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显得很不淡定, 于是清了下嗓子, 嘀咕道:“现在外面降温, 好多人生病,我们房间里还没有暖气呢, 你还是穿着衣服睡觉吧,穿着……”
“陆断,你还是现在就把衣服穿上吧,然后我们再说好不好嘛?”
这听起来,语气还有一点卖乖讨好意味。
陆断扬眉,“所以你的重点在我穿不穿衣服,而不是,我说要抱你睡觉?”
“呃?”喻白有点迟钝,嘴唇动了两下,“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陆断绝不会把马上到嘴的便宜让出去,随手捞起沙发上的睡衣,一秒套好,“我今晚就穿着衣服抱你睡。”
喻白:“……”
他吸了下鼻子,脑袋歪到一边,抿唇拒绝,“…不行。”
“怎么不行?”陆断又开始套路,双手捧着喻白的脸转回来,盯着他,“你以前钻我被窝里,大热天的手脚都缠在我身上抱着我睡可以,我想抱你就不行?”
他一脸皮笑肉不笑,“喻白,你什么道理?”
喻白恼羞成怒,“你…你怎么又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说!”
“那以后的事不是还没发生么?我说的了?”陆断回得理直气壮。
他用力揉了把喻白的头发,连哄带骗,“乖,听话。我说过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说话算数。”
“喻白,难道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吗?”
怎么还上升到信任层面了?
喻白干巴巴地摇头,“不是,是我……”
“白白,你不是让我跟你说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陆断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坐到沙发上,眉眼又阴郁起来,“我现在跟你说好吗?”
喻白就呆呆地坐他旁边,“好。”
思路完全被带着跑,一点都不记得继续拒绝刚才陆断说“抱他睡觉”的事。
半点不长心,半点没防备,好忽悠得很。
陆断眼神隐晦地瞟了下喻白,有一瞬间想笑,唇角抽搐了两下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口吻认真,“其实是因为我师傅的忌日要到了,十月二十三号。”
昨天赵素臻同志唯一的女儿给他发消息询问,陆断回了个“嗯”。
其实赵萱心里清楚他会去,但还是要问一句。
陆断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心思,或许以前也能察觉到一点,但他仅仅只把赵萱当成妹妹看待,别的都没有。
“在警队的时候,师傅看起来对我很凶,其实最照顾我的就是他。”
陆断陷入回忆,“我脾气差,刚进警队的时候到处碰钉子,谁都不服,一个月恨不得写四回检讨,师傅给我放水,安排我去出任务……”
“有一次我闯祸,他给我担责,在领导那挨训,回队里再骂我。”
赵肃臻同志也是嘴毒脾气差,骂起人来狗血淋头,把陆断贬得一文不值,权当孙子训。
陆断想到这些笑了一声,眼底隐隐发红,“我可是警校优秀毕业生,全科第一,他那么骂我,我怎么服气。”
于是陆断就板着脸梗着脖子跟他师傅对着干。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陆断跟了一个拐卖人口的嫌疑人两天两夜,几乎没睡过,饿了就吃压缩饼干兑矿泉水,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精神紧绷起来。
他前期都完成的很好,但最后还是差点挨枪子。
那人藏在在废旧工厂的二楼柱子后面,漆黑的枪口正对着陆断。
那是陆断进警队后第一次心生恐惧,双脚像灌了铅似的动不了。
还是赵肃臻同志冲过来一脚给他踢出去,却替他挨了这枪。
幸运的是,赵肃臻同志出动前穿了防弹衣,那一枪打在他肋骨处,受了点冲击性轻伤,人没大事。
师傅救了他,对陆断来说,这是个让他铭记一生的教训。
从那之后,陆断开始收敛锋芒,变得稳重,学会冷静思考,判断……赵肃臻同志教会他很多道理,无论是做警察,还是做人。
只是可惜,后来这么好的一个人,牺牲了。
他葬身火海,从此永远埋在了黄土里。
陆断思虑良多,也和喻白说了很多话,说到嘴皮子都干了,到后面深藏于内心深处的酸涩与苦楚蔓延开来。
