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巴掌沈恙是攒足了劲的,目的也是想让陆诀清醒一些,耳光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特别大。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沈恙手都打疼了,他看着陆诀这个不争气样子甚至想踹他一脚,让他把脑子清醒清醒。
这样想沈恙就真想这么做了,但是以沈恙对陆诀的了解,这一脚大概还会把陆诀踹爽,所以只想了几秒,沈恙就抓着陆诀的衣领把他往浴室拽。
到了浴室,他一把就将陆诀推进了浴缸,在陆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恙已经打开冷水开关,对着他的脸就一通乱淋。
蓝星已经入了秋,夜间的冷水多少已经有些彻骨了。
水淋在陆诀身上,也往沈恙身上溅了不少,上将愠怒的脸上沾着水渍,很是漂亮。
“你清醒了吗?”沈恙甚至都不用怀疑,如果自己刚刚答应了陆诀说的疯话,陆诀立马就能去医院动手术。
他矮下腰伸手抓住了陆诀被淋湿的头发,往后扯了扯,让两人对视上,沈恙掀唇讽道:“真是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脑子,怎么就分化出了S级精神力的。”
陆诀脸上沾着水渍,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珠,一脸落魄小狗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沈恙欺负了他。
陆诀的右脸浮着巴掌印,水淋过以后就更加明显了,他苦笑了一下,眼里透着酸楚的味道,失神问:“为什么她可以生?我不可以?”
沈恙受不了了,他和陆诀说这个,陆诀却还在想生孩子的事,他松开了手,生气地解释道:“老子没生,没生!那是我姐姐的女儿!”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蓝星第一上将,为什么会养出这么个满脑子只想艹/他的畜生玩意儿。
越想越气,沈恙抬起手又想给陆诀一巴掌。
但是最后他的手还是悬在了半空中。
因为陆诀在听到沈恙亲口承认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以后,原本暗淡的眸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即便脸上还浮着偌大的巴掌印,但是这并掩饰不了沈恙脸上的笑,他眼里有了光,挨打都成了欢喜的事。
这一巴掌便打不下去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陆.真笑脸.诀。
“真的?是真的!?”其实对于陆诀来说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沈恙向他说这不是他的孩子了。
陆诀问完眼泪又滚了出来,不过这回大概是喜极而泣了,他其实不在乎沈恙有孩子,他在乎的是如果沈恙喜欢这个孩子,那沈恙一定喜欢孩子的母亲,这时候才让陆诀危机四伏。
“你也不动一下你的脑子,如果我有孩子,为什么现在才把她接回来?我当真是那抛妻弃子的小人?”沈恙看着陆诀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他瞥了陆诀一眼就闭上了眼。
陆诀欢喜当头,所以沈恙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跪在浴缸里,仰头看着沈恙,伸手拉住了沈恙的衣袖,眼睛泛着光,“是,都是学生愚笨,学生惹恼您了。”
凉水打湿了他的白衣衫,腹部薄肌隐隐若现,胸口的起伏有些大,大概是激动过了头。
“滚出去!”沈恙将陆诀的手甩开,怒不可遏道。
上将被气得头疼,始作俑者却欢欢喜喜地出了房间,像一只得了乖的巨型犬,尾巴都要扫到天上去了。
只是等离开了房间,他轻手关掉了门,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他偏过头看向沈悦睡觉的房间,不知道心里做了什么盘算,眸中有一抹光一闪而过。
沈上将并不知道,陆诀在房间里的那么长时间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
他从想将沈恙锁起来到决定接受那个孩子,再到后面他觉得自己去当孩子的妈妈也行,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喜当妈又怎样,就算真的是沈恙的孩子,只要孩子的妈妈不在,只要沈恙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去学习带孩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后妈。
沈恙想要什么样的孩子,他就可以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他说他想给沈恙生孩子也是真心的。
不过沈恙好像也是真的很生气。
沈恙今天起得并不算晚,但是他打开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楼下陆诀正在陪沈悦做游戏,桌上是丰盛的早餐。
陆诀单手抱着沈悦,把沈悦逗的咯咯笑。
沈悦手里拿着的一支玫瑰花已经被折腾得快要萎靡了。
“老师,您醒啦?”陆诀听到动静,立马就循着声音望了过来。
沈恙今天要带沈悦去找寄养家庭,所以穿的也是一套常服,沈恙平日里都穿着军服进出,在陆诀的记忆中,沈恙鲜少穿常服,如今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透着淡淡地慵懒之气。
他神情倦懒,长发披散在肩头,一根黑色发带捆住了发尾,自是漂亮。
陆诀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不曾从沈恙的身上离开过。
沈悦看见沈恙也很开心,她张开手对着沈恙咿呀:“舅舅,抱抱。”
沈恙就来到陆诀身边将沈悦抱到了怀里。
“舅舅,发发。”沈悦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沈恙看。
沈恙勾唇,从沈悦手里把花接了过来,然后温声道:“哪儿来的花呢?”
