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语:“对、对,先换衣服。”
贺任沅跟着白清语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虽然付出一点代价,好歹有了好结果。
白清语转身看他,贺任沅冲他笑,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白清语挠了挠脸蛋,他的脸皮没有贺任沅厚,想起过去还是会脸红。本来很清白的,突然之间好黄好黄。
他正要跟着贺任沅进房间,贺任沅突然问他:“你想起了什么?”
白清语的脸色一下子变红。
贺任沅:“你是不是想起一些支持我们鸳鸯浴的证据?”
白清语习惯跟他抬杠:“才没有!”
贺任沅笑着看他。
白清语小声:“你自己洗澡,我也回去洗澡。”
贺任沅看着他上楼,锁上门,解开沾血衣服和伤口分离时,才溢出第一声痛吟。
为了万无一失,他拿匕首划了自己一刀,做个受伤的样子给禁制看,至少要真的有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才真实。
他擦洗了身上的血液,倒了一些药粉消毒,咬牙用纱布盖住。
疼,也不疼,他心里快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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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茶神,只上老攻的当,只抬老攻的杠,只吃老攻的()自行押韵。
第57章
白清语洗澡洗得快,方才他们是站在茶树下,贺任沅问他要不要变成茶树,白清语没有变。
大部分血液被衣服和裤子截留,少部分流到了泥土里,白清语带着铁锹,挖了个洞,把带血的土埋进深坑里。
他上楼,走到贺任沅卧室门口,拧了下门把手,没拧动。
白清语蹙眉,这可真是奇事。
里头的人听见动静,连忙过来开门。
贺任沅穿了一件烟灰色衬衫,衣冠楚楚,还喷了点香水。
白清语:“你为什么锁门?你之前说我是恶霸保姆的时候,也没见你锁门。”
恶霸保姆……他竟然还这样骂过老婆?贺任沅面色惭愧:“此时此刻意义重大,我想打扮好再见你。”
白清语看了一眼他抓过的发型,耳垂一热,现在看贺任沅跟以前的欣赏角度有些不一样。
他会注意到贺任沅的手指、肌肉、头发,而不是只把目光聚集在他脸和嘴巴。
白清语信了贺任沅的话,进门把他脱在地上的衣服拎起来。
这么多血,自己洗不干净,扔垃圾桶里搞不好还会被环卫工报案。
贺任沅刚想说“他自己洗”,就看见白清语双手一扬,衣服凭空消失,应该是扔进神境里了。
神境倒是很适合对负心汉毁尸灭迹。
贺任沅一键查询自己失忆的原因,力求避免:“我为什么会失忆?”
白清语道:“因为你是我带进神境的,你和神境的唯一联结在于我想让你进去,我一失忆联结失效,你就被弹出去并没收记忆了。”
幸好是在贺任沅伤好之后,白清语有些后怕,他要是容易怀孕贺任沅就糟糕了。
神境估计也没想过会有凡人一进来就没出去过,原地完成恋爱生子两件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古茶神心里的正常流程,但凡出去见个家长,也不至于无人知晓。
贺任沅垂眸含笑,抵着他的额头:“看来你之前喊我滚出去都是假的,心口不一。”
“我哪有……”白清语反应了一下,微怒,“你耍流氓么。”
贺任沅:“生气就我把拖到神境里揍一顿,我反正记不住。”
白清语低声道:“下次带你去神境我就不让你失忆了。”
贺任沅本来怕白清语发现他的伤口血气,喷了香水,还不敢抱他,终是忍不住住,紧紧抱住了白清语,喉咙发涩:“谢谢你原谅我吃软饭的行为。”
白清语哪里还记得跟邓伯一起批判过软饭男,双标道:“哪里吃软饭了,你是我捡到的人,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是他不让贺任沅做手工,他茶神的男人,本来就不需要上班嘛。
要不是他养过贺任沅练手,怎么会轻松把茶宝养得白白嫩嫩。
贺任沅同意老婆把他当畜生养,反正他也不怎么想当人。他贴着白清语的鬓发,吻了吻,道:“你能变出长发吗,我想给你簪发。”
白清语顺从地变出黛色的长发。
贺任沅挑起他几缕头发,绕了绕,用翡翠簪子脑后挽了一撮发髻:“收了我的簪子,就是答应我的追求。”
白清语不吭声,微微垂着一截腻白的后颈。
贺任沅得寸进尺地问:“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会接受我的簪子吗?”
