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我猜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只是第二天我要早起，不想把你吵醒。”
雪豹当然没有离开，不一会，低沉规律的呼噜声响起，让他也突然感到困倦。提姆闭上眼睛，这一回他不到两分钟就在温暖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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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提姆醒来后，天光早已大亮，但他的卧室因为窗帘被拉上还一片漆黑，一时难以分清时间。
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额头。
雪豹已经不在了，但他竟然难得没有感到任何疲倦，大脑清醒又放松，无论喝多少杯咖啡都比不上。他还敢打赌，自己要是现在开始补码学题，速度会比前一天晚上快好几倍。
可惜现在不是补码学作业的时候，他要去WE开会。
提姆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然后身体一僵。
竟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他的会议岂不是已经开始两个多小时了？！
完了，福克斯会杀了他！
提姆打开邮箱，却没有发现任何来自福克斯的邮件，电话邮箱更是空空如也。他下意识地过了一遍其他邮件，除了少年泰坦的事务以外，布鲁斯还给他发了条信息。
‘今天我会去开会，你好好休息。’
他大松一口气。
怪不得，正主去了，福克斯当然不会来找他。
可到底是谁把他的闹钟都关了？不会是小氪吧？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
“提姆少爷，看来你睡了一个好觉。”他微笑道。
“的确，我很久没有睡这么久了。”提姆叹了口气，“是小氪把我的闹钟都关了吗？就算早上不去开会，我也可以把时间用来补作业。”
老管家挑眉，“假如您的手机没坏，其他人没有溜进您的房间的话，那么是的，我想是小氪把它关掉的。”
提姆抓了抓头发，嘟囔，“Well，就算我抱怨，它一头雪豹也‘听’不懂我的话，不是吗。”
“我想是的，小氪只听得懂它想听的话。”阿福笑了笑。
“不过提姆少爷，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午饭快要开始了，您需要在二十分钟内完成洗漱跟着装，除此之外我还要提醒您，今天的午餐有一位客人。”
提姆一愣，“谁会来？芭布斯吗？”
“是肯特先生。”
“超人？？”提姆惊讶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但是布鲁斯老爷说他会赶回来吃午饭，我想您很快就能知道了。”

小氪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它一早上醒来就闻到了，在被提姆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克拉克的气味在老宅附近来回徘徊，简直比夜里亮起的手电筒还要明显。
它眼疾爪快地在闹钟第一道铃声落下前就关上，回头瞄提姆。
红罗宾还在熟睡，看起来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于是它心安理得地把右爪搭在手机上，叫里面Friday的备份直接入侵进去，把剩下十四个闹钟全部关上。
十四个，加起来一共十五个，每个之间只隔了一分钟，足以看见提姆想要按时起床的决心。
只可惜雪豹只选择性地看到他眼下还没有完全消失的黑眼圈，并且替他做出了不用起床的决定。
克拉克的气息还在老宅周围五公里徘徊。
雪豹烦躁地甩了甩尾巴。现在令它在意的不单单是克拉克了，它更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常情况下超人不该出现在哥谭，这里是蝙蝠的地盘。
小氪知道布鲁斯对哥谭的情结，它都记不得自己听他喊过多少回‘滚出我的哥谭’了，其他英雄跟罪犯肯定也知道，因为当初氪星犬更是在它进入哥谭范围后就停止了跟随。
现在克拉克，哦不，大概率是超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有紧急的原因。
它在卧室门跟窗户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直接破窗去找超人，而是顺着走廊跑到楼下餐厅，布鲁斯正坐在边上用餐。
“小氪。”他放下叉子，“早上好。”
“来得正好小氪，今天的早餐是兔子肉块搭配芒果酱。”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满上咖啡后朝雪豹说道，“稍等，我从厨房给你端出来。”
