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在的,我记得烈烈之前装了芯片。”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流氓的明抢行为居然还能被他们碰到。
本来喻白就因为弄丢烈烈而感到自责,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却又被坏蛋扣住了。
他义愤填膺,“走,我们带上狗牌去警局找蒋小姐去。”
陆断看他一瘸一拐的,忍不住笑,抓着一把将人拉回来,“行了,不是多大点事,我和许应去处理就行,你给我安分等着。”
“不行,我得亲眼看到烈烈跟它主人回家我才能放心。”喻白摇头,“不然我睡不着。”
小呆子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了?
陆断脸一沉,不赞同,“你”
“陆断~你就带我去吧,求求你了。”喻白拽了下陆断的袖子,晃了两下。
“。”陆断的话憋了回去,嘴角抽搐两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摆到喻白眼前,没好气儿道:“就这一次。”
喻白乖乖地“嗯嗯”两声。
这是答应了,许应静静地看着他们明目张胆旁若无人的互动,微微抬了下眉。
哦,难怪之前陆断莫名其妙地对他有敌意,原来如此。
现在许应肯定是要跟着去警察局看看情况的,但是……
他转头看傅朝年,“你先回去吧,今晚辛苦你了。”
“不回,我当然是要陪男朋友一起去警察局,然后等你一起回家了。”
傅朝年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甚至还有刚回来不知道他们关系的陆断,说起这种话来面不改色,脸都不带红的。
他甚至还对许应笑了一下。
许应看似淡定,“你去干什么?”
“我好歹也是律师,关键时刻可以恐吓对方。”
要知道,法律是最震撼人心的武器。
许应:“……”
好歹你也是律师,“恐吓”这种用词真的合适吗?
傅朝年察觉出许应不会松口,于是将目标转向喻白,撩起耳侧头发对他微微一笑,礼貌询问:“喻白?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想去就去,问我家白白干什么?”
陆断条件反射,直接挡在喻白面前。
他表情古怪地看了许应和傅朝年一眼。
那眼神嫌弃的,仿佛在说:许应你能不能管好你的人?
眼睛一眯笑得跟狐狸精似的,想干什么?
许应只好松口,让傅朝年得逞了。
他们都开了车,各自开车前往警局,喻白原地没动,表情呆呆的,仿佛还沉迷在傅朝年刚才的那个笑容里。
“回味什么呢?”陆断臭着脸捏住喻白的耳朵,把人抱起来走,扔到副驾驶上。
喻白不说话,有点心虚地揉了揉耳垂。
许应和傅朝年的车在前面,喻白看到陆断从另一侧上了车,默默地转了个头。
“他好看吗?那么入迷……”
“今天谢谢你啊。”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均是一愣。
陆断抿唇,不太高兴,“你跟我谢什么,我们都……”
话说一半,陆断又闭上了嘴,发动车子追上许应他们。
喻白难得反应快,似有所感地垂下眼睫,耳朵被揉得红了点。
车内一时沉默无声。
过了会儿,喻白看向陆断的侧脸,看到了他紧锁的眉头和几乎抿成直线的唇角。
他知道陆断一定很累,都是为了他。
喻白心头微热,眼里含着一层雾气,再度开口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想谢谢你。”
“嗯。”陆断应了声,意有所指,“白白,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我只希望你以后再遇到任何不好的事,如果解决不了,能第一时间选择依靠我,就像以前一样。”
陆断的声音有点冷沉,“而不是像今晚那样,急着跟我撇开关系,你受伤了,连电话都是姜姜打给我的。”
“我是不想什么事都给你添麻烦,但还总……”喻白闷声,眼泛泪花。
“麻烦?”