白清语眼里出现挣扎和犹豫。
贺任沅也不知道跟谁较劲,有些酸地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软饭男?”
白清语:“你骂自己?”
贺任沅看着他。
白清语这才想起贺任沅的记忆并不完全,他只恢复了一半,那些逼着他学习、逼着他对糖衣炮弹产生抗性、教他谈判策略的记忆,还握在自己手中没还。
贺任沅很有手段,也不会手软,在起初的绝食过后,找到了新的方法。他骗到老婆的第一件事,就是筑高城墙,让下一个人进不来。这道墙刻在了茶神的骨髓里,哪怕失忆了还在发挥防御作用,尤其是对以心血建墙的贺任沅本人很有效果。
所谓防狼,首先就要防跟自己一样的大尾巴狼。
白清语磕巴地说:“因为是你教我的,不能被轻易打动。”
每当他为贺任沅脸红心跳时,总会伴随一股唱反调的鼓动。白清语很信任贺任沅是好人,也无条件相信自己心里的直觉。
贺任沅顿时意识到自己除了骗吃骗炮外,还干了其他活儿,这样才对得上,按照他怀疑自己失忆就写日记的性格,有白清语这样的老婆,怎么能不未雨绸缪?
贺任沅轻声哄着问:“我还教你什么了?”
白清语:“法律、常识、如何拒绝搭讪……”
有涵盖很大的民法,也有细节到微信不能随便加别人。
贺任沅再次唾弃自己。白清语的油盐不进,是他在认真执行对他的爱意。他自己建造的城墙,自己去挖墙角,不好挖就委屈发疯,实在是无理取闹!
他说白清语榆木脑袋的时候,从没想过如果不是茶神的固执,早就换一个对象了。
贺任沅祈求道:“我剩下的记忆碎片找回了么,我想看看。”
白清语:“找回——”
“爸爸,我回来了!”茶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白清语一下子扑到窗户边探出头,看他和贺任沅爱的果实。
是黑头发噢,不是因为人类食物吃多了,是因为随了贺任沅。
贺任沅跟过来,看见他爸妈也来了,道:“把头发变回去。”
白清语拔下簪子:“噢。”
大概是婚宴的芒果露太好吃,贺望重和舒枚完全是溺爱孙子的爷爷奶奶,吃席遇到茶宝爱吃的,就舍下脸面连吃带拿,两人一人端着一碗芒果露,路上怕洒了都没松手。
白清语一怔,茶宝这么爱吃芒果,这俩父子口味一致,贺任沅也应该爱吃。
因为他捡芒果被车撞,贺任沅就不喜欢吃芒果了。
贺任沅似乎还没想起来原因,或许以后能重新喜欢芒果。白清语眸子一转,决定有选择地把记忆还给贺任沅。
被车撞、被“欺负”的茶神狼狈的经历不给。前半部分的交往茶神比较高高在上,贺任沅瘫痪又没力气,主动权在他。后半部分的互动……嗯,他讨厌脑子空白一片的时候还要输入。
白清语提了一句:“芒果……”
贺任沅:“芒果怎么了?”
白清语笑眯眯:“绿茶芒芒好吃,你在神境里最爱吃这个。”
贺任沅皱眉:“是么?”那他吃太多腻了?不可能,任何和茶神原液组合的食物他都吃不腻。
“那我的记忆?”
白清语:“找回来一点,晚上给你。茶宝在等我们下楼。”
贺任沅:“行。”
白清语从窗户边收回视线,一转头突然闻到贺任沅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劲:“还有血?”
贺任沅:“那么多血,简单冲澡冲不干净血腥气,医生嘱咐我不能洗澡太久,我只能喷了一点香水。”
白清语:“没事的,凡人闻不到,你不用谨慎到喷香水。”
贺任沅:“嗯。”
两人一起下楼,就听见舒枚看着地板,一脸疑惑:“怎么有血迹?”
贺任沅:“刚才杀鸡了。”
舒枚“啊”了一声,找出拖把顺手拖了,茶宝喜欢光脚跑,踩到鸡血太脏了。
白清语抱住两小时不见的茶宝:“宝宝,爸爸爱你。”
他回忆起看见茶宝的第一眼,那种心情与失忆后发觉自己有崽的心情不同,前者的喜悦里包括分享,他当时想马上就告诉贺任沅,但禁制没有给他机会。
因为是刚刚想起来的,仿佛就在上一秒,想要分享的心情还没散去。
白清语举着茶宝,眼里盛着明亮的笑意:“贺律师,这是我们的宝宝!”