“嗷！”雪豹却不像往常一样跳上椅子，而是张嘴咬住布鲁斯的睡袍。
在场的人都足够熟悉它的肢体语言。
布鲁斯的脸色立刻冷下来，推开椅子站起来，“阿福，我需要先下去蝙蝠洞一趟。”
小氪一路跟着他下到洞里，计算机打开，布鲁斯快速打开哥谭的卫星图像。
但就在他准备向阿卡姆所在的区域放大时，雪豹爪子突然拍在地图另一侧绿色的地带，也就是老宅所在的布里斯托。
布鲁斯毫不犹豫地转向它所指的地方。
然后就不用说了。
今天的天气足够晴朗。没有云层的遮盖后，
飞在空中的那个人简直比他平时佩戴的红披风到处乱飞时还要显眼。
布鲁斯的脸立刻黑下来，打开通讯器。
看起来不像是平时蝙蝠们内部使用的，但小氪见他用过，好像是跟一个叫......正义联盟的组织联系用的？
“超人。”没有带面罩的布鲁斯用完全属于蝙蝠侠的声音嘶嘶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的真实身份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
“呃，嗨，布鲁斯。”克拉克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听起来他有些尴尬，“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这样吓你的，但是昨天告诉你太晚了，现在的时间又太早，我不确定你有没有起床——”
“说正事。”布鲁斯打断他，“正联出什么事了？还是哥谭，或者大都会？”
“呃——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就进入哥谭？”蝙蝠侠低吼，“我说过，不许进入我的哥谭！”
“好了好了，抱歉，抱歉！”
卫星监控内的克拉克举起双手，“我也不是完全没事，我、我就是想跟你的其中一个家人见面。”
“谁？”
但氪星人接下来吐出的那个词让蝙蝠洞里的一人一豹都僵住了。
“小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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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克觉得自己昨晚就不应该信了弗瑞的鬼话来这个见鬼的飞船。
神盾局局长的脑子怕不是被爆炸也给烧坏了。
外星人入侵，ok，他钢铁侠也不是第一次拯救世界，但一神盾局为什么不去找正义联盟？二就算要他来，不给钱就算了，凭什么还要他跟一群奇葩合作？？
那两个特工还勉强能忍受，独眼龙有是从哪找来那个绿皮肤巨婴的？又是从哪个坟墓挖出那两个上世纪的老兵——嘶，最后这俩尤其讨厌，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两个人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娶了他们的寡妇母亲的混账。
前天晚上那个叫做巴恩斯的超级士兵的话被绿巨人打断了，然后特工开始插嘴，然后尼克·弗瑞大吼让所有人安静。但好景不长，在他宣布什么复仇者联盟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立刻陷入混乱。
所有人都看不上其他的人，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合作，所有人都拒绝合作。而且他们每个人有非常合理的理由，对于史塔克来说，他就是理由——
钢铁侠不需要任何队友，句号。
吵到最后会议不欢而散。
现在史塔克现在只想回到公寓里，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喝上一杯红酒，要是有金发美人的陪伴就更棒了。
但他在离开的时候被人叫住。
“史塔克！”
他回头，发现是那两个士兵。
他不耐烦啧了一下，“我的每一秒都很值钱，你最好有配得上的理由。”
“不是什么事都跟你有关。”黑发士兵巴恩斯瞪了他一眼。
金发士兵，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向前迈出一步，道：“我们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养了一头失去了一只眼睛跟半截尾巴，叫做小氪的雪豹。”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史塔克的气势变了。
黑寡妇柔软身躯下的肌肉绷紧，鹰眼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背后的箭筒上，而布鲁斯·班纳深吸一口气，朝后退了一步，咕哝着‘浩克，不可以’。
“告诉我一个你需要知道的理由。”
钢铁侠琥珀色的眼睛眯起来，手臂伸出，掌心处的发射器忽明忽暗。
史蒂夫还有巴恩斯对视一眼。
