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通虽然因为滚来滚去、飞来飞去而脑袋一片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感觉脑浆都要撞散掉了,但他却在飞出大门时感受到了一阵阴凉的风和新鲜的空气,这阵风像是吹醒了他,令他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惊喜。
他飞进院子,撞上墙壁,嘭的一声以后猝然停下,随后忍着全身上下泛起的疼痛,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跑。
跑了两步又惊觉自己真的是被撞傻了,有更好的逃跑法子何必跟个普通人似的那般蠢。
从怀中掏出一张换位符,他口中默念咒语,身影立刻化作一片虚影。
“他要跑了。”
扭到腰的池白在容镜的搀扶下龇牙咧嘴地走到门口,扒着门板对身后的一僵尸一鬼道。
司流嫌弃地看他两眼,说了句“年轻人年纪轻轻腰就这么脆,真丢人”,然后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让他跑呗,正好看看容镜的符阵管不管用。”
容镜悄摸摸说上一句:“肯定管用。”
他的符阵以前就能困住玄天观的小师兄了。
果然,在虚影彻底消散的同一时刻,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从别墅后方的东北方向传了过来。
听见动静的三人对视一眼,池白抬起手,喊了一声:“小镜子,扶朕去看看。”
容镜:“?”
小镜子抬起手,一戳他的后腰。
“嗷!”
一声比起天通的尖叫毫不逊色的痛呼从池白的口中钻出来,刚刚还说着“腰扭了走不动”的副部此刻一蹦三尺高。
司流见状,点点头:“跳高倒是蛮有天赋,不错。”
落地后苍白着脸哀嚎的池白扶着自己的腰,默默流眼泪。
巨他大爷的疼。
尤其是蹦下来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扭到了脚。
容镜看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啦,陛下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坐吧,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司前辈解决吧。”
话落下,也不管池白唉声叹气的脸,容镜和司流很快奔着东北方向而去。一饶过房子,果然便瞧见了天通正瘫软跌坐在地上,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头发被金芒燎得干干净净,身上的黄□□袍还有一缕一缕的金色火光在日光下一闪而过。
“啧,好惨。”司流绕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他,“本来就长得丑,现在没了头发简直跟卤蛋一样。不过你的脑瓜是我见过最圆整的。”
本来就因为无法逃脱而气得头脑发晕的天通听到‘卤蛋’的形容,更是火冒三丈。
可惜的是,那古怪的符阵将他烧得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对司流的一番话进行反击。
那符阵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金光撩过他的皮肤,好似能钻入骨肉点燃他的血液一样,导致此时此刻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种火辣辣的疼痛。
事到如今,天通也意识到今时今日的自己恐怕没有再逃脱的机会了。
他盯着站在司流身侧的少年,明明长着那么一张稚嫩、看上去极好欺负的脸,却没想到身边竟有如此强悍的帮手,而且一手符阵令人惊颤。
难怪裘前和韩裕都在他手底下栽了跟头。
咬了咬牙,天通依旧有些不死心,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一只手搭在围墙上,结果手指刚触碰上围墙便察觉到一阵刺疼,他只能强行收回手,身体佝偻地站着,收敛了眼中的恨意和愤怒,压低声线对面前两人道:“饶我一条性命。”
容镜和司流对视一眼,后者颇为惊讶:“饶你性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是专门从高潥跑到雁城,想杀我们小镜子的。虽说没成功吧,但我们也不至于给自己留个祸害吧?我俩又不傻。”
天通心知司流说的都在理。
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眸光闪烁了一下,挣扎道:“听说韩裕还在追杀流云观的最后一个活口,我可以帮你们反杀韩裕。”
听上去挺诱人的。
毕竟同为洮秭观的道士,双方又有竞争关系,天通应该很清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韩裕是最正确最省事的。
只不过——
容镜拿起手机在天通的面前晃动了两下,颇为遗憾地告诉天通一个坏消息:“用不上你了,韩裕已经死了。”
天通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惊愕,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怎么可能?!”