他喉结艰难一滚,停下话音,闭上眼,抬手按了下充血发胀的眼皮。
“陆断……”
喻白看他情绪消极低落,心里也跟着难受极了,眉心紧锁,咬了下嘴唇。
这个人平常看起来霸道又不讲道理,但真的遇到事情总会第一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收敛情绪,变得冷静可靠,给人以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就算受了伤,陆断为了不让他担心,一般也会说没事。
只有在特意卖惨博取同情,有目的,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才夸大其词地喊疼。
很多时候,喻白心里都知道他是装的,但就是狠不下心,做不到不管不顾。
今晚是喻白第一次看到陆断在他面前露出相对脆弱的一面。
好像一块硬骨头剖开碾碎了,让人看到了里面的骨髓,柔软而惨烈,让人心疼。
喻白也红了眼圈,他在沉默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断手臂,笨拙安慰,“陆断,你别难过,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才好,但是我,我可以……”
陆断突然侧身用力抱住了他。
喻白戛然而止,余下的话音尽数消散。陆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每一下都带着潮湿的温热,扑在他细小的绒毛上,痒痒的。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让我抱会儿就行。”
耳边响起含糊低哑的声音,很轻,却有着穿透耳膜传入心里引起悸动的力量。
好热……而且湿湿的。
喻白的耳尖敏感地动了一下,小声问:“陆断,你哭了吗?”
“是,所以你别想着看我。”
陆断深埋在他颈窝,不管有没有真哭,他都不想起来,深嗅喻白身上的味道。
小呆子乖乖的,香香软软的。
“二十二号我去滨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他突然问。
喻白小声,“可是我学校还有课,去不了的。”
“那周六我拳击馆开业,你能来吗?”陆断皱眉,退而求其次。
“我……”
喻白的声音听起来更小了,有点心虚,“周末两天答应了许老师去医院帮忙,所以、可能也……我晚上再过去是不是来不及啊?”
“怎么哪都有许应?”
陆断咬了下牙,十分不满,报复性地将喻白抱的更紧,似乎想把人嵌到怀里,“说什么都不行,你总得补偿我点什么?”
喻白动了动唇,脸很热,“补偿什么?”
“你之前还欠我一次,这是第二次,都先攒着,等我想到再说。”
陆断的呼吸声落在他身边。
“补偿”现在用太亏,都留着,留到在一起之后,到时候可以提点过分的。
喻白没吭声,半仰着头被陆断抱着,眼尾和脸颊在灯光下透着莹润的粉色,好欺负的样子。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扣在他腰后的这双手。
感觉……力道很微妙,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指腹很烫,五指收拢的时候要松不松,欲挪不挪。
一下一下,碰得喻白很痒,细微的电流顺着他的脊骨末端一路往上,窜到大脑炸了一下,腰背敏感地僵着。
他忍不住面红心热,胡思乱想怎么会有人、有人把拥抱都能抱成这样子的……?
“陆断…”喻白闷了好半天,脸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
直到感觉自己快蒸熟了,他才瓮声瓮气地说:“你好点了吗?”
“喵~”摆摆也过来跳了几下,找存在感。
“没有。”陆断其实早就好受多了,但不想松手,“再抱一会儿。”
“可是……”喻白打了个哈欠,讪讪地闭上嘴巴。
“困了?”陆断侧过头。
这一下,他的嘴唇直接贴在了喻白肉肉的耳朵上,轻含着耳朵边缘。
电流窜过,两人身体均是一僵。
喻白瞪大眼睛,整个人爆红,“唰”地推开陆断,站了起来,低头,“没有,不是,对我我困了,嗯嗯,我想睡觉……”
简直和胡言乱语没两样,被刚才那一下冲昏头了。
陆断冷不防怀里一空,手指动了几下,忍着心里的躁动装没事人,舔了下嘴唇,“那一起睡。”
他也站起来,捏着喻白的后颈,“之前说好了,我要抱你睡。”
喻白下意识想要否认,却被陆断截了话,“你不是要安慰我吗?”
