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通通讯打来才让沈恙有了事情做。
是沃尔特打来的通讯。
“沈,我决定来蓝星治疗一下我的腿疾了。”沃尔特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看来他对于想治疗好腿这件事一直都很期待。
沈恙笑着回:“这是好事啊,你什么时候到蓝星?我来接你。”
沃尔特:“就这两天,我给你打通讯,也是想要麻烦你一下。”
“你和我就不必说这么多了。”沈恙从后花园的花丛中站起了身,看着萎靡不振的玫瑰,他也没什么好心情去照料这些花了。
算了,交给陆诀吧。
第57章 我是他的爱人(正文完)
眼下蓝星入了夜, 春末的蓝星已经有些热气了,沈恙穿着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站在星舰外交通道口, 他身材高挑,鸭舌帽遮不住他绝美的容颜,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向他看了两眼。
沈恙冷着脸,静静地看着来往的旅客行人,他头发长长了一点, 便用一根皮筋将后脑稍长的头发绑了起来,少了一些柔和的美,周遭的凌冽倒是多了一些。
浑身都透着一抹生人勿近的寒意。
直到看见了一个人正一瘸一拐地拖着小件行李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寒意才少一些, 他快步上前去将沃尔特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来。
“久等了。”沃尔特杵着拐杖,穿着长风衣, 有一种硬朗的帅气。
沈恙摇头, “还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 岑副将在车边走了很久,看见自家上将走了出来,急忙上前来将沈恙手里的行李箱拖了过去, 然后将行李箱装进了后备箱。
等两人都坐到了后座, 岑副将才转过头问沈恙:“上将, 我们是直接去医院吗?”
沈恙就回头问沃尔特, “你怎么想?先去看看腿吗?”
“时间还早, 我们就先去把腿看了吧。”沃尔特说。
于是岑副将就将车开往了市区,没多久, 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市中心医院门口。
沈恙转头对沃尔特说:“我替你约了白医生的号,走吧, 我们先去去他办公室。”
沃尔特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建筑,忍不住对沈恙说:“不愧是蓝星,医院修得比我们荟星的议政楼都要大。”
沈恙只笑了一下,岑副将很快就联系上了白稚身边的助理,没多久女助理就下来将几人接上了楼。
医院里有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沈恙暗暗拧了拧眉,又听到沃尔特说:“我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个学生?”
沈恙下意识撒谎说:“他有事要处理。”
沃尔特点了点头,看着沈恙又问:“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沈恙没回话,是岑副将帮他解释的:“上将手受了点伤,不方便打理头发,就剪掉了。”
沃尔特一惊,忙问:“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剿灭虫族的时候受的伤吗?”
沈恙点头,“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
“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操心我的事情……”沃尔特是真的感到抱歉,沈恙随即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话。”
沃尔特噤了声,好在一行人也到了办公室门口,女助理敲了敲门,对里面说:“白医生,沈上将他们到了。”
“嗯,进来吧。”白稚将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见沈恙的精神面貌比以前好了一些,他还有些惊讶,沈恙主动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朋友,他的腿伤有些久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治好。”
白稚点了一下头,转头对助理说:“你带杨先生去拍一下X光,让我先看一下片子。”
女助理就走上前来对沃尔特说:“先生,走吧,我们先去做一个小检查,很快就好。”
沃尔特点点头,支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办公室,沈恙看向岑副将说:“你去看着一下。”
岑副将应下,也转身跟着离开了这里。
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沈恙和白稚两人,白稚给沈恙倒了一杯热水,沈恙接过热水径直走到了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白稚也回到办公桌后面,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沈恙。
说:“您上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腺体还是没有修复的预兆,由于您体内毕竟含有A级精神力的基因体,虽然呈损坏状态,但是……”顿了顿,白稚说:“您同陆少将待在一起太久,难免不会因为他的S级精神力而引起假性发/情,您说您有一阵轻微的胸闷体热,这只是假性发/情的初期而已,如果日后陆少将回来,再到他发/情期的时候,我建议您还是不要以身……”
白稚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沈恙一脸平静地看着报告单上面的数据,什么话也没说,白稚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久,沈恙将报告单塞进了文件袋里面,然后说:“我知道了。”
白稚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总之,您太溺爱陆少将了,拥有S级精神力的人不会有那么差的自制力,他完全可以靠抑制剂撑过去,这样对您的身体也好。”
白稚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沈恙和陆诀二人之间的关系了,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沈恙这样一位高岭之花究竟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但是在得知两人的关系以后,白稚还是震惊了,特别是沈恙还说他是下面那一个,白稚就更震惊了。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私生活,他断没有八卦的必要。
沈恙咳了一声,抬起眼皮看向了白稚,说:“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建议。”
白稚就叹了一息,问起了沈恙别的:“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没有二次裂开过了吧?”