虽然天通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事实上韩裕就是比他强上一些,而且韩裕为人阴险狡诈,比起旁人都要聪明,就这么死了?
天通眯起眼睛:“你在骗我?”
容镜眨眨眼:“喏,给你看看。”
他直接将手机递到天通的面前,手机上是一段十来秒的视频,阿秋偷偷摸摸录下的,正是韩裕被逼得自焚的画面。看清楚韩裕在火光中挣扎时歇斯底里的痛苦模样,天通的后背竟硬生生被惊出了一层冷汗。
整张脸的颜色也变白了许多。
容镜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露出笑容:“你别害怕呀,这样吧,我可以留下你的命——”
话未说完,就见天通猛地看向他。
容镜盯着他的眼睛,露出无辜可爱的笑容:“那就看你觉得你有什么重要消息可以媲美你的性命咯。”
重要消息?
天通像是想明白什么,忽而道:“你想我背叛玄天观?”
“洮秭观。”容镜的笑容倏地一下收回来,一张漂亮的脸蛋绷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们算个屁的玄天观,请你说我想你背叛洮秭观。”
天通:“……”
天通没见过这种要求,但他不傻。回忆起容镜的变脸以及对‘玄天观’三字的在意,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不等他开口询问,容镜便再次开口了:“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背叛,反正我又不会逼你。”
司流在旁幽幽补充:“不过我会杀了你。”
天通:“……”
行,天通算是看明白了。
这俩人就一个当好人给糖吃,一个当坏人敲棒槌。
他在心底狠狠咬牙,可眼下已然没有了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思考有什么‘重要消息’可以换下自己的命。只要今日让他安全离开了,他就挑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修炼,到时卷土重来必然杀了容镜。
只是……他在玄天……哦不,洮秭观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多数消息都只是他意外得知的。
隔了大约五分钟,在司流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时,天通终于开了口:“韩裕之所以要灭流云观满门是因为五主之一和流云观有仇。”
容镜:“这个裘前说过了。”
天通微愣。
但很快,又浑身一紧。
司流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肩膀,属于恶鬼的冰冷气息贴上皮肤,令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偏偏司流像是无所察觉,只催促道:“换一个。”
天通咬着牙再次道:“韩裕有个师父,前段时间听说他混入了华清门。”
华清门?
容镜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变化,但很快又回复原样并开始胡说八道:“这个我也知道。”
司流:“……?”
一僵尸一鬼对视一眼,司流恍然大悟,随后冰冷的手指愈发接近天通的喉咙,当指腹触碰到突出的喉骨时,天通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司流很满意天通的反应:“能不能说点我俩都不知道的?”
天通闻言,只觉得心里格外憋屈。
他当然知晓要说点容镜和司流不知道的,可他怎么知道这俩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只能一一试探。
但试探得越来越多,天通的心里就自然而然地升起了狐疑之色。
等一下,这俩该不会是在利用这个法子骗他们洮秭观的消息吧?
想到这里,天通的眼眸微闪,忽而道:“五主之一的贲齐道长有个徒弟,是如今天师联盟的成员之一。”
天师联盟都有洮秭观的人?
跟天通对话的这短暂半个小时内,容镜知道了不少消息,便愈发觉得这洮秭观简直跟个毒瘤似的,若是不抓紧除去,说不定真的就像病毒一样,扩散范围越来越大,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人遭受牵连。只是,他们如今已是庞然大物,想要解决掉他们,也并非易事。
容镜摸着下巴思考的时候,司流顺嘴一说:“这我也知道。”
天通:“……”
他勃然大怒:“你知道什么,这是我胡扯的!”
司流:“……?”
呆愣过后,司流也跟着勃然大怒:“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胡扯?!”
天通:“我不胡扯怎么知道你们根本就是在耍我!”
天通气得眼珠子都红了,那目光盯着司流和容镜恨不得直接生食他们的血肉,望着两人,他冷笑道:“接下来你们别想从我嘴里橇出任何一个消息。”
“那你就去死吧。”
司流翻了个白眼,在天通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毫无迟疑地将扣在对方喉咙上的手指收紧。刹那之间,只听得咔哒一声,天通的喉骨断裂,他的眼珠一点点瞪大,又一点点失去气息。
最后,脖子再也无法支撑住脑袋,随着司流的手指松开,脑袋便啪嗒一下砸了下来。
容镜:“……就杀了?”