小小一团的茶宝悬空着,不明所以地蜷着脚丫,看起来更小一只。
贺任沅等到了白清语亲口承认的一天,压不住嘴角地把茶宝接过来搂在怀里。
白清语不吝啬地教茶宝道:“老板叔叔也是你的爸爸,宝宝改一下称呼噢。”
白小茶:“爸爸叔叔?”
白清语:“不是噢,是爸爸。”
白小茶:“老板爸爸?”
听起来像打工崽称呼资本家,贺任沅道:“叔叔想要听两个字的。”
白小茶大声:“叔叔。”
贺任沅:“……”
贺望重简直要急死,根本没注意白清语的说辞,就注意到他孙子现在才认爹,叔叔都喊顺口了,看吧,现在都高攀不起“爸爸”这个词了。
白清语对茶宝道:“宝宝是黑头发的宝宝,叔叔是黑头发的爸爸。”
白小茶:唔?
贺任沅温柔道:“没关系,慢慢来。”
白小茶坐在贺任沅怀里,脑袋恰好抵着贺任沅的伤口,压出了一些血,贺任沅面不改色。
白小茶嗅了嗅,一脸疑惑:“爸爸?”
白清语给贺任沅使眼色,让他应。
贺任沅意会自己被老婆让了一声爸爸,心里暖暖的:“嗯?茶宝想说什么?”
白小茶在新爸爸怀里,转了转身,他的手很小,远小于衬衫两颗扣子间的距离,猝不及防扯开一看:“爸爸流血了!”
贺任沅心里僵僵的:“……”这一声爸爸有点代价。
在场的人当即变了脸色,只有贺望重在状况外,白清语和舒枚都涌上来,一个拎走小崽子,一个卷起他的衬衫下摆,撕开他要掉不掉的绷带,看见了一寸锋利的刀伤。
伤口流血倒是不多,但周围发红,可能会感染。
贺望重握紧拳头,这一看就是刺伤,贺家堂堂正正做生意,谁伤了他的儿子?!
“怎么回事?”
贺任沅:“削苹果没注意。”
贺望重:“你当你爹傻——”
“别说话。”舒枚按下了激动的丈夫,手心覆在贺任沅额头上,一摸,觉得他快要发烧,“去医院。”
白清语抱着小崽子,瞪着贺任沅。刚才一瞬间贺任沅又躲过了他的神力输出,仿佛早有预判,更加说明他的可恶。
贺任沅捏了捏手指,不敢看他,一是心虚,二是怕父母察觉此事跟白清语有关。
“我没事。”
白清语跟着去医院,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人类医院,贺任沅因为他躲过了一次住院,终究还是来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一眼就判断出贺任沅近期失血,但贺任沅拒绝了输血,道:“治伤就行。”
“要缝针,打麻药。”
白清语在一旁凉凉道:“他能忍,别打麻药。”
从受伤到现在一声不吭,真能扛。如果不是茶宝发现了,要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他在神境屏蔽了贺任沅的痛觉,让他觉得外伤疼痛无足轻重?
贺任沅当然都依着,挤出一个笑容:“不打。”
白清语:“哼。”
舒枚目光晃了晃,给医生使眼色,医生表示明白。伤口处用美容线缝了五针。
舒枚看得眼皮直跳:“医生,这要住院一周吧?”
医生配合道:“要的。”
舒枚:“给他开一周的,就在这呆着,结痂了再回去。清语,你觉得如何?”
白清语眼睁睁看着贺任沅被换上病号服,满脸无奈又反抗不了,躺在床上手腕一边戴上病号条,一边连着监测仪。
白清语突然觉得人类医院也不错,点点头:“这样很好。”
医生道:“贺总底子好,很容易恢复,最近多食补,问题不大。”
贺望重正要自告奋勇,白清语出声揽下了这个活儿。
舒枚在茶宝认爹的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抓着贺望重离去:“你歇歇,机会给小两口。”
贺望重一头雾水:“什么小两口……”
白清语把茶宝放在贺任沅被子上,压住,让贺任沅掀不开:“宝宝你看着他不许起床,爸爸回去做饭。”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
白清语回到贺家,开始鼓捣流食,贺任沅看来是没吃够,还能再吃。
但是贺家没有他在神境用惯了的石槽,他考虑要不要拿出来。
管家见白清语站在厨房一筹莫展,听闻困难后,微微一笑道:“你需要一台破壁机,能把鱼骨头都打碎成鱼汤。”
白清语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东西?”