“喻白,你想说话不算数。”
怎么听都像是有人恶人先告状,没安好心,而且本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但喻白这会儿心里慌乱也没头脑细想,只应了声,“没有,我没有说话不算数……”
陆断:“那就是答应。”
他说完直接将喻白打横抱起,抬腿往卧室走,得逞地勾起唇角笑了下,“乖,睡觉。”
喻白睡不着,他躺得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但没有尸体是热的,他明明感觉自己的体温已经很高了,但环在他腰侧的手、横在他小腹的手臂似乎更烫。
陆断抱他真的抱得好紧……
两人离得近,呼吸声听起来也好明显,一轻一重,一缓一急,好像勾缠在一起,好暧昧。
喻白觉得有点难耐,唇角紧抿地转过身,背对着陆断。
操,小呆子又用屁股对着他。
陆断眼皮一跳,一瞬间无耻地想了很多事。
他闭着眼睛,揽着喻白腰的手指收紧,要克制到极致才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说要抱着睡,也不知道折磨的是谁。
陆断感觉喻白也不是全然没反应,否则也不会两个人都躺下快一个小时了,谁都没睡着。
忍吧,忍几天,总要习惯的。
陆断反复给自己洗脑,他浑身上下哪里都绷得难受,低下头,滚烫的额头轻抵在喻白后颈,把这一点触碰当做慰藉,狼狈地吐出一口浊气。
呼吸落下,喻白浑身一个激灵,感觉颈后皮肤贴合的地方不断升温,潮湿的感觉仿佛被亲吻一般,酥麻异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黑暗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的到。
连空气都变得焦灼炙热起来,本就暧昧的相拥而眠此刻发生了类似质的变化。
因为在黑暗中,所以这种焦灼感更甚,更清晰。
喻白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凌乱,他忍不住,身体又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屁股也跟着挪了挪。
“别动。”
腰间的手倏地加大了力气陆断用力将喻白揽回,额头依旧抵在他后颈,嗓音沙哑得厉害,低声恳求道:“别动,祖宗。”
“…可是我有点难受。”喻白尾音轻颤,好像被人怎么欺负了似的,身体又动了一下。
“喻白!”陆断骤然压低声音,有些警告地喊了一声,喘。息深重。
理智告诉他该松手的,但今晚突破很大,能亲密到这种程度,陆断真的舍不得,脑子里有根神经始终紧绷着。
所以哪怕忍得再辛苦,忍得生疼一片,他也一定、
“陆断……”
突然,喻白含着细微哭腔的柔软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打断了陆断的思绪。
听起来委屈无助至极,“你、你戳到我了……”
操啊陆断瞳孔放大。
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地断了。
有那么一瞬间, 陆断觉得不如让喻白弄死他算了。
他顶着浑身燥热翻身而起,一把将在被子里缩成团的喻白也捞起来。
喻白被陆断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陆断拦腰翻了个面。
黑暗中, 他全身滚烫, 一脸懵懂茫然地与陆断四目相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喻白鼻息一滞,不敢喘气。
一只手伸过来,精准地捏起了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抬。
陆断俯身贴近,另一只手攥着喻白的手腕,灼热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双目猩红,“如果我现在要亲你或者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有反抗的余地吗?”
“我……”喻白有点喘不过气,眼里很快就积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鼻尖与陆断相抵, 只能看清面前的一双眼睛,幽深而危险,如千年古潭一般让人心惊胆颤, 仿佛薄冰之下蛰伏的凶兽在伺机而动。
这是喻白从来都没见过的, 充满原始欲望与野性的陆断, 让他心生恐慌与惧意。
“你什么?”陆断深呼吸,偏头让鼻尖相错,垂眼盯着喻白的脸, 薄唇一点一点靠得更近, 距离只剩分毫。
喻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脑袋本能地往后仰,又被陆断按着后脑压回原处, 眼中泪花闪烁。
他说不出来话,因为陆断的嘴唇几乎要贴了上来,只要稍微一动,蠢蠢欲动的火苗就会被点燃。
下一秒,喻白听到了陆断沙哑难耐的粗声喘息。
他在深重急促的呼吸声中说:“白白,我想亲你。”
陆断垂眼盯着喻白,神态填满欲望与恳求,似乎在审判者对他下达指令。
喻白瞳孔轻颤,瞪大了眼睛,电流在身体内窜过,带起浑身酥麻,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
因为在黑暗中看不清陆断的脸,所以每一寸呼吸,每一下心跳,身体的每一点变化都会被无数倍地放大。
喻白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几乎要将他煮熟,热意与燥意在体内不安分地流窜。
身上的睡衣领口宽大,现在斜着落下去不少,露出大半片锁骨和肩膀,空调被鼓鼓囊囊地堆叠在他腰胯之间,跪坐着,膝盖顶着陆断的大腿。
“为什么不说话。”
半晌,陆断闭了下眼,嘴唇从喻白脸前缓缓挪开。
温热的唇贴着熟透了的耳朵,陆断忍耐不住,牙齿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有些恼怒,“为什么不拒绝我?”