前方红灯,陆断猛地踩下刹车,身体由于惯性往前一栽。
他双手攥着方向盘,脊背微弯,哑声道:“喻白,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麻烦。”
“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从来没把你当成、”
陆断转头,看到喻白的表情,声音一顿,“好,就算你之前不明白,那我现在告诉你。”
他目光坚定而认真地看着喻白,仿佛要将一颗赤诚真心全部奉上,“喻白你听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你都可以选择信任我依赖我。”
“我陆断,永远是你的后盾,随叫随到。”
许应和傅朝年已经到了警察局门口, 跟在他们身后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却没动静。
许应疑惑地皱了下眉:喻白和陆断怎么还不下来。
“我猜,他们在卿卿我我。”傅朝年看着那边, 形状漂亮的眼睛眯了下。
可以模糊看到, 挡风玻璃后面,一道宽阔的身影从主驾驶侧身过去,覆盖了另一道小小的人影。
在接吻吗?
傅朝年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在转回头看身边的许应时,喉结上下缓缓滑了一下。
许应似有所感,淡淡抬眼,“别看我,男朋友。”
他学傅朝年的称呼。
“好。”傅朝年微微一笑,却还在盯着看。
视线从许应那双看起来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睛上,越过鼻梁,下移到嘴唇……
许应经常称呼他为“傅朝年”或者“傅律师”, “男朋友”这三个字,傅朝年很少听到。
他觉得很不错,尤其是从许应嘴里说出来, 有种很不一样的味道。
傅朝年很喜欢。
他垂在腿侧的指节微动, 想要触碰距离不远的一只手, 许应却突然转身,“他们过来了,走吧。”
傅朝年遗憾收手, 低眉顺眼地跟着, 安静不语, 耳边的长发竟然透出他几分乖巧来。
初次见面时,许应一度想过, 这人除了身高体型,到底哪里像1?
他们前后也不过在警局门口等了两分钟。
“许老师。”喻白靠陆断的手臂撑着身体站稳,乖巧打招呼,讪讪道:“我们进去吧。”
他不是有意在车里耽误时间的,只是刚刚安全带卡住了,陆断帮他解,弄了一会儿才弄好。
许应他们没问,所以尽管傅朝年偶尔间扫过他和陆断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喻白也没多解释什么。
陆断更是,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个狐狸,对许应点了下头,拉着喻白进去。
有警察给他们带路,里面在吵架,走的越近能听到声音越大,还有狗叫。
喻白耳朵动动,“烈烈在叫。”
这属于废话,陆断却还是“嗯”一声,应答。
好好一个庄严肃穆的警察局,调解室的门一推开,搞得像村头聚众吵架。
比起对方地痞流氓似的毫无原则底线并且不讲道理的嘶声怒吼,蒋小姐属于完全吃了文化人的亏。
烈烈在对方手里,脖子上的狗绳被一双黝黑看起来混浊而沾满油腥的大手紧紧握着。
他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不让烈烈过去,烈烈愤怒吼叫,咧开嘴想回头咬人,又被蒋小姐急忙喝止。
她不愿意跟这种人多牵扯,她很累,愿意出钱。
但对方就地起价,见主人在意这狗,开始的一万就变成了五万。
蒋小姐怒不可遏,“你们这是在敲诈!警察同志……”
烈烈像被绑架的孩子,在妈妈面前嗷呜地“汪”了一声。
“敲诈?我们怎么就敲诈了?你说这是你的狗,你有证据吗?”
旁边就是警察,这对中年夫妻竟然丝毫不惧怕,浑浊的眼珠一转,“我还说这是我和我老婆从小养大的呢,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想要我的狗,可以,算你买的,拿钱来!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蒋小姐脸气得涨红,“你!你们无赖!”
“安静!都安静一点!”今晚值班的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警官。
或许是没有什么办案经验,也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这类人,带他的师傅去处理别的案子了,他看起来有些难以招架这种混乱的局面,声音也不够大。
真没用。
陆断看不下去眼,直接推门进来,拿出以往在刑警队的骇人架势,冷喝,“都吵什么?当警察局是你家门口?”
他一句话,直接就镇得住场。
门口站了四个人,调解室里的人一个头两个大,都没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喻白看到烈烈,小声喊道:“烈烈!”