“是哥哥摘的。”沈恙扭过身指着陆诀说。
也是这样,沈恙看见了沈悦手指上的创可贴,他蹙起眉头抓着沈悦的手问:“你手怎么了?”
没等沈悦说,陆诀就在一边解释:“这花是后院新摘的,学生剔花刺的时候没注意到剩了一颗,才不小心扎到了她。”
沈恙掀眸看着他,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嗯,下次注意一些。”
陆诀好不容易正常一点,沈恙也不想当着沈悦的面和陆诀起什么争执,或许是自己猜忌心太重了也说不定。
但是在他们吃完早餐,沈恙带着沈悦离开以后,陆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装着几根长发的塑封袋,和一个装着一层血的透明小玻璃瓶,他垂眼拨了一个通讯出去。
“老余,帮我做一个亲子鉴定。”
沈悦比沈恙想得要懂事些,她在面对那些想要抚养她的大人们的时候,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即便沈恙都看出了她眼底的拒绝。
和最后一对夫妇交涉完了以后,沈恙给沈悦点了一杯果汁,趁着沈悦喝果汁的时候,沈恙才问她:“有喜欢的么?”
“……”小姑娘抿着唇摇头,头上的辫子跟着摆了摆。
沈恙靠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对面乖乖喝果汁的沈悦,微微拧眉:“你怎么了?”
小姑娘忍了这么久的委屈便憋不住了,她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却还是忍着没有哭出声音来,小姑娘用让人心疼的哭腔问:“爸爸妈妈不,不要悦悦了么?”
“我以为你知道呢。”沈恙不擅长哄小孩,同时也觉得沈妍做得并不厚道,她既然自知活不长,那为什么不和沈悦说清楚,到头来还要让自己来做这个陈情人。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沈恙,眼泪汪汪的。
沈恙就说:“他们死了啊。”
“不然你妈大抵是舍不得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沈恙把手肘撑在桌面上,然后托住了下巴,眉睫一弯,轻飘飘的说。
第19章 沈恙是他们所有人的榜样
“舅舅骗人……”死亡对于沈悦来说是很遥远的事,但是她在外星早的时候,也早已经见到过死亡了,比如邻居的奶奶睡在红色的水中,怎么也醒不来了。
三岁的孩子懂不了这些的,但她见证过死亡了,她知道死亡代表着失去,就是说她已经失去爸爸妈妈了。
“哼嗯,对,骗你的。”沈恙最终改了口,因为他看见沈悦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时候。
沈妍和他说,他的母亲是去美好的地方旅游了,她不会再咳嗽吐血了,也不会再掉头发流泪了。
她会永远年轻漂亮,也会永远爱沈恙。
小姑娘破涕为笑,“舅舅坏!”
沈悦眼睛里含着的泪花像星子一样,亮晶晶的。
可惜沈恙不是什么念亲情的人,他早已经在心中替沈妍物色好了一户人家,只等助理联系上那边,便可以将沈妍送出去了。
姐姐,你大抵也会感谢我的吧?
