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洮最近是真的没有什么钱了,但是虞爸这个月问他要的钱比以往都要多,最近烦心事又特别多,所以他就没有再理睬虞爸的消息。
虞洮之前是不得不管虞爸,毕竟虞爸最擅长耍无赖的事情了,但凡虞洮有一点点让他不开心,他都会和身边的人说虞洮要不管他了,先把虞洮的名声搞臭再说。
如今陆玉回到了陆家,虞爸也是担心陆家这课摇钱树快要没有了,他笃定虞洮平日里得到了不少钱,所以变本加厉的向虞洮要钱。
另外他也得知陆玉之前的遭遇了,他当时听到这件事情就莫名觉得熟悉,回去好好的想了一下,这不就是发生在他们村子里的吗?
那个时候,他们村子里各种设备都不是很齐全,也没有办法上网,警方也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在没有调查清楚整个案件之前,他们没有和村民说太多。
也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虞爸知道家暴会被判刑,他急忙带着虞洮离开了那个村子。
虞爸想起这件事情了,就用它来威胁虞洮,总觉得要是陆家夫妇知道后,一定会迁怒虞洮。
陆家夫妇要是真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更加的自责吧,而且还会埋怨命运在捉弄他们,他们资助的虞洮居然就是和虐待他们儿子的犯人一个村子。
虞洮在虞爸向这么看过来之前,转身走了。
以往虞爸从来都不会到陆家附近来找他,因为他也清楚陆夫人讨厌他,他害怕因为他,陆夫人就不再给虞洮钱了,他就不能够从中捞到好处。
虞洮是躲开虞爸了,但是就是有人要上赶着去找事情。
在虞洮离开不久,陆玉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摸不准虞洮会不会回来,但是他估计虞洮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陆玉气的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喘着粗气,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阴沉着一双眼眸,满是戾气,在看到路边蹲着的虞爸后,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阴霾顿时减少了不少。
陆玉了解过关于虞洮很多的事情,自然也是认识他的父亲。
陆玉藏起眼中的狠戾,慢慢的走了过去,清秀的眉目让虞爸看了没有升起任何的疑心,“您是虞洮的父亲?”
虞爸为了省点力气,所以蹲在了地上,他穿着邋遢,脸色蜡黄,眼底的青黑还十分的明显,仿佛一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
走的稍稍近了些,就能够闻到他身上极其廉价的烟味。
但是虞爸身上的衣服都是轻奢牌子,价格还不便宜,就是穿在他的身上,再好的设计也归于普通了。
虞爸先是懒洋洋的看了陆玉一眼,而后在路牙子上按灭了烟头,缓缓的站起身来,“你是谁?虞洮的朋友?”
虞爸眼睛也是毒的,一下子就看出来陆玉穿的好,想必家中也是有钱的,如果是虞洮的朋友,他可以问陆玉要点钱,反正现在虞洮那小子躲着他。
虞爸是越想越气,他把虞洮养大了,要是没有他,虞洮能够来陆家享福吗?结果虞洮忘恩负义,连一点钱都舍不得给他花,活脱脱的白眼狼。
早知道当初往死里打虞洮了,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陆玉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好似结了一层冰霜,但是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我是他的弟弟,陆玉。”
虞爸听到陆玉的名字,眼睛都直了,他下意识的多打量了陆玉一会儿,啧了啧唇,“原来是陆玉呀,你能不能借给叔叔一点钱呀,叔叔着急用钱,又联系不到虞洮,这也是急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等他。”
在虞爸眼中,陆玉就是一块一压就会流油的肥肉,在他身上得到的钱绝对比虞洮给他的要多,毕竟陆玉可是陆家真正的少爷。
虞爸言语中的贪婪与迫切完全不遮掩,他以前就喜欢赌,谁不爱快速来钱的方法呢?