烈烈认识喻白,记得喻白,想往这边扑,又被那对夫妻死死抱住。
蒋小姐情绪不稳,夹着无助哭腔,“许院长,你们可算来了。”
“嗯,我们差不多都听到了,你别着急。”
许应从口袋里拿出烈烈寄养时存放在医院的狗牌,“这个给你。”
然后他又推了傅朝年的后腰一下,淡声,“这位是傅律师。”
律师?什么律师?
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对律师这种职业有本能的惧怕,那对夫妻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心里怀疑,并不确定。
但有陆断盯着,气场怪瘆人的,他们安静如鸡地低下了头。
陆断脚踢了踢地面,鹰隼一样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抱着狗死活不撒手的那俩人,“怎么不说了,不是要证据吗?”
喻白:“证据我们带来了,这是烈烈的狗牌,上面有详细信息。烈烈体内还注射了芯片,用机器扫描一下就知道了。”
他红着眼睛看向那位警察,“警察大哥,狗是我下午五点左右弄丢的,你们应该看过监控了啊。”
喻白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不能直接把烈烈从那两个坏人手里抢回来,还给蒋小姐。
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蒋小姐的狗嘛?
小警察之前没证据也很难办,这会儿精神一振,接过东西,往桌面上一按,底气十足,“好好好,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赶紧把狗给人家!”
那俩夫妻一看情况不对,心虚地立刻改口,“反正这畜生是我们捡回来的……我们说它是我们的有什么错?
“再说、它它在我家屋里乱跑,打碎了我家祖传的花瓶,那怎么算?”
“狗可以给你,你得赔钱!”男人目光贪婪地看向蒋小姐,“不然我就告你!”
“我才不信你家有什么祖传花瓶……”喻白恼怒极了,不服气地喊了句。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理敲诈的人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陆断按了下喻白的肩,安抚他。
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傅朝年耸肩,上前一步。
他温和淡声,“两位,根据有关条例,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1)
“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2)
他斯文地站着,垂眼看向地上那俩人,眼底深处藏着淡淡的嫌恶,“那么请问,你们今天想要多少钱呢?”
“我会按不同的标准,替我的当事人,去法院向两位发起诉讼。”
那夫妻俩迷茫滴对视一眼,“这……你们什么意思!?还想抓我们?警察了不起,律师了不起啊?”
陆断没那么好的耐心,直白翻译道:“敲诈要坐牢,现在听懂了吗?”
“看你们今天想敲这位女士多少钱,不同数额坐牢时间长短不一样,三年五年十年,你们要不然现在商量一下?”
他单手拢着喻白的肩膀,满脸地皮笑肉不笑,言语讽刺。
“不然的话,现在滚蛋还来得及。”陆断话锋一转。
那两人明显是被吓到了,脸一瞬间涨成了青不青紫不紫的颜色。
没了刚才的耍赖嚣张的气势,他们夫妻两个的嘴脸变化也很快,放开狗,从地上爬起来,干巴巴地笑,“误会,都是误会……”
烈烈摇着尾巴,委屈巴巴地扑到了蒋小姐腿上。
事情得到解决,那两人迅速且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蒋小姐牵着烈烈,边哭边向喻白他们几个道谢,并且想要留下傅朝年的联系方式。
毕竟,发展一个律师人脉是很有利的事。
傅朝年委婉拒绝,“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通过许应联系我。”
蒋小姐深感可惜,又转头看喻白,神色有点复杂,“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控制住情绪。”
“没有没有,是我的失职。”喻白连忙摆手,“是我该跟你道歉。”
大家都很疲惫,而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烈烈看起来依旧很有活力。
他的前肢踩到喻白腿上,想表示亲昵,然而喻白小腿和脚腕传来剧痛,没站稳,被陆断从身后扶住。
蒋小姐赶紧让烈烈回来,在陆断不满的目光下说:“抱歉。”
“没事没事,”喻白低头摸了摸烈烈的脑袋,“乖,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啊。”