沈恙摇头,“都还好。”
“那就行,照这样下去再过几日就应该会好得差不多了,祛疤的话要等到伤口彻底愈合了以后才方便。”白稚点了点头,好在沈恙回来以后就分外遵循医嘱了。
该吃药吃药,该换药换药。
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女助理的声音:“白医生,片子已经出来了。”
“好,进来吧。”两人一齐看向门外,女助理进来以后就将手里新拍出来的X透光片递给了白稚,岑助理扶着沃尔特也慢慢走了进来。
白稚将片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沈恙就问:“怎么样?”
“杨先生的伤有多久了?”听语气,似乎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消息。
沈恙就说:“四年多吧。”
白稚微微拧眉,分析说:“当时您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吗?”
沃尔特:“嗯,当时是在战场上,我又与我的部队走失了,受了伤以后就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
白稚点了一下头,表示他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了,这时沈恙追问:“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嗯。”白稚没有否认,他说:“杨先生的腿伤看起来很复杂,倒是也能治,但是手术需要几个疗程,而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稚的能力在蓝星乃至星际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他都无能为力,未必还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沃尔特的表情倒是意料之中,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就这样全部疗程结束,费用大概……”
“费用的话,沈上将已经提前和我打过招呼了,您不用担心。”白稚推了一下眼镜,对沃尔特露出随和的笑。
沃尔特就看向沈恙,“那怎么行?”
沈恙就说:“你的腿伤因我,理因由我负责,你不必介怀。”
几人在办公室商讨了一阵,确定好了后续疗程以后,沈恙就将沃尔特带回了别墅住下。
别墅冷情,多住进了一人还是如此,晚上沈恙让路易十七多做了几道菜,沃尔特看着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工作的路易十七,忍不住感叹:“你们蓝星的科技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沈恙在布置餐桌,听到沃尔特这么说,他就回话:“你说路易十七吗?”
“它叫路易十七?”沃尔特杵着拐杖来到餐桌边,一边帮助沈恙一边问。
沈恙点头:“嗯,当初买它回来的时候,其实和开盲盒差不多,公司那边的半成品,我也没想到它还算有些用处。”
“那你一直都是让它做的饭吗?”沃尔特又问。
沈恙如实说:“也不完全是,陆诀在的时候,就是陆诀下厨,毕竟路易十七怎么说也是一个机器,做的菜大多都是循着菜谱上面来的,一般照顾不到我的口味。”
“原来是这样。”沃尔特恍悟。
没多久,路易十七那边就出餐了。
晚餐解决得也很迅速,加上明天沃尔特就要开始住院治疗了,所以饭后两人也没有说太多话,沈恙把沃尔特的房间安排在了三楼的一间客房,离得沈恙的房间不算远。
今晚的风很是柔和,甚至有一些温热,外面的海浪声一阵连着一阵,天上挂着一轮弦月,按理说,距离陆诀回来,只有不到一周了。
可陆诀嘴上说一个月,谁知道又是多久呢?