司流理直气壮:“人死了,不还有魂吗?”
然后飞出去几百米的距离,示意容镜掏出黑金幡旗,将天通身体里脱离出来的还有些呆滞、尚未回过神来的鬼魂收了进去。
等容镜做完这一切,司流才飞回来,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到时候我帮你问,对付鬼嘛,我更在行。”
容镜心知他说的在理,也没跟他客气。
司流便飘在旁边催促:“那可以回家了,我追的剧马上开播了。”
容镜、池白以及阿秋约定了在雁城特殊部门碰面。
当容镜搀扶着池白进入特殊部门办公室时,阿秋正嚣张地将腿搭在桌上吃着烤串看司流正在追的电视剧。眼角余光瞥到池白的模样,他颇为震惊:“你还受伤了?”
池白不想回答他,果断转移话题:“薛苍呢?怎么没见着?”
提起薛苍,阿秋的脸色也没刚才的轻松了。他将烤串扔回桌上的盘子,舒出一口气道:“他去流云观众人的墓地了。”
流云观被灭门以后,尸体都未曾留下,薛苍便只能给他的师父师叔以及师兄弟们筑衣冠冢。之后,谢长时出手帮忙,让人在雁城东郊墓园内刻下了属于流云观众人的墓碑。
薛苍一离开天地通便前往了东郊墓园。
池白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眼阿秋:“有个消息跟你说一下。”
“什么?”
“天通说你们华清门混入了洮秭观的人。”
“……?”阿秋的两条腿也从桌上撤了下来,他眉头缓缓拧紧,不信邪地问,“你确定?”
“天通是这么说的,而且当时那个情况,应该不是骗人的。”刚从容镜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池白也觉得震惊。阿秋所在的华清门也算国内数一数二的门派了,各种管理堪称严格,这种大宗门若是都混入了洮秭观的人,其他的宗门不早就被他们渗透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催促阿秋:“你先联系你师兄问问情况。”
随后看向容镜道:“虽然天通所说的‘五主之一的贲齐道长有个徒弟,是如今天师联盟的成员之一’这个消息可能是假的,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得通知天师联盟,也许他们也该好好调查调查联盟内部的情况。”
容镜对天师联盟的了解不比池白等人,也没什么提议,只点点头说了句:“你看着办。”
然后看看时间,道:“谢长时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行,有事随时联系。”
送走容镜,池白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捏着的纸。
纸上记载了容镜和司流从天通嘴里撬出来的各种信息,除了华清门的真消息以及天师联盟的假消息外,还有五主中的二位反目成仇以及三爷当年所在特殊部门的另外几个同伴被炼成厉鬼以后的行踪。
这所谓的五主是除了洮秭观的老祖宗以及观主以外地位最高的五人,据说,三爷的这几个同伴当年是由洮秭观观主亲自炼制成厉鬼的,继而分给了五主。但这些年五主实力上升,他们对这几只厉鬼的能力已经不太满意,也因此,五只厉鬼便被他们当做奖励分别送给了门下弟子。
“你在想什么?”联系完人回来的阿秋见到池白拧着眉心在纸上写写画画,低头时一眼看到了‘向远’这个名字,觉得十分耳熟,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不是三爷当年在特殊部门的同伴吗?”