一小时后,贺任沅看着眼前这一盆成分和颜色都很复杂的汤,欣然道:“很香,老婆,没胃口也能喝。”
白小茶当复读机:“很香!”
白清语挑眉:“贺任沅你喝完。”破壁机打的汤非常非常细腻,很适合没有胃口的病人像喝白开水一样喝光。人类真是聪明,他在神境里面捣半天都做不到的事情,破壁机三分钟做到了。
等白清语进卫生间帮他拧毛巾时,贺任沅立刻求爷爷告奶奶,哄骗小孩:“茶宝,悄悄帮爸爸喝一点,爸爸给你买冰淇淋。”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在这一秒理解了养儿防老。
大孝子一下子帮新爸爸干掉半碗,抹了抹嘴巴,忍不住说实话:“没有很香噢。”
贺任沅:“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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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久病床前无孝子。
第58章
贺任沅喝过很多一言难尽的流食,但神境食材种类有限,最多混合两三种,多是水果,加工方式有限,勉强当果茶喝,饿极了什么都能吃。
可是在人间不一样,大抵是环境影响心境,在拿起手机就能点外卖的条件下,难吃的食物显得更加难吃。
白清语一出来,贺任沅立即装模做样端起剩下的半碗,抿了一口。
生姜去腥,但压在姜味底下的腥气蠢蠢欲动,还有一丝红枣的甜。
他儿子的孝心不输卧冰求鲤,但捉到鱼最好不要交给他老婆。
贺任沅:“茶神大人,这是一碗什么汤?”
白清语现场解答凡人的疑惑:“猪肝猪心芝麻红枣补血,生姜去腥驱寒。”
“你不是总吃猪肝吗?你还感冒了罪加一等。”
这几样食材打出来的东西,颜色跟中药似的。味道很淡,生姜味很重,原来他的微感冒被白清语发现了。
贺任沅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光,放下碗时,看见茶宝有些崇拜的目光,好像这一刻他是非常伟岸的爸爸。
白清语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了给贺任沅。
贺任沅变魔术一样默默把糖塞进了儿子嘴里。
白小茶迅速含住,用奶呼呼的婴儿肥当老板爸爸的障眼法。等薄荷糖在嘴里融化,就只剩甜甜的味道了。
贺任沅喝了一口葡萄糖压惊:“我们去外面逛一逛吧。”
白小茶压在他左侧的被子上,白清语坐在他右侧的被子上,像两个秤砣一样,把贺任沅钉在中间。
白清语把温热的毛巾覆在他脸上:“你现在很虚弱,动不了,洗完脸就睡吧。”
贺任沅:“你带茶宝回去睡吧,感冒会传染。”
白清语:“不会的。”
贺任沅一愣,神境里日夜相守,但在这个世界,白清语第一次主动留下陪他过夜。
贺任沅住的是单人病房套间,两米床,足够睡三个人,既然不会传染,他求之不得。
贺任沅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加一张儿童床,衔接在白清语那一边。
白清语皱眉:“这不是够睡么?”
贺任沅揽过他的腰肢,低声道:“你没发现每次都挤到茶宝了?”
在黄山过夜那一次他当时不敢细想,他和白清语黏糊的睡姿,都把茶宝挤到枕头上去了。
白清语带着茶宝睡了两年多,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哪有,我和小茶睡姿都很标准。”茶树又不是动物,不喜欢动来动去。
贺任沅找儿子当证人:“在爸爸中间睡觉挤不挤?”
白小茶点头:“宝宝一钻出去就没有位置了!”
白清语:“……”
不一会儿,医院便推来了一组儿童床,放在白清语那一侧,铺着软绵绵的垫子。
贺任沅:“有点像产科使用的婴儿床。”
他不由脑补了老婆在医院生完孩子的模样,应该就是这样,茶宝睡在婴儿床,白清语躺在大床,他作为新手父亲忙前忙后,给茶宝喂奶、换尿布,给老婆洗澡换衣服。
以上,他一件事也没有参与,他见到茶宝时,就已经是会跟爸爸的雇主躲猫猫的懂事宝宝。
所以他失点血算什么,如果白清语是像人类一样生产,躺在病床上的白清语只会更虚弱。
“茶宝刚出生时是什么样的?”