“我是不是说过,我对你有欲。望,如果你继续纵容我,我会忍不住做过分的事。”
陆断低声,声音克制到颤抖。
他的手掌宽大炙热,按着喻白露在外面的那侧肩膀,贴着皮肤,指腹沿着锁骨的轮廓向内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挪动……
最后,陆断轻轻掐住了喻白的脖子,拇指抵在他小巧的喉结上,指腹往下按了按。
陆断的手心紧贴着喻白颈侧细嫩的皮肤,能清楚地感受到动脉的跳动的频率。
“你的心跳和我一样快,白白,你在想什么?”
他与他呼吸纠缠。
喻白仰着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吟,声音连自己听得都羞耻,大脑炸开了般空白一片。
下意识含糊不清地喊人的名字,嗓音柔软,“陆断……”
恍惚间,喻白听到陆断似乎是笑了一声。
而后,他的脖子被人掐着用力,脑袋后仰。
陆断低头,亲吻了他的喉结。
一瞬间,喻白停止了呼吸,手指倏地抓得更紧,将被子抓出几道旋涡。
只是亲吻,陆断犹觉不够,按捺不住地用舌尖勾着轻舔。
一下又一下,而喻白似乎只知道被迫承受。好像不管陆断做什么,他都会一声不吭地默认,允许。
“…你到现在还不推开我。”陆断倏地抬起头,额头覆着一层薄汗,青筋鼓起。
一步一步地试探底线,到了这个地步,他感觉自己要被怀里的人逼疯了。
“喻白,你是真的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陆断咬牙拉住喻白的手,手指沿着他的指缝插入,十指相扣,掌心潮热一片,分不清是谁的汗水,“你很紧张。”
他靠过去,额头抵在喻白的锁骨上方,哑声自嘲,“可你心里知道我不会真的欺负你,喻白,你真是有底气。”
阴影之下,陆断的眼睛红得瘆人。
他们今晚有多暧昧,陆断知道,小呆子心里也一定清楚。
今晚发生的一切早就越过了两人目前关系的界限。
热血涌上大脑冲击神经的时候,陆断完全无法自抑。他的情绪有多浓烈,相信喻白能感受得到。
就如同他能感受到喻白一样。
既然已经越界,那不如也干脆一步到位,彻底打破他们之间那最后一层脆弱的“兄友弟恭”。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拒绝我……”
陆断哑声,揽着喻白的腰让他们身体贴近,另一只手继续十指紧扣,引着喻白环住自己的脖子。
喻白早已经被他撩动得浑身发软,腰身软绵绵地依偎在陆断宽阔滚烫的怀抱里,泪眼朦胧一片。
好热,身上好热,陆断好热,空气好热,凡是他们碰到的地方几乎要灼烧起来。
今晚之前,喻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有这么敏感。
“1。”陆断突然抱起喻白,调整姿势,让喻白跨坐到自己腿上,薄唇再一次向他靠近,“2……”
“陆断!”喻白颤抖着轻喊了一声。
他的另一只手也无助地攀附到陆断的脖子上,两只手臂紧紧圈住陆断,把自己挂住了。
“3。”陆断还是数完了,手扶着喻白的腰顿了一下,指腹收拢,“你这是拒绝,还是邀请?”