池白回过神来,表情看上去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阿秋:“……你身为我们雁城特殊部门的副部难道没有看过特殊部门的日志吗?上面有每一届的特殊部门人员名单。”
池白:“……懒得看。”
阿秋翻了个白眼。
池白拉着他坐下,跟他讲起了向远等人的情况,当说到他想将这五只厉鬼找回来尝试着将人重新唤醒时,阿秋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方法倒是有,韩裕的那只恶鬼如今就恢复了意识。不过……我觉得让他们恢复意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嗯?”池白微愣。
“他们被害死了,死了以后又被炼成恶鬼为非作歹,想必每一人的手上都沾染了鲜血。池白,如果是你,你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明明你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人,可你最终却成为了刽子手,哪怕这并不是你自愿的。”
“让他们恢复意识,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做了什么,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阿秋的一番话说得池白敛下眼眸,身上张狂的气息也逐渐收敛起来,半晌他才叹出一口气,点头:“你说得对。”
只是——
“不管如何,还是要将他们找回来。”
否则,他们会身不由己地杀死更多的人。
“这又是什么?”阿秋转移话题,指了指旁边桌上的一本小册子。
池白转过眼去看一眼,哦一声:“容镜的死亡笔记。”
“啊?”
“从天通嘴里撬出来的洮秭观弟子名单。”
“……还蛮形象的。”
16日上午九点左右。
正好是打工人上班的时间,但此时此刻,打工人们完全没有上班的心思,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手机的微博页面。
半个小时前,一条与影帝萧晟的相关话题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微博热搜榜单的最下方,并以比踩点打卡更快的速度,一路开绿灯从末尾窜到第一。
这条话题是#萧晟自曝逼死潘潘#
点开话题,还是那个眼熟的营销号张小狗。
张小狗:家人们,大瓜,保真保熟。双金影帝继路演现场被戏耍、手上资源被瓜分之后,又有新消息了——没错,就是当年潘潘的瓜。潘潘不是自杀,是被影帝逼死的→影帝粉丝别急着骂我,有人在雁城警局看到了影帝,而且据说今天会出警情通报,影帝脑残粉们记得等一等哦,省得被打脸/可爱
[握草?]
[好神经的一个瓜,不信。]
[我在等,等不到我就逼死你/狗头]
[别等了,看其他的营销号,老刺激了!传送门点这里。]
被经纪人一把从床上薅起来的宋知野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家经纪人,吐出一口气:“干嘛啊这么早。”
“困吗?”
“你看我的样子困不困?”宋知野拎起被子还想往下躺,就听见经纪人如同新闻播报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萧晟在路演休息室自曝与宋知野恋爱期间出轨潘潘。”
本该躺下的宋知野直接表演一个平地起身,原先充满困倦的眼神已然重新染上光彩。
经纪人瞥他一眼:“不困了?”
宋知野哎呦一声:“困什么困啊,精神死了。”
随后双眼泛光,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情况?”
“喏,你自己看吧。”经纪人将手机递给宋知野,而手机上的页面正是通过传送门抵达的一个三无小号,虽然各种认证信息都没有,并且只有这一条微博,但微博内容却足以震撼整个娱乐圈。
是微博内容是一段视频。
宋知野打开视频,就看到萧晟铁青着一张脸与经纪人面对面站着,看萧晟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他在恒亚影城进行路演的那天。
一秒之后,经纪人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宋知野对你出轨潘潘的那些事情了若指掌,若非没有证据,早就把你给捅出去了。”
随后,视频戛然而止,陷入漆黑。
宋知野觉得这段视频好短,来回看了七八遍,才意犹未尽地点了退出,并且进行评价:“这俩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在外面的休息室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尤其是那还是谢氏旗下的影城,容镜想拿到这段视频,轻而易举。
经纪人倒是觉得能想明白萧晟二人的心态:“他们就是肆无忌惮久了,不知道遮掩了。他连人都敢杀,不过只是在外面说两句实话而已,又怎么样?只要他背后的那位大师还愿意帮他,就能替他扫清一切。”
说的也是。
宋知野叹了一口气:“这下真成赛博案底了。”
经纪人:“……谁让你眼瞎看上他。”
宋知野心虚地摸摸鼻子,将手机还给经纪人,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容镜留下的信息。
看了两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握草?萧晟这狗币!渣了我就算了,还不要脸地换了我的命格?所以说爆火的人本来该是老子?!草!!”
经纪人捂着被震疼的耳朵凑过去一看,同样发出尖锐爆鸣,怒吼:“死人渣!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问题,原来是这狗币在作祟,害的老子对赌协议赔了三百万!!”