陆诀走得匆忙,两人并没有互相留下通讯方式,所以沈恙也不清楚陆诀那边的具体情况。
他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走到了阳台去,阳台上面躺着一个软和的摇椅,沈恙卧在上面看着天上的弦月,春末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了,所以沈恙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毯子。
他右手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烟灰被抖在了阳台的花盆里面,沈恙静静地看着花盆里面萎靡不振的花,忍不住喃喃:“陆诀,再不回来花都要死了。”
只可惜这些话只有他听得见,一片漆黑当中,只看得见星火点点在他的指缝间。
风把他额前的碎发撩了起来,他暗淡着眸,眸中映着天上的弦月。
渐渐,躺椅上的美人阖上了眸,海风柔和,拂着他的发丝与衣带,将他密长的睫毛带动,月光倾泻而下,披拂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像是睡美人那般,安静又漂亮。
直到月光被遮住,一个人影出现,他站在沈恙面前,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住了海风,也遮住了倾泻而下的月光,只是没等这人有任何动静。
躺椅上的人就倏然睁开了眼,面前的人逆着光,沈恙目光迷离,一时没看清人,只习惯性做出防备,他脚一抬,对着面前的人的膝盖就踹了过去。
“嗷嗷嗷——”哀嚎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沈恙已经翻身来到了开关处,手快地打开了阳台和屋内的灯,一时间漆黑的房间被灯光彻底填满,沈恙眼前的人也终于有了面貌。
眼前的人脚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穿着作战军服,但不幸的是,沈恙那一脚似乎揣在了他本就受伤的那条腿上。
于是他抱着受伤的膝盖嗷嗷叫。
沈恙头一歪,看着男人的脸,“陆诀?”
陆诀就放下了腿,看向沈恙点了一下头,露出温柔的笑,一颗犬牙显露出来,他笑着说:“老师,我回来了。”
沈恙愣了一秒,一时间思念如洪水泛滥,又像静水池塘溅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下一秒,沈恙直接扑进了陆诀的怀里,陆诀急忙搂住了沈恙,靠着完好的那条腿,勉强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才回来呀。”沈恙搂着陆诀的脖子,将脸埋在了陆诀的颈脖间,语气自然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娇气。
陆诀心都要化了,他一手轻而易举就搂住了沈恙的腰,另一只手在沈恙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带着安抚的意味,“是我回来晚了,我的错。”
陆诀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甚至沾着外面露珠的味道,又清又淡,沈恙闷闷道:“你有什么错,你就是个大忙人,让我这么想你。”
“您想我?”陆诀兴奋问。
怀里的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想。”
陆诀没想到就这么久不见,沈恙就这么黏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娇气,这是他平日里做梦也不敢梦的,于是陆诀露出幸福的笑。
“我的错,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陆诀捧着沈恙的脸,在他的唇角亲了两下,沈恙也没拒绝,甚至还主动仰起了头。
“嘿嘿嘿,嘿嘿嘿——”
陆诀笑着。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
“大人,大人?!”
陆诀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愣神,他怎么还在车里呢?