他以前钱不多,还知道收敛着一点,就算去赌,欠下的赌债都是小额的,如今他觉得虞洮在陆家,一定能够给他搞来更多的钱,他赌的金额越来越大。
不知不觉中就欠下了一大笔钱,况且虞洮给他的钱,他也没有拿去还债而是又去赌的了。
以往追债的人还会给他一些喘息的机会,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咬的他特别紧,虞爸也是怕了,那群人为了能够把钱要回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次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他,下一次就会真的废掉他一条腿了。
陆玉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好啊。”
他拿出手机,问了虞爸的银行卡号,给虞爸打了不小的一笔钱。
虞爸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次被追债的人咬的这么紧,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那个人就是不想要让虞洮好过,只不过这件事情让陆玉碰见了,而且他还瞬间想到了该如何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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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洮正愁自己没有地方去,结果他走在大街上,一辆有些破旧的车子听到了他的身旁,车窗摇下来后露出刘间线条坚韧的脸。
刘间先是注意到了虞洮眼角处的伤疤,虞洮硬要撑着就是不肯上药,他是觉得这伤口已经很影响他的形象了,涂上药之后就更加影响他的形象了。
刘间微低了一下头,语气不卑不亢,“老板,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虞洮确实是走的有些累了,点点头也就同意了,可是这一载就让刘间给他载到刘间的家中了。
虞洮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天天住酒店实在是太贵了,而且又不好意思继续麻烦沙子。
刘间没有问虞洮想要去什么地方,虞洮估摸着刘间可能猜出来他现在无家可归了。
刘间的家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内了,楼房都是比较矮的那种,外面的墙也是饱经风霜了,颜色都比较偏深。
楼道内的台阶也很细窄,虞洮又捂着一只眼睛,视线本就不好,又走在这样窄的台阶上,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总还是有踩空的时候。
虞洮的身子一摇晃,他心惊胆战的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过来。
“老板小心一点。”
虞洮先是领了请,说了一句“谢谢”,而后急忙给自己老板的形象找场子,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已经很小心了。”
光线昏暗的楼道内,站在虞洮身后的刘间微不可查的扬起唇角,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看着长大的小花……总是因为面子的问题嘴硬。
第39章
虞洮想好了他不能够在刘间的家里白住, 他必须得给刘间涨工资呀,临时补发点奖金也是好的。
虞洮之前在他的世界里,最烦的就是喜欢开空头支票的老板, 等他做老板的时候, 他才发现老板是真的很容易对员工承诺一些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资本家的本质吧!
小区的楼外在外面看着旧, 刘间的房子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装修与家具中都体现着一种浓浓的二十年前的风格。
虞洮倒是没有想着对刘间的家里挑三拣四, 但是他才刚刚走进屋子, 刘间就给他拿来的拖鞋放在脚边。
刘间本就长得高大, 虽是穿着虞洮给他买的西装,但是随着他的动作, 也不难看出高档的面料之下隆起紧实的肌肉,他就算蹲下身,他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也是没有消失的。
虞洮很明显的感觉到刘间在他脚边放下拖鞋后, 身子停留了一会儿,手甚至可疑的伸到了半空中。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刘间方才好像是想给他脱鞋子。
虞洮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耳垂,自打他有记忆以来 ,他的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穿越到这个小说世界后,虽是有了一个父亲,但是他父亲也没做过什么人事,本来就动不动的打骂他, 怎么可能还会去照顾虞洮。
刘间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习惯性的行为, 他站起身来, 对着虞洮鞠了一躬,语气中还是充满了慢慢的敬意, “老板你慢慢换。”
尽管虞洮知道刘间有点……太过尊敬了,但是还是被刘间弄的手足无措。
他蹬下鞋,袜子被戴罹拿走了,正好他也不喜欢穿袜子。
刘间房子的户型设计的并不合理,玄关太长了,像是一个细窄的长廊,等他穿过玄关,来到客厅的时候,抬眸就看到刘间脱下了外套,手里拿着一张小毯子。
刘间因为长得过于高大,与他在一起总是会感到满满的压力,生怕有一点让刘间有不开心的地方,刘间就会拳脚相向。
但是虞洮并没有,除开刘间那些奇奇怪怪的老实行为,他与刘间待在一起反倒是觉得很放松,就像现在他可以直接从刘间的身前走过,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虞洮盘着腿,想要撑一下脸颊,却不小心碰到了眼角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才就只是流血,如今血是止住了,但是虞洮整个眼睛肿了起来,不仅影响他的视线,而且他瞧上去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不得不承认就是有人受了伤也是好看的。
刘间绷了绷下颚线,他坐到虞洮的身侧,身子坐的板板正正的,像是一块铁板,手放在膝盖上,将小毯子盖在了虞洮的身上,“需要去医院吗?”