沈恙想到这里,心情不觉好了很多,看着沈悦的那双眼睛也不觉弯了弯。
他念着沈妍对他的那点好,对她的女儿也算是仁义至尽了,但是那并不代表沈恙心里不记恨那晚全族上下默契地将他抛弃的那件事。
两天后——
“她被接过去的时候哭得挺伤心的,吵着要见您。”端脑界面,助理正在和他通话。
对面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沈恙正驱车往训练基地去,听见助理这样说,一向淡漠的脸也只微微撅了一下眉,随后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离开蓝星了,不会再回来了。”助理这样说,想到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助理心里还有一些心疼与愧疚。
沈悦还小,并不记事,时间久一点便会忘了这些时日看见的人,不过忘掉亲近的父母似乎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这个和沈上将有什么关系呢?
他似乎已经尽到一个舅舅的职责了。
“……”
助理似乎听见沈恙笑了一声。
“行,我现在已经去部队那边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统帅。”沈恙交代助理说。
助理这才记起来,沈恙好像要去做这届新兵的训练教官,他后背凉了一下,默默地为那些人祈祷,“收到,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情况吧。”沈恙需要看一下这些人之中有没有可塑之才,倘若都是一些半吊子,那也不配让他费心思训练。
“是。”助理这边应完,沈恙又说:“对了,如果这些天陆诀还来找我,你就说我死了。”
助理:“……”
“少将他其实很爱戴您的,如果您试着回应一下,他大概就不会惹您心烦了。”助理还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通过照顾陆诀的那两年也知道,陆诀是比较敏感的孩子,大概是幼年失怙的缘故,他才会对沈恙那么依赖。
陆诀频频惹怒沈恙,也不过是小孩子渴望得到大人注意的手段。
虽然那次陆诀绑了他,但后来陆诀也特意来找他道过歉了,陆诀看起来那么乖巧,助理就想他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
助理至今还觉得那份爱戴与依赖是因为陆诀渴望亲情。
沈恙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同时又觉得陆诀挺会伪装的,就算照顾他这么久的助理都没看出来他对自己的心思是不可言说的。
“你真这么觉得吗?”沈恙盯着前方问,前方就是部队入口,门口站着好些来迎接沈恙的人。
助理噎了一下,沈恙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说就是这么觉得吧。
好在沈恙的车也到了目的地,他便没等助理回应,说:“我到了,你这些天可以适当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吧。”
“是。”听到助理应完,沈恙就挂断了光脑。
同时也将车停稳了下来,站在门口等待多时的人也迎了上来。
“上将您辛苦了。”为首的是这边新兵训练基地的管理者,叫魏涛,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眼睛偏小,看上去比较精明。
他笑得谄媚,讨好般地替沈恙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下了车。
沈恙是过来训练新兵的,所以穿着就比较利落。
这款军服款式很好看,两边衣摆是不对称的,左边稍长,腰带上挂着一条金色的穗,一直垂到了衣摆下方,右边的腰带上别着上将的配枪,衣领外张,里面的白色衬衣崭新又昂贵,长裤修身,衬得上将的身形十分纤瘦,是腰细腿长。
军靴带了低跟,长度快要到膝盖的位置了,显得双腿劲瘦又匀长。
长发束在了脑后,微风一卷就被撩起了几缕,白色的军帽上有三颗金色五角星,标志着沈恙的身份。
沈恙面色冷淡,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嗯。”
“劳烦大人您千里迢迢赶来,这些新兵真是有福了。”魏涛笑眯眯地跟在沈恙身侧,他们一行人往里面走了去,沈恙的车自然有人替他开到车库去。
沈恙对追捧的话都免疫了,他不应魏涛奉承的话,而去问起了别的:“新兵有多少?都到齐了吗?”