现在狗狗找回来,喻白再想到下午和晚上的事,想到自己受的伤,也难免有点委屈。
但还是弯起眼睛笑了下,“就是希望您别因为我,觉得我们医院不好。”
这是自然的,蒋小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他们今天还帮了自己。
几个人在警察局门口分道扬镳,许应绅士地要送蒋小姐回家。
陆断把喻白扶进车里,关上车门后却并没有上车,而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找人。
“蒋小姐。”陆断在身后叫住她,“有些话他们医院的人不能说,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他垂眼看向冲到脚边,张着嘴巴喘气的拉布拉多,冷声道:“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你和你的狗感情有多深,不清楚它对你多重要,但你作为主人,有责任把它教好一点。”
陆断动了动腿,后退一步远离烈烈,“喻白对我来说重要得多,你的狗丢了你心疼,喻白受伤了,我比你还心疼难受。”
“他不是有意弄丢的,你也看到监控了,在台阶上你的狗突然发狂了一样往外冲,白白摔倒了还抓着绳子,如果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他根本不会让狗跑掉。”
陆断现在一想到自己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想到小呆子那笨拙的身影,心脏就跟被人用刀子扎似的疼。
他沉声,语调没有刚才稳定,“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白白今天不只是摔倒腿,而是摔了脑袋,脸,眼睛,摔断肋骨,或者腿和脚摔得再严重一点、”
陆断声音一顿,闭了下眼睛,“到时候需要负责的人就是你。”
“说句更难听的话,无论是在道德还是在律法层面,你的狗一条命,远不如一条人命重要。”
如果当主人的不能教好他们视若家人的宠物,以后这种危险大概率还会发生。
这次只是幸运而已,那么下一次的结果呢?
喻白到现在都还在自责,明明他自己也面临了巨大的危险,只是伤了腿都还算是逃过一劫。
“我……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教它的,谢谢你的提醒。”
蒋小姐被毫不留情地指责后,脸有点羞愧发红,她之前确实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牵着烈烈的手攥紧了些。
“也麻烦你帮我跟喻白再说声抱歉。”她轻声。
陆断淡淡点头,转身离开。
陆断很快回到车上。
“你去干嘛啦?”喻白靠在椅背上歪头看人,
他现在腿脚不好,刚刚没能下车去找陆断。
“我看见你和烈烈主人说话……”他好奇道:“你们说什么了啊?”
事情不是都顺利解决了嘛?
“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陆断没隐瞒刚才的事,简单说完,后怕地一把将喻白拉到怀里抱住,哑声道:“以后不管什么事,先顾好自己的安全行吗祖宗?”
喻白被他抱得呆了下,但陆断的怀抱太温暖了,好像可以缓解他所有的担惊受怕和疲惫。
他没忍住,脑袋在陆断怀里蹭了下,闷声答:“我知道了。”
“你别只是嘴上知道、”陆断松开他,捏了捏他的手臂,肩膀,脸蛋,手张开在喻白纤细的脖颈间比划了下,皱眉。
瘦成这样,难怪牵不住狗,吃也吃不胖。
陆断收回手,“等你腿养好了,跟我到拳击馆打拳锻炼。”
“啊?我不想去……”喻白对那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锻炼项目有些抗拒,摇摇脑袋,“我不想学打拳。”
“那就只锻炼。”陆断捏了捏他的脖子,“我监督你,没得商量。”
喻白讪讪地缩脖子,“那好吧。”
陆断满意了,发动车子,神色有几分疲惫,“回家睡觉。”
“可是陆断,我想先回一趟医院……”
陆断刚发动的车子一秒熄火,他转头盯向喻白,“医院是你家吗?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要去?”
喻白搓了下手,小声说:“我东西还在医院,想去拿。”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白天再去拿不行?”
喻白看他一眼,突然扭捏起来,哼哼两声,含糊道:“反正就是很重要,你不送我就自己叫车去。”
你还委屈上了?
“操。”陆断服了,认命地把车掉头。
他一路上全程低气压,喻白到医院,才发现医院的卷帘门没拉下来,姜姜还在一片黑暗中趴在前台睡觉。
啊!姜姜!
天呢,他们怎么会把人给忘了?