旁边司机见他醒了过来,忍不住问:“您梦到什么了?怎么笑得那么……”
司机不好说。
陆诀耳廓是不正常的红,他干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没什么。”
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只要提到那个叫沈恙的上将,陆诀就会露出这种不好说的笑,所以他就说:“前面就是您的家了,按您的吩咐,我们就去外交旅馆住下了。”
“嗯,可以,去吧。”陆诀点头,看着理他越来越近的别墅,陆诀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车在别墅前面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将陆诀扶到了别墅门口,陆诀就自己拿过撑拐架在胳肢窝下,然后对司机说:“你走吧你走吧。”
“您可以吗?”司机看着陆诀的脚,关心问。
陆诀点了点头,“行了我进去了,你就先在旅馆住着吧,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司机这才慢慢松开了扶着陆诀的手,看着陆诀用指纹打开了别墅的门走了进去,才转身离开了别墅。
陆诀撑着撑拐,他离家将近半年,再回来心里只有无限的感慨,不知为何,别墅楼下的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
台灯的微弱的光却正好将客厅的光景照明,他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充电的路易十七,也看见了墙上的在沈恙众多奖项之中,自己的那个奖项。
屋里什么也没变,陆诀将军帽放在了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去到了三楼沈恙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间的门,屋里很是温暖,阳台的窗帘被打开,月光倾泻而下,刚好将整张床铺笼罩,像是一层会发光的薄纱。
他撑着撑拐慢慢往前走,枕边的床头柜上的台灯还开着,床上的人面着门侧卧着,呼吸均匀,只靠近了床铺一点,清冷的淡香扑鼻而来。
陆诀接着台灯的暗黄,细细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沈恙真的瘦了很多,碎发散在耳侧,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微微蜷缩着,月光拂在他的脸上,清冷又孤僻。
他安静得像是一朵待放的雪莲花。
陆诀暗了暗眸,没忍心上前去吵醒他,但是见台灯的光拢在他的脸上,可能因为这点亮光,睡着了的沈恙还紧蹙着眉头。
陆诀就上前去俯下身,打算将台灯的光关掉,谁知道下一秒本该安睡在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在陆诀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恙已经掀开被子,抬脚往他受伤的那只脚的膝盖踹了过来。
这一幕和陆诀的梦重合,一时间,陆诀咬了咬牙,但还是没忍住,于是下一秒:“嗷嗷嗷——”
哀嚎声响彻了整栋别墅,别墅里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沈恙睡眠本就浅,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了,所以当黑影倾泻下来的时候,他就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一脚,就把人踢得发出这样的惨叫。
而且惨叫的声音还是他熟悉的………
接着没被关掉的台灯的光,沈恙终于看清了人脸,他头一歪,有些惊讶:“陆诀?”
“呜,老师,是我。”陆诀像梦里那样,对沈恙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没想到下一秒沈恙却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第一句就是:“你还知道回来?”
好吧,那种沈恙只能做做梦了。
陆诀眨了眨眼,“这里是学生的家,学生肯定要回来呀。”
沈恙站在床上,他穿着睡衣,白衬衫领口开了两个纽扣,肩膀一侧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他身上有刚睡醒的那种慵懒的味道。
陆诀仰起头去看沈恙的脸。
沈恙又说:“那你有病吗?大半夜来我床边,你要谋杀我?”
听起来,似乎是在咄咄逼人和生气,但陆诀看见他微微发抖的手和几乎要稳不住的身子,和已经起了潮的眼尾。
所以他主动对着沈恙张开了双臂,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要抱抱吗?老师。”
沈恙眉睫颤了颤,跳下了床,光着脚就扑进了陆诀的怀里,他把头埋在陆诀颈侧,凶巴巴地说:“你干脆别回来了,反正我又不想你。”
“好好好。”陆诀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沈恙的后背,“但是我想你呀,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
“哼。”沈恙轻哼了一声,却紧搂着陆诀没松开手,他继续说:“我都想好了,我去把别墅卖了,再买一只猫,然后带着猫跑得远远的,让你回来找不到我。”
