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下床，走向隔壁那张床上静静躺着的战友。
什么东西滴滴地响起来，但他现在没心思追究源头。他吞咽了一下，伸出手，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
——热的，没有消失，他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门突然被打开，他猛地站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
“你是谁？”
“不要担心，史蒂夫·罗杰斯中尉。”护士露出安抚的笑容，“你现在在医院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些检查。”
他放松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我现在在哪？现在是几号？我昏迷了多久？美国......获胜了吗？”
“你现在在纽约。”护士回答，“是的，我们获胜了。以及......现在是1940年3月23日。”

“史蒂夫·罗杰斯中尉，我不是骗子，请您冷静下来。”
“不，因为收音机里的这场棒球赛我看过，我就在现场。所以收音机里的实时播报是假的，你们也是假的，你们就是骗子。”
“罗杰斯中尉，请您冷静下来，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已经试图骗我了，我该如何相信你？”
“罗杰斯中——”
“你、你是托尼·史塔克？！！”
“嘘，你在公园吼什么吼呢小屁孩，我今天是来散步的，不是来开签名会的。”
“对不起！史、史塔克先生，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因为你的眼睛，小屁孩，现在给你上一课，把虹膜暴露出来会让你的真实身份被轻易泄露。”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没说实话，我会让你后悔。现在，告诉我，我的同伴巴恩斯到底怎么了？！小氪呢？！”
“巴恩斯中尉跟您一样受了伤，目前还在恢复当中。小氪......请恕我不知道小氪是谁。”
“它是我身边的雪豹。”
“噢！很抱歉，我们在飞船附近只找到了您跟巴恩斯中尉，我们不知道您的雪豹到底在哪。”
“不准骗我！”
“我没有骗您，我们真的没有找到那头雪豹！罗杰斯中尉——罗杰斯中尉，巴恩斯中尉的身体还需要修养，您不能带他离开！罗杰斯中尉，外面很危险，请回来，罗杰斯中尉！”
小氪看得出来，史塔克很喜欢那个叫做彼得·帕克的小男孩，因为哪怕是从前穿着银白色远藤的那个随心所欲地钢铁侠，也不会随便从大街上把人拐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让Friday给他制造全新的制服。
说真的，这听起来真的很像传说中的SugarDaddy，而且彼得长得还挺可爱的，说不定是不少人喜欢的那款。
彼得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哪怕小氪凑到他身边蹭他也没停止打哆嗦，还颤颤巍巍地将手腕对着史塔克，“你、你知道蜘蛛侠会打坏人的，是吧？”
史塔克高高挑起眉毛。
饶是他也不禁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彼得在说什么，当场怒而掏出手机展示他长到几乎没边的通讯列表。
但彼得还是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突然想换换口味呢。”
要不是不会笑，雪豹的笑声估计能冲破天花板，但现在它也能兴奋得满地打滚就是了。
两人的初遇虽然有些误会，史塔克后来成功证明了他真的对彼得一点特殊兴趣都没有。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一个随手帮助一下同城英雄，或者单纯是被送回钱包的感谢，但对于彼得来说，那是所有奇幻的开始。
因为，嘿，他可是认识了钢铁侠诶！还有他的私人电话！
彼得第一天被迫测量完数据后立刻逃跑了，连声再见都没有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在史塔克还有他那头雪豹身上都留下了一个传感器。
所以他被吓坏了，因为那头雪豹在他离开后竟然跟了上来。
彼得不得不在整个纽约来回绕路，试图甩开那头雪豹，但最令他害怕的是不管他跑得多快，绕了多少条小巷，那头雪豹竟然一路都没有跟丢。
它还隐形的能力，也没有主动攻击路上的其他人，彼得甚至没法靠把事情闹大制止它。
但他的时间真的有限，梅姨担忧地给他打电话，他不得不回到家里。
好在，那头雪豹在他回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但它现在已经知道我的住址了，我该怎么办？劝说梅姨搬家吗？
当然，彼得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是不实际，二，假如钢铁侠隔着制服都能一眼就认出他，那他的住址估计也早就被他摸清楚了。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真心感受到了钢铁侠作为全美最伟大的英雄之一的可怕能量。
他要是想陷害他，那彼得·帕克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而且，史塔克先生现在看起来还算和善，他的雪豹也没有咬他，所以他大概还是安全的？
之后的一周史塔克先生都没有试图联系他。
但他的雪豹来了，那头叫小氪的
在彼得解决完一场抢劫案，换好衣服偷偷从窗户溜进卧室的时候，被瘫在他床上的雪豹给下了一大跳。
它竟然能如此嚣张，不仅把他单人床的全部空间都给占了，甚至在感受到他回来后都没有挪一下！
彼得简直不知所措。
他不敢惊动梅姨，只好小声地驱赶雪豹。
它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
彼得：......