喻白急忙开门进去把人叫醒,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姜姜回家。
“…解决了就好,可是现在没地铁了啊。”姜姜睡的有点懵,脸上被压出几道印子。
喻白:“那你到我家睡呀,等下和我们一起走,陆断……”
他扭头看向陆断,可怜兮兮的。
陆断臭着脸看了眼姜姜,对喻白说:“随便,你说了算。”
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不是要拿东西,在哪?”陆断抬抬下巴,扶着喻白。
喻白小声:“楼上更衣室。”
陆断就扶着他,让喻白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上楼。
姜姜在背后看着他们,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啊,真的好磕……
陆断不知道喻白有什么重要东西非现在拿不可,还装在书包里,一路上藏着掖着的,不给他看。
等他们到家,天都快大亮了。
姜姜是第一次来陆断家,自来熟的人突然踏足别人“小两口”的领域,难得有点拘谨。
但他很快就被喵喵叫的摆摆吸引了注意力,跑去逗毛发长出来处于尴尬期的猫崽子玩了。
“可真丑哈哈哈哈哈……”姜姜疯狂拍照。
一晚上没吃没睡,喻白现在又困又饿,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肚子咕咕叫。
陆断煮了点挂面,喊喻白和姜姜来吃。
喻白吃的饱饱的,脸蛋红扑扑热乎乎的,揉揉肚子打了个嗝,模样很是可爱。
陆断揉了揉他的脑袋,要分配房间,姜姜立刻举手:“我住客房就行!”
他懂,他都懂的。
喻白在一旁有点尴尬且不好意思地转开眼睛,“姜姜,客房……没床。”
姜姜一愣,突然就大笑起来,“那我住沙发,我个矮,睡这不会不舒服。”
喻白:“可是……”
“没有可是,哎呀我还想逗摆摆玩呢,你快休息去了,一晚上没睡,不困是不是?”
姜姜连连把喻白往卧室门口推,同时十分隐晦地看了眼陆断。
陆断挑眉,“客房里有独立淋浴间,你可以用。”
姜姜挥手,“OK,3q3q~”
陆断跟在喻白身后进卧室,小呆子是跳进去的,陆断没扶他,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护着人,唇角微扬。
一蹦一蹦的,真可爱。
他等喻白坐到床上,看了眼床尾鼓鼓囊囊的书包,又追问起来,“到底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唔……在车上不方便,我现在给你看。”喻白眨了下眼,慢吞吞地打开书包拉链,手伸到里面掏啊掏。
陆断:“……”
他一言不发地坐到喻白旁边,没打断,眼睁睁地看着小呆子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红包?
“喏,这个是给你的。”喻白抓过陆断的手,把沉甸甸的厚重红包塞到陆断手心,可惜道:“有点压皱了,早上还很新的呢。”
“你、”陆断一愣,指腹压着红包边缘,缓缓收紧,“给我红包干什么?”
“开业礼物啊,我在里面包了8888哦,会发财的。”
喻白有点高兴地看他一眼,又在书包里掏掏,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摆件,又塞给陆断。
“还有这个,招财猫。”
“爸爸妈妈以前跟我说做生意的店里一般都要放招财的东西,金蟾蜍,貔貅,招财猫什么的……我中午去店里看了看,感觉这个比较好看。”
喻白自顾自地小声嘀咕,嘀咕完才想起来看陆断,弯起眼睛笑着问,“你感觉怎么样?你喜欢吗?”
“这里,你碰一下,它还会招手呢。”
喻白看向陆断的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星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喜欢。”陆断握着还没他巴掌大的小招财猫,抬起头看着喻白,哑声重复一遍,“喜欢。”
小呆子送给他的东西,他怎么会不喜欢?
“喜欢就好,哦对,还有这个……”喻白说着又掏出一对黑金配色的护腕。
陆断有点愣神,既感动又有点忍不住笑,抬手捏捏喻白的脸,“你是什么哆啦A梦吗?这么可爱。”
这一样接一样,小呆子这是给他变魔术呢?
怕他觉得不够惊喜是吗?