孩子心性的口是心非的话,比陆诀梦里的那个直白的沈恙还要让陆诀欢心,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这样啊,可我是老师的小狗,就算老师跑得再远,我也能第一时间把你找出来。”
“你要真是小狗,你就不会不听我话了。”沈恙说的是陆诀在塞西亚河北一意孤行的那件事。
陆诀温声哄道:“怎么会呢,我最听老师的话了,上次是意外,您怎么罚我都可以。”
沈恙又哼了一声,陆诀的哄诱还是很起效的,沈恙目前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很想您,老师。”陆诀沉声说。
沈恙却道:“反正我不想你。”
他话是这么说的,可搂着陆诀脖子的那双手也并没有松开,陆诀对沈恙这样的口是心非很受用。
“沈。”房间门被敲了敲,沃尔特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怎么了?我在旁边听到了你这里有动静。”
沈恙这才想起来,别墅里还住着沃尔特,他方才揣陆诀那一脚,一定是陆诀的叫声吵醒了沃尔特,他松开了搂着陆诀脖子的手,“没事的,你早点休息吧。”
沃尔特听到沈恙平稳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你注意一些,我好像听到了有陌生男人的叫声。”
沈恙应道:“好的,我知……嗯……”
“你怎么了?”面对沈恙突然的一声闷哼,沃尔特又紧张了起来,他当过兵,非常确定刚刚那道声音的源头就是沈恙的房间,一察觉到沈恙的不对劲,沃尔特就特别的紧张。
陆诀方才故意在他说话的时候,摁了一下他的腰窝,沈恙本就敏感这个位置,又被陆诀带着醋意去恶意地摁揉,才让沈恙没忍住。
“我没事,你早点休息。”沈恙抓住了陆诀作乱的手,带着警告地意味瞪了陆诀一眼,然后正了正神色,对门外说。
沃尔特将信将疑,但也不能贸然开门进去打扰,于是在门口沉默了一阵,就说:“好,那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随后就听到走廊外面传进来的拐杖杵地的声音,沃尔特离开了这里。
不等沈恙回过身去斥责陆诀的无礼,陆诀就矮下腰将下巴垫在沈恙的肩上,然后伸出手环住了沈恙的腰,嘟囔着说:“老师对我好凶啊,我不在的时候就是他陪着你吗?你要醋死我吗?”
小狗的语气十分的委屈,如果他真的有狗耳朵,那一定耷拉下来了。
“你说什么呢?他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沈恙转过了身,仰起头看着陆诀委屈巴巴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说。
对于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而且这个陌生男人还是沈恙曾经的好友,陆诀心里并不好受,但碍于沃尔特是沈恙的好友,他又不能将不满表现得太过,于是说:“嗯,学生知道了。”
声音是闷闷不乐的。
沈恙拉着他的手,“刚刚我揣痛你了吗?你坐下我看看。”
他将陆诀引导在床边坐下,陆诀的右腿是新换上的石膏,沈恙那一脚保不准就踢到了受伤的部位,所以沈恙也是有些心疼的。
他蹲在陆诀脚边,问:“关于你的脚伤,医生怎么说?”
陆诀就说:“好不了了,断了,怎么办?老师?”
“真的?怎么会这么严重?白稚不是说能治好吗?”沈恙心一惊,追问。
陆诀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委屈。
沈恙这一听,也发现了陆诀的不对劲,他站起身往陆诀身上跨坐了上去,避开了受伤的小腿,然后搂着陆诀的脖子,问他:“你怎么了?”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了一起,有什么野火在慢慢被点燃。
“老师,沃尔特怎么会在我们家里?”陆诀知道沈恙没有耐心猜来猜去,他就算生气,沈恙也未必有耐心去猜他为什么生气,于是直接将自己不高兴的地方说了出来。
他知道只要自己说,沈恙就会解释。
沈恙当即就笑了起来,他捧着陆诀的脸,说:“人家是到蓝星来治疗腿疾的,蓝星于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我推荐他来的,难道我不应该尽地主之谊吗?”
“而且他今天才到蓝星,明天开始他就要住在医院里面了,你吃的到底是哪门子醋?”沈恙用手捏了捏陆诀的耳垂,叹了一口气。
陆诀听完,心里的所有不满果然烟消云散了,但他还是别开头说:“那老师刚刚为什么说不想学生呢?”
“这两者有关联吗?”沈恙好奇问。
陆诀郑重点头:“当然有,就是因为有他在这里,您才不想我的。”
沈恙哭笑不得,陆诀总能在自己觉得他成长了的时候,做出小孩子才有的幼稚举动,他捧着陆诀的脸,凑上去亲一下陆诀的唇角,“这样呢?”
“不是很够。”陆诀心都快要满足得飞起来了。
沈恙又多亲了两口,“现在呢?”
“也不是很够。”陆诀嘴上这么说,可又追着沈恙的唇亲了两三口。
沈恙叹气,他勾起微笑,笑出蛊惑般的声音,“我想你,我真的想你了。”
“唔嗯——”话音刚落,陆诀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下来,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沈恙闭上了眼,细细地回应着。
感受到陆诀作乱的手在往他的腰腹下面探去,沈恙一把就打开了他的手,然后郑重道:“你腿伤没好,消停些吧!”