白清语:“五斤多的宝宝很可爱,天天晒太阳睡觉,也晒不黑。”
白小茶疑惑:“爸爸,谁是五斤多的宝宝?”
白清语:“是你噢,宝宝。”
白小茶笑出来:“是宝宝噢!”
白清语洗漱完上床,打开手机搜索补血大全,他只会用神力解决问题,对食补一窍不通,但是只要把“补血”和“营养均衡”结合起来,又是他的擅长领域了。
“我看会儿手机,你和茶宝先睡觉。”
贺任沅一点都不想睡,老婆刚刚想起他们的过去,如果不是茶宝说漏嘴,至少也有个烛光晚餐,而不是吃流食。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很适合增进感情,贺任沅把白清语揽进怀里,想要调情。
“老婆,你在……”
贺任沅目光在看见白清语的搜索结果时狠狠顿住,人很难在面对猪食时调情。
贺任沅放开聚精会神的老婆,把茶宝抱到腿上坐着:“茶宝想睡觉了么?”
白小茶:“宝宝再玩一会儿。”
白清语掀了掀眼皮,他发现了,白小茶在靠近贺任沅时精力挺旺盛,趋近人类幼崽,可能父子间也有磁场影响。
贺任沅:“不想睡觉那爸爸给你讲故事。”
贺任沅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成语故事绘本,下午白清语把小崽子扔在他这里监督他时,他就叫人买了一堆。
白小茶坐在贺任沅大腿上,乖乖的没有靠着老板爸爸的胸口。贺任沅微弯着腰,把绘本举在茶宝面前:“嗯,第一个故事,愚公移山。”
“从前有两座山,挡在了愚公爷爷的家门口……最后,神仙被愚公爷爷感动,派人搬走了两座山。”
白小茶似懂非懂。
贺任沅:“就像一碗很大的汤,爷爷喝不完爸爸喝,爸爸喝不完,茶宝喝,总有一天我们会喝完。”
白清语一边截图做笔记一边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办大事还是得靠神仙。”
白小茶:“还是得靠爸爸!”
贺任沅:“……”网上说这种一方教育孩子,另一方拆台的情况怎么处理来着,是不是得打一顿屁股?
白小茶举一反三,机智地和老板爸爸商量:“老板爸爸,你让神仙爸爸把汤倒掉吧。”
这样,爷爷不用喝,爸爸不用喝,宝宝也不用喝了!
倒掉这个词从茶宝嘴里说出来,真是十分残忍。
贺任沅:“我不敢。”
茶神说了,不准许愿,只能靠感动。
茶宝都感动中国十大孝子了,贺任沅还感动不了茶神。
白清语拟好了明天的一日三餐,满意睡下。他面对茶宝的方向,手掌轻轻拍着小崽子的小被子,贺任沅从身后抱住他,一家人像WiFi一样从小到大排列,幸福信号满格。
翌日,贺任沅一伸手摸了个空,一睁眼,老婆孩子都没影了,而外面传来破壁机高速旋转的声音。
“……”
失血的确对他的警惕性有所影响,他从没睡得这么沉,连枕边人起床的动静都没发现。
白清语怎么把破壁机都搬过来了?