“通过我们考核的有三十人,已经全数到了,一个不差,现在正在训练场等着您去训呢!”魏涛惯会看人脸色行事的,他看出来沈恙不喜欢自己的追捧,立马就收起了示好的笑,认真回话。
沈恙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上将手指白皙匀长,骨节分明,戴上手套,整个人便多了几分神秘与禁欲感。
“你带路吧,我先去训练营看看。”早些年沈恙也来过这里,不过时过境迁,这里早就重新翻新装修过了,有些建筑也是后来新起的,沈恙不识路并不奇怪。
魏涛就加快了步子,也不敢有耽搁怠慢,“行,您这边来。”
这批新兵是经过筛选留下来的精英,训练的场地必然也是新兵营中最好的地方,更不必说那些训练设施了。
穿过训练场,沈恙远远的就瞥见了一组方队,正以标准的军姿站立在太阳光下。
此刻还是晨间,太阳不算毒辣,有风吹着也还算舒爽。
“有点名册吗?”几人停在了方阵的后方不远处,沈恙微微侧首问魏涛。
魏涛连连点头,“有有有。”
他一边答应一边对身侧同行的人伸出了手,那人大概是一个副手,手里抱着一沓文件,他也算有眼力见,听见沈恙问的时候就将点名册翻了出来。
魏涛伸手来拿的时候,他直接就呈递了过去。
接过点名册,沈恙随意地翻看了一下,没怎么注意上面的个人信息,而是抬眸平静地扫过那些新兵的背影,看着他们标准的军姿。
沈恙将目光锁在了后排一个身形高挑的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恙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
他微微捏眸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魏涛就看见了沈恙盯着人看,急忙殷勤道:“那位您应该是认识的,您不知道吗?”
沈恙心里一堵,他果然没有瞧错,如今再被魏涛的话这么一点,沈恙心里就明明白白了,加上陆诀已满十八,的确到了该服役的年纪了。
以他的本事,成为这新兵中的佼佼者也不是意料之外,魏涛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嫌隙,还一个劲地对沈恙夸赞说:
“上将您不知,陆少将的确年轻有为,是军中的可塑之才,这不又巧了,他成了您手下的兵,您大可看看他的实力,我们几位将军都是认可的。”
外人面前,沈恙也不想表露太多和陆诀有关的情绪,所以他面色依旧冷淡如初,将手里的点名册打开翻了翻,直到看见了陆诀的名字在其中。
难怪那天回别墅,陆诀给他一种长高长壮了的错觉。
“你去忙吧,我先去看看。”沈恙颔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文件都递上去了,再反悔反而会让司徒岚起疑心。
“好嘞,那我们就先去其他营看看了,您忙,您辛苦了。”魏涛嘿嘿一笑,带着身后的几个人离开了训练场,只留下了沈恙一个人。
沈恙指尖在点名册上摩挲了两下,随即抬脚往方阵前面走了去。
这批精英总共三十人,能从好几千人的队伍中脱颖而出,不单单是能力到位,还有一颗想成为军人的决心。
所以在听说他们的教官会是蓝星最年轻有为的上将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今天充满了期待,也对这位上将满怀敬仰之心。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沈恙的确是他们的榜样,从一名普通的士卒到成为统帅的心腹,成为蓝星唯一一个三星级上将,这是普通人一生都遥不可及的。
而那些贵族家里就算是有关系也未必会混到沈恙的地位来,光是得到司徒岚的认可这一点就做不了丝毫的假。
沈恙抬脚缓步走到方阵最前面,抬眸看向这些精英。
他们在看见了沈恙以后,精神力似乎更足了一些,背板也挺得更直了,眼里含着敬仰与好奇,炯炯眼神都看着沈恙。
平日里从新闻的镜头中看到过这位上将的容颜,而今近距离看,才发现镜头是没办法将上将的美貌和气质展现出来的。
在清一色的敬仰目光之中,那道要把人望穿的火热眼神就显得尤为突兀,想要忽视都是极难的。
沈恙瞥向那道目光的主人。
陆诀唇尾压着一抹笑意,盯着沈恙的眼神有道不明的暧昧,当然,浮于表面的还是欣喜。
“我叫沈恙。”沈恙避开了他的目光,决心与他装作不熟识,他们之中必然有人是知道陆诀与他的关系的,他这样的态度也佐证了他公私分明的品行。
上将的白色军服在太阳光下有些晃眼,更多的是夺人眼球,金色的光洒在上将的头发上,就像为他渡了一层神性的光辉一样。
他声音不大,但这里的人是一定都能听见的。
见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了过来,沈恙才启唇继续说:“如你们所见,我将担任你们这三个月的教官。”
他说着话,却觉得那道目光越来越灼人,仿佛要把人烫穿了才罢休。
第20章 你们觉得上将好看吗