“啊——”陆诀拉长了尾音,“只是腿伤了,又不是它伤了,我很想您的!”
他妄图用撒娇来得到沈恙的心软,但是很显然并不管用,沈恙从他身上起开,“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很显然,沈恙是心意已决,陆诀绝望地躺在了床上,“老师好狠心啊。”
沈恙从另一边上了床,他用手推了推陆诀的头,说:“让开一些,我要睡觉了。”
陆诀耍赖:“不要啊不要,我不要——”
他拒绝着,但还是乖乖给沈恙挪开了位置。
“我脚好疼啊,老师,你疼疼我吧。”陆诀卖惨。
沈恙兀自盖好了被子,拒绝得很干脆:“脚疼就睡觉。”
“不对,是我心疼啊……”陆诀翻了身,凑到沈恙身边,看着沈恙说。
沈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伸出手捧着陆诀的脸,又重重地亲了他的额头一口才说:“睡觉吧,乖一点。”
老实说,这种哄小孩子的办法根本没用好吗?
陆诀闭着眼搂着沈恙想。
好吧,其实还挺有用的。陆诀心里乐滋滋的。
第二日面对别墅里多出来的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和自己一样,也是瘸着一条腿的,老实说,沃尔特比较尴尬。
但他对陆诀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是没想到陆诀的变化会这么大,他的体型比当初自己见的时候要高大不少,五官硬朗了一些,薄薄的衣服下面是藏不住的健硕肌肉,他站在沈恙前面的时候,几乎完全把沈恙挡住了。
“我知道你,沈的学生。”沃尔特笑了笑,他比沈恙都要大,自然把他的学生当成了小孩子,所以他的笑是比较随和的。
陆诀倒是想纠正他的用词,他应该是沈恙的男朋友,可沈恙又不喜欢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陆诀就重重地嗯了一声。
沃尔特是友好了,可陆诀就不见得了,他那种像是看情敌才有的眼神,让沃尔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沈恙出来打破了僵局,这次还是岑副将来接他们的。
自从沈恙那次违反蓝星法规抢走了星舰,被罚的不止是他半年工资,还有他的驾驶证以及无人车驱使证也被扣下了。
所以岑副将就成了别墅的常客了。
沃尔特腿脚不便,陆诀也腿脚不便,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沈恙想笑陆诀,但又怕陆诀闹脾气,还是忍住了。
他上前去搀扶着陆诀,岑副将搀扶着沃尔特,四人上了车,车里,陆诀得意地对着副驾驶的沃尔特笑了一下,然后又对沈恙说:“谢谢老师亲自扶我。”
沈恙:?
沃尔特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再度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按照白稚所说的,第一道手术很快就被安排了下来,他们候在手术室门口,沈恙突然又问陆诀:“你的腿怎么样?也去看看医生吗?刚好我们就在医院。”
陆诀摇头说:“没问题的,等一个月拆了石膏就差不多要好了。”
沈恙松了一口气:“那就行。”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沃尔特被护士推了出来,护士看着沈恙说:“上将,杨先生的这一场手术很顺利,还没醒来是因为打了麻醉还没失效,我们先把把他安排到病房吧。”
陆诀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点头让开了路,于是他扶着陆诀跟了上去。
沃尔特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地方,他偏头往窗外看去,就看见沈恙扒在窗边看什么,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架起来的腿,终于因为忍受不住口渴咳出了声。
咳嗽声将陆诀吸引了过来,他给沃尔特倒了一杯水,沃尔特将那杯水喝完了才对着陆诀道了谢。
“你不用谢我,是老师让我这么做的。”陆诀双手抱胸,说。
因为他行动不方便,医院又没有多余的人,于是沈恙就下去给他们买饭了,离开前还特意叮嘱陆诀要看好沃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