一想到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与排起的长队,虞洮本能的摇了摇头,“不。”
刘间家中是用的老式的挂式空调,可能用的时间太久了,外壳都有些泛黄。
虞洮是想要拒绝刘间拿过来的毯子,他又不是脆弱的和一朵小花一样,但是当他摸到毯子的时候,熟悉的手感让他略微迟疑。
这毯子与他最喜欢的被子一样,布料是微硬的。
虞洮想起他在陆家最喜欢的那床被子是无法拿出来了,找个可以替代的小毯子也挺好的。
虞洮正欣赏他刚刚获得小毯子,忽然有一道力气牵拉着他转过了头。
刘间干燥温暖的手捧住了他的下颔,五官线条立体的脸也凑了过来。
“你……”
虞洮话还没能说出口,眼角处的伤口突然一凉,驱赶走了那抹刺痛感。
刘间将药膏涂在了虞洮的伤口处,他目光落在那片红肿上,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所以显得格外认真。
虞洮刚想要拒绝,就听刘间说:
“涂了药,就不用去医院了。”
虞洮权衡了一下,不去医院总归是好的,他也不喜欢医院,但是他察觉到刘间好像是知道他不喜欢医院。
他用手指戳了戳刘间的手臂,“这是你和老板说话的语气吗?你好像知道我不喜欢医院。”
刘间余光中看到了虞洮玉白的指尖,他眸光闪烁了两下,扯起谎来也是一点都不心虚,“抱歉,是钱少和我说的。”
沙子这人一向大嘴吧,可是他也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虞洮微皱了一下眉,心中存疑。
有小毯子的安抚,虞洮乖乖的等着刘间给他上好药,他才拉了一下肩头的衣服,又拉起领口闻了闻,“刘间,我想要洗澡了。”
方才出去转了一圈,出了一身的汗,这对爱干净的虞洮可谓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好在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
不过说来也很是奇怪,就算小的时候,虞爸很少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家中也没有热水器,要是想要洗澡的话,只能够接上慢慢的一盆水放到太阳底下晒。
那个时候想洗一次澡是真的不容易,虞洮尽管身上总是脏兮兮的,但是从来都没有怪味,甚至还有点香香的。
不只是这样,他与调香师学习调制香水的时候,他总能准确的分辨出各种花香,但是对于其他香味他就没有那么敏感,所以他才能够闻一下就知道齐丧用了什么香水。
虞洮光顾着要闻闻身上有没有染上怪味,却不知道自己将衣领拉起来的时候,露出了肩头过于白皙的肌肤,他一揉搓,又多染上了一点桃粉,惹人喜爱。
刘间是要起身将药膏放回的时候,刚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垂下眼帘。
虞洮放下衣领,感受到眼前的光线稍稍暗上了一点,抬眸看到刘间还杵在原地,“怎么了吗?”
“我去烧水。”刘间很是淡然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刘间家中的电器虽然是老旧了一点,但是还是让虞洮顺利的洗上了澡。
就算虞洮这边裤子都脱了下来,他才记起来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刘间当然可以先借给他衣服穿穿,但是内裤这种东西总归是不好借的。
虞洮喜欢了家中浴室隔音效果都很好,所以在刘间的家中,他也是打开了一道门缝才开始说话,只不过他没有往外看,也就不知道刘间其实在他进了浴室之后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守在了浴室的外面。
刘间依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眸色微暗,臂膀上的肌肉饱含着力量隆起着。
虞洮:“刘间……我没有内裤可以换。”
“好,我去买。”
刘间拿上外套就出了门,虞洮在浴室内都可以听得到刘间出门的声音。
他起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他想起来刘间根本就不知道他穿多大的,虽然他人看上去有点清瘦,但是咳咳……那里还是很可以的,万一刘间给他买的太小了怎么办?