要把人灼穿了那样,沈恙愠怒,瞪了过去,陆诀却似笑非笑地和他对视着,丝毫不显畏惧之色。
反倒是上将的这一眼把陆诀前排的那个士兵吓得后背一僵,他以为是自己站姿不够完美,便将背板崩得更直了,眼神坚定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上战场殉职了。
沈恙干咳了一下,只得装作没看见,别过头继续说:“军中纪律不用我再多说了。”
沈恙同他们也没有太多话要说,想来在他到来之前,魏涛已经把能交代清楚的都交代清楚了,他也没有再强调的必要。
“违纪者军法处置。”沈恙一一扫过这些人,脸色肃然,不大的声音却极具威慑力。
“收到!”全员统一回应,声音响彻。
沈恙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继续说:“当然,我赏罚分明,在以后的训练之中,如果你们能力出众,得到了我的认可,自然也有奖赏。”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样的事沈恙对陆诀做得多了去了。
果然,新兵们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了兴奋。
眼下还没到正午饭点,他们的晨练都还没开始,所以沈恙就让他们先跑了二十圈。
他们是从服役兵里面挑选出来的精英,二十圈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后面,沈恙都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让他们做起了其他的体能训练。
后面一连串操作下来,即便是体能再好的人也要吃不消了。
沈恙这样做只为一个目的,基本掌握他们的体能极限,方便日后他可以因材施教,以前他在部队,没有人的体能及他,连他的教官也对他刮目相看。
而他现在带的这一批新兵当中,也有一位佼佼者做什么都比别人快,无论跑圈还是俯卧撑,或是其他,总要比别人快。
但是这个人只会让沈恙心烦。
他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两个小时以后,所有人都坐在原地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显然招架不住沈恙这一套训练,
沈恙“啧”了一声,看来他们要接受的训练还远远不够的,“累吗?”
他掀唇问。
地上的人早已经累得讲不出话了,即便想回应都没有力气,而一道突兀的声音却从后排传出——
“不累!”
亢奋的声音昭示着他真的不累,至少这一套下来并没有完全榨/干他的体能。
沈恙看向声源处,是坐姿豪放的陆诀,他坐在最后一排,手搭在膝盖上,虽然也累得喘着大气,鬓角额头的碎发都被汗渍黏在了脸上。
但是他却笑着回应了沈恙的话。
沈恙眼皮跳了一下,陆诀张扬的笑刺得他眼睛疼,他冷笑:“谁说的,出列!”
众人的目光悉数盯向了陆诀,那是一种敬佩,以及“壮士好走”的神情。
陆诀站起了身,嘴角的笑过于肆意了,“报告教官!是我!”
声音激昂亢奋。
“不累是么?刚刚的训练再来一组,其他人原地休息。”沈恙这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过于薄凉就显得是刻意的惩戒了。
旁人看着,不由得对陆诀肃然起敬。
陆诀竟也不惧,“收到!”
随即便绕着训练场跑起来了。
沈恙叫陆诀再跑一回,倒也算不上是惩戒,不过一来的确有处罚的私心,二来便是想看看陆诀的体能极限是多少。
时间便流逝过去,其他人因陆诀得了休息,所有人都望着训练场上的陆诀,那眼里只怕不仅仅是敬佩了。
这是怪物么……
沈恙心里却盘算着,这大概就是拥有S级精神力的人,他这样的等级拥有逆天的体能倒也不奇怪,
第二套训练下来,陆诀才是真的耗光了体力,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像雨水一样从额角泌出,整张脸上全是汗水,训练服都被浸湿了。
“报告,训练,完毕……”陆诀还不忘和沈恙汇报。
沈恙从椅子上起身,走近了陆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诀,淡漠开口问:“累么?”
“呵呵……”陆诀先是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他努力仰起头看着沈恙的脸,艰难吐字:“不,不累。”
沈恙头疼,他想自己要是再让陆诀训练一回,只怕陆诀还是会爬起来训练,就是再来一组,陆诀可能真的会体能耗尽死在这里。
他抿唇,眼中充斥着薄凉与淡漠,他上下看了陆诀一眼,转身即走,“还不错,你们可以向他看齐。”
他认可陆诀在体能这方面的实力,陆诀听到这句话以后露出了得意又释然的笑。
“报告教官!您认可学……我了吗?”陆诀翻身坐了起来,眼里充满了期待,一边的战友暗暗对他投去敬佩的眼神。
真大胆呀这位战友,为什么之前没看出来他这么大胆呢?