他开始尝试推它，推开了，可当他再接再厉想把雪豹赶下床的时候它就不再挪动了。彼得惊恐——哦不，也不算惊恐，毕竟伟大的史塔克先生的雪豹怎么会那么简单——地发现他用上整整二十吨的力气都没办法把它推动。
最后，他只好任雪豹躺在那里，自己蹲到书桌边开始写作业。
雪豹一直都很安静。
到最后，彼得竟然奇异地开始享受着无声的陪伴，比平常更加快速地将作业写完了。
再然后，梅姨喊他去吃完饭。
彼得不敢把雪豹单独留在卧室里，因为他还不敢完全相信他，只好假装还有很多作业，把晚饭端到房间里吃。
那天晚饭的甜点是三块在Costco打折买的巧克力曲奇饼。
雪豹突然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彼得因为蜘蛛感应没有提前预知而被吓得措手不及，愣在原地，然后，他的所有曲奇饼就被雪豹给吞了。
“你把我的曲奇全部吃了？！不，你能吃巧克力吗？！”彼得被吓坏了。
猫狗不能吃巧克力是常识，雪豹应该也是同样吧，天啊，要是史塔克先生心爱的雪豹在他这里——
他的手机响了。
彼得被惊得一蹦，头狠狠撞在天花板上。
完了完了，史塔克先生肯定已经发现了，他完了！
电话在他接起来前就断了，相反，窗外突然出现一道阴影。彼得眼前一黑，是钢铁侠！
雪豹跑过去，跳到他的怀里。
彼得结结巴巴，“Mr、Mr——钢铁，Mr.Stark！”
史塔克先生穿着全套钢铁侠制服，脚下的推进器让他漂浮在空中。他看起来不太高兴，皱眉挠着雪豹的下巴。
“小氪，你怎么在外面呆这么久？”
雪豹朝他翻了个白眼。
史塔克先生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才是总出去的那个，但你要是总呆在外面，我会很担心你。”
雪豹立刻开始呜咽，彼得竟然从它的举动里看出了愧疚，因为它整个融化在史塔克先生的怀抱里，用力地用头蹭着他的手掌。
——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彼得竟然有点后悔之前几个小时都没有去碰雪豹了，它应该会同意让它摸一摸，不过显然现在没机会了，史塔克先生要把它带回家。
哦不，他怎么能忘记，雪豹在他这里吃了巧克力，要是出问题他肯定完蛋了！
史塔克先生突然抹了一下雪豹的下巴，彼得一僵，那是巧克力碎屑。
他真的完蛋了！！！
史塔克先生皱着眉，终于开口了，没想到竟然不是斥责。
“它今天在你这呆了一个下午，多谢你照看它。”
彼得呆了一会，连忙道：“不，不麻烦！我也挺、挺喜欢它的，有它在我做作业的效率突然很高。”
史塔克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他的表情有点严肃，也有点疲惫，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跟酒气，跟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总是玩世不恭的富豪、花花公子，总是致力于制造大场面并且拥有是人群焦点的耀眼的钢铁侠看起来很不一样。
彼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史塔克先生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但也更加......真实？
他好像窥到了无数光环下真正的他，一个会因为担忧亲自过来接雪豹的史塔克。
这头叫小氪的雪豹应该对他很重要。
彼得还记得他上小学时它被谋杀的新闻。
梅姨跟本叔养活他一个就够累的了，所以彼得小时候从未要求要养宠物，虽然他很喜欢猫。他小时候还攒过零花钱买猫粮，偷偷喂过楼下的一只流浪猫。那是一条黑白的猫，很瘦，一条腿是瘸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那条猫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彼得还因此悄悄哭过，想过要是他能收养那条猫，也许它就不会消失了，所以他现在完全能理解史塔克先生的保护欲。
不过史塔克先生的声音让他突然回过神来。
“你的新制服已经做好了，明天到我那里测试。”
彼得愣住了，“可是、可是我一个高中生怎么能进你的公司？”