“Well。”美国队长耸了耸肩，说道，“大概因为它是我们的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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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还是去上班了。他必须得去，因为提姆这一次不会替他补班，而两个人都不去的话福克斯能让他们在未来两个月都碰不到任何新装备。
但蝙蝠侠显然也不是让一个能轻易推倒摩天大楼的外星人在自己的地盘随意行动，于是克拉克被请进了韦恩老宅。
从阿福用平常的语气询问“肯特先生是否还想象往常一样用伯爵茶搭配早餐”这句话就能看出来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而且他甚至不需要带领就顺利摸到了餐厅，以老宅的巨大程度，这真不是一个不熟悉的客人能轻易做到的事。
小氪已经感受出来了，蝙蝠侠跟超人显然不只是陌生同行的关系。
或许旧金山那会超人突然出现帮忙拦截钢铁侠就能说明不少问题，但能让他进入韦恩老宅？那可是全新的高度，因为蝙蝠侠不可能让自己不完全信任的人进入他的家，让他接触自己保护的家人。
现在布鲁斯甚至还默许了超人跟它接触，哪怕后者还没来得及说明为了小氪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是给雪豹丢了个不放心的眼神。
“你要是不想单独见他可以一直呆在房间里，我已经告诉克拉克只可以呆在公共区域，或者，你要跟我一起来上班吗？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了。”
但雪豹摇了摇头，只是像平常一样用整个身子蹭他，直到染着它气息的毛都粘在哥谭富豪昂贵的西装上。
布鲁斯长叹一口气，“算了，不离开也好，等提姆或者迪克醒了叫他们给你梳下毛，不然过几天阿福在吸完尘后所有人都得倒霉。”
然后他就离开了，小氪回到老宅餐厅，看见克拉克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它闻到了紧张、期待、难过的气味。
他似乎比它还要激动。
雪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跳到氪星人对面的椅子上，继续它没吃完的早餐。
大概是这一次见到克拉克时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又或许是老宅里的其他人跟布鲁斯残留的气息给了它安全感，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甚至没有感到太害怕。
克拉克早就失去了记忆。他不可能认出它来，他们现在对彼此都是陌生的。
他来估计也是想问蓝山雀的事，或者是想看看一头雪豹是怎么同时跟蝙蝠侠还有钢铁侠搭上关系的。
所以小氪没想到吃到一半，一只熟悉的手伸了过来。
它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大块头。
克拉克露出他作为小记者是腼腆却友善的微笑，不过现在却带上了一点尴尬。
“那个......你好，小氪。我是克拉克·肯特。”他清了清嗓子，“抱歉，是我的方法不太对吗？我听说想要跟动物建立关系的话需要先让它们熟悉你的气味。”
雪豹没有动，那只蓝眼睛还锁定在克拉克的脸上。
他渐渐收起笑容，语气带上了不确定。
“呃，我想你是听得懂英语的？......抱歉，我没想吓到你。”
他略微受伤的表情立刻就让雪豹耷拉下了耳朵，不是生气时的飞机耳，而是难过。
是的，哪怕克拉克不记得它了，哪怕他们在它的视角里已经分开了十几年，它的情绪还是能轻易被他搅动。
而现在，小氪知道克拉克想亲近它。
于是它控制不住地靠近，最终融化在他的掌心下。
过了一会，克拉克很小心地揉了揉它的耳根，能推动地球的伟力因为他的温柔收敛到甚至不会弄疼婴儿。
呼噜声几乎立刻就响起来，但几个呼吸后戛然而止，雪豹睁开眼睛小心地瞄了一眼，顶了下脑袋，直到那些手指又开始按摩它的耳朵才又闭上眼。
甚至连力道还有手法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它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大都会的小公寓里。
它将脑袋埋进小记者的衬衫里。
只要不呼吸，不去闻氪星犬的气味，它就能暂时假装什么都还没变，能假装克拉克还是它的主人。
但雪豹不知道，在它闭上眼后克拉克也没能撑住温和的笑容。
在他的视线里雪豹渐渐模糊成一团白影，但仿佛不用看他就知道雪豹每一块斑纹所在的位置，还有它现在肯定已经翘起来的尾尖，它紧张或者开心的时候尾尖总是翘起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而且莫名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正确的，仿佛他不是第二次跟雪豹见面，仿佛他们相依为命了半辈子。
‘Imissyou.’