然后一把拎起宋知野:“别吃瓜了,现在就去干活,把我的三百万赚回来。”
宋知野:“……”
第61章
随着恒亚路演休息室的监控视频被放出,萧晟与宋知野谈恋爱时出轨潘潘已成为无法反驳的事实。但关于他逼死潘潘一事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定论,粉丝便恍若见到了希望,逮着‘张小狗’就开喷,话里话外问候人家十八代祖宗极为普遍。
好在‘张小狗’本人心态异常好,账号一换,就能无视私信里谩骂,继续吃瓜。
不过他倒是觉得要说心态,还是萧晟的粉丝们心态好。萧晟这都全国可见的塌房了,竟然还能用‘只是年轻的时候人品上有一点问题,谁还没年轻过’的借口糊弄人。
他想着,一刷新,突然刷到了原先那自称是萧晟前工作人员的微博,这位前工作人员曾以假装萧晟与潘潘以及众多粉丝谈恋爱为人熟知。可今天,他却道:都是假的,跟这么多人谈恋爱的都是萧晟,我是背锅的那一个。
张小狗:“……”
他没忍住,重新登上了被骂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账号,果断地发出新一条微博:影帝粉丝千万别爆炸,想一想你们都和影帝谈过恋爱,是不是就好受一点了?
[救命,你是真的勇啊哈哈哈]
[看得出来小狗苦萧晟粉久矣]
[好想采访和影帝谈过的那几位,现在心情怎么样?]
[别采访了,看这个,已经嚎上了,还在炫耀影帝给她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东西呢]
[……谈过的倒霉蛋之一,只能说恶心,还好我当时就脱粉了]
[脱粉的都是理智的,姐妹祝你发大财!]
而后,在曝光萧晟脚踏好多条船以后,一直被众人紧紧盯着但无反应的雁城警局的微博账号终于有了动静,账号在十一点左右发布了一则警情通报,上面明确写明了萧晟为了防止潘潘坏他名声,逼死潘潘并伪装成自杀一事。
而且,他还承认了因为嫉恨章潮、希望从章潮手里拿到心仪的角色而找人撞章潮一事。
章潮本人看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明日之前》的剧本围读现场。
收了工的其他主演、副导、助理看到这样的消息,都用颇为复杂的目光看着他,随后,拍拍他的肩膀,道:“挺不容易的。”
章潮呆呆地看着警情通报上的内容,觉得眼眶有点酸。
天知道他那段时间有多难熬。
角色被抢,还要被无数人谩骂,后续更是接不到任何工作,从天堂掉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但好在现在时来运转,一切都回来了。
章潮呼出一口气,冲安慰他的副导点点头,红着眼眶笑道:“熬过去了,现在都挺好的,我会好好拍这部剧的。”
“嗯,看好你。”
另外几个主演闻言也纷纷笑起来,随即指了指手机上的内容,语气间染上几分惊讶:“不过我蛮意外的,萧晟怎么会主动说出这些东西?而且既然真的是他做的,当时怎么查不到一点证据。”
另一人晃了晃手机:“有人拍到他在机场接了高潥那边的道士,你懂没?”