虞洮的手机放在了外面,他又不想穿之前的脏衣服,就只能够将浴巾围在身上,从浴室走出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只不过很凑巧的是,他连刘间的手机号码都还没有翻找出来,戴罹的电话就给打了过来。
虞洮顺手接了起来,一边等着听戴罹要对他说什么,一边忙着给刘间发微信。
戴罹嗓音有些低沉,“在忙?”
虞洮打字打的飞快,“当然,戴叔叔你又想做什么?顺走我的袜子还不够,又想偷走什么?”
戴罹那边停顿了几秒,他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些,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
虞洮的袜子还安安静静的缩在他的口袋里。
“我想偷走你这个人行吗?”
虞洮脖颈一红,戴罹炙热的呼吸仿佛再一次打在了他的脖间,他是又羞又恼,“戴叔叔你还是算了吧,你说你吃了饭,我也没有瞧出你有多么有力!”
“没有让我们的小朋友满意,”戴罹手指擦过虞洮的袜子,“小朋友要不要来叔叔家里玩,我好让我们的虞洮小朋友满意一下。”
戴罹就没有遮掩言语中的诱骗之意,偏生的他声音好听,像是一瓶酒香四溢的酒酿,已经足够醉人了。
虞洮:“没空,忙着洗澡呢?”
戴罹知道虞洮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掌心抵着笔尾,两指微微用力就将笔帽扣上了,“在哪里?酒店?”
他知道虞洮没有回陆家,也很清楚虞洮没有去酒店,所以他才更想要知道虞洮去了哪里。
“我在……”虞洮差点就要说出来他在自己的员工家中,他倒不是反感戴罹问这问那的,就是他堂堂一个老板却躲在员工的家中,这事说出去没有面子呀。
“戴叔叔又想来找我练技术?”
“对,我害怕自己不能够……”
戴罹忽然贴近话筒,湿润的声音仿佛就他贴着虞洮在说话,“满足你。”
虞洮手一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将手机摔了,他说话时语气都有点僵硬,“戴叔叔你的技术能够满足谁?说不定还没有我的大!”
“还有就是,”虞洮放柔了声音,“戴叔叔,你的嘴也太小了。”
说话这句话,他竟然有些心虚的将电话挂断了,不再给戴罹留下任何可以说话的机会。
同时因为在嘴上胜过了戴罹,而有些小小的窃喜。
虞洮也是自己他现在的这幅样子让刘间看了去一定很丢人,所以他带上手机走回了浴室。
其实戴叔叔的嘴,说小也不小,就是技术太过青涩,刚好留给了虞洮“把柄”。
虞洮不会经营酒吧,所以将酒吧的事情都丢给了沙子,但是谁要是断他财路的,他一定第一个往上冲。
自从那次他找了齐丧,齐斯真就收敛了不少。
虞洮倒也没有认为是齐丧在帮他,他猜齐斯可以因为这件事情给齐丧使绊子,因为一向不与自己争抢任何东西的哥哥,突然拿走了他现在最感兴趣的“玩具”,换成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菩萨心肠的,都会受不了。
的确是有人找齐丧麻烦,却不是齐斯,但是齐斯很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知道虞洮有难处的不只是沙子,戴罹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家的小朋友怎么能够让旁人欺负了去,只不过他心中一直因为从虞洮嘴里听到的那个“小白”的名字而膈应着,所以他也就没有直接出面,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齐氏集团。
有戴罹施压,无论是齐氏集团已经谈下来的合作,还是正在谈的生意,纷纷黄了,还有太多材料砸在了手里,工地无法立马开工。
这些日子算下来,齐家亏了不少钱。
齐丧是管理着公司,可是齐父不问缘由的就将所有事情怪罪到了齐丧的身上,好在戴罹有意透露出来,他这么针对齐家,全都是因为齐斯。
这下子就轮到齐斯懵逼了,他可从未去招惹过戴罹,他这个人虽然喜欢玩,有点时候还玩的很过多,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戴罹没有来招惹过他,他没有必要去惹得戴罹不痛快。
齐丧很清楚戴罹为什么要这么做,更加证明了戴罹果然很在乎虞洮,戴罹早就给公司使绊子了,但是齐丧一直在硬撑着,一直到他再也撑不下去,就像是积攒的水一下子将堤坝冲毁了,造成的损失要比一开始就亡羊补牢的话多得多。
齐丧故意这么做,如果不能够让父母知道齐斯有多么乱来的话,公司迟早都会交到齐斯的手里。