“你别捏我。”喻白扒开他的手,被陆断刚才那句“可爱”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蛋飘红。
陆断顺势握住喻白的手腕,心头微热,忍不住把人揽到怀里紧紧抱住,“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喻白被他抱着,吸了下鼻子,轻轻推开人。
他低着头,嗓音闷闷的,“对不起陆断,今天太糟糕了,你拳击馆开业我都没有去祝贺,准备的礼物也送晚了,而且还要你那么晚去街上找……唔!”
下巴突然被人抬起,唇上一重,传来柔软湿漉的触感。
陆断低头含住了喻白的嘴唇,克制地吻了一下,就放开他。
“你,你你……”喻白脑袋后仰,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人,“陆断,你怎么亲我。”
“嗯,怎样?又不是第一次亲。”
陆断大言不惭地说完,手抚上喻白的脸,指腹在他唇角按了一下,低叹,“白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如果下次你再觉得抱歉,可以主动亲我一下,起码我还会开心点。”
喻白被他的流氓谬论说得目瞪口呆,忘了反应,嘴唇张着一条缝。
他怎么记得,他们还没谈恋爱呢!?
“白白……”陆断喉结一滚,舔了下唇边,如同被蛊惑了似的,再度低头靠过去。
“啪”地一下,就在要亲上时,喻白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到陆断嘴上,捂住。
他力气小,不轻不重的,陆断都感觉不到疼。
陆断抓着喻白的手腕,抬眼,吻了吻他的手指,挪开他的手,脑袋继续下沉靠近,在喻白唇边一寸的距离停住。
如同之前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一样,喻白再一次听到陆断说,“我想亲你。”
“3?”陆断试探道:“2……”
“不行!”喻白慌忙转过身去,双手按着心口,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乱跳,脸上热得要冒烟。
啊啊啊好害羞,好害羞,陆断怎么还亲他手指啊?
刚刚……看起来好涩,他差点又没把持住!
喻白小声喘着气,不知所措地往被子里一埋,闷声,“我困了,我要睡觉。”
陆断挑了下眉梢。
他算是发现了,小呆子一旦想逃避什么问题的时候,就会喊困,跟他耍赖。
陆断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坐到喻白身边,伸手捏他的耳垂,嗓音含着沙哑的笑意,“耳朵好红,呆子。”
喻白不说话也不动,但耳朵却不受控制,有点痉挛似的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没睡。”陆断侧身躺下,和喻白面对面,有些难耐地伸手揽住喻白的腰,呼吸落在他脸颊伤,“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所以白白,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这俩人说什么呢, 听不清啊?”
卧室门口,姜姜撅着屁股,以一个稍显诡异的姿势趴在门上, 侧脸挤压成饼, 嘴里嘀嘀咕咕。
什么都听不见啊!
小白和陆断贴在一块儿说悄悄话呢?
姜姜直起身,盯着门板吐槽,“什么破门啊隔音这么好……”
想偷听个八卦都不行。
姜姜索然无味地扭头,回到沙发上继续玩猫去了。
一门之隔,喻白被陆断抱着圈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对刚刚的直白询问充耳不闻。
腰间的手越收越紧,陆断不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我装聋是不是?”
喻白将脑袋埋得更低。
陆断笑了声,又靠近一些,额头贴着喻白的, 手上使坏似的捏他脸颊上的软肉,“我以后每天问一次,看你能躲避到什么时候。”
装睡的喻白:“……”
“哎, ”他闷声叹气, 听起来很是惆怅, 脑袋无意识地往陆断怀里一拱,打着哈欠含糊道:“真的好困。”
陆断无奈,“服了你。”
一有点什么事就撒娇, 萌混过关。
陆大少爷暂且将喻白这种亲昵的蹭脑袋行为定义为撒娇, 他很吃这套。
他借着身高优势, 唇角在喻白额头亲昵地贴了贴。
伴随着一句湿漉漉的“晚安”,喻白缓慢安心地进入梦乡。
下午一点, 喻白醒了,卧室的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旁边是空的,而且看起来空了很久,喻白刚睁眼的时候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他睡得还不错,揉揉眼睛,等大脑开机后趿拉着拖鞋蹦蹦跳跳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