅稍微放松了一些,据其他同事汇报,情敌长得远不如他。
周五下午,他约了医生抽血,便没去。
医生问道:“这次也是抽两百?”两次加起来四百,接下来最好要隔半年。
贺任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卷起袖子,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白清语]:我刚才又卖出去了十万。
贺任沅咬牙:“抽250cc。”白大茶你个二百五,居然还看不透别人的险恶用心。
他要尽快让白清语恢复记忆,让他知道,这样刺激人类是不对的。
[白清语]:原来这个顾客昨天没来是因为去外国谈了一批茶叶出口生意。
贺任沅冷笑:“抽300cc。”够了,他要马上恢复。
[白清语]:他好厉害,把茶叶卖到外国挣外汇,让世界都喜欢中国茶。
贺任沅失去理智:“抽400CC。”多来一点血更有保障。
[白清语]:他约我吃饭,谈一谈如何在国外弘扬茶文化,让茶叶比咖啡更受外国人欢迎。
贺任沅怒了:“五百!”
他今天就要把这盆狗血淋白大茶头上。
医生瑟瑟发抖:“您冷静。”
贺任沅深吸一口气:“没事,我调理好了。”
刚才那么疯狂这么快就调理好了?医生仍然拒绝,怕贺任沅在他这抽两百,出门了丧失理智又找下一个医生续摊两百。
恋爱脑也是脑残的一种,给脑残抽血必须征得监护人同意这个注意事项必须写入医生手册。
医生收起了抽血针,“如果您执意要抽,我必须知会贺董。”
贺任沅郁闷,他都有老婆孩子了,还没有就医自由?
医生突然就有了心理医生的执照,循循善诱:“快到下班时间了,白先生会不会跟人吃饭去了?”
贺任沅刷地站起来,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当务之急应该是阻止白清语跟不怀好意的人类吃饭。
余家的茶行,装修得十分有格调,柜台也古色古香,不是玻璃的,而是一整张的楠木桌子,茶叶放在一格一格小抽屉,仿佛中药房的药柜。
白清语站在柜台后面,对常常光顾他的富二代道:“抱歉,我晚上没有时间,我得接宝宝放学。”
虽然弘扬茶文化很重要,但是茶宝更重要。
“宝宝?”富二代脸色微变,“你有孩子了?”
白清语笑眯眯道:“是噢。”
富二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第一次看走眼,眼前这人分明纯得未经污染,怎么已经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