“小屁孩，你该养成及时检查邮箱的习惯。”史塔克朝他眨了眨眼，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彼得连忙打开手机，发现他果真在几个小时前收到了一条邮件，开头就是‘congratulation’，因为他显然打败了一百三十二位竞争者获得了托尼·史塔克身边的实习助理职位？？？
不管怎样，他开始了白天上学晚上在史塔克清洁能源公司实习的日子。
史塔克先生给他准备了远超普通实习职位的工资，而他每天去了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去训练室训练。他的义警也被强行叫停了，因为史塔克先生觉得不应该让未成年干任何危险的活。
彼得慢慢相信史塔克先生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兴’趣了。
因为他十次有九次去办公室报到的时候史塔克先生身边都陪着陌生女性，而且完全没有重复。他还注意到只要有女性在场，小氪就绝对不会出现，也许是它不喜欢，但彼得觉得史塔克先生肯定也不会让它出现。
但雪豹看起来蛮喜欢他的，眼神偶尔带着让他怀疑人生的慈爱，不仅时不时就跑到他的卧室里陪他做作业，还会加入他的训练，或者说，当免费陪练。
雪豹的力量竟然比他二十吨的臂力还要大，是彼得见过最难缠的对手，而且它的特殊能力总是令他防不胜防。
他的实力飞速进步，渐渐开始意识到史塔克先生不让他到处帮忙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他甚至打不赢一头雪豹！
不管怎样，彼得开始跟这一人一豹熟悉起来。
他知道小氪喜欢吃甜的，知道它吃巧克力不会死，知道它喜欢被梳毛，但只要他发表类似‘它很可爱’的言论它就像是被冒犯的长辈一样把他按倒，把他整个脑袋都舔得湿漉漉。
史塔克先生的爱好不多，就是酒跟美人，后者小氪从不管，但他只要喝超过三杯酒就会被它制止，生起气来能把整瓶酒都砸了，然后昂着脑袋得意地瞅他，仿佛在说你有本事就喝地上的酒啊。
不过小氪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纽约一个月，史塔克先生看起来很不情愿，在他训练的时候会站在一旁挑刺，在连彼得都懒得理他后大声向可怜的智能管家抱怨，可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他什么都没说。
可就在小氪离开的前一天，意外突然发生了。

第124章 揭露
彼得看着电视里‘史塔克终于攻克死亡，首要实验体为逝去的爱宠？’的新闻，只感觉一股寒流从心底升起。
新闻里是被消音的一段视频，里面史塔克先生坐在他占据整个公司顶层的办公室里，手里捏着遥控器。一个银白色的银球漂浮在空中，在他的操控下满屋乱窜，而雪豹兴奋得瞳孔缩小到针孔那般大，像是捕食羚羊一样猛地扑过去。
当它把球摁在地上的时候，富豪哈哈大笑，走过去捧着它的头狠狠亲了一口。
不是什么偷税漏税或者出轨离婚之类的丑闻，整个画面甚至称得上和谐跟温馨，假如彼得不知道史塔克先生在努力隐藏小氪的存在的话。
小氪在它第一次离开前就很出名，史塔克先生几乎到哪都带着它。后来它死了，史塔克岛关闭，也引发了很大的轰动，所以它的死亡几乎人尽皆知。
而现在视频里的小氪右前肢上多了一层战衣，但它的金属尾巴，电子眼还有它身上的花纹，都暴露出它就是同一头雪豹，完全无法辩驳。
所以新闻才说是曾经的爱宠死而复生。
彼得认得视频里的场景，他当时就在现场，很确定那时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
能进史塔克先生办公室的人很少，整栋大楼在钢铁侠的掌控下堪称铁桶，到底是什么人能潜伏进去甚至藏下一个摄像头？摄像头在那里存在多久了？那些人会不会已经发现小氪有超能力？
这个视频是否仅是一个警告？那些人是不是想要威胁钢铁侠？
想的越多，彼得就越慌，因为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史塔克的办公室的，更没有人能在Friday无处不在的监控下在里面暗装摄像头，又将里面的视频取出来。
那天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在场，那个视频的角度......是他的角度。
他猛地跳起来，把脏衣篮里衣服全部倒出来。