喻白不说话,脑袋埋到陆断颈窝里轻蹭了一下,似乎不想面对。
柔软的发丝擦过皮肤,痒痒的,在人心里牵起一片涟漪。
“别蒙混过关。”陆断咬紧牙关,用力抬起喻白的下巴。
单薄的月光洒进卧室,喻白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了陆断满是侵略性的双眼,怔愣一下。
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陆断眼底的欲。望。
“白白。”陆断眸光一暗,不再有任何犹豫地吻了上去。
嘴唇毫无缝隙地贴合,喻白湿漉漉的泪眼瞬间瞪圆,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们亲、亲了!
出乎意料的,喻白居然没有感到任何反感,心脏反而在躁动不安地跳动。
陆断碰到喻白的嘴唇后,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在等喻白的反应。
感受到喻白的身体僵了一下之后又重新软化下来,呼吸变了频率,却没有推开他。
“白白,闭眼。”
陆断欣喜若狂,在他唇上碾转。他循着本能,用舌尖描绘喻白嘴唇的形状,一点点加重了这个原本浅尝辄止的吻。
喻白听话地闭上眼睛,紧紧搂着陆断的脖子,半是被动地承受着亲吻,鼻息愈发急促,身体越来越热。
慢慢的,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陆断愣了一下,指尖颤抖,看到喻白朦胧地眯着双眼。
一道粗。重的喘息过后,他的舌尖顺着缝隙伸进去,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喻白的牙关,卷起喻白的舌尖,含住,用力吮吸。
好像失去理智,疯了一般,陆断不再有任何克制和顾虑,不管不顾地索取,侵占喻白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
耳边的吞咽声从含糊变得越来越清晰,两个人的呼吸亲密地融合在一起,分辨不清。
因为生疏,所以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横冲直闯地亲吻,牙齿偶尔磕碰到一起,发出的响声为这个吻增添了几分真实。
喻白被亲的神志不清,不得要领不得章法,跟不上陆断的节奏。
他抓在陆断颈后的指尖用力收紧,直至陷入皮肉里,喻白断断续续地喘不过气来。
刺痛传来,陆断这才理智回笼,依依不舍地在喻白唇上轻咬一下,放过了他,若即若离的唇角牵扯出一道黏连的银丝。
“喻白,是你纵容我的。”
他用额头抵着喻白的额头,指腹抹掉喻白唇角的莹润,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胸腔震颤。
真的好甜。
只是一个吻而已,小呆子怎么能这么甜,让他控制不住贪。欲。
空气重新涌入肺里,喻白靠在陆断身上忙着胡乱喘气,眼泪从眼角滑落,颤动飘忽的嗓音含着哭腔,“我好难受……陆断……”
“我知道。”陆断含糊应声,忽然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下,他看清楚了喻白的表情。
小呆子脸颊上飘着一抹诡异的红,眼尾绯红,泪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睛被光线刺到眯了起来,目光迷离得好像是落在他的脸上,又似乎没有焦点,找不到归处。
陆断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视线下移,发现喻白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透着粉红。
明明只是亲吻而已,喻白却好似被欺负了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将泣不泣。
“白白。”
陆断心神大乱,摸了摸喻白湿润的眼角,手伸进堆叠的被子里触碰他。
“陆断”
喻白全身颤栗,扬着的尾音一抖,音调几近破碎,望向陆断的泪眼里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你、 你不要……”
“乖,别怕。”陆断亲了他一下,将话堵回去,哑声蛊惑,“我帮你,好不好?”
凌晨一点多,喻白躺在床上双目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身体内的震颤的酥麻感还没完全褪去,他侧身动了下腿,抓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脑袋也一起捂住。
耳边还能隐约听到卫生间水流的声音。
方才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眼前,喻白臊得的脸蛋通红,浑身冒热气。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那个地步的?
喻白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就已经发生了。
因为一时冲动,禁受不住诱惑,以及遵循身体本能的欲望……导致他和陆断的关系,从今晚开始彻底变质。
喻白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和季述安在一起两年,凡是亲密接触都感到紧张害怕。可为什么在陆断面前,他羞恼的情绪胜于一切。
甚至还有点愉悦。
喻白赶紧用力捂了捂脸,蔫蔫地想: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你蒙被子里干什么?”