茶神现在最喜欢的电器就是破壁机,兼顾切菜和蒸煮的功能。
他只要把食材洗干净丢进去,先选择绞肉功能,切碎,再添加配料,启动搅拌,最后加水,高速研磨煮沸。
食材是管家派人送来的净菜,他甚至不用洗。
早餐吃清淡一点,白清语往破壁机里扔了莲子、花生、红枣、黑米、黑豆,用豆浆功能做出了一碗杂豆浆。
白小茶吃着肉包,用吸管喝豆浆:“好吃,爸爸。”
连屋内的贺任沅也闻到了正常的食物香气,心里一动,他自伤这件事翻篇了?老婆果然心软又善良。
贺任沅坐在茶宝对面,试探性地拿起一个肉包,见老婆没反对,感动得泪流满面。
他咬了一口肉包,面前被白清语放下一碗豆浆。
白清语冷着脸,用剪刀剪开两粒鱼油,滴入豆浆里。
这玩意儿的腥味……
贺任沅:“谢谢,但我可以自己吞的。”
白清语:“鱼油太大颗了,吞咽幅度太大会牵扯到你的伤口。”
贺任沅低声:“茶宝,帮帮爸爸。”
不知道严重性的白小茶,孝顺地把吸管探进爸爸的碗里,像龙吸水一样猛吸一口。
爸爸说过不能吐出来。
白小茶捏住软软的吸管,一脸庄重,表情仿佛大佬切断了某条重要石油管道,禁止豆浆回流到爸爸碗里。
茶宝咽下难闻的豆浆,把吸管放在桌上,捧起自己的碗猛喝。
他一口气喝完自己的豆浆,再咬了一口肉包子,最后摸摸自己的肚子,示意老板爸爸他吃饱了。
“宝宝吃不下了。”
贺任沅忙揉揉他的肚子:“没关系,爸爸自己喝。”
吃完早饭,白小茶从自己的果冻书包里拿出一本本子,幼儿园老师布置了手工作业。
“爸爸,你可以帮帮我吗?”
贺任沅打开幼儿园微信群,看见了作业公告,手工是为了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小崽子需要把水果、鲜花、叶子、动物等图案从图片上抠下来,然后用胶水黏在一副底图上,形成一副立体的画。
“当然可以。”
早上八点的阳光正好,斜斜地照进病房,铺在床的一角。
白小茶团在光影里呼呼大睡,贺任沅认认真真地帮儿子做手工。
半小时后,白小茶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了已经完工的作业,迷迷糊糊的:“谢谢叔叔。”
噢,不是叔叔,是爸爸了。
他重新道:“谢谢爸爸。”
贺任沅:“不客气,你也帮爸爸一个忙。”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拨通贺望重的电话,对茶宝道:“你跟爷爷说,能不能送饭到医院。”
白小茶对着电话复述:“爷爷可以送饭来医院吗?”
贺望重罕见地拒绝了茶宝:“对不起茶宝,爷爷今天手疼,做不了饭。”
白小茶道:“那爷爷好好休息,多吃饭噢。”
贺任沅一计不成,又循循善诱儿子:“爸爸抽中了一个汉堡免单,可以免费吃两个汉堡,茶宝想牛肉煲还是鸡腿堡?”
免费的汉堡,不吃就过期,白清语总没意见吧?吃饱了就不能再吃流食了。
白小茶:“爸爸,外卖员叔叔进不来。”
贺任沅:“……”白清语真是一手遮天!
贺任沅给祝一擎发消息:“住院了,来探病,我儿子也在,记得带零食。”
祝一擎回复他:“住院?怎么回事?我在国外,明天回。”
没等贺任沅想出第二个能探病的人,白清语就端着一碗什么进来了。
白小茶闻了闻空气,从床上爬下来:“爸爸,宝宝去尿尿噢。”
贺任沅:“……”原来这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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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下周正文完结,大家想看什么番外?有点想写一个贺任沅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婆给刚出生的茶宝喂雨水破大防的番外2333
等白清语走近,贺任沅明白了让白小茶尿遁的原因。
白清语搅了搅鱼汤,一阵中药的苦味弥漫开,“我在神境里找的草药,趁热喝,加快伤口愈合。”
贺任沅终于知道老婆早上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干嘛了,神境里都是茶树和厚厚的落叶,草药珍稀,长在犄角旮沓里,并不好找。
他感动又畏惧地问:“草药单独喝效果更好吧?”
白清语:“草药太苦,怕你喝不下,加点你喜欢的鱼汤调和一下。”
“你放心,这条鱼我剁掉了鱼头和尾巴,双面煎黄,加了姜葱蒜扔进破壁机。”
可以说不加草药之前,是一碗正常的奶白的鱼汤。
加了草药之后,跟武大郎喝的药没啥区别了。
贺任沅端着碗,余光看见茶宝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因为被他的目光抓住,白小茶直愣愣地对视着,像一只看见了耗子药的小仓鼠,在要不要替爸爸喝掉之间犹豫。
贺任沅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让茶宝帮他喝药的意思。
吃老婆软饭,让儿子喝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为了防止茶宝误会自己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父亲,贺任沅屏住呼吸,一口气不带停地干掉,放下碗的一瞬间,渡劫成功可以升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