史塔克先生陪小氪玩游戏是几天前来着？他那个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是这件吗？不，是这件蓝色的夹克，costco打折时梅姨给他买的，上面还有超人S的标志。
那天他训练回来后发现夹克上的S标志被撕扯下来了，而雪豹趴在地毯上，死都不肯挪开。它大概以为它藏得天衣无缝，但它脸颊上厚厚的绒毛里夹了一根蓝色的线。
那时彼得还以为小氪只是想玩，力气太大不小心把衣服给扯烂了。毕竟它力气比他还大，又有兽类破坏的本能，他甚至没想过追究。
不过第二天他的卧室床上就多了一件看起来贵到离谱的皮夹克，还是能给他当睡袍的尺寸......一看就是从史塔克先生的衣柜里扒出来的。
找到了！
彼得举起那件坏掉的夹克，庆幸自己没有直接扔掉。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真就从夹克拉链的间隙之间发现了一个半个指甲大的黑膜。
他看到了里面微小的摄像头。
他第一反应是荒唐，然后是让他恨不得直接穿上蜘蛛侠制服去把罪魁祸首丢进警察局的愤怒，但很快，恐慌像是洪水一样淹没其他一切的情绪。
他完了。
新闻背后的人竟然真的是通过他才得到了视频。他被人陷害了，不，是他过于大意，竟然没有连这么简陋的偷拍手段都没有发现！
史塔克先生信任他才让他直接进入办公室，而他不仅辜负了这份信任，甚至给史塔克先生跟小氪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彼得想哭，但现在不是
哭泣的时候。
他已经犯了错，在雪球越滚越大之前他必须弥补，于是他立刻换上制服，带着迷你摄像头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史塔克先生公司的顶楼。
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因为他就站在那里，是等候的姿态，身边没有雪豹。
尽管他还是穿着平时的西服，但那已经不是挥霍浪荡的富商了。站在那里的是钢铁侠，是制造过无数破坏的军火商，是敢于只身对抗全世界的托尼·史塔克。
彼得松开蛛丝，落在天台上。
他朝前踏了一步，将那个摄像头放在掌心递过去，语无伦次，“史塔克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发现，我没有背叛您！我、我愿意做一切来弥补！”
“啧，好好擦下你的鼻子，小屁孩。”史塔克先生拿过摄像头，低头看了他一眼，“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记住教训就好。”
他转身就朝楼内走过去，在发现彼得没有跟上后皱眉回头，“发什么呆？我现在要追踪敌人还要应付媒体还要给你擦屁股调查你的身份有没有暴露，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一起哭。”
“我、我还能进去？”彼得猛地抬头。
史塔克先生朝他丢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小氪在我的休息室里。”
说完，他就消失在电梯后。
小氪正呆在史塔克的休息室里。
说是休息室，这里面积堪比一间小型公寓，有浴室有沙发，一应俱全装修豪华。它蹲坐在床上，盯着悬挂的电视机上的新闻。
这是Friday给它放的，电视里是公司的标志，镜头里被人群挤满，全是狂热的媒体跟民众。
它还能窗外传来的喧哗，吵到它在九十八层三百四十米的高空都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呼喊。
能理解。
人类已经攻克了许多难题，超人甚至给地球带来了外星科技，可唯有生命与死亡是无法跨过的深渊，永生是所有人梦寐以求却无法获得的宝盒。而现在根据新闻，史塔克不仅掌握了这项技术，因为他商人的身份他还有可能将技术推广到普通民众都能获得，所以不外乎所有人立刻陷入疯狂。
但小氪知道它并没有真的复活，新闻是假的，它给史塔克带来了很多麻烦。
雪豹烦躁地抓了抓床单，尖锐的指甲将布料勾起。
它回头看了一眼，彼得窝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间不知在想什么，但反正不是什么正面乐观的想法。小氪见多了这类英雄，他们通常富有同情心与正义，愿意为陌生人豁出性命，可唯独害怕给其他人添麻烦。
它想要安慰这个孩子的，可他一看到它就一副要被愧疚压垮的模样，它只好让出空间不给他添加更多的心理负担。