可是他有些低估自己父母的溺爱程度了,他们是心疼公司,但是更心疼他们的小儿子齐斯,只是说了两句当做训斥。
他们其实更加不满齐丧将公司管理成了这个样子,命令齐丧尽快处理好,顺便将戴罹约出来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齐丧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可是他不会说,他想要让父母自己发现,他们最疼爱的小儿子喜欢上了男人,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还能不能够继续支持齐斯胡作非为。
想到这里,齐丧居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心中一直埋藏着怨念,但是他掩饰的很好。
他也希望有一天,父母能够看清他们疼爱的小儿子的真实面貌,他想让他们看着齐斯一点点走向自我毁灭。
戴罹自然不会去见齐丧,齐丧也只能够对着齐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让齐斯不要再找虞洮的麻烦。
齐斯第一次在面对齐丧的时候,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身体,他上下审视着穿着熨烫笔挺的西装的齐丧,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哥,我都有点看不明白你了,你撒谎技术提高了不少呀,眼神不到处飘了。”
“他虞洮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些的,比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说白了就是游手好闲,混日子的,还有一个赌鬼老爸,这种人的儿子能够有什么魅力让戴罹喜欢上。”
齐斯手插着兜走到了齐丧的面前,痞里痞气的抬起眼睛,凝住的目光骤然变的凌厉了不少,“哥,不会你也喜欢上了虞洮吧?”
倒不是齐斯太过自信,而是齐丧从来不屑于争抢他看上的东西,但是这次齐丧太过反常了。
齐丧淡淡的看了齐斯一眼,没有说一句话,擦着齐斯的肩膀走开了。
齐斯就是这个样子,要是齐丧表现出来不在意虞洮的话,这件事情在他这里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齐丧越在意,他就越来劲,非要争出一个高低不可。
————
刘间打过去的电话并没有接通,他提着小巧的袋子,颇为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这是虞洮从未见过的样子。
刘间很清楚自己不安的来源,可是他只能够看着事情重蹈覆辙,却无法阻止,这种无力的痛苦感正如同剜他的心般让他痛苦。
他再一次给虞洮打去了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听筒处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虞洮关上水,“刘间?你是打电话来问我穿大多?”
刘间薄唇微动了一下,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化成了一声“嗯”。
他听着虞洮对内裤各种要求,实际上他早就按照虞洮的要求买好了最适合虞洮的内裤。
他知道虞洮所有喜好,从来都没有忘过,也忘不掉。
“我这就回去。”刘间看着已经息屏了的手机,迈着修长的腿往来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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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洮穿着刘间给他新买的内裤,是洗过又急忙烘干的,倒也没有太大的不适感。
提议要早睡的刘间被虞洮拉过来一起和他看了一部几年前的恐怖片。
虽说是恐怖片,但更像是女主掉落到了一个诡谲的世界,遇到了各种鬼怪,最后在一个被亲人遗忘的小女孩的帮助下,离开了这个世界。
电影的结尾很是感人,小女孩一直都知道女主是曾经抛弃过她的妈妈,但是她还是愿意帮女主逃出那里,永远都记着。
虞洮抱着刘间送给他的小毯子,眼眸里染上了璀璨又不安的光,“你说,我也是被抛弃或者是被遗忘的吗?”