他张开口，却在最后一刻止住，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英国管家投过来的探究的眼神。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但他朝老管家露出了大概跟平常差不多的笑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收回自己的手。
他的皮肤在抗议，于是他又拍了拍雪豹的肩膀。
“嘿，小氪。”他用最轻柔的语气道，“要我给你梳毛吗？”
于是，三个小时后当提姆还有布鲁斯一同出现在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雪豹完全放松地躺在小记者的怀里，电视正在放着雪豹喜欢的那部摇滚电影，咖啡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毛梳子。
布鲁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看向克拉克。
“你认识它。”他肯定地说道。

“......我需要证据。”
“多的是证据。它叫小氪，失去了一只眼睛跟半截尾巴，有很多特殊能力，喜欢吃巧克力。我的项链里有它的照片，你可以看一下。要是还不信，弗瑞，我相信神盾局还保留着从前的档案记录？小氪当时属于正式入伍的。”
“......是的没错，但你要是能在刚醒来的时候就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更好了。”
“哈哈，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是需要先确认你跟神盾局值得信任。而且我们也问过照顾的护士了，她说冰冻我们的飞船附近没有找到任何雪豹的痕迹。”
“Whoawhoa，等一下，你说什么？飞船？冰冻？你在跟我说小氪从二战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但这完全不合理，它身上的伤是在跟我们生活后才留下的，而现在他妈的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喜欢能biubiu发射导弹钢铁侠，不是穿着国旗的老土队长。”
“嘿，不准这样说！美国队长是所有人的偶像！”
“寇森特工，我现在真的不需要更多人添乱。”
“......我很抱歉，弗瑞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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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确认识它。”克拉克缓缓道。
在布鲁斯提出更多的问题之前，他摇头，“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布鲁斯。”
他解释道：“我很确定我跟它一共只见过两面，一次是你在旧金山叫我过去的时候，一次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跟它相处的记忆，也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断层，但我就是很熟悉它，仿佛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你有没有想过——”
克拉克难得打断了蝙蝠侠的话，“没有，我用了望塔的仪器检测过，我没有中任何的魔法。”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我还想让扎塔娜过来给你检查一下，以防万一，但我现在不会这么做......”他最终转而看向雪豹，声音轻柔到仿佛它是被吓坏的小奶猫，“小氪，你认识他，是吗？”
雪豹抬头看了看克拉克，又跟布鲁斯对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尽管已经猜到了，但正联的两个巨头还是微微抽了口气。
他们对视一眼，布鲁斯开口，“小氪，你确定不是因为魔法或者其他，而是真的跟这个人相处过？”
雪豹又点了点头。
布鲁斯又问：“那是克拉克失去了记忆吗？”
小氪犹豫了一下，摇头。
严格来说世界重启后的克拉克已经不是它的那个了，这个克拉克什么问题都没有。不是忘了它，而是他的新生活中根本没有它。
但它用尾巴想都知道两个人接下来的问题——要是克拉克没有记忆，也没有任何魔法修改了他，他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克拉克为什么会不记得？