它的指甲又被床单钩住了。
雪豹烦躁地低吼，直接把上面漂亮的花纹撕出几道裂痕。
门在这时被打开，史塔克走了进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我需要去哪里，坏人是谁？”角落里的彼得在发现他的到来后立刻蹦起来。
然而史塔克却无比真诚地提问：“有钢铁侠在还要你做什么？”
彼得呆住，小氪跳下床，尾巴扫过史塔克的小腿。
——少欺负人家。
它已经从史塔克的放松的状态看出来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了。
“啧。”史塔克坐到床上，拍了拍大腿，“小氪。”
雪豹想翻白眼，但还是跳到他的腿上。
“首先，好消息。”史塔克看向彼得，“我已经让Friday提取出摄像头里的所有记忆了，你在去训练前就把衣服锁进柜子里了，所以你蜘蛛侠的身份暂时没有暴露。”
“这、这不重要！”彼得看起来目瞪口呆，“那些人明显是想陷害您。他们能想到要利用我，也许他们已经在公司里安插了很多的间谍？也许安装摄像头是想要拍到您的重要文件或者新的发明？他们要是拿这个威胁您可怎么办！”
“是吗，我不觉得。”史塔克干巴巴地说道。
“我们需要赶紧阻止！”
“好了小孩，冷静点。”史塔克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是怎么把摄像头黏在你衣服的？”
“所以才可怕！他们怎么会认识我我？怎么知道我会来公司？怎么想到要利用我？那天我根本没有接触陌生人，我从学校放学后就去了报社，卖完照片——”
彼得突然顿住了。
“是的，报社。”史塔克道，“我查了新闻的源头，首先发出小氪照片的就是号角日报。”
彼得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几乎要跟他新制服上面的白色透镜一样大了。
“彼得，你是不是经常跟他们卖照片？是不是还用了真名。”
“是、是的。”高中生结结巴巴地说道，“梅姨的工作太辛苦了，我又是蜘蛛侠，所以我就、就拍自己的独家照片卖给他们。我尝试用过假名字，但有一次学校被外星飞船砸中，我被号角日报的人揪住采访，他们就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Well，他们知道了你的名字，所以也知道你现在被聘请为我的实习助理。”
史塔克耸了耸肩，“事情真的没那么复杂，号角日报换了主编，新官上任肯定想要制造大新闻，他们才会想到你，想要用你挖我的私人生活。可能他们本来只是想挖出我新女友的身份，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小氪。”
“那现在怎么办？”彼得紧张问道。
“我会找出更多证据，让那个主编滚蛋，送他进监狱。”
“你现在回家，写你的作业干你的家务。我给你涨工资，你远离号角日报，不，远离任何报社。说真的，把自己的照片卖给报社听起来像是只有终极自恋狂在会做的事。”
可怜的彼得脸瞬间涨红，看起来烫得能煎鸡蛋。
“那小氪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史塔克低头严肃地看向雪豹，“你的存在无法否认，特征太明显了，而且你的伤也没法用克隆体来解释。”
“我跟韦恩短暂商量后认为这件事可以圆起来。毕竟你当时直接消失了，没有实际的照片或者视频证明你的死亡。我可以说你当时走丢了，或者因为品种稀有被人偷走，然后被偷渡到哥谭，却被韦恩意外遇到救了下来一直养到现在。直到几周前我才发现你还活着，把你从韦恩身边带回来。”
“当然，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们可以另想办法。”他补充了一句。
雪豹歪起脑袋，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史塔克又开口了，语速变得飞快。
“不过小氪，那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太高调，但这只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还活着，你要是不想我不会带你出席任何公共场合，韦恩肯定也不会。我也知道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你要是愿意再信我一回，小氪，我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