那人一愣,瞳孔瞪大:“搞半天他真去请了那些东西啊?我先前去华清门下的道观时,那边的道长跟我说,真请了那些东西,就算得到了一时的辉煌,也会付出代价的。”
“哈哈那道长说得还挺对的,萧晟的代价不就来了吗?他的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里面踩缝纫机咯。”
“还好咱们这剧换了章潮,你们说,栾总该不会早就知道萧晟那事了吧?所以才如此的有先见之明。”
絮絮叨叨的交谈声随着人的走远而变得模糊。
章潮抬头看向远处灿烂的日头,眼底有光闪过。
永慈公墓。
阚迎秋弯腰将一大束粉百合放到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女生柔软的笑容,她眼眶微红。
伸手轻轻蹭过女生的脸蛋,轻声道:“潘潘,虽然有些晚,但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你这么早?”阚迎秋的身后响起宋知野的声音,她回头,看到宋知野的怀里抱着一束和她一家店里出场的粉百合,不免笑起来,“你还挺有眼光的。”
宋知野瞅她,将墨镜往上抬了抬,道:“你每次来都买这家的花,我又不是瞎。”
两人站在潘潘的墓碑前说着话,半个小时后才转身离开。看着身旁的身影,阚迎秋道:“宋知野,有没有人说过你人还挺好的。潘潘这事儿,我以为你会怪潘潘。”
“我怪她干嘛?她这不是被骗的吗?更何况,她还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马抽身,只是……”运气不好。
再者,潘潘被曝去世之后的第二天,他看到自己的朋友表情微愣,面色有些复杂地说:“今天早上才有人联系上我,说潘潘想要通过我,拿到你的联系方式。”
宋知野觉得好奇,潘潘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结果对方说:“她说有事要跟你道歉,但不经过你同意也不能随便乱给你的联系方式不是?所以我来问问你。”
然而此刻看到的却是对方自杀的消息。
“都过去了。”记忆回笼,宋知野回头看向阚迎秋,“接下来你也要好好生活了。”
阚迎秋点头,风吹过她的脸颊,吹起她的一缕鬓发,就像往常她跟潘潘趴在一块,潘潘使坏似的往她耳边一吹。
她笑起来:“大家都要好好生活。”
容镜和司流来到了天通的家。
天通的家是一栋三层楼小别墅,占地面积不算大,风格靠近高潥本地的风格,容镜站在大门口上下端视,觉得这房子造得还挺好看的。
但司流却面露嫌弃,他说:“站在大门口我都能闻到臭味。”
司流所说的臭味容镜也闻到了,而且他还看到了一层一层的浓郁黑气从这栋房子的角落、窗户缝隙里钻出来,如果将黑色换成白色,或许是个仙境。但黑气弥漫,有的只是恐怖和恶心。
他上前正要推门,却被司流一把抓住衣领往后一拖:“我来。”
话说完,他上前一拳头轰开了门,大门朝着屋里倒下的时候,一股强悍且恶臭的气息迎面扑来,尖锐的牙齿即将触碰到司流时,被他一把捏住了喉咙,随后提到眼前。
扬了扬眉:“哼,就知道你要窜出来。”
然后张嘴,一口就给吸干净了。
那恶鬼连一声痛呼都没能从嘴里蹦出来。
容镜:“……”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更像反派。
解决了守在门口的恶鬼,司流才示意容镜可以进屋了,将谢长时交代的保护工作完成得相当好。
本来要跟容镜一块来高潥的是谢长时,但公司临时有点事,谢长时便去临市出差了。走之前,将保护容镜的任务交给了高薪聘请的保安·司流。
容镜没忍住,好奇地问司流:“谢长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跟我跑着一趟?”
司流瞅他:“我本来就是拿工资的,他不给我钱我也会跟你跑这一趟。”
纯粹当做出外勤了。
容镜:“所以是多少?”
司流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五万,我说下次有这种活随时叫我。”
容镜:“……”
他想,谢长时果然是个冤大头,然后果断抬步朝着屋内走进去。
在门外时已经觉得这里阴森森了,到了屋内,这种感觉便愈发的强烈。容镜一眼扫过去,发现整个屋子都笼罩在黑暗之下,窗帘紧闭,伸手不见五指,而踏足其中恶臭味便愈发的明显,刺激着鼻腔,令人的胃部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容镜掏出一张符纸,燃起火光,顺利摸到了电灯开关,啪嗒一下,灯光亮起,周围的一切也终于被照亮。
整个客厅的中央放着一个诡异的巨像,那神像的头颅微微低垂,露出狰狞的脸和猩红的眼,长相略有点像那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但同样的,这神像对于容镜而言,十分的熟悉。
他这般想着,转头对司流道:“我怀疑这是洮秭观供奉的……祖师爷。”
“祖师爷长这样?”司流将注意力从旁的物品上拽回来,看向这丑陋玩意,嘴角一抽,“以前我们道观的祖师爷造得够难看了,也没这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