刘间看完电影,没有一丝的动容,因为这不过是一部被幻想出来的电影,就算拍的在煽情,他也不是真的。
刘间做了一件他不应该允许自己做的事情——他抬手摸了摸虞洮的头。
“没有,你从来都没有被遗忘过。”
很久之后,虞洮回想起自己问的这句话,觉得讽刺,不是他被遗忘了,而是他将一个一直保护他的人忘记了。
他还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
虞洮睡着了,他又梦到了自己成为一朵小花,随着吹来的风轻轻摇曳着身子,按照常理讲,他这样娇嫩的小花,原本就是很难在外生存,他能够长得这么好,全亏了他身旁的大树帮他遮风挡雨。
他以为这棵树永远都会在这里,可是莫一天他醒来,树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一身金白华美衣衫的男子。
这次虞洮看清楚了他的脸,但是却又想不起来那样的样貌,只觉得那人应该是生的不错,而且气质神圣,不可亵玩。
虞洮看到男子又要凑上来,他急忙一躲身子,“你做什么?又要亲我生殖器官?变不变态啊你!”
他听到男子笑了两声,很是好听。
好听到足以让他原谅之前男子对他做过的事情。
“你若是化作了人形,我就不亲了。”
男子声音温润,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至善名言。
虞洮晃了晃身子,没有理睬他,可是男子生的太过美好夺目,他又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男子伸手替虞洮挡下了灼热的阳光,轻声道:“唤我小白吧,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但是你可以。”
虞洮有些嗤之以鼻,但还是记在了心中。
他觉得男子生的漂亮,男子又何尝不觉得他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所以才会常常来探望,甚至生出了将他偷走从执念。
男子终究是不忍心打破虞洮原有的生活,忍下了心中的贪欲。
可是他并不知道来自情l爱的贪欲,哪里是那么好遮掩的。
————
虞洮在另外一个房间睡的香甜,便就不知道刘间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他虽是将剧痛忍了下来,但是身上的肌肉隆起,青筋像是一只只小蛇游过他肌肤下,蚕食着他的身体。
冷汗不断的泌出,好似抽筋剥骨的疼让他越来越清醒,刘间紧紧握住了拳。
即便要日日夜夜忍受这样的痛,他也从未生出半分后悔。
他是来此将虞洮带出轮回的,可是他却无法亲口告诉虞洮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洮,你要……要快点想起来……"
刘间白天里又恢复了正常,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每晚都会深受折磨。
刘间去上班,虞洮就在家中打发时间,可是闲着没事干时间总是少的,酒吧里一个侍者的电话打到了他这里,让他不得不去一趟。
事情很是紧急,不然就不会找上他了。
虞洮也是接了电话后就离开了家,只不过这次他并不是往他的酒吧赶,而是去了齐斯的酒吧。
齐斯知道他会来,早就派了人在门口候着,将他带到了一间装修奢靡的房间内。
齐斯坐在沙发的主位上,交叠着双腿,手臂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一只手晃着酒杯,抬眼就瞧着生着气的虞洮闯了进来,他低头笑了笑,站起了身。
缓步走到虞洮的身前,“虞少,怎么动这么大的火气?”
也不怪虞洮生这么大的气,属实是这次齐斯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早些的时候,齐斯的几个狐朋狗友去了虞洮的酒吧,调戏了那里的调酒师。
酒保站出来制止,却被齐斯的保镖打的没了人样,人是被送去了医院,但是这件事情还没完。
齐斯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对虞洮下手的,想等到虞洮被赶出陆家,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属实让他心烦意乱,他实在是要憋坏了,就让他们演了这样一出戏。
不管怎么样,戏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从前他如何邀请虞洮都见不少一面,如今他就是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虞洮就来见他了,早知道可以这样的话,他不会等到现在。
虞洮瞪了齐斯一眼,“你问我?”
齐斯抓住酒杯的手翘起一只手指指了指虞洮,仿佛在怪虞洮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他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舔了舔唇,骤然将杯子摔在了地上,目露狠厉的环顾着房间内的其他人,“之前,谁在虞少的酒吧里闹事?”
虞洮被酒杯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更因为齐斯骤然的转变。
不只是虞洮,其他人也没有缓过神来,齐斯以往可以算是只笑面虎了,有仇有怨的他从来都不表现出来,都是在背后阴人,在虞洮没来之前,他们还在幸灾乐祸,怎么会知道这火就烧到了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