沈恙烦都要烦死了,听到陆诀这么问,便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你就为了这?”
“那当然,得到您的认可才是我的目的。”他的眼神过于坚定又过于暧昧,好在这种暧昧的眼神只有沈恙看出来了。
当着这么多新兵的面,沈恙也不好骂他,便只能咬了一下后槽牙,说:“还行,够我的最低标准。”
陆诀便又重新躺回了地上,怔怔地笑了两声。
上午的训练便结束了。
午间,他们几人聚于大澡堂洗澡,陆诀左边的那个战友凑过去看了陆诀身下一眼,笑嘻嘻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大中午就这么精神啊。”
“哼,很奇怪吗?”陆诀打开淋浴冲洗着头上的泡沫回应。
另一边的战友也嘿嘿笑,他忍不住八卦:“你说你和上将较什么劲呢?蓝星的人都知道他实力在那儿,但是脾气不好,你少和他对着干,小心他记恨上你了。”
两人都不知道他和沈恙的那层关系的,陆诀在图莱星立了军功这事倒是人尽皆知,不过他和沈恙的关系除非有心人关注,否则的确没人去细扒。
陆诀无畏地耸了一下肩,“脾气不好吗?我看着挺好的呀。”
“呃……”身边的两个战友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一想,能在图莱星那场战争中立功的人,想来也是有不凡的实力的。
“你们说,上将他好看吗?”陆诀挤了点沐浴露在身上,然后问他们。
左边的战友就回:“这个我认可,我今天看见他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真是没见过上将这样好看的人,和镜头里的他比起来,肉眼看见的真是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右边战友也跟着点头嗯了几声。
陆诀接着问:“那你们肖想他么?”
“你疯了呀!”左边战友吃惊地看向陆诀,声音都不自主的放大了一些,看着那些人往过来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压低声音凑到陆诀身边说:“那他好看是一回事,谁敢肖想他啊,我都要怕死他了,他这人,有句话怎么说,诶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陆诀笑了一声,右边战友也凑过来,“肖想肖想,做梦都不敢想好吧。”
“你总不能说你现在精神是因为想到了他吧?”
沈恙有意隐瞒两人的关系,陆诀也就不会拆台,他摇头:“那肯定不是,我和你一样,怕死他了。”
“那你今天和他杠什么?我看你体能这么好,你不知道攒点力气呀,今天中午吃饭你的手都在抖。”左边战友觉得陆诀有点虎。
陆诀继续笑,他笑起来很是人畜无害,眼睛纯净得很,“我那不是真的不累么。”
“你这人真是怪。”左边战友不理解陆诀的做法,也不再和陆诀搭腔了,打开淋浴冲掉了身上的泡沫。
陆诀垂头掩下眉睫,眸珠里闪过一抹光。
下午的训练就比较轻松了,沈恙就只是教他们正确的握枪姿势,他们之中肯定也有从小接触枪支的人,但是为了平衡进度,沈恙还是选择让大家一起训练用枪。
上将一个一个地纠正姿势,和他们说话的态度也比较舒缓,这样看起来,上将也并非是传闻中的不好亲近。
“姿势错了。”到了陆诀这边,沈恙却不伸手去指正了,他只轻描淡写地点醒了陆诀一句。
陆诀垂下手,真诚求问:“那应该是怎样的姿势?教官您可以指教我一下么?”
沈恙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想骂他的心情,点了一下身边的一个新兵,说:“你去教他一下。”
陆诀微微眯起眼睛,意味不明,但是脸上却是拒绝的表情,随后他调整了一下手势,“我突然会了。”
倒是把那位新兵搞得一头雾水。
沈恙冷笑了一下,他还不懂陆诀么?他早之前已经教过了陆诀用枪,要论枪术,这里的人未必比得过陆诀,他却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小白,真是拙劣的演技。
“你是上午的训练还不够么?”沈恙来到陆诀跟前,微微仰首看着陆诀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