‘保护’这个词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雪豹猛地把他摁倒，踩在钢铁侠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湖蓝跟琥珀色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史塔克首先避开视线。┇
雪豹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响鼻，俯下`身开始舔舐他的头发。
彼得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像是在图书馆找角落学习时发现有人窝在那里哭，像是他闯入了很私人的场合。到不是小氪对他不友好或者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但不一样，他跟史塔克对雪豹来说不一样。
他突然特别想念自己曾经喂过的那只流浪猫，突然想起来它也喜欢舔他，乐此不疲，所以从前的他还专门上网搜了猫科动物舔舐的意义——似乎只有地位更高的一方才有资格给另一方舔毛。
这一刻连他都懂了雪豹的意思。
它在说可以，可以曝光。也在说不用，不用史塔克保护它，相反，它会保护他。

如史塔克所说，想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不难。
首先，它的死亡的确没有被证实，因为两位富豪所说它离开世界后身体就化为光点消失了。其次，史塔克在它离开后很少谈论到它，说走丢而不是死亡完全说得过去。最后，布鲁斯那里有不少它的照片可以证明它在老宅生活过。
而且现在想想，这样还挺方便的，起码它能够正大光明地呆在布鲁斯跟史塔克身边。
在小氪同意后，史塔克当晚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布鲁斯也来了，以过去这么多年雪豹饲养者的身份。
但身为话题中心的却没有去，因为没有必要，它只是一头雪豹，不是什么富豪或超级英雄或明星，本就不该获得这么多的关注，召开发布会主要还是因为媒体污蔑史塔克研发出了死而复生的技术。
大概是复活这个词太令人垂涎，史塔克的FuturePharm在短短半天的时间股票就涨了七十多美金，分布在各地的八个仓库都被人非法闯入。
他还告诉雪豹发布会能平息一大部分麻烦，但还是会有一小部分人不相信，坚持不懈地想要挖出所谓秘密。当然，那可是史塔克，所以他的语气不是‘我们有麻烦了’，而是‘我倒要看看那群傻逼能闯过几关我设计的安保系统’。
当晚七点史塔克就换上西装去发布会了，布鲁斯当然也会去，但他在去之前来了一趟公寓。小氪敢打赌史塔克没有告诉过他地址，但蝙蝠侠当然有办法找到。
他怎么找来的不重要，小氪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杰森跟达米安留在了这里。
它在电梯抵达公寓这层的那一瞬间就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崽子，你这辈子有上过这么高的楼吗？噢我忘了，你是你们那个邪教组织的王子，你平时是住在金字塔里吗？”
“闭嘴，托德。我去过泰坦塔也去过了望塔，都比这里高几千米，你才是没有见识的那个。还有金字塔来自埃及，在非洲，不是中东，我简直无法忍受你的无知。”
“噗，抱歉，我没想到一个小组作业拿了C的人竟然知道埃及在非洲。”
“托德！拿C是因为那群蠢货向老师举报我没有做出贡献。我已经单独制作了一个海报，内容远比他们四个人合力制作的要丰富也更有深度，西尔维亚先生应该意识到他该给那四个人C而不是给我。”
小氪听达米安嘶嘶说道，“我还认为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没有资格指点其他人的学业。”
杰森的怒吼压过了达米安更多的话。
“你再敢说一句，恶魔崽子，我就把你从这八十层扔下去。”
“够了！”布鲁
斯的声音响起，“达米安，你跟杰森的情况不一样，这点你很清楚，所以不要置喙他的选择。杰森，别总是逗你的弟弟。”