它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它经历的那些事一切复杂到有口都难说清，它又该如何在不说话的情况下把事情完整地告诉他们？它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该说多少，且不说两个人不一定能接受或相信，更重要的是，万一知道了更高维度的事给他们带来麻烦怎么办？主神会不会因此察觉？祂要是威胁到融合的宇宙又该怎么办？
可布鲁斯还有克拉克明显都在等待它的回答。
雪豹痛苦地抬起爪子，希望能在把咖啡桌彻底划花之前尽量把所有事交代清楚，可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来自它的电子眼。
“它没说谎，只是它认识的克拉克来自另一个宇宙。”
小氪从来都不知道史塔克竟然在里面安装了一个扬声器，但见鬼，这不是Friday的声音，而是T的！
现在所有人都看向了它的右眼。
克拉克猛地站起来，布鲁斯的声音彻底变成蝙蝠侠，“谁？！”
——T！
小氪不知道T还能不能读懂它的心声，但从他的回答来看，显然还是能的。
“哈哈，我也想你了，小氪。”他的声音柔和了一点，但很快又回归到正事上，清了下嗓子。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相信我，我跟你们一样，因为理论上我早就已经离开小氪了。简单介绍一下，我叫T，算是人工智能吧。我还有另一个废柴舍友，我们两个一起帮助小氪在三个世界穿梭，完成任务。”
克拉克跟布鲁斯还是在瞪着电子眼。
“啧，你们俩理论上不该见面的，因为布鲁斯你来自小氪的任务世界，而这里是它的主世界，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你，克拉克·肯特，你曾经是小氪的主人，但现在你的世界重启了，所以你的生活走上了另一条路，这也是你不记得他的原因。”
T的语速有点慢，像是在说话的同时还不断查询信息，飞速吸收这个新世界已经发生的变化。
“等等，世界重启是什么？你是在说我已经死了一次？”克拉克惊愕问道。
显然，就算是氪星人的超级大脑也难以立刻处理这么多荒诞的信息。
“多元宇宙我能相信。我已经察觉到世界融合，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还有很多新的英雄跟机构，比如钢铁侠跟神盾局。”蝙蝠侠的声音沙哑，“但这跟小氪有什么关系？你还需要解释所谓任务是什么意思。”
T叹了口气，“那就是很长的故事了。小氪，你欠我一杯酒。”
雪豹眨了眨眼睛，低头隔着地板看底下老宅的酒窖。
——只要能帮我解释清楚，放心，什么酒都请你喝。
“开个玩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真的身体。”T抱怨，然后任劳任怨地开始应对两位联盟巨头的盘问。
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而蝙蝠侠非常关注主神、系统、还有祂们能随意穿梭宇宙甚至重启时间线的能力，所以对话持续了比想象中还要长的时间。
但所有人都能理解。蝙蝠侠是超级英雄，他必须掌握所有有可能对他的世界产生威胁的潜在敌人，哪怕这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家人的遭遇。
只有小氪知道他理智甚至无情的表面下并非真的无情。它看见他在得知它的确是因为死亡才脱离世界时捏出血迹的拳头，还有他在听到主神想要陷害小氪时绷紧的下巴。
蝙蝠侠一直没有机会佩戴面罩，所以他看起来还是布鲁斯·韦恩，而布鲁斯真的不如蝙蝠侠那样擅长封锁情绪。
它甚至好几次想要打断T让他不要再说了。
它的确遭遇了一些烂事，但那些都是它完成任务的代价，没就没了，值得，没什么好遗憾的，可布鲁斯听到的时候却痛苦得仿佛亲身经历，看起来像是想要代替它承受那些痛苦。
雪豹能嗅到他在因为它而难过，可小氪也很爱他，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最终，它只能蜷缩到布鲁斯怀里，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胸口，感受皮毛下有力的心跳还有规律的呼吸。
它还活着，它现在很好。
好在布鲁斯看起来接受了它想传递的信息。他的拳头渐渐松开，手指无意识地替它梳理毛发。
提姆在这期间路过，但很快就感受到气氛不对，在小氪的眼神暗示下悄声离开。
阿尔弗雷德也来过一次，给布鲁斯还有克拉克各端来一杯茶，又站着聆听了一会才离开。
直到老式钟柜里的分针绕了两圈，布鲁斯才终于停止询问，过了一会，他跟雪豹的视线都挪向克拉克。
后者除了一开始的提问外，这整段时间里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在想些什么？
小氪知道超人有一颗正直的心。它现在对克拉克来说完全陌生，而一头陌生的雪豹为了他做出这么多，他会不会被沉重的愧疚压垮？
小氪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愧疚。