陆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卧室,他刚解决完自己,上床掀开被子。
喻白“蹭”地坐起来,条件反射似的抓着被角,“你还给我!”
“还在害羞啊?”陆断松开手,颇为有趣地盯着喻白红透的耳尖,眉梢一抬。
喻白低着头不看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到现在依旧是脸红心热。
“逃避可耻。”陆断已经见过了喻白因为他而动。情的模样。
他捏着喻白的耳朵,笑着说:“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一半、”
至于更多,那是早晚的事。
陆断将后半句话藏在心里,喉结滚动,开始盘算,“你以后还想把我当哥哥,不可能。”
“没有谁家哥哥会帮弟弟弄……”
“你闭嘴!”喻白反应很大地捂着了陆断的嘴,瞪着眼睛恼羞成怒,“你不要说话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以后不能再把陆断当成哥哥看待了。
但心里知道和陆断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来,这是两码事。
“你知道?”陆断抓住他的手,目光幽深地盯着他,“好,那你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都到这一步了,喻白总不至于连个名分都不给他。
结果……
喻白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我还没想好。”
“什么?”陆断原地炸了,掐着喻白的脸,震惊道:“你再说一遍,你没想好什么?”
“喻白,老子跟你亲也亲了,该伺候的也伺候了,你现在爽完了不认账?”他冷着脸质问。
喻白的嘴巴被他捏成一个“O”形,含糊不清地辩驳:“明明是、是你先亲我的,然后我才那…那样的……”
陆断一噎,面部古怪地扭曲起来。
小呆子的逻辑竟然还挺清晰,他没能蒙混过关。
靠,好烦。
“你放开我,陆断。”喻白用力扒着陆断的手指,眉头蹙起,“捏得我好疼。”
陆断松了手,头低着,有几分说不出的颓废,“那你什么意思?”
他在身上摸索了几下,郁闷地想找烟抽,又想起来自己正在戒烟瞬间更郁闷了。
“…我不知道,我想缓缓。”喻白脑子里、心里都很混乱。
他对事情的反应和消化速度本来就慢半拍,事发突然,就更需要一点时间捋顺清楚。
他对陆断到底是今晚一时冲动,还是有好感有喜欢?
就算是喜欢,那他要不要跟陆断在一起?
如果在一起了,以后分手怎么办?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又该怎么定义?
啊啊啊好烦!
喻白短时间内胡思乱想了很多,感觉头都要炸开了,最后疲倦地往枕头上一躺,自暴自弃地捂住脑袋,“…好困,我不想想了。”
“……”陆断坐着嘴角连连抽搐。
所以现在是几个意思,他的手被白嫖了?
但是又不能硬逼这呆子。
陆断闭了下眼,粗鲁地给喻白掖好被子,躺到身边紧紧抱着人,没好气儿道:“你现在不想给我名分可以,我等着,但你要是敢因为今晚的事躲着我”
他话没说话,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嗯嗯……”喻白是真的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哼哼两声算是应答。
陆断又生气又无奈,拍了拍喻白,“行了,睡吧。”
喻白没说话,没多久,他脑袋一转,闭着眼睛拱到了陆断怀里,小猫似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俨然睡着了。
陆断:“……”
操,小没良心的,说睡就睡,不管我死活?
周六早上,喻白起晚了。
他答应了许老师上早班,八点半到医院,但睁眼就已经八点半了。
“你怎么不喊我起床?”
他甚至都没时间回忆昨晚的事,匆忙跑去卫生间洗漱。
陆断让他吃早饭,喻白没空吃,急匆匆地换好了衣服。
陆断:“……”
“不就是去要医院帮忙,至于这么急?”他解开身上的围裙往椅子上一丢,“慢点,穿鞋,我送你过去。”
怎么昨晚的事跟他妈没发生过一样?
但现在看起来不是讨说法的时候,陆断心里又郁闷了,挠了下眉梢,给喻白拿了个面包让他在车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