它爱克拉克，但爱的是它的克拉克，而不是眼前这个。它也是为了它的克拉克付出那么多，而不是眼前这个。它不想收到任何来自这个陌生人出于愧疚的示好。
整片空间因为T跟布鲁斯结束的对话而凝固起来，雪豹盯着克拉克如出一辙的蓝眼睛，可视线因为天性渐渐下滑，锁定在他颤唞的嘴唇上。
他在害怕什么？
雪豹甩了甩头，重新打量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氪星人，却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景象陷入恍惚——有那么一瞬它很确定自己看见了属于它的克拉克。不是这个拥有同样皮囊的陌生人。它的克拉克。
克拉克尝试着深呼吸了好几次，看起来想要平复心情，可他开口后破碎的语句还是显露出了一些他的真实情绪。
“你......你真的、真的认识我吗？我是说，不是我，不不，是我，但......不，重启前的我。”
“抱歉。”他捂住脸，透过指缝无助地看向雪豹，“你真的，认识我吗？”
小氪点了点头。
氪星人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泪水突然从指缝间流下，持续不断地滴在地毯上。他似乎意识到遮挡无用，放下手，露出通红的眼眶。
周围的人何时看见过超人这么脆弱的样子？一时间连布鲁斯都愣住了，直到十几秒后克拉克猛地吸了下鼻子，终于开口。
“我、我知道我不是他，但我能感觉到，我真的能感觉到。”
雪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坐直，爪子不自觉地抠进沙发坐垫内。
“他在死之前想的都是这个。”克拉克绝望地捏紧拳头，像是被接下来要吐出的话压得喘不过气。
“他、他说，他说他对不起你，还有......他很想你。”

第130章 团聚（中）
“......”史塔克将手里的铜质怀表啪地合上，有着两个青年还有他们中间的雪豹的照片被已经不再走动的钟面盖住。
他把怀表还给史蒂夫，被他立刻接过并且小心地藏在衣领内，然后朝钢铁侠露出要闪瞎人眼的笑容。
这位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即便没有穿那身蓝色制服也有着一身无法忽略的正气，与之对比，他旁边的那位黑发的超级士兵就没那么显眼，但是却会在低头时泄露一丝危险的气息。
詹姆斯·巴恩斯不像史蒂夫·罗杰斯那么出名，看过他档案的人都知道，他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于美国队长，甚至更加致命。
他在接受超级血清之前就已经打下累累军功，是那个时期最出色的步兵、狙击手，现在成为超级士兵后只会更加危险。
史塔克能看到巴恩斯的胸口处也有一个不显眼的圆形凸起，十有八九是跟史蒂夫同款的怀表，里面说不定也有小氪的照片。
他揉了揉自己因为缺眠而酸胀的太阳穴，即便看了很多证据也觉得难以置信。
开什么玩笑，二战时期的美国队长在七十年后活过来并且宣称自己是他的雪豹的崽子？？要么是这两人脑子被冻疯了，要么是他在做一个荒唐的噩梦。
“现在你信了吗？”美国队长用温和却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但我需要提醒你，就算你不带我们去，我们也会找到小氪。”
史塔克长叹一口气，不答反问，“你不是已经醒来一段时间了？我相信弗瑞还不至于抠门到不给你换一个能走的怀表。”
“重要的不是表，是里面的照片。”
史塔克还在负隅顽抗，“你是我父亲的朋友，即便是七十年前，一个史塔克也能合成假照片。
“我知道，霍华德很有才华，当年还在游乐园展览他能够悬浮的车，虽然只浮起了五秒。”美国队长微笑，“但我想七十年后的史塔克也能看出来一张照片是否是人工合成的。”
“Fine，我会带你去见小氪，只因为它大概也想见到你。”史塔克警告，“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它现在呆在世界上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之一，即便是超级士兵也休想突破。你们要是敢打任何主意......”
钢铁侠战衣上的无数热武器浮现出来
，“你们会后悔的。”
黑发的超级士兵不满地嘶了一声，但被罗杰斯拦住，朝史塔克郑重承诺，“放心，我们绝不会伤害小氪。”
早在十五岁的时候史塔克就发明了识别谎言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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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从雪豹的眼睛流下，几乎瞬间就埋进它脸颊厚厚的毛发里，没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